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尼到口的话,在看到拒绝的背影于是改口。
“先睡吧!您一定累了,下次有机会再说。”也不管伯伯怎么想,维尼便面墙假寐。
脑中开始想著,为什么会沦落到这荒山野外?
自认没有结仇,没有招惹什么人,绑架吗?那为什么一次绑两个人,又是丢在山中小屋,一般不是会蒙眼封嘴,捆手绑脚?
屋内有一台冰箱,不知道有没有食物,水似乎还有,没有瓦斯但有电磁炉,但没有电力供应,那台跟废物没两样。
附近不知道有没有干柴……
早知道有这么一天,高中社团就该加入童子军。
有人说死期将至,回忆便会如跑马灯在眼前快速播放,可是一闭上眼不是看到呈峪指著我骂,叫我快去煮饭给他吃,不然就是冷著一张脸淡淡的说,怎么这么晚回来……呈峪会报警吗?爸妈知道会著急吗?对了!明天是“金球奖”最一天报名日,呈峪知道这件事吗?哎呀!怎么不挑后天再绑架呢!
如果是绑架,说不定很快就能回去,如果是有人存心把他们丢在山中自生自灭,一两天绝对别想回家……
这次的掳人事件,颇有复仇与剔除妨碍的意味,电影上好像都是演,被掳的人手头上的某个计画会妨碍到主谋者,所以得让他先消失个几天,而旁边的伯伯只是为了模糊焦点,运气不好的被信手绑来。
嗯……或许也有可能情况是相反。
刚刚伯伯也说了,他是“军人”,以年纪来看官阶一定有星,于是掌握什么情报,而他成了刚好被相中的路人甲,一起被送到山中……
迷迷糊糊之间,维尼因用脑过度睡著了。
清晨六时刚过,轻轻的把门声响起,维尼也睁开充血的双眼。
在不安的环境里,即便睡著也无法进入深层,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维尼感觉得到伯伯动作俐落的起身与抚顺被子时的小心翼翼。
心情有点无奈,也有著不知该如何是好,但知道伯伯不是真的排斥他,心理仍感到慰藉。
翻身起来,折好被子就大约绕了一下屋里面与看看没电的冰箱。
杯面一打、苹果十粒、鲔鱼罐头三个、鳗鱼罐头三个,蛋一盒、矿泉水五百C《十一罐、台湾啤酒半打;没筷子、没开罐器、没碗、没杯;有锅子,也有水龙头,而且还是有水的水龙头。
绑匪是要饿死他们还是要他们活下去?
打开昨天看到的门,果然就是厕所,挖了一个洞的厕所。维尼看到这些东西后,有种想哭的冲动,又很想笑上帝怎么开了这种玩笑,这种半原始的生活,这样零文明的生活,对他这个科技下养大的小孩简直是人生中最大考验。为了舒缓所受到的冲击,维尼敞开大门走到屋外,新鲜带著凉意的空气迎面而来,大自然的早晨之歌鼓动著耳,放眼望去是山岚环绕的美景,如果只是宋度假,维尼会很感动,在……他万般痛恨这些。
无琅的苍空挂著无忧的云絮,维尼叹了一口气:“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呢……”
傍晚,天空才出现淡橘霞色。
伯伯姗姗归来,而此时靠著强大求生本能的维尼,已在户外起火,煮好今天的第一餐,屋子一旁也堆放了明天要用的小树枝与待晒干的芒草。
说是第一餐也不过是烧了一锅水,这锅水足足花了维尼一整天的时间,才成功把水煮开,为了起火,维尼的双手早已伤痕累累。
“您回来了啊!时间刚好,水再滚会就能泡面了。”维尼笑著说。
伯伯疲累的脸色有点愕然,有点复杂,最后转头快速进屋。
维尼觉得比起“生存”问题,伯伯男阴不给面子的态度,实在不算什么,若因此生气就太浪费力气了。
“没筷子,所以我在附近找到替代晶,您放心,都消毒过,也没有毒,虽然只有泡面,但食物也只有这些,请您先去洗个手。”维尼把沸水端到床边附近,拆了两碗面,倒下滚水冲泡。
伯伯似乎还在坚持什么只是站在墙边。
见他这样死要尊严连肚皮都可以不管,维尼开始生气了。
“你如果只是因为我是同性恋,死不接受我的好意,那我也只能认了,但你有没有想过,比起不接受我的好意,活著不是更重要的事吗?想想在家的妻子儿女,他们是多么盼著你回去,只有吃饱才有力气想著回去!面在这,筷子在这!我出去吃了!吃不吃随便你。”
端著自己的那份,捞起筷子就走到屋外。
维尼真的觉得很不甘,也很委届,好心好意,就为了“同性恋”的身分,活该被人糟蹋,虽然知道一样米养百种人,但是碰上时心理仍无法调适过来。
人就跟蝼蚁一样渺小、脆弱,在这荒山野岭,尊严面子都是多余的,就像在泳池边穿西装一样的可笑。维尼忿忿的想。
举起右手,摸著曾戴过戒指的无名指。
是不是再执著于过去也很多余,很笨呢?
口里嚷著要忘了她,心却暗中紧紧抓住与她共有的每一个回忆,不得不承认自己存在想起她时,心依然是那么痛,每一个细胞也都还深深爱著她,怀念她的撒娇,怀念她抱在怀中的软香。
就算她背叛了自己,维尼还是很想去呵护她的笑容、憨直与小聪明。
维尼挥开所有烦人的思绪,拿著碗筷走进去,并且准备好看到完整无缺的泡面。
意外的,屋里是空的碗面,而伯伯正躺在床上休息。
虽然伯伯吃了面,不代表接受他,但维尼还是很高兴他并不是那种死硬派,宁死也不屈的那种人。
维尼趁著还有点光亮巡视四周,确定火熄了,屋里屋外没有异状后,才跟著早早上床休息。
睡前喃喃自语的说。“不知道可以撑多久,但是我想活著回去,今年过年我还想带我爸妈去洗温泉……晚安。”
早上五点,外面仍是山中特有的清凉与鲜味。
一开门山岚直扑而来,山野林间虽称不上美景,但沐浴在芬多秸之下已是很幸福的事。
在伯伯起床时,维尼也跟著醒来。“冰箱有苹果,早上就拿那些来裹腹,中午看能不能敲开罐头。”伯伯转身看他一眼,略为迟疑的拿走一颗苹果。
“水龙头有水,如果要出门,多带几颗没关系。”维尼用手随便耙两下头发。
伯伯却只带一颗苹果出门了。
用冰水冲冲脸,醒醒脑后,维尼也吃了一颗苹果,然后步上屋前唯一的路,决定早上先探探路,近九点时再想办法敲开罐头和煮开水。
路上维尼捡些可用柴枝,遇到叉路不忘做记号,走到第五个叉路,才发现,原来伯伯也有做记号,树上有著刻痕。
而且有些分支出来的路还很新,草草用水泥砖压出路来,看样子丢他们人山的人,早计划好一切,周全到不惜耗费巨资建造“山中小屋”。
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维尼慢慢往回走,走到靠近屋子的三叉路休息,顺便研究三个叉路之间的微妙差别,还有推断伯伯今天探的是哪一条路。
回到屋子后,边敲罐头、煮水,空档时就研究屋子的组成材料。
对一个习于写程式的人,他们善于分析思考,而现在维尼正不断的推演建这屋子时,因搬运材料,路最后会变怎样,路的周围应该会有什么变化。
其中还可以参考屋龄,去判断路的变化,如果是一年以上屋龄,路旁的植物会生长的较为弯曲,如果是近几个月,路旁的植物新芽的会较多,且可能可以发现一些不小心掉落的建材碎物,如果是一个月左右,可以观察泥砖的使用程度与新旧。
当然,以上的一切只是想像上的推断,实际如何,维尼打算等伯伯回来后再一起商量。
维尼现在只能推断,屋子约一年内所建,以雨蚀风化程度来推断。
又是近归巢时分,维尼伸长脖子,迟迟不见伯伯回来,眼见天色起来越暗,维尼慌了,生怕此刻出去找,会跟慢些回来的伯伯错身而过,却也怕万一真的出了事,天色隐于黑暗又该怎么找人。天地瞬息万变,淡淡霞色在一眨眼被染成了深深的橘红色,群鸟也为不知名的骚动一哄群起,在上空几度盘旋后落在另一枝头上。
维尼做了最坏的打算,在还有一点亮度时,进屋找寻可用物品。
流理台的下方有一罐汽油,若不是苹果曾滚落到下面,平时根本注意不到,因为放得很里面,再找了根粗木,把脱下的汗衫[碧波荡漾录入]缠绕于上,做一个火炬。
为了怕有什么无法回来的情况发生,顺手塞了三四颗苹果在口袋,背著棉被去寻找伯伯。
根据早上研究出来的记号,今天伯伯用的是三条杠才对。第一天是l,第二天是X,第三天应该就是三了。
才走到第二个叉路,天色已经暗到即使有火把,能见度也不高的程度,前方无法预测有什么,加上又要段记号,维尼的前进速度很慢,约在第七个叉路,才见到坐在路旁的伯伯。
“怎么了?受伤了吗?”维尼冲上前左看右看。
“没……没什么……”老脸不见前两日的威严,此刻只有苍白。
“可以走吗?”
他紧闭著嘴。
维尼很受不了他到现在还顾著面宇,他真的搞不懂上一代的人,为什么就是要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
“伯伯,您好歹看在我担心受怕份上,就别再这么沉默好吗?如果你都不说怎么了,我要帮也无从帮起,还是你又嫌我是“同性恋”。”维尼特别加重最后三个字。
“同性恋就这么该死吗?还不都是人!我身上也没有病,怕什么?还是你觉得同性恋很肮脏?心灵鸡汤有这么一个故事,有一个男人很丑,但他爱上一个很美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嫌他丑,不愿接受他的追求,最后男人放弃追求她,但在回家前他跟女人说。“在我出生前,上帝告诉我,我的未来老婆会很丑很丑,我心里不舍她因为丑而受到什么委屈,所以我跟上帝说,把我的容貌跟她交换吧。同理,我说过我曾有一个女朋友,后来分了,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变成CAY,为什么变成CAY?或许在我出生前,上帝也曾这么跟我说,我未来的妻子会因为生不出孩子而自杀,所以我请求上帝把我的妻子变成男人,让他跟我白头到老。若是注定我无法有自己的孩子,我也不愿选择害一个原本该有幸福生活的女人,世界没有绝对的,只要孩子快快乐乐,有一个可以互相扶持的伴侣就好!我这样做错了吗?跟死人比起来,我要求我的爱侣活下去有什么不对,即使变成了同性恋我也不在乎!你没有权利这样鄙视我的选择。”
维尼被他的态度气到红了眼眶,因为他实在不能了解,为什么同性桐恋就叫背德,就算这是违反自然的事,但他们并没有妨碍到谁,世界也不是只剩他们两个男人,他只不过是希望有个平凡,小小的幸福而已。被子苹果火把维尼一股脑全交给他,离开火源光亮范围独自生闷气。
“你们想过做父母的心情吗?你没有错,错的就是我们?人伦就是君臣、父子、兄弟、师生,兄妹乱伦叫正常?中华民国宪法明定表堂关系不能结婚,男人跟男人在一起还成什么体统!”无法再沉默以对,伯伯也表明他的立场。
“是啊!就跟“门当户对”的观念一样,反正不过是你们爱面子罢了!”维尼赌气的回话。
“儿子养十几年,当儿子的为老子争光有什么不对!”
“当您儿子一定很可怜……” !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难不成做父母的还会害你们不成,男人爱男人有什么未来可言!只是耻辱!”伯伯说得很是气愤。
维尼沉默好一会。“伯伯,今天上帝问你:‘你儿子明天就会死了,如果他变成了同性恋可以活到八十岁。’,你会选择哪一样?”
“死了好。”维尼这次沉默得更久。
“我自杀过一次,我看过很多人为我哭过,包含我的父母……我妈还说,她宁可我变同性恋也不要我死……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终究是有感情,伯伯一定没有好好跟儿子相处过,所以才会宁愿他死。”
“谁说我没有,注册哪一次不是我跟去,假日哪一天我没带他们出去,我用心栽培,没想到他忘恩负义!”
“杀人犯儿子跟同性恋儿子,您选哪个?”
“我两个都不要!”
“……”维尼无能为力的叹一口气。
世上有太多坚持己见的人了,维尼也不想去说服他,反正他们不过萍水相逢。
维尼向伯伯走了过去。“那我只求您一件事,在这段非常时期请您抛弃成见,让我们和平相处吧!我们都想活著回去,不是吗?”
维尼伸出手。
伯伯看似生气的脸,一双老眼仿佛要看人维尼的灵魂,直到维尼催促快点,才握住他的手,算是达成协议。
“好了!那我们也该回去了!上来吧一我背您。”维尼照一般常理来推断,坐著动也没动过的伯伯,”肯定是脚受伤了。
事实上维尼也猜得没错,伯伯摔伤了脚,脚踝红肿得跟包子一样。
经过一番折腾才回到小屋的他们,在处理好脚伤后一沾床就睡著了。
这夜过度劳动的维尼,以及脚受伤的伯伯,两人在隔天一起睡到近中午才开始活动。
首先是维尼忍著酸痛叫嚣的肌肉,烧了一锅水,为两人准备迟来的午餐,而脚受伤被维尼强制休息的伯伯只能看著不自然,像机械人一样的维尼准备一切。
两人手中各一碗面。“伯伯家里有几个小孩?”
伯伯专心吃面不理他。
“也不知道明天、后天,大后天回不回得去,说不定眼前的我是伯伯最后谈话的对象,还是趁能多说几句话时,多说一点吧!”
或许这几天的生活真的受够了,也或许被维尼的死缠烂打给逼烦了。
“一……两个。”
“一男一女?”
“都男的。”
“嗯……我家是一男一女。”
“结婚了吗?”看伯伯的年纪,儿子们可能大他很多岁。
“还没。”
“我大姊结婚了,有一个孩子,今年他们会回来过年的样子。”维尼咬著筷子。虽然很高兴可以见到他们,但是绝对要避免呈峪跟大姊见面,他们两个一定合不来。
“……你……欲言又止。
“什么?”
“没有。”伯伯默默吃他的面。
“第四天了,伯伯有想过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想那些没有意义。”
“是哦!但您不觉得奇怪鸣?要说绑架也没见绑匪来,还留泡面给我们,若说结怨,怎么我们会凑在一起?要死也得做个明白鬼,死得不明不白太冤枉了。”
“现在想出个结论,你能确定它就是答案吗?”
“呃……也对。”维尼低头吃他的面。
伯伯的态度友善多了,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了。“伯伯这两天探路探得如何?”
“左边那条没有下山的路,中间那条左边确定没有,右边还没走过。”昨天就是在中间那条路上找到的。
“昨天我观察这些路,右边的叉路比较有可能是下山的路,有些水泥砖都破碎,而且跟左边和中间的水泥砖破法有差别,植物也比较向外长,明天我们可以一起去走看看右边的路,只是不知道要走多久而已。”
“今天就可以。”
“不行!都下午了,能走的路不多,今天就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后才有体力撑下去。那我先去准备明天会用到的东西,您先睡会吧。”维尼把空杯面与筷子收走。
维尼把那盒蛋,全用热水煮熟,幸好当时东西连同袋子一起塞进冰箱,所以不愁没办法提著走。把水煮蛋用另一个袋子装好后,再把所有食物全装一起,水与酒分两个袋子。
接著又准备了两根木头,油罐另外用袋子装起来,顺手也装了一袋干草。
等准备好也差不多是傍晚,两人吃过面后,就躺在床上休息,即使没有睡意。
在第四夜,虫声与风声不再那么恐怖,耳畔也不会听到那似乎不曾存在过的咕咕声,也不会再被外面的啪啪声吓 到要用咳嗽声掩盖。
“明天会是辛苦的一天。”维尼轻轻的说,他知道伯伯也还没睡。
所谓患难见真情,虽然他们有过不愉快,相处的时间也很短,但是心中一想到明天或许就要分开了,心情还是不由自主产生不舍。
虽然他是个固执己见,把荣耀面子当饭吃的老人家,但维尼仍很欣赏他一身的傲骨。
“我们或许不会再见面了……我不知道伯伯为什么这么不能见容同性恋者,但这是个人的自由,我不能强逼伯伯会接受。”
伯伯没有任何回应,但维尼知道他还醒著。
“人在踏进棺材时,最后悔的是什么?我后悔的太多了,一时也想不完,但我最高兴的事,就是我爸妈接受我是同性恋的身分,我是外公外婆带大的,跟他们—点也不亲近,可是恤)认同我的伴侣这件事,让我很感动。”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时身旁半个亲人也没有……这是外婆回光反照时,自给我的一句话。”
“男人的荣耀、男人的尊严……是最重要的吗?比起孩子的笑容,比起孩子的成长还重要吗?”维尼翻身面向墙壁。“我知道……我一直知道……他们想要补偿我,只是太迟了,对一个二十几年,只见过相亲几次面的我而言,现在才捧著满手名为亲子情的东西只会让我难堪……现在的我是个根本不知道怎么去跟父母撒娇的小孩……即使他们接受同性恋的我,但还是太迟了……我恨他们现在才重视我的存在。”维尼并不觉得心底有恨意,但是很难过他们失去 的共有时间。
或许不经思索的话语才是最真的,他现在之所以感受不到满腔悲恨,可能是早被那毒液给吞食了。
不过现在……“回去后,我希望我能抱著他们哭……”
不用说原谅,不用去计较,只要“现在”他拥有他们就够了。
维尼现在才惊觉,自己这样拒绝父母,跟伯伯拒绝同性恋者又有何差别呢!
“对不起……跟您说了那么多无聊的话……晚安……”
把用来绑在屋顶龃与墙的老旧草绳解下来后,刚好足够捆棉被与绑上食物与用品,维尼背著东西,扶著伯伯。
清晨四时,天微亮,两人走著维尼已探过的两个叉口,右边第二叉口与第三叉口离得远,两人赶了一小时的路才看到第三叉口。
一路上维尼都会很谨慎的判断叉路,也不忘做记号,幸运的是,在天色变暗前,因两人马不停蹄的赶路,眼前终于出现了柏油路,虽然现在仍没有车,但看到这条山路,两人都燃起了一线希望。
脚伤未好又走了很多崎岖的路,原本消肿的脚踝这会又更严重了,在看到不远处有人烟后,身心到了极限的两人便决定先坐在路旁休息,吃蛋和苹果补充能量。
后来在八时左右,有一辆农用车经过,维尼拦下来对那名看似原住民的司机说明遭遇后,对万很乐意帮助他们。
因为伯伯的家人都出国了,所以他没打电话回家报平安也没关系,而维尼虽然知道呈峪一定很担心,但又更怕打电话回家没人接。
他们其实什么都不是,呈峪若因为他两三天没回家而另结新欢,维尼其实一点也不意外,所以维尼决定不打电话回家。
第五夜,他们就在这位热情的原住民族长家度过,两人不曾再有深入的交谈。
隔天一早,豪爽的族长开车送他们到车站,并帮没有钱的他们出资买车票,他们由嘉义出发,不好意思让族长出更多钱的伯伯,决定跟维尼一样,坐车到台中。
“今天就住我家吧!明天我送伯伯回台北,我也想回去看看我爸妈。”维尼放低椅背。
“不用了,我……”
“就这么决定了!”维尼微侧转,首次展现他的强硬。
伯伯不再坚持,因为他真的累了,加上他欠维尼一些人情,正好一起回台北时顺道找机会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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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恋人进化论(上)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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