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禾役带着雪霁、汪福来到距离“正兴酒铺”不远的“名门客栈”投宿。
订了两间房,稍微梳洗更衣一下,竟已将近卯时。
“禾役,我们出发吧。”雪霁一脸期待与兴奋。
汪禾役不忍心泼她冷水,但是,丑话总是说在前面比较好,免得她对事情“期望”越高,失望越
大。
“雪霁,我们等一下是要去谈生意,而不是要去玩的。”他好心提醒她道。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总得告诉我,等一下你要去哪里谈生意啊?”她明亮的眼眸发出狡黠的光芒。“与其等一下给我‘意外的惊喜’,倒不如事先让我了解清楚,也好让我有一个心理准备。”
汪禾役盯着她,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哦!”
“谈生意是正经事有什么好生气的?”她好像很开明的样子。
“我们是要去‘百花楼’谈生意!”
“百花楼?那不是——”雪霁猛翻个白眼,
“为什么你们男人喜欢去那种地方谈生意呢?那里真的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吗?”
她爹也常去那种地方谈生意,所以,她对“那种地方”有一些粗浅的了解。
“可以放松心情吧!”他轻描淡写地。
“好,那我今天倒要看看你们是如何放松心情的?”雪霁笑吟吟的接口道。
汪禾役看她没闹脾气,稍微安心下来。
一行三人走在福州城最热闹的街道,到处人潮汹涌,雪霁的玩心也跟着大发了。没多久,他们就来到了百花楼。
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看似老鸨装扮的女人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职业性笑容的对着来来往往的路人说:“客倌,来坐哦!” .
雪霁漫不经心的看了这幢金碧辉煌的建筑,想 像着多少男人迷恋于此、夜夜笙歌,以至于流连忘返,夜不归营?
她忍不住轻轻冷哼了一声。
那老鸨一看见汪禾役,立即眉开眼笑贴了上来,用极尽谄媚的口吻说:“汪大爷,好久不见,
小红想你想得人都瘦了,你真没良心,隔了那么久才来——”
又是小红!小红究竟是何许人也?今天,她一定要好好瞧瞧,看看那小红长得是圆是扁。
汪禾役闻言,不禁皱紧了眉, “小红乃是福州第一名妓,平时找她的客人多如过江之鲫,应该不 差我一个。”
“汪大爷!小红对您情有独钟,您又不是不知道。”老鸨笑嘻嘻的说。
我看,是对禾役的钱情有独钟吧?雪霁在心里偷偷下个注解。
汪禾役淡淡的笑了,很有技巧的转移话题。
“秦妈妈,黄强黄老板来了没?”
“哦,他早就在里面等了。”秦妈妈热心的说:“走,我带你们进去。”
于是,他们一行人随着秦妈妈来到百花楼的二楼,一问很宽敞的包厢里。
黄强早坐在那里,左拥右抱两位年轻的俏佳人了。
他一看见他们,仍然肆无忌惮的抱着那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大声笑道:“汪兄、任老
弟,坐啊!”然后指着秦妈妈说:“再多叫几个姑娘,要漂亮点的哦。”
“我们百花楼的姑娘哪个不漂亮?”秦妈妈油嘴滑舌地说。
“叫小红来!”黄强说。
“是!黄大爷!”
“等一等!不一定要小红。”汪禾役连忙阻止道。
“叫小红来有什么关系?秦妈妈,快去找小红来!”雪霁在旁猛敲边鼓。
既然来了,她一定要亲眼瞧瞧汪禾役的“老相好”,比比看到底谁才是美女!
“是是是!小红马上来!马上就来!”秦妈妈又是一贯虚假的笑容。
没多久,秦妈妈果然带了六名少女进了厢房。
雪霁仔细一瞧,看到秦妈妈身旁的那一位姑娘,年约十八、九,一身红衣,一张细致的脸孔.
不禁让人惊艳。
如果说“人如其名”,那么,那位长得艳冠群芳的姑娘便是小红了。
“小红,还不赶快拜见黄大爷、汪大爷,还有……这位是?”秦妈妈拉着那红衣姑娘,指着雪霁问道。
“在下姓任。”雪霁微笑颔首。
“哦!任大爷!”
小红轻移莲步,凹凸有致的身材比起她亮丽的脸孔更吸引人,连雪霁都差点被迷住了。可惜,她不是男人,因此,她对小红只有满腔的嫉妒……
一想到黄强与秦妈妈不约而同的将小红与汪禾役配成一对,她的内心就不是滋味,尤其是她发现小红确实有其动人之处。
“见过黄公子、汪公子与任公子。”她浅浅一笑,更增添几分女性的魅力。
“好了,别多礼了,坐嘛,小红!”黄强指着汪禾役身旁的空位说。
“是。”小红颇有教养的一举一动,和雪霁所想像青楼歌妓的形象大不相同。
她心目中的妓女应该是嗲里嗲气,一脸狐媚样。而这种形象在小红身上是找不到的。她腼腆羞涩,看起来像个大家闺秀!
她在汪禾役身旁坐下,眨着晶亮的眸子说:
“汪公子,好久不见了。”
“小红,你不公平!怎么没跟我或是其他人问候呢?”黄强假吃味的调侃道。
“黄公子,您三不五时就来百花楼,汪公子比起您来,算是稀客了。我自然要先向他请安了。”
她颇有条理的说。
“你说的是歪理。来,罚酒一杯。”黄强斟了杯酒给她。
小红也不推辞,仰头一饮而尽。
“好!够爽快!”黄强看着其他五位姑娘,
“喂!”你们杵在那里做什么?快找位子坐下。秦妈妈,你可以先下去忙你的了,有事再叫你。”
“哦!是!”秦妈妈答道。
她退出厢房,顺手把门带上。
那五个姑娘也坐下来了。
雪霁没有理会她身旁的女人,整个视线全放在汪禾役与小红的身上。
“汪公子,你以往每三个月就来福州一次,怎么这回隔了半年之久?”小红娇嗔道。
“前一阵子比较忙。”汪禾役不冷不热的说。
“都忙些什么呢?”
“我娶亲了。”
小红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汪公子,我还以为你不打算成亲呢!”
“可能是缘分到了,挡也挡不住。”
“汪兄,你真的太不上道了,成亲了也没通知
我一声!真不够朋友!”黄强含笑的斜睨着他,“该罚酒!该罚酒!”
“泉州与福州距离遥远,不敢惊动黄兄。”他实话实说。
“不用解释,先罚一杯!”
汪禾役自己斟了一杯,一饮而下。
“令夫人是哪里人氏?”黄强问。
“同是泉州人。”
“长得如何?”
“漂亮。”
“比起小红又是如何?”
汪禾役看了看雪霁,“自然是内人漂亮。”
这下子可得罪了小红,只见她一双眼顿时蒙上泪雾。
“家花哪比得上野花香?”黄强不以为然的说。
“内人乃是泉州四美之一,任雪霁。”
“哦!我听过她,听说只要男人一看到她的眼睛,就会饱尝单相思的痛苦。汪兄,看来你的艳福匪浅啊!”
小红一听,一抹淡淡的轻愁和怨尤在她眼中波动。“看来,我到底是比不上令夫人。”
“小红,你说的是什么话?今天在座的,就属你最美!汪兄的夫人在他家,不算数的!”黄强说。
小红闻言掩饰紊乱的情绪,强颜欢笑道:“别把话题全放在我身上,毕竟,你们才是主角呢!”
“小红果然识大体!来敬小红一杯!”黄强示意大家举起酒杯。
一群人真拿了酒一饮而尽,只有雪霁假装饮酒,仅仅沾唇而已。
谁教她没有酒量,偏偏又好奇这百花楼会发生什么新鲜事?
如果她醉得不省人事,她岂不是错过许多观赏好戏的机会?
“对了,汪兄,你什么时候突然觉悟,该讨房媳妇的?”黄强所好奇的,也是小红想知道的。
“也许这就叫做缘分吧?”他仍然轻描淡写地说着。
黄强可不满意这个答案, “缘分?你什么时候相信缘分了?”
“说不出来的就叫做缘了。”汪禾役避重就轻的回应着。
在众人喧扰中,陪伴雪霁的两个青楼女子,也不忘拼命地向她劝酒。“任公子,您都不喝!今晚,大伙儿不醉不归!”
雪霁不耐烦地说:“要喝,你们自己喝!”
“任公子,您怎么那么酷?喝嘛!”
“任公子你——”青楼女子顿时窘态毕露。
雪霁越待在这里越觉得无聊,男人的乐园就那么索然无味吗?
她得找个理由脱身。
她信得过汪禾役,他很明显地对小红没有兴趣。
她脑筋一转,皱紧眉头,假装头痛。“各位,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客栈休息了。”
“要不要紧?”汪禾役紧张的问。
“还好,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她对汪禾役
俏皮的眨一下眼睛,汪禾役即心有灵犀的意会到她不是真的头痛。
“汪福,那么,你先送任老弟回去吧。”汪禾役不动声色的说。
“任老弟,你真是没有艳福啊!没关系,以后有机会一定找你出来。”黄强颇为惋惜的说。
“你们慢慢聊,我先告辞了。”
汪禾役目送他们离开,一回头便看到小红深情的目光。
他视而不见,不是他心太狠,故意漠视她的多情,而是,他已经成家,不想多添彼此的困扰,再说,他整颗心已被雪霁填满,没有空间再容下另一个女子了。
“汪兄,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去拜访你,顺便看看大嫂。”黄强仍把活题兜在汪禾役身上。
“一言为定!哪天你来泉州玩,就顺道来我家小住吧。”
酒足饭饱后,黄强说: “汪兄,一切合约照旧,货你什么时候送来呢?”
“明天我立刻飞鸽传书,半个月后你就可以提货了。”
他们相谈甚欢,直到天亮才各自回去。
汪禾役拿着客栈的钥匙,正准备开启门时,身后传来一阵轻柔悦耳的女性嗓音。
“汪公子,能不能打扰您一下?”
汪禾役一回过头,看见小红站在他的身后,脸上微红,好像有些紧张的样子。
“小红,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惊讶的问,但他从她的表情上来看,他马上发觉事情的不单纯。
“汪公子,你们离开百花楼后,我一路就跟着您来了。”她低眉敛眼的说。
“你跟着我做什么呢?”汪禾役保持他一贯冷冷的态度。
然而,小红并不打算因此而打退堂鼓。
她紧盯着他,看出汪禾役眼中的迟疑和不自然。“因为我有许多话要同公子说,刚才人多嘴杂,不方便说。”
“有什么事呢?”
“汪公子,我们能不能到那凉亭说呢?”
汪禾役看了看房门一眼,不希望他们说话的声音打扰到雪霁。
昨晚,她似乎很累,最好不要因此而吵醒她。
他点点头,两个人往旅店后的小凉亭走去。四周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
“你可以说了。”汪禾役抿抿唇,淡淡的说。
“汪公子,我今年已经十九岁了,在百花楼快待满五年了。”她看着他,希望他有所反应,但是,汪禾役除了静静看着她外,没有任何回应,于是,她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可是,直到目前为止,我仍是完璧之身。秦妈妈很不高兴,一直要我答应她尽快接客,想要与我共度初夜的人有如过江之鲫,价码也水涨船高起来了。”
“小红,你打算怎么办?”汪禾役同情的望她一眼。
“我不想跟那些人,我只想跟你——”她两眼无辜的泛着泪光,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他。
“小红,你的处境我十分同情。除了这件事我不能够帮忙,——”
小红摇摇头,眼神是固执而且认真的。“汪公子,这么多年了,难道你都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小红,我已经有妻室了。”他委婉的拒绝着。
“我不在乎,我愿意作你的妾!”她泪雨滂沱的说,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可是我在乎啊!我在乎对妻室的忠贞。”他斩钉截铁的回道。
“汪公子——”
“不要再说了,我愿意帮助你,我可以帮你赎身,可是,你不要跟着我。”
“汪公子,既然你不肯要我,我就没有资格接受你的赎身。”她心碎的说。
“不要说报不报答。就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立场,我愿意无条件的帮助你。”
小红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是——”
“那么——你接不接受?”
“好,不过你既然作不成妾,我就留在你身旁为奴为婢吧!”她固执的说。
“好,随便你!”他知道他如果再拒绝她,她
一定会坚决拒绝他的帮助。“今天,我立刻去找秦妈妈谈这件事。你先回去吧。”
“谢谢汪公子。”小红这才展露出笑颜,欢欢喜喜的回去了。
汪禾役松了一口气,像是解决了一件棘手的麻烦事一般,接着,回到他客栈的房门口。
他开启房门,看见雪霁在床上睡得十分香甜,他忍不住凑过去,吻了吻她的脸颊,心中对她的怜惜更加深了,然后在她身边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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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要替小红赎身?”雪霁脸色骤变,
“你是不是嫌一个妻子不够,还要再纳一个妾呢?”
汪禾役没料到她的反应竟是如此的激动,急忙说道:“不,你误会了。”
“我还六会、七会、八会呢!”她红着眼睛,内心有说不出的嫉妒, “昨天,你在那里一副信誓
旦旦、忠贞不二的样子,原来是演给我看的!我就说嘛!哪个男人美色在前,真能不为所动?就算你
想纳妾,也要在我们成亲都还满一年之后,现在,我们成亲不到四个月,你就想纳妾,教我面子往哪里摆?”
汪禾役看她妒火中烧的模样,不禁又心疼又好笑, “我从头到尾有说过要纳妾这两个字吗?”
“没有!可是,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吗?”她一副理所当然似地,就好像她是汪禾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那么了解他的想法。
“绝没有!”他斩钉截铁地,“只不过,我觉得小红身世可怜,我只是同情她,愿意帮助她而已。”
“真是如此?”她半信半疑地。
“真是如此。”
“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
“确实如此?”
“确实如此!”汪禾役感到又好笑又怜惜,从不见她如此患得患失过。
难怪有人说,爱情是女人的全部。
她的重心全放在他身上呢!
“好吧,我赞成你替她赎身,可是之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干哦!”雪霁言语中警告的意味很浓。
他从不知道自己娶了一个大醋桶。
汪禾役不想再惹太座生气,他点点头,“本来就是两件无关的事!”
雪霁这才破涕为笑。
爱情的世界里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更何况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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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楼
秦妈妈像往常一样在大门外拉客。 “客倌来坐哦!”
当她一看见汪禾役与任雪霁立即笑嘻嘻迎了过去。“汪大爷、任大爷,欢迎光临!”
“秦妈妈,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这里,其实是有事商量。”汪禾役不甩与她浪费口舌说应酬话,所以,直截了当的表明来意。
“哦,那么,汪大爷是什么呢?”她还是保持着她一贯职业性的笑容。
“实不相瞒,我是为小红而来的。”
“哦,小红是吗?我立刻去叫她来——”
“秦妈妈,你直接开个价吧,今天是我要来带走小红的。”
“什么?你要替小红赎身?”她假装很为难的样子,借以哄抬小红的身价。“可是,小红是我们百花楼的红牌,若是被你赎走了,那我们百花楼还靠什么吃饭?”
“小红已经十九岁了,再做也不能做几年了,秦妈妈,你倒不如趁她还有身价时,赶案做个了断,否则等她人老珠黄,到时你又能得到什么利益?”汪禾役也不甘示弱的对她分析利害关系。
“汪大爷,你这样说也不错!好吧,我们百花楼的姑娘,通常做到二十五岁才不做。小红今年十
九岁,也就是说她还必须做六年。现在,她一个月替百花楼赚七十两,六年——就差不多是五千零四十两。汪大爷,您至少要付我这些钱耶!”秦妈妈一点也不肯吃亏的说。
“好!”汪禾役一点也不跟她罗嗦。
他拿了银票给她。
只见她见钱眼开,猛盯着银票上有些人一辈子可能都赚不到的数目。“谢谢汪大爷,来人呀,去把小红叫出来。”
“对了,卖身契要记得一块拿出来。”秦妈妈眉开眼笑的对着她店里的伙计说。
“是!”本来和她一块拉客的伙计立刻到百花楼去办她所交代的事情。
“汪大爷,小红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的待人家哦!”秦妈妈一副好像依依不舍的样子。
看在汪禾役的眼里,总觉得她是惺惺作态,他好笑地皱起眉头, “既然我把她赎了回去,自然不
会亏待她。”
不久,小红莲步轻移的走了出来。
她眼光深情而诚挚的看着汪禾役,雪霁的眼光因此而黯然了一下,她有一种嫉妒的痛楚,不知为何自己蠢到让丈夫替一个妓女赎身?
“汪公子、任公子——”小红声音温柔而甜美。
秦妈妈拿起小红的卖身契,当场将它撕掉,
“小红,从现在起,你恢复自由身了,还不快谢谢汪大爷!”
“谢谢汪大爷!”小红仍瞅着汪禾役不放。
汪禾役不自在的避开她灼热的目光。“不用客气了。”
“那么,秦妈妈,我们先走一步了,你忙你的吧!”汪禾役说。
“谢谢汪大爷、任大爷,有空的话,记得常来坐哦!”秦妈妈不厌其烦的说出她一天到晚用来应付客人的应酬语。
就算有空也不会再来了!雪霁心想。
他们一行三人回到了客栈。
江福正好打包完行李。
他知道汪禾役已谈成生意,就等汪禾役替小红赎完身,他们就要一块回泉州了。
三匹快马正在旅店外候着他们。
“小红姑娘可会骑马?”雪霁问。
“不会。”
“那么,汪福,你和她共骑一骑吧!”这是雪霁问她会不会骑马的真正目的。她害怕若不快点表
明,万一汪禾役热心过度,说要载她,那么她岂不是要被妒火烧成了灰烬?汪禾役用一种了解的目光望了她一眼,点点头,对汪福说:“你就载小红吧!”
“是,少爷。”
基于男人的心态,能有机会载着一个美女,他何乐而不为呢!
他开心的望了小红一眼,正巧看见她大失所望的表情。
“等一等!小红姑娘,我忘了问你,以后有何打算?可有地方去?”雪霁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决
不能让她去荏菽堡。
若她去了,无异是替她制造一个麻烦。
小红摇摇头,似乎很伤心、很害怕地。“没有地方去。不过,我已经答应汪公子,终身在他家作牛作马,以报答他的赎身之恩。”
“难道你没有亲戚朋友可以投靠?”
“假设有,我也就不会流落到百花楼去了。”
她楚楚可怜的说。
“好吧,那么你就暂时跟我们回荏菽堡吧。如果有合意的对象,我们再替你作主。”汪禾役清清楚楚的说明他对小红没有特别的用心。
“谢谢汪公子。”小红看了雪霁、汪福一眼,
不再多说什么。
就这样,四个人往荏菽堡的路途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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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桶美人寻爱记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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