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色 第五章

  鲜海堂。 
  “过年就叫年饭好了,干麻来吃海鲜?” 
  坐下后,苏实无聊的看着呈现出一派浓浓喜气的饭店大厅里身着艳红旗袍的服务小姐灵活地穿梭于厅堂之间,苏实又是一声冷哼,三十吗?我看这里倒更像在搞婚宴! 
  他不满地撑起后脑勺,姿态极不雅观的斜靠在饭店为新年特意购置的红漆木椅背上摇头晃脑。 
  钱澄没有回答他,只是有意无意的朝苏实挪了挪右肩,一双无辜的清澈双眼眨呀眨的,可怜巴巴的瞄着他,苏实马上会过意来了,他整张脸都涨成猪肝色,“我又不知道是你……” 
  本来这都已经让苏实够尴尬的了,钱澄却一副像要讨个公道似的,发起了连环攻势,弄得苏实有些招架不住了,于是他干脆…… 
  “我去一下洗手间。” 
  看到苏实站起身,钱澄也丝毫不敢怠慢的连忙站起来,作势要给他领路的样子。 
  “我、自、己、一、个、人、就、够、了!”苏实两眼直喷火,一字一顿的从牙缝里迸出这几个字,给了他一个白眼,转身就走了。靠,怎么他和张媛那家伙一个德行!还真当他是才几个月的小婴儿勒。 
  钱澄苦笑着坐了回去,神色有些复杂地望向苏实洒脱无束的背影,耳边响起前不久张媛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小实……你真的……他的眼珠不由自主的随着思绪而颤摆不定。 
  等苏实甩着湿手荡回来,餐桌上早就摆满了丰盛的海鲜大餐。尿虾,唔,还可以;章鱼,不错,我喜欢(海鲜店怎么会卖这样平凡的料理?)…… 
  苏实正在暗自窃喜钱澄点的全是自己还算喜欢吃的海食品时,目光却被乘放在桌子正中心的超大号扣盖吸引住了。嗯,这个应该就是今晚的主菜罢! 
  不过……钱澄他从哪里搞到自己的住址?哦,对了!一定是从那个什么住院的资料库里找到的;要么就是病历里罢。苏实抖了一下头,一部分服贴在侧脸上的浅色发丝微微摆动着,在澄晕的暖色吊灯的照耀下折射出不可思议的五彩透晶光泽,与小麦色的脸颊相映成辉,却又奇妙的给予人一股温馨感。 
  苏实整个人被笼上一层朦胧的色彩里,钱澄凝视着对面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的苏实,开始走神了。 
  有点饿了。苏实吞下一口唾沫。那家伙怎么跟个傻子似的,一动不动,倒底是吃还是不吃啊! 
  就在这时,苏实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噜!”抗议了一声,他的脸不自然地绷紧了。钱澄忍住笑意,很识相的向守在一旁的服务小姐示意为他们开餐。 
  身形娇弱的服务小姐一身标准动作,挺胸抬头单着手却能将沉甸甸的金属大扣盖稳稳当当地揭开!瞧着一脸轻松自然的服务小姐,苏实在心里暗暗竖起大拇指。 
  苏实的鼻间仿佛飘过一阵香辣的油味,是川菜?苏实的眼睛一亮,迫不急待地探头去瞄个究竟---才一犨,苏实的脸“刷!”的黑了! 
  在华丽的餐盘中盛满的的确是川式的炒海鲜。缀于海鲜肉其间被点点油光覆盖的红椒与豆蔻本该让苏实的食欲猛增,但在他的目光刚刚碰触到红彤彤的大片大片贝肉的一瞬间,彻底地烟消云散了! 
  苏实不喜欢吃贝类海产品,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变形的厌惧。原因是国中时代他与一票兄弟去海鲜饭馆吃餐时,他们就点了几盘炒贝,当时苏实还不觉得有什么,就着贝肉扒着饭。其中一个兄弟却夹起一块较大的贝肉,没由地来了句黄色笑话∶“嘿,你们看看这海贝像不像女人的那话儿?” 
  这番话理所当然地引起了在场的所有兄弟的共鸣,大家夸张地讪笑着, 
  苏实一听,差点没把一嘴的饭菜全给喷出来!……呕!! 
  SO,从那以后,苏实对海贝……光用想的就让他整个胃囊里的酸水狂猛翻腾,强烈的作呕欲就会无法歇制的充塞在胸口,──用不着看都吐得出来!
  无论如何,即使苏实再怎样不喜欢也好-- 
  不管怎么说,这顿年饭都是钱澄请的。换句话说,苏实乃吃白食者也。白吃的家伙还有挑三拣四的条件吗?当然没有。所以他只有自暴自弃地抓起筷子,尽量不去看那团让他毛森森的红肉,端起碗开始一场大规模的“扫荡”! 
  不知味觉地硬着头皮干完了满桌饭菜,肠胃已经严重超载了的苏实和钱澄不约而同的打了个颇为响亮的“饱嗝”。这下可好了,惹得四面八方一齐投来跟“友好”一点也扯不上边的侧目。 
  脸部表皮“抗侵”功能还算发达的苏实一脸的没所谓,管他 
  什么这啊那的!跟前一阵子比起来,这根本就连我苏实一根毫毛都伤不了!还不是照样打屁哈气,哈拉不误。可咱们的“钱大小姐”的脸皮功夫可就及不上他的十分之一了,大家看看——可怜喂!钱澄他……已经彻底噤声了。 
  “喂!钱澄,走了!”完全不顾手忙脚乱匆匆去结账又急忙向他赶来的钱澄,苏实起身就走。 
  昏暗的路灯下,钱澄和苏实默默地往前走着,前往的目的地在何方?他们心中却是模糊的,身体只是单纯的随着本能向前,毫无目地的移动着。 
  响久,苏实淡淡开口∶“喂,我有话要问你。” 
  “嗯?”钱澄呼出一口热气,却在渗入空气的一瞬间化作一团冰冷的微粒。 
  苏实的步子明显的慢了下来,他张开嘴正准备说出口,但又像是有所顾忌似的顿住了;换口气再次张嘴,苏实还是没能成功表达。 
  向来豪爽的苏实居然也有扭扭捏捏的时候?今天可是头一遭!呵呵,收获不小。 
  这样想着的钱澄便从口袋里抽出手环抱在胸前,一副好整以暇的看向身旁的苏实,等着他的问题。却意外的发现,这个在他看来还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什么时候已经长过了他的眉头?他定定的看着这副还略显青涩的骨架……唔…不会吧……这小子竟还有猛长的趋势! 
  “你……给我做的手术,……对吧!” 
  钱澄简直被这番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那,为什么……” 
  钱澄耐心地听着他艰难的剖白,平静的眸子却在听到苏实的下一句话,无法竭制地瞪得老大。 
  “…我挺不起来……”苏实搔了搔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的偷犨了他一眼。
  钱澄停下脚步,苏实也自然跟着停了下来。 
  “--你跟别人搞过了?” 
  苏实又搔搔后脑勺,“也不是啦,就是那个……唉,今天下午去泡吧,鬼晓得那酒保竟是个强奸魔!在我酒里不知道放了什么鬼药,操!反正还没被他那个就是了。” 
  钱澄沉默了。 
  “然后那鬼人死勒我那里,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是哪里啦。竟连一点反应也没有,然后我自己也试了试,妈的!跟阳萎倒没两样。” 
  “干什么?倒是回答我啊!” 
  “……” 
  “怎么,只能你问我答?” 
  “…你…现在还处于修养期间……身体与生理…还需要适应一段时间。” 
  “这样啊。”苏实冷哼一声。 
  “……” 
  “大年三十,想去哪儿玩呢!” 
  “我得回家了……明天还要上班,不早睡…不行。”说完掉头就想往回走。 
  苏实死死的勒住他的手臂,顶着一张无害的笑脸,口气却相当不悦∶“哼,从来没听说过大年初一还要上班的。唬我?你还嫌嫩了点!” 
  “我,我是主任……所以,我必须……” 
  “你怎么还不死心哪!就你那点烂花样,还想耍我?切。” 
  钱澄直愣愣的瞅着毫不客气打断他的话飞快喷洒口沫的苏实,“你--” 
  “张媛早跟我说了。”钱澄开始在心里埋怨起那个大嘴巴。 
  “想同情我,做好人--你就做个彻底罢!” 
  “唔…” 
  “…你怎么计划?” 
  “啊?” 
  “我说--你想去哪儿玩?” 
  “像我这年纪,还能去哪。”钱澄垂下眼皮,有点不自然的说道。 
  “嗨,不就二十来岁嘛!干麻老一副老头子脸?” 
  “你说了算吧。”钱澄终于放弃了挣扎。 
  苏实满意的勾起嘴角,把手捂成半弧形放在嘴边,哈了口气,“网吧。” 
  果然还是网吧老板厉害,能有本事在如此重要的三十团圆夜照旧红火不误!苏实和钱澄几乎搜遍了整条街,都没能找到一家还有剩位的。历尽千辛万苦,最后终于在一家叫做“夜猫”(看名字就知道这老板的不良野心)的网吧足足拿排牌子站了半个小时的队,这才等到两张空位。不过,很不巧的,一座是在一楼主台,另一座却是在三楼。两座之间隔了整整两层楼,钱澄百般的不情愿,一个劲儿的试图说服苏 
  实。苏实则笑了笑,还是递上了押金和证件,将钱澄压上座位,自个儿跑上了楼。 
  都差点儿忘了,自己也是通过网络才认识他的。 
  【前程,新年好呀!】 
  【前程,好一阵子都没看见你,到哪爽去了?】 
  【前程,我们好久都没有聊天了,人家好想你——】 
  钱澄的off line messages多到几乎都快撑破他的QQ,他手忙脚乱的逐个关闭掉,随后瞟眼一看,却并未见到苏实的QQ的在线显示。 
  钱澄微微皱起眉头,小实他现在在上面干什么呢? 
  平静的脸孔下,钱澄的内心却狂涌翻腾着。被一种莫名的焦躁驱使着,他不再去猜疑苏实倒底是在上网,还是在干其他什么的了。明明就是你死活要来泡网吧,到头来却又第一个出尔反尔!于是他赌气般的与在线老网友们叙起了“旧情”。 
  将近二十分钟后,钱澄意外的收到苏实发来的信息∶【喂,老兄!你还真只顾着与你的小甜心调情,把你“患难与共”的兄弟都给忘了?】 
  紧接着,苏实又传来第二条信息∶【看样子,要等你发给我算是见鬼了。T_T】 
  他一直都在线上?但……怎么…?钱澄连忙拉开QQ,苏实的显示仍为off line,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钱澄被彻底搞糊涂了。 
  实际上,苏实早就上了线,只不过他将系统切换成隐身显示,这样一来,他在随意与人哈拉的同时,也就没有人能看见他。   
  钱澄快速关上QQ,走至三楼。脚还没站稳,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跟别人聊得热火朝天的苏实。他悄声挪到苏实背后,想去偷窥苏实的QQ信息,一弯身,就见到这样一行信息∶【你真的有176吗?有点信不过啊,不过见面就可知分晓了】 
  紧接这着,他看着苏实打下一排字∶【哈,约个时间吧,到时候可别爽得叫哥哥勒!】 
  见面?约时间?爽……? 
  钱澄的脑中一片空白。他原先以为……或许小实一直是……最后,还是保持沉默,他压下沉重的呼吸,默默的下楼了。 
  “嘿,爽毙了!”苏实伸了个懒腰,这一次可真长啊,呵呵 ̄还一箭双雕呢!他喜孜孜的跑下楼,递还了排码,偏过头叫道∶“喂,钱澄!走了。” 
  响久,无半点回音。都已经4个多小时了,还依依不舍啊!那家伙还真是超级大网虫一条!他干脆走过去一看,座位早已被一位长发女孩给占去了,哪里还有钱澄的半点人影。 
  “先生,您是找与您一同来的那位先生吧!他早就走了。”一位工作人员礼貌的为苏实解除疑惑。苏实抓了抓头发,他又犯什么病啊!走人也不跟我打声照呼!哼,以为请一顿饭就了不起了?我呸! 
  好心情又被他搞砸了,真是……哎,苏实犨了一眼内室,转身走出网吧。 
  一推开门,一阵冷冽的寒风迎面扑来,苏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股冰冷仿佛已浸过毛衫外套深深钻入五脏六腑,企图彻底地冷冻他的全身。 
  好冷……苏实眼前飘过一撮撮幽色的小粒,这次又是什么?他顺势仰头望去,漆黑的夜空不知何时已布满大小不一,密密麻麻的白色雪片。 
  看着在纯黑色夜幕中旋舞着的雪花,苏实突然想到《白雪公主》这部电影。小时候自己和秦琴还为它争论了好久。起因是在看片的途中,他很看不爽白雪公主柔顺的性格,于是随意说了句“这白雪公主怎么这么没用!换作是我,才不会像她那样衰!” 
  这句话很自然地引起了秦琴的反感,接着他们便你一言我一句的吵了起来。…… 
  秦琴……嗯,看来自己还真有些犯践,人愈是不在跟前,自己愈是想要去思念,想要去招惹……苏实自嘲的笑了。 
  苏实带上了门,走到人行道上。再次刮出手表一瞧:11:45AM,几近凌晨。 
  放眼望去,宽敞的街道也被铺上一层厚厚的银霜,连高低错落的高层建筑物的顶部也不例外。怪不得会这样冷,不只仅仅是下雪而已,像这样毫无预兆的今年还是头一遭。 
  苏实将手分别插进牛仔酷的口袋里,却迟迟没有感觉到任何暖意,寒冷仍旧由外至内慢慢渗进来。他不得不深深吐换着气,想借此来冲淡那鼓环绕他的不快感。 
  离“夜猫”也有一段路了,苏实有一种冲动,恨不得立即把钱澄揪出来狂扁一顿然后拎着他火速冲回“夜猫”包下夜场!说做就做, 
  由怀里掏出手机,苏实按下#地址薄菜单,从极少的号码中很容易的找到了在吃饭时刚输入钱澄住所的电话号码。苏实若有所思的盯着看了老半天,连按几下▽键, 
  然后选中其中一个将之接通。 
  “嘟--嘟--” 
  应该早睡了罢,苏实正想挂掉,那边终于接起了电话∶“喂,新年好。请问找哪位?” 
  苏实笑了,他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对电话那边说:“喂,新年好。你是“0609爱情”吗?” 
  “对,我是“小实”。”苏实轻轻拢了拢被冷风吹乱的额发。 
  “好,我怎么会不依你。给我地址,我马上到。” 
  “OK,拜。” 
  苏实愉快的收起电话,随手拦了辆TAXI,钻进车后向司机交代了地址,便坐稳前往了“0609爱情”的暖窝。 
  --温暖吗?他并不知道。只是很单纯的,迫切地需要籍由拥抱来感受对方的体温,聆听对方的心跳……这样,才能确认自己还并未被抛弃,自己不是孤独的吧…… 
00000000000000000000000 
  时间如箭,寒假在苏实手中算是勉强划上了句号。一眨眼,已到了下学期报名登记的日子。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无心刻苦然而又有意升学的苏实在严重缺课的情况下,决定去申请复读。 
  2月8日,清晨。 
  苏实背起满满一书包身份转换证明及各种相关证件等物品,将学费塞入口袋,匆匆踏上了去往学校的路途。 
  或许是前几个月定期给注射进体内的男性荷尔蒙发挥了功效,也可能是被植入身体的生殖器正逐渐活化运行生长着。说不定连苏实本人也未察觉到吧,他真的是长高了不少,体格较先前而言显得更结实了;而醇麦的面肌也变得更为削瘦,更加棱角分明。总之,这一路上,外貌早就颇为出色的苏实再这么一上上变,再加上一头明显染过的头发,更是惹得周围的男孩女孩的注目礼不断。 
  自负的同时,苏实感到可笑。不过是几个月没来上学,反响用得着这么夸张吗?……哼,我看你们八成是等着看教导主任来训斥我的好戏吧!苏实心不在焉的走进教室。 
  “老兄,这阵子不见——可把我想死了!说,倒底到哪爽去了!”一个瘦高的电线杆男孩从背后猛的掐住苏实的脖子,怪腔怪调的嚷着。 
  “咳!……陈森你这死崽子……快给我放手!”毫无防备的给这么大力一掐,苏实一下子透不过气来。究竟是哪个不要命在老虎嘴里拔牙?太放肆了! 
  好容易听出声音的主人竟是邻座的陈森,苏实死死压下拿后脑勺顶击的冲动。 
  妈的,他难道不知道这种一点也不知力道的狂掐是会闹出人命吗?他倒底有没有这方面的常识啊! 
  “你说放手我就得放手?我偏不。”被叫做陈森的男孩有意和苏实杠上了,叫嚣的同时,还不忘摆副小娘子迎夫归的的架式,那样子说有多喷饭就有多喷饭。 
  奇怪了,陈森以往顶多借他笔记抄抄,彼此也没怎么说过话。今天怎么变得这么热络? 
  可疑! 
  苏实越想越不对劲,在挣扎的空当,用余光扫向四周。直到刚才还一个劲儿地死盯着自己瞧的同学们一发觉他的视线,就立即转移开来……然后开始一片忍不住的窃窃私语。 
  突然,苏实有点明白过来倒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苏实就着这种别扭的姿势质问陈森,口气里透着意外的沉稳和不客气∶“上面都对你们说了些什么,能让你们的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苏实懒散的晃了晃脑袋,瞟了一眼四周∶“──还是你们想从我这里套出什么来?” 
  话音刚落,本来嚣张的双手微震了一下,然后有所顾虑的松开了。苏实趁机掰过他的手臂稍稍使力一转,两人所处的形势立即倒转过来。不等陈森有所反应,苏实已笑盈盈的对他来了个下马威∶“陈先生,若想与我比画拳脚功夫,请混个十年再来吧!” 
  陈森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苏实,记忆里的苏实从来都是温言寡语,孤僻独行。 
  虽然不曾看过他与大家嘻闹吧,但也算是循规蹈矩的标准模范生;然而像今天这般推桑动手的情况是他所从未料过的!而且……刚才的苏实举手投足间所显露出的那种……那种只有流氓才会有的举止神态! 
  怎么会……? 
  还是──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过多的疑团冲压着陈森的脑穴,已经无瑕思考的他只感到一阵眩晕。 
  不顾陈森脸上一闪而过的复杂神情,苏实从他刚才的反应就可以证实自己的猜臆。 
  一股熊熊烈火由胸腔炸开,直窜脑顶,倾刻间吞噬了他的思维,淹没了他的理智。 
  她…… 
  一定是那个多嘴的女人!第一次,他对女人动了怒。 
  苏实抿紧嘴唇,下垂的双手用力地握起来,一拳重重的捶上墙壁。 
  霎时,教室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包括苏实自己所有人的大脑都停罢了, 
  密集的视线不约而同的全数投到了苏实身上。已经气极攻心的他,迫切渴望被关怀的他却偏偏忽略了夹杂在一片好奇、厌恶、幸灾乐祸的目光中的几抹担忧与关切。 
  正在这时,操场上的广播很及时的响了∶“请三年级二班的苏实同学立即来教务处;重复一次,请三年级二班的苏实同学立即来教务处!” 
  苏实正要走出教室,陈森叫住了他∶“苏实,我……” 
  苏实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因急于解释而显得无措的他。 
  “相信我,我只是关心你。” 
  “我……把你当作兄弟!” 
  苏实轻轻的笑了,“哦,是吗?”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紧接道∶“──你若是能坚持到最后,我就认你作兄弟。” 
  一转身,摆摆手,苏实头也不回地向教务处走去。 
  目送着苏实离去的背影,陈森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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