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祚帝已躲往张北城附近山区,一处神秘鸳鸯泊行馆。
此行馆已离西京大同府不远,在此逍遥几天,自是畅快。
见及鸳鸯泊乃双湖合并,鸳鸯成双成对,勾起天祚帝和文妃萧瑟瑟曾在此大谈恋爱,然往事只堪回味,且把小玉儿当文妃替身,邀至船上饮酒作乐,且幸了她以排遣思念之情。
天祚帝根本不知耶律大石已另立新帝一事,仍暗自夸赞自己处置得宜,避开战事,终能享得浮生妙境。
萧奉先等人亦难得放下悬于肩头担子,毕竟数月逃难滋味并不好受,且得背负皇帝怪罪压力,萧奉先头发竟已斑白不少,幸好躲及此处,往后日子将渐渐安定。
然好事多磨,坏事连连,昏君奸相虽避开大军追逐,却难逃小兵潜跟,宋两利、忽必瑞及夜惊容早探知昏君下落,迂回潜至鸳鸯湖。
此处除了萧铁胜引兵几千,四处护守外,根本未见高手,三人经易可穿过封锁,潜抵行宫。
只见得湖中画舫摇曳,天祚帝仍陶醉玩乐之中,根本未见亡国之苦。
忽必瑞不禁捉笑道:“这家伙倒是天生昏庸高手,连帝位都被废去,还能如此逍遥。”
宋两利道:“他可能仍不知此事!咱只顾着发财,其他管不着!”
夜惊容道:“萧奉先是奸相,害死不少人,教训一番亦是应该!”
宋两利道:“他该留给余都姑,不过揍他几拳亦行!”
夜惊容同意,揉拳擦掌,准备找人。
忽必瑞道:“反正敌人不多,咱来个明抢,尤其天祚帝身上那块玉佩,值不少钱!”
宋两利笑道:“那就动手吧!另外那小国师耶律神光也会耍毒,一并作掉,以替天行道!”
三人想定,立即潜往岸边另一艘画舫,解下绳索,潜入舫中,伏于仓房,免被发觉,随后发掌于空,藉以推动飘行,渐渐靠近天祚帝。
护卫见状冷喝:“是谁?皇上在此,不准过来!”三人不答。画舫再近,护卫但觉空船,不想理会,岂知三人突地发难,快速射弹过来,护卫想叫已来不及,四人全被放倒。
天祚帝顿觉有变,待要喝人,忽必瑞猛冲进来,一式饿虎扑羊,逮个正着,四位弹琴宫女惊闪,小玉儿则酥胸半露,失魂落魄不知所措,夜惊容原是追进,突见小玉儿暴露,急又闪出,纵使她们伪装黑脸汉人,脸面仍现红云。
宋两利则无顾忌,安抚宫女,道:“没事,只是找他算点帐而已,你们先回去!”
小玉儿及四名宫女赶忙奔往另一画舫,惊慌划去。
天祚帝怔骇中带着怒意:“何方妖人如此大胆,敢对本皇无礼?”
忽必瑞一手敲下其皇冠,讪笑道:“你早已不是王啦!还嚣张什么?”见及腰身玉佩果然值钱,伸手猛扯,叭然一响,腰带虽断,却连龙袍扯出裂缝,忽必瑞急笑道:“抱歉抱歉,贪财贪财!”
天祚帝红着脸,不敢吭声,忽必瑞将玉佩揣入怀中,随又翻找天祚帝全身,搔得他扭扭闪闪,终忍不住闪笑,随又拉下脸,冷道:“你们待要如何?大军若来,必定难逃!”
忽必瑞斥道:“什么大军?凭萧奉先那几下子,有个笑话不知你听过没?萧家军是妓院跑龙套的,你就是龟公帝!”
天祚帝喝道:“大胆!”话未说完,忽必瑞猛敲其脑袋,喝道:“你才大胆!”
天祚帝果然闭嘴,看来对方是亡命之徒,少惹为妙。
此时宫女已上岸,这一叫喊,全馆轰乱,萧奉先引着萧铁胜、耶律神光冲向湖面,士兵亦全部调来,挤得层层人墙。
天祚帝道:“大军己至,三位若肯放本皇离去,既往不咎!”
忽必瑞道:“放你可以,有两个条件,一是把所有宝物给拿出来,二是叫萧奉先阉掉卵蛋,反正他跟得那么紧,干脆当太监算了!”宋两利、夜惊容闻得想笑,唯他这老油条想得出此名堂。
天祚帝受制对方,只能应允,忽必瑞遂将人抓出舱外,炫向四周,笑道:“这就是你们的废王,他落入我手中,不知各位有何想法或意见?”
宋两利、夜惊容为掩身分,故不愿多开口,只在一旁掠阵,且让忽必瑞尽情发挥。
萧奉先见状冷斥:“还不快放开皇上,速速离开,饶你们不死!”
忽必瑞拍向天祚帝脑袋:“老兄,该你回答啦!”
天祚帝挣扎着,仍说了,道:“他要宝藏,且萧相立即阉割净身……”
此语一出,萧奉先脸色大变:“皇上怎可答应此条件?”
天祚帝道:“他以性命相逼,萧相快答应吧!”
萧奉先道:“臣乃一国之相……”
天祚帝道:“是朕老命重要,还是你重要?”
忽必瑞、宋两利、夜惊容听得爽心不已,此道难题确让奸相棘手万分。
萧奉先全身抖颤,小国师耶律神光却想替他解危,大喝一声,凌空飞渡,踏上先前画舫,再次扑来,天祚帝尖声急叫,深怕老命不保,宋两利最恨耍蛇剑者,猛地双掌凝力,一式天罡掌倒打出去,两道烈红热劲轰得耶律神光倒栽落水,跌得狼狈不堪。
众人脸色大变,原来两位不起眼老百姓家伙才是厉害角色,已自投鼠忌器,不敢再动。
耶律神光脸面难看,一时顾不得天祚帝安危,猛抓毒针,厉喝咆哮:“敢惹我小国师,让你毒死身亡!”毒针千支射出,宛若雨点密密麻麻喷来。
宋两利当然不怕,毕竟对付玉采仪和蛇妖女皆曾碰上此局面,双手猛抬,用上“水柔功”,左右旋扫,一股漩涡般劲流即已封去。夜惊容更忌失闪,无双笛亦挥出劲道阻抗,双流混合,扫得毒针反弹噬去。
耶律神光见势不妙,正待潜入水中逃去。宋两利岂能让他躲掉,摄脑大法顿展,强波迫去,一句“起来!”耶律神光脑门一沉,已然受摄,随即抬头,霎见毒针无数反扑,顿又吓醒,怔骇欲叫,却已过慢,毒针砸脸生疼仍算小事,那双贼眼却被射中,霎时痛激脑门,已自双手掩面,疼骇乱滚,跌沉湖底,无人理会。
天祚帝首先斥骂:“活该,连本皇都敢暗算!”
宋两利冷道:“死了也好,妖法乱搞,必伤无辜!”夜惊容支持此看法。
忽必瑞瞄向萧奉先,邪声道:“好戏看完了么?轮你自己上演啦!”
萧奉先已认出这批人即是在龙马河劫持宝物者,自知无法逃避,突地横心喝道:“好,我阉!”抢得左侧守卫利刀,即往下体割去,叭地一响,裤破血流,萧奉先哀呃尖叫,昏死过去,天祚帝脸色顿变,急叫:“萧相?!”萧铁胜急忙扑救,情况一度慌乱。
忽必瑞怔诧愣住,这老奸相亦有忠肝义胆时刻?宋两利却道:“老奸耍诈,只割大腿内皮!”忽必瑞恍然,喝向天祚帝:“听到没?他在耍诈,欺君之罪该掉头!”
天祚帝急道:“他不敢!”随要萧铁胜检查,萧铁胜道:“一片模糊,应是割了。”
天祚帝望向忽必瑞,忽必瑞望向宋两利,宋两利道:“算啦!恶有恶报,他乃留给余都姑,说不定一割便亡,徒增憾事!”
忽必瑞道:“算啦!把宝藏交出来!”天祚帝下令,护卫立即将宝藏搬出,足足仍有三十箱。
忽必瑞满意道:“这才像话,该赏便赏,留着垫棺材不成!”
天祚帝急道:“可以放了本皇吧?”
忽必瑞道:“迟早,备马车,把宝藏装入里头!”
天祚帝无奈,立即照办,三十箱得备三辆马车,幸好现成即有。待宝箱装妥,忽必瑞方押着天祚帝上岸,守卫刀枪尽出,却不敢逼近半步。
天祚帝又祈道:“可以放了本皇吧?”
忽必瑞道:“放了你,我们如何脱困?麻烦先送一程再说!”强押天祚帝上车,宋两利、夜惊容断后,终策马飞奔而去。
辽军投鼠忌器,不敢行动,皇子敖鲁斡、习泥烈急要士兵追上,萧铁胜遂带领数百骑远远跟在后头。
奔行十余里,终至另一险地,忽必瑞始放开天祚帝,并恐吓道:“不必只顾这些宝物,顾顾你的王位吧!耶律大石已另立新帝,你已被贬成衰人,还以为自己了不得!”
天祚帝诧中带怒:“他敢!”
忽必瑞道:“都已做了,哪还敢不敢!”
宋两利道:“天下皆知,唯你不知!滚吧!辽国将灭,留你下来接受报应!”一手推出,天祚帝哀呃滚落地面,马车快速冲入林中。
天祚帝却未喊疼,满脑子想着忽必瑞所言,耶律大石胆敢背叛,另立新帝?那人又是谁?耶律淳,他敢吗?
萧铁胜快马赶来,终接回天祚帝。原应直接奔回鸳鸯湖,天祚帝却命令直往附近丰安城打听消息,果然有所传言。然城中人见天祚帝官模官样,怎敢明说,至于守将当然回答不知,以免掉头,故探不出正确消息。
天祚帝怕出现过久,引来敌军,终催骑再次逃回鸳鸯湖,想找萧奉先商量。
萧铁胜引带至病房,萧奉先已清醒,裤裆故意裹得大包,以装重伤。
天祚帝急道:“疼吗?”
萧奉先故意下不了床,强忍痛楚道:“为了皇上,任何牺牲皆值得。”
天祚帝道:“你明理便好,相国一职仍由你担当,毕竟大宋有童贯封太师、枢密使,你任相职,无人敢讲话!”
萧奉先道:“多谢皇上!”老泪为之纵横。
天祚帝待他哭够,始道:“耶律大石已谋反,另立新帝!外头已传言不断。”
萧奉先诧道:“他敢?!”
天祚帝道:“看是不假,听说是立秦晋王为帝。”
萧奉先怒道:“反了,当真反了!”
天祚帝道:“朕是否返回燕京,收拾他们?”
萧奉先暗忖,若耶律大石真的谋反,此去岂非自投罗网,登时说道:“皇上千万别回去,待事情明朗再说,否则有性命之危!”
天祚帝道:“朕亦想及此,可是若不处理,难不成当真要让出王位?你替我想个法子。”
萧奉先脑袋直转,天祚帝确实不能废,否则自己岂非完蛋,然耶律大石威力又非易与之辈,弄个不好,必引来杀身之祸。盘算过后,有了决定,道:“秦晋王多病,可能活不了多久,依臣看来,耶律大石立新帝,其最终目的便想将文妃之子即晋王敖鲁斡扶正,毕竟他和文妃交情甚笃,且欣赏晋王,故皇上得先赐死晋王,断其后路,耶律大石将无戏可唱,只能乖乖听话。”
天祚帝道:“他当真如此想?”
萧奉先道:“必错不了,臣在当时,常听及手下言及此,只是不敢任意乱奏,以免皇上引起误会,然此性命攸关时又另当别论,皇上应立时拿定主意!”
天祚帝一时陷入长考,毕竟死了文妃已感内疚,再赐死她儿子,手段似乎残忍些。
萧奉先献此计乃先除晋王,以便将来自己妹妹元妃所生之子秦王定能继承帝位,至于耶律大石是否如此盘算,已是其次之事。见及天祚帝犹豫,萧奉先又道:“皇上,生死攸关,帝位为重,何况赐死晋王,那叛将余都姑亦可能再回皇上身边。”
天祚帝忙道:“怎解?”
萧奉先道:“余都姑原即和文妃串通欲立晋王为帝,只是事发逃亡,皇上若赐死晋王,断了他后路,再召告原谅他过失,动之以情,他焉有不悔改之理?”
天祚帝登时欣笑:“有道理!有了余都统,简直胜过百万兵,朕自该拉拢他!”
萧奉先道:“唯该先做的是先断祸根。”
天祚帝道:“也罢,晋王应知朕难处,赐他一死便是!”
萧奉先登时暗喜,表情却沉重,道:“皇上英明。”
天祚帝立即降旨,要萧铁胜前去宣知晋王,萧奉先终放下心头最重一块铅。
然那晋王敖鲁斡在得知赐死之后,面无表情冲至病房,天祚帝、萧奉先心虚而骇,萧铁胜立即抽剑护驾,怒道:“你想谋反么?”
敖鲁斡冷声道:“皇上终于动到我头上了?外头传你昏庸淫乱,我且不信,但你龟缩得听信奸相危害臣民,甚至大辽,如今国之将亡,你仍执迷不悟吗?我死事小,辽国亡于你手,亡于奸相之手才让我不甘和可耻!”突地抽出匕首,没命扑向萧奉先。萧铁胜大喝,利剑刺来,他仍不躲,任由利剑穿心,照样扑至萧奉先床头,匕首拚命杀刺,萧奉先惊骇猛滚,跌落床下,晋王仍攻,然萧铁胜终非弱者,一剑已砍下其手臂,晋王倒撞墙头,哈哈大笑:“只恨我杀不了奸相,救不了辽国!”一吐鲜血,倒地毙命。
天祚帝冷胃抽动,全身抽颤,晋王利刀似截入自己体内,赐死亲生儿子滋味并不好受。
萧奉先身上又中数刀,幸好厚被挡去不少,未中要害,尽管如此,仍疼得他呻吟不断。
萧铁胜将他扶回床上,并加以治疗,金创药抹去,疼痛始弱,不禁斥骂晋王乃大叛徒,应斩首示众。
天祚帝道:“死了便死了!别再闹情绪!”终未同意,晋王始能全尸安葬。
消息传出,皇族皆寒心,护卫更悲,那晋王不论人品气度皆受爱戴,谁知奸相一句话即赐死,众人岂非伴君如伴虎,随时将命丧可能?
然身在奸相控制之下,皆敢怒不敢言,较为气怒者,终潜逃而去。一夜之间逃走近千军,实萧铁胜始料未及。
天祚帝仍未觉犯下大错,想以此消息以召回爱将余都姑,特别交代广传消息,其心态又让众人心寒,潜逃人数又增许多。
消息终传至余都姑耳中,他哪肯降,简直欲哭无泪,立即焚香膜拜,遥祭文妃骨肉,且誓死为晋王报仇。他只领三十骑为副手,仍不管辽军数千兵,在探得天祚帝躲于鸳鸯湖后,登时引军杀来,存心一拚死活。
战将萧铁胜甚快得知消息余都姑只有三十骑,原只想避事心态突地转强,冷森暗斥:
“任你余都姑多厉害,不信数千军抗不了你三十骑?”登时亲自迎战林区。
这一交触,果然确定对方人数,狂态已起,冷道:“余都统,皇上想召你回朝,你从是不从?”
余都姑冷道:“连众人爱戴的晋王皆赐死,他还能召得何人?”
萧铁胜道:“别问那么多,皇上圣旨,你从是不从?若不从,准备人头落地!”
余都姑突地说道:“我从!”
萧铁胜诧道:“你从?!”
余都姑道:“除非萧奉先等奸相自戕,否则免谈!”
萧铁胜哈哈虐笑:“看你是痴人说梦话!”伸手一挥:“上!拿下叛国贼!”辽军登时扑来。
然那余都姑更知擒贼擒王之理,竟然不退,且更狠猛掠身而起,身若快箭猛扑萧铁胜,利刀怒砍,一式“天打雷劈”最能显现恨怒之意,劈得正正中中。
萧铁胜仗着枪法了得,不闪不避,一招“神龙摆尾”强封过来,刀枪交错,锵锵数响,火花四溅,萧铁胜虎口生疼,枪势已偏,幸仍能封住门面,不禁对余都姑扎实功夫另眼相看。
余都姑一招无效,又要拚招,利刀猛截枪尖,身形不退,竟然撞向马匹,萧铁胜大喝找死,左手抽出匕首欲刺其肩头,岂知余都姑根本不避,硬让肩头中刀,亦要将其撞落马匹。
那战马受吓,人立而起,萧铁胜又受攻击,一时难闪,终于落马。然他自信枪法了得,一招“万箭穿星”长枪直抖,欲封强刀。岂知余手下三十骑根本不战辽军,全数冲往萧铁胜,任他枪法了得,封去一刀、三枪、五箭,然又怎能封住三十大将联合攻击,一时失闪,左腿登时中枪,闷呃跪落地面,招式已乱。
余都姑怎可失去此机,强势扑来,一刀砍向敌将脑袋,萧铁胜勉强回枪挡去,叭地一响,枪柄断裂,萧铁胜大骇,滚身欲逃,余都姑拚命再扑,怒刀再砍,叭地劈去,萧铁胜背脊裂出近尺伤痕,深及见骨,萧铁胜骇叫,没命想逃,余都姑厉喝:“挡我者死!”利刀一挥,砍下脑袋飞弹十数丈,脖子喷血如注,淋得辽军脸色大变,怔骇不已。
余都姑原即在先声夺人,以收震慑之效,否则怎能退得了数千骑,登又咆哮:“挡我者死,昏君淫恶,不足你们为他卖命!”凌空掠起,抓向萧铁胜头颅,再砸首前排辽军,三十骑狠猛扑来,刀枪尽劈,复见十数人头弹空飞起,血注更喷若雨。
辽军早心胆俱寒,且又无人指挥,前方一退,后方以为惨败,皆无心再战,登时甩头即逃,后方一逃,前方更心寒,终兵败如山倒,争先恐后作鸟兽散。
余都姑知一鼓作气,在发现肩头伤势不重后,立即下令掠回马匹,三十一骑一并狂奔,气势自若长虹,追得辽军逃若丧家之犬,溃不成军。
辽将萧铁胜三招不到即被砍下脑袋,以及辽军溃败消息传回鸳鸯湖后,多少人暗自击掌叫好。萧奉先却掉了半条命,直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天祚帝更怒不可遏,气冲冲奔来,怒道:“你不是说赐死晋王,余都姑即会投降,结果呢?他已杀来要朕的命!”
萧奉先道:“也许传言有误……”
天祚帝冷斥:“那你便留下来听他解释吧!”
萧奉先哪顾得伤势,立即跪身床上,急道:“皇上千万别留下微臣!我心忠诚,天地可鉴啊!”
天祚帝冷斥:“何忠之有,全是毒计连篇,不但害死文妃,又逼死晋王,你还想要我让出江山不成!”
萧奉先泣道:“臣已为皇上阉割净身,您该知我心啊!”
天祚帝突地抢过守卫利刀,往萧奉先下体裤档砍去,刀落下,裤裆裂开,白布现形,刀再落下,白布掉落,那话儿清清楚楚摆在眼前,至于伤口,只不过左大腿一道浅痕罢了。
天祚帝见状冷笑:“果然弄假,欺君之罪,砍你脑袋!”
萧奉先怔骇,赶忙伏地叩头:“皇上饶命!奴才一时昏厥,根本不知此事,奴才罪该万死!”
天祚帝仍想砍人,然利刀一落,实杀不下去,毕竟仍对元妃一分情,利刀一丢,冷道:
“实想把你杀了,然又能挽回什么,你的帐,自行找余都姑算去,本皇已把你贬为庶人,从今尔后一刀两断,大辽宫廷无此号人物!”说完甩头即走。
萧奉先急忙爬追,声泪俱下:“皇上千万则丢下奴才啊!至少也得看元妃面子,救臣一命啊!”连喊十数声,眼看天祚帝和皇族皆已收拾简单东西,匆匆逃去,他哪再奢望天祚帝出手相救,为今之计只能请求守卫帮忙。然他已被贬为庶人,守卫根本不理,甚至活该直骂,唯其长子萧昂及次子肃立赶忙奔来,兄弟帮忙扛起父亲,即往山林奔去,以避风险。
然余都姑追得甚紧,且辽军逃兵更是布满山林,既是逃兵,多半同情晋王及恨死萧奉先,故皆指点奸相潜逃路线,余都姑率得三十骑猛追穷打,终在关帝岭上将奸相父子三人截住。
萧奉先见得余都姑,登又下跪,老泪俱下,祈求道:“余都统您莫要怪我,一切皆是皇上主意,老朽只是依令行事而已,请饶了我这孤苦伶仃老人吧……”
余都姑冷道:“临死仍想推责,你果然是大奸大恶!”
萧奉先泣道:“老朽真的只是听令行事,请您高抬贵手,我有伤在身已活不久……”
余都姑截口道:“住嘴,我在朝廷多年,会不知你的为人,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自杀,或是我来料理!”
萧奉先仍泣求不已:“老朽无罪,我儿亦无罪啊……”
余都姑冷喝:“你若无罪,那我和文妃、晋王都是大罪人?你两儿亦狼狈为奸多年,死有余辜!看你是自杀不了,我来代劳!”
二话不说,利刀一砍,萧奉先人头落地,血喷如注,其两儿子见状拚命奔逃,余都姑冷道:“作恶多端,终有报应!”猛往前掠,一刀再刺萧昂心窝,回刀又刺中肃立咽喉,两人闷呃倒地,结束罪恶一生。
余都姑轻叹:“文妃、晋王、驸马爷,尔等之仇已报,应可含笑九泉吧?或许关帝爷当真显灵,让奸臣父子死于关帝岭,实是死得其所!”
另有天祚帝昏君未除,余都姑无暇料理奸相尸首,再次引领三十骑,追逐而去。
宋两利、忽必瑞、夜惊容三人押着宝箱,奔至密林区,已碰上副帮主荆善射等水神帮弟兄,忽必瑞自是交代宝藏应藏何处,荆善射得令,立即押宝潜去。
辽国宝藏几乎全落入水神帮手中,此乃忽必瑞最为爽心之处。欣喜说道:“有了这些宝藏,大概可以弄个小国玩玩!”
宋两利道:“你也想当皇帝?”
忽必瑞道:“当帮主不也过瘾?不过若招些太监、妃子,大概亦和皇帝差不多啦!”
宋两利笑道:“届时再找个萧奉先大奸臣乱搞!”
忽必瑞呵呵笑道:“铁定不会!这种奸人,我看到都想啃他肉,怎容他乱搞?小神童多虑啦!”忽有心念:“童贯家当也不少吧?咱去搬如何?”
宋两利道:“好啊!反正辽国已无宝物,换地方发财亦对。”
正谈话间,夜惊容突然意识到师父极乐圣王召唤,怔道:“师父已入关,正在召唤我们。”
宋两利诧道:“啥事劳动大驾?”对于极乐圣王,敬畏居多。心念方想及圣王,立即受到感应,对方已近燕京城,并说道:“小神童你不是对破城甚感兴趣?本王邀你共襄盛举!”
宋两利干笑道:“我一点都不感兴趣,您找别人吧!”
极乐圣王道:“那便欣赏欣赏,你也修道法,把惊容一起带来,破城之事何等神圣!”
夜惊容自知此乃师父命令,点头应是。
宋两利无奈:“去就去吧!”心想圣王法力通玄,瞧他破城或可学点道法灵术,只要自己小心些,应无问题。
极乐圣王笑道:“那便等你了。”说完幻影顿失。
忽必瑞未受感应,不知状况,问道:“如何如何?结果如何?”
宋两利道:“又可发财啦,极乐圣王要破燕京城,机会难得!”
忽必瑞笑道:“这可好极!虽无大宝,捞点油水总错不了!”
当下三人取向东南道,潜往的燕京城。
一路上辽军怔忡不安,似知亡国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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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分身 第 九 章 妖官淫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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