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郎 第三章

  不过……喜悦感退烧之后,一马立即发现……这是件很荒谬的事!
  荒谬到一马连想找人投诉都害怕别人会当他脑筋不正常,呋!
  一马并不是害怕些什么,只是这着实太“超自然”一点,或许不只一点,应该说是很多很多。
  穿着呢毛长大衣的一马不很专心地端了一马克杯的热牛奶坐在回廊边,疑视着眼前的小池。
  池里的锦鲤似乎一点忧愁都没有,每天有人定时喂食,只要游来游去就可以过日子,真叫人羡慕。
  啜口甜甜的牛奶,一马突然有了想笑的兴致,真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标榜着现在化的摩登世界,至少他从来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被强骗去相亲也就算了,相亲的对象出身富可敌国的世家不算什么,鬼堂花月是男是女也不是问题,长得倾城倾国更非重点,主要困扰一马的事是——“花月是鬼”。
  花月“居然”是只“鬼”,还是只地位比他老爹还高的“鬼“。
  奥!是该庆幸他心脏太强或是怪他神经太粗?
  “鬼”等于“幽灵”等于“不是人”……只比“外星人”好一点,至少同是地球上的东西,人不亲至少土亲。
  一马自嘲地安慰起自己,还好花月看起来不恐怖。
  一马从来就不知道原来自己有所谓的阴阳眼,不过,现在超出他能掌控范围的事情太多,有那么一点严重而且棘手。
  在那天乱成一团的相亲宴快结束时才得知这消息,而当时脑筋竟然一点都没转过来,甚至还觉得再自然不过,一马真怀疑那个居然笑得出来的是他自己。
  回山上后的这几天,他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花月是只鬼”这个消息不断地干扰着他的思维。
  人家说:“眼见为凭”。
  而他不但“看得见”紧偎着他不放的花月,“听得见”花月轻柔的声音,还给过花月一个拥抱……他‘碰得到’花月。
  要命!这是见鬼的……要命!现在该如何是好呢?
  扪心自问,他的确是对花月……有点动心。
  可是……“心动不代表要行动,不是吗?”一马捧着温暖的牛奶自问。
  “心动不行动,这不就是做白日梦吗?”
  一马被回答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因为转头太用力而跌到旁边的草地上。
  “你……鬼堂……花月……怎么会来这里?”一马将手边的牛奶放下站起身,才刚想到人就出现,说不恐怖是骗人的。
  鬼堂花月慢慢地飘过来,眨眨大眼,腼腆地冲着一马微微一笑。
  “一马不喜欢我了吗?”小手拨了拨了梳理得整整齐齐还用发带束在身后的长发,花月略为不安地低声问。
  “我没有这么说。”一马回应。
  今天花月穿了很正式的黑色和服,腰前绑着繁复的银色系带,看得出花月对于今天的拜访极为重视。
  “我想见一马所以我请她们带我来,如果造成一马的困扰,对不起。”花月省略了敬语说道。
  “没有的事,你……别说什么对不起,我只是很讶异你会到山上来。”不知所措的一马坦言道。
  “一马刚刚在想什么啊?”花月点点头问。
  “没什么。”一马微笑。
  “相川家的房子很漂亮。”花月称赞。
  “漂亮归漂亮,就是太远离尘嚣,日常起居不会太方便。”一马回应。
  “唔!”花月的手又不自觉地纹起系带。
  尴尬和烟雾散布在两人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的两个人只好大眼瞪小眼地站着。
  “别扯了,好好的系带都被你扯到打了结了。”一马打破沉默。
  他伸手拉过花月的纤手收在自己的掌里,不意外地发现花月的手真是很小巧可爱,粗得跟万年红桧一样的神经压根儿没发现自己的举动是在唐突别人。
  怎么可以随便就牵手?见第二次面就牵手会不会太随便?
  花月很想提醒一下一马,可是看一马的样子,牵手牵得一点都不会觉得不自然,若是要一马将手放开是不是不太好?
  双手被包容在温暖的掌中,被冒犯了的花月雪白的脸快速地飞红,浅紫色的唇微微地颤动像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来。
  “你的手好冷,山上的气温比平地低,你有带保暖的衣物来吗?”一马搓动双手企图为小手的主人带来一丝暖意。
  “我没有带。”花月很小声地说。
  “没带?你跟我来。”
  一马拉了花月,弯身拾起装牛奶的马克杯往自己的房间走。
  “要去哪里?”被拉着走的花月问。
  “去温暖的地方。”一马也不回头地说。
  进了卧室,一马放开花月,将马克杯顺手摆在矮桌上迅速地关了窗开了暖气,暖气系统是一马独排众议强行装设的。山上的气温偏寒,为了保暖只靠暖桌确实是不够的,因此一马特地请了人来将老家改造一番,保持老家古朴的外观而配备先进的科技。
  “我有毛衣,你一定穿得下。”一马开了衣柜取下一件棕色的轻暖毛衣。
  “我不冷。”花月轻喊。
  “你手太冰了,不穿万一着凉怎么办?”一马将毛衣递出。
  “我……我我……不会着凉的。”花月将手收在背后,摆明了“我不要穿”的意思。
  花月知道自己的衣饰都是经“处理”过的,平常人使用的东西对他而言是无法使用的,就算用体内的阳气撑着也撑不久,花月怕一马对他有恐惧,很直接的先拒绝了一马的好意。
  “穿上。”一马不容拒绝地将毛衣丢给花月,然后惊讶地看着毛衣就这么……穿过伸出双臂的花月身体……划了一个美丽的曲线后掉在地板上。
  不是吧?刚刚毛衣穿过……穿透……花月的胸口,停都没停,一点都没被卡住地穿过去,是他看错吧!
  是毛衣抛太高,所以毛衣越过花月的头……这样才对吧!
  认为这绝对是自己眼花的一马朝毛衣走去,不解地拾起毛衣,看向放下手低头不语的花月。
  因为身体被穿透而有点不适感的花月沉默地看着来不及收起惊讶的一马,他早就知道会有这种事发生。可是,他想试试,他想……感受一马的关怀。
  看来,他搞砸了,一马一定吓到了。
  “我忘了你是鬼,对不起。”一马看着泫然欲泣的花月皱起眉头。
  花月是只鬼,鬼和人是不同的。
  花月闭起眼睛摇摇头,是他不好,没有早一点告诉一马他的阳气不够,根本没办法长时间保持自己身体与外物间的“触碰”简言之,即使要拿起东西也无法持续五分钟,但是这情况是指接触除了一马以外的东西。
  “你能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你……呃……我不太会说,就是让你变实体而不穿透,你懂我在说什么吗?”一马抓抓发麻的头发。
  谁行行好来告诉他一声吧!
  他不是道士,从来没跟鬼在一起生活过,怎么样才能让鬼现行呢?
  “你想让我变实体?”花月伸手抹去让他看不清楚事物但没溢出眼眶的泪。
  “我想,我的意思是这样没错。”一马说。
  一马伸手拉起花月的小手,贴上自己的胸口,他怎么想都不明白。
  “你看,你是存在的,我摸得到你,我握着你的手贴在我的心口上,这是真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那件毛衣……喂!这样子穿过去,你痛吗?”一马向花月求证。
  “我不会痛,只是不喜欢这种感觉。”花月摇头摇落了一串泪。
  从来没有人问花月被东西穿透会不会痛,因为他是鬼。
  被穿透的感觉就像手碰到什么黏黏的东西一样怪异,花月从来就不喜欢也不习惯。
  可是,避得再小心总有一不小心别人用东西穿透的时候。
  知道内情的人自然不会挑战花月的忍耐度,因为她们知道鬼眷都是如此;无法看见他,那些人都不以为意,全都当他会被穿透这种事是理所当然。
  惟独一马,一马关心着他,只有一马问他:“会不会痛?”
  “不哭好不好?你告诉我办法,我来帮你解决,总会有办法的。”一马伸手抚去花月脸上的泪,摸摸花月的头。
  “我的阳气不足,若是足了就会保持实体状态,东西就穿不过去了。”
  阴鬼的阳气本来就比较少,何况最近已经有渐渐不足的感觉,虽然只要补充就可以回复,就算不补充也无妨,但是总归还是要有点阳气在身上,不然无法现行就算了,一照到阳光还会灼伤这是很伤脑筋的。
  “阳气不足?你有带来补充吗?”一马表情很认真地问。
  “带……带来补充?”花月楞了楞。
  阳气可以带在身边补充吗?好像……没听说可以这样做。
  噫噫噫!——一马发现自己说了句相当笨的话。
  花月掩起嘴偷偷地笑了,一马他……一马他的表情好好笑喔!
  “阳气不能随身携带这我当然知道,咳!我只是想逗你开心,你开心了吧!谢谢捧场,请下次再继续惠顾。”一马朝笑得更大声的花月行了个礼说。
  一马虽然强作愉快状,没想到烧红的耳朵却出卖了他。
  “你真是个好人。”花月赞叹。
  “是啊!我真是个好好笑的人,不用你提醒我也有自知之明。”一马嘟哝着。
  “你想帮我吗?花月将自己的手放进一马的掌中。
  “我有办法帮你吗?如果我帮得上忙你就直说。别客气。”握了握柔软的手,一马很认真地说。
  “你真的愿意?”花月小心地确认。
  一般而言,很少人愿意做这种事。
  花月不希望一马只是客气地口头上说着而已。人和鬼不一样,人真正的意思有时候会和心里所想的不同,嘴巴说说的是不是虚应故事只有说的人知道。
  虽然喜欢一马却不是十分了解他,花月不很肯定一马说的是真心话或是礼貌上的话。
  一马牵了花月到矮桌边,踢来两个软质方型棉质坐垫,伸手示意花月坐下。
  花月缩回手,撩起衣摆,十分有礼地端坐,看见花月简直像活生生的礼仪教材,一马翻了白眼大刺刺地落坐在花月身边。
  发现自己的生物距离范围被入侵,花月有些不安,偷偷地挪了一下,拉开了五公分。
  “这样问好了,你要我帮你的事会不会让任何人失去生命?”
  一马看到花月的小动作,不以为意地也跟着动了动,不但移近了六公分还悄悄地捉住花月放在自己腿上安歇的手。
  “不会。”注意力绞着在被拉去的手上,不是很专心的花月摇头。
  “那么,你要我帮的事会伤害任何人,不管有形或是无形吗?”一马下意识地把玩起花月细长冰凉的手指头。
  “应该不会。”花月害羞地想抽回自己被玩弄的手。
  鬼的手都是这么软、这么细的吗?
  一马摸着、握着。有意无意地与企图逃走的小手玩着欲擒故纵的游戏。
  “那还有什么问题?”
  见小手差一点溜走,一马动手以五指交握住花月的葱白指头,笑得很奸诈。
  “恩!是……有啊!问题很大。”花月睁大眼睛瞪着根本就是故意要缠着他的一马。
  “什么问题说给我听啊!”一马不动声色地从另一边将花月的另一只手也捉在手里。
  “一马……你别这样,先把我的手放开好不好?”花月红着脸不安地求着。
  “借我玩五分钟。”一马说得好象很轻松。
  花月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跟只怕人的小兔子一样,激起了一马想趁机欺负的想法,虽然这有点不太道德。可是,一马就是控制不住想伸手摸摸、戳戳、玩玩花月的强烈“欺负欲”。
  “不要,我不习惯这样。”花月觉得一马是在欺负他。
  从没有人对他做过这种事,连他的父母也不曾这样捉弄他,花月惊慌失措地想挣开。
  一马没放手,直接就着两人双手交握的姿势困住花月,稍微一用力就让花月自动自发地窝进了自己怀里。
  “借我玩一下嘛!你看,他们不但白白嫩嫩软软细细,被我一握还会变成粉红色,很可爱吧!花月从来没见过它们变成这样吧!”一马拉起手献宝似地举到花月眼前说。
  “不要把我的手说得像你的宠物。你不愿意就算了,别这样捉弄我。”花月的脸红得快滴血。
  “花月……让我帮你,我是认真的。”一马像章鱼一样贴着花月说。
  “你先放开我,不要欺负我。”花月挣扎不休。
  花月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困住过,背后传来辐射自一马胸前的火热,被玩弄着的双手痒痒的、麻麻的,耳朵边被一马的呼吸占据,一股说不上是害怕或是羞怯的感觉把花月打得头昏眼花直想跑掉。
  “我没有欺负你,我只是想让你温暖一点,你没办法加衣服,我只好这样温暖你。”
  一马表情很无辜。
  花月皱起极可爱的表情,仿佛很慎重地检查一马是否在说谎。
  一马朝花月微笑,心想就算自己刚刚是真的想玩弄一下花月,脸上练了几十年的无辜表情根本不会泄露任何蛛丝马迹让花月知道。
  “一马,你……真想帮我吗?”看了半天花月停下挣扎乖乖地任一马贴在他身上问。
  “你以为我刚刚在做什么?耍宝给你看?说笑话给你听?”一马好笑地看着花月。
  “如果,你真的想帮我,请你……请你……”花月越说越小声。
  “请我怎么样?我听不见。”为了听清楚,一马的耳朵差一点送进花月的嘴里。
  “我说,请你嫁给我。”花月很不好意思地看着一马,很认真地说。
  “请你嫁给我。”是肯定句。
  不是疑问句,不是试探性地开着玩笑。
  这句话出自于一个男性的嘴里,表示那位男性有想要与对方有牵手一辈子的意思,愿意把这一生交到对方手里。
  一马的耳朵听到了,极迅速地将讯息传到一马的大脑等候处理。
  可是一马的大脑显然当机中,一点反应都没有。
  其实,也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马从听到花月这么说的那一瞬间就放开花月的手,双臂一张将花月揽进怀里抱的紧紧的,紧得让花月不知如何是好。
  “一马……一马,你还好吗?”花月看不见一马的表情有点担心地问。
  感觉到一马摇摇头,花月更不安地伸手贴上一马的背,发现一马没有抗拒,小手安心地轻抚温热的背部肌理。
  “一马,你不愿意吗?你……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花月很小声、很心虚地问。这和原本预定的计划并不同,不但时间提早许多连地点都和计划中的浪漫星光餐厅有天壤之别。
  花月无可奈何地叹气,就说问题很大。可是为了解决阳气日渐缺乏的困扰,这是唯一的合法途径也是最有道德的办法,总不能叫他为了取得阳气四处发花痴吧!
  将头搁在花月肩颈间的一马再度摇头,花月被耳朵边的温热瘙痒呵得脸又发热并且红了起来,看来他已经把一年份的脸红全红完了。
  “一马,我不懂你的意思。”花月低声说。
  可是,紧黏在花月身上的一马仍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一马抿着唇没有说话。花月不禁怀疑地想一马会紧紧地抱着他是不是有特别的意思?
  人类的紧抱代表着“给对方温暖”以及“高兴”,这是书上写的,可是在一马怀里的花月开始怀疑书的真实度和正确性。
  他并没有和一马很熟,完全没有任何办法理解一马这样子的举动到底是代表什么意义,不过花月想了一想决定不再继续逼问一马。因为他不想听到一马说出口是心非的话或是抬头让他看见为难的表情。
  就这样抱着也好,花月想。呼吸吐纳间都是乾乾净净的味道,没有古龙水味,没有呛人的咽味,是暖暖的,一马的味道,好闻得让他想睡。
  “呵呵……”一马抱了半晌突然冒出小小的笑声打破一室宁静。
  “恩?”惊醒的花月不解。
  “花月,你……是第一个敢向我说这句话的人。”一马说。
  “噢!”花月忧喜参半,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说得也是拉!哪个人会那么有勇气呢?
  一马十分高大,看起来又不是书生那一型的弱不禁风的男人。想当然尔,就算很有勇气有表态……也该说“请你娶我”而不是“请你嫁给我”。
  啊啊!花月有想消失以粉饰太平的念头。
  “花月,你是真心的想娶我或是被时势所逼?”一马考虑了两秒后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两边都有可不可以?因为你……一马对我来说是特别的人。”
  花月出于诚实地回答。
  “虽不满意但可接受。”一马轻笑。
  花月心里的十五个吊桶又七上八下地摇晃,这代表一马会说好还是不好呢?
  “一马,你还没回答我……请你嫁给我,好不好?”
  壮士断腕,花月不愿再猜,反正有五成的机会,不行就算了,这事是勉强不来的。
  “好。”一马咬着花月的耳朵这么说。
  好?
  “你说真的?”花月差点昏倒在自己雷鸣般的心跳声里。
  “别怀疑我。”一马折磨了一下花月的耳垂。
  “啊!好痛,我的耳朵不是吃的东西。”花月叫着推开一马。
  “这是你怀疑我的应得惩罚。”一马摆出“一点都不是自己错”的表情对着花月说。
  一马……一马他……花月震惊地看着一马。长这么大,头一次受到惩罚,新鲜得让花月说不出话。一马今天已经破了太多他的第一次,再添这一项也无差。花月抚抚自己湿湿痛痛的可怜耳朵,相视无言以对。放开耳朵的花月轻叹了一声。他从未被人这么亲昵地咬耳朵,或者真是自己反应过大,而且这是怀疑一马所得到的惩罚……又甜又痛。
  “对不起。”觉得自己有错的花月低头道歉。
  “没关系。”一马啼笑皆非地说。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一马将可爱到不行的花月抱住,让花月深深的贴进了他的怀中。
  花月啊!真是个让人爱不释手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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