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小侠瞑目而想,石老帮主如果右肩骨碎裂后,则青龙帮尔后应当如何才是?浙江括苍山,福建洞宫山,崛起两大帮会,如果青龙帮一旦瓦解,黑风帮更是猖狂江湖,岂是武林之福。眼前青龙帮舍去石老帮主,将无人可以取而代之,凤姑娘毕竞是姑娘,她能么?她肯么?肖小侠如此一沉思,不禁为青龙帮暗暗地担忧。再说:凤姑娘和自己的关系,石老帮主对自己的关怀,石老帮主对自己的情分,诸如此类种种,都不能使肖小侠置身事外。肖小侠正沉思之际,凤姑娘匆匆从后面走来,肖小侠连忙迎上去问道:“风姐姐!石伯父功行一周之后。右肩情形如何?”风姑娘黯然说道:“内腑五脏俱因药力所达,气血畅流,心神交泰,右肩藏毒亦清,只是,肩骨碎破,恐不是大还丹所可以为功。”
大还丹为武林中视作圣品,尚且不能补骨连筋,还有什么药品可以生效?
顿时大厅里一股忧虑沉闷的情绪,顿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小向青忽然问道:“肖叔叔!武林之中难道就没有任何药物,可以补骨的吗?”
肖小侠遽然一震,顿时想起一件事,在忧虑的情绪中,露出一丝希望的曙光,连忙摇头说道:“武林之中,关于接骨一项,稍谙武功的人,都能熟谙其法。但是,骨若破碎,就令人束手无策了。武林中相传有补骨之丹。纵使筋骨支离破碎,也能使之完好如初。”
小向青霍然叫道:“肖叔叔!你还记得秃鹰西门番有补骨丹药吗?”
肖承侠小侠点头赞许,说道:“青侄记忆力极强,宁波郊外西门番一言,你能记忆无讹。诚然,石老伯父的右肩碎骨,看来只有寻之西门番,获得一粒补骨丹。就可以妙手成春。”
何云凤姑娘也突露喜悦之意,随即又压下眉头,低声说道:“承弟弟!秃鹰与我们反对作敌,如何肯送给这样稀世之宝呢?”
逍遥书生雷道生也接着若有所悟地吃惊着说道:“小侠所言之秃鹰西门番,莫非是数十年前传说威镇武林的怪人吗?此人如何又再度出现中原武林?”
通臂仙猿徐文杰接着说道:“闻听此人一身功力已经超神入化,纵有补骨丹,恐怕也不易获得。”
肖小侠沉吟了一会儿,忽然微笑说道:“天下事在人为,又道是:尽人事,听天命,只要有补骨丹这样东西存在,我们总要设法取得。至于,其间困难的情形,那又另当别论。做事情如果畏难却步,那恐怕天下无可成之事了。小生一愚之见,不知两位老堂主和凤姐姐以为如何?”
肖小侠如此一番义正词严的话,两位老堂主都听之凛然而有愧色,半晌,徐文杰抬头说道:“小侠慷慨之言,老朽心服无地,只是,这秃鹰西门番行踪不定,一时岂能寻得。”
肖承远小侠微笑说道:“老堂主所虑极是,不过,小生与西门番有约在先,当不难寻得。“
凤姑娘此时再也忍不住叫道:“承弟弟!西门番诡诈多端,功力高强,此事从长计议吧!承弟弟—番心意,姐姐心感已极!”
肖小侠忽然一正颜色,对凤姑娘说道:“石老伯父右肩一日不愈,何止你我,即使整个青龙帮也为之不安。从长计议,只有徒耽时日,决非良策。不是小弟性急火躁,此事不但不能延宕,而且,即刻就要起程!”
凤姑娘此时真是心乱如麻。不知好何是好。老父负伤在床,舍去补骨丹,已经是无望痊愈,肖小侠能挺身而出,追寻西门番,索取灵药,正是所需,但是,风姑娘深知道秃鹰功力盖世,肖小侠如果只身前往,岂能不令人为之担心。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凤姑娘心里紊乱,泪水早含,凝视着肖小侠,莫知所措的低叫一声:“承弟弟!……”
肖小侠拱手说“凤姐姐!不必为小弟担心,苗疆之行即使没有补骨丹之需,小弟也是要专程赶往,此行一举两得,凤姐姐就毋须再事阻拦。”
徐文杰老堂主在一旁拱手说道:“小侠容老朽插嘴一言,小侠为敝帮老帮主,独闯苗疆,青龙帮上下均铭感五内。只是此去苗疆路程遥远,也不在一二日之耽搁,小侠且在括苍稍停一二日,准备好代步的脚程,再走不迟。”
肖小侠恳声说道:“此事实是急于星火,而且苗疆之行究竟所需时日多少,目前尚难决定,老伯父之伤势能早一日痊愈,岂非我等所望?所以,小生说走就走,但望老堂主为小生备骏马一匹即足矣。”
凤姑娘忽然昂头说道:“老父受伤,为子女的人,理应跋涉奔波,谋取治疗之道,如今承弟弟肯仗义代劳姐姐,就即刻随承弟弟同阵前往也聊尽心意,以免终日难安!”
肖小侠正题说道:“凤姐姐!且容小弟放肆,姐姐所言差矣!括苍山总坛目前正需要姐姐大力支撑,安内援外,比起这千里寻药,也不知要重了多少倍,姐姐岂能以一点愚孝,而舍重就轻?姐姐是明智之人,定能了解目前的轻重缓急!”
凤姑娘何尝不知道目前青龙帮已树强敌,自己亟应坐镇总坛,不能轻离。但是,她又何忍心令承弟弟如此只身迢迢千里的奔波?
诚如肖小侠所说,享有轻重缓急,凤姑娘果真地要随肖小侠远走一路苗疆,留下负伤在床的老父,和群龙无首的青龙帮,岂是明智之举。
所以,权衡情理,肖小侠如此一说,凤姑娘顿时闭口无言,臻首低垂,满腔幽怨,使一位平素豪气干云的女杰,此时只有珠泪暗流。
肖小侠转又婉言说道:“此去苗疆至多三月,少则两月即回,在此期间,风姐姐应以师门灵药,护住伯父伤情不使变化,薛姐姐在此相伴风姐姐,青侄随风姑姑着意练功。苗疆回来后,黑凤帮之事,应当作一了断,蓝妹妹也应该追寻,真是百端待举,正好蓄精养锐以待。”
说着又向两位老堂主及申氏兄弟拱手说道:“行色匆匆,日后再行聚首。”
环视一周,霍然一声:“各位保重!”
但见他身形毫未作势,顿地飘然而起,青衫在半空中一飘,一阵风声,掠屋而过。凤姑娘惊觉地高呼:“承弟弟!待姐姐送你一程!”
此时肖小侠已经远去数十丈开外,薛姑娘伸手拉住凤姑娘的衣角,低声说道:“姐姐!
请以帮务为重。”
一语中的,凤姑娘霍然而惊,想到自己如今一身系全帮重任,何能如此激动?这才冷静下心情,着意看护老父,整顿帮务。这且按不下表。
且说肖承远小侠,下得括苍山总坛之后,惟恐凤姐姐要追来相送,所以没有走正道下山,只是沿着崎呕险峻之地,展开绝顶轻功,向山下奔去。
一则肖小谈心急,再则肖小侠心里另有打算。此次到苗疆主要向西门番索取补骨丹,但是,另一项要事。便是访察百花山和那位黄衫儿姑娘,剑鞘之托,总算有了着落,虽然时令已过,不是九月,如果便中能访察到那位淡黄衫儿姑娘,岂不是一举数得吗2因此,肖小侠难备绕道南海一行,邀约绿忆姑娘前往苗疆,若能使姐妹团聚,这“七星宝剑”的公案,也得一了结,“无价剑鞘”壁还原主,肖小侠则可免得再去苗疆一趟。
在天台没有稍作歇息,选购一匹骏马,星夜兼程直奔宁波。
按理说,从括苍山前往苗疆,要深入云南边境,相去何止四五千里之远。如此长途跋涉,像肖小侠这样急赶,岂是行路之道?
但是,肖小侠敦厚秉性,言出必果。他预定三月为期,并未将南海之行,列算在内。因此,在他以为南海之行是额外行程,他只有尽量快起。尽早赶到,以免增添日程,而使他内心不安。
谁知道,凡事冥冥之中,皆有定数。肖小侠如此秉心敦厚不苟的结果反而导致一场意外的耽搁。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叫做无巧不成书了。
肖承远小侠在天台购得脚力之后,一路快马加鞭,星夜兼程,北越天台山境,取道宁波。
这正是初冬的深夜,淡月朦胧,高悬半空,山野一片肃杀,草木调零,树枝兀秃,四野寂簌无声,越发增加了这冬夜的凄清与冷静。
山道无人,景色死寂而恐怖。只有肖小侠这一阵急如擂鼓的蹄声,震撼着这冷静的天台山之夜。
肖小侠一则心急,再则艺高胆大,无视于这山野深夜的恐怖气氛。
正在扬鞭催马之际,忽然数十丈外,有两条黑影一闪而逝。
换过旁人,在数十丈之外,在如此淡月朦胧的夜晚,如此黑影一闪,哪能看分明。即使瞥见,也当是眼花而巳。而且山境无人,野兽狂奔也是有的。可是在肖小使眼力的一瞥之下,立即察是两个人影。闪过眼前。
肖小侠当时禁不住心里为之一动,闪电一转念头:“如此深夜,如此旷野山径,哪来的夜行人?而且,以方才一闪即逝的身形而言,此人功力不弱。这又是何人在这天台山境,将有何事?”
刚一念头一转,胯下骏马已经是飞越数十丈之遥,正好横过方才人影掠过之地。
肖小侠人在马上,眼光却留神地向四周一打量,但见树影重重,哪得半个人影。
肖小侠自然不会自认是看花了眼睛,只是心里想道:“自己有要事在身,何苦插手管这些闲事。”
当下放开胸怀,伏在鞍头,放缰疾奔,没作理会。
如此马行如飞,不出数十丈,忽然又是两条人影在眼前一闪而逝。
这次肖小侠更看清楚,两个人身背长剑,横越山径向山上掠身而去,只是这两个人身法太快,在如此一闪之间,肖小侠还未能看清楚究竟是何等人物。
这两条人影的再度出现,肖小侠就止不住疑窦丛生,暗自想道:“这两个人如果是方才那两个人,如此再度现身,难道是冲我而来的吗?如果不是方才那两个人,显然又是纠众生事。天台山仍是青龙帮所及之地,难道又别生事端吗?”
肖小侠如此一想,心里就自然一动,无论是冲着自己而来,或者是冲着青龙帮而来,都不能漠视不管。
转面—念:“且不管它,青龙帮总坛有凤姐姐在,一些江湖魍魉,当不足以为患。至于冲自己而来的,等他出面再说,何必事先为此耽搁行程?”
如此依然策马奔驰,未作理会。
可是,马行了数步,突然听到一声冷笑,声音虽然极其轻微,可是,在这深夜山地,肖小侠听来,却是异常刺耳。
肖小侠此时已经按捺不住,一带丝缰,停住坐骑,昂头说道:“何方朋友抬爱,如此深夜阻拦,在下有要事在身,未能久留,有何见教,就请言之当面如何?”
肖小侠如此朗声发话,但闻空山回音,却听不到有人应话,更看不见闪一条人影。
肖小侠略一回顾,便说道:“二十丈外,大树横技斜坐的朋友,有话就请言之当面,如此躲躲藏藏,在下就无此兴趣相陪了。”
坐在树枝那人,显然也为之一惊,相隔二十丈,自己挖身在密叶浓荫之间,居然被人脱口叫出,这人的眼力也就足以惊人。
当下便在树枝上一弹而起,轻轻在枝头—点,飘然而落,刚一停下身形,便冷冷地问道:“朋友!既是来为人助拳,你又何必装模作样。”
肖小侠一听,敢情认错了自己,误以为是助拳而来,便笑道:“朋友!你错了!在下只是路过此地,对于你们的事,在下毫无所悉。话已说明,在下赶路要紧,请了!”
说着话,肖小侠一抖丝缰,骏马扬蹄,前窜两丈,一声长嘶,立即绝尘而去。
那人一声冷笑,竟也不迫赶,只在后面冷冷地说道:“朋友!天台山今天只怕容不得你这样来去自如吧!”
话音一落,只听得“嘶”地一声响,一点蓝色流星火炮,冲天而起,直没天际。
肖承远小侠当时心里为之一动,闪电一想:“天台山看来是布下了不少桩卡,是为了何事?”
仗义行侠的人,多半是爱管闲事,天台山如果是有某些正道人物,在此被围,肖小侠焉能袖手不管。因此,不由地胯下坐骑便慢了下来。正回头四下一打量,忽然,身后轻微一阵细物破空之声,疾袭而来。肖小侠闻声辨物,知道背地袭来的暗器不像是细针之类的,而且功力颇为纯厚。
肖小侠既存心留下来看个究竟,又怒恼这人偷袭的无耻,当下一勒马缰,骏马霍然一扬前蹄竖立,左手吐袖向后一拂,马也就随着这一拂之势,一个原地转身。偷袭的暗器在这一拂之下,早不知飞向哪里。‘马带偏缰,人如山岳,吐袖、挥劲,无论是姿态、劲道、马上功夫,都是精妙已极。
肖承远小侠定马停缰面对着方才那拦路的夜行人,淡月微光之下,但见他粗眉大眼,满脸煞气地站在那里。
肖小侠开口问道:“这位朋友三番两次阻拦在下,且又滥施偷袭,你要如此立意寻衅,在下就只好领教尊驾的绝艺了。
那人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说道:“既然你不是助拳而来的,就暂时委屈一下,等到天明时再任你放马奔驰。”
肖小侠笑道:“临海去天台之间,官卫通道,尊驾凭什么要拦住在下?在下匹马只身,五湖四海都任我遨游,天台山居然有人拦路,倒是奇闻。”
那人依然毫不为所动的冷冷地说道:“任恁你怎么说,此刻你要闯过天台山,必须拿出颜色来。”
肖小侠敞笑朗声说道:“正是尊驾所说,你要留往在下,也要拿点颜色出来。”
说着话,极其轻松地带转马头,直向去路走过去;根本没有把这人放在眼里。
就在马行不到几步的当儿,身后一阵风响,那人像一只大雁,从肖小侠头顶上一掠而过。身法极其快速,正好越过马头,遽又急打干斤坠“刷”地一声,身形直线而落。
好快的身法,刚一落地一点脚,顿时寒光一闪,背上长剑不知何时出鞘,带着一股冷锋,直削肖小侠马首。
这人不仅轻功极具火候,照他出剑递招的情形看来,剑术造诣颇高,这样一式腾身过人,遽然下坠,闪电出剑,既快又奇,仿佛是一气呵成。
肖小侠随手一带马缰,马首一偏,对方剑锋正好迎面向左胯,肖小快叱喝一声:
“着!”
左手食中二指,骈指迎着削来长剑一敲。
这一招“闲数落花”大千掌法中蜕化而来的攻式,用得巧妙已极,惊险已极,只要时间,部位稍有不对,肉指迎剑;焉有不断之理。
巧的就是那人横剑疾削。剑身乎递,肖小侠就趁着马首微一自偏,抬臂落指,正好敲在剑身。当时就只听到“叮当”一声,宛如金石交鸣,那人却像在剑身上平白挨了干斤一棒,手腕一震,虎口一松,长剑脱手则落,深插土地一尺有余。
那人长剑脱手,虎口流血,似乎看去毫无惧色,左臂一抬,一式“独挽狂澜”,分明是“铁臂膀”的功夫,砸向马头。
肖小侠骈指一敲,略露神功,震飞那人的长剑,以为一定会知难而退。来人功力虽然极为不弱,可是在肖小侠服里,仍然是不堪一击。可是,那人毫不为动,不但没有退意,而伸臂硬攻。攻得极为狂妄。肖承远小侠心里闪电一转,暗讨道:“我不给你厉害你竟缠住不让。”
当下左腿微抬,猛然踢出一脚,肖小侠平时极少用脚对敌,今日身在马上,就原式不动,踢出一招“魁生踢斗”,疾点那人左管“曲他”。
这一脚踢得奇快,奇准,那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肖小侠会如此提腿攻招,一怔之际,不过转瞬之间,脚尖已经点向手臂。
肖小侠忽而仁念遽生,暗付:“此人与我无仇无恨,何苦下此重手?”
顿时足跟微顿,卸劲五成,脚尖只轻轻点了那人手臂一下。
那人方才一招“独挽狂澜”的“铁臂功”,是外五门硬练功夫,讲究的是力砸千斤鼎,可是就在肖小侠如此一点之下,手臂顿时一软,劲道全失。
肖小侠冷笑说道:“无端拦人寻衅,给予小惩。若非脚下留情,此刻‘曲池’穴闭,逆血回攻,足可令你残废。你还不与我快些滚开?”
说着话时,左掌平托,缓缓向旁一推。只见那人脚步一阵倒退,退到五尺开外,这边肖小侠才吐气长啸一声,胯下微一着力,骏马似箭,贴地平窜两丈,头尾扯成一线,向前狂奔而去。
肖小侠一面伏鞍疾驰,一面又止不住暗自想道:“方才那人那种冷冷的面孔,喜怒无形于色的神情,还是少见,此人究竟是何人,可惜方才没有问清楚。而且此人武功颇为不弱,如果他只是一个手下人,他的主人的功力,也就不难想像一般。”转而一想:他一再阻拦不让过境,这前面定有所为,到了前面自然明白。
坐下骏马仿佛知道主人的心意,四蹄起落,宛如飞腾,正在狂奔之际,忽然微微听到一阵叱喝与金铁交鸣的声音。
肖小侠心里一动,微微一勒丝缰,慢慢地缓了下来,再留神细听时,前面不断传来叱喝与兵刃相碰的声响,分明还不止是一个人。更令肖小侠心里吃惊的,在这叱喝声中,还有女人的声音。
就在马行暂缓,略一思付的时候,背后又是“嘶”地一声,一道蓝色流星火炮,冲天而起。蓝色光芒刚一没入空际,顿时眼前人影接连几闪,一溜五个人,拦住去路,手中执着长剑,一式的粗眉大服,身材魁悟。
肖小侠此时心急前面的情形,无暇多作纠缠,便朗声大喝道:“各位若是执意阻拦,在下就要开罪了。”
五个人一如方才那人,冷冰冰地面孔,毫无表情,也不理会肖小侠的说话,互相低啸一声,霍地身形一分,五支长剑,宛如五道出海蚊龙,气势万干地分从四面八方,疾扑而至。
这五个人分身合击,身法极为快速,而且五支长剑各取一个方位,似乎互有默契,联成一个阵势。将肖小侠包围起来。
肖小侠无暇多作停留,双腿一磕马腹,坐骑长嘶一声,四蹄展开,向前直冲而去。右手一撤碧雪神剑,抖出满天花雨,剑气千重,上顾人,下顾马,式化“苍虚三十六式”中的精华绝学“瑞雪纷飞”,劲道贯入剑身,宛如一团光芒,风驰电掣地冲出五剑联手的剑阵。
五个人似乎都是誓死阻住肖小侠,虽然看出肖小侠挥剑威势不同,却没有一个人退后一步。就在这瞬间,一阵“锵当”金铁狂震,五个人手上长剑都只剩下半截,而肖小侠已经冲到二十丈开外。
肖承远小侠无暇回顾身后情形,一骑狂奔,疾驰数十丈之后,一眼瞥见前面一片树林边缘,四个大汉围着两个妇女,在激烈的拼斗。
肖小侠一见,顿地怒从心起,即使这两个妇女是万恶不赦之人,也不能以多为胜,坏了武林规矩,顿时仰天一声厉叱:“住手!”
这一声厉叱是肖小侠在怒极之下,提足丹田真气,舌绽春雷,口吐霹雷,在这深夜荒郊的天台山境,深山空寂,虫鸟无声的时候,只震得群山回应,余音历久不停。正在拼斗中的四男二女,也都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断喝,震得心神为之一凛,双方手脚一慢。彼此身形一分,一齐扭头看去。
随着这一声睛空霹霹,肖小侠振臂拔空,八步登空轻功绝技,身如脱弩之矢。弹然一闪而起,在五丈多高的半空,一折身,突化‘苍龙入海“但见他黑影一闪之际,落身着地,神定气稳,形停山岳。开口发话说道:”以多为胜,令人不齿,在下要请各位还我武林公道:
“’肖小侠如此气宇昂藏,义正词严地一说话,突然身后一声娇呼:”承弟弟!没想到是你!“
肖小侠凌空而下,一心要慑服这四个仗剑围攻的彪形大汉,根本没有注意这两位受围妇女,其为何人。
这突然的一声惊呼,肖小侠心头一震,倏地一转身,脱口而叫道:“原来是无极仙子和秋绮姐姐!这真是太意外了。无极前辈何故来到这天台山,与这些……”
正说道,无极仙子一声断喝:“恶贼!尔敢!”
穿身递剑,从肖小侠身旁闪过去。
肖小侠连头都不回。左掌一翻,从肋下疾刁平推,反掌劈出,喝道:“恶贼!胆敢偷袭?”
掌劲风生,一股狂飙,直向身后卷去。“砰”地一震,两个执剑的大汉,震飞八尺,跌落地上,爬不起来。肖小侠连忙对无极仙子拱拱手说道:“前辈定然说来话长,待小生打发走这几个不按武林规矩的家伙,再来聆听。”
此时,肖小侠虽然还不知其中的原委,但是,他可以断定这几个大汉定然不是好人,便不存宽恕之心。碧雪长剑入鞘,描金玉扇顺在手中,正要上前迈步,忽然,嗖、嗖、嗖,一连好几条人影,分从四面跃身而至。正是方才在路上再三阻拦肖小侠前进的几个人。
肖小侠轻摇玉扇,指点着几个人问道:“你们既是武林中人,居然处处不按规矩行事。
难道你们都是如此括不知耻的人吗?”
其中一个大汉冷冷地答道:“你是何人?敢在千山十猿的面前,狂言武林规矩?”
“千山十猿”这个字号入耳生疏,肖小侠瞠然不知这“千山十猿”是何等人物。甚至于连这“千山”位于何处,肖小侠都未有所闻。肖小侠回头望望无极仙子,无极仙子也是满脸疑问,显然也不知道这“千山十猿”是何许人?
肖小侠此刻倒是充满新奇的心情,自己虽然入道江湖不久,知人不多,但是以无极掌门人无极仙子而言,威名江湖许久,三山五岳,关内塞外,稍有名气的黑白两道人物,没有不知道的,居然也不知道这“千山十猿”是何许人,这岂不是新奇的事情吗?
肖小侠在一顿之后,含着浅浅的笑意,说道:“千山十猿何许人,敢不重武林规矩,在下倒是未曾耳闻。”
那大汉一听肖小侠不知道自己为何许人,冷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傲然说道:“井底之蛙,何知天下。你曾闻千山寒江冷面钓翁的威名否?谅你也不知。今天千山十猿奉冷面钓翁之命,南下中原,找的就是这两个女人,天台巧逢,岂能放过,你是何人,胆敢与千山寒江冷面钓翁放对。”
此人说话语句不俗,气势凌人,不像久呆山林之人。可是,他这一说越发的使肖小侠如坠入五里雾中。
既不知“千山十猿”何许人,更不知干山寒江冷面钓翁为何许人。听这人口气,这千山寒江冷面钓翁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可是,为何从未听人提起?而且,更令人迷糊不知所以的,无极仙子师徒何时与这样一个从未听人提起的人,结下如此深仇大恨,而要被人天涯追踪?
肖小侠沉吟半晌,才开口说道:“干山寒江冷面钓翁居住何处?何时与这两位结下梁子?各位可否还在下一个明白。”
这人此时脸上仅有的一丝笑容,也遽然收起。冷冷地只问道:“你是何人!你能挑起这场梁子否?”
肖承远小侠微笑道:“在下武林后进肖承远,路有不平,拔刀相助,为武林人之本分。
尊驾谈吐不俗,竟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无极仙子在身后接着说道:“小侠休要与这等人理论,我师徒二人从奉化城开始,即为被等跟踪,到宁海又当面挑衅,这才约斗天台山。他们连我的姓号都不曾问,便联手抢攻,此时又胡言乱语说我与什么冷面钓翁有隙,其等言行之可耻,已是无以复加。”
肖小侠闻言冷笑一声,向前逼近一步说道:“好刁滑的人!胆敢如此。”
那人忽呵呵一阵冷笑,那从不变动的一张冷漠无情的脸,如此乍露冷笑,越发难看。笑了一陈之后,指着肖小侠说道:“姓肖的!自己浅薄无知,还要逞强出头。你道是千山寒江冷面钓翁与她二人无仇无恨吗?”
肖小侠停住身形,问道:“既然如此,你说,她们二人为谁?与冷面钓翁有何仇恨?”
那人又板起冷冰冰的面孔说道:“无极门人无极仙子。”
此语一出,不仅肖小侠为之一惊,连身后的无极仙子和王秋绮姑娘都为之一惊,三人同时心里暗付道:“冷面钓翁为何许人都不知道,这仇恨从何结起?”
那人又接着说道:“如何?差不了吧!只要将‘无极乾坤真经’拿来,我等回干山复了命,万事俱休。”
肖小侠一听“无极乾坤真经”几个字,顿时想起了四象峰下夺宝之事。可是,四象峰下虽然群雄会聚,却从没有听起有“冷面钓翁”其人。那人一见肖承远沉吟不语,便说道:
“此事已经无可置疑了吧!”
肖小侠突然一声断喝,叱道:“好贼!胆敢诈捏名号,纠众抢夺真经,今天要饶了你们,武林没有了公道。”
那人一见肖小侠怒声叱喝,便一摆手中的长剑,除了方才那两个吃过肖小侠一掌震翻的坐在一旁之外,其余八个人俱是一亮长剑,分边一站。把肖小侠和无极仙子,以及王秋绮姑娘团团围住。
肖小侠知道今晚上不以武相会,是无法了结这个局面,便一抡玉扇,先扑正面这人。
肖小侠身形刚一发动,但见那人身形一晃,其余七个人也都同时错动脚步,宛如水底游鱼,前后左右,往来穿梭,交互游动身形。
这几个人的功力,本来极为不弱,尤其对于剑术一道,似乎特有所长,如今八个人联手进攻,更能发挥互为支持的效果。
前面刚刚攻来一剑,一转眼,身后又是剑动风生。每攻一招,必然四剑同时环攻,而且,每人都是刁钻已极,招式随收,不断地游走,令人捉摸不定何时何处,遽然一剑攻来。
肖小侠右手抡扇,攻出两招之后,竟然都落空,心里便一动。看来这几个人的群围,极有变化,而且颇为奥妙,自己若一味凭功力硬斗,败虽不至,要胜也颇费手脚。
肖小侠意念一动,立即身停气定,玉扇护住前胸,凝神不动的看去。等他攻来四剑之时,便挥出一招,逼退来人。
如此,停了半响,连接四招之后。肖小侠已经悟出这几个人联手群攻的阵势。
既不是按九宫八封,又不是按正反五行,而是四四交换,双双遮挡。
四四交换,是每一个进退,都是四个人同一步伐,移形换位分毫不差。一个抢攻,三个同时出手环袭,双双遮掩,前面一人进步递到,状是攻招,实则是身后来另一个人的真实抢攻一剑。
这种四四交换与双双遮挡用来攻守自如,尤其是这八个人运用得纯熟异常,身形的变动,步法的移换。分毫不差,益发使这种进退有序的阵法,威力大增。
肖小侠是何等聪颖的人物,一经察觉这种方法以后,再默看一遍他们进退的身法,便已了然。正好此时周围又枪攻上来四剑,肖小侠玉扇通演“神龙行雨”应战八方的招式,一挥而出,呼地一声,荡开四支长剑,便说道:“无极前辈与秋绮妹妹留神,待我冲散阵势,再个别击溃。”
肖小侠刚一说完话,霍然“刷”地一下,玉扇合而成柄,震腕疾点迎面那人。
正面那人依然抢步换位,而其余三人也依然分从二面同时进步抢攻。
没有想到肖小侠已经了解到这一套互相呼应的方式,他知道,如果此时他回身接招,前面必然又是三人合攻来,如此永远是处于被动,受人牵制。所以。当肖小快攻出前面一招的时候,只是一着虚招,玉扇刚刚进出,倏地比闪电还快的一个旋身,玉扇竟抢在另外三剑的前面,但见他点、截、敲,一连闪电攻出三招。只听得“叮当”、“哗啦”,一阵乱响,三支长剑几乎是同时落地。
肖小侠在一连飞快地攻出三招得手之后,没等到对方长剑落地,又是一个急旋快转,“刷”地—下,玉扇一抖而开,一式“千斤闸”又是“叮当”一声,长剑又掉落一支。
这四支长剑在肖小侠一连前后翻身,攻出四招之后,统统坠地,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四个人长剑脱手,依然不放松攻势,顿时八掌翻飞,只见满天闪动晶莹闪光,雨一般的纷纷飞来,还带着轻微的嗖声。
肖小侠一旦击破这群斗的阵势,对于这满天花雨的暗器哪里会放在心上,描金玉扇扇动着劲风四溢,呼呼作响,满天暗器竟被扇风所及,扇得四处飞扬,飘落地上。
有道是:千虑也有一失,肖小侠连震四剑,扇飞满天暗器,正待进身抢攻,制服这几个人。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唉哟”,紧接着“噗通”一震,有人跌倒地上。
肖小侠一听是秋绮姑娘的声音,不由地心向下一落,来不及抢攻,霍然折身而退,闪到无极仙子身旁一看,王秋绮姑娘躺在地上。面色苍白。
原来肖小侠挥扇扇飞这满天星暗器的时候,忘记身后还有无极仙子师徒,还在那里双斗四支剑。
肖小侠玉扇如此一挥之下,劲道有如狂飙,暗器被他一扇,四下飞舞,速度为之大增,竟有一部分齐向身后的几个人当中飞去。
那四个人慌忙挥剑闪身,护住自己,无极仙子也是剑如泼风,震飞周围的暗器,只有王秋绮姑娘是背对着肖小侠的,等她发觉暗器横飞而来,再舞剑护身时已是无及。竟然在背上肩骨旁边,一连中二枝。顿时上体一麻,“哎哟”一声,倒地不起。
肖小侠一见秋绮姑娘倒在地上,脸色苍白,才恍然想起是中了暗器,不禁悔恨交加,顿足出声。
无极仙子叫道:“小侠留神千山十猿!”
肖承远小侠回神一看,哪里还有千山十猿的踪影,早就趁肖小侠如此一怔之际,逸走无踪,此刻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了。但见天台山一片迷蒙,眼前深林黑影重重,想来已是太远了。
肖小侠没想到自己一时的疏忽,让秋绮姑娘受伤,又让千山十猿逃去。一时情急,顿足腾身,便要追赶。
元极仙子拦住肖小侠说道:“彼等已经去远,而且深林当前,追赶无益。还是先看看绮儿伤势再说吧!”
肖小侠这才想起秋绮姑娘脸上颜色如此之坏,这暗器必然是有剧毒。慌不迭转身俯察,只见秋绮姑娘双日紧闭,如此短暂时间,已经是气如游丝。不禁失声叫道:“秋绮姐姐!愚弟害了你!”
肖小侠这才想起自己身上现有武林圣药“大还丹”,任何毒伤,都能药到病除,如何自己竞忘记了呢?
便连忙说道:“无极前辈但请宽心,小生这里有师门圣药大还丹,可除百毒。先取出暗器再说。”
无极仙子一听是有“大还丹”,欣然说道:“如此说来,绮儿倒是因祸得福,大还丹一粒可增内力修为多少年,我代绮儿在此谢过。”肖小侠连忙说道:“前辈如此说法,岂不是令小生汗颜无地吗?”
无极仙子慢慢把王秋绮翻过身来,但见背上之处流着黄水,撕开衣掌,露出肩膀一看,三个银色暗器,状作杨花,嵌在肉里。
无极仙子一见这三枚银色暗器,不禁大惊失色,脱口惊呼道:“竟然他还没有死去吗?”
肖小侠一见无极仙子撕开秋绮姑娘背上衣服,便慌不迭地背过脸去。虽然他与王秋绮姑娘从小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是,毕竟彼此相隔多年,而且彼此都已长大成人,男女授受不亲与“非礼勿视”的古训,使肖小侠不敢轻看—眼。
这时候一听无极仙子如此一声惊呼,心里为之一震,回过头来急问道:“秋绮姐姐怎么了?”
无极仙子摇摇头,用长剑轻轻挑出暗器,托在掌上,向肖小侠道:“小侠识得这种暗器否?”
肖小使用手拈起一枚,留心细看,见是纯纲制成,异常精巧,左右两叶,像是杨花,又像是蝴蝶。而且两叶都是活动的,可以上下扇动,所以,发出去以后,可以飞舞。中茎有孔,想是注毒之处。
肖小侠对这枚小巧玲珑的暗器看了很久,实在无法看出这是一种什么暗器,只好摇摇头说道:“小生孤陋寡闻,识不得这是称什么暗器。前辈是否识得?”
肖小侠一说出这句话,便后悔不迭。
无极仙子既然来问自己,自然也是不识,如此反一问她,不是有意令她难堪吗?
如此一想,肖小侠不禁满脸飞红,状至尴尬。
无极仙子却没有留意这些,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低声说:“毒杨花‘,又叫做’杨花飞接‘。从前这暗器无极门有人使过。”
肖小侠闻言大惊,脱口问道:“这是无极门的暗器吗?”
言下之意,不难听出,无极门也是武林中一个正派,如何使用这种剧毒的暗器7无极仙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点点头说道:“是的!这是无极门独门暗器,别人从来不识。可是,数十年来无极门已经无人会使这种暗器了。”说着话,顿了一下,说道:“毒杨花遽然出现,是无极门一大不幸。只怕此事未能就此了结。此话说来话长,且先将绮儿伤势治好以后,再与小侠细谈。同时,我也要将这段无极门的思怨,说给绮儿听听。”
提到秋绮姑娘的伤势,肖小侠不禁又急起来,连忙从身上掏出药瓶,说道:“绮姐姐有伤口之处,外敷三粒,再内服一粒,不消片刻定能消毒复元。”
无极仙子摇着手说道:“罪过!罪过!大还丹药之圣品,岂可如此浪费。外敷之药,我可以用敝门灵药去毒,只需一粒大还丹,便已经获益不浅。”
肖小侠一想:这“毒杨花”既然是无极门独门暗器,以无极门的灵药敷治,定然有效。
大还丹是罕见的药中圣品,不宜如此浪费,便不再坚持。
无极仙子敷好外药,肖小侠倒出了一粒大还丹,由无极仙子度气喂下,不消片刻,外面创口黄水流尽,肚子里面也—阵咕噜作响。
无极仙子长长松了一口气,说道:“还是让绮儿沉睡一会儿,由她自己发散药力吧!”
说着点中王秋绮姑娘的睡穴,站起身来,仰天凝视呆立了一会儿,忽然对肖小侠说道:
“无极门的不幸,还是不让绮儿知晓的好,无限恩怨,又何必让她纯真的心灵受到影响?小快以为然否?”
肖小侠知道这“毒杨花”一定关系着无极门一段极难言的往事,自己身为外人,怎好说话?只有唯唯应是。
无极仙子沉思了半晌,抬起头向肖小侠说道:“贤与不肖,家家难免。武林中各派又何尝不然?所以,武林各大名派,最重收徒授艺,稍有不周,不仅本门蒙羞,武林亦为之生祸不浅。”
肖小侠点点头,深深明了无极仙子说这句感慨万端的话,所表现的心情。
无极仙子接着说道:“才之难得自古亦然,武林收徒授艺,不仅注重禀赋资质,尤其注意品格情操。禀赋优异品德纯良者最佳,这等人可遇而不可求;禀赋较低而品德纯良者,仍不失为可传之人;惟有禀赋极其优异,而品德低劣者应列为不传之人。无极门三代以前祖师爷一着之失,乃至如今……”
肖小侠此刻也确有同感,武林之中愈是禀赋高的人,一旦身陷邪道,其为害武林也必愈大,所以,自古相传至今,取人之道,宁取有德无才,不取有才无德。
无极仙子歇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小侠还记得四象峰下夺取‘无极乾坤真经’之事否。”
肖小侠点头应道:“只相隔数月,小生自还记得。”
无极仙子说道:“无极乾坤真经原为敝派师祖无极散人与乾坤老人互印武学之后,合著秘笈,各执一图。无极门师祖藏图已毕,即飘然而逝,不知所终,没有人知道其中原委。”
肖小侠也略有所闻这件往事,王秋绮姑娘得图来到四象峰,正是由此而来。不过数十年前,无极散人何故藏好秘图,即飘不知所终,武林鲜人知道。
无极门在武林之中并未算是名门大派之列,这些派内的掌故,派外人未能知道,也是自然的道理。
无极仙子微有叹息地说道:“师祖无极散人有一师弟逍遥生,秉性狠毒,为人阴险,杨花飞蛱注入剧毒,即自无极逍遥生开始,而自此之后,无极门不再使用杨花飞蛱。”
肖小快顿时有所梧地问道:“如此说来这千山寒江冷面钓翁,即是当年贵派无极逍遥生了。”
无极仙子点点头,说道:“师祖与无极逍遥生不和,也即自毒杨花之出现开始,自师祖四象峰归来,无极逍遥生即逼要‘无极乾坤真经’,自认是身为无极门,并末学到无极绝技,真经传与他,理所当然,以消除当年祖师爷心存不公。”
肖小侠霍然应道:“如此一说前辈师祖飘然离开无极门,想不欲无极乾坤真经,落于无极逍遥生之手,又不愿兄弟间怒颜相对,乃一走了之。”
无极仙子叹道:“师祖藏好秘图,表示公允起见,派中弟子均可到藏图处找寻一月,谁人有缘,谁人得图。无极逍遥生是否进入藏图之处寻找过,派中无人知晓,但是,师祖飘然离去之日,也正是无极逍遥生离开无极门之时。“肖小侠听了这一段无极门的前因后果,虽然与自己并无关连,也不禁为之烯嘘不已。
无疑的,数十年后的此时,“毒杨花”的突然再现江湖,显然是无极逍遥生在世之讯号,由无极逍遥生一变而为千山寒江冷面钓翁,秉性末改,武功自是更进,以方才千山十猿的身手而言,当可想像一般。
如今千山十猿败走天台山,此事断难了结,岂是无极门从此多事,抑且武林亦复愈加多事了。
无极仙子仰面凝视,若有所思,肖小侠也静立一旁,未便多言。
此时,夜已过半,天台山寂静如恒,初冬寒气袭人,地面凝霜,肖小侠惟恐玉秋绮姑娘如此静卧在露天之地,招致寒气内侵,正待请无极仙子解开穴道,先找一块足以避雨露的地方,治好伤势,等候天明再说。
忽然,无极仙子霍然有所得的叫道:“是了!”
无极仙子如此霍然出声,一定是苦思某事,而豁然贯通之像。
肖小侠不好相问,倒是无极仙子自行说道:“小侠未曾到过东北边塞白山黑水之间,可曾听说长白山其名否?”
长白山麓迭出武林奇人,自然为武林所熟知。
无极仙子接着又说道:“长白山之南,东海之滨,有千山其名,千山之下。有水衣带而流,名曰寒江。”
肖小侠“哦”了一声,心里想道:“千山寒江冷面钓翁是由地名而来,无极仙子经过如此苦思。竟然是为了冷面钓翁的住地而煞费思索,难道无极仙子是去寻找他从前的师祖吗?”
无极仙子忽然又自言自话地叹唱说道:“中原已是天寒地冻,塞外怕已经早就是雪地冰天。绮儿恐怕无法承受这种寒冷。”
肖小侠此时心里只是注意着秋绮姐姐的伤势调息的问题,一听无极仙子如此自语,不禁震然一惊,连声问道:“前辈有意远走一趟塞外千山吗?”
无极仙子点点头道:“如今已经是势在必行。”
肖小侠感觉到有些奇怪,但是由于这是别人派内问题。自是不能多表意见。
无极仙子笑了一笑,问肖小侠道:“小侠是否奇怪我遽然之间,要去塞外千山?”
肖小侠尴尬地答道:“前辈明察秋毫,小生不敢相瞒,确有此疑问。”
无极仙子点点头,接着又问道:“小侠是否知道我师徒二人何故再出江湖?”
肖小侠从发现无极仙子师徒二人被围攻,一直到王秋绮受伤,肖小侠都为眼前情势所迫,无暇想及其他,如今一经无极仙子一提,果然,王秋绮姑娘自从获得“无极乾坤真经”
之后,应该是面壁苦修,为无极门光大异彩才是,如何师徒不出数月,再度现身江湖?
这是一个令人难以猜测的疑问,肖小侠只好摇摇头。无极仙子长叹一声,说道:“敝师徒二人所以再度跋涉江湖,乃至如今不惜决定远走千山寒江。都是为了‘无极乾坤真经’遗失之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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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扇神剑续 第 八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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