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二姑低声道:“叫门,要陈庄主出来答话。”
石玉点点头,叩动门环。
这庄院中的人,似是都已进入了梦乡,良久之后,木门才呀然而开。
开门的大汉,睡眼迷蒙,看起来,似是刚由甜睡中醒过来。
但他一眼看到了石玉等劲装佩剑的五个大汉,睡意顿消,怔了一怔,道:“诸位找什么人?”
石玉道:“找陈庄主。“
开门大汉,穿着一件灰巴的长袍,沉吟了一阵,道:“诸位要找敝庄主?”
石玉道:“不错,就是陈庄主,要他出来见我。”
灰衣人已完全清醒过来,笑一笑,道:“诸位,天色太黑了,明天一早来吧。”
石玉突然一扬右手,长剑出鞘,寒光一闪,已抵在那灰衣大汉的前胸之上,冷冷说道:“阁下可以不去,但你会丢了性命。”
灰衣人呆了一呆,道:“这,这是干什么?”
石玉道:“通报田文山,要他出来见面。”
灰衣人道:“我只是个守门的门房,根本就见不了庄主。”
石玉冷冷说道:“你要不肯通报,咱们只有打进去了。”
突然挥手一掌,拍在了灰衣大汉的前胸之上。
灰衣人身不由己地向后退了三步。
但这一掌,也使那灰衣人脱离了石玉的剑尖威胁。
只见灰衣人双手一探腰际,拔出了两把手叉子。
石玉冷笑一声,道:“原来,你是深藏不露。”
灰衣人道:“没法子,你朋友把我逼上梁山。”
石玉冷冷说道:“看来,咱们得先过你这一关了。”
灰衣人道:“试试看吧!”
石玉长剑一振,突然攻了过去。
但见寒芒闪动,片刻间,攻出三剑。
灰衣人手叉子疾快挥出,竟然接下了石玉三剑。
石玉一皱眉头,道:“好手法,再接我三剑试试。”
长剑连挥,又攻出三剑。
这三剑快如闪电,幻起了一片剑花。
灰衣人两手各执一把手叉子,奋力抗拒,但他手中兵刃太短,勉强又接下两剑,却无法接过第三剑。
被石玉一剑震开了手叉子,削下了左手两个手指头。
这还是石玉手下留情,故意把剑势偏了一下,如若他剑执不偏,这一剑,势必非斩下了灰衣人一只左手不可。
石玉一剑得手,长剑一起,指在了灰衣人的前胸,冷冷说道“你传不传报?”
灰衣人点点头,大声说道:“传报庄主,就说有人求见,我已经抗敌受伤。”
遥闻有人应了一声,又归静寂。
石玉冷冷说道:“贵庄主,几时可以现出身来?”
灰衣人道:“我想很快了。”
石玉收回长剑,道;“在下不嗜杀,但我们也没有很大的耐心。”
灰衣人道:“朋友,在下可否请教一事?”
石玉道:“请说。”
灰衣人道:“敝东主已然息隐田园,十年未出这庄院一步,朋友们找上门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石玉沉吟了一阵,道:“这件事,不是你这样身份的人该问的。”
灰衣人苦笑了一阵,道:“说的是,在下只是一个门房而已。”
金二姑突然接口说道:“你们的庄主出来之后,我们自会告诉他。”
灰衣人望了金二姑一眼,欲言又止。
这时,人影闪动,四个身着劲装,佩着雁钢刀的大汉,鱼贯行了出来。
但是来人的年纪,都不像是庄主的身份。
四个劲装人,望了断指的灰衣人一眼,道:“师叔,你受伤了。”
灰衣人点点头,道:“我被削去了两个指点,这个年轻人,剑招非凡,你们要特别小心。”
四个人应了一声,一字排开,雁翎刀同时出鞘,拦住了石玉等人的去路。
石玉冷冷说道:“你们准备动手?”
站在右首的大汉,神情冷漠,缓缓说道:“诸位找上门来,用心何在?而且出剑伤人,至少我们希望知道诸位夤夜来此,用心何在?”
石玉道:“我们要见贵庄的庄主。”
右首大汉道:“为什么?敝庄主在这地面上,有着相当高的身份,诸位没名没姓的,深夜中找上门来,要见我们庄主,听起来,实有些不可思议。”
石玉似是也感觉到这等突然而来,有些不大讲理,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金二姑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咱们既然是深夜找上门来,事情已很明显,贵庄主不肯出来,那就是自找麻烦了。”
语声一顿,接道:“杀上去。”
石玉长剑挥动,冲了上去。
四个劲装大汉,雁翎刀同时挥动,合围而上。
刀光闪动,接下了石玉一剑。
唐琳等瞧着对方四人合力对付石玉,立刻冲了过去。
一眨眼间,双方已展开了激烈的恶战,刀光剑影,耀眼生花。
石玉等攻势奇烈,四个执刀人已然有抵挡不住的感觉。
唐琳一露锋芒,发出奇招,斩下一个执刀的右臂。
血淋淋的右臂,带着一把雁翎刀,跌落在地上。
金二姑脸上闪掠过一抹笑意。
四个执刀人,本已无法拒挡石玉等五人猛烈的攻势,一人受伤之后,守势立刻崩溃,纷纷向后退去。
只听一个沉重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住手!”
三个执刀人应声而退,纷纷向后退避开。
石玉等也停手未追。
暗影中缓步行出一位六旬左右、面目慈和的老者。
此刻,那慈和的脸上却满是愁苦之色。
金二姑道:“陈庄主,咱们登门拜访,庄主却闭门不纳,直到闹出了流血惨事,阁下才肯现身。”
慈和老者轻轻吁一口气,道:“恕陈某眼拙,不识姑娘……”
金二姑接道:“你不用认识我,只要答覆我的话就行了。”
陈庄主哦了一声;道:“陈某已退出江湖纷争十余年,江湖上无人不知,姑娘……”
金二姑推道:“陈庄主,咱们深夜打扰,并非寻仇……”
陈庄主道:“那姑娘的意思是……”
金二姑道:“求赐一物,只要陈庄主愿意割爱,咱们立刻就走。”
陈庄主道:“姑娘要什么东西?”
金二姑道:“陈庄主收了一株千年人参。”
陈庄主怔了一怔,道:“姑娘把在下摸得很清楚啊!”
金二姑道:“如是咱们不摸得清清楚楚,岂敢深夜打扰。”
陈庄主点点头,道:“在下确实收有一株千年老参,此事,江湖上甚少有人知晓,姑娘和老朽素昧生平,竟然知晓此事,倒叫老朽大感惊异了……”
金二姑接道:“陈庄主,怀璧其罪,你是否准备交出那株老参呢?”
陈庄主道:“唉!姑娘能知老朽收有一株千年老参,难道不知老朽已失去那株老参了么?”
金二姑怔了一怔,道:“失去了那株千年老参?”
陈庄主道:“是!”
金二姑脸色一变,道:“几时失去的?”
陈庄主道:“失去了已足三月之久了。”
金二姑冷冷说道:“陈庄主,希望你说实话,如有一句虚话,我会血洗这陈家庄院。”
陈庄主叹口气,道:“老参已失,老朽又为什么还要谎言相欺呢?”
金二姑道:“什么人取走了你收有的千年人参?”
陈庄主道:“金龙公子。”
金二姑怔了一怔,道:“金龙公子,他怎会知晓你收存有一株老参呢?”
陈庆主道:“姑娘能够知晓,那金龙公子怎会不知,有人能把此讯告诉姑娘,为什么他不能告诉金龙公子?”
金二姑道:“他是强取而去了!”
陈庄主苦笑一下,道:“他留下了百两黄金,但姑娘应该知晓,就算千两黄金,也难买到那种成形的老参。”
金二姑道:“我们可以出价两千黄金买你的。”
陈庄主道:“可惜,老朽只有那一株老参。”
金二姑道:“我要去问金龙公子。”
陈庄主道:“敝庄还有两人伤在他手,说他是出价购去,倒不如说是强买而去。”
金二姑道:“找到了金龙公子,你可敢和他对质。”
陈庄主道:“此事千真万确,金龙公子明目张胆而来,姑娘只要敢问他,他不会不认。”
金二姑沉吟了一阵道:“陈庄主,我可以信你的话,但要劳你大驾一行。”
陈庄主道:“这个,姑娘不是强人所难么!”
金二姑道:“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石玉,下令带陈庄主走。”
石玉应了一声,举剑一挥,道:“围起来。”
唐琳等四人座声出手,四剑出鞘,迅快的把陈庄主围了起来。
金二姑冷冷说道:“陈庄主,你可以下令你的手下反抗,不过,反抗的后果,可能激起我的杀机,贵庄主如若相信可以牲过我们,不妨出手一试。”
这时,庄中又有六七个劲装大汉,快步行了出来。
陈庄主挥挥手,示意从属退下,道:“姑娘,在下并无和姑娘动手之意。”
金二姑道:“陈庄主愿意跟我们走了?”
陈庄主苦笑一下,道:“老朽不愿再看到搏杀惨事,只好跟姑娘去了。”
金二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陈庄主请吧!”
陈庄主道:“老朽可以吩咐他们几句话么?”
金二姑道:“请便,”
陈庄主缓步行了过去,低声和那断指说了一阵,转身行出大门。
砰然一声,庄门关闭。
金二姑一皱眉头,两道目光盯着陈庄主的身上,冷冷说道:“陈庄主,大名怎么称呼?”
陈庄主道:“老朽陈进。”
金二姑道:“陈庄主认识贱妾么?”
陈进摇摇头,道:“不认识,所以觉着姑娘来的很突然。”
金二姑道:“陈庄主你既然决定跟我们一起走,希望能诚意合作,找到了金龙公子,只要你陈庄主证明一下这件事,以后的事,就不敢劳动你了。”
陈进苦笑一下,道:“这么说来,在下应该谢谢姑娘了。”
金二姑道:“陈庄主是骑马呢?还是想坐车?”
陈进道:“在下悉听安排。”
金二姑道:“陈庄主,有一件事,我想先说明一下。”
陈进道:“在下洗耳恭听。”
金二姑道:“我们希望你能全心全意的合作,不能有任何一点异心,敝上的耐心不好,一旦有什么,很可能会造成误会。”
陈进道:“老朽这把年纪了,饱经忧患,深明处世之道,姑娘可以放心。”
金二姑笑一笑,道:“但愿如此——”
目光一掠唐琳,接道:“唐琳,把马让给这位陈庄主。”
唐琳一欠身道:“是!”
金二姑道:“你跟我来。”
唐琳坐上了篷车。
但他坐在车辕前,和赶车的并肩而坐。
唐琳回顾了赶车的车夫一眼,只见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一顶黑色的毡帽,低压眉际,几乎是掩遮了大半个脸儿。
篷车飞快的向前驰去。
石玉等四人监视着陈进,紧迫在篷车之后。
车行了十余里路,突然停了下来。
夜色幽暗,看不清前面的景物。
唐琳和这黑衣人并排而坐,行了十余里路,竟然不知道这赶车的人,是男是女。
篷车停在一座红墙的寺院前面。
天色还不到五更,闪烁的星光下,隐隐可辨,那是座不大不小的寺院,一块竖立的匾额,写着“千佛堂”三个大金字。
黑漆生光的大门,显出这座寺院,刚经过一次修葺。
车帘启动,金二姑飞身而下,落在寺门前面。
蹄声得得,石玉等一行已押着陈进赶到。金二姑叩动了门上铜环。
寺门大开,两个灰衣僧人迎了出来。
金二姑低声和他们交谈数语,金二姑立刻转身而去。
唐琳凝目看时,发觉了陈进已被蒙上了双目。
寺院中突然涌出来八个僧侣,抬着四块坚硬的木板。
八僧动作熟练,片刻间,已在那寺院的门前石级上,搭成了一座木桥。
赶车人车鞭轻挥,篷车直驰入寺院之中。
金二姑传下令谕,陈进被扶下了马,行入千佛堂中。
唐琳已下了篷车,很想找一个僧侣交谈几句,但所有的和尚一个个都神情冷肃,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
篷车驰入了一座厢房之中,唐琳和石玉等也被带入了一座密室中去。
在金二姑命令之下,陈进也被两个僧侣带走。
这是座地下密室,布置虽非豪华,但却很清幽,带几人进入密室的僧侣说道:“几位请安心休息吧!不论发生什么事,诸位都不用多管,该诸位出面的时间,我们自然会来招呼诸位。”
说完话,也不容石玉等回答,转身快步而去,顺手带上了寺门。
这几日,唐琳和石玉等相处,彼此之间,熟识了不少。
轻轻吁一口气,唐琳缓缓说道;“石兄,这是什么地方?”
石玉苦笑一下,道:“唐兄,在下知道的,不比你唐兄多。”
唐琳道:“石兄,咱们这举动和作强盗有何不同?”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接道:“不同,完全的不同。”
壁上一处暗门开启,缓步行进来金二姑。
她来得大出入意料之外,全场中人都不禁为之一呆。
唐琳脸色大变,缓缓说道:“二姑……”
金二姑接道:“你心中有很多的怀疑,是么?”
唐琳道:“是!”
金二姑道:“好!你现在可以问了。”
唐琳道:“小的觉着,咱们的行径,有些不像正道。”
二姑冷冷说道:“不用咬文嚼字,你给我干干脆脆的说个清楚。”
唐琳道:“小的意思是,咱们强逼别人交出东西,这行径岂不是和强盗一样么?”
金二姑道:“唐琳,一个人要作强盗,也有作强盗的条件。”
唐琳道:“二姑,你武功高强,但我们这些行动,不是一个学武之人……”
忽然想到了方兰告诫自己之言,立刻住口不言。
金二姑脸上泛起了冷肃之气,缓缓说道:“唐琳,你了解你的身份么?”
唐琳道:“了解。”
金二姑道:“你们跟我来,我先让你们看一件事。”
唐琳不敢再多说话,石玉等,也一个个禁若寒蝉。
金二姑举步向前行去,唐琳等一行紧随身后。
进入了一座暗门,穿行了一段甬道,竟然走出了千佛堂。出口处,在一株大树下深草丛中。一块石碑,挡掩在洞口。
金二姑当先行了出来,低声道:“你们都爬上树去。”
石玉、唐琳都鱼贯爬上了树身。
这是一株数百年的老榆树,繁枝茂时,荫地亩许。
树身紧傍在于佛堂的围墙旁边,部份枝叶伸入了千佛堂围墙之内。
六个人躲在高大的树身枝叶内,可以看到了千佛堂全寺景物。
这时,天色已近黎明,隐隐可见景物。
金二姑低声说道:“如是你运气好,可以看到一场真正的剑招。”
石玉、唐琳等,个个都点头不语。
事实上,他们无法说话。
忽然间,静庙中,传出了一声清啸。
清啸声来的突冗,也划破了深庙的静寂,也吸引了场中老榆树上的石玉等人的目光。
两条人影,流星飞矢一般,疾飞而至,落入了千佛堂大雄宝殿的空场之上。
星光隐隐间,可以清楚地瞧到了两个人。
那是两个穿着金色衣服的人。
这是大背夜行人常情的事,凡是夜间行动的人,大都穿着黑、灰和深蓝色等衣服。
夜色朦胧,虽然可以瞧到那金色的衣服,但却无法看到两个人的面目。
唐琳忍不住又想开口,但却强自忍了下去。
但见大雄宝殿中,突然间,飞跃出两个灰衣僧人。
两个金衣人突然一挥手,两个灰衣人惨叫声中,飞跃出去。
隐身在大树上的石玉等人,一个个都看得心头骇然。
唐琳低声道:“石兄,这是什么武功?”
石玉摇摇头,道:“不知道,那两个和尚几乎没有还手、说话的机会。”
只听金二姑的声音,传入了耳际,道:“静静的看下去,你们有幸大开一番眼界,只要静静的看去,不要说话。”
石玉、唐琳等,立时闭口不语。
只听大雄宝殿响起了一声佛号,道:“什么人敢在千佛堂中杀人?”
两个金衣人,同时发出一声冷笑,道:“你们有好多和尚,一起出来受死吧!”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景物已看得十分清晰。
大殿中,缓步走出来一个颈带念珠,双手各执一面铜钹的和尚。
左首金衣人右手一探,突然抓了过去。
那僧侣右手一抬,铜钹闪起一片寒芒,横面斩去。
金衣人整个的手臂和五指,都是一片金色。
锵然一声,金铁交鸣。
敢情,这金衣人全身都和铜铁一般坚硬。
天色更亮,景物也看得更为清晰。
只见那执钹僧侣,突然向后退了三步,双手一抢。
两个铜钹,盘旋而起。镊如轮月,斩向两个金衣人。
金衣人冷笑一声,道:“雕虫小技,也来献丑。”
同时一抬右手,拍向铜钹。
那铜钹边沿锋利,再加上旋转之力,十分急速,已到了无坚不摧的境界,但那两个金衣人对那锋利的铜钹,竟然是视若无物,掌势迫出,蓬然一声,竟然把两面铜钹,震得飞了出去。
两面急旋的铜钹,吃那强大的掌力一击,顿然滑了开去,飞撞在大殿之上。
但闻锵然一声,两面铜钹,竟然有一半生生陷入那坚硬的砖墙之中。
难道那个金衣人的手掌,比起这砖墙还要坚硬不成。
那发出双钹的僧人,眼看两个金衣人厉害得很,立刻转身奔入大殿。
两个金衣人冷笑一声,道:“你们这些和尚给我听着,你们已见识到我们的厉害,如是还不束手就缚,献出来那一批藏在贵寺中的人,那就别怪我们放把火,烧了你这座寺院了。”
隐在大树上的石玉、唐琳等人,只看得一个个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心中都在盘算,一旦是自己遇上了这样的敌人,只有一个想法,回头就跑,一旦跑不了,就只有等被杀的份了。
大殿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冷笑,道:“你们凭仗一身刀枪不入的衣服,和一身修来不易的蛮牛气功,就敢这样目中无人么?”
声音柔细,竟是女子的口音。
石玉、唐琳等都没有听说过崔姑娘的声音,但几人心中都有一个感觉,这声音,是出自崔姑娘的口中。
左首金衣人冷笑一声,道:“你是什么人?”
大殿内又传出一个女子声音,道:“我已经警告了你们,再不知难而退,我立刻要你们死。”
两个金衣人冷冷说道:“臭丫头,你敢如此藐视老夫?给我滚出来……”
大殿内突然传出了一声轻轻叹息之声;
那声音虽然很低,但却打断了两个金衣人的话。
一缕清音紧接着那叹息声传了出来,道:“你们这样出口伤人,那就别怪我出剑伤人!”
两个金衣人冷然一声,道:“只会大言吹牛的丫头,你……”
忽然间,大殿内,闪出了一道白光。
长虹经天般,电射而出。
两个金衣人忽然间收敛了狂态,骇然向后退去。
两个金衣人在向后退出之时,同时探手由腰中拔出了一柄长剑。
双剑交壁,闪起了一片光幕。
兵刃撞击声中,两个金衣人向后连退了五步。
那白光却乘势而人,围着两个金衣人一绕,突然消失不见。
初升的旭日之下,只见一个全身白衣的少女,亭亭玉立的站在大殿前面。两个金衣人,突然倒了下去。
鲜血进飞中,两个金衣人忽然间身首异处。
隐身在大树上的石玉等人,只看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
这时,已然日上三竿时分,居高临下,看的十分清楚。
所有的人,都渴望看清楚那白衣女的面貌。
但那自衣人却一直没有转过身子,始终是背对几人,缓步行入了大殿之中。
金二姑一招手,由大树上飘身而下。
石玉、唐琳等紧随落着实地。
目光环扫群豪一眼,金二姑缓缓说道:“你们看到了什么?”
石玉道:“二姑,我们看到的,是不是驭剑术?”
金二姑笑一笑,道:“我在剑术上,还没有这样深的造诣,无法告诉你们那是什么?”
唐琳道:“二姑,那位白衣姑娘,是不是崔姑娘?”
金二姑道:“我没有看到她的面目,无法肯定。”
这显然是推托之言,言者不由衷,听者不相信,但却收到了一种欲盖弥彰,倍增神秘的效果。
石玉轻轻叹息一声,道:“二姑,我们大开了一次眼界,看到了最上乘剑术。”
金二姑笑一笑,道:“很好!你们千万记着今日之事,须知这是很多人毕生无法见到的上乘剑术,你们能见到此技,的确眼福不浅。”
石玉一躬身道:“是……”
金二姑道:“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了,回到千佛堂去。”
石玉低声道:“仍然由地道中行回去么?”
金二姑道:“不用了,由大门进去吧!自会有人接引你们。”
石玉应了一声,带着唐琳等,绕道又行入千佛堂。
果然,石玉等一行进入了千佛堂,立刻有一个小沙弥,迎了上来。
一张方桌上,早巳摆好了精美的素斋。
送几人进入了精舍之后,又悄然退了下去。
石玉一夜奔走,腹中也早已有些饥饿了,素斋精美,香气扑鼻,立刻举筷吃了起来。
唐琳轻轻呼一口气,道:“石兄,这千佛堂,看起来,也是咱们的人了?”
石玉道:“看起来,倒是不错。”
唐琳道:“石兄……”
石玉摇摇头,接道:“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的疑问,老实说,我和你一样,知道的事情太少,不过,兄弟想奉劝唐兄两句话。”
唐琳道:“在下洗耳恭听。”
石玉道:“多做事,少说话。”
唐琳哦了一声,道:“石兄说的是?”
石玉道:“人贵自知,唐兄想必已了解你自己的身份了。”
唐琳忽然间感觉到石玉的严厉,点点头,道:“石兄明教。”
石玉目光环扫了全场一眼,冷冷说道:“诸位兄弟,石玉被诸位抬爱,二姑赏识,把兄弟推举出来,作为领队,兄弟心中很感激,也警惕于自己的责任,我和诸位一样,对很多事事物物,有着很多不解之处,也无法回答诸位提出的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诸位少问。”
唐琳等四个人面面相觑,半晌说不出话。
石玉轻轻咳了一声,接道:“诸位,请快些吃饭,吃完饭,咱们还要赶路。”
一顿饱餐过后,石玉率领唐琳等行出了千佛寺。
篷车已上套,马已备好了鞍镫。
金二姑的声音,由篷车中传了出来,道:“上路,正西方向。”
石玉似是很了解金二姑所指之处,提缰纵马,当先带路。
自离开崔家坞后,这一行人,大部份是夜间奔行。
篷车的幕布垂帘,隔断了石玉、唐琳对车中人物的了解。
不过,常日相处,唐琳又暗中留意,也瞧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他发觉了那篷车中,有不少的人,至少有两个以上的女婢。
其中之一,很可能就是方兰。
那是篷车中最少有四个人,崔姑娘、金二姑、方兰,和另一个随行的女婢。
快马如飞,不大工夫,已然行出二十余里。
一条急流,横陈面前,拦住了去路。
一座宽敞的木桥,可通车马的坚实木桥。
但石玉却一勒缰停了下来。
敢情在那木桥前面,一排横立着四个手执大刀的中年人。
石玉举手一挥,篷车停了下来。
打量四人一眼,石玉冷说道:“四位请让让路。”
右首执刀人,冷笑一声,道:“咱们眼巴巴的赶了千里路,一太早就站在桥头上,难道是在喝西北风么?’
石玉皱皱眉头,道:“这么说来,诸位是专门在等我们了?”
执刀人道:“不错!”
石玉道:“现在,我们已经来了,诸位准备如何?”
右首执刀人冷笑一声,道:“你们让开去。”
石玉刷地一声,抽出长剑,道:“看来,咱们如若不打一个胜负出来,诸位是不会让路了。”
右首执刀人点点头道:“如是不先把你们击败,诸位是不会让我们逼近篷车了?”
石玉道:“不错,诸位如是想行近篷车,那就要先打败我们。”
右首执刀人点点头,道:“这个,老夫明白,所以……”
回顾了三个同伴一眼,道:“咱们合手而上,以四对五,也不算仗势欺人了。”
三个执刀同伴,一欠身道:“但凭大哥吩咐。”
石玉长剑一摆,回顾了唐琳等一眼,道:“亮兵刃,咱们要在二十招内,搏杀强敌。”
南岳四刀都有了相当的年纪,石玉等五人却都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
但见寒光芒闪动,刀剑搭上了手。
南岳四刀合作了数十年,创出了一套四刀合搏之术,但见刀刀连环,攻势猛烈异常。
石玉等却是各自为战。
五人虽然很年轻,但每个人的剑法,都有着相当的造诣。
尤其是石玉,剑招快速中,有一种大家气度,完全是名门大派的风范。
不大工夫,双方已然搏斗了五十余招。
南岳四刀越打越是心惊。
四人久走江湖,见闻丰富,发觉了这五个年轻人,不但剑法精奇,而且剑路各异,有武当剑路,也有蛾嵋派的剑法。
武当、峨嵋两派,又是目下江湖中,盛极一时的剑派。
这等正大门户中出身的人,怎会为虎作伥。
石玉目睹南岳四刀结成了一座刀阵,由攻势改采了守势,闭封户门十分严紧。
双方形成了一个相峙不下之局。
石玉久战不下,不禁动了怒火,长啸一声,挥剑直进,硬向四人结合的刀阵之中冲去。
只闻一阵金铁互击的锵锵之声,不绝于耳。
南岳四刀结合的严密刀阵,虽然将石玉的一击拦住,但石玉这一击却暂时冲破了四人的刀阵。
唐琳乘隙一剑,刺中了一个握剑人的左腕。
南岳四刀结合严密的刀阵,因为一个人受了伤,整个的刀阵,都起了变化,门户也不若先前的严紧。
石玉奇招连出,又伤了两人。
两人的剑伤都不算太重,但却都在执刀的右臂之上,暂时失去了再战之能。
这时,只要石玉一声令下,四人立刻会死于唐琳等的剑下。
但石玉却还剑入鞘,冷冷说道:“你们已经败了。”
南岳四刀互相直望了一眼,突然转身而去。
篷车中,传出了金二姑的声音道:“石玉,你放走南岳四刀的处置没有错,只是下手仁慈了一些,如是能把他们伤重一些,那就尽善尽美了。”
原本还有三分傲气的石玉,此刻却变的非常温柔,一抱拳道:“属下记下了。”
金二姑的声音,重又传了出来,道:“很好,现在可以向前赶路了。”
石玉跃上马背,一提缰绳,快马向前奔去。
五骑马行过了长桥,篷车才快步向前行去。
这一路行去,十分顺利,一口气又走了二十余里,没有再遇上麻烦。
烈日当空,车、马奔行了二十余里之后,马身上已是汗水。
这时,正行在一座树林前面。
人有些口干,石玉一勒缰绳停了下来。
篷车疾驰而至,也在道旁一株大树荫下停了下来。
显然,篷车中人,也同意了石玉稍作休息的意思。
林旁树荫下,有一个竹子搭成的茶棚,摆了三张桌子。
卖茶的是一个六旬左右的老人,和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坐在茶棚中,看样子,似是祖孙身份。
石玉翻身下马,行入了茶棚中去。
那位小姑娘,穿着一身青布短衫青衣夹裤,梳着两条小辫子,茶棚一角处,炭火熊熊,炉子上一个大茶壶正在冒着热气。
也许是漆炭拨火的关系,小姑娘脸上沾了不少黑灰。
但她五官端正,瑕不掩瑜,看上去仍有一股秀美之气。
只见她莲步姗姗的行了过来,道:“五位请坐。
石玉道:“姑娘,牲口有没水喝?”
那坐在一侧的老头儿,缓缓站起身子,道:“有,老朽由很远的地方,担水过来,所以,价钱贵一些。”
石玉道:“怎么一个算法?”
老头儿道:“每一匹牲口,十枚铜钱。”
石玉道:“价钱虽然是高一些,但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咱们只好照付了。”
老头儿笑了一笑,接过了几匹马缰绳,举步行去。
这时,那小姑娘已经替几人泡上了茶。
石玉等围坐在一张桌子上,一阵微风吹过,突觉一股茶香,扑入鼻中。
唐琳轻轻吁一口气,道:“石兄,这茶叶好香。”
石玉喝了一口,笑道:“想不到啊!这等荒凉的地方,竟有这样的茶叶。”
青衣小姑娘缓步行了过来,道:“诸位大爷,这些茶叶是我们自种自采,自制而成,所以有一股特别的香味,要不要给篷车中送去一些。”
石玉心中一动,双目盯注在青衣小姑娘的身上,缓缓说道:“小姑娘,你不觉着自己太过多事么?”
青衣小姑娘哦了一声,垂首向后退开。
石玉已心生警觉,道:“不要喝了。”
但已经晚了,所有的人,至少都已喝了两口。
这茶很香,人又渴,谁也忍不住先要喝下两口。
那青衣小姑娘,似是受到了很大的惊骇,眨眨眼睛,说道:“怎么了?”
石玉道:“你这茶中,是不是下了毒?”
青衣少女点点头,道:“不错,这茶中有毒,而且,是很厉害的奇毒,子不见午,午不见子,必死无疑。”
石玉回顾了停在三丈外的篷车一眼,不见任何反应,淡淡一笑:“姑娘,提出你的条件吧,如若不太为难我们,我们也许还可以接受。”
青衣少女道:“解下你们身上的兵刃,听我之命行事,我可以保证你们能获得解药。”
石玉笑一笑,道:“姑娘,你这点年纪,没名没姓的,要我们如何能够相信你的话。”
青衣少女道:“你们非要相信不可。”
石玉道:“那倒未必,你这茶中奇毒,也不一定就能毒死我们。”
他故意拖延时间,希望能得到篷车中金二姑的指示。
但篷车中,一直没有反应,这就逼使石玉不得不自作决定了。
青衣少女笑一笑,道:“看来,咱们是非要打一场不可了。”
石玉推案而起,冷冷说道:“咱先擒了你这丫头再说。”
话说出口,右手一探,抓了过去。
青衣少女冷疾一声,道:“真是不知死活。”一闪身,避开了掌势。
石玉发难,唐琳等四个人已然布成了合围之势。
团团把青衣少女围在中间。
青衣少女一挥手,由怀中取出了两把短剑,道:“你们五条大汉,打我一个女孩子,也不觉着羞耻么?”
五人听得一怔,相互望了一眼,石玉冷冷说道:“小丫头,只要你不逃,咱们就不会联手而出。”
只听一声“无量寿佛”,传入耳际,四个青袍佩剑的道人,缓步由林中行了出来。
四人的年纪,都已在五旬以上,留着墨色的长髯。
其中一个目光盯注在石玉的脸上,冷冷说道:“石玉,你还认识贫道么?”
石玉望了那道人一眼,忽然叹一口气,道:“认识。”
那道人似是四人之首,目光一直盯注在石玉的脸上,道:“你是武当门下的俗家弟子,谷师弟的首徒。”
石玉道:“是!”
那道人道:“贫道是什么人?”
石玉道:“冷月师伯。”
冷月不但名字冷,而且面孔也一样冷,冷笑一声,道:“难得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冷月转到一个道人身上,接道:“环月师弟。”
环月一躬身道:“小弟在。”
冷月道:“你把石玉拿下,不用手下留情,如若他出手反抗,那就格杀勿论。”
环月道:“小弟遵命。”
长剑出鞘,一指石玉,道:“你真敢反抗么?”
石玉道:“若不得已,弟子只好放肆了。”
环月道人脸上一片铁青,冷冷说道:“石玉,冷月师兄常常提到你,谷师兄有一位能人,俗家弟子,聪慧沉稳,可继衣钵,想不到,你竟然是武当派的叛徒。”
石玉道:“那是诸位师伯、师叔的看法,弟子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也没有说要承担师父的衣钵。”
环月怒极,双目尽赤,大喝一声,道:“胆大叛徒,我要代谷师兄清理门户了。”
长剑一振,直刺过去。
石玉闪身避开,道:“师叔,不要逼我。”
环月怒道:“逼你,我是要杀了你。”
长剑连展,攻出了三招。
这三招凶厉绝伦,招招夺命追魂。
石玉出身武当门,自然识得这是武当剑法中的连环三剑。
石玉避过第一剑,却无法避过连绵而来的二、三两剑,只好举剑封架。
但闻当当两声,环月的连环三剑,被石玉封了开去。
环月脸上的怒意更浓,大声喝道:“反了,反了,你竟敢和我动手,这是大逆不道的事,竟然落在我们武当门中,冷月师兄,小弟要下杀手了。”
冷月肃然说道:“听说他已得谷师弟真传十之七八,谷师弟是咱们武当俗家弟子中第一高手,你只管全力施为,不必有顾忌。”
环月道:“小弟遵命。”
再度挥剑攻上,已是全力施为。
但见寒芒流转,剑招如电,攻势猛锐无匹。
石玉也展开了剑招,全力抗拒。
两个人全用的武当剑法,同一的剑路,同一的打法。
剑光交相映辉。
这是一场激烈绝伦的恶斗。
环月的攻势虽然极尽凌厉,但石玉却能从容应付。
唐琳目睹两人的恶斗,心中感慨丛生,暗道:“这石玉本是武当门下弟子,为什么竟敢和师叙对抗?”
他不像是一个坏人,为什么竟然和师门对抗,背叛师门,是武林中大逆不道的行为,他怎会如此?
心中念转,场中却已打到将分生死的紧要关头。
但见剑气纵横,已然不见了两人的身影。
双方似乎是都出了全力,拼斗之激烈,已到你死我活的境界。
双方的人,都看的屏息凝神,眼看着拼斗的激烈,谁也无法料定这两人的谁生谁死。
忽然间,冷月道长大喝一声:“住手。”
环月长剑疾起,当当当,挡开石玉三剑,奋身退开八尺。
环月的脸上,已然隐隐见了汗水。
这一场搏命厮杀,武当派老少两代,都打得十分吃力。
石玉也泛出满脸汗水。
冷月缓缓说道:“石玉,看来,你果然已得谷师弟的真传。”
石玉道:“弟子为了保命,不得不全力以赴。”
冷月道:“你能和环月师叔,打个秋色平分,足见高明。”
石玉道:“好说,好说,师伯夸奖了。”’
冷月道:“你敢和环月师叔动手,想来,也不会把我这个作师伯的放在心上了。”
石玉道:“弟子不明白师伯的意思。”
冷月道:“你敢和环月师叔动手,想来也敢和我动手了!”
石玉道:“弟子本来不敢……”
冷月道:“但你动了剑。”
石玉道:“环月师叔一定要取弟子的性命,弟子无可奈何,只有拔剑保命了。”
冷月道:“那很好,现在,我也要杀你。”
石玉道:“师伯,如是硬逼弟子出手,弟子也只好出手了。”
冷月道:“好!你接我一剑。”
刷的一剑,劈了过去。
冷月这一剑侠如闪电,石玉虽然勉强避开了,但却被剑尖划破衣服。
石玉苦笑一笑,道:“师伯,不要再逼我,弟子纵有触犯门规之处,你们可以去找我师父说话。”
冷月道:“你师父也无法逃避纵容弟子的罪名,他也要受到惩罚。”
石玉道:“师伯——”
冷月厉声喝道:“住口,谁是你的师伯,武当门下,没有你这种藐视师长的门徒。”
唐琳望望另外三位同伴,低声道:“这冷月道长,剑术高强,只怕咱们得助他一臂之力了。”
忽然间,风声飒然,金二姑破空而至。
身形现出,人已站到了石玉的身侧。
这份快速的身法,不但是武当派四位道人为之一呆,就是唐琳等自己人,也是看的心中惊奇不已。
金二姑现身后,回顾了石玉一眼,道:“你且退下。”
石玉一躬身,退了下去。
金二姑打量了冷月等一眼,道:“四位都是武当门下了?”
由于金二姑来势的快速,使得冷月等心中不敢稍存轻视之心,当下应道:“不错,贫道等都是武当门下。”
金二姑道:“诸位在这林中设棚,茶里下毒,想是早费过一番心思了。”
冷月道:“也不错,这都是我们预作的安排。”
金二姑道:“久闻武当派是当今武林中正大剑派,齐名少林,想不到,竟会用出这等手段。”
冷月脸上一热,道:“贫道等手法,也许有些过分,但兵不厌诈。”
金二姑冷冷接道:“好一个兵不厌诈,你们究竟要作何打算,现在可以说出来了。”
冷月道:“贫道等奉命打一辆篷车。”
目光投向停在数丈外的篷车之上,接道:“我们称它叫作仇恨之车。”
金二姑道:“这名词倒也是新鲜得很。”
冷月道:“本门中一个俗家弟子,就作了那仇恨之车的车前护卫。”
金二姑道:“说了半天,你是说的我们了?”
冷月道:“就形状而论,那辆篷车,就是传言的仇恨之车,不论它行向何处,都会带起一片血雨腥风,惹起了旧仇新恨。”
金二姑道:“道长口中的仇恨之车,可就是指我们乘坐的一辆篷车么?”
冷月道:“这个贫道不敢妄言,不过,敝门叛徒石玉……”
金二姑接道:“作了我们车前护卫。”
冷月道:“事实如此,贫道不能不信了。”
金二姑道:“道长,你信了,又能如何?”
冷月道:“这个,这个……如若贫道真的找到了仇恨之车,就算血溅五步,也要拆穿这个隐秘。”
金二姑道:“你们所指的仇恨之车,出现江湖有多少次了?”
冷月道:“出现不久,最早的一次,在三年之前,合计不过六次,但它经过之处,无不造成伤亡,而且,都是武林高手……”
金二姑冷笑一声,道:“道长能肯定是我们这辆篷车,是我们这些人么?
冷月道:“贫道等如若投有把握,也不敢对你们用毒了。”
金二姑道:“道长,至少,有两件事情,你还没有分清楚。”
冷月道:“女施主指教。”
金二姑道:“我们如是你怀疑的那辆篷车,你能够拦得住我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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