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心皇子 第七章

  向晚时分,橙灿灿的夕阳余晖从窗外映入书房。
  冷芙衣正使劲将一株褐色的药草捣碎,浅褐色的汁液慢慢地流出,那色泽看起来有点像是茶水。
  这种褐色药草,是一种迷药,这是她几天之前无意中在山寨后方发现的。
  由于她曾跟着神医在山谷里住了好几年,对于一些植物的药性略知一二,像她手中这种药草的汁液如果掺入茶水之中,可以让喝下的人昏迷不醒,但却不至于造成其他身体的伤害。
  如果她早一点发现山寨里有这种药草,她一定毫不犹豫地用来迷昏山魈,然后顺利地逃脱。但是偏偏等她发现药草的存在之时,她的心对他已有了牵系,并不是真心想离开,所以也一直没用这一招来对付他。
  可没想到,现在还是派上用场了!
  冷芙衣泄愤似的“蹂躏”那株药草,仿佛此刻捣碎的不是一株植物,而是玄琰的脸!
  将药草全部捣碎后,她拿起桌上的茶壶,先倒了一杯之后,才将半碗的药汁全部加入壶中。
  将桌面清理干净后,她耐心地等待着,知道玄琰每天大约这个时候,都会进书房来。
  果然过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玄琰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书房,一看见她,他显然有点讶异。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人闲得发慌,所以就晃到这儿来。”冷芙衣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努力压抑心中的怒火。
  她一边说着,一边“顺手”倒了一杯茶递给玄琰,自己则拿起另一杯事先倒好的茶水喝下。
  玄琰压根儿没想到要防备,不疑有他的喝下。
  见他一口喝干了杯中的茶水,冷芙衣的眼底掠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怎么了?”他忽然察觉了她似乎另有深意的注视。
  “没什么。”冷芙衣摇头否认,按捺着心中的得意,静静地等待。
  根据她的估计,药效应该很快就会发作了。
  果然,过没多久,一阵昏沉与晕眩由轻而重地逐渐侵袭玄琰的意识,他的浓眉拧起,像是不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半晌后,他诧异地挑起眉峰,先是看了看手边的杯子,接着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冷芙衣。
  “你……是你?”他错愕地问,努力地强撑,然而那迷药的效用强劲,一波强过一波的晕眩感不断冲击着他的脑子。
  “没错,就是我。”冷芙衣爽快地坦承。
  “为什……”最后一个“么”字来不及说出口,玄琰就已倒趴在桌前,不省人事。
  见他昏了过去,冷芙衣终于感到一丝出气的快感。
  这种迷药的药效强劲,再加上她所下的药量不少,即使是身强体壮的大男人,也会昏迷个半天以上。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她离开了。
  没错,她要离开这里,回到王府去!
  当初她是为了逃避和“四皇子”的婚事,才离家出走,没想到却被这个可恶的男人欺骗、愚弄,她绝对不会轻易原谅他的!
  她非要他亲自登门来道歉,直到她气消为止!
            ※       ※       ※
  由于没有玄琰的阻拦,冷芙衣轻易地离开山寨,很快就下了山。
  然而,一下了山,她却迟疑地伫立在山脚下,眉心轻蹙。
  “糟糕,京城在哪个方向?我该往哪儿走才对?”
  当初她受到县太爷儿子的四名护卫围攻,受伤昏迷之后,才被玄琰带到这儿来,她根本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方。
  不过,她似乎也没有太多的选择,因为在她的眼前只有一条路而已,她也只能先走着瞧,看看半途会不会遇见什么人,然后再问路了。
  顺着眼前的路,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她来到一条美丽的小径,两旁是一大片无边无际的芦草丛。
  “哇!好美呀!”她惊叹着,忍不住伫足欣赏。
  高大的芦草,迎风摇曳,如同波浪一般,壮观而动人心弦。
  如果不是离开王府太久,怕爹娘太过担心,她还真想到各地去多看一看美丽的风景呢!
  眼前这等壮阔的美景,令她久久不忍离去,直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才将她从惊叹沉醉之中惊醒。
  她的身子一僵,美眸错愕地睁大。
  “不会吧?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是玄琰的!
  距离她下药迷昏他,才不过半个时辰而已,他应该还在昏迷才对,怎么可能会追了上来。
  虽然她这么告诉自己,但一股大事不妙的预感却强烈地浮上心头,她甚至不必回头,就能确定骑马追上来的人就是玄琰!
  “糟糕!”就算她跑得再快,也不可能快过马儿呀!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状况,冷芙衣当机立断地采取行动──奔入芦草丛中,这是她唯一可能避开玄琰的办法了。
  娇小的她,俐落地窜入高大的芦草丛中,一边弯低身子一边奔跑,希望芦草能够掩护她的身影,如果幸运的话,或许不会被玄琰逮到。
  只可惜,她并不够幸运,玄琰的目光早已锁住了她的身影。他勒住马儿,施展轻功纵身飞掠而至,很快就攫住了她,两个人滚倒在芦草丛中。
  冷芙衣被压制在地上,她一边喘息着,一边抬眼看他,他那全然清醒的神色,实在令她困惑不解。
  “你……你怎么会?”他明明将那杯茶一滴不剩全喝了下去呀!
  “因为身分特殊,我和几位皇兄们从小就服用各种不同的解毒药草,对于毒药有一定的抗性,更遑论只是一般的迷药了。”
  原来如此,冷芙衣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他不到半个时辰就追上来了,原来迷药在他的身上根本发挥不出太大的效用。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玄琰问道,实在无法理解她的动机,她应该早就打消了离开的念头,为什么又突然这么做呢?
  一听他问起,冷芙衣就不由得想起他的欺骗,俏脸也立刻沉了下去,没好气地瞪着他。
  “哼,对你下药又怎么样?不高兴的话,你就杀了我呀!四皇子。”最后那句“四皇子”,她简直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
  玄琰的黑眸掠过一丝诧异。“你知道了?”
  她怎么会知道的?是什么人说溜嘴了吗?
  “哼,你想瞒到什么时候?”说起这件事情,冷芙衣就有满肚子火。“如果不是我恰巧听见你和手下的谈话,我到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
  玄琰轻叹口气,说道:“我并没有打算要一直瞒着你。”
  事实上,他原本打算这两天就要找个机会告诉她的,没想到她却早一步自己得知了这件事。
  没打算瞒她?哼!骗谁呀?她不会再这么轻易相信他了!
  “这样子变换身分来戏弄人,你觉得很得意吗?”
  玄琰摇头说道:“我本来就有两个不同的身分,并不是故意要戏弄你呀!而且,你不也在其他人的面前,装出一副温婉郡主的模样吗?”
  “我……”冷芙衣无话反驳。
  没错,她的确是刻意在人前伪装出一副温婉娇柔的模样,但她是为了符合爹娘的期望,为了不悖离郡主身分和礼教规范才那么做的呀!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她不解地问。
  他为什么要刻意将自己弄成一副苍白病弱的模样?别说是皇子的威仪尽失,就连半点男子气概也没有!
  “因为,我对皇位一点兴趣也没有,更不想卷入几位皇兄的夺权之争。”玄琰坦白地说。
  “但是,当一个盗匪首领,难道会比当一名皇子好吗?”冷芙衣更不解了。
  她并不是在替他不争取皇位而感到可惜,只是不懂他的动机和目的。
  “那么你呢?当一个四处闯荡的侠女,难道会比当一名郡主还好吗?”玄琰反问她。
  “这……”冷芙衣再度无话反驳,同时也懂了他的意思。
  她突然发现,他们竟是如此的相像──同样不喜欢世俗礼教的拘束,同样在别人的面前藏起真实的面貌。
  是因为他们都属于同一类的人,所以两个人之间,才会产生如此强烈的吸引力吗?
  她怔怔地发了好一会儿的愣,才突然意识到他们此刻太过暧昧的姿态──她躺在草丛上,而他的身子压覆在她的身上,虽不至于弄疼她,但是两具身躯之间,紧密得寻不出半丝空隙!
  虽然已和他有过亲密关系,但是这样煽情的姿态还是令冷芙衣立刻羞红了脸,有些心慌无措。
  “你还不快点放我起来!”她娇叱。
  “不,不放。”玄琰拒绝得相当干脆。
  “什么!”冷芙衣错愕地愣了愣,他那双愈来愈灼热的眼眸,令她心生警觉。“你想做什么?”
  “你对我下药,趁我昏迷之际一个人跑掉,我要惩罚你。”
  “惩罚?”冷芙衣倒抽了一口气。
  他眼中炽烈的火焰和欲望的光芒,是那么的强烈而明显,不必言明,她知道他打算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惩罚她。
  但是……难道……他真的想在这里……
  这真是太疯狂了!难道他忘了,他们此刻不是在房里呀!
  “你是在吓我?”她抱存最后一丝希望地问。
  玄琰朝她扯开一抹带点邪气的笑。
  “你看我像是在吓唬你吗?”
  不,就是一点也不像呀!冷芙衣望着他充满魅惑的笑容,一颗心几乎快蹦跳出胸口。
  她很清楚的知道──他并不是在吓唬她,而是真的打算在这个地方好好地“惩罚”她!
  “不行……别……别在这里……”她软弱地抗议。
  虽然他们现在的位置已离外头那条路有一段距离,而且在高大的芦草丛中,外头绝对窥不见半丝春光,但是……但是……这样子露天席地的,他们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就算她再怎么勇敢任性,就算她再怎么不喜欢礼教的拘束,这也未免太放肆、太浪荡了!
  “没什么不可以的,芙衣,我美丽的芙衣,别怕。”玄琰一边低语,一边亲吻她敏感细致的颈项。
  “可是……”望着玄琰那对愈来愈灼亮的黑眸,冷芙衣的心跳也愈来愈剧烈而狂乱。
  “没有什么可是!”
  “但是……”
  “也没有什么但是!”
  “我……唔……”冷芙衣还想再说些什么,玄琰的唇却已覆住了她的口。
  他缠绵的吮吻,不但吻去她的抗议,也吻去她的思考能力。
  在他炽热的气息下,冷芙衣很快就无力招架了,而他那一双挑情的手,也在她的身上点燃一簇簇的情火。
  体内的情欲很快就被他熟练地唤醒,她的眼中、脑中、心中只容得下他一个人,再也无暇去顾及其他的问题了。
  两人的衣衫,在愈来愈火热的拥吻间,被不耐地卸下,两具赤裸的躯体,亲匿地交叠,迫不及待地结合,展开一场销魂火热的欲望之舞。
  高大的芦草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与他们激情的低吼与娇喘,交织成天地间最自然而美丽的声音,久久不歇……
  玄琰神采飞扬地坐在马背上,冷芙衣则倚偎在他的怀中,和他一同享受着迎风驰骋的快意。
  马儿一路朝京城的方向奔去,不到半个时辰,就来到了京城外。
  由于皇上回宫是件大事,身为四皇子的他,是一定得现身迎接圣驾的。而冷芙衣离开王府那么久,要是再不回去,只怕冷王爷和夫人会太过担心。
  “我就送你到这儿,不和你一道同行了。”
  他此刻一身随性不羁的装扮,旁人肯定认不出他就是当今的四皇子。但是冷芙衣就不同了,一些百姓们曾经见过她,所以实在不适合由他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男子送回王府。
  “嗯,我没问题的。”冷芙衣知道他的顾虑,一点也不以为意。
  玄琰搂着她下马,先是给了她一记绵长深切的吻,才松开了她。
  “我很快就会去接你的。”
  “嗯。”冷芙衣点点头,相信他一定会的。
  望着她美丽的容颜,玄琰忍不住再度低头轻吻她一记,才又说道:“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论碰到什么问题,都有我在你身边陪着你,我会为你将一切的问题都解决的,知道吗?”
  “我知道。”冷芙衣笑了笑,其实他太多虑了,他们之间哪有什么问题呢?
  先前她原本担心,她爱上了一名盗匪首领,爹娘是绝对没有办法接受的,尤其爹又一心想将她嫁给四皇子,更是不可能同意她和一名盗匪首领在一起。
  然而现在这一切的问题都不存在了,哪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事情?哪还有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呢?
  “回去吧!我要绕另外一条路回玄武轩。”
  以他现在这样的穿着装扮,不可能大摇大摆的进入玄武轩,得从另一个方向“潜入”,再换回符合皇子身分的衣着。
  “嗯,你自己要小心,别被人发现了。”要是让人瞧见大名鼎鼎的盗匪首领潜入玄武轩,只怕会引起轩然大波吧!
  “我知道。记得,不论有什么问题,都有我在。”玄琰又俯身轻吻了她一记之后,才翻身上马,从另一个方向离去。
  冷芙衣目送着他离开之后,才转身走入京城。
  一路上,她的唇边绽着笑意,踏着轻快而愉悦的步伐。然而,走着、走着,她脸上的笑意逐渐被疑惑取代,轻快的步伐也变得迟疑起来。
  奇怪?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路人看她的目光怪怪的?
  她偶尔会离开王府,到附近的寺庙上香,所以一般百姓能认出她的身分并不稀奇,而认出她的身分之后,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她也并不奇怪,但是……是她多心了吗?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似乎,在他们的目光中,除了好奇之外,还多了一丝难以理解的涵义?
  她困惑地转头,而那些人的视线一和她接触,立刻作贼心虚似的移开目光,这样的反应,更让冷芙衣觉得事有蹊跷了。
  到底是怎么了?难道……难道是她的衣裳没有穿好?难道他们看出了她刚才经历了一场放肆狂野的欢爱?
  这么一想,就轮到冷芙衣“作贼心虚”,双颊不由得浮现一抹红晕。
  她赶紧低头审视自己的衣着,并没有什么凌乱,身上也没有沾了什么芦草,旁人应当看不出什么端倪才是呀!
  既然如此,这些人又为什么用这样奇怪的目光打量她呢?
  冷芙衣一边走着,一边蹙着眉心疑惑地思索,还没有找到答案,她就已经回到了王府。
  府里的总管一看见她,立刻惊喜万分地飞奔进去禀报王爷和夫人。
  冷德劭夫妇一听见消息,立刻赶了出来,一看见失踪多时的女儿,夫人几乎喜极而泣。
  “先进大厅再说吧!你们其他人全都退下。”冷德劭说道。
  一等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冷德劭立刻问道:“芙衣,这段日子你究竟上哪儿去了?”
  “我……”
  “你该不会真的被什么山魈掳走了吧?”冷德劭急切地追问。
  “呃……”冷芙衣有些迟疑,她的确算是被山魈掳走,但是,坦白招供似乎不是一个好主意。
  犹豫间,冷德劭又说道:“你知不知道在你失踪的这段期间,京城里面流言四起?”
  “流言?关于我吗?”冷芙衣愣了愣。
  “当然是关于你!说什么你被山魈掳走,被强留在山寨里,当起他的压寨夫人来了。”
  “这……”冷芙衣诧异极了。
  当初她只是单纯的想逃避和“四皇子”之间的婚事,单纯的想离开王府,到外头去闯一闯,没想到竟然会惹出这么大的风波。
  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在她回王府的这一路上,那些人会用那种古怪的眼光望着她,而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玄琰会特地告诉她,不论碰到什么问题,他都会陪在她身边,为她解决一切的问题。之前他几次回宫,一定也听见了这些蜚短流长的传闻。
  现在该怎么办呢?她该如何处理那些流言?
  冷芙衣蹙着眉心思忖,一时之间有些束手无策,不过一想到玄琰,她的眉心立刻舒展开来。
  有他在,她根本不必烦恼这么多,他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妥当的,她只要安心地待在王府里等着他就行了!
  “芙衣,你倒是快说呀!这段日子你到底去了哪里?难道你真的被山魈掳走了?”冷德劭追问。
  面对着爹娘焦虑忧心的神情,冷芙衣实在说不出真话,只好说道:“当然不是,如果我真的被山魈掳走了,又怎么可能逃得回来呢?”
  这样的说辞,并没有令冷德劭安心多少,他又继续追问:“那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端端的会突然失踪,连半点消息也不捎回来?”
  “呃……我……”
  糟糕!她竟忘了应该事先想好一套说辞,现在也只好随机应变地临时编出一个来了。
  “其实……是真的有人将我掳走,只是我半途逃走了,我也不是不想捎个消息回来,只是……只是那个人一直追着我,我闪躲都来不及了,哪还有多余的时间捎信回来呢?”
  嗯,这样的理由应该合情合理吧!冷芙衣不禁为自己的机智暗暗喝采。
  “那你……”冷德劭拧起了眉,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而严肃。“你……那个……你……”
  “我什么?”冷芙衣困惑地问,不懂为什么爹会突然变得欲言又止的,仿佛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
  “芙衣,来。”始终沉默的夫人将她拉到一旁,低声问道:“告诉娘,你……你在这一路上,可有被什么登徒子欺负了去?”
  “嘎?”冷芙衣一怔,一阵心虚窜上心头,让她不知该怎么回答。
  “嘎什么?你倒是快说呀!”
  “娘怎么问这种问题?当然是没有了!”她故意装出又惊又羞的神态,藉以掩饰脸上乍然浮现的心虚红晕。
  她不是故意要说谎,而是如果爹娘知道她真的被人“欺负”了,怕不当场晕厥过去!
  然而,尽管得到这样的答案,两个老人家却还是愁眉苦脸的,毕竟这事口说无凭,光是她说没有,别人未必会相信,毕竟在她失踪这段日子里,她的名声早已受到不小的损害呀!
  冷德劭长叹了一口气,原本他一心指望能将女儿嫁给四皇子,将来若是有幸当上皇后,就可以保他们一世的富贵荣华,可是现在……
  唉,在她失踪的这段日子里,京城里流言满天飞,四皇子不可能没听见,他也不敢再存着将女儿嫁给四皇子的奢想了,现在只要有人还肯娶她,而且身分不要太低,他就觉得万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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