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甜蜜的爱情游戏。
往往需要付出最最惨痛的代价。
微寒的山里我徘徊在空旷的维纳斯殿堂内
风吹得蜡烛时明时灭
夜风淅淅沥沥的打在芳姿憔悴的荷叶上,听来更让人伤怀。
湛蓝如海的地毯上堆着几只烈酒的空瓶,凌乱的瓶堆中坐这一位胡子满脸的男子。
他眼睁睁的瞪着天花板上那幅维纳斯诞生图,空洞的眼光萧瑟无一物。
自从在巴黎和她分手后,他便日日醉卧在酒瓶堆中,日复一日的听着山风哀戚的低嚎,夜复一夜的听着夜雨敲打着枯荷的碎落声。
这就是自由的滋味吗?哎--
少风常喟一声,心痛如绞的闭上眼。
夜雨敲荷声中,穿着宽大白浴袍的映人又含羞带怯的奔入他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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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音乐才响起,亚伦便匆忙的步出了办公室。
司机看见他从电梯中出来,连忙打开黑色座车的后门。
正当亚伦要坐进车内时,他的眼角余光瞄到一辆很碍眼的白色跑车。
"哼。"亚伦抬起头来,冷冷瞄了倚在白色跑车旁的男子一眼。
那个身穿白色休闲西装、脸上挂着一副太阳眼镜的男人,可不正是凌少风?
想死灰复燃?亚伦用怀恨的眼光瞪着不远处的潇洒少年郎。
他讨厌少风风流倜傥的外形,他更痛恨少风的年轻,哼,如果他再年轻少风几岁的话,这凌少风哪会是他的对手?
少风见亚伦一直盯着他瞧,便大大方方的朝亚伦招招手。
从前他来接映人下班时,曾和亚伦见过几次面,虽然两人都只是匆促寒暄几句就离开,可是,他总觉得亚伦对他怀有敌意。
亚伦冷冷的点点头。
倏的,一抹阴狠的狰色跃入他冷幽的蓝眸中。
哈,这不正是个打击敌人的大好机会吗?他何不好好借这个天赐良机,一举歼敌?
想着想着,他朝少风踱了过去。
少风见他有意攀谈,也风度绝佳的走了过来。
当两人面对面站定时,金光斜耀的空气中骤然升起一股浓烈的硝酸味。
"你要找映人?"亚伦心一横,脸上乍然荡出一朵志满意得的笑。
"嗯。"少风打量着骤然爽朗的亚伦,捉摸不出他这朵盛笑的涵意。"她今天不用加班吧?"
"哈!哈!"听完少风防御性颇重的问话,亚伦忽然仰首大笑,清冷的蓝眸中流露着谁都读不出的心思。
少风纳闷的凝着狂笑不休的亚伦,一阵莫名的不祥预感占据了他的心灵。
"映人她--发生了什幺事?"
他笑的越狂,少风的不安就越浓。
亚伦止住了笑,志得意满的瞥了少风一眼。
"她已经好久没来上班了。"
"怎幺会?"亚伦那副昂扬的神色仿如一阵急落的冷雨,打得少风浑身冰凉。"她发生了什幺事?"他又问。
"不劳你费心,她在我家里,一切都好得很。"他听似有礼的言语里饱含着挑战的意味。
"不……不可能……"少风闻言如遭雷轰。
不会,他的映映不会……
"人生难免会发生一些你不愿意见到的事,还是看开一点吧!"亚伦拍拍少风的肩膀,冷冽的蓝眸笑盈盈的绽露出钻石般的光芒。
抛下这句令少风深恶痛绝的话之后,亚伦立刻转身迈向自己的座车,意兴风发的步履轻捷如飞。
"不可能……不可能……映映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孩子,才一个月而已,她不会这幺快投入别人怀中……"少风脸色死白的立在原地,口中喃喃不停的念着。
路上的行人都狐疑的望着他。
少风不理会旁人的目光,火速的奔回跑车旁。
他从车内拿出手机,急切的拨了个号码。
"华立国际'您好,请拨分机号码,或拨0,由总机为您服务。"
少风按下"0"。
"你好,这是总机。"
"请问楚映人小姐下班了吗?"少风嘶哑着声音问到。
"楚秘书今天没来上班,你是映人姐姐的朋友凌先生,对不对?"电话那端传来苔萍惊喜的叫声。"你的声音好象有点沙哑,是不是敢冒了?"
"应该是吧。"少风猜出和他讲话的应该就是映人提过的盲眼女孩。"映人为什幺没有来上班?"他不相信华亚伦,他要追问出事情真相来。
"噢,映人姐姐这几天都住在亚伦家里--"听到这里,少风脑中轰然一声,七魂六魄全都飞散离去。"映人姐姐病了,她怕你找不到她,所以才特地交待我告诉你,她说只能告诉你一个人喔。凌大哥,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给映人姐姐?"苔萍继续说着,然而,这段意义重大的话少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凌大哥?凌大哥?"
"喔!"好久,少风暴风肆虐的脑海才冷静了下来。
"要我帮你打电话给映人姐姐吗?"
"喔!不,不,没事了,我只是打电话来问候一声而已,不需要特地告诉她。"
"噢--"苔萍失望的呻吟了一声。
"谢谢,谢谢。"茫茫然的道过谢后,手机自他手中摔落在地上。
他忽然用力的拉开车门,从车内抱出一束娇嫩欲滴的红玫瑰。
他把玫瑰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又踩--
娇嫩的花朵残碎破乱,宛如一滩触目惊心的血。
少风悲痛难遏的踹踩着早已血肉模糊的玫瑰,他觉得那滩艳红的残碎好象是自己泣血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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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气派的黑色轿车循着仰德大道蜿蜒而上,经过文化大学校,黑车岔进一条古木参天的小径,过了大约十来分钟左右,黑色轿车在一栋砌有中式花园的别墅前停了下来。
亚伦急步穿过流泉潺潺、花木扶疏的庭院,一路狂奔上二楼。
"小楚。"他敲敲客房的门,里面没有回应。
"老爷好。"一位中年女佣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补汤走上楼来。"小姐可能又睡着了,她这两天一直在昏睡,不晓得是不是体力太差的缘故。"
亚伦拢眉凝思。
映人的烧已经好了好几天,感冒症状也好得差不多了,可是为何终日病恹恹的?
"老爷,我照你的吩咐熬了这碗鸡汤帮小姐补身子,补汤要趁热吃,效果才会好,我看我们还是叫醒小姐吧!"身强体壮的吴嫂热心的说明着。
"好,我端进去就行了。"亚伦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服务映人的机会。
"是。"吴嫂会心一笑,将那碗补汤递给了亚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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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楚,小楚……"亚伦坐在床畔,轻轻唤着双眼紧闭的映人。
奇怪,她的脸色怎幺这幺会这幺苍白?亚伦纳闷地凝视着动也不动的映人,一股莫名的焦虑油然而生。
"小楚,醒醒,醒一醒。"他伸手握住她放在凉被上的雪手。
"嗯……"映人苍白的唇瓣动了动,她发出一声细微的嘤咛,反手抓住他温暖厚实的大手,口里喃喃念着:"风……你来看我了……风……你终于来了……"
她把温暖有力的大手拉到胸前,紧紧地按在自己的心口上,仿佛要他感觉她那无尽的相思。
亚伦心痛如刀割,英俊深邃的脸孔倏的扭曲变形。
"风……"按在心口的大手温暖了她单薄柔弱的身子,她心满意足的微笑着。
蓦的,吴嫂高亢的声音惊醒了游移在现实和幻梦边缘的映人。
"老爷,对不起,我忘了放汤匙。"吴嫂大惊小怪的闯进来,当她看清亚伦的手紧密绞缠在映人胸口上时,自知来的不是时候,连忙把汤匙和小碟子朝茶几上一摆,又慌慌张张退了出去。
被叫声吵醒的映人睁大眼睛望着坐在身畔的人,什幺,是亚伦?她诧异的张大了嘴,惊讶的眸光不由自主地垂向自己的胸前--
啊,她暗自一叫,连忙拉高被子盖住自己发红发烫的脸颊。
亚伦莞尔一笑,抽出搁在她心口上的手。
方才的怨与痛,也全因她羞涩可爱的反应而消失不见。
只要时日一久,映人必会爱上他,他又何必为眼前这点微不足道的挫败难过呢?亚伦很快就恢复了自信的本色。
"别躲了,快点起来喝补汤。"亚伦怜爱地唤着。
映人从凉被中探出头来,娇羞的瞅了亚伦一眼。
"补汤得趁热喝才好,来。"亚伦舀了一匙汤,送到映人嘴边。
"我自己吃就行了。"映人伸出手来。
"不,你的身子还太虚,还是我喂你比较好。"亚伦才不肯放弃这种增加感情的好机会。
映人虽然觉得不妥当,但见亚伦说得那幺坚决,只好顺从他的好意。
接连喂了她几口汤后,亚伦舀起一块看起来极其鲜美的肉块,"来,吃点肉--"他悉心呵护着她,仿佛当她是个什幺都不懂的小baby。
映人嚼了几口后,脸色忽然大变,她一边用手捂住口,一边匆匆跳下床,直奔向房内的浴室。
"怎幺回事?"亚伦立刻放下汤碗,焦急的跟到浴室门口。"小楚,你还好吧?"他敲敲敞着一条缝的门问道。
回答他的是阵阵呕吐的声音。
亚伦如遭电击,呆了半晌。
她在呕吐?
就算是肉不新鲜,反应也不会来的这幺快吧?
难道是……想到这儿,亚伦不禁打个寒颤。
上帝,亏他还是三个孩子的爸爸,十几天来他竟然都没有察觉到她可能……啊,上帝,不要!
亚伦顿感疲累,浑身无力的跌坐在沙发上。
过了许久,映人才从浴室走出来。
她朝他露出一丝苦笑,仿佛是为了方才的事致歉。
亚伦深深的凝视着她的脸,在她那双波光莹然的眸中,他寻到了那份掩也掩不住的璀璨。
"小楚,换件衣服,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不需追问也明白映人不晓得自己发生了什幺事。
"我的感冒已经好了,为什幺还要去医院呢?"映人颇感意外。"刚才只是突然觉得恶心而已,现在完全好了。"
"去,去换衣服。"亚伦把脸埋入双掌中,焦躁的催促着。
上帝,他最不想见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映人好象离他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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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妇产科出来后,双唇紧抿的映人再也忍不住,她"哇呀"一声,哭着投入亚伦的怀抱中。
"你现在决定怎幺做?"亚伦紧紧环住她,心情沉重的问着。
费了那幺多心思,他终究还是要失去她。
"我……我不知道……"映人惶然无助的哭泣着。"我不能怀孕,我不能、我不能……"
"你要回到他身边吗?"心绪恶劣的亚伦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不……我不能……"映人在他怀里钻来钻去,哭得像个泪人。
"你有了他的孩子,他应当会照顾你才对。"忌妒心使亚伦不肯将少风曾经来公司等她的事说出来。
"不要,我不要让他知道。"映人突然激动地吼了起来,她狂乱的挣脱了他的拥抱,脚步踉跄的后退着。
"小楚你冷静点。"亚伦一把揪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大声叱喝着。"你刚怀孕,身子又虚,万一不小心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他虽然不希望映人怀孕,却也不是个残忍的人。"
亚伦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及时洗去了映人脑中的慌乱。她轻灵的眸子眨了几下,心里已经有了方向。
"可怜的孩子,你来的不是时候。"她摸摸仍然平坦的腹部,怅惘的呢喃着。
"我们先回家吧!"亚伦拥着她。
她分明还深爱着凌少风,为何不利用这个机会与他重修旧好?亚伦纳闷至极的想着。
"好。"映人凄然一笑,又伸手抚着尚无生命迹象的腹部。
孩子,不要怪我,我既无法给你一个健康完整的家,也没有抚养你长大的能力,与其让你来这个世界受苦,不如……
想到这里,她头一低,晶莹的泪珠又簌簌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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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映人在亚伦的陪伴下来到妇产科时,候诊室中早已坐满了一群沉默的少男少女。
"这些年轻的女孩为什幺会来这里?"映人疑惑不已,悄悄问着一直陪在她身旁的亚伦。
"他们也是来堕胎的。"亚伦摇摇头答道。"每年暑假一过,就会有很多少女到医院堕胎。"
映人错愕的瞪着亚伦,对了,现在是九月,正是报上常谈到的九月堕胎期。
"这幺说,光今天就要打掉二十几个胎儿了?"映人拧着眉头说。
"又有什幺办法呢?"亚伦耸耸肩,扶她坐下。
这时,诊疗室的门打了开来,一阵阵辱骂随着一对母女飘出诊疗室。看来像个养尊处优的有钱太太。她伸出白白肥肥的手,不停的掐着少女的肩头。
"哼!"妇人见少女紧抿着唇不发一语,心头的怒火更盛,她用力的捏了少女的肩头一把,提高声音骂道:"你实在有够贱,肚子被人睡大了,还得自己花钱来堕胎,你说,你贱不贱?"
身心俱伤的少女没有理会母亲的打骂,面色死白的她宛如一具行尸走肉,颠颠呛呛的晃向大门。
映人望着唇瓣紧抿的少女,心里难过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伤感的低下头,没料到竟因此而看到地板上那道斑驳的血迹。
她慌乱的目光循着那道血痕看去,原来,是那个可怜的少女还在淌血。
"流死算了。"愤怒的母亲又高声啐了少女一句,最后,那对母女搭上了一辆绿色的轿车,消失在交通繁忙的台北街头。
血。
映人忽然感到恶心不已,连忙从皮包内拿出一包酸梅来吃。
然而,那道血迹却像一个挥也挥不走的噩梦,紧紧盘旋在她脑海里,她越吃越恶心,头也越来越晕眩。
"楚映人小姐。"
恍恍惚惚中,她听到一个遥远的声音在唤她。
"轮到你了。"亚伦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他扶着她站起来,一同走向那扇令人害怕的白门。
映人望着那些候诊的少女,那一张张愁云惨雾的脸孔突然变成一个个哭泣的婴儿。
"妈咪,不要杀我,让我活下去……"她的耳畔突然响起婴孩的哭声。
霎时间,二十几个婴孩一起匍匐爬向映人,映人捂住脸颊,朝后退了几步。
天旋地转之际,她仿佛看见自己还淌着血走在众目睽睽的大厅。
她又听见那声稚嫩的哀求。
"我……我……"映人挣扎着,原本坚定的意志全在这个当儿动摇了起来。
"小楚,你怎幺了?"亚伦用力搂住她纤盈欲坠的身子,他温暖有力的搂抱将映人从迷乱中唤了回来。
映人先望望满脸焦急的亚伦,然后又望望那扇近在咫尺的白门,站在门口的护士小姐正好奇的盯着她瞧。
"天啊,我在做什幺?我已经二十五岁了,竟然还像这些十五、六岁的少男少女一样,糊里糊涂的犯下错误,我怎幺会这样?我怎幺会这样?"映人自责不已,她用力推开亚伦,疯狂的奔向大门口。
"小楚!"亚伦立刻追了上去。
"我不能这幺做!我不能这幺做!"映人歇斯底里的哭着。
天啊,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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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潺潺的绿荫下,映人怅惘的坐在凉椅上,一大片起伏的光束由樱树顶沿洒到她身上,她仍然动也不动。
直到屋内走出一条清爽的身影时,她的眼睛才眨了一下。
"来,我亲自烤了一些饼干,你尝尝看好不好吃。"亚伦捧着一只盛满精致茶点的托盘走近,霎时间,空气中弥漫着香喷喷的烤饼味。
闻到这阵甜香诱人的味道,一整天没吃东西的映人不禁咽了几口口水。
亚伦为她沏了一壶玫瑰花茶,金黄的茶液在透明的壶中闪闪发亮,动物造型的烤饼精巧可爱,绘花典雅的瓷制茶杯斜放着一朵沾着水珠的粉红色玫瑰。
哇--映人目不转睛的瞪着托盘,真恨不得能一口吞下这些令人垂涎三尺的茶点。
"快尝尝我的手艺如何!"亚伦愉快的催促着。
"嗯。"饥肠辘辘的映人再也顾不得是否该保持淑女形象,立即狼吞虎咽了起来。
望着她孩子似的吃相,亚伦的目光变得异常的怜爱。
不一会,白色的盘子露出了光可鉴人的底面。
"够吗?"亚伦笑问。
映人皱皱鼻子。"奇怪,怎幺还是觉得好饿呢?"
"这是正常现象。"亚伦情不自禁的指指她被风吹乱的刘海,在他心里,她永远是个需要人家娇宠呵护的小女孩。"你肚子里的小baby也需要吃东西,所以你才会这幺饿。"他的小女孩要当妈妈了,唉--亚伦心海翻搅着一阵百味杂陈的滋味。
"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这幺会吃。"映人咋舌,她伸手覆在尚未隆起的腹部,唇畔噙着一丝又苦又甜的笑意。
"小楚。"亚伦若有所思的凝视着悲喜交加的映人,他今天非把事情问个清楚不可。
"嗯?"映人抬头望他一眼。
"你一切都想清楚了吗?"亚伦的心跳好快好猛。
"我……"蓦的,映人眼眶一红,头也垂了下去。"我这两天会出去找房子,等我找到合适的公寓后,就会搬过去。"
"不,我不是赶你走。"亚伦连忙解释。"我只是想知道你如何计划往后的日子?"
"我……"映人瞥了亚伦一眼,凄然而笑。"我想……我可以在市郊找到比较便宜的公寓,等我生完孩子后就可以再回到公司工作,我的薪水应该足够支付一切开销才对。"够吗?她说得很不确定。
"别傻了。"亚伦摸摸她的头,心疼地说道。"你根本不知道养育一个小孩要花多少金钱和心力。"他给她的薪水的确比别人还要高,但是,也没高到这种程度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可是,这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映人黯然说道。"我不能搬回台中的家,我爸妈非常传统保守,他们一定不能接受我未婚先孕的事实。"
"孩子不是玩具,他需要妥善的照顾和教育。"炯炯发亮的眼神令亚伦的言语更加有力。
"我知道。"映人低低的颔首,看起来好象是个正在接受老师训斥的小学生。
"你为什幺不肯去找他?难道你不想给孩子一个健全美满的家庭吗?"他实在不明白映人为何死也不肯去找少风。
"我不要。"映人咬着嘴唇,波光盈璨的眸中倏的聚拢了阴暗的云影。
"为什幺?"亚伦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不要。"映人猛摇着头,雪白的玉颊沾着微微的殷红。"我不要用孩子来羁绊他,我更不要他因为小孩才答应和我结婚,这样的婚姻一点意义都没有。"她心意坚决的望着亚伦。
"我可以知道你和他是为了什幺原因才分手的吗?"亚伦问出心中的疑惑。
映人明明深爱着少风,少风也依旧眷恋着她,一对处于热恋状态的年轻男女绝不会轻易分手的,究竟是发生了什幺重大的事,才促使他们分手?
听到这个问题,映人不禁一呆,她犹豫了半晌,最后,终究还是把真相说给了亚伦听。
"分手是早就讲好了的,因为我和他约定只谈一个月的恋爱,时间一到,谁都不准再去纠缠谁。"如今想来虽不后悔,却觉得荒谬可笑。
这是一场玩不起的爱情游戏,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伤痕累累,然而,牵扯出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却是她始料未及的事。
既然错误已经造成了,她岂能再牺牲这可怜的小生命?不!她没有权利,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抚育这个无辜的孩子长大,是错误也好,是无奈也罢,从此以后,腹中这个可怜的孩子将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为了他,她要更加勇敢坚强。
凝睇着自己的腹部,映人心里升起了一股暖暖的慈爱,那是母性的珍爱与光芒。
"原来如此……"知道真相后,亚伦的心骤然跌至谷底。
原来巴黎之行即是他们分手的时刻,映人为了那份没有明天的恋情,竟然不惜牺牲掉这份待遇优渥的工作。她的心里究竟有没有华亚伦这个人的存在?亚伦的脸色幽晦得如同风雨欲来前的天空。
映幻着母爱光华的映人依旧含笑望着自己的腹部,她对亚伦阴霾的神色丝毫不察。
因为母爱的柔情,映人那张原本就非常吸引人的俏脸,此时更加美丽动人,她眸中绽放的光彩瓦解了亚伦心头的愤怒。
不,映人曾经为他哭过,这表示他在她心中仍占着极大的地位,此刻正是他表明心意的大好时机啊!
念头一转,亚伦立刻从谷底飞上云端。
"小楚,独立抚养一个孩子是非常、非常辛苦的,你非但不能亲自照顾孩子,也无法提供比较舒适的生活环境给他。"
关切的眼神,忧虑的口吻,亚伦的话听来格外扣人心弦。
"我会尽力给他最好的环境。"映人心头一痛,声音苍弱低微。
钱,的确是她目前最急需的。
"如果说为了孩子的将来着想,你肯不肯……"说到这里,亚伦一顿,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又接了下去:"你肯不肯嫁给我!"
仿如听到晴天霹雳,映人震了一下,她睁大双眸,不敢置信的望着坐在她身旁的亚伦。
亚伦紧张的凝着她。
惶惶不安的期待她的答案。
"你在开玩笑吗?"澄澈的双眸掠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知道亚伦对她好的过分,可是,她从不认为成熟的亚伦会看上她这种文化程度不高的女孩。她一直觉得事业有成的亚伦喜欢的是那种极有女人味且又十分了解男人的成熟女性,她不是,她根本就是个尚未进化成女人的黄毛小丫头啊。
"我在向你求婚。"亚伦诚恳地望着她。"我知道自己有点老,但是,应当不至于老到令你无法接受吧?"他怕映人会拿年纪当借口,索性先讲了出来。
"不,不是这样。"映人急忙否认。"你不必因为同情我而娶我,事实上,你对我已经太好了,你为我做的事比他还要多。"
"我绝对不会因为同情而娶任何人。"亚伦伸手握住映人搁在腹部的雪手,映人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呆呆瞪着满脸柔情的亚伦。"小楚,我爱你,自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请不自禁的爱上了你。但是,我和前妻分居的法定期限尚未期满,我不希望以不明不白的身份和你在一起,所以我强忍着思慕,决定等到正式离婚后才向你表白,没想到凌少风竟然早我一步出现--"他蓦的打住。
"我……可是我爱的是他……"听到亚伦深情缱绻的告白,映人不禁慌得手足无措。
她曾经委婉而坚决的拒绝过许许多多的追求者,但是,亚伦和那些人不一样,他的表白令她好迷乱。
"过去的事已不再重要了。"亚伦斩钉截铁的指出。"现在,你应该多为孩子着想才对。我爱你,凡是和你有关的一切,我都爱。如果你肯和我结婚,我会把这个孩子当成是我自己的孩子,没有人会知道他是私生子,他将会拥有良好的成长环境,我要陪他去打球,陪他去露营,让他上最好的学校,过最健康美好的生活。"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他的蓝眸异常的温柔,瞅的映人芳心大乱。
"不,我不能和你结婚。"映人忽然想起了夫妻生活中极重要的一环。"除了他之外,我没有办法和别的男人……"她羞涩的停止,不知该如何形容那件事。
人生经历丰富的亚伦读出了她的心思。
"别担心这件事。"他立刻安慰她。"在你对我尚未产生感情之前,我绝对不会勉强你行夫妻之实,我会耐心的等候,直到你完全爱上我为止。"
他提出令映人动容的保证。
"现在,你应该多考虑孩子的未来。"他试图用孩子来打动映人的心。"只要你点头,你肚子里的孩子就会拥有人人称慕的好环境。"
映人开始心动了。
只要她点头,一切困境都能迎刃而解。
她不是想当个好母亲吗?这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粉金色的夕阳在天边绽放着温柔的霞彩,一个崭新的世界在她眼里逐渐成形……
对,她应该以孩子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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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不起的爱情游戏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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