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号情人 第七章

  下午四点,订婚宴圆满地结束,敖幼菱带着一身的疲倦进总统套房。
  她已经下班了,想过来跟高维里招呼一下,如果他有空,或许两人可以去吃个饭,然后再回她家……
  一想到她的提议,可能会换来他眼眸里进出的火花,原本已经没有电力的心随即又像充饱了电。
  进了总统套房,她一眼便瞧见坐在书桌从则的高维里。
  他将长发随意地束于颈后,身躯靠着椅背,微低首,正专心地瞧着手上的文件,看似随意的模样,但表情却显得有些严厉。
  她的眸光紧凝着他,难以移转视线。真吸引人!她想。
  “先生,您在忙啊?”与他相处,她总忍不住有好心情。
  高维里冷冷地瞧她一眼。
  “先生,您心情不好啊?”敖幼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对。”他摆明拒她于千里之外。
  “我已经下班了,我们出去吃饭,然后再去我家,好不好?”她想取悦他。
  “你都那么随便吗?”高维里嘲讽。
  敖幼菱神情一僵。“先生,您是在生我的气吗?我今天虽然没有陪您,但我已经先告诉您是中庭有活动啊。”这是她唯一能想得到他生气的理由。
  “你陪我?我不知道维京的员工还要这样陪客人,还是因为我是老板,所以你才会心甘情愿地陪我?”所以她才不在乎他的礼物?
  来了!敖幼菱心想,当初的颤虑果然是对的。“先生,我就是怕您会误会,所以在上班时间一直与您保持距离!”
  “哼,说得冠冕堂皇,”高维里打断她的话。“愿意陪我上床的女人一堆,你当我稀罕,非你不可,还得等你来挑时间吗?”
  “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敖幼菱的脸色刷地变得苍白,这辈子从不曾受过如此羞辱。
  “哼。”高维里冷笑,有种报复后的快感,但同时,心也隐隐作痛。
  她走到他书桌旁,从口袋里拿出红宝石手链放在桌上。“还你!”
  “那已经是你的了。”高维里怒火狂燃。她不但不珍惜他送的礼物,还毫不犹豫地将他的心意扔还他。
  “这算什么?”敖幼菱冷言。“陪你上床的夜度资?你对女人可真慷慨。”
  “你说什么?”他霍然起身,气得猛地抓住她的双肩。
  “我说我不稀罕买春费。”她更狠地回答。
  “那是我原本要送给母亲的礼物,你敢这样侮辱她?”他咬牙切齿地说。
  “她有你这种儿子真可怜。”她讽刺他竟将要送给母亲的礼物用来做买春费。
  高维里气疯了,完全没想到这女人平时甜美可爱、温柔善解人意,发起脾气来,竟然犀利得让人难以招架。
  瞧她双眼燃着怒焰,唇倔强地紧抿着,毫不畏惧地与他对峙。
  “原来你脾气这样坏,平时摆出那些甜美的模样全是假装的。”他损她,但该死的,她仍是那么的吸引他,他还是想要她。
  “我的脾气分九级,你正好适合最后一级。”敖幼菱伶牙俐齿地反击。她气他莫名其妙,气他乱发脾气,气他心情不好就迁怒于她,他当她是什么?
  “你说我是下九流?”气死他了!她随随便便糟蹋他的心意,做错事,态度还这么嚣张。
  “你懂得对号入座还算有救。”敖幼菱不知死活地又顶了一句。
  高维里说不过她,终于见识到她呛辣的一面.被她点燃的满腔怒火,亟待发泄。他想惩罚她,好好地惩罚她,想要她在他怀中求饶,想要她臣服在他身下。
  “你这张嘴真该好好地教训教训。”说完,他狠狠地封住她的唇。
  敖幼菱咬他,尝到血的腥味,但他仍不愿意放开。她开始攻击他,但他钳制住她的双臂,让她无法动弹。她改踢他,但他俐落地将她压向书桌,改而侵略她的颈项,撑开她的双腿,将坚硬抵向她。
  “你快放开我!”她怒声斥骂。
  她的胸口因喘息而上下起伏,更激起了高维里的欲望,大手探入她的裙里。
  “不要!”敖幼菱挣不过他的力气,心一急,呜咽出声。“不要这样对我……”
  她惊慌的语气震醒了高维里的理智。
  “该死!”他埋在她的纤颈喘息,没想到自己会失去自制力。她总是一再地让他失控,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你该死!”
  敖幼菱因他懊恼的语气而难过。他似乎认为两人会演变成这种局面全是她的错,他要搞清楚她才是受害者啊!
  “嘘……”他收起粗暴,改为温柔的亲吻。“乖,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她清楚他的温柔只是为了想要她,她才不要听这种哄骗式的安抚。
  “我不喜欢在书桌上。”她假意地恳求他。
  高维里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都融了。
  忘了刚刚争吵的原因,他抱她下书桌,捧着她的脸珍惜地轻吻,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敖幼菱故意放软身体,任高维里亲吻。这一招是她从保护女性的书上学来的。刚刚的争执,让她发现自己的力气远不及他,因此所有的危机意识全部启动,她要逃。
  她任他亲吻,直至他的手抚触到她的敏感,在他松卸了防备后,她学书上的手法突然攻击他。
  高维里在最后关头,闪头一避,但脸上仍有一道灼热划过。
  他反射地想抓住脱逃的她,却只抓到袖口,在撕裂声及房门砰地声响后,房内只剩下他独自一人,愣了几秒后,他立刻追去——
  整条总统套房专属的长廊已没有她的踪影,而电梯的指示是上楼而不是往下。
  他打开安全门往下探,楼梯问寂静无声,并没有敖幼菱往下跑的声响。
  她真能逃,不过几秒钟,她竟然可以让自己消失不见。她就这么想逃离他吗?他让她感觉到危险了吗?真是荒谬,他对她还不够恩宠吗?
  电梯“当”的一声,门打开了。
  “高先生,您在欣赏长廊的壁画啊?”李思贤走出电梯。
  “有看见幼菱下去吗?”高维里冷着脸问。
  “没有,她说她过来跟您报备之后就要下班了,所以我来请示您还需要什么服务吗?”
  他目前最想要的服务就是把敖幼菱找出来!高维里心中默想,但当然不会说出来。
  “高先生,您的脸……”李思贤指着自己的脸提示他。
  高维里摸摸脸,是她抓他时闪避不及所造成的伤口。他走到一整面以镜子做装饰的墙前审视,左侧下颊边,划过一道血痕。
  这女人真狠,他躲的速度很快,却还是被她烙下血痕,可见得她有多不留情。
  “高先生,要不要帮您敷药?”
  “不用了。”他断然拒绝,打定主意要等她明天亲自来帮他上药。“请敖小姐明天一进饭店就来找我。”说完,他即走回套房。
  “是。”李思贤领命。见高维里进房门,忍不住叹气。“这幼菱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惹高先生下高兴?唉!”
  这时落地镜窗忽然无声地自动打开.
  李思贤吓了一跳,只见敖幼菱狼狈地从外面走进来。
  “幼菱,你怎么在外面?高先生在找你,还有,你的制服袖子怎么少一边?”
  “嘘!”敖幼菱紧张地要李思贤噤声,用早想好的借口小声地解释:“我的衣服被勾破了,若去见高先生不合饭店的礼节,所以先躲起来。”
  李思贤完全同意敖幼菱的做法,正想称赞她两句时,总统套房的门突然又打开了。
  “李经理,你在跟谁说话?”高维里眼角瞄见一抹纤影没入角落,那分明是敖幼菱,原来她根本没离开。他走向李思贤。
  李思贤赶紧迎上,阻挡老板一探究竟。“没有。高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
  高维里冷眼斜睨,看见突出的鞋尖,那分明就是敖幼菱的鞋。原来她在躲他,她真的在怕他。他不爽地眯眼。
  “我还会在台湾待一阵子,既然敖小姐要照顾我的生活起居,那就别再安排她接其他的工作了。”她等着好了,他绝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走她。
  “……”李思贤犹豫,他至少该先问问幼菱的意愿吧。
  “有问题吗?”高维里一副不容反驳的表情。
  “没有。”李思贤再一次臣服在威吓之下。
  “很好。”高维里转身往回走,今天先暂时放过她,因为所有的帐,他打算等明天加起来再一起算。
  敖幼菱等关门声响起,才蹙眉面对李思贤。
  “你听到了,明天一早直接上来总统套房。”李思贤先声夺人。
  敖幼菱才不管他安的什么心。“李经理,高先生如果要求专门人员服侍他,那我想公关部的同事要轮流才公平。”
  “没关系的啦,幼菱,他们不会跟你计较只由你服侍高先生。”
  “可是我介意。”什么跟什么啊?难道大伙儿认为服侍高维里,是天上掉下来的好运吗?
  “可是高先生已经指名你了。”
  “那是因为一直都是我在跟他接触,他只要专人服侍,不一定非得是我。”
  这么说也有道理。“好吧,再给我几天的时间,让我排一下轮值表。”
  “谢谢.”敖幼菱松口气,随李思贤进电梯。
  “不过这是高先生第一次在一个地区停留这么久的时间,看来台湾的维京饭店,真的让他印象深刻。”李思贤自作聪明地解读。
  在旁的敖幼菱根本下敢吭声,只能在心里苦笑。因为这其中的缘由,只有她一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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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敖幼菱站在总统套房门口,心情忐忑不安,迟迟不愿进房。
  她昨晚几乎没睡,想着今天不知该怎么面对高维里。
  昨日,他对她的态度那么粗鲁,若在以往,她绝对判对方出局,不可能再给一次机会,可一想到与这男人分开,她胸口便一阵痛楚,眼前一片茫然,似乎人生再也提不起劲。
  她谈过那么多次的恋爱,但每次分手,总能在双方心平气和下,处理得干净漂亮。对高维里动了情,她依循以往的经验,也是抱着合则聚、不合则散的心态,可真正面临到这个关卡,她竟是三心二意,再也潇洒不起来。
  她想,对这个男人付出的情,已教她陷得太深了——
  现在怎么办?她想再给他一次机会,或许两人仍有缘在一起,或许化解开昨天的争执,两人仍有未来,如果真的不行,反正她已请李思贤安排人轮值服侍高维里,那时候再说吧。
  她端上一本正经的表情,敲了房门。
  高维里从昨日就一直怀着期待的心情等敖幼菱到来,但想起自己竟会理智失控,面子上又有点挂不住,而后又发现她在躲着他,更让他对自己所表现出的野蛮行为感到狼狈愧疚。
  一听见敲门声,他想如果摆出一张严肃正经的脸,对自己可能比较有利,于是他狠狠地皱眉,板着脸,粗鲁地开门。
  敖幼菱吓得后退了一步。他今天没将头发扎起,带着怒气的表情像个复仇的修罗,有点可怕。
  “是你?”他故意不表现出期待的神情,遗冷眼上下打量她一回,他发现她眼神虽略带惊慌,但神情却故作镇静,不过在他眼里,她怎么瞧怎么美,怎么看怎么可爱,真想揉揉她的发,再拥她入怀,好好地汲取她身上的香气……可恶!她怎么又轻易地混乱了他的心绪?
  “进来吧。”他松开门把走回书桌,冷冷地吩咐。
  虽然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但她想再给两人机会,于是便硬着头皮踏入。
  “门怎么不关?”他睨她。
  方便逃啊!她的表情这样写着。这也是残存的理智给她最后的忠告。
  高维里又想笑,又想气。看来这女人认定他心术不正,她还真懂得怎么激怒他。
  两人在房内沉默无语。
  敖幼菱等着他解释昨日的行为,如果他不认为有错,那干脆就斥退她;而高维里则等她来屈就他。
  半个钟头过后,高维里的眼光仍瞪着电脑上的同一封mail,神情虽极力抑住激动,但满腔怒火即将爆发。
  她好样的!这就是她身为公关人员该有的态度吗?他一定要好好地斥责李思贤。他迁怒地想着。
  “咖啡。”他撑不下去了,从齿缝里进出这两个字。突然怀念起当初她想尽办法求他吃饭时的情景,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先生,您的咖啡。”
  高维里冷冷地瞪向她,因为她软腻的声调没了,她居然用大舌头的台湾国语对他回话。
  她好胆!吼!吼!吼!
  他气呼呼地端起咖啡啜饮,想用冰山般的冷颜当场冻死她,偏偏心又硬不起来;想让她难看,偏想不出有何办法。奇怪,昨夜他不是还立誓今天一定会整得让她哭倒在他怀里,信誓旦旦地入睡吗?怎么今天完全是两回事?
  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的命有点……不,是好苦啊!
  敖幼菱心想他显然是气疯了!因为他平常只喝黑咖啡,而她将那杯咖啡加了半杯糖,报复他昨天的恶劣行为,可他居然没发现。
  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见他僵硬的神情,她忽然觉得他像只纸老虎,一点也不可怕。可是他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已破功,还辛苦地伪装着,教她冲动地想走到他身后搂抱他,想在他耳边低喃,想取笑他的演技,想直截了当命令他为昨日的事件道歉,也想亲吻他……
  呸呸,她在干什么?干么一直帮他脱罪?她现在要批判他耶,快想他不OK的地方……
  ㄟ……ㄟ……他长得太帅?他太多金?他人太温柔?瞧他没绑头发的模样,配上冷峻的面容,简直俊美得让人难以呼吸……
  喂,敖幼菱!这些算是缺点吗?她暗骂自己,但气他的怒火却已熄灭。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高维里冷着脸质问。气归气,他还是很在乎她此刻的心情。
  “没有。”敖幼菱忍着笑,摇头否认,晶亮的眸与他对视。
  高维里觉得她好像看透了他,让他无处可藏,而他也不想躲。看她一本正经的模样,但他总觉得这背后其实藏着一些他猜不透的小秘密,这感觉牵动着他的心,让他心痒,令他着迷,明知她不像外表般的柔弱,也有如火山爆发般的脾气,但却只让他更喜欢她。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这辈子第一次,他心甘情愿地先低头。
  她垂眸。“没有。”当他喝下那加了半杯糖的咖啡时,她顿时明白他其实也对两人间的关系一筹莫展,便再也气不起来了。
  “真的?”他起身走到她的跟前,没有触碰,只是弯身侧脸,专注地瞧着她。那神情里带着赔罪,祈求她别不理他。
  她抿嘴一笑,转身想躲开他的注视。“你以后再像昨天说那么难听的话,我再也不原谅你.”她娇声警告。
  “那条手链是我的心意,结果你随随便便就给别人戴,我当然生气了。”他也委屈地控诉。
  “因为那新娘遇上势利眼的婆婆,好可怜嘛,我就忍不住帮她了。谁知你连听我一句解释也没有,就随便乱扣我帽子。”
  “好啦,是我的错。”他拿出手链。“那现在可以帮你戴上吗?”
  敖幼菱羞赧地伸出手。
  高维里轻柔地帮她系上。“炼住你,可不许你再拿下来。”
  “好啦。”她轻声允诺。
  “那我现在可以抱抱你,还有亲亲你吗?”他尊重地征求她的意愿。
  没想到敖幼菱居然拒绝。“不行啦。”
  “为什么?”他从昨晚就一直期待这一刻啊。
  “我不喜欢在上班时间这样啦。”
  “那下班时你又老是溜得不见踪影。”他抱怨。
  “所以昨天不是约你去吃饭再去我家吗?是你自己乱发脾气,丧失机会的。”
  高维里回想了一下,果真有这回事,对于错失了两人相处的机会大感懊悔。
  “那今天可以吗?”他不甘心地再争取机会。
  “我想想。”敖幼菱笑嘻嘻地刁难。
  “唉呦,唉呦……”他捧着脸,忽然痛苦地呻吟。
  “怎么啦?牙齿痛?”
  “不是。”他亮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这副牙它们已经私下讨论过,打定主意要跟我一辈子。”
  她笑得灿烂。“那你怎么了?”
  “昨天让你一抓,整张脸都发炎了。”他故作痛苦的模样。
  “乱讲!”她刚刚并没发现他脸上有什么异状啊。“让我看看。”
  “好。”他整张脸朝她的脸贴近。
  她将他的脸往后推。“大饼脸,你这样我怎么看?”
  大……大饼脸?“小姐,你的形容词要不要再修饰一下?我愿意给你机会改正。”他虽说不怎么在意外貌,但大饼脸也太夸张了吧!
  “当你脸跟我脸的距离只剩三公分,当然像大饼脸嘛。怎么?伤了你脆弱的心灵?”敖幼菱凉凉地冷削他,眼眸却专注地审视他的伤口。
  “真是一物克一物。”高维里拿她没办法。
  她不理会他念念有词。“真的有一道刮痕耶,都破皮了。”
  “对啊,你怎么说?”打算要她吻他十回做为赔偿。
  “显然你的防御能力及身手有待加强。”
  “你的意思是怪我自己反应不够快?”高维里怪腔怪调地求证自己的确没会错意。
  “算了,别介意这个了。来,坐下来,我帮你上药。”敖幼菱心里偷笑,知道他又不满了,但隐忍着不敢生气,显然已记取教训,心里对他昨日的无礼终于释怀了。
  “噢,轻一点,好痛。”高维里像个孩子似的吸引她的注意。
  “好,好,吹一下,呼~~呼~~”
  “用亲的效果更好。”他暗示。
  “上班时间别想太多。”她拉拉他的耳朵算是安抚。
  “那老板我现在放你假,总可以亲了吧?”
  “不行公私不分。”她语带警告。
  “唉!”他认命地叹气。
  敖幼菱忍不住失笑。“好啦,今天我四点下班,我们去外面吃饭,如何?”
  高维里乐得咧嘴笑开怀。“吃完饭后去你家?”
  “好啦。”她依了他。
  “你放心,我一定会用最完美的一面见你父母。”他转头朝镜里打量自己。“他们会不会不接受留长发的男人?我等一下干脆去剪短。”
  他表现得像是要去拜见未来的准岳父母,敖幼菱甜得连心都在发笑,但却不得不将他拉回现实。
  “我爸妈不住台北啦!”
  他回头问道:“那你一个人住?”
  她摇头。“跟我哥。”
  “你哥对你重要吗?”
  她点头。
  他又转头打量镜里的自己。“那你哥会不会不喜欢男人留长发?我要不要去剪短?”
  “我哥作息很不正常,你不会遇上他的啦!”
  即便不是她父母,他仍用这么慎重的心态对待她其他的家人,让敖幼菱有股冲动,想冲入他的怀里抱紧他,亲他个够。
  他是多么容易使人爱上他。
  从一开始,她就一头栽入,不由自主地受他吸引,完全没机会用理智思考,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哦,老天,她爱他,已无法自拔。
  高维里有些失望没机会认识敖幼菱的家人,他希望认识他们,也希望他们认同他,他想跟敖幼菱在一起,虽说现阶段伊苋父亲的问题还是个麻烦,但先让敖家父母跟兄长认定他,免得她家那些奇怪的亲戚一天到晚又要帮她相亲,那可不妙。
  现在这盘算是没望了,但一想到没人在家的意思就表示他们俩会有一个罗曼蒂克的夜晚,他又兴奋起来。
  即将来的激情,使他的眼神又暗沉了下来。
  “别乱来哦。”敖幼菱再次警告。
  “我知道,我知道。”他闭眼,压抑浮动的欲望。
  此时门铃响起。
  “我去开。”敖幼菱乘机逃开。
  李思贤进入。“高先生,这是您在台湾这段期间,公关部所安排服务您的员工,请您过目。”
  敖幼菱心下喊糟,她完全忘了曾提议过轮值的这回事。瞥向高维里,他沉默以对,猜不透他的想法是什么,但她已预估另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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