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岚坐在母亲的病床旁,面对着不知何日才会清醒的她,心情万分沉重。伊岚只有 一种感觉--心痛。
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她不能再骗自己。今天没人可以在一旁安慰她。
三年了,她不知道这种漫无目的、每天心惊肉跳等待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突然她感觉有人将手搭在她肩上。
‘你怎么合来?’
叶士帮芷筠盖好棉被,拉她走出去。‘我帮你来看伯母,没想到今天你自己来。卓 风呢?’
伊岚潇洒的摇头笑道:‘我有好久没见到他了。看来他的婚期不远了。’
‘他一直没有找你?’
‘没有。’
‘最近怎么样?’
她轻皱双眉,想了一下才说:‘上班、工作,就是这样过日子。最近很平静,心境 上、生活上都是如此。一切应该都过去,我只想好好的守住姚氏。’
‘这样很好。’
‘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
‘上哪儿去?’
‘还没有决定,也许去南台湾,也许到罗马去看君豪;我有好多年没见他了。’
‘这儿发生的事他全不知情?’
她点头。
看她肩上沉重的担子他的心就疼。
为什么所有一切全由她来担?为什么?上天对她为何这样不公平?
如果她可以像君豪一样不顾一切,什么都放下,远走他乡,该多好,至少她不会这 样苦,如此难挨。
‘我只希望他能好好念书,什么也别管。’
她是最无私、伟大的姊姊。
但,她忘了,她不是救世主。她只有一双手、一个疫弱的肩膀。
‘一切都是不得已,若不是为了他的安全--’
‘现在呢?’
伊岚在椅子上坐下,她已经学会做好每一件事,她不再需要任何人怜悯和同情。
短短几年,她失了所有的亲人,所以她懂得珍惜,因为她不愿有一天再失去,再后 悔。
‘有你在我身边,我已经很满足。’
叶士知道除非她赶他,否则他永远也不会离开她的。‘我希望能够陪你一辈子,可 是,你还是不会开心的。他不找你,你可以找他,为什么不自己去见他?’
她合著泪摇头。这样子结束最好,为什么他不明白?
他们根本不是兄妹,难道要他们彼此欺骗一辈子吗?
他就要结婚,她的梦碎了。虽然这是一早便预料的结果,但要去面对仍是件痛苦又 艰难的事。
‘如果你不想后悔的,就应该去跟他说清楚。’
‘说什么?’她明知故问:‘有用吗?’
‘告诉他,你爱他。’
‘太迟了。’
‘这是你自己的机会,为什么不试着去把握?失败了你可以死心,如果他也爱你- -’
‘他若是爱我就不会和敏姊结婚。’
‘幸褔是靠自己争取的。’
‘算了,我不做破坏别人婚姻的人。’
‘伊岚--’
伊岚固执的摇头,她不想自己下不了台,她深爱着卓风,而他对她呢?
他对她只有兄妹之情。
话若挑明了,以后可能连兄妹也没得做。这个结果教她害怕,如果要结束,她只希 望他默默的远离她,什么也不要说,因为说再多都没用,改变不了她深爱着他的事实。
‘只要他幸福快乐,我就心满意足了。’
是的,叶士完全能够明白。只要伊岚快乐他也就心满意足了,这才是爱。
爱不是占有,受应该是没有自我、很无私,是自己能有多少就付出多少,而不求回 报。
‘你太苦了。’
‘我不怕。’
她的眼神诉说了她的坚决。因为她知道,不论成功、失败,她的身边永远有一个最 好的朋友。
她对卓风的感情正如叶士对她的爱,他明明知道她不会爱他,依然如此执着的付出 ,令她十分的感动。可惜,她没有办法强迫自己去爱他。他们之间今生只能存在友情。
‘那是他欠你的--’
‘他并没有欠我什么,全是我心甘情愿。而且他是他,他没有权利选择出生,他父 亲的错不应该要求他付出终生来偿还。他不爱我也不是他的错。’
‘你太傻了。’
伊岚苦笑着。你不是更傻,她在心里说。
她的感情、她的苦还有他明白,可以倾说,而他自己呢?只把一切藏在心里,他实 在傻得无可救药。
其实,最傻的是叶士。而最无情的则是她。
一直在做没有结果的坚持,已经到了最后退不肯放弃只要她肯试着接受叶士,一切 就好办,而且可以大团圆结局。但这对她而言太困难,她不想,真的不想。所以只有作 茧自缚。
可是,叶士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爱上她?让她这一生都亏欠了他。
※※※
又是日落的黄昏,美丽的金黄海岸。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为何美的东西总是 如此的短暂?
伊岚走近沙滩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大哥。’
他回过头来,眼中有着惊奇之余,更闪过一丝的欢欣,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卓风仔细的看着她,太阳下的妯真的很美,像是落人凡间的天使,又像是弼度的精 垃。
她的耀眼教人夺目。
可恨的是,她只是魔鬼的化身。
‘夕阳真美。’她眯着眼迎向阳光,天真的说。
‘可惜马上就消失。’
‘没有关系,明天还会有。’
她变了。变得开朗,不再郁郁寡欢,是不是因为耍够了他这个笨蛋令她开心呢?
‘明天的夕阳再美,它也不是今天的,因为已经少了今天的光彩。很多失去的东西 即使再拥有,也不美丽了。’
伊岚这才注意到他的不对劲,有些不寻常,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大哥--’
她的声音、她的一切如昔,可是他再也不会信任她。
‘我没事。’
她低下头想了很久才问:‘是不是最近筹辨婚礼很忙,为什么不找我?我以为你会 接我出院。’
‘不是有叶士吗?一个护花使者已经够了。’他在嫉妒,他真的在嫉妒。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忘不了她,更无法放弃对她的爱。
伊岚不解的望着他,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的语中明显隐藏着 恨意。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她做错了什么?又或者她说错了什么话?为什么他会这样说 ?
‘够了--’卓风看着她,怒气终于爆发。
‘大哥。’
‘别再用那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我再也不会上当,再也不会了!’
‘你在说什么?’
卓风轻笑着不屑的冷哼,‘我说什么?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不再是美丽的天使, 我已经看穿你的真面目。’
‘什么意思?’
尽管卓风的眼神再鄙视,她也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他这么生 气?
她真的不知情。
卓风手一挥,大吼道:‘你不要再装了,做过什么你自己不明白吗?’
‘我做过什么?’
他撇开头,不愿再看她。为什么她变得畏首畏尾,敢做而不敢当呢?
‘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
‘误合?我也希望是误会。’
‘大哥。’
‘别再叫我。’卓风痛苦的摇着头,为何她这般腥腥作态、苦苦哀求的神情也教他 心动呢?为什么?他的反应不该是这样,‘我只是一个被你愚弄的傻瓜,不必叫得那么 亲热。’
‘我没有愚弄你,’伊岚最气被误会,她再也顾不得什么情分,理直气壮的为自己 辩白。‘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可是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愚弄过你。’
‘你知道谁是凶手。’
‘我已经告诉过你,我没有骗你,凶手真的是--’
‘我知道谁是凶手。’卓风阻止她再说下去,他痛心的问:‘那钥匙呢?钥匙内有 什么秘密?’
‘钥匙?’她愣住了,她是忘了告诉他,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用得着发这样大 的脾气吗?‘我忘记说了。’
‘一个宝藏是不是?’
‘是--’他的眼神真的把她吓到了。‘是一个骨董。’
‘那把钥匙是开启宝藏的大门。’
‘是的。’
‘你的水晶胸针呢?’
‘不见了。’他突然转移话题,教她莫名不己,可是胸针真的不见了,所以她很自 然便说出口。
‘不见了?’
‘真的丢了。’
‘那是你最宝贵的胸针,丢在哪儿你该知道。’
伊岚紧皱着眉头,很努力在回想。‘我一向都不是很细心的,真的不记得掉在哪儿 。’
卓风把手伸出来,手掌张开,里头是她的胸针。
伊岚惊奇的看着他。
‘很奇怪吗?’
‘为什么在你这儿。’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
‘问我?’她真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的胸针已经去了不少日 子,我怎么也找不到。’
‘是啊!掉在我家,当然找不到。’
‘你家?不可能。’
‘是吗?’
‘我有好久没去了,怎么会去在你家?’
‘也许是去我家作贼的时候掉的。不是正大光明的进去,姚小姐。’
伊岚露出恐惧的双眼,他的样子像要吃人,令她害怕。
‘我做了什么?’
‘还需要我说吗?’
‘我是冤枉的。’她的样子楚楚动人,他真的想相信她。原来拥有美丽的外表也有 好处。
‘冤枉?’
‘你相信我!’
‘为什么还要撒谎?为什么?’
‘我没有骗你,我不会骗你的。’
卓风把胸针塞进她的手里愤怒的说:‘这个胸针是在我放钥匙的书房里找到的,它 就掉在那儿,而钥匙不见了。’
‘钥匙?’
‘是的。’
‘不--’
‘不是你偷的?’卓风质问她,不明白为何她不承认。‘不要告诉我不是你偷的。 ’
伊岚吃力的摇着头,她真是百口莫辩。
‘你也别用那种无辜的眼神看我,因为你再也不无辜了,除非你拿得出你的胸针。 太难了是不是?伊岚,因为胸针是你母亲为你特别订做,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这一点 你应该比任何人清楚。’
‘大哥!’
‘不要叫我。’
一向伶牙俐齿的她此刻真的傻了,她真的想不出任何方法可以证明自己是无辜的。
‘我真的没有。’
‘你知道吗?最教我痛心的不是掉了钥匙,而是小偷居然是你,是我真正信任的人 。’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什么?是谁偷走了钨匙?是谁有意的陷害她。天衣无缝的阴谋,她根本无处可逃 。
‘我没有,不是我,钥匙真的不是我偷的。’她像一只无意中掉进陷阱的小动物, 正在做最后的挣扎。
卓风摇着头,他真的没有办法相信她。
‘我真的没有。’
‘全世界除了你,没人有我家钥匙,伊岚,你一向敢做敢为,不会这样怕事。’
‘我没偷,我真的没有偷,真的没有。’
‘证据确凿。’
她突然觉得很疲倦。
是的。全世界除了她,没第三个人有卓风家的钥匙。这是他答应过她的。除非他将 来的妻子,否则不会再有第三个人拥有它。因为妹妹应该在哥哥的家里自由进出,所以 一切指向她的当口,地无力反驳。
可是那个小偷为什么要嫁祸给她?为什么他会特意来偷她的胸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有谁可以回答她?又有谁可以还她清白呢?
‘我真是被冤枉的。’
‘别想我再相信你,永远也不会了。’
‘我为什么要偷钥匙?’伊岚鼓起勇气反问他。
‘财迷心窍,姚大小姐。’
‘财迷心窍!’卓风对她的误会及不了解都教她心痛万分,原来这么多年的兄妹之 情全是假的。‘姚象的财产我几辈子也花不完,为什么我会去在意那个连见也没见过的 破骨董?
别忘了,现在整个姚氏都是我的。’
‘钱是没有人会嫌多的。我父亲就是个例子。’
伊岚恍然大梧的点点头。她已经再站起来,不再是只斗败的公鸡。‘原来,在你的 心底,我是如此不堪,既然这样,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谈。’
伊岚走了一段距离,才又回过头。‘钥匙真的不是我偷的,信不信随你。如果钥匙 真是我偷的,上天会让我和我父亲一样冤死。你满意了吗?’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卓风站在那里,他并不希望她发重誓的。
她的个性就是这么倔强,永远都是这样,看来一辈子是改不掉了。难道那个偷钥匙 的人真不是她?
见她刚才理直气壮,毫不理亏的样子,她似乎很清白,完全不像是小偷。况且她向 来天不怕地不怕,敢做敢当,绝不会像刚才那样不承认的。
若偷钥匙果真另有其人。会是谁呢?谁有这个本事进他的家里偷走钥匙,而他完全 不知情呢?会是他的父亲吗?应该不是。父亲也不是一个会躲藏的人,如果真是父亲做 的,父亲不会再跑来向他要钥匙的。
这个小偷到底是谁呢?
※※※
回到家后,伊岚气得拿屋前的花草出气,她向来是个借花之人,这种举动还是头一 遭。
王妈来到她身旁,打趣的问:‘怎么了?是谁惹得我们大小姐发这么大脾气,告诉 我。
我替你出气。’
‘没有啊!’
她把端出来的果汁交给伊岚。‘喝了消消气,再慢慢的说,看你的嘴噘得这么高, 你说没事谁会相信。’
‘我--’
伊岚接过杯子,喝了一大口,心情这才有些平复。
‘消气了吗?’
‘清凉退火。’
‘到底谁惹你发那么大脾气。’王妈关心的追问,她是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宝贝 。这一点地和伊岚奶奶很像。
伊岚摇摇头似乎没有准备相告。
‘我已经没事了。’
‘可是事情不是没有发生。’.
她看了王妈一眼,知道这个老妈妈是不会放过她。王妈肯定非知道事情的真相不可 ,看来她只有据实以告。‘是卓大哥啦!’
‘卓风?奇怪了,他怎么会惹你发这么大的人?’
伊岚灵机一动,突然想到王妈这个万事通,她或许会知道谁是小偷。
‘卓大哥身上的钥匙不见了。’
‘钥匙不见了?’王妈好奇的看着伊岚,像在怀疑着什么。‘那把金钥匙不见了。 ’
‘是啊!别这样看着我,不是我偷的。我没有拿。’
‘别紧张,我了解你。’
‘可是--’伊岚气得跺脚。卓风居然会不信任她,实在令她失望。
‘他怀疑你。’
‘不是怀疑,是斩钉截铁认定是我拿的。’
‘为什么?’王妈很好奇,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以他们的交情,卓风不该这么短视 。
伊岚先拐个弯问:‘王妈,你相不相信我?’
‘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傻丫头,不相信你我相信谁?况且我绝对相信你的人格,你 不会做这种事。’
‘谢谢你。’听了这话伊岚觉得很窝心,因为王妈真的疼她。‘你不会白疼我的, 因为我真的没偷。’
‘到底什么事你还没有说。’
伊岚在心里盘算一下才开口。‘还记不记得妈妈送给我那个很漂亮的水晶胸针。’
‘记得,前一阵子你说丢了,还很伤心。’
‘我找到了。’
伊岚把胸针交给王妈。
‘真的是。你去订做的?’
‘是就好了。’她托着下巴,沉痛的说:‘这个胸针是原来的那一个。’
‘失而复得,你应该很开心的。’
‘原本是应该这样。’她也有同感。
‘那把钥匙的遗失不会和你这个胸针有关吧!’
‘完全正确。’
她也替自己感到悲哀。‘你绝对想不到胸针出现在哪里?’
‘别卖关子了。’
‘原本应该放钥匙的地方被胸针取代了。’
‘真的?’
伊岚噘着嘴楚楚可怜的说:‘我也希望是假的,可惜事与愿违,那个小偷把胸针掉 在那儿。’
‘看来有人存心嫁祸给你。’
伊岚做出一个‘我也知道’的表情。她所不知道是偷钥匙之人是谁?有何目的?为 何要嫁祸给她呢?
‘怪不得卓风会怀疑你。’
‘可是我没有拿,我对那个什么宝藏一点也不希罕。’
‘我知道。’
‘可是卓大哥不知道。’
‘他既然是非不分胡涂透顶,连你都不信任,根本就不值得你爱。’
‘王妈--’
‘当我没说。’她识相的闭上嘴。
‘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小偷为什么要嫁祸于你?’
‘我不知道。’
看见伊岚这样迫到不白之冤,王妈也心疼,可是她真的想不出有何方法可替伊岚脱 罪。
‘你的胸针什么时候掉的?’
‘不知道。’
‘仔细想想。’
她将只手用力一甩说:‘我真的想不起来,已经好一阵子了。况且我也不常戴,只 是觉得它漂亮,又是妈咪送的,所以我特别喜欢。我根本记不起来是什么时候掉的。’
‘那卓风会不会一天到晚去看他的钥匙还在不在?’
‘应该不会。’
‘为什么?’
伊岚信任的说:‘他不是那种神经质的人,不过--’
‘不过什么?’
‘因为钥匙是他爷爷留给他的,所以他很用心的保护它。偶尔想起他爷爷时,才拿 出来看看也不是不可能。’
‘你知道钥匙放哪儿?’
‘他书房里书桌的抽屉。’伊岚肯定的说。关于他的一切她都很清楚,只要她看过 就要求自己往脑子记。
‘照这样看来他应该常常看才对。’
她耸耸肩表示,不太清楚她的话意。
‘他什么时候发现钥匙不见的。’
‘我不知道。’
‘你们最近都没联络是不是。’
‘是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伊岚想了一下,眼睛突然一亮。‘从我出事住院,他就没来看过我。不过叶士说, 在急诊室外时,他很着急。我一直以为他是要筹备婚事太忙才没找我。’
‘结果不是?’
她看了王妈一眼,被揭开创痛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这么说来,他应该是在你住院期间发现钥匙不见,而且认定是你偷的,才会渐渐 和你疏远。’
‘或许是这样。’她越来越佩服王妈的智慧,分析起事情来头头是道。可惜还是查 不出偷钥匙之人。
‘我们有没有漏掉什么?’
‘应该没有。’
‘应该,好像,你能不能有个肯定的答案。’王妈薄责她。
伊岚噘着个嘴突然问:‘偷钥匙的人有没有可能是大哥的爸爸?’
‘卓源山?’
‘是啊!他一直对那把钥匙虎视眈眈。嫌疑最大的人,应该是他。’
‘不可能。’
‘为什么?’她不平的问,一线希望又减了。
‘对卓风的智慧我还有些信任。’
‘哼,如果他有头脑的话就不会胡乱冤枉我了,况且这件事和他的智慧根本扯不上 干系。’
王妈拍拍她的肩膀,装得很同情的说:‘如果卓源山有丝毫值得怀疑的话,你想你 的卓大哥忍心冤枉你吗?’
她扁扁嘴,王妈的话真的不无道理。
‘那钥匙会是谁偷的?’
‘很难说。’
一听这话,伊岚的脸色真的难看了许多。
‘那我的冤情不就很难大白。’
‘除非抓到那个偷钥匙的人。’
‘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这个秘密!’
‘看来不少,否则不会这么多年来,有这么多人打它的主意。单是一把金钥匙就很 吸引人,更何况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呢?’
伊岚苦着一张脸再也开心不起来,卓风一定认定了是她偷了钥匙。而且很伤他的心 。她真的不想这样。可是知道自己最信任的人偷了自己的东西,哪怕只是件不起眼的小 东西也会伤心。因为那是一种遭到背叛的感觉。
他一定伤心极了,所以她决定不再怪他。
※※※
‘我已经把婚礼的一切准备就绪,现在只等你来订日子,然后我发喜帖。’思敏开 心的说着。
卓风却无法专心,他的整颗心还放在伊岚身上。已经想了好多天,他就是下不了决 定。
到底伊岚有没有偷他的钥匙?他想相信她。
可是--,那个证据,他做不到视若无睹。他当然希望不是她偷的。只要不是她偷 的,要他向她磕头认错也行。至少,他会没有追到被背叛的感觉。
‘你有没有在听?’思敏娇声唤着他。是不是婚前的女孩子特别温柔呢?
‘什么?’
‘你想什么时候结婚?’
‘你决定吧!’
他现在哪里有心思关心这事,搞清楚是否冤枉了伊岚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最好是一、两个月后。’
‘为什么?’
卓风苦思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一个好理由,一个连他都可以给自己通过的好借口。 ‘少了伊岚,公司还有些乱,尤其是最近很忙。所以如果婚期晚一点,我们结了婚就可 以马上去度蜜月,否则我放不下公司,就不可能陪你去度蜜月了。’
思敏听了有些不满,他也看到。
可是为了做一个好妻子,她忍了,她真的忍了。
‘好吧!晚一些就晚一些了。’
见思敏如此委曲求全卓风真有些不忍心,以前她不是这个样子的,不禁令他怀疑自 己的选择。
他并不爱思敏,但她爱他。这样的婚姻会幸福吗?
他知道自己理想的妻子是伊岚,一个可以同甘苦共患难的伴侣,可是---,他们 之间阻碍太多。
思敏也许是个好妻子。可是他,他能做个好丈夫吗?保证忠于妻子,不会同床异梦 吗?
他真的很怀疑,除了伊岚,他还会爱谁?
尽管伊岚是魔儿的化身,尽管她欺骗了他,但这全都改变不了什么。
‘你想去哪儿度蜜月?’
‘随便。西班牙好了。’
‘酉班牙?’
因为伊岚喜欢。她的狂野最适合这一种粗犷的感觉。他相信马匹和她融合在一起会 呈现出一种美。尤其是越难驯服的马匹,和她在一块儿真是上天所创造最美的组合。
也许意识到他的伴侣,他将自己由狂想中拉回。‘你决定吧!去哪里我都无所谓。 ’
电话响起,他伸手去接。‘喂。’
‘卓风?’
‘我是。’
‘我是叶士。有空吗?我有事想和你说。’
他看了思敏一眼,狠下心。‘有空,什么事?’
‘关于伊岚的。老地方见。’
‘我马上到。’
思敏见状,知道自己又要被抛弃,这已不是第一次;可是,这却是她当卓太太第一 件必须学习的--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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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不悔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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