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上哪去了?”
海潮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点消息也没有,聿棠甚至还追到海潮设计公司来了,心想她一向负责,绝不会放着公司不管,若要离开至少也会把事情交代清楚,而元元一定知道她去哪里!
“老龚,海潮身子有没有好一点?”元元故意不答反问。其实她去看过海潮,而且为了不让海潮担心自己的公司无人管理,她将所有事务一肩扛了下来。
元元这一问,聿棠很是错愕的瞪着她质问:“海潮没来找你吗?”
“找我?她人受伤了怎么来?”
“我不相信。”他的怒火迅速窜升,气恼的吼道:“告诉我!她到底去了哪里?”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海潮是你的情人兼未来的太太,现在人丢了,竟然跑来找我要?”她翻翻白眼不屑的转头走开。
“站住!海潮设计公司是我一手投资的,我可以说抽掉资金就抽掉!"
“哼!”有什么了不起,难怪海潮会对他感到心寒。
“回来!”他扯回元元,“不要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我绝对说到做到!”
“换成别人或许会害怕,毕竟你是龚氏财团的总裁,一不高兴天底下可能真的会有无数人遭殃,问题是,这公司是海潮的心血,你说毁就毁吗?”
聿棠颊边的肌肉气得直抽动,无话可反驳。
“你自己扪心自问,你伤害过海潮多少次,还有脸来威胁我,要我告诉你海潮的下落?”
“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你这外人又知道多少?”
“需要知道什么?”元元逼近他,“你说你爱海潮,但是伤她最深的却也是你,伤得她连最得意的设计公司都不要!”
“她是不是同样认为,伤了她我也不会痛呢?”他的情绪何尝不是跟着她的喜怒哀乐而起伏。这次她的背叛他都还牢牢记得,而他肯原谅她,不予追究甚至设法想挽回一切,这只有深爱着她才做得到的,是不!
“你会有痛觉?我还以为你早麻痹了。”
“不要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他淡然道。
“你说的该不会是那张照片吧?”
他微眯起眼,“果然,你知道海潮的消息!”
元元露出得意的笑,“是又怎么样?海潮肯把消息、痛苦告诉我,而你这做情人的,她却什么也不肯对你说,你是不是应该反省反省!”
他刘她的指责嗤之以鼻,不贞的人明明是海潮,而元元却要他反省?
要是你的情人背叛你,你还能置身事外吗?”他顿了顿又说:“这不也代表我很爱她,才会和她起冲突?”
“爱?盲目!”她转身欲离开,“何不用你龚氏总裁的脑子想想,那张照片究竟是真是假,再来发难会不会更恰当些!?”留下一个大问号给他,不肯告诉他真相。她心想,就算告诉他那张照片是他母亲的杰作,他又会相信多少?
☆☆☆
坐在书房内,聿棠思索着元元的话,在车祸后他首次拿出那张照片,仔仔细细也更冷静的看着,没有旁人的煽动,他试着用客观的角度来审视。
映人眼帘的同样是一对爱侣亲密交谈的模样,海潮两颊嫣红地站在旅馆前,自然会让人产生错觉,误认他们才刚翻云覆雨完,仍是离情不舍。
聿棠看着照片还是同样妒嫉、愤怒不已,几乎是逃避的放下,而后才又万般无奈的拿起来,因为元元的话令他不能释怀,她像是在暗示他错怪了海潮,加上海潮曾说它可能是张合成照……但他要从何得知她不是为了脱罪而说那些话?
他心情低落的翻转着那张照片,赫然间一行小小的字出现在规片角落,他僵了一下但仍仔细的看——
太帅合成相馆
他用力的猛槌桌子一拳,“王八蛋!”闷恨的瞪着那行字。
终于真相大白了!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要笑?
海潮是逃离他的!这个事实的打击让他几乎站不起来,身体的血液像是一滴滴的抽离。
猛然忆起海潮说的话——
相信我,和我一起找出真相,这照片是合成的……相信我、相信我!
想到海潮说这话时满脸泪痕,似无言的指责,他没有资格做海潮的情人,他没有和她共同面对危机,自己反倒挑起战火!
“海潮……我的海潮……”他的呼喊中带丝绝望和哽咽。
“再后悔也挽回不了!”他心寒的走出书房,也没必要去找母亲对质,失去海潮,一切都显得毫无意义了!
他踱步回到房里,疲倦的躺在床上,幻想白己仍拥着海潮,开心的笑着,自己正厮磨着她的颈子……突地,他紧闭自己的眼,心脏一阵紧缩。
他真的失去海潮了……黑暗之中他捉不到她,猛然再睁开眼,茫然的脸上写满悲痛。
龚聿棠,你真是天下第一大白痴,人在身边的时候净是看见她的不是,非得等到她走远见不到了,才来后悔自己没好好珍惜她……
突然间,他讽刺的狂笑起来,“这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吗?”
经过这天晚上,聿棠像是封闭了自己一样,成天只知喝酒,满脸的胡子也懒得刮,就这么窝在房内如行尸走肉般。
龚母忍了四天,终于按捺不住的到他房里破口大骂:“聿棠,你到底在胡闹些什么?放着公司不管,你以为它会一直屹立不摇吗?”
他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她,不吭一声的拿起桌上的酒瓶又是一阵猛灌。
“我在说话,你听见没!”她气急败坏的扫开他的酒瓶。
聿棠忍不住要责怪起母亲,今天要不是她从中破坏,他和海潮也不会落得这下场,她也不会避着他!
“不过是跑了一个女人,凭你堂堂龚氏集团总裁还怕找不到太太吗?随便放个风声,就有成堆的女人任你挑,干嘛死记着唐海潮!”
聿棠直至现在才真正体认到母亲是如此的自私。“我听?我就是太过信任自己的母亲,才会让她耍得团团转,将海潮逼入死胡同内。”他嘶声喊道。
“你说什么呀!?”儿子骇人的模样,令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妈,到现在你还想告诉我,海潮背着我偷人!?”他逼问着母亲。
“她本来就不贞,那是事实!”
聿棠用力拍桌子一下,“凭那些合成照?”
龚母吓得嘴巴微张,“什么合成照……”
“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居然陷我于不义!”他沉痛道出。
“聿棠……妈是为你好,妈不是故意——”
“别说了!我不想再见到你……出去,给我出去!”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说话,说什么我都是你的母亲!”
“没错,你是我的母亲,但是当母亲的,就可以昧着良心为所欲为吗?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是毫无反悔之意呢?”他相当痛心。
“你是我儿子……”
“够了,妈。不要企图用亲情来掌控我。”
“你不懂,妈全是为了你好,海潮性子太刚强不适合你。”她急着辩解之所以这么做的理由。
“就为了这个理由,就将我和海潮之间的爱完全抹杀掉!?您懂什么叫深爱一个人吗?这就是您所谓爱我的方式?”
面对儿子的质疑,龚母不禁心想,难道她做的不对吗?
“我……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好……”
“没有海潮的世界,我能存活下来已经算是奇迹了,要不是理智告诉我,我还有一个龚氏,有一个爱我爱的不得了的母亲要照顾,我就开车往淡水河里冲!”他一古脑地将情绪倾泄而出道:“出去……看见您,只会勾起我的伤口,要是我忍耐不住去跳河,您不用太难过!”
龚母眼眶泛红,她真的错了吗?
☆☆☆
"JOE,我们暂时不要再见面了。”法子软声道。
“为什么?”他不依的伸手搭住她的肩。
“你知道,很快的我将会嫁进龚家,这段期间我们最好不要见面,以免节外生枝!”
“那要多久才能再见到你?”他腻着她的颈子问道。
“一个月左右。”
“这么久?”
“唉!你忍着点,等我嫁进龚家当少奶奶,自然也少不了你的好处。”法子脸颊红通通的偎着情人。
“话是没错……”他抚着法子的肚子,“龚家还不知遁.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吧?”
“当然不知道,想想看将来这孩子会继承龚氏,你是孩子的父亲,届时我们就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坏女人……”他好笑的啄吻她道:“那今天你要好好的陪我。”
“好。”
法子和JOE旁若无人,在公园的木椅上火辣辣的热吻着。
一会儿,JOE喘息道:“我们到林子里去。”
“嗯……”法子依言,她此刻的心思全放在JOE身上,完全没有发现有人暗地跟踪他们一起进入了林子。
“法子,以后嫁进龚家不能忘了我哦!”
“嗯……嗯……好舒服……”她呻吟出声,更加抱紧他。
突然啪啪两下闪光灯,吓得JOE和她迅速弹开来,法子惊慌地睁大眼胡乱的搜寻着到底是谁偷拍了他们,不禁担忧起要是和JOE的恋情公开,那她嫁入豪门的计划就会被破坏殆尽。
可是对方不像记者,反倒像专业的私家侦探,瞧那人在转眼间已逃得无影无踪,法子气得直跺脚,她定要赶在龚母知道这消息之前,先铺好后路。
"JOE,明夭你先回日本,不要逗留在台湾。”
“那你怎么办?”
“我会处理,反正你赶快回日本就没事了。”
“好,你自己要小心。”
她想赶在照片落入龚母手中前来个先发制人,不过一切都太迟了,那个聿棠雇请的侦探,还是比她早了一步。
☆☆☆
聿棠站在窗外,眼神幽深的看着前方,经过一段低潮期仍是忘不了她,往日种种仍历历在目,他决定无论如何要先找出海潮,另外,再雇个私家侦探跟踪法子,他就不相信还找不出她的破绽。
铃——聿棠的手机响起。
“龚先生,我人现在在你家门外。”
“知道了。”他切断电话,通知保全人员开大门。
聿棠神色凝重的坐在桌前,等侦探进入书房,他很清楚必定是捉到法子的把柄,他才会连夜赶来龚宅。
“你好,很久不见。”他向聿棠打招呼。
“不要拘束礼节,我只想快点知道你有何新的斩获。”聿棠眼瞳一暗。
“没问题,这次有很大的发现。”他不敢怠慢的立刻掏出照片,一张张平摆在桌上解释道:“这个男的叫JOE,是法子的堂哥。”
聿棠皱皱眉头,“堂哥?不是她的情人。”
“是情人,日本堂兄妹可以结婚,他们似乎很早就有婚约了。”
他翻了翻白眼,庆幸当初没和法子牵扯很深。
“除了这些照片,我还录了一卷录音带。”
‘哦?”
“当时法子和JOE两人谈到孩子,法子亲口承认肚子里的孩子是JOE的,法子想利用孩子嫁进龚氏。”
聿棠眯起眼,冷冷地说道:“真狠!”
他将照片和录音带全数交给聿棠,“还要继续跟踪他们吗?”
“不用了,暂时到这里。”
“是,那么我先走了。”
“等等,照片再加洗一份,寄到杂志社去!不论以什么题材,我要她的丑态全部曝光。”聿棠不是省油的灯,截至目前为止还没人可以在他头上动土。
“没问题。”他行礼后即离开龚宅。
聿棠带着照片和录音带前去拍敲母亲的房门.“妈,开门。”
“这么晚了,做什么?”龚母虽抱怨仍打开了房门,但心里其实很高兴儿子主动来和她说话,从她陷害海潮的事曝光后,肇棠没和她说超过三句话,现在他来了,一定是想通了要来向她认错。
“没什么,要你看看你口里说的好女人。”他直闯进卧室中。
“什么!?”一张张不堪入目的影像强行进她脑中,法子?法子怎么会在公园和这人亲热。
“如法炮制的做法,同样是铁证如山,不过这照片不是合成的。”他环抱双臂冷冷道。
“你开我玩笑呀?”她颤抖着声说。
“没有!”他走至音响旁播放录音带,“仔细听清楚。”
“龚家还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小孩是我的吧?”
“当然不知道!”
龚母震惊的来回看着他和音响。
“听不清楚是吗?再听一次!”
“聿棠,这真的是法子的声音……我怎么会相信她呢?”她扯紧外衣,突地觉得浑身发冷。
“我原本不想这么残忍,可是不告诉您,您永远不会知道法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如何千方百计的在算计我们!”
她抬起头看见儿子眼中的怒火,脑中一片空白。
“两人比起来,不辩解、不奢求的海潮,简直是上天的恩赐,而你……居然……”他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龚母连连倒退,轻摇着头拒绝相信这等残酷的事实,“不可能……不可能……法子是那么惹人疼爱、善良,怎么会是个如此善于心计的女人?”她的血压骤然升高。
“善良?惹人疼爱?哈哈哈……就凭那外表……”他嘲讽的狂笑,之前他不也被法子的外表蒙骗,他之所以没踩进陷阱里面,全是海潮插手阻止……为他付出了全部的她,得到的竟是他彻底的伤害。
她这时才真正悔悟,她逼走了一个多么好的媳妇……她竟还……利用海潮受重伤时,无情的打击她,令海潮放下所爱的人……她到底吃了什么丧失心志的药?
“对不起!我现在已经知道海潮的好,你不要再怪妈了。”她泪眼婆娑地恳求着,“我们一起把海潮找回来,这次我会诚心的接纳她。”
看着母亲的眼泪,他也心软地道:“都过去了……”原本气焰高涨的他,突然黯然道:“海潮走了,永远走出我的生命了。”
龚母清楚地看到儿子眼中的痛楚和绝望,“别放弃,我去求她。”
“我找不到她呀!”这是聿棠最恨的事,凭他的能力居然找不到海潮,她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龚母深吸一口气才说道:“海潮去了加拿大。”
聿棠震惊的抬头,“你确定?”
“没有错,那天我亲耳听到海潮对一个叫元元的人说,她要回加拿大那儿去散散心,过阵子再与她联络。”
他欣喜万分马上准备去加拿大,离开前对龚母道:“妈,还是很谢谢您。”
龚母欣慰道:“一路小心,快把海潮接回来。“这次她真的会好好对待海潮,补偿自己的过失,只要海潮肯回来,只要她肯回来……
龚母拿起对讲机通知保全人员:“黄队长,待会儿要是法子回来,不准她再踏进龚家大门一步!”说起来她并不恨法子的欺骗,她是厌恶自己,居然昧着良心做了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搞得众叛亲离,要是她再不好好补救,怎对得起聿棠和海潮?
她命令下人收抬法子的衣物,正要将这些衣物全送出大门时——
“老夫人,黄队长说法子小姐在门外大吵大闹,坚持要见您一面!”女仆忧心道:“法子小姐很激动,老夫人,您还要见她吗?”
“当然。”龚母寒着脸,要下人带着衣物她一同到大门口。
法子一见到龚母便欲奔上前去,但硬生生的被保全人员给拦了下来。
“妈!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全挡着我,不让我进家门?”
“加藤小姐……你不必再演戏了,上了你这次的当就算了,可若再让你踏进我龚家门,岂不是养鼠为患!”龚母冷冷地瞪着法子。
“妈!您说上什么当,还养老鼠?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她试着挤出最甜美的笑容。她怎么会不知道龚母指的是何事,但仍企图否认到底。
龚母冷笑道:“不知道事情真相前,我还会很相信你那甜美、无邪的笑容,但是今非昔比,带着你情夫的小孩滚离龚家!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她下了逐客令,要下人将法子的物品全扔出去。
“你以为说赶就赶,这笔帐我会加倍讨回来的,我会诅咒袭家的!”
龚母回过头:“你有那个能耐吗?你将龚家当成什么了,是我给你特权,你才能如此嚣张,没有我护着你加藤法子,你什么都不是!懂了吗?”龚母下令关起大门。
保全人员将法子推出龚家门外。
袭母忽然回头,“我不想再追究什么,但要是你胆敢再碰龚家人一根寒毛,我会采取非常手段。”龚母抛下警告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法子茫然地坐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在一夜之间什么都失去了,而自己最大的靠山,也将她丢出来……这下子全完了!
还不只这些,隔天新闻头条大肆刊出法子的丑态和狡诈,将加藤法子以清纯路线走红的形象,破坏殆尽。无论是电子、平面媒体、网路,都出现极大的反弹声浪,许多读者寄来一封封的辱骂信,使得她被抨击得休无完肤,和法子有签约的商家也纷纷与其解约。
☆☆☆
加拿大 温哥华近郊白河镇
聿棠小心的边开车门边看着手上的地址,这是从元元那儿好不容易才要来的,他还再三的向她保证,他绝对会把海潮带回来,而且会更信任她——
“真的不会再伤海潮的心?”元元怀疑的看着他。
“不会。”
“好吧!”堂堂龚氏的负责人都这么低声下气了,不给他就太说不过去了。她将地址抄给他道:“举行婚礼要请我哦。”
“我不会忘了你这个幕后大功臣的。”他幽默地道。
想到这些,他忍不住地微笑。知道海潮的消息,是多么令人振奋的事,心底更计划着要如何带回她。
他停在一栋白色木造屋前,四周安静的只听得见风声,聿棠核对门牌上的住址,没错!就是这栋房子。
他握了握拳又松开,深呼吸后往前按下门铃。
“哪位?”
正巧来开门的就是海潮,见到他的瞬间,她的笑容完全僵住了,第一个反应就是立刻将门关上。
“别关!你听我说。”他眼明手快的将手穿进门缝中。
“不听!”她咬牙切齿还是关上门。
“痛!”聿棠皱了皱眉,显然他料错了,原以为海潮会停止关门动作,没想到她反倒更加用力的关上,害得他不得不临时抽回手,不过手背仍是撞击到门板。
乍听聿棠的痛喊,她不忍心的垂下眉头,不能开……绝对不能开!海潮在心底无言的叫喊。
聿棠敲敲门,“海潮,你给我一个机会解释好不好?”
“不需要!”她怒吼出声。
“一切都是误会,开门!我们当面说清楚!”
她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她被伤害的还不够吗?她告诉自己不能见他、不能心软,别忘记那个伤口还没愈合!
海潮拉开门缝一点点,“走……拜托你回去……”她悲戚的哭出声,为什么自己还这么想见他?
“我们真的就此一刀两断了吗?”他低落说道。
“我……”她也不想,可是破镜难重圆,一想到他对自己的不信任和伯母用计逼她走,叫她拿什么勇气继续这段情感。
“海潮,我不会容许的。”聿棠冷凝着脸,“我想要的,一向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她看着聿棠霸气自若的神情,仿佛自己已经是他锁定的猎物,走到哪里都甩不掉他似的。
“我……会是改变历史的人!”她虚张声势的说完,奋力地关上门,心情一时平复不下来,她抱紧自己,觉得聿棠炙热的眼神似可以穿透门板,盯住她。
静静地站在门外,他来之前也曾想过被拒绝的情况,不过他不是个会轻言放弃的人。
“看来,要使些手段,来猎捕我的新娘了。”看不透的深黯眼神,他点燃一支烟后往自己的车走去,离开这里。
☆☆☆
镇长家中挤满附近的居民,室内喧闹声不绝于耳,每个人都很愉快的聊着天,海潮也跟着父母来参加这个舞会。
可她却一个人心事重重的站在角落,满脑子想着聿棠。
不知他有没有平安的回到台湾,距离那天也一个星期了,怎么办?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可是……这举动,不止代表藕断丝连吗?
“唉!不是说好不再想他的吗?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发疯的。”海潮喃喃自语的走向庭院,迎面凉风吹来。
“小姐一个人吗?”
她转头一看,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白人,满头金发。
“可以加入吗?”
还来不及拒绝,他便偎近海潮的身边,迳自拾起她一把头发搓揉着,“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长发,从见到你后我的视线就离不开它。”
呕!装模作样的家伙,真无礼!不知道女人的头发是不能随便乱摸的吗?
“很对不起,我在等朋友。”她拨开他无礼的手。
他挑高眉.显然不相信她的话,“你们不是最爱钓老外吗?”他当海潮的拒绝是欲拒还迎的手段。
“哈哈哈,你未免太自负了吧!你以为我这么不挑吗?”她挑衅鄙视地道:“看看你,说长相……没有,身材没有,人品嘛,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涨红脸道:“小姐,你说这话未免太失礼了!”
“失礼?失礼的人是你吧!随随便便就摸我的头发。”她相当情绪化地道,把心中所有的怒气、不满全倾倒出来。
“哼!我不只要摸你的头发!”他粗鲁的扣住海潮的手腕,猛然的吻住她的唇,舌头放肆的想要侵入。
“可……恶……你这混蛋!”她用力的扭动挣扎,心中急速涌上一股恶心欲。
忽然她唇上的重力消失,那个白人已被揍倒在地上。
“畜牲!”聿棠恶狠狠地咒骂,两眼满是杀意的怒瞪着他。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你是谁?”
聿棠挑起嘴角冷笑道:“你不配知道!”
“我警告你,在这里我就是法律,你最好赶快道歉。”他还企图拉扯海潮,“这女人是我先看中的!”
“笑话!”聿棠挡在她身前,双手向后揽住她道:“凭你?”
海潮扣着他的手臂,内心感到一阵欣喜与心安,聿棠来救她了,而且会好好的教训那个人。
闻言他气急败坏的握紧拳头,“小子,你马上会后悔。”
聿棠不屑的轻哼一声,不以为然的看着他,压根没放在心上。
刹那间,他冲向聿棠,拳头猛地挥向他。
“我说了,凭你还不够格。”聿棠用手掌接住他的拳头,一扭下压制住他。
“痛!”他试着收回拳头。
聿棠寒着脸盯着他疼痛的样子,不过仍没有松手的迹象,似乎有意扭断他的手般施加压力。
“聿棠快放手,他的手快断了!”她紧张的扯着他的袖子。
他看海潮一眼,将那人往前甩开。
乍然——
“怎么回事?”镇长适时闯进问道。
海潮松了口气,聿棠的眼神让她很害怕,到现在他仍是冷冷地不吭一声.以前她惹他生气的时候,他也不会像这个样子,看来这次那个混蛋真是惹恼他了。
“我要告你蓄意伤害!”他揉着手腕忿忿地说道:“镇长,麻烦你轰他出去。”
“龚先生,怎么回事?”出乎预料,镇长没有遵照他的话,反而毕恭毕敬的问。
“没什么,他企图非礼我的太太,我不过是教训他一下。”
“法兰先生非礼你太太?”镇长错愕道。
“问这么多干什么,轰他出去!”
“抱歉,法兰,请你出去!”镇长叫来守卫。
“你有没有搞错!该走的是他,不是我。”
“没错,请你出去!”
“你不怕我抽走白河镇的资金吗?”法兰得意洋洋道。
一时间,镇长露出为难之意,没想到法兰这个小人,犯错之后居然还威胁他!他握紧拳头陷入两难。
“你可以马上抽开,龚氏会立即填满不足甚至超过!”他不悦道。
“哈哈哈,你这黄种小子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法兰好笑的抱住双臂,“说填就能填吗?我投在白河镇有上百万美金耶。”
聿棠吹了声口哨,笑了一笑摇头不语。
“很明显你明白该倾向哪一边,守卫,轰这只黄种猴子出去!”
“不可理喻!说到像猴子,你这满身体毛腥臭的法国人,才比我们更像猴子!”海潮忍不住做人身攻击。
“臭婊子!”
听到这个字眼,原不想计较的聿棠,火气狂燃了起来,“滚、出、去。”他揪住法兰的前襟提起来,“再说一句,我马上毁掉安利实业!”法兰的名字泄漏了他的身分。
法兰错愕,“你怎么知道?”他是安利的小开。
聿棠没有理会他,对镇长道:“不用客气,你知道我有这能耐。”
“当然。”
眼看着守卫扣住自己,他不禁惊慌的叫道:“你到底是谁?”
聿棠嘲笑道:“安利的股份有一半是我的,你说,我是谁?”他话说得很轻很轻,却让法兰不寒而栗。
“你是……龚聿棠?”法兰说出他名字的正确发音。
海潮惊得嘴巴大张,龚氏的财力真这么无远弗届?居然能使安利实业,欧洲排行第三的公司小开,叫出他的名字,而且还字正腔圆?
“既然知道,就快滚!”
“我马上走,真的很对不起。”法兰汗如雨下的求饶。
聿棠讪笑道:“不用焦虑成这副德性,我不会像某人一样,动不动就把资金抽走,安利这小公司我还不放在心上。”
法兰听闻后涨红了脸,可是又能如何,他是名副其实的惨遭滑铁卢。
事情虽已落幕,但海潮也想起旧事,她赶紧放下紧扯他袖子的手,“谢谢……”很快的往大厅走去。
他向镇长寒暄几句,跟着进入大厅,找到避着他的海潮,“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你跳一支舞?”聿棠故意用着英文内最客气的字眼提出邀请。
“你说呢?”她苦笑道。
“YES,不作别的答案想。”
“你……”海潮气岔,可是又有丝兴奋,心不争气的狂跳起来。
聿棠强带着她走进舞池,单手占有地钳握住她的细腰,另一只手攫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压向自己的胸膛。
“做什么呀你?”海潮心跳漏了半拍,感觉脸颊热烘烘的贴住他,听着聿棠沉稳的心跳。
“安静。”
她咬住下唇,乖乖的偎在他怀中,渐渐感受到他热力的影响,海潮晕眩的靠着他,脚无意识的踩着舞步。
“这么不想看到我吗?”他突然在她头顶低声道。
她震了一震,“有吗?”不正面回答,“你不是已经回台湾了?”
他轻轻一笑,“跟我回去怎么样?”
“聿棠,我们已经分手了。”她平板道。
“没听过这回事。”他吊儿郎当道,对着海潮的耳边呼气,“你没有感受到我的爱吗?”
她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子,聿棠的硬挺正抵着她的大腿,随着舞步若有似无的厮磨着她。
“那不是爱。”她强作镇定说道。
“可是我觉得是爱。”他不规矩的滑动双掌,划圈似的搓着她浑圆的臀部,呼吸逐渐紊乱,“我很想念你……”
她的感官知觉全被他挑起,两腿发抖的站不住脚,“不要乱来,你记得我们在什么地方吗?”
“床上。”
“讨厌!”顿时明白他在戏弄她,她轻槌着他,“看我出糗你很快乐吗?你……你……”她当场哭了出来,为了他,她每天都活在压抑当中,不敢让软弱的泪水流出来,他居然还有心情戏弄她!
“我是开玩笑的。”聿棠心疼的轻吮她颊上的泪水,“别哭……”
“走开!”她推开他。
“跟我回去。”他收起玩笑之心正经地道。
“凭什么、凭什么,我再也不要承受同样的伤害,一次!一次就够了。”她负气的推着他。
聿棠咬紧牙根,说什么也不愿再放开她。“我知道你心里受的委屈,可是你真的放得掉对我的感情吗?”他抓着海潮的双肩,猛力的前后摇晃着她,“我放不掉,你真的忍心看我像行尸走肉一样吗?”
海潮抬头望进他眼底,她看见一片真诚,心不禁微微动摇起来,没错……她到现在还是无法忘记聿棠,仍是幻想着有一天他们可以破镜重圆,可是她不得不退却,她希望自己不要犯同样的错,可是聿棠那么深情的眼光……
“我……”她犹豫的低头,想不出任何表达的话。
一眼看穿海潮在迟疑什么,他抬起她的下巴,“妈已经承认她错了,真心的欢迎你回去,答应我……”他在她耳边低喃,试着软化、引诱她,他相当清楚海潮的敏感处。
她承受不住的揪紧他胸前的衣服,身体因聿棠在耳边的轻喃而颤抖着,她感到一股挡不住的热潮袭来。
他笑看海潮的反应,相信潮红的双颊代表她并不是没有感觉,但是光引诱她还不够,“不跟我回去,再不久你就会接到我的喜帖了。”
她早忘了法子这件事,有些目瞪口呆的道:“喜帖?”
“告诉我,你希望我娶别人吗?”露出一抹似胜利又似狡猾的笑容,“那时我要追求法子时,你紧张的万般阻挠,你很清楚法子是什么样的女子,你说!你真的要我娶那种女人?”
“你爱着她呀……”她拿出能挡的理由。
“都什么时候了,这种话你还说得出口?”他懊恼的吼道:“我不爱法子,我爱的人是你,是你!就因为我是认真的,才会一次又一次的被嫉妒冲昏了头,那张照片……使我太生气,气我不是你生命中的唯一……”
她愣愣的看着他,真是因为太爱她,所以才……
“你真的要我们明明都爱着对方,却落得不能结合,只能当朋友的下场吗?”他搂紧她:“我不要你的祝福,我要牵着你的手,起站在礼堂卜,让大家祝福‘我们’!”
海潮举白旗投降r,她也是自尊心很强的女人,要她服输比登天还难,可是她被聿棠折服了,是的!他们要站在礼堂一起接受众人的祝福。
“带我回去……”
他很满意这个答案,不由得扬起幸福的微笑。
“别笑!”她讨厌他的笑容,好像一个霸主征服了一个不情愿的女人,她才不是咧!
他收起笑容,“不笑,我没有征服你的意思,我是很高兴你能回到我身边。”继而温柔的说:“你随时可以当大女人。”
“真的吗?”她不太相信的看着他,她有种被耍的感觉,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
“当然,生意人最讲信用了。”
她深深的看他一眼,“不过,无奸不成商。”
聿棠的笑容霎时僵在脸土,看来他爱上一个不好掌控的女人,还为她如痴如狂,唉……
“我就知道,还好我不是花瓶,哼!”
“唉,你老是想惹毛我……”他已经算是很让步的道:“不过,要是有一天你变成没大脑的花瓶,搞不好我还会嫌你没个性。”
“对!”海潮自傲的挺胸。
他眯起眼注视着生气勃勃的她,随即低头狂吻着她。
“聿……棠……”脑神经被电得麻痹,差点忘记四周仍有人,残存的理智提醒着她,让她勉强离开他的唇道:“我们在公共场所耶……”
他闷哼一声,很惋惜的叹口气,带海潮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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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似狂潮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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