痴狂 第六章

  “祯,你总算是回来了。”
  阎魁瞧见许久未出现的小弟,快乐地扬着爽朗的笑容。
  “这里是我的家,不回来,我能上哪儿去。”
  阎祯一边跟着他轻松地打哈哈,一边摘下鼻梁上的墨镜。
  “想来你的出现定又吸引了不少女性的注意。哈!”
  很奇怪,阎祯明明对女孩子不大注意,算是不易亲近的人,可女孩子就喜欢他这个调调,才会如狼似虎地扑上前,搏取他的注意力,可惜啊可惜,阎祯性子过冷,没有人能吸引得了他。
  阎祯耸耸肩,没多作表示。
  没多久,秘书便端上一杯咖啡及一杯白开水,又退下去。
  “这回你预计要待多久?”喝着香醇的咖啡阎魁问道。
  “会待上好长一段时间。”直到重新追回他的妻为止,阎祯在心底附注。
  “既然如此,记得回家一趟,家中两老可是念你念得紧。”
  做父母的总是会担心孩子在外头吃不好、住不好,尤其是阎祯,没人在一旁照顾,恐怕他吃和住都是非常随便,住只要能睡人,他就不会抱怨,就算要他睡在荒郊野外也无所谓;吃则是只要能下咽的就绝对没问题,他可是一点都不讲究。
  “我知道。”会的,待事情抵定后,他一定会带着瞳回家去。
  “听说“龙腾”找你拍平面形象广告。”有关商界的风吹草动向来传得快,阎魁自然是不会漏掉有关弟弟的消息。
  “你的消息来源似乎非常灵通。”阎祯淡然道。
  “这是当然,不然要如何在尔虞我诈的商界生存下来。”他笑笑地说,再喝了口咖啡。
  “所以你早该知道瞳的消息,对吧?”锐利的眼神直直射向毫无防备的哥哥。
  端着咖啡的手蓦然一僵,差点被咖啡给呛到,想否认已是来不及。
  该死!本来他是想套祯的话,看祯有无和蔚少瞳碰上面,再作打算,没想到他却是大意先露了口风。
  蠢啊!简直是蠢到极点,不可救药了,阎魁颓丧得几乎要哀号出声。
  “心虚吗?所以不敢回答。”阎祯像个法官般审问着亲大哥。
  “祯,我们这是为你好。”阎魁定了定神,试着同他说理,他得小心安抚这个小弟,否则祯的脾气一上来,可是没人抵挡得住的。
  “我们?也就是说全家都晓得瞳的去处,却全都瞒着我?你们到底打算欺骗我多久?”全家人都该知道他找蔚少瞳找得快疯了,却没有人肯告诉他她的下落,这算什么?!
  “祯,你冷静地听我说,我们会那么做全是为你好。
  阎魁试着再和他沟通,这下可精彩了,很显然的祯是遇上了蔚少瞳。
  “你们这不是为我好。”阎祯并不领情,他只看得见家人的欺瞒。
  “我们的确是为你好,你们两个根本就不适合!
  阎魁的火气跟着上来了。
  “谁说我们不适合?你?二哥?还是爸妈?”
  阎祯的火气不比他小,他气得想找每个人兴师问罪。
  “所有认识你们两个的人都知道你们不适合,这不用人说,只要你肯冷静下来,好好的想想,就会知道了。
  阎魁不明白阎祯固执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这世间再也没人比我更适合瞳了。他冷冷地反驳大哥的说法。
  “你疯了!你不该被承诺给绑死,没有人会怪你的。况且没了你,她不也过得很好,不,该说没有了你,她过得比以前要好上千百倍,由此就可证明,你们根本就不适合。”
  阎魁气忿弟弟是那样重承诺的人,如果阎祯不重承诺,压根儿就不会惹出那么多风波来,他同样也是气蔚少瞳的爷爷,他什么人不逼,偏要祯许下承诺,把蔚少瞳嫁给祯。
  “不!她不好!一点都不好,你为什么不说她得了忧郁症的事?!”阎祯气恨兄长一副没事的模样。
  “但是她撑过来了。”阎魁试着冷血地回道,当初他们大家想了很多,所下的结论是,他们两个不要在一起对蔚少瞳的病情会比较有帮助,也会使她平静些,不再被爱所束缚。
  “撑过来了?现在她见到我就只想和我保持距离,这或许是你们大家所想要的,却不是我要的。”由她悲伤的眼瞳,他可以感受到她昔日的痛苦,最可恨的是他帮不了她,仅能让她受着罪、吃着苦,一步步独自撑下来。
  “你们能保持距离是最好的。”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认为一段感情不该是建筑在“承诺”二字之上。
  “不好!”阎祯摇首否定。
  “祯,她不是你的责任,一直都不是,你对她够好了,你懂吗?”阎魁不知该怎么对他说,他才能明白,才能真正放下蔚少瞳,去过他自己的日子,本以为摄影可以帮助祯遗忘,可十年过去了,祯是获得许多成就,但也证明他们是错的,外头的世界仍没有让祯将蔚少瞳给遗忘掉。
  “我只懂我不要我的未婚妻和我保持距离。”他定定地看着兄长说,那眼神再认真不过。
  “天!你们早解除婚约了,她不再是你的未婚妻,不再是你的责任!你该去过你的生活,而她也会过她的生活。”
  阎魁气得执过梳得整齐的头发,如果他是女人早就尖叫了,不会仅止于发出挫败的声音。
  “她是我的未婚妻,也将是唯一的妻子,我从不认为我们解除过婚约。”相较于阎魁的挫败,他就显得冷静多了。
  “她戒指都退还给你了,你想不认帐也不行。”他扬高声提醒。
  “知道我当初为何会同意解除婚约吗?”他问着兄长。
  阎魁不解地望着他,不正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吗?
  “当时瞳的精神不振,我察觉到事态严重,知道再继续这样下去,她肯定会将自己给逼进死胡同,所以我同意‘暂且’解除婚约,给她时间恢复,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她会在我隔日上班时就悄然离去,当我下班已找不到她的踪影,她就这么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你可知当时的我有多后悔?多痛恨自己的决定,我不该同意她,我该牢牢守着她的。”
  他苦涩地说出当时的心情有多复杂、多痛苦。
  “暂且解除婚约?!我想这是你单方面决定的吧!”天!他们居然没想到祯会来个暂且解除婚约,祯居然想和少瞳再续前缘,祯究竟要为这个承诺付出多少才够?
  “的确,而我也相信瞳会等我。
  “我想她不会同意的。”幸好两人之中还有人能保持冷静,那就是蔚少瞳,她绝对不会同意嫁给祯的,以他对蔚少瞳的了解,她是不可能伤害她深爱的男人。
  “不管她同不同意,我是娶定她了。他的语气坚定无比,十年前没有人能说服得了他,十年后,同样也没有人能阻止他的决定。
  “你对她不过是兄妹情感,没必要为她再次赔上一生。
  他认为祯的牺牲够多了,赔了几年已足够,也算是对蔚爷爷有了交代,实在没必要将下半生再赔上。
  “是兄妹之情吗?我也曾这么认为,可当我回家后,找不到她,没有她的半点消息后,我便认清了对她的情感,我敢跟你保证,我对她绝不是兄妹之情。”他是爱她的,可惜知道得太晚。
  “不可能……”阎魁瞪大眼吃惊地道。祯会爱上蔚少瞳?!怎么会?他们不适合啊!
  “不管你信是不信,我就是爱她,我就是只要她。”他爱蔚少瞳会很令人难以相信吗?他本身倒不这么觉得,他觉得会爱上蔚少瞳是很自然的事,毕竟他们认识那么久,又以彼此为生活的重心,若他没爱上她,才是最奇怪的事。
  “你疯了!你疯了……”阎魁连续说了好几句你疯了,仍是无法相信,他是不是在作梦?对!这是场噩梦!绝对是!
  “或许吧!但我不在乎。”他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祯,你可有想清楚?”可以想见,当父母得知此事,将会有多么震惊,家中没有一个人会相信祯是深爱着少瞳的,在他们心中,一直认为他们是兄妹之情,一直认定祯之所以疯狂地找寻少瞳是为了承诺,他们作梦都想不到他们错了,且是错得离谱。
  “再清楚不过。”阎祯向来知道自己要什么、能做什么,对于他所认定的人事物,他是势在必得。
  “我不以为爸妈他们会了解。”阎魁长叹口气。
  “他们终会有接受的一天。”他不会让心爱的女人不被自己的家人所接受。
  “难哦!”在他们认为,适合祯的女性该是坚强独立自主的新新女性,就算祯长年不在家,她也可以过得很好,但那对蔚少瞳而言是不可能的,她一失去祯就宛如失去水的小花,立刻枯死,根本没办法存活下来。
  他担心刚开始或许祯会觉得无所谓,或许会觉得被依赖的感觉很好,但时间一久就难说了,难保祯不会感觉受到束缚,没半点自由的空间,最后她的依赖会完全抹煞掉快乐,说不定连祯都无法完全施展他的才华。
  “会的,终有一天你们会发现瞳才是我所想要的。”不管旁人怎么说他们不适合,他皆当成耳边风,没放在心上,他们不是他,如何知道他要的、适合他的是怎样的人。
  他不要女强人,他要的不过是能真心对他付出,也是他能真心付出情感的女子罢了。阎魁摇头长叹,要不了多久,他的整个生活圈子势必掀起狂风巨浪,算了,姑且不去管那可怕的情景,先管管弟弟的住宿问题吧!
  “对了,你现在在哪里落脚?若没地方住,我那里还有空房间。”怕弟弟长久住在旅馆,他特地提供住所。
  “不用了,我现在和瞳住在一起。”谢过大哥的好意后,阎祯立刻又扔下一颗炸弹。
  这颗炸弹的威力好比原子弹,炸得阎魁说不出话来,张大嘴瞪着他看。
  久久,阎魁终于提起颤抖不已的手臂指着弟弟。“你和她住在一起?!”天!他这个弟弟的动作快得让人来不及防范,本以为祯只是和蔚少瞳再次重逢、谈过话,却没想到他们两个已经同居了。
  “是的。”不理会兄长的讶异,他点点头,端起白开水悠闲地啜饮一口,说了这么多话,是有些渴了。
  “你和她!你和她……”阎魁惊慌到说不出话来,要他怎么问出口,他们以前就是未婚夫妻啊!现在又开始同居,应当也会发生亲密关系,身为男人的他可是很清楚这点的。
  “我和她一切都没变,和解除婚约前一模一样。
  明知道大哥心底在想些什么,阎祯没有好心的多作解释,特意误导大哥往歪的地方想去。
  果然!阎魁丧气地垂下双肩。“早知道就不要和你见面。”明知不可能,他还是忍不住这么说了。
  他实在不懂为何祯还能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他们是在关心祯啊!难道祯感受不到?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阎祯扬扬手中的白开水,一口饮尽。
  他会出现在大哥面前,除了因他们的知情不报而来兴师问罪外,也是要向家人宣告,他要定蔚少瞳,当然,也顺道让他们知道他平安归来了。
  阎魁满怀忧愁地望着祯,他就是拿祯没辙,祯都已如此坚持,他还能说什么?想阻止也是没有办法了,现在他只能祈求事情能顺利发展,别再衍生出他无法解决的麻烦。***点点星光伴随着和煦的暖风吹拂过阳台躺椅上相倚偎的两人。
  耳畔聆听着沈稳有力的心跳,十年来没有依归的心恍若又寻到停靠的港湾,觉得安心不已。
  明知道不该再依赖他,她的依赖只会使得十年来的努力前功尽弃,让她变回以前那个躲在他身后的小女人——蔚少瞳,可她仍旧是忍不住沉沦了,贪婪地想再由他身上攫取一点点温暖。
  好久了!真的是好久了!久到以为再也没机会回到这令人依恋的胸膛,没想到,她竟然能再独享属于他的温柔与炙热,合该算是老天爷同情她,才会让她暂时得以有所依靠。
  蔚少瞳轻合上眼,真诚地感谢上苍。
  或许明天过后,他俩就各分西东西,不再有所交集,所以,她愿意让贪念战胜理智,只求一晚的安全感。
  厚实的大掌来回轻抚瘦弱的臂膀,她总是脆弱得教他心疼,尽管十年的光阴使她改变不少,不再事事依赖他,可她仍是记忆里的她,是他永远也舍不下的牵挂。
  “祯……”柔声轻唤,这一声呼唤包含太多、太多情感。
  “嗯?”他低声回应,在回应的同时,他的唇轻吻上她的发,只是她无所察觉。
  “你……”想问的是,他会在台湾停留多久,而下一个目的地又是哪个国度,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吞回,她卑微到甚至不敢以朋友的立场去关心他。
  “怎么了?”他等待着她的疑问出口,可是令他失望的是又没了下文,她总是如此,有问题想问他时,往往说不出口,长期闷在心底,莫怪乎会闯出病来,但,这回他不会再将她的疑问置之不理,他会亲自解答她所有的疑问,不再让她对未来有一丝丝怀疑。
  “没有,没什么。”她摇头轻笑,低垂着眼凝望着他有力的臂膀,这双臂膀始终不属于她啊!她还在期待什么?
  每当她这么告诉自己时,他有力肯定的话语却又不断地自脑海中浮现,她是否可以假想他是真的愿意陪着她,不再有一丁点儿的勉强?
  “我希望你能把所有疑问全问出口,不要再放在心底,好吗?”他长叹口气,看来他不主动出击是不行的。
  “我没有任何疑问。”她明明有一肚子的疑问,却仍睁眼说瞎话。
  “好!你是没有疑问,那可以告诉我,你在怕什么吗?”轻执起她的手,紧紧掌握住,情愿与她就此直到地老天荒,也不肯松开。
  “怕?!我没有。”她先是一震,随即否认。
  怕吗?她怕吗?是的,她怕!怕他会突然又发现她没有想像中来得好,怕他会对先前所说过的话感到懊悔,怕他再也受不了她,怕他会在某天遇上他真正爱的女人……一波波恐惧快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就如同十年前一般。
  想到此,她蓦然害怕地全身颤抖,用力地想抽回遭他掌控的手。
  可是阎祯不放,他牢牢握住她的手,像是要握住她的心般。
  “你说谎!”他附在她耳边控诉她的欺骗。
  “我……我没有。”她慌乱地避开他那炯炯有神似已看穿她的双眸。
  “你有!如果没有,为何不敢看我?”他挑挑眉,压根儿不信她蹩脚的谎言。
  “我……我没有不敢看你!”她恼羞成怒,转头看着他,可一旦面对他的双眸时,复又心虚掉开,她的行为已说明了一切。
  “我不会伤害你的,在这世界上,我最不愿伤害的人就是你,难道你还不懂吗?不要逃避我,瞳,千万不要!”他紧紧拥着她,低吼。
  她的不信任深深地伤害了他,他要她相信他,不要将他排拒在心之外。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敏感地察觉他的难过,她自责地不断低语。
  “你没有错!你一直都没有错,错的人是我!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是我使你不敢轻言相信,是我!是我害惨了你!”她是个傻瓜,老是将过错往自己身上揽。
  她愈是这样,他的心就愈像被千根、万根针用力扎刺般疼痛。
  “不……”她脆弱无比地摇首,想否决他的话。
  “瞳,你可以排拒世界上所有的人,就是别排拒我,让我走进你的心,好吗?”他乞求着。
  “我没有……”
  她是爱他的,又怎么会排拒他呢?她想说爱,却又怕她的爱会为他惹来大麻烦,所以迟迟不敢说出口。
  “还是你的心可以接纳全世界的人,却不顾接纳我?
  他的大掌紧贴在她的心房上,看着她问。
  “没有!没有!我没有不接纳你。”’他的表情诉说了她对他的伤害,她激动地否认。
  小手覆在大掌上,双双贴在她的心房。
  “它的每一次跳动都在叫嚷着——我爱你!难道你没听见吗?”
  “我听见了,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听见了,“可是你让我听见它,却不愿让我拥有它,你好自私、好残忍!”他如何不知道她的爱,早在十年前他就知道了,只是没有言明。
  “我……”拥有?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是想拥有她的心,抑或是人?
  蔚少瞳愣愣地望着他,无法反应。
  “我要你!”他定定地看着她,认真无比地道。
  “不可以!我们不可以!”她缩了缩肩,双手推拒着他。
  “可以!我们可以!”阎祯不容她拒绝,将她拉得更近。
  “你会后悔的!”想挣脱他有力炙热的怀抱,却是敌不过他的力气,只能困在他怀中。
  “我不会,而你也不会。”
  就是不让自己再有后悔的机会,所以,他要拥有她!不管是她的心或是她的人,他一并要了!
  “没有人会赞同的。”她慌得拿其他人来当挡箭牌。
  “其他人怎么想全不关我的事,你只要管我怎么想就好了。”管他谁会反对,就算与全世界的人为敌他都不在乎,总之,他是要定她了。
  一个反身用力,他将她压在身上,炙烫的双唇吻上了柔软的唇瓣儿,细细绵绵的啄吻是他们彼此间分享的第二个吻,这一次由他主动。
  阎祯突来的动作使她惊得倒袖口气,完全无法动作,仅能被动地感受他的浅尝深吻。
  他的吻由最初的轻吻转变为深吻,像是要补偿这些年的空白,他恣意地品尝属于她的甜美与芳馨,贪婪地索讨属于他的权利。
  就这么一次吧!是她贪心,但,就只求今夜共缠绵应不算过分吧?
  特意忘却该去在意,或是不该在意的所有凡尘俗事,热情地与他投入这场激情狂爱中。
  清凉的晚风吹抚过两具滚烫的身躯,丝毫浇退不了两人的热情,淡淡的月光投射在两人身上,悄悄点亮属于情人私密的空间。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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