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骄蛮女 第四章

  单方来时,看到的就是石终生跟唐知晓针锋相对的画面。
  “唐小姐,我们大石是老实人,你别欺负他哟。”单方面带微笑地走向两人,一头乌里黑长发整齐地束在身后,依然修长俊美得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他一看到唐知晓的那头红发就知道她是谁了,显然是有人去告了密,现在唐知晓正在纠缠石终生——至少他看到的是这样。
  唐知晓将怒目转向发声处,当她看到单方时,不但没有一般少女见到俊美男子时迷醉反应,反而一脸欲杀之而后快的表情,令单方不得不停下脚步。
  乖乖,看来传言不假,唐知晓果然泼辣又骄蛮,他还是离她远一点,免得被她的煞气伤到。
  “死娘娘腔!你算哪根葱呀?敢管本大小姐的事,闪一边去啦!”唐知晓出口就是一串。
  跟石终生在一起的全没一个好东西!明明就是石终生欺负她,这像女人一样留着长发、脸皮比女人还嫩的死娘娘腔竟然还敢说她欺负他!简直是可恶至极!他们全都是狼狈为好的一丘之貉!
  一向被女人爱慕赞美惯了的单方,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骂他“死娘娘腔”,他倒抽了口冷气,脚步戏剧化地踉跄了一下,一手捂住隐隐作痛的心口。
  “大石!”他哀伤地唤了声。“怎么办?我们的秘密被她知道了,如此一来,我们的交往只好从地下转成公开了,你说,好吗?”他小心翼翼地说,像怕石终生会生气似的,那委曲求全的模样,简直比女人还要像女人。
  唐知晓听完单方的话,整个人犹如被原子弹炸到一般,只能瞠目结舌,根本就无法及时反应。石终生跟这死娘娘腔在搞同性恋?
  先是一个唐知晓,后又一个单方,石终生额头浮现了青筋。
  “你来做什么?”他极力隐忍怒气。他明明叫单方以后不要再来了,偏这阴魂不散的男人总会突然冒出来纠缠他,为什么他每次救人都会落得如此下场呢?他到底是欠了这两个人什么?
  “想你所以来看你呀,顺便看看你有没有走私,谁教你那么有本事让唐小姐在报纸上刊登你那朦胧的画像,一刊就是半个月呢?我好担心呀!”单方还是不知死活地掐着喉咙说话。
  “死娘娘腔你不服气呀!”唐知晓总算回过神来了,抢在石终生开口之前大声叫骂,跟单方杠上了。“你这不正常的变态!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再缠着石终生,要不然我就扁死你这个死娘娘腔,听到没有?”她出言恫吓。
  “哎呀!”单方顺势黏到石终生身上。“大石,这女人好可怕,你快点把她打发走。”
  “我揍扁你!”唐知晓发火了,卯起来追着单方跑。
  两个人一跑一追地不亦乐乎,丝毫未注意到石终生愈来愈难看的脸色,直到他大喝一声:“不要闹了!”
  两个“闹”人被那声震动山河的怒吼声给震慑住了,两人犹如定格般停住脚步。
  “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你们统统给我离开!”太不像话了!他不发威,他们还真吃定他了!
  唐知晓被他一大声,方才的事也全都记起了,先是扔了她的牛排,后又对她大吼大叫,他也不去打听打听,谁敢对唐知晓这么做呀?
  “哼!走就走,你以为本大小姐希望待在这种烂地方跟你这个烂人在一起呀?你尽管在这里跟这个死娘娘腔情话绵绵好了,我才不在乎!恶心死了!”她鄙夷地嚷道,还不屑地瞟了单方一眼,怒冲冲地走了。
  “啧啧啧!原来外面说的都是真的,她的脾气真是坏得可以了。”单方对着唐知晓离去的方向说道,这会儿他又恢复正常了。回复到原来的幽默风趣的单方了。
  “你也走。”石终生硬声道。
  单方扬着招牌微笑,用力击了下石终生的肩膀。
  “干么呀?我们两个好不容易见面,我怎么可以还没跟你说到话就走?你今天别工作了,到我们的‘流离所’去喝一杯,叙叙旧。”
  石终生拨开他的手,他最讨厌单方老是假装跟他很熟了。
  “是‘你’的‘流离所’,跟我无关,我还有工作,要喝你自己去喝。”他蹲下身去,继续铺他未完成的瓷砖。
  单方也跟着蹲在他身边。
  “你也是‘流离所’的股东,怎么可以说与你无关?走啦,别做了。”他硬要将石终生拉起,无奈他的体型太壮硕,任凭单方如何拉就是无法撼动他分毫。
  真是死脑筋!单方在心里嘀咕。这人真可悲,成天只知道工作,连一点生活情趣都不懂,孰不知工作与休闲要并重,人生过得才有意义吗?老天爷让他救了自己,肯定是要自己来拯救石终生的。
  “我说过了,我跟‘流离所’毫无关系,跟你也不熟,你快点走,不要妨碍我工作。”石终生N度撇清他跟“流离所”的关系。
  他这辈子只想工作,做到他存够钱之后,就到世界各地去旅游,看看各国特色皆独具的建筑物,如此终了一生,他就无憾了,至于其他的事物,他都不愿扯上任何关系。
  见石终生无动于衷,单方灵光一闪,幽幽地叹了口气。
  “其实我这次来找你到‘流离所’,是想让我们这几个跟‘流离所’有关系的人,来个最后一次的聚会罢了。”他故意在“最后一次”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石终生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望向他。
  “什么意思?”他问。
  “也没什么,就是‘东方饭店’说我们‘流离所’的营业额太差,所以他们要收回去自己经营,明天就要把‘流离所’交给他们了,所以我今天才会来找你,想来个最后的聚会。”单方脸上有掩不住的落寞。
  石终生狐疑地看着他。
  “真的吗?”
  “这种事可以拿来开玩笑吗?”单方皱起眉头。“怎样?念在朋友一场,好歹也去见见‘流离所’的最后一面吧。”
  “‘东方饭店’的总裁不是你的朋友吗?怎么会把你的店收回去?”石终生还是很怀疑,虽然跟单方只有见过几次面,而且每次还是他硬拉自己去“流离所”的,不过还是多多少少从他口中知道他跟“东方饭店”总裁何之事的关系似乎并不寻常。
  “唉,友情是经不起利害关系的考验的,再说‘东方饭店’又不是何之事一个人的,其他的董事要‘流离所’关闭他也没办法帮我讲话。”
  说得也是,石终生考虑了会儿,这才点点头。
  “好吧,我去。”
  ***
  在“流离所”,石终生被单方等人强灌了好几杯酒,而且直到晚上十一点,他才被放回家。
  从“东方饭店”出来,石终生已经站不稳了,不管他怎么甩头都无法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些,所以只好破例叫了部计程车,让司机送他回家。
  直到被单方灌下第二杯酒,已稍有醉意后,石终生才无意间从黎亚东那个漫画家的嘴里发现,原来“流离所”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何之事也从没说过要结束“流离所”的事,一切全是单方自己杜撰出来的。
  要不是单方早已小人地将“流离所”的大门给锁了起来,而他也已有些晕头转向,他会立刻掉头离去。
  他真不该相信单方的鬼话的,再说“流离所”若真的关闭,那也不关他的事,说来说去,只能怪自己太好骗了,才会被单方这阴险的家伙给耍得团团转。
  凭着最后一丝意志力,他回到公寓,打开门后就往床垫倒去,紧接着那声痛呼就从床垫上传出来了。
  他熟稔地打开电灯,当他看分明了眼前的人时,他真想干脆醉死过去。
  唐知晓捧着自己差点儿被石终生压碎的手,泪眼汪汪的。
  被他那种庞大的身子在手上重压一下,就好比被卡车碾过般痛楚不堪。瞧,马上就红肿起来了。
  石终生很想质问她又跑到他家里做什么?她中午时不是恨死他了,不想再见到他这个烂人,不想再跟他待在这种烂地方?那她现在又出现在他这个烂地方是什么意思?女人是不是都跟她一样那么任性、蛮横又难以捉摸?
  但他实在太累了,他觉得今晚喝下去的酒全发挥了作用,将他的理智、力气全给蒸发得一干二净了。
  算了!他倒向床垫,她来都来了,他也没力气赶她走,她要喜欢他这个烂地方,就待着好了。
  唐知晓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这么自然地睡去,一点也不关心她的伤势如何?好歹她的手是被他给压到的耶,这死没良心的居然还睡得着!
  她凑上前去,打算狠K他一顿,却闻到浓浓酒味。
  唐知晓蹙起眉头。这家伙跑去喝酒啦?该不会是良心发现,知道自己中午不该那么对她了吧?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她撇撇嘴低语道。然后打开刚买来的电风扇,并将准备在一旁的薄被盖在他的肚子上,免得他着凉。
  他对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扔了她的便当——虽然是她扔的,但始作俑者是他——还对她咆哮,她本来已经打定主意不管他了,但他这间破烂的公寓和简陋的家具却不断地浮现在她脑子里,弄得她快疯了,于是她只好跟自己妥协。
  她只是不想再让自己难受,所以才来这里看看罢了,才不是为了他!
  既然他穷得连一点像样的东西部买不起,那她干脆就买把凉风扇跟被子给他好了。谁知将东西买来了,看到他的公寓里脏兮兮的,便又好心地拿起扫把、拖把、抹布将里里外外全给清扫了一遍;好不容易打扫好了,她又不甘心了,她干么要对他那么好?于是她就又闷着气留了下来,她帮他做了那么多事,她至少得留下来等他跟自己说声谢谢,这样才划得来!
  左等右等,她等到睡着了,结果石终生一回来就压伤了她的手,真是混帐!
  不过,看在他知道错了——他喝酒消愁就表示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她了——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大人大量地原谅他一回。
  她侧躺着,端详着石终生的侧脸。
  其实他满帅的,就是人笨了些。一张脸有棱有角的,紧闭着的眼睑下,是一双黑色深邃的眼瞳,高而挺的鼻梁,坚毅昂扬的唇,还有每次见到他总是随风飘扬、长及颈背的头发,他如果不是做苦工的,倒是颇有几分黑道大哥的味道,一身结实的肌肉,虎背熊腰,很能唬人,谁敢惹他?
  不过,他偏偏又蠢得让人生气,若不是她自知打不过他,真想卯起来狠狠海扁他一顿!
  像他这种不知好歹又穷得要命的人,她堂堂一个“高远财团”的千金大小姐愿意理他是他的福气,而他居然还拒绝她的房子、和她特地排了一个小时才买到的牛排?世界上没有比他更蠢的男人了。
  世界上也没有另一个像他一样敢拒绝她的男人了。
  唐知晓活到将近二十岁,从小到大,只有她给人脸色看,只有她对别人发号施令,还没遇到有哪个人敢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地招惹她的。
  因为她有个“高远财团”的总裁老爸当靠山,还有个地下娱乐教父的小舅于文强撑腰,更有从小就跟在她身边的黑衣部队。
  虽然如此,但她可不是大姊头,她才不会那么没格调地去当什么大姊头,她从小到大就喜欢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虽然大多数是任性而为的时候多,但好歹也是帮社会除害虫呀,像“红浪”,要是她对“红浪”在卖禁药的事不闻不问的话,那岂不是会有更多人受害?
  这个月,她总算遇到了两个不知好歹的人,一个是因“红浪”被她挑了而怀恨在心的马智成,一个则是石终生。
  往常,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她只会叫她的黑衣部队将招惹她的人给打得半死,让他在医院里住个一年半载的也就气消了;马智成如果被她逮到了,大概就是这个下场。
  但对于石终生,她偏就无法照这个惯例来处置他。
  他救过她,而且还是个安分守己做工的人,最重要的是——她喜欢他,只有她能动他,谁敢动他就遭殃。
  虽然没有谈过什么恋爱,但她知道,她对他的那种感觉就像恋爱的感觉,所以当她看到那个女人拿饭盒给他时,她会有嫉妒的情绪;就算他不顺她的意,惹她生气,她还是会买凉风扇来,怕他热着,买被子来,怕他冷着,甚至做她从未做过的家事,将他家从里而外地清扫得干干净净。
  这全是因为他在她心里已经有了分量,她才会有如此愚蠢的行为。
  唐知晓脸红心跳地偷偷在已无意识的石终生唇上印上一吻,吃笑了声,抱着他粗壮的胳臂侧躺在他身边。
  管他怎样,反正,她要定他了!
  ***
  尽管一夜宿醉,但具有惊人恢复力的石终生,依然惯性地在早上七点醒来。
  他坐起身,以频频皱眉来对抗脑袋里传来的阵阵抽痛。
  坐了半晌,他记起了什么,目光移向床垫,眉头皱得更深了。
  唐知晓那头刺眼的红发正明目张胆地对着他。她趴睡着,上身还是清凉流行的吊肩背心,下半身则是条半长不短的牛仔裤。
  她是放荡惯了吗?居然一连两夜毫无戒心地住在一个不熟的男人家里,还穿得如此清凉。
  虽然他对她不曾动过任何邪念,但一个女孩子家独自住在一个男人的家里,总是不好的。
  有那么一两秒,石终生想唤醒她,叫她回去,但手到了她的颊边,看她唇边带笑,睡得如此香甜,犹豫了一下,还是收回了手。
  还是别扰了她的清梦了罢。
  他身上有着新的薄被,地板上还多了个凉风扇,大概全是她拿来的;他也注意到这间小公寓变干净了,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直觉告诉他,这全是唐知晓做的。
  若非头脑涨痛,他会明白任性骄纵的唐知晓为何会做这些,但他抽痛的脑袋实在让他无法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站起身,石终生捧着头,摇摇晃晃地往小浴室走去,简单地冲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出了浴室,见唐知晓还在熟睡,便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唐知晓在石终生出门后的两个小时才悠悠转醒,她呆滞惺忪地将整个房间浏览一遍。
  “又走了。”她低喃。
  倒回床垫上又睡了十分钟后,才摇摇晃晃地走进小浴室里冲澡,自在得就像在自个儿家一样。
  冲完澡,恢复了精神后,她步出公寓,说巧不巧,正好对面公寓门也开了。
  那男人见到还濡湿着红发的唐知晓,吓了一跳,还想钻回去。
  “早安。”唐知晓锁好大门——她自己跑去打了一把锁——后,一转身就看到对门男人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去,便大叫一声,对他咧了个大大的笑容后,才转身吹着口哨步下楼梯。
  男人迟疑警戒地又走出大门,小心望着哨音愈来愈小的楼梯口。
  早安?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还早吗?
  ***
  有鉴于昨天的“牛排事件”,唐知晓今天放聪明了。石终生拒吃她的牛排,大概是因为他不喜欢牛排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他不吃牛肉,于是她特地跑到一家大又有名的“天野”日本料理店,预备买一份好吃的寿司送去给他当午餐。
  她虽然十一点就来了,但她那一身穿着:背心、牛仔裤,实在是跟这家又大又有名的“天野”格格不入,更不用说她那头红发了,以至于她站在柜台都已经十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半个服务生愿意走过来理她。
  “喂!”唐知晓等得一肚子火,怒声喊住一个走过她身边的女服务生。
  女服务生停下脚步。“什么事?”
  “什么事?你当我是空气呀?我都已经站在这里十分钟了,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理我?”她扯着嗓子骂。
  她没穿名牌衣服并不代表她没钱,她唐知晓愿意踏进这里已经很给这家店面子了,居然还没半个人理她,实在是太嚣张了!
  “我很忙,我去叫另一位服务生过来好了。”女服务生转身就想走。
  唐知晓拉住她,并推了她一把。
  “你什么意思?你忙我就不忙呀?你们浪费了我十分钟了知不知道?你敢再浪费我一分钟的话就给我试试看,看不砸了你们这家店!”她睁大眼睛威胁。
  若那女人再比她更早拿中餐去给石终生吃的话,看她会不会把这里砸了!
  女服务生脸色发白,显然被唐知晓给吓到了,再说她说的话让人不觉得是在开玩笑;眼角瞥见经理走来,女服务生有如见到救星。
  “经理!”
  “天野”的经理是个风韵犹存、交际手腕灵活的中年女子,不过,很可惜的,她不认识唐知晓。
  “怎么了?”她问,将唐知晓从头到尾打量一番后,便在她头上冠上“不良少女”四个字。
  “她……她……”女服务生吞吞吐吐昀。
  唐知晓不理她,凌厉的视线转向女经理。
  “既然你是这里的经理,那好!我要一份你们这里最豪华、最丰富、最好的组合寿司,五分钟以内交给我。”她高傲愠怒地吩咐着。
  “对不起,小姐,这种事你得先跟我们店里的服务生说才行。”女经理虽然面带微笑,实则心里想着:凭你想吃那么好,有钱吗?
  “说个屁!”唐知晓又火了。“我站在这里十分钟,跟你们浪费口水五分钟,我肯光临这里是你们的荣幸,你们却让我受这种待遇!我警告你们,你们要是害我来不及送寿司去给我男朋友吃的话,我就把这里给砸了,我说到做到,要不要试试看?”
  女经理只是冷眼看着唐知晓发怒。在“天野”这几年,她什么客人没见过,这黄毛丫头想威胁她,有那么容易吗?她附耳在女服务生耳边说了什么,只见女服务生拔腿就跑。
  “小丫头,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说要砸就砸的吗?如果你现在离开的话,我就当做你方才说的话我全没听到,不会跟你计较,怎样?”女经理阴阴柔柔地笑着。
  不过,当她看到唐知晓一手将摆放在柜台上那对价值十五万元的水晶天鹅扫下地后,她的脸色立刻反青。
  唐知晓抬高下巴,睨着她。
  “五分钟内把东西给我,我就当你方才说的话我全没听到,不跟你计较,怎样?”她高傲冷声地模仿方才女经理的语气。
  “你……你……”女经理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有胆就不要走!”她转头朝女服务生离去的方向一望,女服务生正带着一个男人疾步朝这里走来,她立刻迎了上去。
  “武先生!”女经理露出一脸饱受惊吓的模样。
  武德志性格的脸庞紧绷着。“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敢来砸‘天野’?”他叫。
  女经理忙不迭地指向挂着冷冷怒容站在那里的唐知晓。
  武德志可是现今地下娱乐界龙头于先生最得力的助手,她先前已经警告过这红毛丫头了,她偏偏不甩她,幸好于先生恰好光临“天野”,而且还是“天野”的大股东,敢砸于先生的店的人,武德志是不会放过她的,她一定要让这红毛丫头尝尝苦头不可!女经理在心里头算计着。
  武德志布满杀气的怒目扫向女经理所指的方向。当那头亮眼的红发闯进他的瞳孔里时,他的心立刻漏跳了一拍,当他看清楚果真是唐知晓时,先前的气势全不见了。
  “小姐……”他有些不敢相信地惊喘一声。
  “我就是那个不知死活的,怎样?”唐知晓磨牙以对。
  武德志抽了口冷气,她看起来似乎不是普通的生气。
  “我……我去叫老大。”还是先去报告老大再说。他转身就想跑,却被唐知晓给喝住了。
  “再敢浪费我的时间,你就给我试试看!快把我的东西给我!”她已经不耐烦得快疯了,声嘶力竭地叫着。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把她要的东西给她!”武德志对身旁搞不清楚状况的女服务生咆吼。
  女经理虽然对情况转变有些心惊胆战,但还是沉住气地叫女服务生尽快到厨房去,要他们准备一份店里最贵的寿司出来。
  看来她这次是看错人了,这红毛丫头没有如她外表般的简单。
  在武德志急急忙忙跑回去禀报于文强的同时,八面玲珑的女经理也堆着满脸笑走向喷着怒焰的唐知晓。
  “小姐——”
  “滚开。”唐知晓冰刀一射,女经理马上落荒而逃。
  于文强与精美的寿司饭盒同时出现,唐知晓原本想拿了饭盒就跑,但于文强叫了她的名字,她只得压下急切的心,跟小舅哈拉几句。
  “小舅。”她翻着白眼,不甘不愿地叫。
  于文强瞧见碎了一地的水晶,不用说就知道这又是他这个任性侄女所做的。
  “知晓,你是存心来砸小舅的场的吗?”他摇摇头,语气里满是宠溺。
  于文强虽是唐知晓的舅舅,可也不过三十又五,但却有着五十岁的老成稳重,与符合他身份的阴沉狡黠气质,外型斯文俊朗、高挑挺拔,是个迷人的男子,却也危险至极;惟独对唐知晓他是十分溺爱的,因为他早逝的姊姊去世前曾要求他好好照顾知晓,而截至目前,他也做得十分彻底,只要谁敢动知晓,于文强第一个不饶他。
  “鬼才知道这是你的场。”唐知晓小声嘀咕,她扬扬手里的饭盒。“小舅,我还有事不跟你聊了,还有,管好你的手下,别狗眼看人低!我走啦。”她一下就闪出了“天野”大门,骑上哈雷,呼啸而去。
  于文强轻叹了声。总是这样来去匆匆,就不会跟他叙叙旧吗?蓦地,他眼尾一扫。“刚刚谁负责招待知晓的?”他的语气冷硬。
  站在一旁的女服务生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给沾湿了,她被武德志一把推出来。
  “是……我……”
  “她有没有说带饭盒去给谁?”于文强又问。
  知晓从小就讨厌带便当这一套了,跟她的黑衣部队出去吃饭也是在店里头吃完就走人,这次居然还跑到她从没兴趣的日本料理店来买寿司饭盒,这就有趣了。
  “我……刚刚好像……听到唐小姐说要拿去给她的男朋友……”女服务生战战兢兢地回答,两脚已经软得快撑不住自己了。
  于文强扬起眉。
  男朋友?原来是交了男朋友了,他露出浅笑。不过,她这男朋友的面子还真大,居然能让骄蛮又任性惯了的知晓心甘情愿跑来为他买饭盒,看来,有空时他得去会一会知晓的男朋友,看看到底是何种人物,能让唐大小姐如此为他牺牲奉献了。
  “德志。”他唤,武德志立刻来到他跟前。“把这服务生跟经理换掉,我不想浪费时间再去训练不会狗眼看人低的人了。”于文强冷漠地说完后,又转身朝先前的包厢步去。
  女服务生终于受不住,脚软地跌坐在地上,而在一旁梁柱后偷听的女经理,也是一脸惨白,连脸上的粉也遮掩不了。
  唉,谁教她们招惹了不该惹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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