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兰?你醒醒,冰兰!”
在轻柔的呼唤声中,躺在病床上的吕冰兰缓缓眨动着瞳眸—终于自无边的黑暗中挣脱出来。
“这里是……”适应光线后的吕冰兰眨着双眸,最后对焦在陈井隆焦急的脸庞上。“学长……是你吗?”
“嗯,是我!”陈井隆终于露出笑容,他伸出手轻轻抚上她苍白的脸颊,“傻瓜,这里是你工作的医院啊!你忘了吗?”
吕冰兰转动滴溜溜的杏眸,浅浅一笑,“啊……真的呢!在这儿工作两年多,我却认不出来。”
“这也不能怪你。毕竟我们是负责看病的医生,而不是躺在床上的病人,所以你认不出来倒也情有可原!”
吕冰兰抿起嘴角淡然浅笑。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形突然闪过她的脑海……对了,段晓晨呢?段晓暮有没有救起他呢?转瞬间,吕冰兰的眼眸中盛满忧虑,“学长,那个……晓晨他……”
陈井隆的眼眸略过一抹哀伤。吕冰兰她……为何始终惦记着段晓晨呢?
“学长?”吕冰兰错将陈井隆的沉默当成是回答,她的脸色倏地刷白。
回想当时,段晓晨身中多枪、受伤严重,又在寒冷的冬天坠入冷冽的海面……但是,她始终相信段晓晨会没事的!
望着眼前这苍白柔美的容颜,陈井隆心中暗自下了决定,无论如何,他绝不让段晓晨抢走他挚爱的吕冰兰!
吕冰兰是他的,当他初次在校园里见到她时,他就已经深深地爱上她……
没有预警地捧起吕冰兰仰望的脸庞,陈井隆猛然俯首深深吻住她苍白的唇瓣!移开后,他一瞬也不瞬的睇视她。
“学长?”吕冰兰被他这突来的举动惊吓得不知所措。
“嫁给我,冰兰!”陈井隆扣住她的下颚不让她转开脸,“你在这儿好好地静养,尽快将身体养好。这一段期间,也请好好地考虑我的求婚。”话说完,陈井隆又在吕冰兰的唇上印下一吻。
“学长!我……”乍时间吕冰兰竟不知该作何回应。
“没关系,你慢慢考虑。在你痊愈出院的那一天,我再来跟你要答案!”陈井隆起身准备离去。
“学长!”吕冰兰急忙唤住他,“你还没告诉我,晓晨他……”
陈井隆站在门边,头也不回,“段晓晨陷入重度昏迷,现在在加护病房进行二十四小时的病情监控。你当然明白这个意思……换句话说,他随时有生命危险。”
陈井隆的一番话让吕冰兰震惊得失了神,一直到陈井隆重重地阖上门,她才回过神来—无助地趴伏在床上,忍不住颤抖恸哭!
吕冰兰难掩怒气的走在医院的长廊上,像座火车头似的直朝陈井隆的门诊室走去。
“咦,吕医师!你还没出院吗?”护士何小姐看着吕冰兰身上的病人服装疑惑地问着。
吕冰兰勉强咧嘴微笑,“明天就出院了,谢谢关心。”她四周张望了一会儿,“陈医师呢?他在吗?”
“在诊疗室里。要我去叫他吗?”
“不用,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跨进诊疗室的门槛,吕冰兰顺手关上门。
“冰兰?你怎么不躺在床上休息呢?”陈井隆停下翻阅病历表的动作,仰头询问。
“我已经完全康复了,明天就能出院。”吕冰兰冷凛着脸回答。
“明天出院?”陈井隆意有所指的睇了她一眼,“那么,冰兰,你准备好要给我答案了吗?”他深邃的眼神深情的望着她。
“我……”吕冰兰不自觉地避开陈井隆凝视的眼眸。“我今夭不是来跟你说这个的。学长,我问你!你有什么资格限制我不能到加护病房去探视晓晨?你凭什么要求病房的护士拒绝我的进入?”
从她能下床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断地想去探望段晓晨、想知道他的病情,结果她却总是被护士用各种莫名其妙的藉口拒于门外,直到今天她终于忍不住发脾气,惊惶的护士才透露出这都是陈井隆的意思!
陈井隆慢条斯理地望了吕冰兰一眼,继续手边的工作,“我担心你身体的抵抗力弱,不适合到加护病房。”
“我已经痊愈了!”吕冰兰实在掩饰不住她心中想见段晓晨的渴望与急切。她真的好想他、好担心他!
“段晓晨还没恢复意识,你见了他也没用。”
“没关系!”只要能见到他……
“他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陈井隆更残忍地丢下这句话。
吕冰兰的愤怒心终于决堤,“那又如何?”她哽咽着咆哮,“我只想见他,我只想见段晓晨!你赶快打电话给加护病房的护士,我一定要进去看他!”
一派淡然的陈井隆终于仰起脸看了她一眼,然后按下电话的内键。
吕冰兰终于在此刻破涕为笑。
谁知,陈井隆并没有如她所想地通知加护病房,反而冷淡地说:“Miss何,麻烦你请下一位病人进来。”
“学长!你……”吕冰兰不敢置信地瞪视着冷漠无礼的陈井隆。
病人在护士的引导下进入诊疗室,陈井隆戴起听诊器睇了吕冰兰一眼,“我要看诊了,请你出去。”
吕冰兰没有移动,只是一迳地瞪着他。她实在不敢相信!学长他竟然如此过分地限制她的自由,而没有一丝悔意?
何护士也怯怯地开口,“吕医师,请你出去好吗?我们准备替病人看诊了……”
吕冰兰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掉下来,而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终于看清陈井隆冷硬的真面目!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着:“不用等到明天我出院,我现在就能回答你。关于你的求婚……我拒绝。绝不后悔!”话说完,吕冰兰头也不回的开门就走,
她并不是为了赌气才说这些话的。早在学长他求婚的时候,她就想拒绝。吕冰兰倔强地抹去颊边的泪水,决定再度前往加护病房。不管任何人说什么,她就是要见段晓晨!
她急步来到加护病房的长廊上,竟隐约看见一个高大熟悉身影迎面而来……冰兰忍不住心中的惊讶与欣喜轻唤出声:“晓晨?是你吗?”
她迈开了脚步,急切地跑上前,却在距离那人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不是!他不是晓晨!“晓暮。”吕冰兰眨动着双眼,企图压下因失望而大量涌现的泪水。
“冰兰?”段晓暮立刻跨步上前来到她身边,“我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好吗?枪伤痊愈了吗?”
她静静地仰头望着他,这张和段晓晨一模一样的脸孔……满怀的哀伤再度深深地笼罩住她。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是不是枪伤还没好?我一直都没看到你来探望哥哥,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了!”段晓暮低头仔细地在吕冰兰身上巡视,企图查出她的不适之处。
吕冰兰一对上段晓暮清澄无瑕的眼眸,泪水忍不住再次泛滥。凝视他的瞳眸,会让她有种错觉,好像段晓晨还在她身边,还是那么深情款款的眸视着她!
“如果不舒服的话,我送你回房吧?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呢!”段晓暮略带憔悴的面容上满是关心,“你这么没精神,哥哥如果醒来看到你,肯定会心痛的!”
段晓暮伸出手想搀住吕冰兰,她却倾身轻靠在他的胸膛上,不发一语。
“冰兰?”看着倾靠在自己怀里的她,段晓暮好生不解。
“对不起……你的胸膛借我靠一下,好吗?”吕冰兰掩饰不住语调中的哽咽,瞳眸中闪烁着盈盈泪光!
段晓暮没有回答,只是用坚实的双臂温柔地圈绕着她轻颤的肩膀。
眼前的段晓暮是这么的善解人意,吕冰兰的热泪终于决堤,滚滚而落!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前些日子的她是多么的幸福!拥有段晓晨最深情的爱恋、最真切的关怀,他的勇敢、他的调皮、他的霸气……他的一切还生动地在她的脑海中反覆映现,如今却……
段晓暮默默地拍抚吕冰兰瘦削的肩膀,待她的抽泣稍稍平缓,他轻声询问:“想不想进去看看哥哥?”说话的当口,他自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递给她。
“嗯!我要去看他!”接过段晓暮温柔递来的手巾抹去泪水,吕冰兰重拾勇气,但见她神色坚决地点头。
并肩走进加护病房里,段晓暮突然噗哧一笑!
“晓暮?”冰兰不解的瞅着他。
段晓暮勉强收起笑意,“不,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有一次不知道你跟哥哥说了什么,那天晚上他突然冲到我面前揪着我的衣领威胁,要我尽量给你‘家人’的感觉,否则他就揍我!”段晓暮调皮的朝吕冰兰眨了眨眼,“现在哥哥他不能揍我了,因为我刚刚的确给了你‘家人’的感觉,不是吗?”
“嗯,”吕冰兰羞涩而感激地点头,“刚刚真的谢谢你。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很想哭,所以……”
段晓暮浅笑着拍拍吕冰兰的肩,没对方才的事多做置喙,只淘气地朝她挤了挤眼,“如果将来哥哥问起这件事,你答应要帮我作证?”
“好。”似是感染了段晓暮的好心情,吕冰兰终于展露笑颜!
这一次,或许是段晓暮陪在身边,抑或是对吕冰兰心存愧疚,所有的护土都不再出面阻止她的进入。
终于来到段晓晨的病床前,吕冰兰一看见他陷入沉睡的面容,不禁再度热泪盈眶!
“晓晨他瘦了……”虽不至于到病容枯槁的地步,却也比往昔消瘦不少,让吕冰兰好是心疼!她缓缓地伸出手,轻柔的抚上他的脸颊,满是柔情。
段晓暮淡淡一笑,“瘦了倒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哥哥他能醒过来!”
吕冰兰惊讶地转头望他,“晓晨他会醒过来吗?你没骗我?”可是学长他说……
“哥哥他当然会醒来啊!”段晓暮理所当然的神态登时让吕冰兰安心不少。“你别看哥哥现在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医生说他的身体还是很健壮的,大概是平常就有在锻练身体的关系吧!你放心,医生说他很快就会醒过来。”
“真的?”吕冰兰难掩神色中的欣喜!
“当然是真的啊!”段晓暮终于露出不解的表情,“冰兰,你为什么一直怀疑我说的话?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能相信?”
“不是的,是我的……讯息来源错误,所以才会……”这一定又是学长的问题!他故意给她错误的讯息,让她以为段晓晨已经不行了。
段晓暮耸耸肩表示不介意。突然,他的表情一改戏谑……
“怎么了?”吕冰兰疑惑地瞅着他。
“哥哥他……动了,他刚刚眼睛转动了几下!”
“真的吗?啊,真的动了!晓晨?你醒醒,晓晨!”吕冰兰欣喜而雀跃地站在床边低唤。
段晓暮则高兴的像个孩子,直蹦跳着拍手叫好,“我就知道!哥哥他最爱你了,你来看他,他马上就醒了!帅呆了!”
段晓晨在他们两人的频频呼唤下,终于缓缓睁开眼。
吕冰兰与段晓暮仔细地望着他,兴奋地忘情相拥!
看着眼前的两人,段晓晨张嘴徐缓地说话,“我在照镜子吗?”他望向床前的段晓暮。
段晓暮的下巴险些掉下来!“哥,你该不会忘了我这个双胞胎弟弟吧?”
快乐的气氛迅速凝滞,吕冰兰与段晓暮讶异的垂下双手盯着段晓晨。
“啊,开玩笑的啦!”段晓晨终于笑开,“笨蛋!你真的被我吓到了吗?”
段晓晨的得意让段晓暮气得牙痒痒,“欠扁呐?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种玩笑!”他憋在胸口的那口气终于得以缓缓吁出。
吕冰兰泪眼婆娑地捂着双唇,等着段晓晨转头望向她的那一刻!终于,她等到了……
“你是谁?”段晓晨拧起眉看向她。
吕冰兰闻言,不禁一愣!
段晓暮再也看不下去,“哥,又来这一招?别闹了,冰兰她很想你呢!”
段晓晨疑惑地转向弟弟,“我没有在开玩笑啊!这女人……她到底是谁?”
段晓暮这会儿终于意会到段晓晨脸上的困惑是货真价实的,段晓暮诧异地低喊:“她是吕冰兰,是你最爱的女人啊!”
段晓晨冷淡陌生的眼神,让吕冰兰脚底一轻,顿时觉得头晕目眩!
“不,我真的不认识她!”
这句话像一道响雷打在吕冰兰的头上,击毁她所有的知觉。只觉一阵晕眩,她身子一软、身形往下坠。
“冰兰,你怎么样了?”
“晓暮,她到底是谁啊?”
失去意识的她,再也听不见身旁的嘈杂声响。
吕冰兰缓缓眨动着双眼,慢慢苏醒过来。视线朦胧中,她仿佛看到段晓晨坐在病床边温柔地望着自己。
“晓晨?”她挣扎着想坐起身。
“我是晓暮。哥哥他刚刚转到你隔壁的病房,现在正和警署里的一些同事聊天。”段晓暮伸出手协助吕冰兰自床上坐起,动作轻柔不已。
“我昏迷多久了?”她的头……好痛!
“十多个钟头了!你害我吓了好大一跳,还好我们人就在医院里,找医生方便得很。”他脱下外套温柔地为冰兰披上,“医生说你的身体还有些虚弱,实在不适合到处走动。”
“十多个钟头……”一想起在这之前,段晓晨的那些话,以及看着她时冷淡陌生的眼神,吕冰兰就忍不住泪涟涟!“晓暮,晓晨他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是骗我的吧?他是在跟我胡闹、开玩笑—对不对?”她绝不相信段晓晨会忘了她,
看着吕冰兰的泪颜,段晓暮实在难以启齿。
“哥哥他……好像真的忘了你了。奇怪得很,他什么事都记得,对什么人也都有印象,就是对于你、对于游轮上发生的事情没有记忆!”段晓暮不忍看吕冰兰伤心,立刻换上愉悦的神情安慰,“不过你别担心!医生说这种选择性失忆可能只是暂时的,也许过一段时间哥哥他就会完全恢复记忆。当然也就会记得你了!”
“是吗?”吕冰兰局促地用手背抹去泪水。好讨厌自己……最近的自己老是这么哭哭啼啼的,跟以前坚强自信的她完全不同!
“嗯!所以你别哭了,好吗?”段晓暮笨拙地拍了拍吕冰兰的肩。
吕冰兰勉强展露笑颜,“我想去看看晓晨。”
段晓暮沉吟一会儿,“好吧!我陪你过去。”
来到隔壁的病房门口,尽管隔着门板,却依旧能清晰地听见段晓晨与别人的笑闹声。吕冰兰鼓起勇气、挺起胸,在段晓暮的体贴搀扶下开门进入房里。
“嘿,晓暮,你回来啦!”原本围绕在床边的五、六个男子纷纷让开,吕冰兰就这么正面迎上斜靠在床头的段晓晨。
她眸光闪烁地瞅着他,默然无语;而段晓晨,则是疑惑地端望着眼前陌生的女子。
“晓暮,这位小姐是……”一个矮胖的男子问出众人的疑惑。
“她叫吕冰兰,这一次游轮上的毒品交易能顺利破获,她可帮了不少忙!”段晓暮体贴地轻推着吕冰兰走上前,让她更加接近病床上的段晓晨。
段晓晨依旧是那副困惑的神情。
“啊,我记起来了!你就是那阵子晓晨常常在行动电话里谈到的女子。晓晨他总是跟我们说他很爱你,还说任务结束后要向你求婚,紧紧把你捆在他身边,不让任何人有机可乘!”
“啊!我也记得,真的有这件事!吕小姐你知道吗?晓晨他真的很爱你,每天不厌其烦地跟我们说,也不怕我们骂他恶心肉麻!”
吕冰兰闻言,倍觉甜蜜,却也倍感痛苦!他们难道都不知道吗?段晓晨他……已经忘了她。“喂,结婚的时候记得请我们去喝喜酒啊!千万别让这抠人忘了我们的存在啊!”
“晓晨,你真好命啊!竟然被你骗到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姐!”众人开始起哄地促狭。
相较于大伙儿的热闹调侃,段晓晨的反应则显得冷然而淡漠,“你们在说什么呀?我结婚?和她?”
他伸出手指着眼前的吕冰兰,眨动着双眼,莫名其妙地看着众人。“我已经结婚啦!不就是跟意明吗?我当初和意明一起上那艘游轮,不就是为了度新婚蜜月吗?”
“嗄?你说什么?”大伙儿当场傻眼。
仿佛再度受到打击,吕冰兰感到一阵晕眩、身形不自觉地摇晃。
段晓暮立刻上前一步,眼明手快地扶住她。“哥哥他只是弄错了,一会儿我跟他说明白!”微点头,吕冰兰默然无语。她轻轻推开段晓暮搀扶的手臂,转身想离去。
“冰兰!你不再多待一会儿吗?”
她泪光盈盈的回过头眷恋的凝眸望向病床上的段晓晨,再将视线转向一旁的段晓暮,“不了,我要回房准备出院的事。”
看着吕冰兰离去时黯然的背影,段晓暮好生不舍!提口气,他气唬唬地来到段晓晨面前,抡起拳头用力往他头上一敲——
“你这白痴!!”真的是气死他了!
不甘莫名其妙被揍的段晓晨也火了起来,兄弟俩差点在病房里大干一架!众人劝架后问起原因——
段晓暮不想说,而段晓晨却摇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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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辣不可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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