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翼飞停下了手,皱起了眉头,“以色事人?朕如此才情,居然让你有如此想法,而不是心甘情愿?”
“皇上是圣明天子,臣只是卑微小臣……”方雨南不敢再说,生怕惹怒了慕容翼飞。
“假如朕不依你,就不是圣明天子了?”
换了别人,得了这样的恩宠,早已乐得要晕去,这小家夥看来还想讲一下风骨和气节,难怪他死活都不要赏赐的东西……
小人儿也很聪明,几句话就僵住了自己……
“朕是圣明天子,不强求你就是,你按原职调到御书房当朕的随身侍卫,这是圣旨。”小鱼儿慢慢钓,开头软款温存些,再施展些温柔手段,不怕方雨南不动心。若是一味强迫,就是人依了,心不依,也没趣味。
方雨南高烧初退,费了心思与皇帝讲话,只觉得头晕目眩,但是最重要的一句话一定要说清楚,“皇上已经惩罚过了,不能失言……”
“朕没说只惩罚一次就算了……”小家夥想找借口逃之夭夭,这可没门。
“你……”方雨南气得七窍生烟,眼前一晕,向旁就倒,“咕!”跌在皇帝的胸口。
“这麽快就对朕投怀送抱了?”慕容翼飞一把抱住那虚软无力的身子。
要是在皇帝身边呆长了,不被砍头也得被气死……
还想反驳,可实在没了力气,只好任由皇帝轻薄了……
方雨南少历人事,嫩得像春天刚发的柳芽,凭自己这风月老手,没三天准保就掐下来,心甘情愿自动投怀送抱……
“春天的天气真好啊,继续睡觉……”慕容翼飞将方雨南压在身下,闭目养神。
方雨南被压得动弹不得,肌肤相亲,爬都爬不走……
那宽阔厚实的胸膛如此温暖,恍惚竟有一种错觉,仿佛这是自幼孤苦的自己盼望已久的怀抱一样……
他久病之下,也无力细想,又睡著了。
再醒来时,夜色已深,人出了一身透汗,烧退尽了,虽然手足仍旧酸软,却已神清气爽。
一睁眼,一双灿若目曦的眸子距离自己仅一寸之距,吓了一大跳。
慕容翼飞见方雨南怯怯如小鹿,越发惹人怜爱。只是惜他大病初愈,不再逗他,一手挽住他纤弱的腰,扶他坐起,靠在自己身上,一手拿过一只楠木小碗,柔声道:“饿了吧?喝点玉酥酪。”
一想到自己裸著身子靠著皇帝同样赤裸的上身,方雨南不禁满脸通红,但见他苍白的脸颊里透出层层红晕,如白云映霞,竟别有一番秀色,倒让慕容翼飞看呆了。
“皇上,臣自己来就行了……”方雨南挣了几下,这皇帝也太会肉麻了,这般光溜溜地贴在一处,他可万万受不住。
“自己来?瞧你病得这模样,干脆朕喂你得了……”慕容翼飞心中荡漾,真恨不得立刻把这小人儿给吃了。
方雨南吓得叫道:“不劳皇上费心……”抢过碗便将酥酪一口气喝光了,只觉甘芳满颊,甜香袭人,平生未吃过这般美味的食物。
皇帝如此待他,只为自己还在新宠头上,假如日久厌弃,自己却又享受已惯,到那时,情何以堪?
帝王,是没有爱情的,尤其是花心的慕容翼飞……
虽然深处宫禁,接触的人少,可也听过这位风流天子身边美人无数,从来不见情长,哪怕是再宠爱的,也不过三五个月便丢到脑後……
每一个被他宠爱过的人都是被这等温柔语言、体贴手段骗去了心吧?
忽见小人儿喝完酪便怔怔地发愣,清纯如水的眼睛浮现出一层忧伤,慕容翼飞心中荡起一丝淡淡的怜惜。
为什麽小人儿得了自己的宠爱还是这样不快乐?
左思右想,再没想到方雨南心里早已将他列为不可相信的那一类了。
那玉酥酪颇为滋补,方雨南渐觉手足有了力气,实在不愿被皇帝搂来抱去,忙道:“臣要穿衣侍奉皇上……”满床寻找衣物。
慕容翼飞笑道:“这儿没你的衣服,一会儿叫小福子给你拿几套新衣来。”
方雨南大惊,“我……我……没穿衣服就……就……”自己要是这般光著身子大庭广众之下招摇过市,那就不用活了。
慕容翼飞哈哈大笑,“是啊是啊,你现在怎麽样,当时就怎麽样来的……”
方雨南一开始吓得险些晕过去,可是瞧慕容翼飞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便知道他是在骗人,又羞又气。
这皇帝真是无赖极了……
心中这样想,一个没留意,嘴里便溜了出来,掩口已然不及,又吓呆了。
慕容翼飞听了个真切,脸一沈,“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诽谤朕,杀头大罪一条,上次还没惩罚完,你又犯下一条,二罪齐发,你要死要活啊?”
“臣罪该万死……”怎麽在皇帝面前老是出错,先打了他一巴掌,现在又口不择言。他平时与人相处不多,遇到慕容翼飞这般爱调笑捉弄的性子,实在不知如何应付,看来皇帝真是他的克星。
“好好记著,朕要罚得你三天下不来床,哈哈哈……”大笑声中,披衣而起。
原来天已微明,上朝的时辰到了。
躲在锦被中听得外面好大一阵忙乱,终於皇帝上朝走了,无心斋重又安静下来。
福全得了皇帝的吩咐,早取过衣物放在床边,这回可不敢小瞧方雨南了,看来主子真是很宠他,万不可得罪。
“咱说方大人呐,皇上说了,一切依你的意思,咱谨遵吩咐就是了。大人在景华苑一切应用之物小福子可都给搬来了,放在这儿了,要不你检点一下?”
方雨南只听得浑身汗毛倒竖,“福总管,别……别叫大人,叫我的名字就行了……啊,我的东西……”
福全见他一副欲起又羞的样子,差点笑了出来,要是这小人儿知道自己替他上过药,非羞得钻到地下去不可。
方雨南真像只可爱的小鹿,难怪皇上格外疼惜……
但愿花心的主子能定下来,情长意久些,也免得他这个做下人整日提心吊胆……
悄悄退出,还顺手带上了门。
方雨南蹦跳而起,迅速穿上衣服,刚下床,足一软,险些跌倒,忙扶住桌子。受过伤的地方一动就疼,连走路都艰难。
那天回到自己屋里就发起了高烧,要不是屋里的水喝完了,强撑著出来找水,皇帝根本不会发现他。如果一直无人过问,大概他也就呜呼了……
皇帝害他发烧,却又救了他一条命……
急急在那一堆少得可怜的旧东西中翻找,一个蓝缎绣花并蒂莲荷包忽然掉了出来。
方雨南如同得了宝贝一样抢在手中,轻轻摩挲著那已然有些陈旧的缎绸,喃喃道:“君青哥……”
这是邵君青留给他唯一的记念物,荷包里面的并蒂莲花羊脂玉佩曾是君青哥最心爱的宝贝……
对不起,君青哥……
一滴清泪落在荷包上,很快渗了进去,印出一个湿湿的水迹,如同印在心上的泪痕……
春晴阳天。
御书房外,三三两两站著侍卫,个个年轻俊秀,英气风发,就像人间春天一样。
方雨南尽可能离御书房远远的,站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养了五天的病,终於被派到御书房当差来了,这第一天可真熬啊。
慕容翼飞并非天天住无心斋,好歹他是一国之君,後宫佳丽三千人,总要回後宫去的。
也可以说,是给自己气到後宫去的。
那天皇帝下朝回来,发现自己裹著旧被睡在墙角,非常奇怪,一问原因,自己回答是:“臣是皇上的贴身侍卫,守护皇上,时刻不离。既然无心斋没安排臣的住处,按规矩是可以睡在地上的。”
“好好的床你不睡,偏要和朕呕气睡地上?”慕容翼飞当时的脸色可不好看。
千不该万不该回了这一句:“这地毯铺得很厚,比臣的床还软和,舒服得很……”
结果可想而知……
“你喜欢睡地上,那就尽管睡下去吧……”
皇帝一句话便定了自己从此睡地毯的命运……
慕容翼飞说完这句话就回了後宫,以後一直没来过无心斋,看来是真发怒了……
方雨南现在都觉得後怕,对方可是皇帝,怎麽有那麽大的胆子尽做一些让他生气的事情?
庆幸的是,皇帝没有再碰过自己,那只是一场恶梦,最好永远也不要有第二次……
“哟,新来的小兄弟嘛,大家快来看看……”一声呼叫忽然在耳边响起,方雨南吓了一跳,抬头一看,七八个侍卫已经将自己围上了。
御书房的侍卫哪个不是玉树临风、仪容美秀、丰采照人?直叫方雨南看呆了。
怎麽这些侍卫的眼光都像利箭一样,似乎要在自己脸上挖出洞来。
一名侍卫不屑地道:“就这麽个货色,丑陋粗鄙,大街上随便抓来的都比他强,有哪点比得过咱们了?”
“就是啊,一定用了什麽见不得人的手段,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另一名侍卫轻佻地狠狠捏了一把方雨南的脸,惹来一阵哄笑。
这些人怎麽个个都像要吃了自己一样?方雨南手足无措,下意识地向後退,却撞入一人的怀中。
身後那人一把便勒住了方雨南,笑道:“兄弟们,要知道底细,一摸不就知道了……”
哄笑声中,顿时十几只手在他身上乱摸乱捏。
方雨南又惊又吓,人都糊涂了,竟忘了喊叫,只是拼命挣扎。
忽听一个声音道:“喂,各位大哥不要玩笑了,当心吓了新来的小弟弟,皇上怪罪下来,可吃罪不起哦……”
众人一哄而散。
一双手扶住了跌下去的方雨南。
“你没事吧?”
方雨南已经吓得快瘫了,站都站不住,不得不坐在一假山石上。
“我……我……”他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惊吓,不住地喘著气,心狂跳不止,要不是在外人面前,只怕就哭出来了。
“别理那些家夥,就知道开恶俗玩笑,也没什麽好害怕的。”那人顺便在方雨南旁边坐下,轻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好容易定下神来,“谢谢你……”
一回头,却见眼前人二十一二岁,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秀美绝伦,相比之下,不免自惭形秽。
“这位大哥,你生得真好看……”方雨南由衷地称赞。
对方闻言一怔,随即苑尔,“别客气,我叫罗文琪,小兄弟,你呢?”
“我叫方雨南……”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为什麽他们要捉弄我?好像十分恨我似的……”
罗文琪面露惊讶之色,上上下下打量他,“你不知道?”
方雨南一脸茫然。
“因为你是皇上如今最宠幸的侍卫,而且,能住进无心斋的侍卫,十年来只有你一人。你说,谁不嫉妒?谁不眼红?”罗文琪边说边摇头。
“那,你也是皇上宠幸过的侍卫?”方雨南脱口而出。
罗文琪又一怔,神色不大自然,半天,才叹道:“御书房的侍卫,个个和你一样,都曾经是皇上宠幸的人哪……”
御书房中,兽头香炉里龙涎香暗焚,青烟缭绕。
“三哥的提议很有远见,可是本朝历经多年战乱,刚休养生息二十来年,国力尚不富强,这开疆拓土一事涉及重大,劳民伤财,还是过个十几年再议吧。”慕容翼飞笑容可掬,轻轻巧巧便将秦王的提议推远。
秦王虽然暗自恼怒,却发作不得,应了几声“是”,便退下了。
当初慕容龙轩驾崩之前,遗旨命排行第四的慕容翼飞接位,秦王自认文武双全,颇有治国安邦的才能,却败给了老四,心中自是记恨不已。可是慕容翼飞十年来治理天下,民富国强,出现了太平盛世,万民称颂,朝臣也多臣服於聪明过人的慕容翼飞。秦王在朝中使不上劲,便想著借立军功而树威,屡屡上奏开疆拓土。
秦王意欲拥兵自立,借机谋反的想法怎能逃过慕容翼飞的眼睛,只是天下初定,刚刚过了几天太平日子,他不想因皇室纷争又起战乱,所以一方面暗中削弱秦王的势力,一方面逐渐撤除了秦王的大权,明知秦王因此更加恼怒,却也不放在心上。
秦王好大喜功,刻薄猜忌,本不是成大事的人,难怪皇兄不肯传位给他。
凝视著秦王的背影消失,慕容翼飞十分愉快。
这几来天休养下来,方雨南应该完全恢复了,想起那柔软纤细的身子,慕容翼飞心里就痒痒的。
“那个小家夥最近怎麽样?是不是诚惶诚恐,十分害怕?”慕容翼飞悠闲地抿了一口极品云雾龙茶,想象著方雨南六神无主的模样,止不住脸上浮起笑容。
对待这些小侍卫就得恩威并施,一味地温柔体贴,他们便容易恃宠而骄,不知进退起来。
那天借故发作,一去多日,不理方雨南,这小人儿本来就胆小,如此一吓,还不从此乖乖地听话?
福全一本正经地道:“皇上天威难测,谁不畏惧?只是那个方雨南比较蠢笨,不识皇上用心,一点也不思慕天恩,这几天吃得下睡得香,还长胖了些,越发可爱了。”
慕容翼飞一口茶呛在喉咙里,顿时大咳。
福全连忙替皇帝捶背,“皇上不用生气,那个小家夥不识高下,皇上另找一个不就得了?”
“该死的小福子,你这是存心和朕唱反调?”
“小福子说的是实话啊,方雨南见不到皇上,心情好得要命,搬花种草,有说有笑,像个小鹿似的蹦来蹦去……”一瞧慕容翼飞的脸就快刮下霜了,福全识相地钳住那张多话的口。
难得皇帝无往不胜的风流手段失效,福全都觉得新鲜,不然每次看到侍卫们被皇帝略施小计便死心踏地拜倒脚下,实在没趣味。
“你不要告诉朕,方雨南过得快活似神仙……”火气一点点蹿上头顶。
“小福子可没说,是皇上自己说的……”
“啪”一掌重重击在御案上,“把那个家夥给我叫进来!”
一声令下,外面的侍卫鹰拿燕雀般将方雨南捉进来,按跪在皇帝面前。
人人都认为,方雨南这般平常,喜好美人的皇帝肯定只是一时好玩,没几天就会厌倦。现在发这麽大的火,定要施以重手,这小子哪还有命在?这颗眼中钉算是拔去了……
福全瞧著侍卫们幸灾乐祸的得意样,忍不住撇了撇嘴,不屑地哼了一声,“全部撤出十丈以外,没有皇上的吩咐,不准随便走动!”
还是小福子最知道自己的心意,虽然这张嘴讨厌了些……
“跟朕到内室来……”
方雨南战战兢兢跟进内室,一眼瞥见那张皇帝日常休息的龙榻,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皇宫里人人知道,这是慕容翼飞召幸侍卫的地方!
仔细打量这小人儿,果然面色红润,原本尖尖的下巴也变圆了些,透出粉嫩水灵。
一腔怒气早抛到九霄云外,伸手拉过方雨南,捏捏脸蛋,“还是胖些可爱,太瘦就没精神了……”
那象牙白的身子岂不更加细柔丰润?
心头荡漾,只当没看见小人儿泪光欲滴的模样,顺手便将他上身的衣服撩开,手已抚上了他嫩红的樱桃。
方雨南咬住嘴唇,适才御书房外受辱的一幕骤然闪过脑海,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
慕容翼飞变了脸色。
小人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胸口柔嫩的地方还掐破了,丝丝血迹,犹自未干,显然是刚刚才弄伤的。
心头大怒,用力扯下方雨南全身衣物,只见大腿和臀部更被抓挠得斑斑血痕,十来个紫硬的血疙瘩高高鼓起,十分可怖。
“这是谁干的?”慕容翼飞咆哮起来,“真是胆大包天,一个个活得不耐烦了!”
方雨南拼命擦眼泪,怎麽也不想在皇帝面前示弱,可是眼泪流开了头就停不下来……
如果不是皇帝,自己还是好好地在景花苑当侍卫,清静自在,与世无争,根本不会被欺侮……
慕容翼飞叹了口气,将方雨南搂入怀中,扯下披风包紧小人儿,这春光只有自己能看。
“别哭了,你不说,朕也知道是什麽人欺负你,是哪几个侍卫?你说出来,朕必定重重惩罚!”
一说到惩罚,便觉方雨南身子颤抖,想是那天惩罚的狂风暴雨吓坏了他。
“我……我不知道……”那些人一拥齐上,个个都如凶神恶煞,方雨南哪里认得谁是谁?
慕容翼飞笑的有点尴尬,都曾是他宠幸过的人,嫉妒方雨南也很正常,若是一个个下重手罚了,似也太无情了些。方雨南吃了亏,好好赏赐补偿就是了。
“你哭成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朕欺负你呢……”慕容翼飞拭著他脸上的泪痕,“很疼是不是?一会儿擦些药就好了……”
方雨南一咬牙,“皇上,求你放我回景华苑好不好?”
慕容翼飞剑眉一扬,“这麽说,你心里认为朕是欺负你?”
方雨南这回学精了,抵死不开口,免得又祸从口出。
“你说实话,朕赦你无罪。”
“我不说,不然又是诽谤皇上,要杀头的……”他再不上当了。
慕容翼飞哈哈大笑,“你不通世务,天真烂漫,还是个小孩子,朕不会和你计较的。”
方雨南歪头看著皇帝英俊无匹的脸,小声嘀咕:“你一国之君,罚过了还要罚,不是欺负人是什麽?”
“这麽说,你不喜欢朕临幸你?”
方雨南一听,顿时嚷道:“痛都痛死了,傻瓜才愿意……”
坏了,君前失仪,又是一条罪。
慕容翼飞一指敲在方雨南的脑袋上,“你可真是个小傻瓜,这其中的滋味,美妙无穷,你还没尝到过。待朕慢慢点拨你,保管你到时想丢都丢不下……”
肯定又是皇帝在骗人,那天他都快痛晕了,哪有什麽美妙?
可当时似乎曾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身子飘飘的,难以自制,只是太痛了,很快便忘却。
莫非是说这个?
这小人儿眼睛眨啊眨的,一脸的疑惑,探究的目光只管在自己脸上打转,看来又忘记礼仪了。
“皇上是最圣明公正的,一定不会欺负臣……”方雨南灵机一动,连忙恭维起来。
福全说高高在上的人都爱戴高帽,听好话,反正拍马屁又不费半文银子本钱,只管送高帽,先逃脱眼前大难再说。只是他从来没这样说过话,小脸涨得通红。
慕容翼飞笑不可抑,这小人儿居然也学人拍马屁,还拍得如此拙劣,当真好笑之极。
“好好好,朕要是强要了你,便是欺负人,也不是圣明公正的天子,是不是?”
方雨南当然大力点头。
“朕从来不喜欢强迫别人,依你就是……”慕容翼飞笑得有点狡猾,“不过,你屡次犯错,不罚你可以,利息却是少不得的……”手已经轻轻摩著方雨南的胸口。
假如连利息也不付,只怕皇帝立刻就要翻脸,那可就划不来了……
“臣浑身都痛,过几天再付利息好不好?”只好一面软语相求,一面把小脸皱成一团,表示十分不适。
“好,好极了,朕这就带你回无心斋上药,哈哈哈……”
用披风裹紧了方雨南,大笑著出了御书房。
完了,皇帝居然又干这种事,这要让人看见,那就不用做人了……
小人儿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眼睛紧紧闭著,难得乖乖的模样,弄得慕容翼飞心里好不难受,谁要自己当什麽圣明天子,这下看得吃不得了……
几时这般忍耐过?平时要谁是谁,也没人敢讨价还价,唯独这小家夥,居然吃定了自己,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御书房外站的侍卫个个惊得目瞪口呆,慕容翼飞竟然抱著方雨南去无心斋!
披风裹著的人一双赤足来回晃荡,显然未穿衣物,必是领了宠幸,众侍卫恨得眼里险些放出刀来砍了方雨南。
福全连忙跟过来,慕容翼飞在耳边低语几句,便大步走了。
咳嗽一声,福全叫过一个小太监便骂:“瞧你这不长眼的,皇上的人你也敢碰?伤了点皮都是死罪!也不瞧瞧自己的德性,这儿只有皇上的恩宠,哪有你们争风吃醋的?这次皇上大发慈悲,既往不咎,下次谁再敢乱打乱闹,可怪不得皇上不念旧情,一个个都轰出去了帐!”
发作完了,跺脚就走。那小太监是得用的人,自是明白这话是骂给谁听,不但不恼,反而满面笑容,若不是心腹之人,还得不著这种骂呢。
侍卫们都脸色发青,福全指桑骂槐,分明是受了慕容翼飞的吩咐,可见方雨南有多受宠了……
罗文琪苦笑一声,“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
福全一听,折回头,“咱说侍卫老爷,知足吧,就大夥儿这点本事,哪能站到御书房门前来?皇上分外的恩宠,你们还都当福气了?天生该得的?你们得意时可也没问过新的旧的。哼,今天这事,换了各位,肯这麽轻易就放过了?别给了面子不当回事,到时闹得灰头土脸,可别怪咱事先没提醒!”
众侍卫的官职虽在福全之上,可福全是慕容翼飞的心腹,掌管大内宫禁,别说是他们这些侍卫,就是朝中重臣皇亲国戚对他都笑脸相迎。福全骂得再难听,也无一人敢回话。
因为别的侍卫已是慕容翼飞的旧爱,倒还罢了。唯有慕容翼飞在方雨南之前宠爱的一名叫杜若凡的侍卫,原本正在得宠,平日耀武扬威惯了的,突然被方雨南夺去了宠爱,落得其他侍卫讥笑不已,恨得咬牙切齿,攥紧了拳头,暗暗发誓:“方雨南,总有一天,你死在我手里,才知道我的厉害!”
忽见杜若凡目露冷光,罗文琪立刻明白他动了杀机,心中浩叹。他在慕容翼飞身边六年,为争宠爱互相残杀的事看得太多了,新欢转眼成旧爱,争风斗狠不留情,也不知有多少人伤情伤心。只有他善解人意,温言软语,又刻意与人交好,才一直留到今天。
春风徐来,柳线如丝,花光如笑,可又有谁知道宫中暗潮汹涌,隐藏了多少阴风苦雨……
慕容翼飞抱著方雨南向无心斋走,怀中人身子轻巧,不足百斤,抱起来毫不费力,软软柔柔的,令慕容翼飞遐想无限。
方雨南极力将身子蜷成一团,脸更是埋在那宽厚的怀里,生怕被过往的人看到。
这个皇帝一定有毛病,不然为什麽总喜欢这样抱著他跑来跑去?
一阵悲惨的呜呜声传入方雨南耳中。
探头一看,路边的假山石下面,一只粉嫩嫩的小狗正奋力向外爬,可是它身弱腿软,四只爪子刨了半天也没爬多远。石头下面又阴又冷又湿,小狗冻得哆哆嗦嗦,不停地悲鸣。
“小狗,快救救它……”方雨南急得大叫。
“小傻瓜,你自己都顾不过来,还要救小狗?”慕容翼飞失笑,小人儿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心思管闲事。
“不救它会死的……”方雨南挣扎著要跳下来。
“你没看见那是刚出生几天的小狗吗?不是残缺就是先天体弱,所以被抛弃了,救不活的。”
方雨南吃惊地看著慕容翼飞,“不管是残缺还是先天体弱,总是一条命……”想起自己身世孤零,和这条没人要的小狗也差不多,眼圈不禁红了。
眼见小人儿楚楚可怜的模样,慕容翼飞不忍拂逆,便命身後跟的小太监抱起小狗,一起进了无心斋。
等不及擦完药,方雨南套上衣服便拿一块布包住小狗,小狗仿佛知道是谁救了它,伸出红红的小舌头舔舔方雨南的手。
可是小狗十分虚弱,无力地趴在方雨南手中,一点精神也没有,急得方雨南团团转,小狗分明饿坏了,这麽小,又不能吃东西,只能喝乳。
想了半天,只好讪讪地道:“皇上,我能不能求点赏赐,要一碗玉酥酪?”
慕容翼飞哭笑不得,赏了那麽多的好东西不要,现在为了一条狗来讨玉酥酪,谁都会被他气死的。
“朕的赏赐你不是向来不要吗?”慕容翼飞虎起了脸,这个时候不刁难,更待何时?
“不不不,皇上的东西太贵重,臣只是觉得不配拿……”偷眼看看慕容翼飞,现在有求於人,只好拼命说好话,“以後臣一定乖乖听话,皇上叫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方雨南说完就後悔了,这麽轻易就把自己给出卖了啊?
这小人儿其实很好骗嘛……
慕容翼飞笑了起来,吩咐人取来一碗玉酥酪。
方雨南拿了个小勺,一点点喂小狗喝酪。这玉酥酪是用牛乳熬制的,小狗喝得很香,一会儿就喝掉了一半。
看著小狗喝饱了之後伸开四爪趴在地毯上睡觉,方雨南开心的笑了。
这笑容如清风霁月,纯净如泉,似乎在无心斋缓缓扩散开来,人人都觉得心中明净,不自觉也感染了一种快乐。
仿佛无形的手轻轻拨动了慕容翼飞的心弦,发出悠悠的和鸣声……
从来有过这样安谧宁静的感觉,世俗的一切烦恼都远离了……
站在门口的福全甚是欣慰,从来没见主子这样无忧无虑,喜悦开怀……
打了个手势,所有服侍的人都悄悄退出去了。
“这是外邦进贡的珍品玲珑狮子犬,性情温顺,体态娇小,皇家都喜欢养这种狗。”慕容翼飞一手摸摸小狗,一手揽了方雨南,见他一点不像平时碰一碰就惊慌失措,不禁大乐。
方雨南眨眨长睫毛,“那就叫它小不点……”
这小人儿经常口出惊人之语,连名字都取得与众不同。
“就叫小不点好了,现在它要睡觉,来,把它放到你的被子里去。”慕容翼飞笑得比狐狸还狡猾。
方雨南便将小不点抱到墙角自己睡的地方,用被子盖好。
才松开手,身子便腾空而起,一阵天旋地转,才发现人已在龙床上了。
“皇上……”方雨南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你的床让给小不点了,当然只能睡在这里,而且,你自己说了,朕叫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的……”
真是小气的皇帝,这麽快就要兑现……
眼睛一闭,不过就一会儿的事,挺一挺就过去了……
慕容翼飞见他一副慨然赴难状,好不大义凛然,肚里几乎笑翻了,小人儿太好玩了,天天都能从他身上发现不同的乐趣……
如果小人儿体会到人间极乐,不知又是怎样一番动人模样?
轻轻一笑,伸手探入方雨南衣内,抚摸著柔软的下身,细捻慢拢,或抹或挑,款款柔情,温柔如水……
方雨南只觉被触摸的地方越来越热,似是融入了热水中,既难受又极舒服……
这是上次皇帝宠幸他的时候,偶尔感到的奇妙,可是这次如此清晰,没有任何干扰……
不自觉害怕起来,下面又热又涨,难以自制,甚至不知如何解决……
小人儿满脸绯红,眸中浮上一层朦胧的水汽,薄唇微张,隐约可见丁香小舌颤动,身体散发出的清味也渐渐变浓,如清晨的绿林气息……
慕容翼飞血脉贲张,可又不得不极力忍住,倘若此时便临幸了,岂不有悖让小人儿享受极乐的初衷?
等方雨南识得滋味,再离不开自己,便可肆意纵情了……
手掌完全包围住,抚弄渐急,结实温厚的掌心快速摩过那娇嫩,宛如碧浪扑石,逗弄得方雨南如浪中行舟,忽上忽下,无由自主,心摇体颤,难耐的呻吟不自觉滑出了口。
恍惚之中,下意识地紧紧抱住慕容翼飞,惊涛骇浪之中,只有这一点依靠……
慕容翼飞忽然收回了手。
仿佛从天堂直跌下来,十分难受……
方雨南不明所以,迷离的眸子看向慕容翼飞。
“是不是很美妙?”温柔的话语就在耳边轻响,湿热的气流直吹进耳中,痒痒的,几乎痒到心里去了。
“我……我……”发觉自己语不成句,方雨南不知道怎麽才能表达自己的意思。
“你喜欢不喜欢?”慕容翼飞自觉像是诱骗儿童一样。
方雨南小脸红得就快滴下血了,连脖子都通红。
这种话怎麽能说出口?
“啊,你不喜欢,朕说过要做圣明天子,不勉强你的……”慕容翼飞拖长了声音,若无其事地准备起身。
皇帝一定是故意的……
为什麽自己总是上他的当?
方雨南又气又急,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欺负这麽可爱的小人儿,好像有点罪过……
慕容翼飞心中不忍,柔声道:“只要你说喜欢就行……”
明知皇帝要挟,可是现在难受极了,寻思无计,方雨南终於开了口,声音细如蚊蚋:“喜……喜欢……”又委屈又难过,险些便抽泣起来。
那无助的模样揪得人心都要痛了……
慕容翼飞一把抱住他,用力抚弄,越来越快,方雨南战栗著,一波一波的浪潮打来,一浪高似一浪,几乎将他淹没……
“啊……”一声颤抖的呼唤冲口而出,眼前一切都暗了下来……
高潮过後,身体刚刚恢复的方雨南禁不住如此激烈的刺激,几乎立刻就睡著了,根本没注意自己整个人趴在慕容翼飞身上,双手搂著龙腰,头枕著龙臂,睡得惬意极了。
小人儿衣裳未曾褪尽,只露出中间一段象牙白的肚腹与大腿,情欲初逝,肌肤上一层粉红色犹自鲜,衬著染落的滴滴白露,分外撩人……
那嫋嫋的清味萦绕在鼻端,宛如兰草清芬……
慕容翼飞从未觉得欲火这般旺盛,仿佛饥渴已久的狮子,恨不能扑上去将方雨南吞吃干净……
可是小人儿刚识情味,如果此时便要了身子,必又吓坏了他……
才答应了做圣明天子,总不能马上失言吧?何况这小人儿这样惹人心怜……
那清泉般的眸子一旦水光盈盈,便让人觉得罪过……
犹豫片刻,为长远计,还是先放过小人儿吧,以免临幸时又不情不愿的,一个不小心又会弄伤了他……
如今的风姿便已这般动人,倘若他为自己完全绽放开来,不知又是怎样的美丽?
叹了口气,做了十年皇帝,这还是第一次面对大餐只能看不能吃……
轻轻将盘在自己身上的方雨南搬开,顺手塞了个大枕头给他抱著,这小家夥睡觉的模样与小不点挺像的……
看到慕容翼飞没精打采地出来,福全眼珠子就快瞪掉下来了,嘴巴张得足可塞下一个鹅蛋!
“皇上,难道你……你没……没有临幸……”不然早应该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才对。
“多嘴!”
福全紧张地一骨碌跳起来,“那方雨南又惹皇上生气了?”
慕容翼飞没好气地一脚踢中福全的屁股,“朕是那种没修养的人吗?”
原来皇帝是疼爱小家夥啊,福全一颗心才放回肚子里。
“皇上打算召哪个侍卫侍寝?是不是杜若凡?”福全小心翼翼地试探,那个姓杜的小子看著就令人讨厌,可是最会巴结皇帝,虽恨的牙痒痒的,可皇帝圣眷正隆,也不能得罪。
慕容翼飞背负著手踱出无心斋,此时夕阳西下,花深似海,到处翠润欲流,景色如画。
淡淡的笑容在天子脸上掠过,“杜若凡心胸狭窄,恃宠而骄,定是他带头欺负方雨南……”
福全连忙恭维:“皇上料事如神,据在场的小太监说,确是杜若凡带的头。”对付这种小人,不落井下石他就不叫福全!
“就召罗文琪吧。”
“咦,皇上不是很久没有召幸他了?”福全大惑不解。
慕容翼飞微微一笑,“文琪以和柔处事,从不得罪任何人,在朕身边六年,无论新欢旧宠都与他相处甚得,其中的委屈又岂是你能知道的?方雨南得免大辱,多半是他助了一臂之力……”
福全“啊呀呀”叫了起来,“皇上真是当世活神仙,好像当场亲眼看到了,什麽事也瞒不过皇上的法眼。小福子佩服得五体投地,您的智慧高如泰山,其他人都像砂子一样渺小……”
慕容翼飞拧住福全的耳朵,“你再把庆儿那些令人呕出三天隔夜饭的蠢话搬出来,朕就罚你去庆儿那里去当值!”
“皇上罚小福子去倒夜壶也成,就是千万别罚到庆和宫去,小福子还不想饿死啊……”福全不住地哀嚎。
皇帝哈哈大笑,心情为之一爽。
这小福子讨人欢心的本事绝对高如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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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文琪直到进了内书房替皇帝更衣,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慕容翼飞已经三年没有召幸他了。
看著皇帝充满欲火的眼光,罗文琪飞快地脱下衣服,将身体完全呈现给君王。
从当年的青涩少年长成了青年,越显得圆臀蜂腰,皮肤胜雪。
这具美丽身子上的任何一处,甚至最私密的地方,慕容翼飞无不了若指掌。
因为他曾经宠爱了他三年……
有些粗鲁地揉搓著那堆雪之臀,富於弹性而又紧绷,很快便泛起了红色。
罗文琪神色间充满了迷醉、激动和仰慕……
无论怎样被冷落,慕容翼飞永远都是他最崇拜、最爱恋的人……
世上再没有比皇帝更好的情人了……
积压已久的欲火勃然蓬发,慕容翼飞几乎立刻冲入了那熟悉的禁地。
久未沾雨露,罗文琪痛得一声低呼,可是一会儿痛感就被急涌而上的快感取代了……
他甜柔的呻吟著,臀部扭动轻摆,迎合著慕容翼飞。相处三年,彼此都熟极,当然知道怎样才能使皇帝得到最大的快感,同时也使皇帝能撞击到他神秘的敏感点……
身下人越是婉娈柔顺,慕容翼飞越有一种想蹂躏的强烈感觉,丝毫也不顾对方的感受,狂逞肆虐,几欲撕碎了他……
满室春光融融,不知时光流逝……
似是浪喷雨射,罗文琪骤然觉得体内被充满了,眩晕的极乐感顿然冲击过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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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帝心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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