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分身 第 一 章 梁山豪杰

  济州界,水域宽广浩瀚,云雾间,似见梁山若隐若现。
  宋两利和洪太极等一行十二名将,终抵梁山泊。遥望景势,终觉为何朝廷三番两次总是攻打不下,除了对方武功高强外,地形更是重要因素,偌大一片迷蒙雾区,如若不知正确方向,根本若进入五里雾中,摸不着目标,受伏击那自常有之事。
  宋两利至此原在敷衍,并不热衷行事,原想在岸边小镇租屋安顿,却觉双方眼线甚多,干脆租条小船,办了粮肉、美酒等日用什货,以便长期逍遥船上,避开俗事。
  小船放行出泊后,宋两利自有解脱快感,然洪太极却觉失望:“不杀入梁山捣贼窝?”
  宋两利道:“他们又非贼,且咱只负责妖魔鬼怪之事,能不动手便省省,反正童贯才是混蛋,他要来,便凑着热闹玩玩便是,有空多修道法,免得该用时少了火候。”
  洪太极对小神童极为尊敬,闻言亦不争执,道:“想必小神童已未卜先知,属下遵命行事!”当下转向十名弟兄,交代勤修道法。众人便拿出秘本,详加研究背诵,遇有不解处则相互研讨。
  宋两利但觉安心,终闭眼休息,过得浮生半日闲适日子。
  过得午时,一切尚属平静,然近黄昏时刻,宋两利忽觉敌军逼近,四处望夫,异见得云雾中船只若隐若现,登时警觉,唤向洪太极:“有人来啦!各自戒备,莫要随便出手,待我用神通叫他们自动回航!”
  洪太极立即抓剑于手,令十名手下伏于舱面戒备,宋两利则灌得美酒,让通灵大法迅速展开,霎时间已搜得对手竟是昔日八十万禁军总教头林冲,并引得左将镇三山黄信、右将病尉迟孙立搜来。
  豹子头林冲轮得今日护寻,在发现异船靠近,不敢稍忽,小心翼翼搜近,他哪知碰上通灵摄脑高手,待逼近之际,宋两利摄得对方脑门,直道:“看不见,是空船,没人,快调头!”
  林冲先时疑惑,然在宋两利不断摄脑之下,林冲终觉迷惘:“有船吗?”
  左将黄信道:“有一艘。”
  林冲道:“该是空船……”
  黄信又道:“属下可登船瞧瞧!”宋两利但觉摄得一人不够,立即以五方法门,同时摄向黄信及孙立,直叫着没船没船,是废木头,是废木头,黄信不知被摄,脑门一转,说道:
  “可能是木头!”
  孙立亦道:“是木头没错!”
  林冲道:“那便调头!”不便张声,伸手挥去,黄信、孙立发出咕咕海鸟叫声,船只立即潜退。
  宋两利满意一笑:“这就对了,我是木头,不值得搜查!”
  洪太极见状诧道:“小神童您当真以神通摄退他们?!”十名将亦觉佩服。
  宋两利笑道:“对付他们乃小意思,因为对方不懂道法,而且人数不多,若来了大堆人马,恕不易办事。”
  洪太极道:“厉害厉害,不知弟子何时才能学得此功?”
  宋两利道:“多少要有天分,你适合收妖,勤练道法便是。”
  洪太极道:“弟子省得!尚请指点一二!”宋两利闲来没事便解释通灵大法种种,听得洪太极及十名将频频带趣。
  豹子头林冲调船行去数里后,迷蒙中总觉少根筋,转问左将黄信:“方才当真是木头?”
  黄信道:“属下亦觉是木头,但几名小兵事后却说是船,船上好似有人晃动。”
  林冲道:“莫非中了妖法?”伸手敲着脑袋,孙立道:“可否请入云龙公孙胜法师前来瞧瞧?”
  林冲道:“也好!”立即传令下去,一阵笛音细吹,数长数短跳换不止。
  此笛音乃梁山弟兄于雾中联络利器,状若风吹空竹呜呜鸣叫,看似极淡,却可传得极远,而其长短音则隐含数字及秘语,梁山聚集一○八好汉各有编号,这一吹去,对方立即明白呼唤何人,不久一艘快船速速行来,正是道袍加身,头顶如意冠,腰配降妖剑之中年道士公孙胜。见及豹子头林冲,立即拜礼:“林儿可有异样?”林冲立即将状况说明。
  公孙胜问向士兵,十之六七回答应是船只,公孙胜道:“看来是有蹊跷!待我驱云散雾看看!”立即抽出降妖剑,抓得灵符引燃,口中念念有词,正是驱云散雾咒语。霎见其剑走游龙,在天空画出九宫八卦图型,灵符更若八卦形射去,宛若火箭直冲天际,公孙胜喝道:
  “八龙现灵,云雾散去!”果然见得八灵符于空中打转,立即引得云雾渐渐浮往天空。众人一阵佩服,目光仍盯住四周,想及早发现敌踪。
  宋两利原乐得翘起二郎腿准备逍遥过活,然洪太极却觉云雾渐渐浮起,数里开外船只可见,不禁急道:“小神童,云雾往上飞了。”
  宋两利道:“云雾无形,飞上飞下十分正常。”
  洪太极道:“可是已近黄昏,再怎么说亦只有加厚,怎可能散雾?”
  宋两利一愣:“倒也对啊!”这才想及不妥,立即神通摄去,传回来竟然是公孙胜冷喝声:“何方妖道,胆敢闯我梁山泊!”
  宋两利再愣:“糟了,对方竟然有高手!”转向洪太极:“快闪快闪!”洪太极立即命令手下划桨,道:“可是雾一失,不易逃走!”
  宋两利道:“我来!”立即念咒:“天兵天将来助阵,八方神龙尽吐雾!急急如律令!”手捏指头,灵符化得数道射向空中,但觉云雾似渐往下沉。
  公孙胜见状大喝:“快追,对方是高手,不易对付!”林冲登时下令全速追赶。船行如梭。公孙胜则不断施法对抗,云雾立时上下挣扎闪滚,各有千秋。
  宋两利眼看敌军船只速度快上一倍,不久将被追着,但觉引云迎雾之术似乎过慢,突地想起自己所学五方法门之“风”字诀,或许可派上用场,登时运起神功,大喝一声:“看我来个大旋风、捣天风!”双掌掌劲猛吐,宛若两条巨龙冲出,那大旋风即若龙卷风,这一卷去,天空云雾登被旋起,四处打转,终再封住水面,那捣天风更形威猛,一捣之下,云雾猛往下冲,捣得水面掀起数尺巨浪,直往敌军冲去,如此浪雾搅成一处,奇景甚是壮观。
  公孙胜见得此状,惊叹不已:“高手高手,千载难逢高手,的确能呼风唤雨之高手!恐怕不易对付了!”
  林冲但觉巨浪摇冲,追势受阻,随即下一道命令:“破船!”忽见数道人影冲入水中,准备潜游破船底。
  宋两利自有感应,喝喝笑道:“想破我船,那可没得玩!”通灵摄脑之能强行摄去,阻止对方游行过来。
  宋两利原自信满满,足可摄得对方而控制某行动,岂知嚣张笑声方起:“去凿你家船吧!”话未说完,自家船头猝地轰然一响,水柱冲出数丈,吓得一干人头昏眼骇,船身晃动之下,全数趴在舱板。
  忽见水中冒起一瘦高男子,正是梁山水中高手浪里白条张顺,他早已潜伏水底游来,宋两利怎知有此伏笔,纵有感应,亦觉是巨鱼潜动,根本料之不及,何况此时正热闹斗向公孙胜,无暇再搜往他处,终着了道儿。
  船头已破,整艘船正往下沉,宋两利骇叫:“完了完了,快抓木板当浮筒!”哪顾得再斗梁山军,各自斩断舱板、桅杆,全数跳水逃去。
  浪里白条张顺见状哈哈讪笑:“自动投降,留你小命!”
  宋两利喝道:“你会游会跳么?来呀!当我拖船驴!”通灵大法猛摄过去,张顺登时中邪般调头游来,抓向宋两利木头,当真听话拖行而去。
  后头洪太极急道:“可有他人?抓来几个拖舱板!”
  宋两利道:“待对方落水便有了!”
  十余人拚命划游,然纵使宋两利被张顺施行逃得较为快速,却哪能抵挡梁山战船追赶,不到盏茶功夫,全数已被困住。
  公孙胜首先见及张顺竟然当驴拖木,登时叫道:“张兄弟快醒醒!”
  宋两利但觉四面八方全是梁山军,逃之不了,始将张顺放掉,张顺登时清醒,诧道:
  “我怎会在此?!且帮你拖木头?”
  宋两利道:“炸我船,当该拖我木,合理!”张顺自楞,但觉怪异,“看是中邪了!”
  潜水逃去。
  林冲终见宋两利,诧道:“是小鬼?!”
  公孙胜忽有所觉:“敢是名闻天下的小神童?!”
  宋两利道:“不敢当,我们只是路过,毫无敌意。”
  公孙胜道:“小神童自无敌意,可愿到梁山一坐?”
  宋两利无暇思考,且先脱离冷水再说,道:“好啊好啊!久仰梁山大名,自该一游。”
  林冲皱眉,转向公孙胜道:“此人行船潜近,怎可能路过?”
  公孙胜道:“或许有所任务,但其声名不差,不该为难。”
  林冲领首:“有道理,梁山兄弟一向是非分明。”转向宋两利等人:“请上船!”让出位置,宋两利、洪太极等人方一一掠向船上。
  公孙胜拱手道:“小神童方才那手狂龙引雾功夫,实让老夫佩服不已!”
  宋两利干笑:“玩玩而已!”脑门感应,对方并无恶意,放心不少。道:“老实说我乃奉道君皇帝前来,准备除妖法,好让奸官童贯大军杀来,诸位该提防的是他。”
  此语一出,梁山弟兄顿变脸。林冲诧道:“大军何时到来?”
  公孙胜道:“有多少兵马?”
  宋两利道:“这几天,大约十万兵!”
  林冲脸色凝重:“十万兵,恐是规模最巨一次!耽搁不得,请随在下前往觐见宋江大哥!”不敢停留,喝令快船调头,飞速而去。
  及近梁山,雾气已散,虽是黄昏,山寨燃起火把,照得四处通明,宋两利瞧得旌旗处处,关卡重重,整座山似被掏空,藏得无数兵马,确和一般贼窝山寨不同。
  公孙胜、林冲引路下,已步向石道,先及断金亭,再入三关卡。方抵忠义堂前,只见得左侧丈余粗石碑刻着“替天行道”四字,右侧石碑刻着“忠义双全”四字,龙飞凤舞篆体欲飞,平添不少狂放气势。
  再入内殿,左右置兵器架各乙座,架上置满刀枪剑戟等数十种不同模样兵刃,显示梁山好汉个个身手不凡,内壁仍刻着“替天行道”偌大楷体,以正梁山忠义精神。忠义堂朴而庄严气势,不同朝廷奢华格调。
  宋两利则对四墙插得小旗帜特别感兴趣,因为其绣有梁山弟兄名讳,只见得天杀星黑旋风李逵,天微星九纹龙史进,天笑星小李广花荣,天巧星浪子燕青,地壮星母夜叉孙三娘……,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应有尽有。待欲多多研究之际,及时雨黑面宋江已领着军师智多星吴用、玉麒麟卢俊义、圣手书生萧让、以及其他未出勤任务之弟兄前来。宋两利赫见花和尚鲁智深果然猛若张飞,那黑旋风李逵眉毛粗挑,黝黑脸面直比宋江,其壮似蛮牛,力大无穷感觉直从跳动肌肉中欲蹦出来,其他者,宋两利已不识得。
  宋江一向喜江湖豪杰,且曾于郓城县当过押司,写得一手好公文、状稿,可谓文武全才,亦因押司关系,识得县太守等官人,培养庄严气度,今日始能统领百余好汉而受敬重。
  此时见及宋两利等人到来,自是以礼相待。在得知宋乃皇上所派来,更是慎重相迎,且一一介绍弟兄,除了先前几人,另有霹雳火秦明、拚命三郎石秀、行者武松等人,宋两利一一拜礼应对。
  公孙胜甚快将童贯出兵之事说明,宋江等人面色凝重。智多星吴用道:“该来便要来,此战可能最后一局,若赢了,朝廷可能从此不敢再犯,若输了,梁山泊将从此瓦解!”
  黑旋风李逵喝道:“童奸敢来,扭断他脑袋!梁山弟兄岂会输他!”
  花和尚鲁智深道:“不错!弟兄们有信心将那奸宦杀个人仰马翻,屁滚尿流!断手断脚而归!”
  行者武松道:“童贯手下无强兵,自开战以来,大概只打方腊之战胜过一场,是大大草包!”
  豹子头林冲道:“我兄弟说得没错,禁军本有大将,然在高俅,童贯掌握乱搞后,几已走光,他不足为虑,倒是十万大军到来,势必死伤多人。”
  宋江叹道:“我考虑便在此,坏者只有童贯等人,禁军何事?他们也有父母子女,若为此役命丧,将制造多少可怜家庭!”众人心神一重,暗叹不已,战争的确残酷。
  宋两利终如宋江一向不主张战争,甚至想替大宋出征,以解国难,难怪老是困守梁山泊,不肯扩张势力。
  智多星吴用道:“兵来必需将挡,否则死伤将轮至弟兄身上。”
  宋江道:“我自知,只是连退高俅军数次,他们仍不醒悟吗?”
  公孙胜追:“高俅在童贯眼中只不过小丑,他吃败仗是应该,童贯根本未放在心上,此次其亲自出征,必有重大原因,且可能如军师所预言,一局定胜负。”
  宋江道:“不战成么?”
  吴用道:“不成!童贯一向自大,若不斗倒他,永远没完没了!”
  宋江开始沉吟,若硬碰硬,梁山军倒不怕,只是为避伤亡可得伤透脑筋。
  卢俊义位居第二把交椅,自知状况,道:“大哥若一味想让朝廷招安,恐难成愿,毕竟咱们在他们眼中乃草寇盗匪之徒,怎可能入朝当官呢!”
  李逵道:“不错!替天行道现在便能,何需跟朝廷挂勾,大哥三思!”
  宋江轻叹:“你不懂,真的不懂!弟兄怎可永远窝居梁山,有家归不得啊?”群雄想及离乡背井,情绪转为低落。
  李逵但觉不该如此,拱手道:“一切大哥拿主意便行!”宋江摆摆手陷入沉思。
  宋两利本想提及受朝廷招安,只不过让奸官更形嚣张罢了,然在他人地头,怎可多言,且顺其自然便是。洪太极则欣赏梁山弟兄作风,希望有朝一日能加入另一条好汉行列,十大道士则为性命无虑而安心不少。
  宋江沉思后问向宋两利:“小神童此次乃为破我公孙兄弟道法而来?”
  宋两利道:“正是,但在下不想帮童贯,只是作样而已。”
  公孙胜道:“小神童道法的确厉害,他若不出手,小弟自可控制全局。”
  宋江道:“若是这样,仍应以水战为主,凿沉对方船只,想必对方将知难而退。”
  吴用道:“此法可行!”
  宋江转向宋两利:“小神童若不出手,童贯吃得败仗,回去恐奏得皇上治罪,你将如何应付?”
  宋两利道:“且把李师师还来,让在下带回便可!”
  宋江一愣:“李师师?!”
  吴用道:“京城第一名妓?!”
  宋两利道:“不错!贵兄弟浪子燕青和她大谈恋爱,把人拐跑,道君皇上正为此事出兵!”
  吴用恍然:“原来如此!”
  宋江诧道:“燕弟怎可做出此事!”群雄不敢多言,毕竟男欢女爱乃私事,个人无权过问。
  宋江叹道:“纵是男女愿意,但李师师既受皇上宠爱,且已出兵,则已非男女私情,快快将燕弟给找来!我且说理予他听!”手下立即传令过去。
  母夜又孙二娘长得不算丑,然对美女李师师仍抱好奇之心,道:“美人来到梁山,怎未向大家引见引见,燕小弟可不够意思了!”现场引来一阵会心笑声。
  宋两利瞧及孙二娘,感应对方竟也幻想貌若李师师,至少她自认为胸脯必定赢过对方。
  宋两利瞄其胸脯,果然结实耸挺,却不知是肌肉抑或真的天生凸出,正思考中,孙二娘意识心事被窥,扫目过来,赫见宋两利眼光黠逗,登有所觉,窘声喝道:“传言你能窥人心事,是真是假?”众人登时诧愣,急眼瞧来,心神凛颤,深怕心事被窥。
  宋两利怎可公开此秘,道:“哪有此功力,传言有假!”众人稍稍嘘气,孙三娘方始宽心,冷道:“若真如此,可是好人了!”
  公孙胜道:“二娘莫要拿妖人相比拟,小神童应是活神仙。”
  孙二娘稍窘:“我是指一干人,非指小神童!”
  宋两利道:“多谢多谢!”却知对方撒谎,并不点破。
  说话间,浪子燕青已带着李师师快速奔来。见及聚弟兄,赶忙拜礼,李师师亦恭行大礼,众人原以为神女粗俗不堪,岂知李师师却国色天香,气质优雅,根本毫无风尘味,难怪能轰动全京城,连道君皇帝皆为其神魂倾倒。
  李逵哈哈笑道:“好女人!”
  鲁智深道:“美得连我和尚都心动,燕弟,有你的!”
  燕青干窘笑道:“师师当是天下第一美女,应可为梁山添丰采!原想早日介绍,但师师害臊一直不肯,故延了时。”
  智多星吴用道:“好一位仙女,可惜福分薄了些!”
  燕青道:“怎讲?”
  公孙胜道:“让道君皇帝缠上,恐惹来争议。”
  李师师轻轻一叹:“圣上自对我好,可是,……”燕郎才是心上人却说不出口,暗叹不已。
  燕青不忍,道:“此后你将是梁山媳妇,任谁也动不了你!”
  宋江道:“燕弟不得鲁莽,李姑娘乃先识得皇上,你如此便在抢人之美!”原想说及抢人之妻,但临时改口。
  燕青道:“大哥,我和师师乃真心相爱,否则她怎跟来此?师师是自愿,并非抢得!”
  李师师低头默认。
  宋江道:“两情相悦何在乎身在何处,朝廷已派十万大军前来,燕弟不知作何想法?”
  燕青、李师师为之一愣。
  宋江道:“燕弟惹了大麻烦。”
  燕青急道:“大哥不愿为我一战?”
  宋江道:“此战自免不了,然大哥要训你,何者可为,何者不可为,弟兄全是刀头舔血,怕过谁来!”
  燕青登时下跪:“小弟知错,立即带师师远走他乡,不再连累梁山弟兄!”
  李师师亦下跪,悲切道:“不,该回去的是我,青郎怎可为我而离异兄弟!”
  宋江叹道:“起来吧,纵使你们要走要回去,童贯大军仍免不了要犯梁山,为今之计乃先退敌,其他事日后慢慢商量。”
  燕青已起,李师师却仍祈求:“让我回去,同皇上请命,收回圣旨,梁山自可免战。”
  宋江道:“姑娘可能不知童贯全揽军权,且已出兵,道君皇上根本管他不着,你若坚持回去,待战后跟小神童回去,一切自能圆满。”
  宋两利干窘招手、想及师父林灵素以邪法奸淫对方,他甚为内疚,毕竟一切神迹乃他帮凶造成。李师师见及宋两利,立即跪拜:“小神童您神通广大,必能退去童贯,请您帮忙阻止战事发生。”磕头不断。
  宋两利道:“天命如此,无法阻止,你且多忍几日。”
  李师师急道:“当真天命如此?”
  宋两利道:“正是。”
  李师师怅道:“那谁会赢呢?”
  宋两利道:“当然是梁山军!”此并非感应卜算得知,乃评估童贯一胜难求。
  李师师闻言稍慰:“那就等战后再说了,希望伤亡莫要太大。”
  宋江叹道:“梁山军将尽量守而不攻。”
  军师吴用道:“此亦不完全正确,得相互运用,重挫童贯之后方能断其并吞之念。”
  宋江道:“一切由军师安排!”
  当下宋江支退燕青及李师师,并招待宋两利、洪太极及十名道士于客房,随即和吴用、卢俊义、林冲、公孙胜等人研讨布局,以便迎敌。
  次日午时,童贯引领十万军已抵济州城,随行除了副将童强外,另有八路军马,分别是睢州军、都监段鹏举;郑州军、都监陈翥;许州军、都监李明;邓州军、都监王义、唐州军、都监韩天麟;洳州军、都监马万里;陈州军、都监吴秉彝;嵩州军、都监周信。此八路军原皆童贯一手栽培,其想盗匪虽狠,却也草寇罢了,必稳操胜算,故引领亲信前往,立了功自可加官封爵,何乐不为。
  在抵济州城之际,太守张叔夜亲自前来迎接,大军留守城外,战将跟行进城,张叔夜招待大堂,恭敬拜礼后,静立一旁,听候差遣。
  童贯原想作样,并不热衷剿匪,以嫁祸宋两利,然坐上战骑,引兵出征之际,复觉男儿志在扬名沙场,现场气势熏得他野心再起,心想自己已然出兵,若无战功带回,岂非丢及童大将军战无不胜招牌?故已决定剿匪,让童家军再立彪炳战功。
  童贯道:“梁山泊土匪猖狂,可伤着济州百姓?”
  张叔夜道:“回将军话,梁山泊虽为草寇,然亦有不少勇谋之士,如宋江、林冲、吴用等人,将军莫要轻敌,当以步步为营攻之,则时日一久,必能战胜;或而宋江早有归降之意,可招安收归朝廷,为圣上所用!”
  童贯冷喝:“怎可未战先弱士气,都是你等畏首畏尾、贪生怕死,故让贼寇猖狂至此;本帅既然亲自出征,岂能让贼寇再嚣张,必长驱直入,打得他落花流水!且把梁山泊地图交来,本帅参考参考!”
  张叔夜知劝言无效,改口恭祝童贯旗开得胜,并将地图交出,随即设筵款待。童贯倒是治军甚严,只啜饮几杯了事。张叔夜待众将膳食畅毕,始恭送出城,心念闪思,若以扩大而战,准得吃苦头,然童贯权高官巨,怎敢再进言,能安安心心将其送走,已是大功一件,且静观其变再说。
  童贯则再遣大军,直往梁山泊转进征去。
  行约二十里,忽见前面山林人马闪动,显然敌军埋伏,前哨兵报得上来,童贯、童强等人立即前去窥瞧。
  童强最是嚣狂,道:“只几百骑,不足为惧,待属下去收拾便可!”
  许州军都监李明道:“寇林莫攻,可先试探追出再说!”
  童强冷道:“十万大军已到,尚且惧于数百寇,传出去岂非天大笑话,你不敢上,我上,童家单从未吃败仗,此次证明给你看!”
  李明道:“可是对方未必只数百兵……亦可能数千兵……”
  童强冷道:“数千兵又如何?难不成抵挡得了我数万兵!”
  童贯衡量此山林不宽,实藏不了多少兵,为现童家军气势,立即下令:“童强先锋听令,立即引三千兵杀入贼林,取其叛匪首级!”
  童强大喜,拱手谢礼,长枪一挥,三千骑猛冲而去。
  此林乃名怒风林,山风啸林,常年咻咻不止,潜伏其间,原甚不易被发觉,然宋江和军师吴用等人协商后,决定重挫童贯军,以打得他心惧体寒,方能使梁山军不再受干扰,故主动出击,布阵于此者乃以神行太保戴宗及没羽箭张清为主,戴宗轻功逃功了得,张清暗器了得,两人佯装埋伏于此,目的则在制造乌合之众假象。
  待童强迫近不及百丈之际,没羽箭张清登时喝令射箭,霎见数百手下利器猛放,童强大喝,原想盾牌作挡,岂知对方利箭射来,不是失了准头即是软弱无力,飞空落地一堆,竟强诧喜:“这是啥部队?连箭都射不准!”大枪一挥:“冲啊!杀他片甲不留!”
  童家军果然神猛,双脚猛踹坐骑,怒马飞冲而出。
  戴宗抽得利刀大喝:“快上!”一马当先冲去,后头原是跟得数十兵。然冲至一半,童强大喝:“利箭快射!”数百利器凌空射至,数十兵被射得发穿衣裂不说,地面且落下满排利箭,吓得梁山军惊骇不已,多人急叫:“这次不一样,不玩了,快逃啊!”军心一乱,数十人哪敢再战,登时弃刀弃枪,转身没命即逃。
  戴宗、张清见状大喝:“不准逃,否则斩首!”梁山军仍逃。有人喊着:“不逃才真的人头落地!快快快!”数百兵当真逃若丧家之犬。
  童强见状更嚣狂:“果然是乌合之众,杀他片甲不留!”掠马狂冲带头杀去,童贯军士气大炽,杀声震天。戴宗、张清故意抵挡几招,瞧得情势不保,终认输退逃,口中抱怨不断:“敢临阵脱逃,回去一律问斩!”无人理他,逃命要紧!
  童强终引领大军杀入林区,敌军果然逃得无影无踪,现场兵刃盔甲散落一地,看来敌军不只逃退,且简直是逃兵,连兵刃皆不想要了。童强信心大增,再次杀入林区,追得无数逃兵奔出山林,状若百姓似地东躲西藏。
  远处童贯见状志得意满道:“果然是乌合之众,只能欺弱惧强,根本不堪一击!”双手一挥,大军长驱直入。
  童强早已杀出山林另一头,见得逃兵散乱,早溃不成军,始调头回报,简直大获全胜,手下毫无伤亡,且掳获敌军兵刃,盔甲数百套。
  童贯满意道:“若说带甲而逃或许有诈,但连兵刃盔甲全弃,根本已无战力,已是逃兵无异,原来梁山泊全是贪生怕死、乌合之众!看来我军轻易可攻陷梁山!”
  邓州军都监王义道:“梁山军多诈,将军且小心为之。”
  童贯冷道:“诈又如何?攻他一次,逃兵数百,攻及十次岂非全部逃光,难道叛匪亦有十万人?岂非小小济州城早被吞去?本帅看来,顶多三五千人已了不起!”
  童强道:“不错,一次捣五百,十次便叫梁山叛匪跪地求饶,请将军下令,属下再次杀往敌窟,消灭草寇!”
  童贯道:“去吧!且亦步亦趋,莫要中计才好!”
  童强道:“得令!”登又指挥部队,大喝一声,飞骑而去。
  童贯喝向八路车,道:“敌我相差悬殊,各个引军前进,保持三里距离,若有五百兵以下敌军,随时可迳行扑杀!”
  大军终再往前推进二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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