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以后,阿茶还是有些恍神。
海渊替阿茶把该读的书拿出来,然后帮他将注音都标上去,再把书拿到阿茶面前,说:“读书了。”
坐在海渊床上的阿茶呆呆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海渊的脸色仍然不太好看,想必还为了他在医院抛弃他不管,偷偷跑去看日清这件事在生气著。
阿茶也不想在海渊面前继续提这件事,于是他叹了口气,拿起书翻到海渊用小纸条贴起来的考试范围,一个字一个字地把注音符号拼出来,先背生字,然后逐字逐句背课文。,
这些海渊都有给他解释过了,所以只要回想一下就记得起来意思了。
一张位在下铺的单人床,挤了两个大男人。两个人都是屈著脚,把课本放在膝盖上看著。
阿茶手里的铅笔转来转去,倒也很快就把刚刚看到泽方的事情给忘掉,迅速融入书中世界里。
阿茶是很喜欢读书的,看著满满都是字的课本,他就会觉得很开心。而每当他把千岁画给他,海渊也替他写上注音的课文一条一条地背到脑子里时,那种快乐真的是没有言语可以形容。
当了五十多年认识没多少字的半个瞎子,没想到居然还有机会可以读书写字,而且又有千岁和海渊这两个人肯耐心教他。
阿茶又叹了口气,觉得很满足。
“啊数学怎么办?”阿茶突然想起这个难题。那些变来变去的符号,他根本看都看没有懂。
“九九乘法背起来了吗?”海渊翻著地理,分神问了句。
“背起来了。”阿茶说。
“到时候数学课本里干岁有画起来的题目也是照背,一个步骤一个步骤都背起来,我再教你套上公式以后要怎么算。”海渊说。
“好。”
明天课堂的老师会放几节不上课,海渊觉得自己还有时间可以教阿茶。这个学生看起来虽然笨笨的,但是记忆力却出奇的好,反正全背起来就没问题了,千岁抓的那些题目大概会考个百分之八十以上。
就算阿茶这次真的考烂掉也没关系,他们还有补考的机会。补考的题目和最后一次期考题目几乎一样,所以他一点也不替阿茶担心。
这天,他们两个人读书读到很晚,直到闹钟的时针都指著两点了,还是继续看书。阿茶眼睛几乎眯了起来,身体摇摇晃晃的,头往后仰了又再回来,困得脑袋机能全都停止,无法运转了。
阿茶从来没试过这么晚还没睡觉的,他以前大概都九点多就睡了,凌晨两点这个时段很少是醒著的。
他的头摇啊晃地,最后停在海渊的肩膀上面,嘴巴开开地,打起盹来。;
海渊看了看闹钟,发觉已经很晚,自己也有些想睡了,于是把阿茶手里的课本跟自己的书抽起来扔到床下阿茶早已经铺好的床铺上面,然后把阿茶往右边一推,阿茶便倒在他的枕头上。
“睡过去一点。”海渊觉得两个人共用一张单人床有些小挤。
阿茶迷迷糊糊地往旁边动了动。
海渊拉起棉被盖住两个人,那只受伤的手臂也很理所当然地放在阿茶身上,圈住了阿茶。
“夭~”原本在阿茶床铺上头睡著的小猫睁开了眼睛,朝著下铺的他们喵喵叫。
“怎么,你也想上来吗?”海渊问。
“夭~”小猫伸出前腿,小心翼翼地勾著木头床的边缘,但刚出生没几个月,脚实在太短,也没力气往上跳,于是只能在下面可怜兮兮地叫个不停。
海渊低头看了那只小猫几眼,考虑了片刻,才越过阿茶的身子,将那只猫给抓了上来。
他将猫放在阿茶的怀里,小猫低头嗅了嗅阿茶怀里的味道,在他怀中走了走踏了踏,跟著便趴了下来,慢慢地闭上眼睛。
“两个人一只猫挤一张单人床,真是有够挤的。”海渊抱怨地说了句,然后往后挪了一些,也把阿茶拉进去点,省得阿茶半夜睡觉翻身,把自己和猫都摔下床去。
寝室内日光灯灭得剩一盏,千岁还在读书。
“晚安,我们先睡了。”海渊对千岁说。
“晚安。”千岁说。
隔天早上,阿茶觉得好像有人一直在舔他的脸,让他整张脸都湿湿的。
他睁开眼,发觉小猫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跑到床上来了,而且还舔他舔得很起劲。
“唉呦喂啊,媳妇你怎么跑上来跟阿爸一起睡,阿爸不是有给你铺毛巾跟小被子了吗?”阿茶立刻爬了起来看著小猫,脸颊红通通地烧热了起来。
“夭~”小猫跟著舔了舔自己的脚,在床上端正坐好,看著阿茶。
“下次不行这样啦,你是阿爸的媳妇捏,怎么可以跟阿爸一起睡!”阿茶害羞地说著,
“这样不好啦,这样不好!”
跟著阿茶看了看窗外,发觉天色已经很亮了,接著他又看到桌上的闹钟。
当阿茶看到闹钟时针指著八点的时候,吓了一大跳。他平时都是四五点起床的人,怎么今天居然睡到这么晚。
绝对是这几天连续读书读到累翻了才会这样,不然他保持早上四点起床的纪录都已经十几年了说。
“小渊喔,赶快醒醒,上课迟到了啦!”阿茶连忙摇了摇睡得正香的海渊。
他跟著又爬下床,发觉上铺的千岁也是睡得棉被枕头大搬家,连忙叫了几声:“千岁,八点了,快点起来!”
千岁迷迷糊糊地被阿茶叫醒,他昨天读书读到四点多,困得很,眼睛都睁不开了。“再睡一下下就好。”
“不行啦,都八点了!”阿茶把千岁的被子拉下来,不让他躲回温暖的被窝中。
接著阿茶又把怎么叫都没动静的海渊拉起身,然后猛力摇晃他。“起床、起床、起床!”
海渊被摇得都快怏吐出来,最后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爬起身换衣服。
啊茶穿好制服以后,拿著领带跑过来找海渊。
海渊两三下便帮他将领带打好,跟著阿茶带著满脸困意的两个人直奔学校。
然而因为隔天就是期中考,班上大部分的人显然都读书读到很晚,第一节的历史课睡倒了一堆人,只有阿茶还是精神奕奕地看著历史老师。
历史老师讲课讲到最后,发觉全班同学都趴光光了,只剩下阿茶还看著他,他感动得对阿茶微笑,觉得这真是个好学生。
当学生就是要如此专心上课才行,这样老师才会教课教得起劲啊!
下午的第一堂课是体育,操场旁的升旗台前坐满了一堆穿著夏天的短袖运动服,手里却拿著国文、历史、地理等课本的学生们。
体育老师看到这样的情形也摇摇头,反正明天就要期中考,就随这些学生去了吧!
体育股长搬来撑竿跳的垫子和竿子等等用具,这堂课上的是撑竿跳。“夏泽方。”体育老师蔡同拿著码表过来。
“有。一升旗台上的阿茶立刻回答。最近太多人叫他泽方这个名字,阿茶之前还有一个一个解释,但解释到后面就懒了,因为无论他再怎么说明,大家都还只是笑一笑,然后继续叫他泽方的名字。;
“有一点时间,我想测测看你一百公尺的秒数。”蔡同说著。
“噢,好。”阿茶其实不懂蔡同话里面的秒数是什么东西。
他把课本丢给海渊,海渊连头也没抬起来看他,专心地算著数学。海渊正在想要怎么教阿茶背数学,所以没时间去管其他的事情。
阿茶跟著体育股长到操场跑道的起跑线上,码表则由蔡同拿著,在一百公尺远处准备测量。
“跑过去就可以了驹?”阿茶笔直地站在起跑点上。
“你要把腰弯下来。”体育股长连忙说。
“弯什么腰?”阿茶不懂。
“像这样。”体育股长在旁边作了起跑前的姿势给阿茶看。“腰弯下,手撑著地,垫脚尖。”
“好。”阿茶模仿起体育股长的姿势。
“屁股不可以翘太高啦!”对方又喊道。跟著走过来替他把姿势调了一下,按下他撅得过高的臀部。
“预备!”蔡同拿起码表,喊了“开始”的同时,按下秒数。
阿茶在那时候慢慢地往前跑,踏著小步伐跑啊跑地,跑到了蔡同面前,悠悠哉哉的身影经过蔡同前方,因为跑得太慢了,甚至连一滴汗也没流,浑身被春天里的风吹得凉飕飕的。
蔡同失望地看著阿茶。“你故意的对不对?”
“什么故意?”阿茶满头雾水。
“我那天明明看你跑得很快,为什么测秒数的时候居然一百公尺跑到二十五秒?”这根本是他们班女生跑步的速度了。;
“啊你又没跟我说要跑快一点?”阿茶说:“那天是因为我要赶回去看小渊啊,所以才会拼死拼活地跑。”
“那你再重来一次,这回也拼死拼活跑。”蔡同说。
“好啦好啦!”阿茶嘴里碎碎念著,又往起跑点走回去。“跑很快很累的捏,要先想享有一只熊在后面追,然后还要假装很恐怖,这样才会拼了命的一直跑。”
蔡同又重新按下码表。
这回阿茶就真的卯足劲一股脑地往前冲,手臂拼命摆动,脚的步伐也跨得很大,经过终点时,更是喘得面红耳赤的。
蔡同按下码表,看著上头的数字喜出望外。
“十一秒七,夏泽方,你跑得真的满快的。要不要再参加田径队看看?经过训练以后,你一定能再跑更快更快,说不定可以破全国纪录。”
“累死了,我的心脏有点紧,好像又要发作了。”阿茶边喘边走,也没有再理会蔡同,慢慢地走回到海渊身边。
阿茶完全不懂这个菜头老师干什么那么高兴,不过就是跑一段路而已,他以前年轻的时候满山遍野的跑,跑得说不定比现在还要快。这也没什么啊,乡下孩子大家都可以这样跑的。
阿茶边走边拉运动短裤。
这间学校的裤子真的有点短,他平时穿的裤子是到膝盖那里的,但是这款运动裤居然短到停在大腿中间的地方,害他刚刚跑一跑,裤子就直直往上缩,让他得很努力地把缩上去的裤管拉回来,不然内裤都跑出来了。
回到操场中央,大家已经都在跳撑竿跳了。
阿茶眼尖看到正在起跑的那个人是海渊,“喔喔”了几声,很高兴地慢慢走上前去要看海渊跳撑竿跳。
那一根长长的竿子把海渊抛上去,平安越过中间横著的长竿,海渊又落下来,感觉就像一只轻盈的鸟飞过天空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一样,从来没见过这种运动的阿茶,在后头看得很兴奋。
“高度再往上加。”旁边有人说著。
跟著海渊一脸厌烦地拿起竿子,往后退了几步,又要挑战接下来的高度。
阿茶连忙跑向前去,他想从旁边仔细地看海渊飞过去的景象。
于是当海渊助跑,阿茶也跟著跑。
当海渊撑起自己的身体,那软软的腰弓了起来,大家都屏气凝神,希望海渊能够破纪录。
阿茶忍不住朝著海渊就大喊:“小渊加油!”
那瞬间,在天空上的人被阿茶突如其来的超大音量吓著,竿子抖了一下,海渊整个人朝横竿撞去,跟著就跌了下来,摔到软垫上。
“啊——没跳过——”阿茶泄了一口气,爬上软垫,对著海渊说:“我还给你加油哩,啊你怎么这么肉脚没跳过去!”
海渊满脸阴沉地站了起来,翻离地上的软垫就走人。
“喂,小渊钦,怎么不理我啦——”阿茶觉得莫名其妙,连忙跟上前去。
其实海渊本来可以跳过的,但谁知阿茶的大嗓门分散了他的注意力,让他额头去撞到竿子,结果整个人摔了下来,连带地还压到仍包著绷带的右手。
海渊本来就不想跳撑竿跳的,要不是这次的成绩要算分数,他才懒得理会什么体育课。现在额头也痛,手也痛,心情更是大不爽起来。“小渊~”阿茶在后头连忙追著海渊,不晓得自己又怎么惹到他了。
跑著跑著,就在终于只差一点点便可以拉住海渊的时候,阿茶不知道踩著了什么东西,一个不稳往前跌去。
他吓了一跳双手往前挥舞,下意识只想抓住能抓进手里的东西,结果就这么胡乱扯,摸到海渊运动裤的裤腰带,整个人往地上趴去,连带地也将海渊的裤子扯了一半下来。
旁边看到的人都愣住了。
海渊的裤子突然被拉下来,屁股凉凉的他,整个人气得都发起抖来,一张睑也越来越黑暗。
“唉呦喂啊!”阿茶发觉自己竟然脱了海渊的裤子,他瞪大眼睛,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慌乱地帮海渊把裤子拉上来穿好。
四周好多双眼睛都在看,把海渊白嫩嫩的小屁股给看光了。
“哈哈哈……我不是故意的……”阿茶干笑了两声,即使不看海渊的脸,也知道海渊目前一定气得不得了。
海渊拉了一下自己的裤子就往前走去,连理都不想理阿茶。
阿茶让他睑丢大了。
“小渊……”阿茶跟在海渊身后,小心翼翼地喊著海渊的名字。
“小渊……我是不小心的啦……啊就踩到了鞋带,跌倒了所以才会拉到你的裤子啦……”阿茶小小声地解释著,因为自己理亏,所以也不敢大声讲话。
“小渊……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啦……”阿茶扯了扯海渊的衣服,努力向他示好。
但海渊连理也不理会阿茶。
上完体育课后,跟著从下午的第二节课开始,一连三堂老师都不上课要学生自修准备明天的期中考。
海渊早上本来说过要教阿茶数学的,连公式也帮他一个一个列好了。
却因为体育课的脱裤事件,一开始自习课,海渊就把头转过去窗户那边,连看也不想看阿茶一眼。
“唉呦,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小气啦。”阿茶已经跟他道歉很久了,但海渊就是不肯接受。
“你不是说要数我数学?明天就要考试了捏,啊我数学都还没有读起来说!”阿茶有些紧张了,自己该不会因此没办法毕业吧。
海渊还是不理会阿茶。
“啊咽你嘛说一下话,干什么嘴巴都闭紧紧啦,到底要不要教我数学啦!”阿茶问著。
“祝你考零分。”海渊脸黑得不得了,今日的事情,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他和阿茶这下梁子结大了,决定要放阿茶自生自灭,不管阿茶了。
“每赛啦~咽立尬挖数鞋挖细啦!(不行啦,没你教我数学我会死啦!)”课堂上,阿茶低声哀号起来。“没有人在这样子的啦,你这个小孩实在有够小气捏……只不过是屁股被看到一下下而已……”
阿茶趴在桌子上,看著那堆根本看不仅的数学符号。
“口赛、口天卷洗瞎密(是什么)东西啦,老人家有看全部没有懂啦……”阿茶不停呻吟著。“为什么高中生要学这些?偶要绑白布条去教育部抗议啦……考零分不能毕业怎么办啦……”
晚上吃完饭回到宿舍,海渊的脸仍然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阿茶翻了一下考试的时间表,发觉数学这两个字是写在第三天,那也就是说对他而言还有明天跟后天可以卢海渊教他数学。
想想也放心了一半,反正海渊生气不会太久,顶多明天睡醒来,闷气就消一大半去了。
阿茶将书包里面的书慢条斯理地拿出来,然后一本一本摊好,明天就是期中考了,他得好好安排要先读哪一科才可以。
“国文、历史、地理。先读国文好了。”阿茶喃喃念著。
小猫走到阿茶脚边,赠了赠阿茶。绕著阿茶的脚磨过来又磨过去,喵喵叫个不停。
“肚子饿了驹?”阿茶立刻转头问在床上读书的海渊。“小渊,你那里还有没有牛奶?”
“我喝光了。”海渊说。
“那我去些闷以咧门(7-11)买,你先帮我把小桃顾好,不要让它乱乱跑。”阿茶跟著以跑百米的速度冲下楼、出宿舍、过马路,买了一罐三百西西的牛奶,再请店员帮他微波加热,跟著又喘吁吁地跑回来。
他将牛奶倒给小猫喝。
阿茶跟著想起来今天早上起床小猫跟他睡在一起的事情,他抬起头来问海渊:“是你把小桃抓到床上跟我一起睡的吗?”
“是。”海渊翻著课本。
“唉呦,你怎么可以这样啦,小桃是女生捏,啊你让它跟我们一起睡,真是太乱来了。”阿茶说。在他心里面早就认定小桃是他媳妇转世回来的了,公公怎么可以跟媳妇睡在一起呢,这样会让人说闲话的。
阿茶将剩下的牛奶封了起来,拿到外面的公共冰箱去放。
回来时不知道踏到了什么东西,觉得塑胶拖鞋鞋底怪怪的,走起路来会卡卡的。他跟著将拖鞋拿起来检查。“你有看过吗?”海渊问。
“看过什么?”
“看过它是男的还是女的?”
“……”阿茶迟疑了一下。“是没看过啦,不过小桃一定是女生啊!”因为她是他媳妇咩!
阿茶发现拖鞋上头有个小图钉扎进去,他随手拿了千岁放在桌上的塑胶尺,把图钉给挖起来,然后将图钉丢到垃圾桶里面。
海渊已经把千岁画的重点都背得差不多了,他无聊地将课本扔在床上,走了下来,当著阿茶的面就将小猫拎起来。
“来检查看看好了。”海渊说。
“检查什么?”阿茶手里拿著拖鞋,疑惑地问著。
海渊跟著将小猫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圈,喝牛奶喝到一半的小猫呆呆地任海渊摆布。海渊接著将小猫捉起来,和小猫面对面,小猫也睁著无邪的大眼睛盯著海渊看,然后海渊的视线往下栘。;
“真的是母的,有眯眯,没有小鸡鸡。”海渊检查完毕,将小猫转了个身,让它正面露光光,面对著阿茶。
阿茶杲了一下,脸火速红了起来。
看到了,他看到了。
他居然把媳妇给看光光了!
他赶紧将小猫抢过来,然后拿著塑胶拖鞋就用力朝海渊的额头打过去,一边打还一边大叫:
“乱乱来、乱乱来,怎么可以这样子把她翻过来又翻过去啦!”
“我去拿手机。”海渊转身,到床上去找他的照相手机。
“你又要干什么!?”
“帮你媳妇拍露毛照,然后传到网路上面去!”海渊说。
“夭寿骨、夭寿骨,你这个小孩真是天寿骨!”阿茶把拖鞋朝海渊一扔,抱著小猫就赶紧往寝室外头跑出去。
海渊一定是因为今天下午被脱裤子的事情怀恨在心,阿茶也怕他真的拿手机来给他媳妇乱拍照,照这情形看来,他今天还是带著小桃去别的地方避难比较好。
原本已经跑出去的阿茶想起忘记带课本,于是又回头去抓了几本书。
当他发现海渊已经把手机拿在手上,在准备了,阿茶跟著便没命地往寝室外头跑,他才不会让海渊有机会对他媳妇毛手毛脚。
为了儿子望来,阿茶怎么也得努力保住媳妇的清白。
“给我回来。”海渊在房里说。“你头壳坏掉——”阿茶用力关上房门,在走廊上大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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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午后的老人茶(下)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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