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花月身体有了明显变化的关系,再加上两人往来密切。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欣喜的鬼堂家火速地联络了远游的鬼主,同时也决定了婚期,相川家这边由奶奶出马做主通过,幸福的讯息在邮局迅速确实的分散到各地。
当然,接到邀请函的人至少有一半以上无不震惊。即使不知道最惊愕的是哪位。至少有个人是一接到就如上了发条般跳来跳去。
法国里昂市是受到赛纳河于隆河恩宠的城市,城里多的是被两侧长龙似的街屋所包围的窄小石板街道,比起讲求时效性的纽约或巴黎等大都会。这里的步调慢了不只一拍。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啦!什么卡兹琪……难念得要死,这是打哪冒出来的鸟啦?”
宁静午后,窄小长街的某楼里有个正抓着刚刚送到手里的邀请卡而在屋里蹦蹦跳跳的男人,不用看都听得出他充分地表现出没办法接受现实的样子。
男人有着一头金光灿烂像似火焰燃烧的发,典型的欧洲脸,眼睛湛蓝如晴天的爱琴海,不过现在正冒着火光,身长近两米光是站着就让人觉得屋子小,双臂有力,绝对可以在五分钟内把一只鸡杀死。那充满力与美的双手不但善用刀,左手具更有“法国第一快刀”美称,第一眼就可以确定此人是不是天使。
从身上色彩缤纷,满是颜料的上衣与破烂却舒适的布裤以及强盗般的长发,很容易得知这人若非不良份子必是艺术家之流。听说艺术家通常都怪怪的,先不用说别人,眼前这一个就是怪怪的具体代表。
“你以为你这样跳相川就不会结婚?”
屋里另一个身着三件式西服的男人优雅地坐在窗边喝着自己的咖啡,吃自己的起司,晒温暖的太阳。与正用眼神谋杀他的艺术家呈极端对比。
温文儒雅的灰发绅士有着一张宁静而充满笑意的脸,言行举止自成一派贵族式风华。
“他怎么可以随便就找个人结婚?”忍不住用习于动刀的手拿了根画笔乱乱挥的艺术家嚷。
“他又不是你的谁,为什么他不能随便找个人结婚?”切了片起司放嘴里,西服绅士悠哉地说。
“他没说这次他回去是为了结婚,我不相信他居然做出这种事。”艺术家大声嚷嚷。
“他没说不代表他不会去做。这是简单的道理。”绅士顶了一句。
“喂喂喂!你到底是站哪边的?”火了眼的男人有想把画笔插进对方脑袋的冲动。
“我是站在真理那边的。也就是很现实的。你,要为自己的话负责,是你自己要跟相川赌,不能怪别人。我真的真的很爱你,你知道的。”解决一杯咖啡的男人慢条斯理地说。
“你你你混蛋!”很艺术的男人觉得自己快要变成毕卡索笔下那个青着半张脸的人。
艺术家的蓝眼泛起杀意。心里盘算着不知道在里昂休假的达内特变成这样,有意思,真有意思。狄兹窃笑,对了!刚刚他有提到日本不允许同性结婚吗?好像没有,所以说……达内特会气成这样是因为他以为相川是娶了个女人吗?嗯!应该是。
狄兹看着窗外的街景微笑。相川会火速与陌生人陷入爱河这件事虽然有点出乎意料。但是爱情来临时谁又能挡得住呢?
天底下只有他的仙人掌长着死脑筋,不过这倒好,他还很感谢相川找到可以共渡一生的人。“鸥蚌打赌”……便宜到他这个“守着蚌”的渔夫。他心爱的达内特非得愿赌服输不可。
以达内特未见到人已经气得蹦蹦跳跳的情况看来,相川恐怕会抵挡不住……噢呵呵呵!
这事越来越有趣了!
地球的另一边,鼻子耳朵一直感到不舒服的相川一马正为即将到来的婚礼忙着。天天东奔西跑的跟转昏了头的陀螺一样。
当一个人与另一个人有了婚约承诺一生相守,那就是结婚的意思,可是当一个人与鬼有了婚约打算相守一辈子……要怎么处理?
听鬼堂家女眷们的意思是……冥婚,“冥婚”耶!一马只听过还没看过的名词,一个简直像从外星来的字眼。
所有的证婚者听到这名词有五成铁定以为他在胡言乱语,就算不觉得他在胡言乱语至少也会想开导他,不然就是等着他讲出什么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
婚事是两个人的事,决定要结婚可不是说说就好,光是没办过嫁礼和婚宴的往来就快让一马奔波到无力。一马很忙,花月当然也不会闲着,特别是很多时候需要两个人一起行动。
“基于花月身份特殊不能自己出门,只能眼巴巴地看一马忙着!”依一马脑中的常理判断,应该是这样没错。然而,当一马想独自把婚事搞定时,花月却对此又皱眉又扁嘴,使得一马不得不屈服于美丽的鬼“变了脸”的厉害。
败阵的一马挑衅似地询问花月:“一个既怕生又必须有家人陪,不能单独出门,还得防东防西的鬼要怎么出门?”一马企图以残酷的现实让花月死心。
不料花月却指着祠堂里那携带式,长二十五公分,宽五公分,厚一公分的牌位对着一马说:“我不是必须有家人才能出门,以后请多多指教。”
他才不是不能出门,而是他觉得出门很劳师动众,都要有人帮他带牌位,这样一来无论到哪里都像被人管着,一点都不方便,所以才会让一马以为他不能出门。
僵硬成化石的一马张大嘴望着很得意的花月,早该知道这回事,鬼不可能会离得开牌位,只是一时间他被打败得更为彻底,连话都说不出来。
总而言之,相川一马要结婚了,他即将走进婚姻的坟墓,嫁给一块牌位。一马身边知道内情的亲友传递着这个既霹雳又劲爆的“坏消息”。
当然,消息这种东西像是山手线一样会回到原出发点。所以,在全家喜洋洋的情况下,有一个人相当的不快乐。
一边是本家的头头,相川老爹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怎么看都是不觉得好惹,规劝的话在舌间转了又转,仍然回到肚子里成为便秘的主因。
另一边是被逐出家门的儿子。可是儿子身前却站着那“觉得不好惹”的人物。他的母亲大人。相川老爹从来都是对母亲大人无可奈何的,殊不知原因在于相川老夫人的拐杖是有名的结实。而且娇小的相川老夫人从年轻起打人就是出乎意料的痛,相川老爹年纪有一把,若是还被打那像什么话。
是故,不快乐的相川老爹仍在狂抓头发,他怎么都想不到会这样。
而且更要命的是日本法律无法管束“冥婚”这件事,既然法律管不到就表示合法,比同性结婚不被承认的待遇更好。
一马四处跑也就算了,偏偏鬼堂花月是以“合法未婚夫”的身份跟着一马。
因此,只要听到一点风声讨论“相川一马身上挂个牌位……”什么的,老爹就想抓狂,天啊!他的头就要秃了啊!
此时,紧趴在一马身上的花月感到既紧张又刺激。
从小就被选为下一任的鬼主,礼仪教育是绝不会漏掉的一课。花月还没来得及顽皮就已经被训练得中规中矩,再加上当家少主日常所穿的和服不管男装女装都不是好活动的衣服。花月因此受限更多。
现在时间紧迫要做的事除了第一优先的婚事,还有准备给某人的天谴。要让花月跟着又不拖慢脚步,一马想出的办法就是把花月“安置”在自己背上。不但不会被人误撞还方便行动。
“一马!一马!你看,那里有好漂亮的花。菊千代说过要订七十七束菊花。你别忘了唷!”花月指着刚刚经过的花店兴奋地说。
“嗯!很漂亮,是是是,我当然记得。”一马快速地穿越人群往前移动。
“一马!一马!那里有好可爱的小熊。”花月发现一家超可爱的小熊屋。
“啊!好可爱。”一马很想把挡在前面的人全扫走。
“一马!一马!我们要去哪?”花月好奇起目的地。
“蔬菜市场。”一马头也不回的回答。
要不是这里不好停车非得把车留在远远的停车场里,不用五分钟,他早就办好事。
“为什么我们要到市场?不能打电话请市场的人送来吗?”花月更好奇了。
鬼堂家的日用消耗品都是每月打电话请人大量运送,为的是节省时间,只要进行一次施咒即可让鬼堂家的人和鬼眷们共同使用。所以花月觉得亲自到市场走一趟的行为相当特别。
“我必须去确认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少了它,我的大事会做不了。”一马转进吆喝声极大的市场。
“噢!”被没见过的热闹景象吸引了注意力的花月东张西望。
一马左拐右弯地朝目的地前进。东西已经预订好一个小时前送达此地。
“相川先生,这里。”一个晒得很黑的胖男人朝一马挥手。
一马看见熟人马上迎上前去,东西确定是送到了。
“送到了啊!一路辛苦了!田中。”一马对胖男人说。
“相川先生客气了,我还谢谢您平日的爱护与照顾。”胖男人呵呵笑。
“因为时间不多,我想直接确认一下货物。可以吗?”一马要求。
“好的,请跟我来。”胖男人说。
花月的漂亮脑袋猜着一马说很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线索是植物。而且是人可以吃的,可是蔬菜市场的菜琳琅满目,是哪一种呢?
目的地抵达,“哇哇哇哇!”配合那位叫田中的胖男人所哼唱的“命运交响曲”,花月看到一座挂了“立人禁止”牌子的巨大冷冻储藏室。
“一马?”花月拉了拉一马的衣服。
“放心,先别跟我说话。里面的“东西”不会咬人。”一马低声说。
“相川先生,您说了什么吗?”
胖胖的田中怀疑刚刚听到“会咬人”什么的,是他耳朵有问题吗?
这位年轻的相川先生也不过小他几岁,现在是一家有名咖啡馆的老板,因为咖啡馆附近设了法式简餐,为了新鲜蔬菜所以有了生意往来,他一直都是信誉不错的客户。这回订单数量出人意表,田中再三确认无误才送来。
“没事,我没说什么。”
职业性的微笑还是很好用的,一马把魅力一口气提高百分之十。
是听错了吧?
胖男人田中搔搔头,迅速地开了锁。拉开冷冻储藏室的门,也点亮了一室光明。
厚重的门一开就像要把人吸进去一般卷起一阵寒气,飘动的白雾一阵阵地散了出来。
一马丝毫不受寒气影响,直直地伸手撩起塑料胶布走进储藏室检视货品。
货品就在眼前,被包装的十分良好。巨大的透明塑料胶带呈现一颗颗雪白硕大的东西。
“黏”在一马背上的花月把脸凑近,大大的眼睛眨了眨,美美的眉头皱了一下。
这个……这个是……!蒜头?成千上万个已经被处理过,没了外皮的巨大蒜头?一马想用这一柜特大蒜头熏死所有的来宾吗?
谋杀!这绝对是谋杀!不行啊!这样杀人是犯法的!
“一马!一马!这是大蒜,这里全是多得吓人的蒜头。你要这么多蒜头做什么?”花月毛骨悚然。
一想到一马蓄意朝来宾施放蒜头的气味。花月脑子里就播放起历史上恐怖的纳粹军队为了消灭犹太人而建造的毒气室画面。
“相川先生,这一柜看完还有旁边那一柜,您预定的数量不少,所以我分两柜放,我先去开门。”胖男人在外头喊。
一柜不够还有旁边的?总共两柜蒜头?
花月有种窒息感,只要想到被座山一样的蒜头给埋了,他就想逃走。
“一马!一马啊!你想做什么?”花月着急得拉着一马的衣服。
“我没想要做什么啊!”一马头也不回地说。
“你住手吧!别这样啦!来宾和你又没有深仇,把他们毒死是要坐牢的。”花月苦口婆心地劝着。
“没事,我不是想用蒜头把来宾毒死,这些蒜头是准备给一个人吃的。”一马安抚起花月。
“谁会需要吃这么多蒜头?”花月问。
“当然是‘特别’的人。这些全是送给他的礼物。”一马笑道。
特别的人,一个特别到见到蒜头就会抓狂的人。
呵呵呵!达内特,你可一定要来喔!
瞧瞧这些角度与成熟度都近乎完美的蒜头,这可是为你准备的大礼唷!
一马笑得很邪恶,形同陷害忠良得逞的奸臣。
“一马啊!为什么我们结婚要送这么多大蒜头给那个‘特别的人’?”花月不解地问。
确定一马不是要用这堆蒜头犯罪后,放下心的花月不禁好奇一马所说的那个“特别的人”。
“秘,密!”一马很神秘地说。
这些蒜头肯定会让达内特那个疯子吃到翻肚,愿赌服输。他相信他的老朋友狄兹也会站在他这一边。一马在心里偷偷笑。
若是达内特消化不了这堆精良的蒜头,剩下的经过“加工”成蒜泥之后还可以装罐密封起来,不仅造福家里还嘉惠了咖啡馆的大蒜面包,省事又方便,称得上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告诉我嘛!”花月再度拉了拉一马的衣服撒娇。
“先不说这个。花月,你们鬼眷是不怕蒜头的吧?”一马正经的问。
“蒜头有什么好怕的?”花月反问道。
“的确是没什么好怕的。”一马想了想后说。
“嘻嘻!一马真可爱,你是不是把所有的鬼都当成吸血鬼啊?”花月笑盈盈地趴在一马肩上。
“呀!被你发现了,请原谅我才疏学浅见识不广。”一马闭起眼双手合十行礼讨饶。
“我可没有尖尖的牙喔!”花月凑上浅紫的唇在一马脸上偷亲一记。
“是是是!你没有尖尖的牙只有可爱的角,暖!你可别把我的豆腐吃光,这是在外头,万一你阳气补过头现出形来,到时看我们两个怎么办。”一马苦笑。
一人进门两人出,不把外头那位忠厚老实的男人吓进医院,也会惊来一群警察包围,要是花月被警察以偷蒜头罪逮捕。鬼堂家的家眷一定会暴动。
跟花月相处久了总算知道鬼是怎么补阳气。简单来说,补充阳气方法跟大众传媒所说的很相近,找个人“吸取”就行了。
可是说容易,事实上也有其困难,世上的人这么多,并非每个都可以吸取。波长要相符,血型要相同,更要阳年阳月阳时生,而且就算可以吸取,对方也不见得愿意把阳气分给一只鬼,强夺豪取极易惹出事端。
万一被那些既激进又有习过灭鬼术的阴阳师得知鬼的踪迹。这就很不妙了。
因此行事低调的鬼眷们都宁可用相亲来选对象,一来可以“合法”取得阳气,二来又可以制造鬼眷继起之生命。
吸取的方式亦是小菜一碟。只要鬼的唇一接触到人的任何肌肤即会吸取到阳气。就算鬼不愿意吸取,阳气仍会源源不绝流进鬼体内。
阳气被吸走对人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只要出去做做日光浴就能补回来。但是对鬼来说有没有补充到足够的阳气却有极大的关系。阳气越少鬼就越无法现行,相对的,阳气补足了,就算是花月这样的阴鬼,都可以在阳时烈日当空时出门不再会被灼伤。可是有一得就有一失。补充太多阳气的鬼就不能隐身了。
然而,现在为求行动方便,所以花月是隐起身行“挂”在一马背上的。万一现了形被所有的人瞧见。即使不引来警察,以花月的倾国倾城容貌非造成街上的人群围出金氏世界记录上最多人聚集一处的记录不可。
“好嘛!好嘛!我只是一时不小心嘛!又不是故意要吸的。”花月垮起小脸。
他也没吸很久啊!一马好小气,才吸一点点就叫叫叫。
“我没说你不可以补充,我也很喜欢你这样,甚至随便任你扑上来都行。只是提醒你一下,我怕你又突然忘了行补过头,发生像上次那样把人吓到的事。”一马伸手摸摸花月。
上回一马办完事开着车在国道上遇到经常发生的塞车。日落西山夕阳无限好,一时气氛好,环境佳。坐在旁边的花月忍不住靠上一马偷吻,不料初“熟”之鬼不知节制,忘情地把一马地豆腐给狂吃一番。不但让一马险些因美色当前昏了头而人仰马翻,还让旁车驾驶因为见到“艳鬼现身”吓得当场口吐白沫心脏病发造成不小的事故。
“呀!一马坏,别再提那件丢脸的事,我会小心的。你就忘了它好不好?”花月真想挖洞把自己埋起来。
那次是意外!意外!被美色迷了眼主动亲一马的花月一时忘了形,没想到亲着亲着就失控了。阳气停不住地涌进身体里,那感觉真是前所未有的舒服。花月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要一直吸一马的阳气。竟然会让阳气过多而隐不了身。这绝对是意外啦!他真的不是变态,也没有欲求不满。
“那可不是丢脸的事啊!你不可以把情不自禁爱我的事实当成丢脸的事,我会伤心的喔!”一马伸指头画画花月染上晕红的脸。
“可是我会不好意思。”花月小小声地在一马耳边说。
“我就喜欢你的不好意思,很喜欢。”一马抬起花月垂落的长发至嘴边轻吻。
“你喜欢?真的?”花月问。
“我可以发誓啊!”一马举起右掌说。
一人一鬼在低温冰库里享受着相爱的乐趣,虽然不至于放出熊熊爱火,已足够到让他们心口发烫。
站在冰库外,田中纳闷地看着里头不但自言自语还做着怪异动作的相川,不自觉地发起冷来。这些蒜头的数量足够中华料理店一个月使用,突然要这么多到底是想拿来做什么呢?蒜头吃多了是不会怎么样,最多就是肚子痛。呃!虽说……没听过用蒜头自杀,但是蒜头吃过量好像也死不了人。
“不知是不是压力太大唷!”田中喃喃自语。
近几年来压力过大的人越来越多,压力积过多自然会产生一些古怪的文明病。纵使那些病名都长得让人晕头转向记不清楚,但是在某些方面行为举止会有异常的偏差,记得他从小时候虽然民生没有很方便,但是根本就很少听说有谁得了这些病。现在社会进步到不知该怎么形容,却反而造就一堆可怜人。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田中在心里猜想,据说事业做得不小的相川先生八成也有这方面的困扰吧!
看在相川先生是好人又是认识的大客户,帮帮小忙减减压应该不为过。田中抓抓自己的三分头,他可不希望相川先生年纪轻轻就跟之前住隔壁后来仓促搬走的邻居一样疯,常常半夜起来喊着要杀狗砍猫,挥着木屐诅咒谁去死的,看了就觉得既可怜又恐怖。
“田中,我检查过了,这柜没问题。”一马撩开防冷气外泄的条状透明厚塑料胶布走出来对着楞在门边的田中说。
“呃!噢!好,那我先把们关上,呃……我想……相川先生,我在想……”不自觉地退后一步,田中踌躇想要说得圆滑一点。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没关系。”一马停下脚步回头说。
“呃……我想……我那边田很广阔种了很多蔬菜,如果相川先生有空……嗯!有空的话,内人菜菜子和我都很欢迎相川先生到我家去玩。田里的菜要多少摘多少没关系,我知道你很忙,可是再忙都要休息,看一点绿色的植物,呼吸新鲜空气会对身体很好的。”田中用很热诚的语气欢迎相川一马到他家做客。
“嗯!感激不尽,我若有空一定会去。”一马听完点头微笑,走进另一座储藏室。
趴在一马肩头的花月看看一马憋笑憋得快变型的脸,再看看站在外头正若有所思的男人,心里有很大的疑惑。
“一马笑什么?”花月扯扯一马的领子。
“没什么。”一马仔细地凑近眼前蒜头袋子低声说。
“不要瞒我。”花月半撒娇地咬了口一马的脖子。
“真的没什么。”忍者笑,一马一袋看过一袋。
“不能跟我说吗?我想分享一马的快乐,一马你不可以偷偷独享。”花月正经八百地抗议。
爱一个人时,爱放地越多,心里就会越想了解所爱的人。
“回车上再偷偷告诉你,你现在忍耐一下。”一马很神秘地说。
花月闻言只好扁嘴,撇头,抓了一马的衣服东扭西拧的泄恨。在花月的字典里已经很久没出现“忍耐”这两个字了。
看了看一马的脸,好奇到不行的花月真想现在就潜进一马的脑袋一探究竟。
检查完满坑满谷的蒜头,一马跟田中定下了送货日期与时间。在胖胖好心的田中的关怀和一再热情邀约下离开市场走回停车场。
“一马啊!一马啊!我们回车上了。”花月等一马上车立即飘向助手席,车门一关就提醒。
一马看到花月的迫不及待,突然觉得花月真是可爱得要命。
“田中认为我发神经。”一马嗤嗤地头笑。
“你发神经了吗?”花月担忧地问。
听起来就想是问人家是否感冒发烧一样,一马顿时觉得克制笑的那条神经蒙受莫大的考验。花月问得紧张,一点都不像说笑,感觉起来就更好笑。
“噗……我绝对没有发神经。”一马笑着说。
“可是……”花月皱起秀丽的眉。
“你也觉得我发神经?”一马反问。
“我没有觉得,一马你说没有就是没有。我刚刚有点担心,一马什么都不说,听了外面那个男人的邀请却忽然很高兴,我没有想挖一马心事的意思,只是,一马把我当外人吗?”花月半埋怨半撒娇地回答。
“败给你了,想到哪去了你?好好好!告诉你,这些蒜头是用来当赌码用的,因为我跟一个烂人打了个赌。”一马半转头对花月眨眨眼。
“烂人?谁?花月认识吗?”花月捉住一马的手摇摇。
“那个人是我在法国留学的同学也算是死党。我想你不认识,可是我有寄邀请卡给他,他一定会来,到时你们就会认识了。”一马拍拍花月显出不安的手。
“一马和他打什么赌?”花月问。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记得我爱你,好吗?”一马先设下前提。
“我不生气。”花月点头同意。
“我被奶奶打电话招回来时,我有了可能会被安排相亲的预感。但是他赌我绝对不可能回日本结婚,如果我结婚了他就必须把去年得蓝带奖的蛋糕再做一次送给我当结婚蛋糕,而且同时答应他的青梅竹马的求亲,然后把我准备的蒜头吃下去。”一马将打赌的经过简略地说一次。
“那……如果你没结婚呢?”花月好奇的是坏消息这边。
“如果我没结婚,等我飞回法国我就必须考虑他,然后我自己把蒜头吃下去。”一马说得轻描淡写。
“考……虑他?”不顾蒜头的威胁,花月突然对这三个字敏感起来。
心口泛滥着酸酸疼疼的感觉,这平凡无奇的三个字怎么会有这样的魔力,花月深思着。
“意思就是,我必须把他列入男朋友的范围里。”好心的一马给答案。
“一马喜欢他吗?”花月着急地问。
“朋友而已,无所谓喜不喜欢。”一马微笑。
“那他怎么可以要一马你考虑喜欢他?”花月嚷嚷。
花月莫名其妙觉得气愤,气一个连名字都还不知道,更别说见过面的人。
“你说你不生气的唷!”一马提醒。
“我没生气,我只是……我只是……”花月想解释却找不到言语可以解释自己的焦躁。
“花月,喜欢上一个人是其他人无法控制的,这个道理你能理解吗?”一马叹气。
花月思索了一下,轻轻地点了头。
“我不是天上的神,我无法限制别人喜欢我,如同我无法控制天要不要下雨。别人再怎么喜欢我都无所谓,因为决定要接受或是不接受的人是我。我缺乏爱上他的那种特别念头,所以我面对他的喜欢只能一直拒绝,就像天要下雨无法控制,但是别人会找地方躲雨,会穿上雨衣,会撑伞这道理一样,然而……对他来说,越来越喜欢我的心情造成他的错觉,他认为我的拒绝只是一时不是永远,为了喜欢我,他忽视了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花月,我阻止不了他的喜欢,他也阻止不了我对你的爱,为了让他安分守己不随便出现小动作,我只好先下手为强。他的弱点是蒜头,我才订这个打算让他吃个够,田中以为我发神经,所以一直劝我多休息别压力过大。”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要让达内特抓狂却又无可奈何的方法就是给他一堆蒜头。即使达内特气到胡说八道,该吃的还是要吃。
“你真的不为他心动吗?”花月规矩地坐在助手席。
“如果我对每个喜欢我的人心动,今天就轮不到你了。”开玩笑般,一马捉捉花月的翘鼻子。
“一马这么抢手喔……我都没想到过。”花月有点沮丧。
好东西就是要藏起来,千万别拿出来分享,嗯嗯嗯!
“你不用想太多,只要知道我是属于你的好男人,这就够了。”一马偷啄了花月的唇。
“可是我和你认识不久,他跟你认识比较久啊!”花月克制不了初次的嫉妒。
“认识时间的长短与爱不爱一个人没多大关系,喜欢就是喜欢,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即使我今天没遇上你,我所爱的人这个位置仍然会是空着的。人家说:‘男人是只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就算我真的是只用下半身思考,他最多也只会是排解我生理需求的伙伴。他和我是不会有再进一步的结果。然而,我只对我喜欢的人心动,有反应。你能理解吗?”一马正色道。
“那……你喜欢我。”花月看着一马的眼睛着迷地说。
“我喜欢,很喜欢,爱得要命,冲动得有如十八岁。这都是因为你。”一马不好意思地笑笑。
花月的纯真,花月的甜美,花月的好奇心,花月的正义感……花月的一切,一马发现自己打从心底喜欢着。
“啊!我懂了。”花月叹气。
“懂了啊!很好。”一马拉过安全带系上。
“一马……我又忍不住了,我想亲亲你。”低下头,花月将小手盖在一马的手背上。
“你不怕等一下又不小心吸太多阳气?”一马难掩红到耳根的反应。
“现形就算了,让看到的人嫉妒你有男朋友也不错,我真的长得很不错啊!而且你又这么喜欢我,不亲亲你奖赏一下怎么可以?”花月嘟起嘴。
“啊啊!尾巴翘起来了啊!”一马夸张地伸指点点花月的额头。
“让我亲啦!让我亲啦!亲一下就好了。”花月不依地要求着。
“幸好我们还在停车场里,来吧!”一马敞开双臂欢迎。
得到一马的批准,迫不及待地花月捧起一马的脸,烙下一个美滋滋的吻。
短短的吻代表“我喜欢你”,贴合的双唇温柔地轻触了一下,花月把自己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通通藉着这个短短的吻传给一马。让一马知道在这个世上有个死心眼的花月是多么喜欢一马。
“亲爱的一马,你接收到我的心意了吗?”花月在心里问着。
“好甜,花月,我们再来一次。”一马要求。
一片轻薄短小的干脆面包怎么能满足一个饥渴的人?
花月的吻有着醉人的甜香,但愿沉醉不愿醒。
害羞的花月默默地再吻一次,把吻当成发送器传达他想更了解一马的讯息。他们都知道彼此间强烈无法阻挡的引力。花月真的很谢谢一马这么喜欢他,但是,花月知道自己很贪心。想要更加了解一马,分享一马的生活,知道一马所有的喜,怒,哀,乐,爱,恶,欲。他不想当外人。
花月羞涩地用灵巧的舌头探索着一马唇间的秘密,温热又滑润的感觉让花月了解一马为他动情几分。
“我都不知道我竟是这么的在乎你啊!我最爱的花月。”一马陶陶然地想。
“一马,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花月祈求。
“被你这么一吻,想离开你都难,我们回去后再玩一次上回的“游戏”好吗?”一马叹息。
“你这次会和上次一样先喊“停!那里不可以!”吗?”花月兴奋地又扑上一马。
“说不定这次是你先喊“不要!不要!”,呵!”一马窃笑。
停车场里,热恋中情人的私欲,闲人勿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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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郎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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