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妮回家换了衣服,又到公司一趟。
“看样子你今天是没到学校去了。”玛小姐抱苦胸,一脸严肃。
“别开玩笑了,我又没有分身,哪能够照顾伊尔还去上课的。”凡妮摆摆手,埋在 案前签署几份重要文件。
昨晚和伊尔发生的事,她已大略跟玛小姐说了一下,但隐瞒了有人要暗杀她这一部 分。玛小姐一向容易紧张,说出来不把她吓死才怪。
起码她知道话一出口她就别想出门了,玛小姐会搬出一大堆理由把她锁在家里,她 才没那么笨呢!
“你好像忘了自己还是学生,三天两头跷课像什么样子。”
“我成绩好、学分够,不在乎﹃病假﹄多。”往来公司、学校,不常常请假,她哪 受得了呀。
在学校,她是公认的“病猫”。不用说,这病假证明自然是列恩院长亲自开的,而 他之所以答应帮这个忙,纯粹为了体恤她为公司劳碌。
“你干脆别读算了。”玛小姐摇摇头,端了茶过来。
“那可不成,我总得有借口丢掉这董事长的头衔呀,否则以后布里斯看我没事做, 肯定把这担子丢回给我。”凡妮头也不抬地说。
设计了芮丝、布里斯,又把祎祺拖下水,现在又设计伊尔,她为的是什么?还不是 想把普特企业名正言顺的“过继”给布里斯管理,自己好落个清心,就连借口她都找好 了。
“等布里斯当真接收了去,你再来考虑不迟。”玛小姐睇了她一眼,把茶杯往她桌 上摆去。
凡妮抬起头,“看样子你是对我的计画没有信心了?”
“本来还有那么一点,但是现在没有了。”玛小姐老实地承认。
“为什么?”凡妮端起茶靠向椅背,表情可不悦了。居然质疑她完美的计画,分明 看不起她嘛!
“你和伊尔搭上线了,如果因此被他迷了去,计画岂不是泡汤了吗?”玛小姐瞅著 她。
凡妮藉著喝茶掩去了一丝羞意。
“他算什么东西,我怎么可能会去看上一个花花公子,无稽!”她心虚地嚷嚷。
“不会吗?那是谁忙著把公事办完好赶去约会呀?连约好的重要客户都推掉了。”
玛小姐揶揄的口气里含有那么一丝丝不赞同。
“那才不是约会!我跟你说了是去医院照顾病人嘛。”打死凡妮也不承认她赶著去 看伊尔。
“是是,你的爱心终于在十九年后的今天找回来了,恭喜恭喜。”说什么玛小姐也 不相信她对伊尔没有感情。
“我本来就很有爱心嘛,只是没有机会表现而已。”凡妮灵眸一转,拿她的嘲讽当 赞美,说得好大言不惭。
玛小姐上下瞧了她一眼。
“我看你不只脸皮厚,全身上下的皮肉都厚。”她摇著头坐回自己位子。
凡妮噘著嘴把最后一份文件看完,如果她不是没什么时间,肯定教玛小姐尝尝她的 舌灿莲花。
赶著把公事办完了,她把签好的文件丢给玛小姐。
“我走了,你也早点下班吧,拜拜!”说完像阵风似的飞出了大门。
玛小姐盯著砰一声关上的门,叹了口气。
女大不中留!
※※※
“……她走进医院了,接下来你自己看著她吧,我没空再当保母了。”
在医院外面,祎祺用传讯机和伊尔联络。
“看你这么急,是不是查到那批杀手的线索了?”伊尔满意地弯起嘴角。
凡妮的平安给了他愉快的心情。
“你给了我时间去调查吗?”祎祺不悦地撇撇嘴角,“是伐尔斯王子找我,在你那 位朋夜斐斯.格瑞特的宅邸。”看来也准没好事,明天再去找他。
“你怎么会知道斐斯是我的朋友?”他不记得对祎祺提过。
“包括他帮你﹃拉皮条﹄我也知道。你想听更多吗?”祎祺那张俊美的脸上没什么 表情,好像他本来就很“关心”他的事一样。
“不必了,我已经知道你的万能社是名副其实的万能了。”伊尔不掩嘲讽的语气。
“连伐尔斯王子你也认识,看不出你生意做得挺大的嘛。”
“你想说什么吗?”祎祺当然听得出来他话中有话。
“我不会管你接谁的生意,只要把我的事情摆在第一位就行了。”伊尔话虽然说得 轻描淡写,却透著任何人都不敢不从的莫大魄力。
“你以为我会拿人命开玩笑吗?”祎祺颇不甘心被看成重利商人,怎么说他和凡妮 也算有“交情”。
“那就行了,我等你的好消息。”伊尔满意地收了线。
凡妮这时候开门进来。
“在跟谁通话?”她只是打开话题,不是想探人隐私。
“祎祺。”伊尔盯著她一身米白、剪裁大方简单的裙装,衬著她棕色的短发和澄澈 的棕眸,极欣赏地勾起嘴角。
“我知道医院供应晚餐,所以帮你买了水果,另外我带了几本书——”凡妮说到一 半突然刹住,把东西往桌上一搁,审问的眼神调转向伊尔,“为什么跟祎祺联络?你瞒 著我叫他去调查那批想暗杀我的人?”
“你就不会想到我们兄弟俩感情好吗?”伊尔无辜地说,对于她的敏锐打心底佩服 。
“等祎祺去变性了再来说服我。”凡妮讥刺他,倒是没有特别生气。
“你真了解我啊!”伊尔哈哈大笑,必须承认凡妮是愈来愈教他著迷了。
对他的自作主张她当然会不高兴,不过相较于他对自己安危的关心,他的作法倒不 是那么难以接受。
凡妮只是不想让心里滋生的一丝丝甜意更形扩张而已。
“我的事情不要你多管,我自己有情报站为我调查。”她是有情报站,不过一整天 担心他、急著来看他,她倒把自己的安危给忘了。当然,这种糗事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你有情报站?听说研究学区新建的大楼无故倒塌了,你有办法查出是谁在恶作剧 吗?”伊尔一脸微笑。
凡妮睨他一眼。
会看哪个蠢蛋去调查自己的吗?别开玩笑了!
“别人的事我没兴趣管。你这么好奇做什么?”学校不会这么快就通知他别去上课 了吧?
没道理,伊尔住院的消息是封锁的。
“我是很爱校的学生。”伊尔打趣。
“是爱学校的﹃花﹄吧?”少不了又是一瞪眼。
“凡妮,你真是深得我心!”伊尔实在喜欢看她吃醋却不自知的模样。
“多谢抬爱。”凡妮当然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她移开视线,突然留意到病房里多出了不少东西,有水果、饮料、书籍、杂志等等 ,要什么都有。
“有谁来过吗?”凡妮狐疑,不相信祎祺会这么体贴,帮他准备这些东西。
“没有。”伊尔尾随她的视线,微笑著解释,“都是医院里的护士拿来的。”
虽然凡妮是有为他请了“特别护士”,可是有啥办法,谁教他长得帅,护士们争先 恐后想给他特别服务,他想不要都难。
“我好像来得很多余嘛。”凡妮眯细了棕眸。
“你不必担心,我的心只属于你,谁也抢不走。”伊尔向她提出保证。
“你还有信用可言吗?”凡妮懒得睬他。
恩归恩,情归情,她不会因为他救了自己,而胡里胡涂地相信了他所有的甜言蜜语 。她可还清楚记得他和校花卿卿我我的画面,也永远无法忘记芮纱是怎么死的!
“你是特别的。”伊尔湛蓝的眸子深情款款地凝视她,语调里有著一丝平时所没有 的认真。
“因为我是唯一拒绝你的人,所以特别?这点我倒是可以相信。”凡妮坐进床边的 椅子里,拿起一盘别人削好的水果来吃。
既然有人服务了,就不需要客气,正好拿来先当她的晚餐。
“为什么拒绝我?”伊尔挑眉。他是不认为自己被拒绝啦,不过既然当事人硬是不 肯承诅受他诱惑,那就姑且依她好了。
凡妮睨他一眼,视线落回盘中的水果,拿起一块塞进他嘴里。
“人家是拿来孝敬你的,我一个人吃光了不好意思。”
“凡妮——”
“你身边的女人已经够多了,我不想锦上添花。”凡妮认真吃著水果,对他的问题 并不怎么有兴趣回答。
“那是说你对我很有感觉?”他有把握答案绝对是肯定的,不管她是否承认。
凡妮停止咀嚼,拿犀利的棕眸瞪他。
“我对你的感觉是反多于正,这样你满意了吗?”自大的家伙!
“凡妮,你真像个叛逆的孩子,坦白说你喜欢我有这么困难吗?”这时候他倒像个 辅导老师。
凡妮像是被看穿了心事,脸上掠过尴尬,但很快就掩饰掉。
“应该说是你喜欢我吧?从头到尾追著我不放的可是你。”她反驳。
“我是很喜欢你啊。”伊尔笑嘻嘻地承认,眸底闪著促狭的光芒。
凡妮一阵脸红,深觉自己上了当。
“不吃了!”她用力放下水果盘站起身,“看来你已经好得不需要人照顾,那我就 不必留下来了。”
“你应该还记得我昨天才被送进医院吧?”她以为他这身体有快速复原能力吗?真 看得起他。
“就算没有我,也有一大群白衣天使等著给你温柔呵护,你绝不会是孤单可怜的病 人。”
看得出来凡妮是真的打算弃他而去。
“我以为我拚死保护的人是你,而不是一群白衣天使。”他开始怀疑了。
摆明了就是拿恩情打压她嘛,这家伙还有没有更下沉的招数呀?凡妮拿怨妒的眼神 睇他,重重地坐回椅子里。
“早知道被你救了绝对没好事!”声音由牙缝里挤出来,她心中有多懊悔可想而知 。
“别这么说嘛,我没有救你,你会有机会知道吗?”伊尔极满意地微笑道。
“以我的冰雪聪明还怕避不过那一劫吗?”现在没有机会证实了,再自大的话她也 敢说,就是看不惯他一个人自鸣得意。
“哪有人跨自己冰雪聪明的,这种话应该别人来说吧?像我这样的天才也不会夸自 己聪明绝顶。”伊尔不苟同地摇头。
凡妮翻起白眼,“天才,你再说下去我要吐了。”
“为什么?你吃得太撑了吗?”还当真一副关怀的表情,只有眸底一抹促狭的光芒 闪烁著趣意。
“是你的话让我反胃——每一句语!”最后一句回答了他下一个问题。
“对了,你喜欢沉默的男人。不过我不是告诉你要试著改变吗?你怎么把我的话全 当成耳边风。”他抬手挑起她的下颚。
不简单,昨晚那种状况下说的话,他居然还记得。念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凡妮很轻 地移开他的手,避免震动他的伤口。
“乖乖当个病人,不要自讨苦吃。”凡妮提出警告。
不必怀疑,有凡妮在一旁当看护,若说要对伊尔的伤口有帮助,也只是会帮忙他伤 势恶化。
※※※
威克格勒王宫“哎唷!好痛啊!我好痛啊!”日宫突然传出连声哀叫。
“不好了!快开门呀,王子妃摔倒了!快开门呀!”门板被急促的拍打作响。
两名奉王子之命坚守在门外的侍卫连忙打开门。
“王子妃怎么了?”看见海莉儿抱著肚子半倒在地上,两名侍卫吓得脸发白地赶进 来。
“快快,你去请御医,你去请王后来,王子妃摔倒了,肚子疼得厉害呀!”雅纹纹 一手指派一个,口气听起来十分紧张。
“哎唷!好痛啊!我的孩子……”海莉儿扭曲著一张脸呻吟。
“你们还不快去!出了事谁负责呀!”雅纹纹扶著海莉儿,命令愣在一旁的两名侍 卫。
“哦!快,快走!”一个如大梦初醒的侍卫拉著另一名侍卫慌乱的跑出日宫。
望著敞开的大门和两个跌撞出去的侍卫,雅纹纹放开了海莉儿。
“起来吧,人走远了。”
海莉儿赶忙站起来,脸上愉快的表情夹著得意与神气,看起来刚才是“无病呻吟” 。
“纹纹,没想到你的演技愈来愈好了。”令她刮目相看。
“近墨者黑嘛,有什么办法。”雅纹纹哀怨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我著了什么魔 ,居然会帮你。”
任何人一旦听海莉儿像念经似唠叨上一天,任谁都会不计后果,只求尽快解脱的。
“别这么说嘛,我好心带你出去玩o也!”海莉儿拉著雅纹纹偷偷摸摸地溜出日宫 。
“被王子知道我就死定了,一个死刑犯在临死前会有心情玩吗?”真是爱说笑。
“安啦,伐尔斯判你死刑前我会先找他算帐,让我来对付他就够了。”海莉儿自信 满满,与雅纹纹蹑手蹑脚、东躲西闪,好不容易避开了宫里来来往往的人。
两个人走到西恻的宫门就停住了,海莉儿藏到隐匿处,雅纹纹白了她一眼,回收了 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只能大叹自己“遇主不淑”,偏偏伺候了一个不安于室的王子妃 ,累得自己劳碌。
她叹了口气,装出匆忙的模样跑近看守宫门的侍卫。
“你们几个还杵在这儿干什么呀!王子妃方才扮成宫女溜出宫了都没有到吗?还不 快去找回来!”她气急败坏地吼著无辜的侍卫,心里一边直念著对不起。
“有吗?”侍卫紧张了。
“我……我没看到啊。”一名侍卫不确定。
“我也没看到……”大伙慌了,平常这西门就是宫女较常出入的地方,对于入宫的 人有严密的检查,但出宫通常只要要行迹正常都自由放行。
目前宫里唯一禁止出宫的只有海莉儿王子妃,谁想到王子妃居然会扮成宫女溜出宫 ?!
“你们快点去找呀!王子妃是有身孕的弱女子,万一在外面发生了什么,王子会砍 了你们的!快去呀!”
雅纹纹一叫,几名侍卫全慌张地跑出去找人。
海莉儿见状赶紧跑出来,和雅纹纹一起大大方方地走出宫门。
“你怎么可以把伐尔斯说得像暴君嘛,很坡坏他的形象o也。”海莉儿不禁抱怨。
“平常你自己是怎么在我面前诋毁王子的,说他霸道、专制、不讲道理,不都是你 说的吗?”不念她帮忙向恩情也就罢了,居然还怪起她来。
“是我说的啊,虽然这都是事实,可是你也不能敲锣打鼓的告诉那些侍卫呀,伐尔 斯的人缘已经很不好了。”海莉儿一出宫,就把伐尔斯囚楚她的“恶行”全给忘到脑后 了。
“王子的人缘不好是拜谁所赐呀?”雅纹纹故意睨她一眼。
“他自己爱摆酷,不关我的事。”海莉儿抗议雅纹纹用眼色污蔑她。
“你一天到晚找王子吵——”
“夫妻难免会吵架。”
“宫里的人全只看见王子对王子妃摆一张冷面孔——”
“伐尔斯就是这样讨厌。”海莉儿频点头。
“像这次你被楚足,大伙全都同情你——”
“那是当然的,我人缘好嘛。”海莉儿可神气了。
“没有人明白王子的用心良苦,因为他从来不对人解释。他的沉默,你的扮可怜, 使宫里人全往你这边倒,所以众人对王子的误解,你要负很大的责任。”雅纹纹分析后 ,归纳结论。
“我哪有扮可怜呀?我本来就很可怜嘛,你冤枉我!”海莉儿噘起嘴。
“被误会的王子才可怜呢!”雅纹纹当真是王子的死忠派。
海莉儿瞅著她,眼光上下左右溜了一遍,露出一个神经兮兮的笑容。
“纹纹,莫非你——”
“我怎么样?”雅纹纹接下她拉长不说的尾音,觉得莫名其妙。
“你一直为伐尔斯说话,莫非你喜欢他?”海莉儿像逮著了雅纹纹的心事,两眼闪 闪发光,一时间似乎忘了伐尔斯是自己的老公。
雅纹纹不曾乱了一丝气息,似已习惯海莉儿的惊人之语。
“我为王子说话是同病相怜、感同身受。”她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海莉儿不解。
雅纹纹睇她一眼,“不明白就算了,这种感觉只有必须和你朝夕相处的人才能体会 ,你是当事人自然无法了解。”
“臭纹纹,你敢拐著弯消遣我!”海莉儿恍然大悟,叫骂著拍了她一臂。
“是谁先调侃人的?连我喜欢王子的话你也说得出口,真会瞎说!”雅纹纹立刻一 眼瞪回去。
海莉儿灵眸一转,想到一件她早该问雅纹纹的事。
“那你喜欢谁?为什么我不曾听你提起过?”
雅纹纹一愣,心底自然地浮起一条人影。
“我喜欢的人高不可攀,提了也没用啊。”她低下头喃喃自语。
“高不可攀?那不是比伐尔斯更冷漠的人了。他是谁啊?”海莉儿好奇极了。
“你干嘛偷听人家说话?”雅纹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说漏了嘴,脸上一片热红,对 著海莉儿满是责怪。
“我干嘛偷听啊,你又没掩住嘴巴。”海莉儿觉得很委屈。“你快说啦,他是谁? ”这雅纹纹有了意中人居然也没向她通报,真是太不够朋友了。
“你真想知道?”雅纹纹斜睨她。
“少说废话,快说啦!”都不知道她有多好奇。
“要我说也行,跟我回宫就告诉你。”雅纹纹扬起嘴角。
海莉儿闻言,对这个人名的好奇度立刻降到零点,马上摇头,丝毫不用考虑。
“不要!”斩钉截铁拒绝。
“那就算了。”雅纹纹无所谓地耸肩,“现在呢?你想去哪里?”
“当然是逛街了,还要吃东西,也要玩!”海莉儿兴高采烈的模样完全拷贝自牢里 放出来的囚犯。
“先说好了,我们逛一会儿就得回宫里去,不能玩太久,你也不能够活蹦乱跳的, 老忘了自己是孕妇。”雅纹纹耳提面命,可以想见她的责任有多重了。
“纹纹,我看你会未老先衰。”海莉儿不敢恭维的猛摇头。
“这我还得谢谢你的﹃恩赐﹄呢。”雅纹纹面无表情地冷讽回去。
“哎呀,我全听你的话,这总行了吧?”海莉儿吐了吐舌,对自己老是给雅纹纹惹 麻烦倒是挺有自觉的。
“这是我们出来的条件之一,别说得像自己很委屈似的。”雅纹纹可不会因此大意 ,随便她放牛吃草。
“知道啦!”海莉儿摆摆手,然后便拉著雅纹纹往人多的闹区闯去。
※※※
格瑞特宅邸“这个名字……”
祎祺凝目瞅著名单上的一个名字,似乎想起了什么。
“有你认识的人吗?”伐尔斯依然是一号表情。
史维跟斐斯同时靠过来。
祎祺抬起头,“没什么,可能只是同名。”
“祎祺,依你的经验判断,我们多久可以得到消息?”史维心急地问。
或许他是有那么一丝不信任祎祺的能力吧,虽然他是伐尔斯大力推荐的人,但看著 那张秀气而漂亮的脸孔,他实在很难生出信心。
“最迟两个礼拜吧。我另有要事,不过会尽快帮你调查。”祎祺若有所思。
“有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吗?”伐尔斯曾经欠他一个人情,一直没看机会还他。
“我在找一批杀手,前几天我的朋友遭到追杀……”祎祺灵光一闪,眼睛微微眯起 ,“你们要找的公主真的是金发吗?”
“当然,这是我母后说的,绝对错不了。”史维肯定地保证。
“家祖父也是这么说。”斐斯点点头。
“是吗?”祎祺虽然有些怀疑,但是不敢轻忽了他们提供的线索。
“祎祺,你想到谁了吗?”在伐尔斯敏锐的注视下,很少有人能够逃过观测。
“是我被追杀的朋友,不过依你们提供的线索应该不是她。”祎祺深思后说道。
对不确定的事情,他一向三缄其口。
“你的朋友是女的?你的女朋友吗?”有伊尔那样的哥哥,斐斯倒不意外外表漂亮 却严肃的祎祺也有女朋友。
祎祺睇他一眼,早看穿他在想什么。
“我不是伊尔,顺便免费提供你一则新闻,那个女孩是伊尔目前猛烈追求的对象。 ”祎祺不疾不徐地说。
“你是说伊尔被猛烈追求?”平常都是这种模式,斐斯比较相信自己的记忆下所做 的判断。
“是伊尔陷入苦恋,不必怀疑自己所听到的。”祎祺对斐斯的质疑完全可以了解。
斐斯一脸的不可思议,下巴起码掉了十秒钟才恢复过来。
“如果你不是在开玩笑,最好告诉我他现在人在哪里。”伊尔连著两天没露脸,身 为他的“经纪人”,他正急著找他哩,何况现在又听到了一则旷世奇闻。
“斐斯.格瑞特先生,对侦探提出﹃寻人﹄是得付费的,你最好考虑。”祎祺不介 直提醒他。
可以想见他那则免费新闻给得有多卑鄙了。
斐斯瞪起眼睛,“我是你哥哥的朋友!”
“最多给你九折,这是伊尔都没有的折扣。”祎祺无所谓地耸肩。
“你连自己兄弟也收费?!”他倒是忘了先问伊尔为什么也需要他这侦探了。
“不止收费,还得先付款。当然你是不必的。”祎祺面对客户一向多一份“温柔” 。
斐斯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庆幸自己是独子了。
“我同意付费,顺便告诉我他雇请你这大侦探做什么。”语气难免嘲讽。
“没问题,待会儿告诉你。”又多了一桩生意。
“追杀你的朋友那批杀手有下落吗?”伐尔斯倒愿意提供协助。
“目前已经掌握到线索了,多谢王子关心。”祎祺谢绝了他想帮忙的好意。
“那么你应该可以尽快寻找平儿了。”史维始终只挂意这件事。
“我愿意尽力,不过有时候还是得凭运气、靠天帮忙,毕究你们已经找了十九年都 没有找到。”不是说他们笨,只是别把他当成有求必应的神明。
“史维,这件事情交洽祎祺,你别心急——”
“王子!不好了,王子妃出宫,下落不明!”伐尔斯的护卫长急闯进来通报,打断 了他的话。
只要事关王子妃,就算伐尔斯正在密商国家军机,他们也必须冒著被杀头的危险通 报,否则一旦王子妃有个万一,以伐尔斯重视王子妃的程度,他们毫不怀疑自己会连累 老父、老母及所有血亲。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伐尔斯蹙眉,湛蓝的瞳眸一下子转黯。
“宫里传报,王子妃……诈病骗走侍卫,又与贴身侍女骗过宫门警卫队,一起出宫 。”护卫长细报,心里一边为守门的侍卫祈求平安。
听到雅纹纹也一起出宫,伐尔斯不怒反而安心。
“汤克,告诉那些侍卫,立刻找到王子妃,保护她回宫。”伐尔斯深沉的神色中隐 含了不悦。
“是,王子。”护卫长连忙下去传讯。
斐斯瞅著伐尔斯打被冰冷的面孔微现愠怒,像是发现面具在流泪一样的惊奇。
“伐尔斯,你不回去一趟吗?”在宫中住了几日,史维倒是很清楚海莉儿对他的重 要性。
“不用了,她不会有事。”伐尔斯看起来似乎真的不担心。
听他这么说,史维反而狐疑。
“你确定?”
“表哥,王子妃出宫会有什么危险吗?”斐斯真不明白史维干嘛大惊小怪,尤其在 听到伐尔斯的回答后,还露出一脸匪夷所思。
甚至祎祺也发觉了史维这个人的爱管闲事。身为老公的伐尔斯都不急了,他这和王 子妃完全打不上干系的局外人穷紧张个什么劲!
史维很难解释他在宫中的所见所闻,海莉儿本身就是危险的根源,还有伐尔斯对她 的特别反应,这必须是亲眼目睹的人才有办法理解。
“王子妃有了身孕,总得事事小心。”史维轻描淡写地带过。
“原来如此。那要恭喜王子了。”斐斯连忙向伐尔斯恭贺。
“谢谢。”
“恭喜。”祎祺简单说道。
伐尔斯点点头表示谢意。
“那么,我还有事,斐斯,我们另外谈——”
祎祺话还没说完,门又砰地被推开,一样是那位护卫长。
“王子,刚才王子妃的贴身侍女和宫里联络,说她和王子妃走散,王子妃失踪了! ”护卫长急急忙忙冲进来,传讯机都还拿在手上未关。
伐尔斯神色乍变,铁青著脸夺过传讯机。
“她在哪里失踪?”
面对伐尔斯王子的低吼,小萤幕上的雅纹纹吓得脸都发白了。
“闹……闹区……”牙齿不停打战,只能勉强说出这两个字,然后便被由萤幕上消 除。
“立刻召集护卫队到闹区来见我!”伐尔斯把传讯机丢回给护卫长,下完命令人已 经飞出大门。
“是……是!”护卫长赶忙跟了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斐斯完全不明白伐尔斯为什么乍然色变,更教他惊愕的是,他 崇拜的偶像居然像极了热锅上的蚂蚁。
连祎祺都怀疑伐尔斯是不是突然被附身了。
倒是史维这才一脸恍然,解开方才心中的迷惑。
原来伐尔斯不是对海莉儿放心,而是信任她的贴身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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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三公子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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