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ghtmare(上) 第四章

  Confidence is arrogance. My dear sweet, game is beginning……
  逛街,一直被视为女人不可思议的行为之一,而陪女人逛街,则是所有男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恐怖酷刑,除去钱包大失血的现实危机外,提着大袋小袋,在公共场合愚蠢的走来走去,不时还要回答一些蠢到极点的问题,这才是男人不想陪女人逛街的真正原因。
  但是,在爱情和其它搬不上台面的因素作祟下,男人还是会勉为其难的陪女人逛街,尤其是当「她」是你老板的情妇时……
  原本,陪老大的女人逛街已经是身为保镳恶梦中的恶梦,到今日他们才知道,原来恶梦还有比较级陪老大的「男」人逛街!!天阿!!他们宁愿挨子弹都不愿意再陪这个男人再逛上一秒,从没看过一个男人会比女人还会逛,而且还啰唆、烦人、爱美、爱计较、吹毛求疵、让人抓狂到几点!!
  无视于背后众保镳抓狂、怨恨到极点的视线,菲利克斯自顾自的逛得很乐,只见他又走到一柜前拿起一件衬衫,很开心的走到更衣室试穿,完全不理背后绝望的视线。
  快乐的试穿完,菲利克斯在镜子前左照右照,似乎很满意,菲利克斯好心情的转身回去问道:「好不好看?」
  对!这才是让人抓狂的重点,天杀的这男人为什么会把女人折磨人的手段学得十足十,一个身高一米八的壮男搔首弄姿的笑着说这种话的情景,根本是恶梦中的恶梦!!
  「不好看??」菲利克斯很难过的问道,天知道他心里根本在暗笑,想盯我,也得先秤秤自己的斤两啊!被选来盯我是你们的不幸,可怜的笨羊,希望你们的智商低到能保住命才好。
  一众保镳连忙摇头,天知道如果这男人真的喜欢这件衣服,一定又会烦很久,就像那件大衣,他们只不过是因为逛太久而「稍稍的」有些不耐烦,表现出不是很令他满意的态度,他就在那个柜子前磨了快一小时,磨到所有人差点跪下来忏悔自己不够虔诚的态度。
  「真的不好看?」菲利克斯满是失望,一边还不甚同意的左看右看。
  看到这么明显的暗示,一群人当下连忙点头,没想到此举反而更让菲利克斯不悦:「真的有这么难看?」
  众人急忙否认,什么见鬼的赞美全出笼,菲利克斯总算把眉头松开,回试衣间脱掉,顺便躲在里面偷笑,耍人果然很好玩,专柜小姐的那个表情真是棒啊!真是可怜他们啰!
  接下来,付账时的闹剧再度重复一次……
  「一千块,有点小贵耶。」菲利克斯一点都不真心的说道。
  众人只好再度说服他,花他们老板的钱是情夫应该的行为,他一点都不需要为此感到有任何良心上的不适,然后很可怜的跟着小姐去付账,把那个很蠢的袋子提在身边,继续追随着菲利克斯逛下一摊……
  最长的一日终有尽头,当菲利克斯提起要去拿那个「很重要的东西」时,一群人感动的对各自的众神祈祷,早就累瘫了的他们现在已经忘了菲利克斯的真正身分,只想赶快办完赶快回去。
  车子意外的停在一间不是很有名的国际商业银行前面,菲利克斯自顾自的走进去,保镳们连忙跟上,却已没有了一开始的谨慎。
  照例,特别的保险物品有着特别的安全措施,保镳们全被挡在了门外,独自一人进入贵宾室的菲利克斯,却很意外的遇见熟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菲利克斯的语气满是讶异,这个大忙人怎么会有空来这种小地方?
  红发美女艳丽的笑道:「当然是来看被大野狼吃掉的小笨蛋啰!踏上歧路的感想如何?」
  「阿拉斯(Ares),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千万别告诉我意大利出什么大事了,我现在自身难保,啥浑水我都不想搅。」
  阿拉斯闻言笑得十分妩媚,「如果我说硅(Si)想把你卖给莫洛维亚家三子呢?」优雅的将衣袖拉了拉,似乎有了动手的打算。
  见到这阵仗,菲利克斯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别告诉我你不是在开玩笑。」菲利克斯头痛的说道,身体却准备好应战的准备。
  虽然……他实在很不想打……
  阿拉斯的近战能力在「暗羽」是有名的强,虽然没看她动手过,但连S级的师父都很忌惮,他这个只有A级的小角色还是哪边凉快哪边闪……
  「我当然是在开玩笑。」阿拉斯笑得野艳,伸手拢了拢身后的火红长发,「我怎么可能会为一个爬不到S的小角色,特地跑到地中海来吹风。」
  一向和平的菲利克斯突然有一股想揍人的冲动……
  只见阿拉斯笑着摇摇手指,「菲菲,暴力是不好的,能让人自愿趴在地上让你踩,这才是聪明人努力的方向。」
  是魔王努力的方向吧!菲利克斯在心中啐道。
  「别再欺负我这个小角色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菲利克斯无奈的说道。
  「麦迪奇家的嫡系继承人遇刺身亡,现在三巨头方面一团乱。」
  菲利克斯楞了一秒,才呆呆的问道:「哪个初出茅庐的笨小子干的?现在全世界最不能杀的就是那根保险丝,硅这下头大了。」难怪莱威说要处理一些事……
  「头大的不只硅,连米诺斯都被影响到了,最可怕的是连我们都找不出刺客是谁,现在隼正努力在善后,我来这是为了查出谁最有嫌疑,而且有万一发生时,也能就近采取行动。」
  「那你牺牲宝贵的时间接见我这个小人物是为了?」
  「诺纳耶丝最近有什么举动?」
  果然……
  「不可能是莱威,他没这么笨!」下意识的菲利克斯立刻为莱威辩解。
  阿拉斯咪起金绿色的眼睛,危险却媚人的笑道:「亲爱的菲菲,我是问你诺纳耶丝最近有什么举动?请就题目回答我,千万别让我问第三次。」
  静……
  「他妈征召他回法国度假,他很快就会回去。」菲利克斯悲叹自己的没用。
  闻言,阿拉斯满意的妩媚笑道:「你说的没错,你的男人果然很聪明。」
  「他还不是我男人!」菲利克斯抗议道。
  「反正那是迟早的事,外面那些苍蝇要我帮你解决吗?」
  「不用了,你只要告诉我后门在哪里就好。」他才不要欠那个变态人情。
  阿拉斯了解的笑道:「是因为大公的关系吗?菲菲果然很纯情。」
  谨慎的退后一步。
  「比起某个暗恋上八年的纯情女,我还不算什么。」
  没有想象中的勃然大怒,阿拉斯只是温柔的笑道:「那是因为我的男人聪明啊!菲菲,这点你要多学学,争一时之气很容易死无全尸的。」
  冷……
  「香奈儿新装一款。」可怕的女人……
  「菲菲,你真的天真得好可爱。」阿拉斯笑得好动人。
  静……
  「那你要什么?」他好可怜……
  「『主教』的裸照!」阿拉斯优雅的说道。
  「不可能!妳是要我死喔!」那个有白色翅膀的恶魔……
  「那家居照。」好失望……
  「………………」
  「………………」
  「我尽量。」
  *            *            *
  昏黄的月牙摇晃的升起,孤寂的影子朦胧的交叠,菲利克斯无声的在小巷前进,像是飘过黑暗的一个幽灵,细微的恼意在俊秀的脸上浮起,强将手下无弱兵,看来要避开冲突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真的很不想动手,一则是懒,一则是--他还想回来……
  可怜的小羊,请千万不要聪明到无法活着才好……
  菲利克斯脑海里画着附近的地形,该怎样才能漂亮的让他们失去战斗力呢?
  好麻烦,早知道就叫阿拉斯解决就好……
  想是这样想,菲利克斯还是认命的掏出麻醉枪,朝着可能的狙击点快速前进。
  利用地形摸掉两个太过大意的笨蛋,菲利克斯心中快速的盘算着,剩下来的好象都不好应付,距离在五十公尺内,五个人,两组,他们打算怎么做?夹杀?还是一组掩护?一组攻击?
  最后一场游戏,莱威的禁令应该下的很松,只要不要留下不可挽救的伤就好,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绝不可失误,游戏输了还好,公报私仇他绝对吃不了……
  当角色互换时,他会怎么做?
  如果他是猎人,猎物是一个杀手,又有麻烦的禁令,该怎么做才剥夺他的战斗力又让自己不死?「医生」会布陷阱,「主教」会直接站在他面前,而他绝对是--不打!!
  只可惜他们绝对不会这么想,只希望他们低估自己的实力就好了……
  真不好玩的游戏,他一向讨厌当猎物,每次都是被师父猎好玩的……
  躲在暗巷转角处的盲点,菲利克斯静静的数着,五、四、三、二、一!
  矫捷的前冲,下一瞬贴着壁面潜过来的人吓了一跳,反射性拿枪对准他,菲利克斯却早一步托起他的手,身体贴近他怀里,右手穿过那个人腰侧,手中的枪瞄准另一个,枪声同时响起,手腕一转,第二枪让眼前的人立刻倒下。
  脚尖一弹,身体迅速后移一步,眼前的人缓缓跪倒,视线穿过那个人头顶,确认另一个人也中枪,脚尖一落地,菲利克斯俐落的旋身回跑,此时,那个人的身体甚至还没倒到地上。
  一对一简单,一对二要技术,一对三就是经典,一对三不伤人不受伤,则是经典中的经典,而他,自认没这功力……
  真不想打,如果不是由布局看来对方有追踪高手押阵,而他又甩不开的话,他还真想就这么跑了……
  想归想,该做的事还是得做,绕着小区域打转,猜测着对方的行动,菲利克斯渐渐的有些烦躁,加上对方援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的压力,让他越来越难以冷静,如果他们存心要玩抓迷藏的话,只要等到援军来,区域一封锁游戏就结束,自己根本没有丝毫胜算,只能等着当莱威的晚餐,所以他打算赌了。
  虽然只抓到两个人的感觉,菲利克斯仍旧决定蛮干,等到敌人走到巷子中,他冲出转角,一连开出两枪,脚尖着地一踏,身体立刻闪进另一边的转角,只是菲利克斯却冒出一身冷汗,不是因为失手,而是--没有第三个人!
  那一个人呢?他到哪里去了?这时菲利克斯已经可以万分确定,追踪高手一定是他,那他现在在哪?在背后?在身前?还是在不远处笑着等待最后的胜利?
  他被跟上了吗?这个疑问一直回荡在脑海,就像一张慢慢收紧的网,让他越跑越心慌,明明知道可能只是自己吓自己,可是心却忍不住揪紧,菲利克斯不停的搜寻着,努力的想找出暗处的那个人,现在他就像怀抱着一颗限时炸弹,要在爆炸前找出那个引爆器,而那个人却融在灰色的迷宫中,根本无迹可寻。
  怎么办?怎么办?不能回去找阿拉斯,他不能暴露出暗羽的存在,一切只能靠自己,冷静!冷静!慌张只会留下更多破绽,他不一定已经盯上自己,冷静!冷静!仔细想想,如果他是他,他会怎么做?会躲?还是埋伏在哪里等着给予自己致命一击?
  突然,一股不安的感觉浮上心头,脑海中像是有警兆闪过,凭着从业多年的经验,菲利克斯本能的平平侧移、旋身、前冲,看到对方惊讶的脸,他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这如果是真枪,他等同和死亡擦肩而过。
  那个人拋开枪等着自己,近距离,一把枪对武术高手根本没用。
  没有贸然冲上前,菲利克斯顾忌着对方的实力,他抓不到对方的感觉,判断不出对方的级数,而由呼吸上来看,对方明显是一个高手,这并不是一件好事,高手过招,首重看破,看不破,就很难不败。
  谨慎的在两公尺外停下,那个人却动了,反射性出手想架开对方的手刀,对方手腕一转一拉,菲利克斯立刻就知道死定了,想撤手却已经来不及,迅速被贴上摔出,肩背猛烈的撞上水泥地,还来不及感觉到痛,小腹又承受一次重击,双腿间接受制,菲利克斯连忙侧首,堪堪躲过对方随之而来的拐子,好阴险!他就知道会有这一招,如果不是之前被师傅欺负太多次,他的脸现在已经毁了,菲利克斯自怨自哀的想着,左手同时以最快速度挥出,明知不可能击中对方,这一拳却不得不发,只求能将对方逼退,对方显然也是个狠角色,居然侧过肩头想硬架,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下手轻重,拳化飙指直击对方右眼,瞎了也是你的命,谁叫你不退开!对方也是厉害,竟在一瞬间硬生生向后退了三吋,只是对方重心一向后移,菲利克斯立刻把握机会挣开箝制,获得自由的右手立刻拍向地面,使力自敌方身下平移退开,双脚一点身体一弹,稳稳的站在一米五外,偌有余裕的看着对方,菲利克斯却是有苦自己知,刚才那个拐子如果不是闪得够快,或是出拳稍有一丝犹豫,他现在就是莱威的宵夜了,还不保证会完整的回到莱威面前……
  对方十分从容的笑着看自己,眼中有着激赏,菲利克斯心中却叫苦连天,刚才那一下子,已经够他看出对方的武术门路,柔术--他第三怕的武术。
  面对一个柔术高手,根本防不胜防,不管是头发、衣服、饰品,只要是粘在身上的东西,一被他贴上就是死,这叫他怎么打阿!
  只是他不想打,对方却不会放过他,前冲、出手,流畅得像是一个动作,面对对方的拳头不能挡、不能接、不能架,能做的只有退,只是他一退,对方必定如附骨之蛆般追上,可是他还是不能不退。
  一箭步跟上,拳化为爪,距离瞬间缩小,菲利克斯避无可避,眼看即将得手,他的肩头却像变魔术般瞬间后偏,对方心中一惊,这样年轻的人怎会?虽是惊讶,他仍反射性的出了左拳,脑海里盘算着该如何将他勾倒,只要对方有些许躁进,胜利女神便还是站在他这一边。
  菲利克斯急忙把握住对方难得的失误,他明白这是他唯一的胜机,左手迅速扣住对方右手,另一手同时抬手击向对方肘间尺泽穴,对方右手算是已经废了,可他不敢大意,一个失误他就再也无法翻身,右手迅速拉回来架住对手的左拳,手腕一转一压,左手拉着对方右手叠上,右手立即甩手挥向毫无防备的面门,右脚同时踢向对方,双腿互击,由于对方右手已经麻痹,被压制的双手绝对抬不起来,面门大空,对手本能的扭头闪避,但菲利克斯立刻拳化爪,扣住对方后脑送上一拐子,手肘一抬再加赠一拐,得手后朝人中再补一击,一连三拐对方已经满面是血,明知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撑住这三击,但他还是不放心的再加赠一脚。
  甩开对手,菲利克斯掏出麻醉枪一连开了两枪,吊在高空的心才归了位,这种级数的高手居然只是莱威的近卫之一,如果之前他犯到的是他们,他早就玩完了。
  幸好今天面对的只有一个人,如果同时面对两个这种级数的武术行家,他根本没有丝毫胜算,也幸好之前被师父玩得够惨,如果是初次对战柔术高手,他根本避不过接在单手过肩摔后的拐子,回想起刚才的战斗,他依旧心有余悸,之中的任何一个动作只要稍缓,或是做错任何一个动作,输的绝对是他,他赢,不过赢在那用错觉挣回来的一瞬,对方应该也看出来了,不过是身体不动肩动的一个小把戏,只是知道又如何,胜负只在一瞬,在那之前不能看破,就是输了。
  想一想,还是不放心的想再补上一枪,只是想到日后可能会被报复,菲利克斯还是放弃这个打算。
  逃命似的离开,总觉得世界远比想象中的黑暗,这种逃难的日子不适合他,他也不想在遇到怪物一次!
  The lost angel,where are you going?
  *            *            *
  在一家三流旅社染完头发换完装之后,菲利克斯拿着伪造的护照,住进了勒.格兰五星级饭店,舒适的享用完一顿丰盛的晚餐后,菲利克斯瘫卧在床上,想着该如何前往台湾。
  基本上,机场绝对会是封锁的重点,但基于莱威和他父亲交恶的情况和麦迪奇家最近发生的大事,他只需要担心莱威自身的势力,所以就算投入梦魇所有的人手,也不可能对机场所有旅客逐一搜身,大概只会挑身高相近的独身旅客下手,更何况莱威应该会认为自己应该会立刻出境,抑或连夜从陆路离开,所以只要等个四五天,机场的戒备应该就不会那么紧了……
  只是,他会不会太小看莱威了,大饭店是不用担心被查出来的问题,但只要莱威一想到,派几个人守住出口,那他就糗了。基本上最好的办法,就是买个睡袋睡在公园或地下道,只是那样实在是太委屈自己了,所以不干,他就跟他赌他想不到他会呆在大饭店内,就算被他想到了,大不了在这躲上十天半个月,全意大利有多少大饭店?他就不相信他有多少人手跟他耗……
  至于易容,他不是没想过,只是以莱威的精明,他下的命令绝对不可能是寻找一百八十公分左右的二十多岁男性,而会是一百八十公分左右的人,要应付这种命令其实很简单,只是很不巧,他不会,但要应付没看过他的人其实也很轻易,要演戏他也不是不行,更何况他的身份现在是完美,连入境资料米诺斯也帮他设好了,要查绝对查不出什么鬼东西,麻烦的是该如何跑,虽然这种事很好解决,只要用暗羽的力量就好了,他甚至可以嚣张的在莱威眼前出境,只是他不想欠那个死变态情,而且这么做实在很蠢,阿拉斯大概会很乐意的把他捆一捆卖给莱威,「我们组织不需要不可燃性垃圾。」那女人一定会很优雅的这么笑道。
  要摸出境其不难,用走的一定走得出去,只是实在太累了,开车?这是最蠢的方法,意大利的警察是谁的?随便一个临检就糗大了,更何况他车子也爆了,剩下来的那台太贵,他舍不得牺牲。
  至于海路,那是找死,直接否决,要兼顾舒适和安全,基本上还是坐飞机最好,只好不被查出来,上了飞机就是他赢了……
  接下来就是该如何模糊焦点了,只是目标要去哪里找?有钱的大姊姊不错,可是就怕俱乐部刚好是莱威开的,搞不好他一觉醒来,就直接被莱威吃了,连衣服都不用脱,直接帮他把食物准备好,至于意大利的女人很难拐,最好拐的是游客,尤其是单身女性,出没地当然是各大观光景点,明天就去碰碰运气吧!希望能好运的碰到理想的目标,以他那么懒的个性,实在是不想一直转机……
  *            *            *
  古罗马竞技场,著名的旅游圣地,多少战士曾在这里淌下炽热的鲜血,多少诗人曾在此留下不朽的诗篇,但在某个人的眼里,它其实也只不过是一堆石头罢了!
  菲利克斯无聊的坐在看台上发呆,对这堆一成不变的石头已经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真不知道为何有人会千里迢迢的花钱到此,只为了看一堆石头搭成的废墟。
  三天,无所事事的三天,连旅行团都没出现几个,更别提会有让他想搭讪的女人,他都已经放弃直飞的希望,可是能当旅伴的女人却迟迟没出现,枯等的烦躁令他不悦尤其是背后还有一个理想的腹案在的情况下,让他不禁怀疑起自己干嘛没事找罪受,利用「暗羽」的势力又不会死,何必顾忌那个死变态,又何必坚持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则,反正师父都已经是他的人了,而且早已原谅他了,他这个局外人又何必维持这份过去的信念。
  自暴自弃的想着,菲利克斯已经有了动用「暗羽」力量的念头。
  「Excuse me, could you do me a favor?」好听的女性嗓音自身旁传来。
  菲利克斯楞了一下,啥时他的警觉心又降低了?
  转头一看,是两个长得不错的东方人,小小的瓜子脸,不艳,但是称得上是美女。
  「Sure.台湾人?」菲利克斯用中文问道,如果是日本人他也认了。
  「耶~~你也是台湾人?」两个东方美女不敢置信的惊道。
  中大奖了!!菲利克斯心中暗爽了一下。
  「真巧,你们也是,大学生?」摘下墨镜,菲利克斯慵懒的问道,二十刚出头的年纪,只有有钱又有闲的大学生会在这时候旅游。
  东方美女不约而同露出惊艳的表情,异国恋曲的遐想已经在他们心中浪漫的滋生。
  「不是?」对于东方美人没有反应的表现,菲利克斯狐疑的问道。
  「不是,我们是美国学校的学生,来毕业旅行的,你呢?」较高的女生连忙回道。
  「我?」菲利克斯无奈的笑道,「我是来散心的。」总不能说是来钓女人的吧
  !
  只是菲利克斯别有深意的笑容立刻被曲解为为情所伤,异国的阳光下,一个为情所伤的俊美男人,多浪漫的绮遇。
  对于小女生失神的态度,菲利克斯了然于心,反正能利用就好,他懒得在等下一个。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菲利克斯没问她们刚刚想要他帮什么忙,多半只是一个借口,问不问都一样。
  「不是毕旅吗?怎么只有你们两个?」瞄了一眼不远处的保镖,身手真菜,大概又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出外旅行吧!
  小女生互看一眼,会心的笑道:「这是只有我们俩的毕业旅行。」因为班上决定去东南亚,她们就只好再自己找机会出来玩,毕旅只是唬弄父母的借口,实际上只是想到欧洲玩而已。
  「是吗?」菲利克斯不挺真心的回道,反正他只是想找烟雾弹而已。
  女孩们再度互看一眼,较高的那个期待的问道:「那么你等一下有空吗?」
  「算有吧!」
  「因为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所以……可不可以请你带我们到附近绕绕?」小女生期待的问道,难得碰到一个帅哥,真不想就这样放手。
  明天!中特奖了!
  「真巧,我也是明天回去,你们是哪一家的飞机?」菲利克斯尽力不笑得太过张狂。
  看到菲利克斯开怀的笑容,她们显得很高兴,「我们搭国泰的,你呢?」
  「真巧啊!我也是。」国泰啊!菲利克斯在心中记下航空公司的名字。
  「真的好巧喔!该不会我们住的旅馆也是同一家吧!我们住勒.格兰,你呢?」她们兴奋的问道。
  勒.格兰啊!还真是不是普通的巧。
  「我也是,我们还真有缘啊!」这句倒是真心的。
  「啊!」小女生们兴奋得尖叫,「那我们明天可以一起去机场吗?」大眼睛中满是期待。
  「当然」菲利克斯笑得开怀,一切就等你这句话。
  陪小女生逛了一下午,顺便买了一些合适的衣服,菲利克斯很有风度的送她们到房间门口就离开,离开前,她们还依依不舍的跟他道晚安,这一天下来,菲利克斯觉得自己做了十足十的绅士,毫无怨言的作着苦力,却没有丝毫逾举的行动,但很显然有人并不这么认为。
  对于眼前显不怀好意的男人,菲利克斯实在很懒得跟他们啰唆,要不是看在他还想利用那些小女生的份上,他早一拳揍下去了。
  「先生,请你最好离我家小姐远点,她们不是你这种人可以招惹得起的。」严肃的嗓音怎么听怎么欠扁。
  因为最近的烦躁,菲利克斯根本没有跟人啰唆的心情,口气甚冷的回道:「我这种人?你以为我是什么人,睁开你的狗眼,意大利不是你们这种外来者可以撒野的地方。」冷冷的瞥了保镖们一眼,似乎觉得自己做了蠢事,菲利克斯自嘲的一笑,续道:「抱歉,我的口气差了一点,放心吧!我对你们的老板没有非分之想,毕竟我们的世界差太多了。」说到这,他的脸上闪过一抹明显的悲伤,「劝你们一句,不关你们的事最好不要招惹,意大利远比你们想象中的黑暗,你们听也好不听也罢,台湾其实是一个很光明的地方。」言罢转身走了,留下一地沉重的空气。
  妈的,要不是看在老子在跑路的份上,他才懒得跟他们啰唆!!
  菲利克斯在心中啐道,脚步却依旧没有声音。
  没有再追上前质问,甚至连反驳的勇气也没有,只一眼,他们就明白,他是惯于决定人生死的仲裁者,活在黑暗中的人。
  相视一眼,不约而同选择沉默,意大利并不是他们的地盘,他们只是庆幸,并没有因为一时的误判招来不可解决的麻烦,他人的故事他们并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他们唯一该做的,就是尽好保镖的责任,仅此而已。
  *            *            *
  搭电梯上到七楼,突然感觉到有丝不对劲,对于危险的直觉不知道救了他几次命,他反射性的按下按钮,电梯在九楼打开,就有限的视角观察情况,判别没有危险后,他立刻自电梯窜出,按下另一台电梯前往他另外订的六楼房间。
  谨慎的走到房间前,他掏出磁卡刷门,将门板轻轻推开,原本紧张的情绪在看到眼前的枪枝后绷到最高点,本能的甩门闪人,门板却被另一只手卡住,冷冷的嗓音自背后传来:「游戏结束了,菲利克斯先生,请不要逼我们动手。」由声音可以判断出是司莱格尔所说。
  听到这段话菲利克斯瞬间放弃的挣扎的打算,愿赌服输的骨气他还有,放弃似的走进房间,莱威已经坐在沙发上等他。
  瓦尔士走过来搜走他身上的所有武器,才放他接近莱威,缓缓的走到莱威面前,「你赢了。」他绝望的说道,手却迅速的抬起指着莱威,「很抱歉,我的手指中殖有毒针发射器,这么近的距离谁都救不了你,这次的游戏我要赖皮,请你下令让我离开。」
  「你认为我会接受你的威胁?」莱威冷冷的问道,表情明显的被菲利克斯刺伤。
  没想到情况会突然恶化,近卫们的脸上闪过愕然,不动声色的想靠近菲利克斯。
  「不要动!」菲利克斯喝道,眼睛死盯着莱威,「请不要逼我,你这样坚持,不值得……」
  「值不值得由我来决定!与其要任你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我宁愿死的是我!」莱威严厉的说道,表情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你要动手就动手,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放任你胡作非为!」
  「你……」被莱威的气震摄,菲利克斯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在沉默了许久之后,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放下手,「我认输,随你怎么处置。」眼中是全然的绝望。
  近卫想要靠近,却被莱威的眼神所阻止,他深情的凝望着菲利克斯,看了许久许久……
  「我让你走。」一字一句,说得万分坚定却又万分不愿。
  以为自己听错了,菲利克斯只是呆呆的望着莱威没有作声。
  「我让你走。」莱威又重复了一次,「不过你要保证你绝不乱来,一定要好好保护你自己。」
  「为什么?」褐眸中燃着一丝希望的神彩却又立刻黯淡,他实在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会是事实。
  「因为你没有动手。」莱威笑道,把站起来环抱住菲利克斯,「因为你把我摆在复仇之前,所以我相信你会回来,而且,我不希望看到你悲伤的表情,尤其是因我而悲伤。」将菲利克斯推开一点凝视着他,「我爱你,所以希望你能活得快快乐乐的,既然过去会令你悲伤,我没有立场阻止你去解决过去的仇恨,只是──答应我好吗?千万要保护你自己,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一丝伤害……」
  「为什么突然想这么做?」菲利克斯不懂,为什么莱威会突然有这么大的改变?
  轻抚着菲利克斯眉间的疑惑,莱威温柔的说道:「这是我思考过很久的结论,否则我又怎会答应陪你玩这个游戏,把你绑在我身边并不能让你真正的快乐,只要这个重担不除去,你就不会真正放开心享受生活,所以我不得不放你走,可是我又害怕你就这么一去不回,我就这么永远失去你,所以才出此下策,虽然考验你的真心很不好,但我很高兴你选择了我,说实话,我一直很不安,毕竟我一直用强迫的手段留下你,当你得到了自由,你会不会毫不在乎的转身就走,我真的很害怕……」
  没想到莱威也会有脆弱的时候,菲利克斯笨拙的拥紧这个比自己大上一号的男人,「我保证我一定会好好注意自己的安全,事情处理完我就立刻回来,恩?」
  「我相信你的保证。」用力的回拥,莱威靠在菲利克斯耳边说道:「不过──虽然我决定放你走,但并不代表我打算完全的放任下去。」
  什么?怎么又变天了?
  轻抚着菲利克斯惊讶的脸,莱威温柔的笑道:「我们再玩一个游戏,我不会阻止你离开意大利,但我会持续的找出你的过去、追捕你的行踪,下一次逮到你时游戏就结束,你必须立刻放弃一个人寻仇的打算。」再一次抱紧菲利克斯,「要我完全对你不闻不问实在太难了,就把一切的决定权都归给命运,让她来决定游戏该在何时结束。」
  不知为何,菲利克斯冒过一阵恶寒,我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容易!
  「你该不会已经知道我的底细了吧?」欲擒故纵的游戏最恶质!
  莫测高深的笑容……
  「只是有点眉目而已。」
  果然!狐狸就是狐狸!对他有期待的我真是白痴!
  「很不公平的游戏。」
  「你不想玩也可以,我们立刻回别墅去。」
  逼良为娼嘛!
  「你该不会一离境就准备逮我吧!」脸上写满不爽。
  对于菲利克斯的讥讽莱威只报以温柔的微笑:「放心,这绝对是一个公平的游戏,目前我的手里也只有大概的方向而已,一个星期后我才会开始追查你的下落,七天的时间应该够你隐藏行踪了吧?」
  「至少要二个星期。」菲利克斯讨价还价。
  「十天是极限,不能再多了。」
  「十天就十天。」菲利克斯不甘不愿的答应,心里想着要如何快速摆脱莱威的追捕,虽然……他对于莱威所掌握的资料实在不是很乐观。
  揉着菲利克斯的黑发,莱威宠溺的笑道:「最后,不介意给我个道别吻吧?」
  静静的看了莱威一眼,菲利克斯红着脸闭眼凑上自己的唇……
  「最近因为麦迪奇的案子,意大利会很不安定,你要多小心……」
  留下这句叮咛的话,莱威便在近卫的促拥下离开……
  抚着被吻红的唇瓣,菲利克斯突然有唤住他的冲动,只是在仇恨的驱使下,他仍是硬生生将所有的话语吞下。
  青色的梦魇在眼前奔驰,现在还不是梦醒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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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菲利克斯意料之中更糟糕,经过这些天,机场居然还是处于封锁中,那些坐在机场大厅看报的人一看就有问题,来往的旅客常莫名奇妙的受到陌生人的「关心」,菲利克斯紧张了下,但发现他们多半只挑单身和情侣型旅客下手后,稍稍放了下心。
  监视的视线一度扫到他身上来,但看见他们这一行的组合后,立刻被剔除在盘查范围,一个少年两个少女,再加上三个一看就知道是保镖的人物,实在是跟他们的目标相差过远。
  有惊无险的通关,没想到候机楼还有监视者在,菲利克斯从头到尾只敢说中文,掉下来的浏海也不敢动手拨掉,一直到上了飞机,他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该死的麦迪奇,没事干嘛挑这种时间点死,如果因此被逮到老子就实在太冤枉了……
  窗外的风景离地面越来越远,菲利克斯却没有想象中的狂喜,或许在他的心中,仍是希望莱威能强硬的拦下自己,在命运的路口前,他还是爱自己多一些,也比想象中,更爱那男人多一些……
  The lost angel,what do you want to be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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