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恋人进化论(上) 第五章

  “子妮她们睡了吗?”维尼一进门,就看到呈峪在看名侦探柯南的重播节目。
  “有你的电话。”一张小纸片递出去。
  “谁的电话?对方要我马上回电吗?”都十点多了,是个很陌生的电话。
  “你打过去就知道了。”
  按按按。“喂,我是葛维尼,请问哪里找?”
  对方的环境很吵杂。“泥就素葛维尼哦!哈哈——告诉泥,泥家的小妞现在在偶棉手头,要她棉回企,就来艳夜酒店。”挂掉!
  “你、喂!喂!”搞什么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手上抓著话筒劈头质问。
  “问那两个女人,在尾大路。”啪!台中市街道图甩在桌上,便转进房间什么也不关他的事了。
  “呈……”我就知道,只要跟她们扯在一起绝对没有好事。维尼抓狂的想。
  按按按。“喂!这是怎么一回事,莫名其妙就要我去酒店,这是最新的骗钱花招吗?还是你们想要赎款?”
  对方杂念一句婆妈的男人,就大吼其中一个过来。
  “维尼哥吗?快来救我跟姊姊,我们被抓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姊姊的脸还彼割伤了……”
  子娜的声音一直发颤,说到最后哭了起来。
  “被割伤?”维尼尾音不觉高起来。
  “对啦!谁叫那女人鸡叫个不停,泥也别龟龟毛毛的,要来就来,不来就算了。”挂!
  维尼瞪著话筒,心中只有:糟了!糟了!破相了。他已经不敢想像,万一让李家知道,自己会怎生凄惨。
  看了呈峪房门一眼,抓著地图,就冲出去。
  果然是“艳”夜酒店,上方大大的霓虹招牌是个波霸女郎侧躺著踢大腿,有点像大腿舞的动作,闪烁著弓起、踢开、弓起、踢开。
  走到泊车小弟面前。“我是葛维尼。”
  小弟一脸的笑马上变成打量。“……你等会。”
  没多久,有个很艳的女人,气质跟巩俐很像只是脸比较像关芝琳。“跟我来。”
  酒店旁有铁梯,顺著爬了两层,前面的亮片中国旗袍,随着上梯扭腰摆臀,修长美腿更是若隐若现,在这陡峭铁梯,能跟在美女后面走是男人的幸福,只是现在他一心想要带回子妮,子娜,这等美景就跟黑白片没两样。
  女人不知打哪变出一张卡,刷了一下,又按下一串数字,门应声而开。
  “劲老大,人来了。”明亮如白画的空间约有二十坪,柚檀原木装潢加上现代羊毛地毯陈铺,半面墙之大的草书名作,一组软式白皮沙发摆放在龙风玻璃浮雕之后,偌大空间就只有四三三组成的沙发与一张锥园型大理石桌,角落摆上阔叶观用植物,简单的摆设,散发出迫人的气势。
  拥有豹般锐利眼神的男子,半敞的丝质银灰衬衫搭著深灰西裤,一副纸牌在他手中不停的搭桥搓洗。
  维尼心头哆嗦,思路却异常冷静。
  “你就是峪的新情人?”沧桑具有野性的外表,醇厚宽洪的字字句句不怒自威。
  “遇?”双眼忙著看站在他身后的两位高大黑衣人,话都听不进去。
  唐劲坐到右手边位置,摆手要他坐到对面。
  “姜呈峪。”摆手清场后,就剩他们两人。
  维尼略为迟疑的答道。“我们是住在一起没错。”
  “他过得似乎不怎么好。”
  “分担做家事,不算不好吧!也没饿过他一餐。”比起整个陷入椅背的唐劲,维尼是采坐三分之一的挺直腰杆。
  “过得好会让人拖进草丛轮奸?”往上瞪的眼神充满危险。
  “草丛?轮奸?谁?”抓不著头绪,被他这么一瞪整颗心都毛起来。
  “两只小鬼找台北的兄弟到台中堵人,好样的,这年代的小鬼都是这样混蛋吗?”平稳的口气饱含怒气。
  “你跟呈峪是什么关系?”太过不寻常的关心,让维尼不经猜测他们是朋友?亲人?还是……
  喳喳!唐劲燃起长烟。
  “让你们回去后,你能给我什么保证?”呼出一口烟,并不给维尼正面的答覆。
  “……”维尼查觉事态非常严重,缓缓把身体往后靠,从刚刚得到的词字一一里清。
  小鬼?是指子妮、子娜。堵人?是指呈峪。拖进草丛轮奸?……难不成指子妮,子娜找人把呈峪拖进草丛轮奸?若是事实,那她们又是何时跟黑道勾搭上?上下车都有司机接送,出入的地方不是学校就是补习班,哪来的机会让她们认识那些“台北的兄弟”?
  维尼越想眉头皱得越紧。
  唐劲打了通电话,没多久两个大汉就架著子妮、子娜出现,两个都哭红了眼,嘴还被胶带封起来,子妮的右颊有道血口,颧骨到下巴衣襟全是血。
  两人一见到熟人就开始挣扎起来,干了的泪又淅沥直下。
  “子妮!子娜!”两个水灵灵的女生,这会衣裤破的破,皱的皱。
  凌乱!狼狈!
  维尼不敢开口问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怕得到的答案会让他当场休克。
  “放心,只是给点教训,这点姿色不如酒店小姐。”倒是唐劲开口给维尼一颗定心丸。
  维尼不敢轻举妄动。“你想要什么?钱吗?”
  “保证。”
  “什么保证?”
  “永远待在他身边,直到他想走。”
  打量四周与衡量利弊后开口:“为什么要开出这样的条件?你以什么身分来要求?”
  维尼心想:假设这个人跟呈峪关系匪浅,现在放大胆子跟他谈判,若是假设成立,他会看在我是呈峪的新恋人份上,保证安全离开,至少没有生命危险:若是假设不成立,可能会以“顶嘴”罪名,被拖进厕所一阵乱打。
  再精细点做巢式假设(假如再假如),这个男人同时电是呈峪的前男友,那根据他给的条件,碰上我的反问,可能会先揍个两拳,回不回答则是随机乱数;若不是就只会给点威胁,然后回答我的问题。两种假设四种组合,以上只是维尼在脑中归纳出的结果。
  不过以现状看来,维尼觉得以关系匪浅且量前男友的结果最高,所以下场是他还得挨个两拳才会获得情报,然后我方人马失总血点的百分之三十才能离开。
  “我?”唐劲缓缓走近他。
  “我叫唐劲,你只要一句好或不好。”嘴几乎贴在他耳边说,拳头更在维尼腹上小小撞两下。
  “若我说不呢?”
  关系深、是前男友的结果堑正为别想走出大门,关系深、不是前男友修正为被揍一顿;关系浅……根本不像很浅的样子,若浅就不会有之前的对话。
  “台湾海峡、太平洋自己选一个。”
  “我是很想选名海葬胜地东京湾,但我的答案是“好”,我保证。”
  “聪明!”一拳下去。
  “唔——”刚刚的假设虽成立,但第二个假设要改一下,前男友要改“余情未了的前男友”,所以无论假设成不成立,都会被揍……这一下真不是开玩笑的。维尼痛苦的捂著肚子弯下身。
  “弱鸡。”唐劲冷笑,往左手边的里门离去。
  三人被丢出去前,有个跟太八主角一样的刀疤的男人丢下一句。“不想被丢进臭水沟,罩子就放亮点。”
  不会吧!他真的是黑社会情夫吗?维尼整个头皮都发麻了。
  不容罗尼多想,一手抓一个往医院急诊直奔而去,所幸伤口不深,虽不用缝,但仍会有疤痕留下。
  等回到家门已超过十二点,原本恍恍惚惚的子妮突然大吵大闹直嚷著要住饭店,子娜也哀求著要回台北的家,维尼不知道她们到底在唐劲那边发生什么事,让任何时候都不屈服,高昂著骄傲下巴的她们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最后一再的保证之下,她们紧紧抓住维尼的手一步一步寸步不离,才肯踏进屋内,行动不便的维尼最多只能脱下外套,然后三人挤双人床,很困难的躺下休息。
  半夜一有风吹草动,惊醒的姊妹俩便使劲摇醒维尼,三番两次下来维尼直后悔没叫医生给她们一人一针麻醉,最后受不了,两个都塞消炎药包让她们服用,想藉由消炎药通常会夹带的镇定剂助她们入眠。
  约一小时后,两人才昏昏沉沉睡去。
  外伤看似只有子妮,子娜所受的心理创伤应该不亚于姊姊,虽说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但这个“事”太过惨痛,希望她们能有正面的处长而非一蹶不振。
  只是这下就不知该怎么跟李家交代,两小妞并不是一般的小孩,有钱有势还有强力的后台,事实与掩饰的平衡点在哪?抑或干当家族通缉犯,逃一生一世?早知道留下她们准没好事。
  维尼抑郁的低骂,多希望消炎药有失去记忆的效果。
  接下来非常的戏剧化。
  就在维尼决定亲自送她们回台北面对一切时,李家老爷子刚好观光台中,那两只吓坏的小恶魔,前仆后继全哭倒在老爷子怀中。
  问什么都不答,就在呈峪出现到出门的这段期间,维尼发誓看到她们刚个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直到大门关上五分钟有余,哭声才标上渐强符号。
  歇斯底里的泪娃娃加上破相,李家老爷子搁下重话要他这位代理监护人给个交代,便带走两位一直哭著要回家的小公主离开。
  能说吗?一边用钱权压,一边用性命来压,而且这事一说,就一定会牵扯到呈峪,一扯到呈峪,两人的关系便有曝光的危险,维尼实在不想在里清两人的关系前摊开一切,所以也只能用“等她们情绪稳定了再说吧”搪塞。
  他们回去后的第三天,经由她们的口中,两人的关系还是曝光。
  一大早电话不断,家里、行动,就连公司也不放过。
  打来问“你真的变同性恋”的人,不外就田仕冠、葛氏夫妻,奶奶的手帕交、大学社团学长及学姊……
  打来骂“你是怎么顾人的!”的人,李家的人以及维尼的母亲外,还有个自称萧老大的人。
  烦不胜烦,最后只好请小乔用“葛维尼辞职了”来挡电话。
  没想到……他们全都改找“靓哥哥”!
  连号称台湾第一企业的李氏集团,找人也是喊“靓哥哥”,到底是李氏情报网的失职,还是姜呈峪这个人很神秘?
  台北的关心如同投下的大石子,让维尼平静的生活泛起阵阵涟漪,不寻常的来电频率已引起同仁间的关切,为了避免事情扩大仓促请了三天事假……
  北上!
  一口气直闯虎穴狼坑!
  踢门!
  “你们闹够了没有?”先吼尽两天来的压力再说,是不是所有人都忘了他是一个自杀未遂,需要静养的病人啊!
  若可以,维尼并不想再踏上这块土地,台北是个伤心地。
  跟她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
  跟她在同一片土地上行走。
  每一个细胞都在悲鸣,台北熟得随处可见与她伫足的地方,每个女孩都可以是她的身影,每一个长发背影都一一突然转身。
  女人容易受伤,男人又何尝不容易碎裂。
  两个月,她才离开身边两个月,七年的破洞应用七年去补,两个月并不够时间去抹净她在台北街头的身影。
  渔人码头是个好地方。
  维尼靠在桥上,面对鱼鳞般的波光,什么都没办法想。
  他们想知道的全说了,不愿多谈的也含糊带过,最后仍是狼狈逃离,只因每个人每一句都在提醒著他关于过去,他急欲忘记的漫漫七年。
  落荒而逃的自己跳上计程车时,脑筋已是一片空白,忘了有没有指定目的地,给了一千元,终点站便是这座风雅具有美式味道的广场型港口,人们与来回追逐的出租脚踏车布满了这里。
  或许这里也是台北的一部分吧!
  明明出了太阳,风还是很冷。
  明明看见不少人穿汗衫或无袖,还是冷得拉紧大衣。
  明明有人喊刺眼,天与河还是灰蒙蒙一片。
  明明有很多事要想清楚,大脑就跟处女座的人拿到的图纸一样白净到恐怖。
  “先生,对不起!可以帮我们拍个照吗?”—个十多岁的可爱男生拍拍肩膀,唤回兀自神游的维尼。
  接过相机,看著小男生跑到看起来像哥哥,但脸跟身材却没一个相似处的大男生身边,轻勾手臂,歪著头靠在大男生的肩上,男生绽出灿烂的笑颜,朝镜头比个YA。
  叽咦~一张完美的身影已保存在胶卷上,却没人能保证明天以后他们将会如何。
  “谢谢。”小男生拿走了相机,留下了猜测。
  步向桥那端的他们,维尼看到了彼此追逐的眼神与嘴角擒住幸福的笑意,爱走不走的大男生,努力拖著他走的小男生,是他们唯一不用松开手的理由。
  共同写出名为假象的程式,让大家看到他们堆砌的结果,隐藏了最现实的公式。
  他们的父母知道吗?彼此的恋人=大男生+小男生。
  知道后又会如何?父母知道,THEN接受,ELSE不接受。
  父母就跟公式一样的单纯,那自己呢?是不是跟哲学一样,只有一个深奥的答案。
  风依然在吹,荫依然高挂,周身的空气却稀薄了,从踏入台北起,就没有顺畅过,因为胸腔闷住了一份感情,一把又酸又苦的泪。
  维尼胡乱的想著许多许多没有正解的事,以为停止的侵蚀再度由内部腐败。
  无力的他最后只能滑坐下来把头埋在膝间,小小的,小小的哭泣,把泪以及声音全包裹在自己胸臆与腿间,用手紧紧环抱住自己。“馨巧……馨巧……我好爱你,我真的爱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哭泣的声音是我思念你。
  决堤的眼泪是我思念你。
  如果、如果我们还有如果,我愿再一次用我的生命爱你,呵护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千言万语全是我爱你。
  因为爱你,所以我逃走了,逃得远远,逃到你没去过的地方。
  然后交新的朋友,过新的生活,把关于你的事全锁起来。
  只是、只是……
  越想忘越忘不了,假装忘了,以为忘了,却在踏上台北的同时,不得不承认你一直一直在心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华灯初上,流光体内最后一滴“给她的”泪水,这一盏盏亮起的路灯,看起来就像雨后乍放的光明,丝丝温暖沁进了心头。
  发现有包面纸在身旁,不知谁放的也不好意思去寻找,用那包善心人士给的面纸先擦一擦,才去厕所洗脸清醒清醒。
  紧紧握住手机,像是牢牢揣若决心一样,深怕这次说不出口便再也没有勇气。
  按下长长的一串数字,熟习的一串数字,脑中不是空白就是混乱,但心却知道该怎么做,没有具体的答案,只有一件最想做的事。
  “喂……我是维尼……”
  “维尼!你现在在哪里?有事大家好好谈,千万别再做出让人担心的事好吗?”有过一次已经太多太多,张习妤疲惫的声音有著浓浓的担心与害怕,生怕维尼又做出傻事。
  “我只是想问你,我坚决跟他,就是现在跟我同那个男入在一起,你还是反对吗?”
  面对儿子直接冷情的问句,张习奸有著伤心。“你是认真的吗?”
  “再认真不过。”
  “……如果你真的忘不了她,妈妈出钱让你出国念书好不好?全家移民也可以,跟凯蒂一起住在加拿大也不错,那里环境好空气也很好,说不定那里也有不错的对象,趁你都还没有深陷时,不要再淌那池浑水。仕冠不是也说了,你只是无法适应突然没有她的生活,如果你想要有人对你好让你照顾,爸爸妈妈很愿意对你好让你照顾。听妈妈的劝好不好?不要因为一时的赌气赔上了自己的一生,而且对方若知道你只是把他当替身,就算不生气也是会伤心啊!维尼,妈妈真的很担心你,很想跟你一起生活,回家来好不好?”
  “那就是不愿意罗?”维尼语带哽咽,就算知道妈妈说的话都很对,却无法听进心里。
  “妈妈只是希望你过得好……天下没有一个做母亲明知道那是条辛苦的路,还放手让自己的儿子过得不好,明明就知道无法得到大家的祝福,为什么就是硬想走呢?”张习妤为儿子的情路坎苛感到非常难过。
  “你们明知道馨巧的离开,就跟要我的命一样,我一直痛苦……”泪水又不争气的掉了几滴。
  维尼硬是稳住声音,深吸几口气才接著说:“你们都叫 我忘掉,我想忘,努力去忘,没有一刻停下来过,在台中时我也以为我忘了……但是我没有!七年!七年的感情不是玩玩就好!它不是家家酒,一句回家罗!什么都做算!我要死!你们不准!现在我只是想要跟一个肯接受我的人在一起!你们又不准!你们到底要我怎样!再死一次是不是!”
  维尼捣住了嘴,为自己的残忍与任性感到难过又无力,瘫坐在地上,努力压抑过于激昂的情绪与平抚那颗残破不完全的心。
  耳边传来对方沉静与隐约的哭泣声。
  仿佛过了一世纪。
  “你明知道我们都不会同意,打这通电话又有什么意义?你大可去做你想做的事,孩子翅膀硬了,可以飞了!还要我们的同意有什么用?”葛胜和不怒而威的声音平稳传来。
  维尼平躺在地上,不理会来往人群好奇的探视,抬头看著看不到的早夏与黑色的天空{就像面对一个等不到叫希望的明天。
  “从小……从小我就是外公外婆带大……”
  明知找不到天上的亮光,一双茫然的眼仍无意识的找寻。
  “我没怨过也没恨过你们,因为我过得很幸福……你们对我而言也是很重要,即使我们没真正一起生活过……”
  找寻的视线最后被一对父子所吸引,爸爸紧守在儿子身旁教他骑脚踏车,总是在儿子快跌倒时扶住他,就算跌倒了,爸爸也会很温柔的给予安慰。
  “翅膀硬了,心仍有所依恋……我知道我的选择理所不容,可是……可是若我现在放弃了他,我就没有明天了……”维尼又把自己埋进一人世界里泣饮著。
  “孩子不管多大……面对人生大事时,总是会想要获得父母的赞同……一句话也好,就一句话,可以让孩子产生面对一切的勇气……所以、所以我……”
  言语哽咽在喉头,化成掩不住自己渴望的悲鸣,脆弱的心,单纯的奢求书包容与支持。
  电话那头沉默了。
  长长的一声叹息。“去吧!或许为人父母的好意成了自私,无尽的要求而不自知,无论你做什么,累了!记得回来,爸妈会给你一切你所想要的。”
  “……谢谢……谢谢……谢谢……”千言万语没有比这两个字更台旨代表维尼此刻的心情。
  孩子的痛哭透过电话牵起一条线,稳稳传进葛胜和心中,这是他第一次有为儿子做了点事的感觉。
  自分手后的那份悲痛,终于能在他们的沉默中哭尽心中数不清的伤心,直到手机没电为止,葛氏夫妻都是静静的听著维尼孩子般的哭泣声。
  释放的情绪并没有让维尼留恋台北,揣著一个空白的自己坐上了夜班车。
  凌晨近两点,意外的看到呈峪呆坐客厅。
  “都两点了,怎么还不睡?”三个小时的车程足以让维尼的情绪回归二十五度C。
  “以为你不回来了。”
  呈峪茫然的眼神叫人心疼。
  “原本是这样打算,但事情解决了,就回来了。”
  “……结果呢?”
  “一切明天再说好吗?我累了。“
  “……嗯。”还期待什么呢?光看还有点红的眼睛便知道结果了。
  仿佛抽光了全身的力气,呈峪见维尼进了浴室,自己也关进了房里。
  维尼把冷水开到最大,从头到脚努力刷去台北的尘味与郁闷的回忆,直到身体受不住的发颤才调回常温。
  穿上干爽的睡衣呆坐在床沿,维尼觉得今天似乎想些许圣事,但又什么印象也没有,没做什么却又觉得好累。
  躺在冷冰冰的床上,左翻右翻胡只有自己,真是非常寂寞的一件事实,梦魔好像在闭上眼时就会来袭让人感到非常不安。
  犹豫著,有所忌惮著,最后仍是顺著身体的渴望步向他的房间,躺在另一边的床上。
  “我可以抱著你睡吗?”维尼如耳语般问著。
  以为睡著的人,小小声的回应。“随便。”
  呈峪不会多问也不会对他产生爱情,这让维尼能很放心的靠近他,静静汲取他的温暖填补寂寞,呈峪让人有想要待在他身边的魅力,就如此刻,似乎抱著他就会有力量产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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