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前,苏实就已经知道自己那不为人知的古怪性向,“男女之恋”极为普遍,自己身为一名女性,同样喜欢着男性,但……为何总感到那么一丝怪异呢?
一直想不通的他终于在第一次亲吻T时,看着T在他怀里无助呻吟的样子,一股莫名的情绪霎时涌上心头,心中的疑云渐渐的散开,澄现出前所未有的澄清。他不是像其他女人一样渴望被男人捧在掌心里细心呵护,而是想要同样像男性一样去爱惜他,甚至虚拟着自己的身体构造,想像着用不存在的男根去贯穿着T,哼里了一声,苏实释怀的笑了。
于是苏实每次都如此的对待着T,宠腻般凝视着已溶化在自己的爱抚下不能自己的T,而T看上去都还挺享受的样子,看上去一切都还称得上是顺利,只有一件事情烦恼着他∶每当T勃起的时候,T都会不规矩的把手伸向他的下体,当他拂开了那只脑人的手,事后T总会问他∶
“Why don”t you ever let me touch you?”(为什么你都不让我摸你?)
“It”s time out。”(是休息的时间了。)
当他次次都用这滥理由搪塞T时,T那潮红的脸就会露出不满的表情,他实在不知道是否该告诉T其实他更加向往T的后庭而不是被他拥抱,但他终究没有说出口,他知道没几个人能接受得了。不过他很清楚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来让这不听话的脑袋罢工,那就是∶深吻。
然后所有被苏实认为是多余的噪音都令他满意地消失在一片纯粹的水泽声中。
……
这是自回国以来首次陷入如此漫长的回忆,苏实叹了口气……自己最近好像都在叹气啊,他不禁甩了甩头,下床走进浴室,昨晚就这样睡过去了,现在补个澡,应该还不算晚吧?
周日傍晚。
持续数周的漫天阴晦终于在黄昏时刻,金黄穿透乌厚的云层,直入窗口柔柔地倾泄在躺在床上的苏实,而正在一丝不苟写着东西的他,也被那股暇意深深的感染,整个人放松下来闭上眼享受这难得的温暖,埋藏在心底的不快,也不禁烟消云散。
不过,“好景不长”……
难得一个人清闲地呆在小窝里的他,被一阵刺耳的门铃声弄得心浮气躁,他极不情愿地懒懒荡过去,粗鲁的扯开门,头也不回的把自己扔回床上,一点也不含糊的继续写他的文章,但他也没漏掉在转身那一瞬间映入眼底的不速之客,秦琴,那个逼他上网聊天的小他两岁的表妹。
苏实对女性一向很温柔,可惜他从来不把眼前的表亲当作女人,若不是看在秦琴对他还算不错的份上,他才懒得给她隍7d门。
“好久不见 ̄ ̄ ̄啧!怎么那么冷淡,小实?”秦琴单手叉腰,斜眼瞥着他,一副不满的样子娇嗔着。苏实看了不禁头皮发麻,但是他毕竟是曾经被不少女人撒过娇的对象,所以即使大脑慢上几啪,身体也会习惯性地作出相应的反应,“平时老听你说我这里像猪窝,怎么今天有幸大驾光临本寒舍?嘿嘿,想必姑娘是来一解“相思之苦”的吧?”在挖苦她的同时,苏实还不忘油腔滑调的调戏几句。
秦琴故作娇羞的睁大眼睛凑上前去,熟练的拧起他的耳朵,悄声说∶“我同学也来啦!就是上次跟你提过的那个,去洗把脸啦,瞧你这身衣服皱的,唉——!”
“你……@#$%……”
苏实没好气的打掉那只越矩的手,认命的拉了拉自己的T恤,自己穿啥样关她鸟事?一副管家婆的样子,在他烦躁的同时,身体内部却升起一丝微微的暖意来。不过他已经开始后悔告诉她自己的秘密,虽然秦琴没有明确的表态,但他清楚她对此持着绝对的否认,否则她也不会在接到刚与自己决裂的双亲警告的情况下,还跟个月老似的到处给自己牵红线,宁可把自己改造成女同性恋也不愿意让自己为那种理由去变性的样子。
苏实犨了犨还躇踌在门口的小女孩,看起来也不过刚刚到他的下巴,八成跟秦琴差不多大吧,这么小,就被那只小狐狸给卖了,哎,以后自己交朋友得小心一点。
“孙,进来呀,还躇在那里做什么?”秦琴把叫做孙的小女孩推到自己跟前,关好大门,自顾自的作介绍,“这位就是我常跟你说的,我的表……呃……哥,苏实,”
秦琴赶紧对苏实使了个眼色,接着微笑道,“实葛格——这位就是我们学校最正点的美眉,孙——”
苏实听后只觉得背后直窜上一阵森森凉意,连台腔都使出来了,看来自己不得不配合她了。看着面前的孙已满脸羞涩,一副已被自己吸引的样子,使他不禁佩服秦琴的小聪明,先让孙沉迷于自己,然后再来告诉她真相,最后……
即使真相大白也破坏不了纯洁的慕恋之情,真是美好啊,不过……自己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想都别想。
“你们自己随便坐,我到里面去工作了。”
苏实摆起一张冷漠的脸孔,从冰箱拿出两瓶水果饮料丢给他们。
最好的办法,就是扮冷冻机,相信她也持续不了多久,就会放弃。
推开房门,苏实想起了明天的体检,回头再搁下一句∶“我明天还有事,今晚要早点休息,你们不要玩得太久,早点回去,我就不送了。”
说罢,丝毫不理睬两个小女生发出的不满抗议声,苏实重重地摔上门,一头栽进床里,很快就从鼻里传出一阵阵均匀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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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啦!!”
秦琴从出门到现在,嘴里不停地道着歉;孙咬着下唇,低着头,手指不断的绞着衣角,时不时偷犨着着苏实,观察他的的脸色。
“……”
苏实绷着脸,一声不坑的坐在医院的候诊厅。
“阿实————!!”
咱们的小实为什么会突然发闷脾气呢?原因就在于昨晚他已经很清楚的下了逐客令,但这两个小妮子不但没有走人,还一副反客为主的样子,不但闹翻了天不说,还把他的客厅搞得惨不忍睹,最后连他这个“正主”都不过问一下,在他家闹了整整一通宵。等到他第二天上午醒来打开房门一看,他不由得倒抽一口气∶靠,满地的狼籍跳入他的视线,而两个肇事者却窝在沙发上睡得香喷喷的,怎么弄都喊不起来。
…………他@#的$%XX子&##的%$#!!!……………
苏实气得全身热血逆流,太阳穴隐隐爆痛着,最后干脆放弃,只在临走之前开启了他的“警铃”闹钟,才叫醒了这两只懒猫。
……
“小实——你还在生我的气呀——?不过,你身体那么好,还到这里来做什么体检呢——?”
眼看秦琴就要如八爪鱼般贴过来,苏实赶忙站起来往后一退,无意中踩到一位正面迎上来的男人的脚,只听那人闷哼一声,他知道自己“下脚过重”,虽说他不是故意的,但也立刻给对方道了歉,男人在听见他的声音的那一瞬间抬起头来,“小实,你的力道得收一收啊!”
惯有的淡淡口气,以及独特的男中音,使得苏实不用看就知道对方是谁,“钱澄啊,不好意思,我……”
“在这里排这么长的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好歹我也算是这里的主任,跟我来吧。”
不等苏实把话说完,钱澄已经拉着他往医院的另一边走去。而不愿被抛下的两位女孩,也急忙跟上前去。
“你作得了主吗?”
等一系列的检查过后,苏实拉回袖子,随口的问着,瞟了瞟被晾在一边一脸狐疑,还根本搞不清楚状况的那两位,心里考虑着呆会儿要怎样瞒过那只鬼灵精怪的小母狐狸,至于那位叫什么孙来着的女孩子,随便敷衍一下就可以了吧。
“我看你这句话是放在检查之前说比较好吧!到时候哪天被人一不小心给卖了,只怕你还在晕晕的给人家数钱呢。”钱澄听后,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孩子,还真是活宝一个,抓住机会把他揶揄一番。
苏实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靠,这家伙还真会挑时间耍嘴皮子,看样子自己若不给他个下马威,他就不会停嘴。
“钱澄先生真是会说笑,”一边快速地凑到他耳边,底声说道∶“不怕我当众亲你?”
将他调戏一番之后,他迅速的退回原地,满意地看着钱澄那渐渐泛红的脸颊,顺便运着他的俊眸电眼神功。
“小实……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来作什么检查呢 ̄ ̄!!”
不甘被冷落的秦琴赶紧走过去打断他们的对话,一把抓住苏实的手臂,把他拉到角落里,今天没有弄清楚,等到以后就不知道又是何年何月,况且今天的小实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诡异,让她没由地心慌意乱,大脑一下子闪过一条意念∶倘若现在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或许她就再也无法看住眼前这个充满阳刚味道的……表姐……
“到是快说呀!”秦琴见他毫无反应,一副沉思的模样,便使力的摇着他的手臂,试图拉回他的神志。
看着眼前的秦琴紧张兮兮甚至可怜巴巴的瞪视着自己,他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不觉涌起一股想要告诉她一切的冲动。不过他终究还是忍住了,无论他们再怎么走得近,只要彼此的意见有太多分歧,他就会不动声色的与对方拉出一定距离,毕竟,这是下意识的自我保护,也是给对方最大限度的尊重。
本性嘴油的苏实却在此时此刻心乱如麻,本已想好的台词在张嘴的那一瞬间在脑子里没了踪影,他抿了抿嘴,把视线转向了钱澄,向他发出了求救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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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赠者真的很不容易找到啊!”
从钱澄在第一次给他的电话中得知这个令人无奈的消息后,除了必要地购买一些食物外,苏实便不再四处游荡了,乖乖的呆在家,寸步不离的守着电话,只因为钱澄的那句保证∶“再等等吧,我会尽量为你争取。”
不过这时间也实在长得让他窝火,转眼间暑假已经结束,大家收敛起玩心,陆陆续续的回到学校,原本冷冷清清的校园霎时变得热闹起来,
炎热的盛夏已被高爽的初秋所代替,骄阳不再毒辣,为大地带来一片清凉,因此几乎人人脸上都挂着笑意,而刚升上高三的苏实,情绪却因为学业压力过重以及心里负荷超载而终于爆发了。不找点乐子什么的,他铁定会疯掉!
这不,一脸吊儿啷当的躺在某美发中心的转椅上的苏实,不去理睬试图劝说他不要糟蹋黑亮头发的美发小姐,迳自挑了瓶亚麻色的L”OREAL放到她手上,施展起他引以为傲的“电眼神功”,微笑着说,“小姐,就看你的了。”
最后当然是惹得烫红着脸,一颗心小鹿乱撞的美发小姐给他乖乖的漂染上一头飙毛,待到全部完工时,小姐情不自禁的赞叹着,“先生,您真有眼光,这发色与您的肤色很配啊!”
镜中的苏实,经过修整后的发型呈大幅度的外翘着,显现出主人一身的桀骜不驯,淡色的发丝融合著麦色肌肤,显得绝妙的和协,
那色泽就象是……苏实凝视着镜子,却找不到贴切的词来形容。
连自己也不禁承认染发是件奇妙的事,惊讶于仅是发色的改变,竟会使自己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哼。
苏实从怀里掏出皮夹,将费用连同tip一并递给了美发小姐,在她礼貌的迎送下,满意的走出美发中心。最近在国贸那里好像新开了家地吧,去泡泡罢。
霓虹闪烁的繁华夜市,熙熙攘攘的人群给瑰魅的都市增添些许喧闹的同时,也隐隐透露匿藏在华丽下的一丝空虚与颓废,随着络绎不绝的人海涌流,苏实摇摇晃晃地走向沿街的石椅上瘫下,揣在手里的空易拉罐已不知何时被弃落于街头。
见鬼了,那酒保不是说这饮料不含酒精成份的吗?那自己越来越沉的头又是怎么一回事?妈的,自己还一口给灌完了!他倒是暗暗庆幸自己已经“安全逃离”那座昏暗的地吧,不然的话……
正在自鸣得意的苏实只觉得脸上一阵冰凉,不会吧,一喝醉,自己原来这么伤感啊!
他伸手抹了抹脸,一滴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随即抬起头望向暗红的夜空,噢,搞了半天,是下雨了啊。
苏实索性仰靠着椅背,让灵魂与身躯就这样被冲刷着,或许明早睁眼一看,自己已变成货真价实的男人也说不定。
淅淅漓漓的雨有着愈发变大的趋势,逐渐酒醒的苏实意识到自己全身已经湿透,摸索着石椅慢慢站起身,寻找着回家的路。随着雨量的增大,原本清晰可见的夜城混合著他跚蹒的背影也似乎变得模糊起来,最后淹没在一片浑浊之中。
几乎是爬到家门口的苏实还没有摸出自家的钥匙,就听见透过门缝传出的急促电话声,脑海中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胡乱的摔上门,冲进去一把抓起电话∶“喂……!谁,……谁啊?!”
“……”
对方似乎被他恶劣的口气给打住了嘴,听见电话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不悦的扯着嗓子喊着∶“喂!──你他妈的倒是说话啊!!”
“……你喝酒了啊?……脾气这么大。”那边金口总算开了,仍旧一股淡淡的口气,苏实却立刻猜到对方是那位。
“是钱澄吗?……呃!……怎么,有消息了?”虽然脑子依然炸裂般的躁疼着,但苏实还是咬牙挺着,迫不及待地问道。
“是啊……至少对你来说是这么如此。明天上午8点过来行吗?……等做过心理资询确认后,我们可以准备手术了。”
“噢……”
被仔细的交代一阵后,放下电话,苏实一闪神,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身体随着背部肌肉与墙壁的摩擦缓缓滑落到地上,长久以来,自己等的不就是这个吗?
希望已被自己紧紧抓住,明天就可以摆脱在这身躯里多余的器官。就要昏昏欲睡的苏实猛的一抖头,额前的浅色碎发落入他的眼底,哼,这几个月来无端胡闹的自己不就太蠢了吗?
但环绕苏实将近3个月的那股深深的无力感,却丝毫没有消散的意思……
妈的,自己怎么变得这么衰,烦死了。……
一脸疲倦的苏实忍不住已阵阵袭来的困意,连外套也懒得脱,就这样倒进了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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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色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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