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妙嗔果然没辜负他出身唐门、是唐门有史以来最出色的药物天才的身份。
仅仅两年!他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在江湖中闯出了一片天空。江湖中谁都知道,在天下要价最高的七大杀手中,“药师”花妙嗔就排在第三位。与其它独来独往的杀手不同,他做事赚下的钱不只能满足自己的需要,他甚至还有心情在手下养了一个颇有名气的小组织。很多时候,他不仅自己动手接案子,也做些杀手中介的事情。可是,很少有人能够透过他脸上那层厚厚的盔甲一般的白粉,看出他的真面目。
第一次擦粉,是迫于无奈。任何男人都可以忍受自己脸上有伤疤,但却没有几个男人能容忍额头上刻着一张面无表情的面具。更别提,这张面具代表的是惩戒和驱逐。真就这样在江湖中行走的话,太过惊世骇俗。可是,他身上没有人皮面具。而且,以他的体质来说,无论哪一种面具他都无法使用,因为,他对那些东西过敏。
细细的,白白的粉擦在脸上,彷佛在为真实的自己套上一层保护罩,为惊恐慌乱的心提供失去的安全感,令他觉得无比的安心。粉擦得越厚,安全感越盛。于是不知不觉间,甲壳般的粉层也彻底砌上了他的脸,再无人可以看到真实的他。
到这个时候,他却发现了擦粉的另一个妙处,那就是——吓人。女人的脂粉紧贴脸部肌肤的能力并不算太强。尤其在层层涂抹后,只要脸部肌肉有些微的震动,白粉便纷纷扬扬而下。粉擦得越厚,脸上粉层龟裂的效果越好。这样的效果,放在女人身上是失态,摆在男人脸上便是震撼了。江湖中还没有哪个男人以这般“笑容即毁容”的模样出现。
意外发现脸上的白粉有令人大惊失色的特殊效果,于是花妙嗔便毫不客气地善加利用。在很多时候,他刺杀目标之前,总会先端出一张毁容般的笑容,在对方惊骇之余趁机下手。
虽然惊骇的时间并不很长,往往仅仅是眨眼的工夫,但高手相争胜负生死就在须臾之间,加上花妙嗔不弱的武功和一身药物,栽在他手下的江湖高手们日渐增多。人们不得不承认,花妙嗔的确是江湖杀手中,最匪夷所思的一个。他杀人的手段,很有效。
为什么一定要当杀手呢?包袱里那五千两银票足以让他有一个全新的开始,可是,走出唐门外,花妙嗔才发现,身为花家人,他已经无法避开江湖。
——开始是打算凭借一身药物知识,摆点摊子卖药的。只是当他在某个集镇看到某张很熟悉的女人的面孔后,他知道自己平静的生活永远不可能在现在展开了。
那个女人他认得。这辈子除了姐姐外,唯一发誓绝对不忘记的面孔,只有她。是什么力量可以促使一个不擅长认人的人只一面之缘便将某人牢牢记住?是爱吗?不,是仇恨。
那个人,曾经在与自己素不相识无冤无仇的时候,利用一面小镜子将自己变成人形的傀儡,并犯下了不可挽回的罪行,打碎了自己一心想要的宁静生活。若说这辈子只有一个人是花妙嗔所憎恨的对象的话,那么她——洞庭湖王的女儿,就是花妙嗔要亲手碎尸万段的唯一人物。
想到她不可饶恕的罪过,连带地想起了那个人。于是藏在最贴身的地方的小荷包就发出了点点的微热,花妙嗔的心,颤抖起来。
那个人……永不能再见了。就算江湖中的偶遇,他已不是原来的他,自己也不是原来的自己。剩下的,便只有回忆而已。
明明知道,明明知道的。知道后果只剩下凄凉,却还是忍不住把他牢牢地刻在脑海里。然后在每一次回想的时候,感受那种透彻的痛。
唐无衣!此生已经无法消除他了呀!
要报仇,首先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力量。花妙嗔知道自己还不具备与洞庭湖十八水寨共主及他的独生爱女相对抗的能力,所以他先得磨练自己的力量。
洞庭湖十八水寨严格说来都归于白道。在这种前提下,正面与他们硬杠是很吃力也很不符合效率的行为。最好最省力的方法便是侧面出击。而暗杀,无疑是最有效的手段之一。于是,花妙嗔决定成为一个杀手。
从最开始几两银子一条人命到后来一票生意百八十万两的身价,花妙嗔用的时间并不太长,可是,死在他手下的人数却可以以“百”计算。只要雇主出得起价钱,他就出手。无论是妇孺还是老幼,他全无禁忌。他挑选案子的唯一标准,只是他的心情。心情好的时候,大屠杀也行;心情不好,连只蚂蚁都不愿去踩。
人血这种东西,彷佛具有无穷的魔力。本来是为了磨练自己暗杀的技巧而成为杀手的,可是见的血越多心态就越发生改变。似乎血液中潜藏的阴暗面完全被那散发着腥气刺眼的红色液体激发了出来,花妙嗔的性子,渐渐发生了变化。狂乱变成了盘踞心头最激烈的情绪,由不得人忽视,更不知道该如何排解。于是心烦意乱不想再见血,有很长一段时间,死在他手下的猎物致命的原因都是药物中毒。他“毒药”的名头,也不胫而走,成为江湖一绝。
偏巧这个时候,唐门最杰出的天才之一,同样用药的唐门三少爷吉祥正式在江湖中闯荡。误打误撞之下好几次解开了他下的药,于是江湖中人纷纷传说,唐吉祥是他花妙嗔的克星。
克星吗?花妙嗔冷笑。当年一起学艺,对吉祥他再了解不过。他的确是不世出的天才,对药物的敏感和创新都是旁人所不能及的。但药物的运用巧妙只是一念之间。一丝一毫分量时机的差距都有可能造成截然不同的后果。加上两个人配药用药的心得思路完全不同,怎么能说谁是谁的克星?
克星吗?唐吉祥苦笑。花妙嗔绝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身为师兄。他用药的手法之精妙、药品分量之精巧、使用经验之丰富皆是他这个小师弟所不能及的,几次解开只是侥幸。若不是他尚未认真,哪容得自己轻易得手?真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比试一番的话,谁输谁赢都还是未知之数呢。自己最多也只能占半分赢面。还不知道谁是谁的克星啊!
唐吉祥一直在找花妙嗔。他这回进江湖的任务之一,便是受某人之托,寻找杳无踪迹只留血名的他。
某人之一,是唐门老爹。
老爹当年放小妙走是要保全他的性命,同时希望他能有一番作为。可是老爹从不希望听到他花妙嗔成为江湖中最血名昭著的杀手之一。老爹希望能有机会和小妙好好谈谈。
某人之二,是唐门老大无衣大哥。这些年他一直很忙,忙着从商,赚女孩子的钱。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已经放弃对花妙嗔的关注。
当年在小妙临走前塞进他手里的荷包中装着唐无衣在外购下的房子的地址。原以为依赖心很重的花妙嗔一定会去找他的,没想到这一走后小妙就变成断线的风筝,再也不知所踪。饶是成竹在胸的唐无衣也不禁焦躁起来。
当然,他也曾经亲自出马,到传说中花妙嗔出没的地方寻找,可是从来没找着。几次下来,他也隐约明白,花妙嗔是在躲着他。无计可施之下,他不得不请那个狡诈的小弟帮忙寻找。看在他们师兄弟当年感情很好的分上,小妙总不至于再故意避而不见吧?
于是,唐吉祥背负着沉重的使命,一边在江湖中游走,一边努力地寻人。
江湖中,死得最快的人是谁?在某些人的看法里,就是杀手。所以身为杀手,不仅追踪的方法一流,躲避的手段也非普通人能及。唐吉祥想找到花妙嗔,那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但是,连瞎猫都有可能碰上死耗子。江湖虽大,意外事故的发生也往往能成就无巧不成书的结局。所以,唐吉祥还是碰上了花妙嗔,并且,好死不死地破坏了他的一票生意。
这一次,被花妙嗔盯上的人,是华山派年轻一代几位少年剑客之一,姓岳,名冠群,别号“轻风拂柳剑”。据说在江湖年轻一辈的剑客中排名相当靠前,加上人长得是眉清目秀,又擅长打扮,倒也不失为翩翩佳公子。他走过的地方,也总有一些小女生对他念念不忘。
雇请花妙嗔杀岳冠群的人,并不是他在江湖中的仇家,而是清安小镇上一位普通的卖豆腐脑的老汉。
那年五六月间,花妙嗔一直住在清安小镇里。他在镇上租了一间小房子,每天的生活就是睡饱了吃,吃饱了就沿着穿过小镇的小河岸散步。
清安小镇地处江南,有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其中,花妙嗔最喜欢的,便是摆在镇口老石牌坊下的老魏豆腐脑。
甜而不腻,清而不淡,入口既化,齿颊留香,虽然仅仅是一碗豆腐脑,却可以满足充饥和解馋的需要,而且喝过以后还令人觉得意犹未尽直想着再来一碗。
花妙嗔极喜欢这豆腐脑,每一回散步总要顺便喝上一碗,然后和卖豆腐脑的魏老爹聊上几句,才心满意足地踱回小屋。
久而久之,花妙嗔也了解了一些魏老爹的情况。
他是个鳏夫,妻子在多年前因病去世,只留下一个独生女儿。小姑娘才十五岁,长得是水灵娇俏。虽然天生残疾无法说话,但心地善良心灵手巧勤劳质朴,是当地出了名的好姑娘。人人都说,附近的小伙子哪个能娶到她当媳妇,也算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奈何魏老爹宝贝女儿,不愿意早早嫁女,才一直放在身边不接受各方男子的求亲,直气得附近的小伙子们对魏老爹磨牙兼跳脚。
花妙嗔见过魏姑娘几次。果然是江南的美人胚子,白玉般的脸盘加上一身蓝色衣裙,清秀娴雅的气质便展露无疑。绝对是值得各方小伙子极力争取的俏佳人。这样的女孩子,实在美好。美好得让心狠手辣的花妙嗔,都忍不住要祝福她。
是,意外发生了。
某日,清安小镇来了一群人,提刀挈剑的,就在镇口打了起来。当时魏老爹内急出恭,只留姑娘一个人看摊子。等魏老爹回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个白衣银剑的年轻人正把剑从他女儿胸前拔出来。然后,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骑马走了。只留下一地的残尸和被砸烂无数的摊子。
魏老爹只来得及抱住女儿的尸首。闻讯赶到的花妙嗔也只来得及看到那人剑上华山派的标志。然后,他被魏老爹欲哭无泪的哀痛给震住了。
守灵那天晚上,花妙嗔来到魏家,在火烛的映衬下,他的脸雪白雪白的。他给小姑娘上了香,然后提出他的要求。
他要魏老爹为他做一碗豆腐脑。
魏老爹看着他,干涩的眼眶里有无数迷惑。他低着头,走进厨房。不久之后,端出一碗鲜滑的好料。端碗的手,不停在颤抖。
花妙嗔看着老人在一天之内驼下的背,一口喝下了豆腐脑,告诉魏老爹,酬劳他收下了,不日之后,奉上人头。然后,他走了。
要调查一个人的行踪是很容易的。特别是那人正津津乐道自己所谓的丰功伟绩的时候,要凭借江湖中的传言找到他不费吹灰之力。
杀人者,人恒杀之。但是华山弟子岳冠群显然不明白这一点。当他在某间酒楼向同伴吹嘘自己一剑战七骑是如何风光降妖除魔匡扶正义是多么伟大的时候,花妙嗔出现了。
那一脸的白粉就是他的金字招牌。日光下尤其显得惨白诡异的白粉墙出现,往往只代表着死亡。就算是所谓的侠少,一时也被骇得退后几步。
“我找岳冠群,不想死就滚。”
随着他的声音,没被点到名的人滚了个一干二净。
“……阁……阁下……你找我?”岳冠群的声音,颤抖中有强做的镇静。
不笑。对这等败类,不屑一笑。手指弹动间,细细密密的毒针蜂刺一般叮满岳冠群全身。针上的慢性毒药,足以让他活活痛足十二个时辰之后,再见阎王。
岳冠群不是不想抵抗。只是他的对手是花妙嗔,用药的花妙嗔!打他出现的那一刻,空气中便充满淡淡的怪异花香,闻过之后,便再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花妙嗔把自己活生生扎成一只刺猬。针上的毒,更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大声哀号。
唐吉祥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要破坏花妙嗔的好事。他只是好奇而已。
如果一个人躲在酒楼的厢房里正幸福地享受着美食的时候却被突然间冒出来的鬼哭狼嚎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的话,这个人应该有权利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吧?于是,唐吉祥很理直气壮地走出门,很堂堂正正地推开另一间厢房的门。然后,又以一种极端迅速的动作,连退七步。
是谁?谁那么歹毒,竟然在这种人口密集的地方施放毒性如此之强烈的药物?这可是副作用非常强的东西,普通人闻到了很容易上瘾,习武之人闻过后,内脏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而且,这种玩意对内功的伤害极大,内力越强,折损得越多。
一般而言,这种药粉有麻痹神经的作用。药效强烈,比最好的蒙汗药或软骨散好用多了。不过它的采集炼制过程,不是真正的行家,绝对不会晓得。而且看它被严格控制在厢房之内,如果不是他开门绝不会泄露出去的功夫,那个施放的人,肯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一时技痒。自从花妙嗔离开后,唐门中就再也没有谁能和他切磋了。其它的人虽然也用药,却没有办法达到他们的水准,一点挑战性都没有。难得碰上一个同行高手,不试试怎么行?
当下,一把药粉撒了出去,化解空气中的药物,为自己开路,一边喜孜孜地跨了进去,高声道:“里面是哪位高人?唐吉祥特来拜访。”
场面顿时凝住了。
花妙嗔原本在欣赏某人死去活来却无法化解的惨状。没想到突然没头没脑地撒出来一把药粉,解除了自己布在四周的药物,然后就听到某个很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某阵很熟悉的脚步声传进耳朵里,当下坏了他严肃的心情。就在他开始头疼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吉祥也很惊讶,没想到厢房里,竟然看到两个奇形怪状的人。一个是脸孔歪曲全身扎满针的人形刺猬。说实在的,他的脸扭曲得太严重五官轮廓都走了形,根本无法辨认出他是哪根葱哪颗蒜。所以,吉祥只能放弃研究他的身份。
另一个,衣冠整齐,看起来是很斯文有礼的公子哥,可他的脸却涂满了厚厚一层白粉,初步估计,至少有半寸厚。令人根本无法知道他的真面目。但是,他的双眼,却令唐吉祥有无比熟悉的感觉。他想都不必再想,直接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小妙,是你吗?”
大吃一惊。当机立断决定终止对姓岳的惩罚。一直藏在手中的匕首伸出,在空气中划出漂亮的弧度后,将姓岳的头颅生生割下。同时踢飞窗子,走人。
唐吉祥反应也不慢。后脚就顺着花妙嗔的身影追了下去。好不容易才得到他的踪迹,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过了?想走?没门。
花妙嗔和唐吉祥师出同门,两个人的武功差距并不是很大,轻功当然也是如此。花妙嗔绕着这座城市转了十圈从天亮转到月亮爬上中天所有能走过的地方都全走遍了还是无法摆脱身后的影子。等到他觉悟再这么追逐下去情况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时,他已经累得不想再跑了。
算了,也没必要躲得那么狼狈。他花妙嗔又不欠唐吉祥什么,直接面对他又如何?
于是,在某间房顶上,花妙嗔停下脚步,回身面对随后赶到的唐吉祥。
气息狂喘,花妙嗔逃得累,唐吉祥追得也不轻松。前后脚的差距教他明知道再进一步就能触及花妙嗔,偏偏这一步的跨越又是千难万难。纵是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拉近彼此的距离,感觉实在很不好。
好不容易,花妙嗔总算愿意停止,唐吉祥赶紧把握机会,站在花妙嗔面前。
“跟了我那么久,你很烦呐!”花妙嗔不耐烦地说道,口气并不亲切。
“不需要对我用这样的态度吧?”有点委屈,尽量不看他提在手里的人头。恶!人死后的脸还真是一点也不好看,亏得小妙还把它提在身边。
“那你要我怎么说?”从离开唐门以来就不愿意去想离开的原因。心目中除了积蓄力量便不愿意再有其它的想法。否则,心,会痛。所以,对唐门的态度,对从那个曾经视之为家的地方出来的曾经是兄弟的人的态度,也无法拿捏住适当的尺寸。只是,他真的一点也不想翻出旧帐,那样,太麻烦了。
搔搔脑袋,唐吉祥同意他的说法。
“……说得也是……算了,不管那么多,反正你还是我的兄弟,我就不计较。对了,你知道我这回到江湖中游荡的原因吗?”
“鬼知道。”不可否认,听到吉祥的话仍叫他心头一热。毕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哥儿们,幼年的情谊是人生最宝贵的一笔财富,就算后来有太多太多东西将它掩盖,它仍会一直存在着。
“我来,是为了你哟。”
“为了我?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为了解决我吧?唐门到底在想什么?”
“没有理由要解决你呀。我出来是奉了老爹与某人的委托,走这一趟的。说实话,你帮我挣了不少钱呢!现在我有钱到边境去玩了。”
“钱?门主?”
“对了,他们为了要我出山,还用银子贿赂我。另外老爹说,希望你能和他好好谈谈。时间、地点由你决定,然后再通知他。我猜老爹不太能够接受你成为杀手的事实,你要真的想和他谈谈的话,最好有点心理准备,老爹的啰嗦……唉!”
“这个……我当不当杀手……不关他事。”不受震动是不可能的。他到底是抚养自己长大的人啊!
“我也这么觉得。你要不要当杀手纯粹是你自己的事情,老爹他想太多。所以,我要转达的重点,是另外一件关于某人的事情。”
“谁?”心里忽然有不太美妙的预感,手心开始出汗。
“大哥呀,唐无衣。”
“我不要听。”不自觉地转身要走,却被吉祥拉住了。
“你要听。这是我觉得很重要的。”
“我不要。我和他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真的没有?我不知道但是你自己知道。”更用力拉住他,用一种很少见的严肃。“你一定要听。”
“当真要我听?”从他的眼睛,看出他的坚持。唐吉祥很少有那么严厉的眼神,但这正好证明,他是认真的。必要的时候,为了达成目的,他不惜使用武力。那么多年的师兄弟,还不了解吗?不过,他也不是随便人捏圆捏扁的主,唐吉祥想逼他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是。”
“你在逼我?”
“当然。”花妙嗔了解唐吉祥,唐吉祥何尝不了解花妙嗔?看他眼中的火焰,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他很肯定地点头,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你知道逼我的后果。”
“你也知道我想说的话一定会说完。”
“这么说的话没得商量了?”
“就是这样。”
“那好。接招。”话音未落,一掌打向近在咫尺的唐吉祥,另一只手,则小心地把人头收好。
“阴险。”吉祥侧身避开掌风。他稍微退一步,然后又全身扑上来,一派近身拼命的打法。
“你也可以啊。”不避不让,转眼间已经与吉祥扭成一团。打算用肉搏的方式,好好地向某个不知道死心的家伙,“说明”他的看法。
这—场肉搏战打了好久。在没头没脸挨了很多很多拳头后,花妙嗔一个很有力的直拳,把唐吉祥打趴在屋顶上再也起不了身。
“哼。”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将口腔里的血水吐出来,花妙嗔再不看唐吉祥,径自走了。而唐吉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月色中。实在是没力气追上去了。
唐吉祥叹笑。这么久没见,没想到他的拳头重了很多,下手也很狠。莫非杀手当久了连怎么控制力量都不知道了吗?呜,脸上挨了他好几拳,这下子可能有好多天不能好好吃东西了。
当然,自己也没手下留情。小妙的日子,不会比他好过到什么地方。
其实这回的任务,也只完成了一半。大哥要自己转告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说。不过 ,看小妙那么激动,甚至不惜再与自己打架也要阻止自己说出口的架势,证明事情还不算太糟糕,大哥还是有点希望的。虽然这次不能说出口,但也别着急,反正时间还多得是。让大哥自己干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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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花开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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