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让……」
他自背後紧紧地抱住了他,俊朗的脸庞埋进他颈项,像贪婪的孩子一样全心全意地想要拥有他渴求已久的宝物。
那低重的喘息夹带著烫人的热力,方时让感觉到自己似乎又回到两天前发烧时的晕眩虚软。
他垂首阖眼,双手覆在卓景成用力环住他身子的有力臂膀上,「嗯?」习惯性地,他回应著他的轻唤。
混著些许嘤咛似的鼻音,此刻听来别有番诱惑的甜腻。
卓景成在他耳根一吻,随即微微地松开双臂,撘著他的腰轻轻让他转过身子。「你……好像瘦了点。」他的掌心抚过他似乎更形骨感的腰线,表情不自觉地浮上点不满。
方时让下意识地看看自己,朦胧的眼神又瞅向他。「……错觉吧。」
才短短几天他能瘦到哪去?可瞧卓景成的模样像是他已经不吃不喝了好一阵子似的。
「是这样吗?」虽然那低哑的声音更加撩起自己的情欲,可他还是为方时让的话质疑地淡淡蹙眉。
眯著眼,他莞尔地笑了。「不然呢?」
望著他浅柔的笑意,卓景成也松了眉头。「不然……」他勾起一笑,将方时让拉到了床边,轻缓地让他躺下,吻咬著他开始发热的耳廓,「让我再仔细确定一下好了。」
卓景成替他褪下身上的棉衫,他灼烫的视线让他几乎感觉胸口就要燃烧了起来,当双掌紧密地贴合著他坦实的胸膛,卓景成缓缓低下头,膜拜般地吻上锁骨中央的浅浅凹陷,又沿著流畅的突起线条轻轻啃咬。
在更为紧密狂野的激情前,卓景成一向温柔地令人心醉。
「唔──」
方时让反射性地闭上眼,埋住了益发浓郁的情欲色彩。而,即使逐渐沉迷在拥有他的满足感中,耳畔仍然没错过这声闷哼的他,向来乐於纠缠容易羞窘的情人陷入更加热烈的不可自拔里。
他微微抬起身子,又是腻在方时让耳边。其实他一直很喜欢这样跟方时让说话的感觉,每当这时候,他总是会比平常敏感,本就有点怕痒的他此刻都会悄悄地缩起肩膀,让人觉得……好可爱。
卓景成不自觉地微微笑了,压低了声音,轻轻道。「这阵子……碰过这里吗?」
说著,他的手准确地覆上他渐渐高涨的情欲上,看著他难掩惊愕地猛然睁眼,卓景成似乎笑得更开怀了,在他的唇角轻轻一吻。
「看这样子……似乎是没有?」优雅的唇线勾起一线浅浅戏谑,大掌更是不安分地隔著薄软的布料轻揉著。
「嗯──」突然袭来的甘美快感让他还来不及回应他的揶揄,一声叹息般的低吟自他仰起的喉头倾泄。
──他锺爱他这样的叹息。
卓景成不知道为什麽他一个轻微的喟叹就足以令自己疯狂。
看著他难耐地蹙起眉心,原本还带著轻快笑意的男人,一双黑亮的眸蓦地,深沉了。
「你知道吗?」一手支在他的肩侧,卓景成轻轻拉住了他的右腕。「这些日子每当我想起你在我怀里达到高潮的表情时,我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带著他的手往下轻挪抚触到自己所说的证明,卓景成深深地看著他微微怔愣後,眸里明显的窘然羞涩。
他了解他。在单纯保守的环境中长大,他一直禁不起这样亲腻的挑逗。
「从来没人可以。」他看著他,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柔柔地低喃著。「你知道吗?从来没人可以……让我耗尽所有理智都无法不去想念,除了你,时让。」
微微张唇,方时让想要说些什麽,却彷佛有东西梗在喉口,让他发不出声音,望入卓景成的幽亮眸子,他抬起另一手轻环住他的颈子,献上自己的吻……
等稍微平复了呼吸,他轻吻著方时让,看著他缓缓睁开眼。「……等我一下。」语毕,他撑起身子,在床边拿回面纸为他缓柔地拭去沾在胸膛及腰腹上的体液。
他看著卓景成帮他擦拭乾净後,才打理他自己,不自觉地唤了一声。「……景成……」
「嗯?」他坐回他身边,又温柔地替他拂去额上泛出的薄汗。「累了是不是?」
闻言,他这才了解他的用意。「可是你……」他顿住没再往下说。他很难把为什麽他没有做到最後这样的问题直接问出口。
轻轻摇头,卓景成泛开笑容,低头在他额上和眼角轻柔一吻。「这样就好了。」他没想在他身体初愈的时候累坏他。
起身,他在他衣柜里又拿出一件上衣替他套上,拉起被子为他盖好,这才又坐在床沿,从头到尾,柔和而带著宠溺的笑意一直没从他脸上消减过。
「累了对吧,睡一下,我在这里陪你。」
方时让也缓缓地漫上微笑,伸出手握住了他的。「如果我爸到家了,叫我一声。」
「好。」他反手,让指节交错,掌心密合,唇边似乎因为温度的融合而溢出分外煦柔的暖意。「睡吧。」
噙著同样柔稳的淡淡笑容,方时让闭上眼,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静静地望著他的睡颜,卓景成半掩著眸,感觉心口有著一股热流缓缓漫染开。
……时让说得没错。
幸福,是会教人想流泪的。
释出一抹几不可闻的叹息,他将快要夺眶而出的泪,化成了绵柔的细吻,轻缓地,印在他的睡颜上。
*********************
傍晚,天色昏黄,坐在床沿边,轻轻执著方时让的手,一直没放开过的卓景成没想过要起身开灯,任由房间里的光线渐渐沉了下来。
没有动作与对话,这方空间里显得很安静。
而卓景成也一样默默地望著床上人影的睡脸,数著他的呼吸,手里握著他的温度,唇畔偶尔还会不自觉地浅浅泛出微笑,像是想起,那正在沉睡中的人只对他绽出的柔暖笑意。
隐约,听见了楼下传来了细碎的声响,卓景成这才抬起了一直停留在方时让身上的目光,没花上几秒钟的忖测,他极轻极缓地松开了手,悄声地下床走到门边。
旋开门把,他出了房间,刚将门关上就看见了正从楼梯上来的方丞凯。
一瞧见卓景成,方丞凯微微笑了下。「我还在想会是谁来,原来是你,卓先生。」玄关那双品味十足的皮鞋很适合像他这样的男人。
闻言,他向前走了几步,笑著强调。「喊我景成就行了,伯父。不好意思,来打扰了。」
「说什麽打扰。」方丞凯轻轻摇头,「时让呢?」
卓景成回眸看了一眼掩上的房门。「睡了,」他转过头,微笑著对方丞凯说。「不过他交代过我等伯父回来了叫醒他。」
「没关系,让他多睡会儿,等晚饭时间了再叫他起来就好。」他浅浅摆手,想了一下又继续说。「不介意的话,留下来一起吃饭如何?」
「这样方便吗?」
「当然。」方丞凯又轻轻笑了下。「只是难得有客人留下来吃饭,一下子没准备什麽好东西。」他浅浅转过身子,「那我先下楼了。」
看著方丞凯就要跨步的身影,卓景成出声。「伯父,我也下去帮忙吧。」
卓景成定定地望入他投来的目光,让本想说不必麻烦的方丞凯沉默了会儿,轻声道。「一道下来吧。」说完,他先踏下了阶梯。
而卓景成又回头望了一眼刚才他出来的房间,然後跟在方丞凯身後到了客厅。不过,一时之间也不晓得该跟方丞凯说些什麽,他也只有呆站在客厅一角,望著方丞凯笔直地走入厨房,想了下,他还是走前了几步。
而注意到他挪近的身影,方丞凯转过头来对他说。「先随便坐吧。」
「……有什麽我可以帮忙的?」虽然有点难以解释清楚,但他可以感觉到自己泛上莫名的局促。
闻言,方丞凯淡淡地笑了下。「没关系,坐著吧。」
沉厚的声音和低平的语调虽然没办法让人感到亲切温煦,但卓景成却觉得,方时让的父亲是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长辈。
他顺从地选了个位置坐下,不过不是在客厅,而是只有几步之遥的,小小的餐桌边。
看卓景成坐下,方丞凯也动起手,不过他同时也轻轻开口。「谢谢你过来陪时让,今天没上班?」
卓景成不自觉地微微动了动自己搁在桌面上的手。「下午没事,所以我就过来了。」薇芬会气疯吧?他记得她好像送了几份文件要他签字,可他却闹失踪。
正拿出几样蔬菜放在流理台边的方丞凯轻轻颔首,不冷不热地换起了另一个话题。「你们交情不错?」
这句话的语尾很模糊,卓景成无法确定他究竟是隐含深意,亦或仅是随口问问。
他先是嗯了一声,然後才又继续道。「虽然我们认识没几个月,但是时让是个很好的人,这些时间相处下来……」
也许是提到自己的儿子,方丞凯稍稍停下了动作,看著卓景成。
他感到喉头开始乾哑,那是紧张的证明。「……他让我了解很多事,很多以前我不曾注意到的,很重要的事情……所以……」他支吾著,谨慎地选择措辞。
不过方丞凯却在这时点了点头,说了句。「我知道。」然後,扭开水龙头冲洗著食材,没有多讲其他。
本来觉得自己接近不知所措的模样很蠢,但感觉到方丞凯行止下隐藏的体贴,他缓缓放松了情绪,淡淡地微笑,发自内心地觉得他们真是一对父子,某些程度来说像得不可思议。
「他是个很细心的孩子,跟他母亲一样。」说到这里,他浅浅地露出了笑容,就彷佛,这是他此生最大的骄傲。
瞅见那短暂却令人印象深刻的笑意,卓景成也不禁跟著扬起唇角。他可以体会出些许那份心境。「不过我觉得,时让也很像你,伯父。」他莞尔地笑了笑。
闻言,方丞凯偏过头来,又淡淡地浮上笑意。
「每个孩子都会有像父母的一面,不单是血缘,还有情感的影响……他母亲以前常说了,希望他能成为一个谦让的人,平凡没关系,没有多大的成就也无所谓,不强争,淡泊些,过得快乐就好……我也是这麽希望。」
他擦了擦手,看著卓景成,缓慢地道。
「时让和你很不一样,看待事物的角度也不同,也许这就是他能知道,你所不了解自己那一部分的原因……这也算是好事。」
卓景成心头顿时涌上一股复杂的思绪。
「但我……却没为他做到什麽。」一直以来,都是时让在付出,他自他身上得到的东西那麽多,那麽深切,可自己却伤害了他。
卓景成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透露著不该有的落寞。
方丞凯的眼神和表情都教人看不出来他究竟在想些什麽。「……人不管是面对帮助或者打击,都能得到成长。」这是人类坚强的地方。他望入景成轻轻颤动的目光。「所以,不论你自己怎麽想,我相信时让都不会认为,你应该亏欠他什麽。」
他真的深深地震慑。「伯父……」
「不知不觉又说教起来,职业病。」方丞凯比了比身上还没换下的军官制服。
卓景成不禁笑了开,「但我很高兴能听到你这麽说……谢谢你,伯父。」
「别介意我倚老卖老就好。」方丞凯轻轻摆了摆手,再度继续准备晚餐的工作。
卓景成安静地看著,等方丞凯将热菜盛入盘子时,他起身端过,摆上餐桌,待几样家常小菜都上桌後,方丞凯拿出三副碗筷。
「虽然早了一点……我看时让中午没吃,不介意现在开饭吧?」看卓景成摇头说不介意,他又道。「那麻烦你叫时让下来吃饭吧。」
「嗯。」点头,卓景成走出厨房,正要迈出步伐的时候,他又轻轻停了下来。「伯父……」
刚准备摆碗筷的方丞凯抬起头来。「什麽?」
「……时让曾经,违背过你任何要求……让你失望过吗?」
听见这麽一个不很寻常的问题,方丞凯慢慢放下了碗筷,定定地望进卓景成若有所思却仍然晶亮的眸光。
「……我们,从不希望给他过份的期待和压力,所以,不会有什麽失望之说,作父母的,只要孩子过得好就足够。」这是他和妻子共同的心愿,「时让是令人欣慰的好孩子,我们以他为荣。」
卓景成深深地动容。「……不管他走了什麽路,下什麽样的决定都一样,对吧?」
「……我们不希望去干涉他的人生,他的选择,身为他的父母,我们不想在他跌倒的时候一把扶起他,而是鼓励他站起来,在他困惑的时候告诉他,尽管照著自己觉得正确的道路走……不管他做什麽,都是我们的儿子。」
那张已然刻上岁月历痕的脸庞温缓地泛开笑意,听来沉厚的嗓音柔和地回盪著。
「我和他母亲一辈子的荣耀。」
********************
他沿著墙边摸索了一下便打开了灯,骤起的光亮似乎没有太影响熟睡中的方时让,反手带上门,他不自觉泛出淡淡笑容,走往床边。
在床沿坐下,卓景成微微俯身,唇畔的笑意渲染了脸庞一抹真切柔煦。
「……起床了。」他先轻摇他的肩头,见他淡淡拧眉後缓慢地睁开眼,忍不住在他唇上一吻。「王子,睡得好吗?」他笑得宛如忠诚的骑士,深埋一缕眷恋情思。
眨了眨眼先适应房间的亮光後,方时让也笑了开,对他点头,接著坐了起身,习惯性地拿起眼镜戴上。「我爸回来了?」
「是的,王子殿下。」他揽起他的手,笑著亲吻。「还为您准备好了晚饭,请随小的下楼用餐。」
闻言,方时让轻笑出声。有时候卓景成的角色扮演癖总是会发作一下。
见他笑得愉悦,卓景成也不禁溢出一抹满足。他握著方时让的手,头一次在心底深深地相信幸福的存在。
「……怎麽了?」他看他的眼神好温柔。
「我只是在想,」他伸手轻轻抚著方时让的脸颊。「你有一个好父亲。」
温和的黑眸因这句话浅浅地眯起,「我也这麽觉得……你们谈了些什麽?」他有点好奇。
「嗯……」卓景成微微歪头,「很温馨的小秘密。」
「呃?」
谁来跟他解释一下什麽叫温馨的小秘密?不是他坏心眼,总觉得这辞此刻听起来不太入流……
看著方时让有点错愕的样子,卓景成愉悦地笑出声,也不在意自己回答得怪异。「走吧,我们下楼吃饭。」
他拉著他的手下床,像带幼稚园小朋友一样地先帮他拨了拨头发,整了整他身上充当睡衣的休闲服,然後一脸笑容牵著有点哭笑不得的方时让出房门。
「你怎麽这麽高兴?」在要下楼时,他看著自己在他掌中的手,带著微笑问。
「我不该高兴吗?」
已经先踏下楼梯的卓景成回头看向高了他一阶高度的方时让,渲开更开怀的笑意,抬起他的手敛眸一吻,接著笑道。
「能得到你的青睐,是我无上的荣耀,王子殿下。」望著他再度绽出的笑容,卓景成摊开双手,「愿意给效忠於你的骑士一个吻吗?」
没迟疑太久,他俯身轻轻地覆上他的唇,离开的时候,卓景成露出笑容,不过,竟是带著一点不怀好意。
「虽然不太想辜负国王陛下所赋予的使命,可是好想再把你拐回房间里……」
方时让一怔,随即越过他挺拔的身形,先一步下了阶梯。「我、我们还是赶快下去吧。」天,他差点忘记了父亲已经回家,甚至在等他们吃饭了。
看著他头也不回的样子,卓景成摇摇头,莞尔地笑了笑,跟著下楼了。
等在餐桌就位,方丞凯一声淡淡的「吃饭吧」後,三人拿起碗筷开始用餐。
「……时让,明天下午要复诊,我陪你去看看。」
「不用了,爸,我没事了,可以自己去。」方时让给父亲一个微笑。
方丞凯淡淡道。「请个假并不是什麽要紧事。」
正想说没关系的方时让突然听见卓景成开口。
「不然我陪时让去吧,伯父。」见两人都看向他,他捧著碗绽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你要上班,不好麻烦你。」在方时让打算讲出类似的话前,方丞凯这麽说了。
「主要的工作上午完成就行了,伯父放心吧,我会顺便盯著他中午吃饱饭。」以补偿今天让他错过了午餐。
「等一下。」好不容易争取到发言的馀地,他看了卓景成一眼,然後对父亲说。「爸,我可以自己到医院,你就安心去学校吧,不用请假了。」
「是啊,这事交给我负责吧。」卓景成笑得很愉快。
唉,他是没听清楚他刚刚说的话?方时让转过头来,「我说,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你也不用多跑一趟,公司最近不是很忙?」自己因病休假这麽几天,他不想累得卓景成再增加无谓的工作量。
方时让说的是事实,但那对胸有成竹的男人没有丝毫影响。「工作不是只有在公司才能完成。」他笑了笑。
「我也不是小鬼头,需要别人照顾。」照理说应该会在这时候妥协的方时让却低语了这麽一句。
唉,他就这麽像长不大的小孩?连点自主的信用都没有……
「我知道你不想麻烦别人,但是我也很坚持。」卓景成扒了口饭,心情特别好,饭吃起来也比常香。
「唔……」唇枪舌战,他绝对不是卓景成的对手。「就算我想自己一个人都不行?」他微微苦笑著。
「──驳回,即使是王子都没得商量。」卓景成悠然自若地打了回票。
此话一出,方时让差点呛住,而听见这有点突兀诡异的答辩,方丞凯还抬眸看了他们两人一眼。
方时让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脱口一句。「你到底在说什麽?」接著又像是做贼心虚地微微对父亲乾笑一声。
「伯父说呢?」
不知怎地,他愉快地突然问向伸出筷子的方丞凯。
方丞凯望向他们两人,夹了一口菜进自己碗里,唇边,似乎有著一抹很淡的笑意,用他一贯的低平语调道。
「……你们决定就好。」
闻言,方时让看见卓景成露出得逞般的笑脸,再看了看安静吃饭的父亲,不禁纳闷起来。
──刚刚那一睡到底让他错过了什麽?
*********************
「时让,你……」声音在看见侧头坐在沙发上睡著的男人时顿时减弱。
他朝他走近,就连室内拖鞋与木质地板偶尔摩会擦出的声响,都因他的脚步刻意放轻而浅微地几乎听不见。
──睡著了啊……
卓景成噙著连自己都无法想像的温柔微笑轻轻抽走他还搁在手边的眼镜。
也难怪了,重感冒加轻度肺炎,只休养几天就硬是销假上班的他总是少了几分以往的精神气力,加上一些延迟的行销企划进度赶著补上,不仅内部事务的处理变得繁琐,连对外方的交涉也增加了不少,身为他的首席助手,时让理所当然地得一直随他奔走。
职位所要负起的重大责任让卓景成也没有像之前的馀裕可以给他更贴心直接的照应。
他知道他这阵子都没好睡过。在工作上本来就很认真的他最近对自己更是要求。
唉,奋发自强的王子当然是很好……可是觉得自己毫无用武之地的骑士就有点惆怅了。
他轻轻笑了下,伸手微微拨著方时让已经长了些许,却没时间去修剪的头发。
所幸,在今昨两天由他们负责的部分总算告了段落,今天卓景成十分准时地带著方时让打卡下班,好不容易逮到大家都有空的日子,谢绍伶也提议了这天晚上一起吃饭。
一段时间没和老朋友见面的卓景成当然不会拒绝,也拉了方时让同行。他想正式介绍他们认识。
一思及此,唇畔的笑意染得更深了。
然,猛地响起的两声门铃让他顿了下,他站直身子,尽量不发出太大声音地走去开门。
自从叶任语下了决心对谢邵伶求婚後,过没多久他们便把这房子的备钥还给他,表示尊重和谢意地还他一个私人的空间。
「嗨。」一开起门,谢邵伶甜美的笑容立见。
「嗨。」卓景成也笑了笑作为招呼,不过随即轻轻抬手立在唇边。
「怎麽了?」
卓景成的眸底不自觉地漫上一抹温和柔色,最近几天以来他常常出现这样的神情。「时让在沙发上睡著了,先别吵醒他。」就连声音,都晕进了难以形容的柔煦暖意。
站在门外的两人先是微微一怔,煞有默契地对望了一眼,接著都露出了笑容。
「好。」向来性格的冷硬轮廓也为好友泛上笑意。
「没问题。」谢邵伶也开心地挽上身旁的叶任语。
「进来吧。」侧身,等两人进门後他悄声地阖上了门。
来到客厅,谢邵伶不觉莞尔地笑了笑。「看来睡得很熟呢……很累吧。」照著卓景成的吩咐,她的声量是平常的一半不到。
卓景成点了点头,眸光专注在熟睡的人影上。
「那还要出去吗?」叶任语道。就连他看见那带著疲累的睡脸都不太忍心吵醒。
「嗯。」饭一定要吃的,尤其他现在的目标是喂壮他,看著时让微微浮现的肋骨线条会让他觉得心疼。「我们先决定上哪用餐後再叫醒他吧。」
谢邵伶立刻提了几个地方,卓景成考虑了一下方时让现在的身体状况,挑了个味道比较清淡的餐馆,获得一致同意。
「对了,我还没恭喜你们。」他朝叶任语伸出手。
紧紧地握了下挚友的祝福,叶任语难得笑的灿烂。「谢了。」
而他倒是笑得揶揄。「打算什麽时候找我签离婚协议书啊?」这世界上八成只有他会觉得这种事很有趣。
「快了……我和邵伶的父亲约了後天见面。」他轻轻覆上谢邵伶刚刚伸过来的手。「时候差不多了,我也不想再多等……但是之後可能还要再麻烦你了。」
虽然不晓得能不能改变他对他的看法,但自己几年来努力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他相信多少可以增加些说服力。
不过这也代表了会在谢卓两家掀起一阵风波,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卓景成理所当然少不了被人逼询的困扰。
卓景成轻松地笑了笑。「我会严阵以待。」他了解叶任语的言下之意,但这是必然发展,预料中事。「放心吧,有叶大律师和我在,没有摆不平的。」他和叶任语交换了一个微笑。
谢邵伶为两人笑著摇头,幸福地偎向心爱的男人,她笑问。「那你和他呢?」
一提到这个,卓景成自然地又望向方时让,缓缓地绽出那令人觉得无比温柔的淡淡微笑。
见状,叶任语和谢邵伶几乎叹息。这麽多年来,他们从来没有看过他这样的表情。
「如果可以,我很想对全世界宣布这个人是属於我的……」轻哑地近乎低喃。
但他知道,这愿望很难真的实现。
「景成……」
他望向两人,又是轻轻一笑。「有你们支持就够了。」
「还用你说。」谢邵伶打气般地伸手在他臂上一拍。
「我和邵伶的事解决後……你父母那边怎麽办?」叶任语考虑的永远实际。
虽然卓景成不是独子,就算他顺利离婚,凭他父母那严谨的性子绝不会让宝贝儿子毫无理由地单身一辈子。
他和男人在一起的事实,势必要坦白。
卓景成沉默了一会儿,就连神情也平淡了下来。
「我会好好跟他们说明……时让对我来说很重要,他不是见不得光的秘密。」
纵然,眼前的路崎岖难行,可他,不愿他委屈一丝一毫。说到这儿,他又淡淡释出一口气。
「但……还是过阵子吧。」虽然他恨不得立刻光明正大地拥有他的王子。
「嗯?」卓景成难得的感慨和真情流露让谢邵伶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浅浅微笑。「等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去做。事件重叠地太过敏感和巧合,只会引发不恰当的联想猜测。」他知道人言可畏,打自心底不愿看见时让因他而受人责备。
「……你变得……」谢邵伶不晓得如何才能形容地贴切。「好体贴。」她真的没看过卓景成这样为别人著想过。
「我本来就很体贴。」他又稍稍回复了以往的自大,但随即开怀地笑了。「但现在只忠诚地奉献给时让一个人。」
看他那样子,谢邵伶忍不住轻笑。「讲这种话都不会脸红。」
叶任语实在为好友高兴。一直以来,他很希望能够看到他找到愿意付出真心的人。「景成,我也恭喜你。」
「谢谢。」卓景成绽开笑,还要再说些什麽,却迈开了步伐,走近沙发。「醒了?」他微笑地看著他戴上眼镜,忍不住伸出手碰碰他的脸颊。
「呃……刚刚就醒了……」他老实地说。听他们讲话的声音他就差不多清醒了,当然,也没错过卓景成後来说的一字一句。
闻言,卓景成挑眉一笑。「装睡偷听?」
「咦?我、我没有……」只是不好意思打断……
见状,他带著大大的笑容亲了他的脸颊,窘得他不停地推著自己的眼镜。
「你少欺负人家了。」谢邵伶笑著道。「嗨,时让,好久不见。」
方时让微微露出个笑容,看起来有些腼腆,轻轻颔首,教身旁的卓景成觉得好可爱。
「叶任语。初次见面,你好。」他朝他伸出手。
他立刻起身回握,「我是方时让,你好。」
叶任语看了卓景成一眼,对方时让微笑道。「景成虽然不是什麽好家伙,但头脑手腕还不错,使唤起来应该很有成就感,请多多利用,以後他就麻烦你了。」说完,他还轻轻躬身致意。
「啊?我会努力……」习惯性跟著回礼,但脱口才发现自己似乎回答地令人遐想……
「喂喂。」他扶上方时让的腰,朝好友笑骂。「干嘛讲得跟你家嫁女儿一样?」果然是叶任语独特的幽默感。
「我们是觉得很欣慰啊。」谢邵伶完全站在未来的正牌老公这一边。
「损友……」卓景成低啐,毫不避嫌地搂著方时让。「还是我的时让最好。」
没见过卓景成这麽肉麻的两人都微微愣了下,谢邵伶还受不了地翻翻白眼,走去解救窘困到不行的方时让。
「我们肚子都快饿死了,不听你讲废话。」她笑嘻嘻地拉走他到玄关。「快点,你们两个。」
卓景成看著已经开始穿鞋的两人,对叶任语摊开空虚的双手。「这是绑架。」
叶任语拍拍他的肩,「犯人是小律师的女王,抱歉帮不上忙了。」语毕,他也跟了上去。
卓景成摇头笑了笑,抄起了钥匙,套上鞋,他关好门,却看见自己唯一的王子在走廊上浅浅微笑。
他绽开笑容迎上,给了方时让一个吻。「果然是我最心爱的王子……」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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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爱练习题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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