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翔凤鸣 第十八章 干柴烈火天赐良缘

  周婷婷扑在铁英奇杯中,原是一时心急情切所致,这时情绪渐见平伏,不由又感到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推开铁英奇,恨恨的道:“是谁害你失去功力的?我饶不了他!” 
  无影神风简金祥笑道:“那人只怕你惹不起呢!” 
  周婷婷道:“是天王老子我也得打他一掌!” 
  无影神风简金祥正声道:“伤你英弟弟的,不是别人,就是自认天下无敌的大魔头玄阴帝君!” 
  大家听了,都是一悸。 
  无影神风简金祥又把铁英奇大战玄阴帝君之事,绘声绘影的说给大家听,说到铁英奇身受重伤,为了维护在场群英的安全,拼着牺牲自己一身功力,吓退玄阴帝君时,周婷婷又止不住热泪滂沱而下,目光透过迷蒙的泪水,痴痴的望着铁英奇,发着颤声道:“英弟弟!英弟弟!”一阵呜咽,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武奶奶和武阴一脸肃然之色,对铁英奇产生了无比的敬意。 
  铁英奇只是淡淡一笑道:“过去的事,也不用说了,小弟未能手刃玄阴帝君,说起来真是汗颜得很,现在小弟有一请求,要请婷姊姊玉允,不知婷姊姊意下如何?” 
  周婷婷幽幽地道:“你说得话,婷姊姊都会听的,你说吧!” 
  铁英奇声音微微一扬道:“在小弟功力未恢复前请婷姊姊为天下苍生着想,负起控制玄阴帝君凶焰的重任!” 
  周婷婷秀盾一蹙,道:“只要我有此能力,万死不辞!” 
  铁英奇道:“婷姊姊放心,你吃了‘玄果’,便不难练成克制玄阴帝君的身手!” 
  周婷婷锁眉沉思有顷,大声道:“铁弟弟,你是安心成全我的!” 
  铁英奇没有答话,但脸上却迅速的掠过一抹微笑,回头望着无影神风简金祥道:“简老,还是请你带我下去吧!” 
  无影神风简金祥瞧了瞧武奶奶和武阴,未曾作声,亦未抱起铁英奇,显得神色间极是犹豫。 
  铁英奇看出无影神风简金祥如此犹豫的原因,必是由于死死记住朱心赤子张茂隆“不可在人前稍露口风”的戒语。不愿武氏姊弟进入朱心赤子张茂隆的洞府。 
  于是笑了一笑道:“小弟便是石洞的新主人,自然有权款待我的客人,简老不要拘泥,请即可下洞吧!”他又回头招呼武氏姊弟道:“‘无心井’内,就是朱心赤子张老前辈送给晚辈的洞府,请二位老前辈一同进入,为晚辈座上佳宾。” 
  武氏姊弟先是一阵惊喜,接着又交头接耳商量了半天,武奶奶摇首道:“少侠美意,老婆子和舍弟心领了,我们就在地上为你们守护井口吧!” 
  铁英奇知道二位老人规避嫌疑,笑向周婷婷道:“好姊姊,你也算得是半个主人,小弟请不动的客人,只好看你的了。” 
  周婷婷见铁英奇把她称作半个主人,其他的意思已尽在不言中,心里踏实,喜上眉梢,向武奶奶一撒娇道:“奶奶要不去,婷儿也不下去了!” 
  武奶奶见铁英奇和周婷婷情真意切,同时,也不愿真的不照顾周婷婷,只好点头答应了。 
  于是,无影神风简金祥抱起铁英奇首先跃入“无心井”内,打开了入洞门户,迎接周婷婷等一个一个下了进入洞府的甬道,闭死洞口,一起循甬道步步下降。 
  甬道内,每隔数十步,即有夜明珠一颗照亮,大家下降了一个时辰之久,依铁英奇和无影神风简金祥二人的经验,应该是到了进入石室的门口了。 
  尤其无影神风简金祥在出洞的时候,还特别的留过神。 
  可是,这时候竟再也找不到那入洞的门户了。 
  二人找了半天,都无法找到进入石室的洞口,连铁英奇也给弄糊涂了。 
  不过,这条甬道似是直入地下,后面还长得很! 
  无影神风简金祥和铁英奇只好顺着甬道,再走下去,又走了不少时候,忽觉一股新鲜空气冲来,大家脚步加快,却看出前面是通道的出口。 
  出口外面,繁星在上,夜雾扑面,原来竟是到了羁留过无影神风数十年的谷底盆地。 
  真奇怪!既未经过朱心赤子张老前辈的秘室,怎会就到了谷底呢? 
  这些问题,他们只找出了一个答案,那就是一定有人也获知了洞中的秘密,用洞中机关,改变了出入道路,所以他们才找不到入室的门户,来到了谷底。 
  这个理论一成立,无影神风简金祥忽然惊叫一声,猛然回身向来路扑去。不一刻,只见他一脸沮丧之色地走了回来。 
  铁英奇不待他开口,凝重地问道:“简老可是发现来路已经被截断了?” 
  无影神风简金祥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铁英奇道:“我是这样猜想而已,既然有人骗我们下来,当然是不会再让我们出去了。” 
  无影神风简金祥悲声一叹道:“老夫在这绝谷盆地之内,被囚禁了数十年始得出困,想不到命该如此,结果还是自投罗网而来。” 
  周婷婷安慰大家道:“我看大家也用不着急在一时,等到天亮后,我们再慢慢想法子,从长计议吧!” 
  她忽然想起一事,问铁英奇道:“铁弟弟,上次你入洞之后,是怎样发现出洞的门户的?” 
  铁英奇的脑筋并不比周婷婷转得慢,一听她这样说,便明白了她的用心,蹙着双眉道:“小弟是从一幅全洞形势图中,找出出洞方法的,可是那时候,因急于离开,未对全图详加研究,只怕要使婷姊姊失望了!” 
  周婷婷道:“你不妨试试,看能否想出一些眉目来!” 
  铁英奇道:“但愿能够如此!” 
  周婷婷扶着铁英奇找到一块可以避风雨的悬崖后面,照顾他睡好,因为铁英奇功力尽失,已无防寒之能,又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盖在铁英奇身上,自己就挨着他坐下来,一面运功调息,一面将手搭在铁英奇身上,通过一丝内力帮助铁英奇防寒。 
  铁英奇在这样情形下,那能入睡,一时想起周婷婷对他的诸般好处和多情,一时又想起自己对不起她的地方,一时又想到洞内墙上的形势图,翻来覆去的想,结果,什么都没有想清楚,外面已是天亮了。 
  而他反而疲倦得入睡了。 
  待他一觉醒来,已是晌午时分。 
  谷深雾重,阳光难透,但谷底并不太暗,只不过没有山顶上那样明亮罢了。 
  周婷婷一直坐在铁英奇身边未动,见铁英奇醒来,笑问道:“英弟弟,你想了一晚,可曾想出些许多眉目来?” 
  无晓得铁英奇是怎样胡思乱想度过一晚的,他无言可答,只好摇头笑了一笑。 
  这时,无影神风简金祥从外面走过来道:“小兄弟,我在我们上次发现洞口的那块大石后面找了半天,竟不见了那贴地小洞,看来我们真是被人困住了。” 
  铁英奇又要大家找寻了一遍,结果仍然寻不出任何门户来。 
  他们只好先找了一个石洞,暂时安身下来,一面不断的找寻进入朱心赤子张茂隆洞府的门户,一面由铁英奇思索洞府的形势,和传授周婷婷天龙派的“先天无极两仪神功”和“朱心赤子”张茂隆的“行健”神功。 
  铁英奇入洞之法尚未想出,而周婷婷的“先天无极两仪神功”和“行健神功”,却都练得有了相当的火候。 
  因为周婷婷也是资质极佳的武林奇材,又加任督二脉已通,和“玄果”之助,所谓“一艺通,百艺通”,周婷婷有此成就,原非意外之事。 
  一眨眼,就过去了三个月,周婷婷的“行健神功”,更有长足的进境,然就整个的功力而论,仍较为失去功力前的铁英奇差了两成。 
  但这个进境,已是令人敬佩的了。 
  以铁英奇个人来说,这三个月的时光,真是白白的浪费了,不但恢复功力之事无从说起,且似乎因为传授周婷婷的武功过份劳累了的关系,反而身体日见衰弱,使人非常的耽心。 
  周婷婷怕影响铁英奇的情绪,虽是内心如焚,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在背后暗暗忧伤。 
  大家因心情烦乱,竟想不起谷底的“旃松”,对铁英奇的身体有保健之效。 
  无影神风简金样凭着那株“旃松”,不食不饮的维持数十年的生命,现在连他都忘了“旃松”有此效用,真是该死。 
  这一天,周婷婷满谷飞舞,练了一阵“行健”神功后,便独自一个人,望着进入“朱心赤子”张茂隆洞府前的那块大石头,发起呆来。 
  过后,也不知什么时候忽然不见了她。 
  大家也没有在意,因为这些日子里,大家因练功的关系,各自独处一两个时辰,乃是常有的事。 
  眼看雾气更浓,天色已是黑了下来。 
  周婷婷仍不见出现,于是大家才着急起来了。 
  先是找遍了整座谷底,也不见周婷婷的踪影。 
  继之,便不由朝坏的方面想去:周婷婷莫非是遭洞内先来者的暗算,被擒到洞中去了。 
  这种想法,极可能是事实。 
  他们忧心之中,更激起了无比的忿怒。 
  无影神风简金祥生气一掌一掌向洞口大石块上劈去。 
  原来,周婷婷在练习“行健”神功时,偶过掠眼,瞥见原是“朱心赤子”洞府洞口边的大石后面,有一道白影一闪而没。 
  但当他纵身到大石前面时,却又什么都没有见到。 
  她有些怀疑,莫非是因为自己精神紧张,由错觉生出来的幻象。 
  她痴痴的站在大石前面发了半天呆,最后,悲叹一声,就要转身离去。 
  蓦地,一声轻响从地下传出,接着,奇事立现,只见石墙上高不及二尺的地方,也就是铁英奇和无影神风简金祥认定是洞的位置,忽的向内陷去,现出一个小洞。 
  周婷婷一阵犹豫,打不定主意,是立刻犯险而入?还是招呼大家一同进入? 
  就在此时,又见洞口伸出一只白色小手,向她招了一招。 
  这样一来,周婷婷再无犹豫,疾射进入小洞。 
  洞内竟是高大得很,而且,亮如白昼,别有天地。 
  所见到的一切,正和铁英奇所说的完全相同。 
  周婷婷大喜之下,一拧柳腰,反身而回,准备告知铁英奇等人,目光所及,使她大吃一惊。 
  原来,她进来的那小洞口,又不见了。 
  却见一双雪白的小灵猿,拱着上双脱了毛的白手,向她膜拜不已,把她弄得莫明其妙。 
  后来,她想通了一点,她刚才所看到的白影,必定是他们其中之一了,他们既能操纵门户,把自己请了进来,当然也能打开门户,把外面的铁英奇等人接了进来。 
  周婷婷不知他们懂不懂人言,试着慢慢的道:“洞门打开,让我的朋友进来!” 
  谁知,那双小灵猿似是懂得她的话,不住的摇着手,又叫又跳,显然对周婷婷有所陈说。 
  可是周婷婷一句也听不懂,不知他们用意何在? 
  周婷婷急了,不由大声道:“把洞门打开来!”同时,也准备出手制伏一只小灵猿,逼它把洞门打开。 
  那对小灵猿见周婷婷脸上有怒容,更是急得跳叫不止,跑近周婷婷身边,拉住周婷婷的衣角,把她拉着向内走去。 
  周婷婷也是聪慧绝顶之人,已看出这对小灵猿的举止行为,必有道理,随终止了逼迫它们打开洞门的想法,随着它们进了一座拱门,转入了一间小石室。 
  室顶投下一道珠光,把全室照得通明。 
  石室中空无一物,只有四面光滑的墙壁上,按部首刻满了数千个拳头大小的字体。 
  那对小灵猿又向周婷婷呀呀叫了一阵,便有一只灵猿跳起来,用手指了一个字,接着,一个一个连续指下去。 
  周婷婷恍然大悟,这灵猿口不能言,却是能用文字表达自己的意思,由这一点看来,灵猿之灵自是不在话下,周婷婷把灵猿指的字组合起来,成了下面的句子:“我们叫小雪和小白,左耳珠有红痣叫小雪,右耳珠红痣的叫小白。 
  我们的老主人,就是这‘养心洞’的主人。 
  老主人有话留下,要我们看守洞府,如果将来有人学会了‘行健’神功,他就是这个洞府和我们的新主人。 
  你会‘行健’神功,你就是我们的新主人!” 
  周婷婷明白了之后,忙摇手道:“我算不得这洞府的新主人,新主人应该是英弟弟!” 
  小雪指着壁上的字连成问话道:“上次入洞的不是你?” 
  周婷婷笑道:“是不是我,难道你们也不知道,你们守的什么洞?” 
  小白小雪毛茸茸的脸上,竟然涨得通红,半天没有指字答复。 
  周婷婷逼问道:“你们是不是偷到外面玩去了?” 
  小白推了推小雪,意思是仍要小雪回答,小雪无奈,只好畏畏缩缩的指字作答道:“那天我们追赶一只小白兔去了,等到回来,才知道已有人来过,而且也学了‘行健’神功。于是便等着主人再来。”它们口口声声只认周婷婷为主人。 
  周婷婷道:“你们既然等我们,为什么不早放我们进来?” 
  小雪指字道:“因为主人没有施展‘行健’神功,所以不知道是主人回来了。” 
  周婷婷气道:“我已在谷底练了三个月‘行健’神功,难道你们到今天才发现?” 
  小雪见周婷婷生了气,忙跳着急急指道:“老主人有吩咐,只准我们每十年走出谷底洞一次,平时不准外出,主人不要见怪。”周婷婷问:“为什么十年才准出洞一次。” 
  小灵猿这次偷懒,没有跳起来指字,只摇头表示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周婷婷也不加追问,却告诉它们,铁英奇才是上次来学过“行健”神功的人,因为被恶人打伤,失去了功力,自己的“行健神功”,是由他传授的,只有他才能算是这里的真正新主人。 
  一对小猿灵听了周婷婷的话,彼此争执了一阵,才听从周婷婷把铁英奇等人接进来,不过她们坚持按照老主人的规定,非“行健”神功传人,都不准进入老主人法体的正洞,只能在其他石室起居出入。 
  周婷婷见这对小灵猿如此灵巧,而且,对老人又是这般的忠义不谕,只好都答应他们,一同出洞去迎接铁英奇等人。 
  这时洞外已是一片漆黑,却见铁英奇所住石洞外面,点着了一堆熊熊大火,火光中,人影闪来闪去,似乎又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 
  周婷婷为了先让人家知道她回来了,先发出一声清越的轻啸,这才带小白小雪两只灵猿,腾身跃过去。 
  周婷婷的返回,照理大家应该高高兴兴的相迎她才对。 
  可是,周婷婷所接触的几张面孔上,所泛出的喜色,却是一现而逝,冲不破重重的忧伤。 
  周婷婷心头有了警兆,大声问武奶奶道:“奶奶,出了什么事?” 
  武奶奶回问了一句:“你到哪里去了?”不等周婷婷开口,又摇头戚然道:“铁少侠看是不成了!” 
  周婷婷吓得面无人色,拧腰射入洞内,只见铁英奇色面。配红如酒醉,呼吸微弱,出气多于进气,已到了回光返照的时刻。 
  周婷婷惊号声中,一掌搭在铁英奇“丹田穴”上,真元之力,透体输入铁英奇体内。 
  周婷婷何等的功力,有她真元之力导入,即使死了一半的人,也能拉回来。 
  可是,对铁英奇却是毫无效力可言。 
  铁英奇不但毫无起色,周婷婷反而觉得自己的真元之力,输入铁英奇体内后,如同泥牛入海,消失于无形。 
  周婷婷一心救人,不计自己真力的耗失的利害,掌中内力仍是源源不绝的向铁英奇体内输入。 
  无影神风简金祥精神萎顿地警告周婷婷道:“小兄弟体内发生了一种异常的变化,老夫耗费了大半功力,也不能使小兄弟的生机旺盛起来。” 
  “婷姑娘,我看你还是撤回内力,另商别法来救小兄弟的危机吧,以免力尽皆亡,无补于事。” 
  周婷婷流泪道:“英哥哥死了,我也不能独活,我要陪他一起去!”竟是不肯缩手,内力输送不绝。 
  武奶奶哀告道:“婷婷,使不得,你这种想法只怕铁少侠知道了也要伤心,铁少侠一心一意成全你,难道为的就是要你同死么?” 
  周婷婷原是一个知书明理的人,她第一次和铁英奇见面时,就曾以大理训了铁英奇一顿,当然遇事极有分寸,武奶奶的话,已是使她猛然一震,接着又听无影神风简金祥:“姑娘可是进入张老前辈洞中去了?洞中灵药积多,铁少侠一线回生希望。可能便寄托在张老前辈灵药之上!”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周婷婷当即霍然收功而起,道:“晚辈一念之愚,几乎误了大事,我这应到洞中找药去!”又信口叫了一声:“小雪小白!”回头却不见那一对小灵猿,她翻身向外奔去。 
  人刚到洞口,忽见眼前白影一晃,小雪小白急射而来,几乎和周婷婷冲了个满怀,周婷婷叫了一声:“我们回洞找药去!”身形不停,已出去了数丈之远。 
  小雪小白吱吱呀呀一阵急叫,只见白影闪了一闪,就赶上了周婷婷,一边一个,拉住周婷婷的衣襟,小手在周婷婷面前晃动不止。 
  周婷婷正要斥责它们,忽见小雪手握一只玉瓶,恍然而悟,原来小雪小白早已看出铁英奇的病势垂危,不待吩咐,自去取了一瓶药物来。 
  周婷婷感激的在小雪小白二猿头上各抚了一下,返身折回洞,连药瓶上的标志都忘了看,便倒了两颗白色的药丸,纳入铁英奇的口中。 
  顿时,全洞静寂得落钟可闻,四人二猿,一十六只眼睛,一起聚精会神的注目守着铁英奇服药后的变化。 
  其实时间并没有过好久,可是在他们的感觉上,就象渡过了千万年,最后终见铁英奇一阵微颤,脸上酡红尽退,霍然睁开双目望着周婷婷道:“婷姊姊!我以为见不到你了!” 
  铁英奇开口第一句,便说出这话,这在周婷婷听来,真是太重要且太感动了,她这时,才算是真的知道了自己在铁英奇心中的地位。 
  周婷婷忍不住热泪盈眶,握住铁英奇的手,轻声道:“英弟弟,我们大家可以进入张老前辈的洞府去了!” 
  铁英奇望着周婷婷道:“是谁占住了洞府?你们没有发生争执么?” 
  周婷婷招手叫过两只小灵猿:“是张老前辈两只守护灵猿对我们生了误会,而闭门不纳的。” 
  周婷婷又叫两只小灵猿见了铁英奇,说明铁英奇就是它们的新主人。 
  小灵猿真也学会人样,向铁英奇行了叩见之礼。 
  惹得铁英奇忍受不住,忘了自己的病体,出声一笑。 
  那知他笑声刚出,忽然脸上一苦,发出连串咳声,接着吐出一口紫黑色的淤血。 
  大家都是一惊! 
  周婷婷慌得惊叫道:“英弟弟!你怎了?” 
  铁英奇喘息了一阵,平静地一笑道:“我好得多了!”接着又问周婷婷道:“你刚才给我吃的是什么药?” 
  周婷婷一怔,不好意思地道:“这是小雪小白取来的,我不知道。” 
  她这才想起药瓶上原附有标志的,尴尬地一笑,掩住了自己的大意,举目向瓶上看去,念出道:“此药专为解救感染洞外谷底疾症之用,服药之人,如不待病体全愈,离谷必亡。”除此而外,标志上却没说明药物名称。 
  铁英奇自学得阎罗恨郭兢天的医学书后,医道已是极为高明,心中一动,忖道:“莫非这谷底有一种伤人气体不成?但是无影神风简金祥被困谷底数十年,为什么不生病?而这一次,其他的人又不生病?”接连几个问题,在他脑中升起。 
  有了问题,他自然请急于寻求答案的寻找,由于他医道极高,不久便把这些问题想通了。他的定论是:在这谷底一定有一种伤人的慢性毒气,人畜在这谷底住得久了,必染其毒而亡。 
  无影神风简金祥因为身藏“旃松”有专克这种毒气之能,所以未受其害。 
  而这次同来的人,因为人人都有一身功力,身体自是极为强健,所以慢性毒气,一时奈何不了他们,所以他们未被感染,不过时间一久,他们也是不能免的。 
  至于自己呢?因为功力尽失,身体抗力极弱,所以先受了害,但是,他是服过“青空玉露丸”,按说应有的避毒性才对,为什么还会中毒呢?那一定这种毒性极为特别,非“青空玉露丸”药力所能克制。 
  铁英奇想着想着,一时外物皆忘,入了神。 
  周婷婷见了铁英奇这种呆呆的失神之态,惶然叫道:“英弟弟!英弟弟!你又怎样了里?” 
  铁英奇被她打断了思路,但却极为镇静地道:“婷姊姊,你看,按照这玉瓶上的说明,我现在还不能进洞去,你先和他们一起进洞去吧!” 
  周婷婷一愕道:“英弟弟,你又发什么痴了,你是这洞中主人,不进去,叫我们怎能进去!” 
  无影神风简金祥和武奶奶武阴,也都表示了反对的意见,如果铁英奇不进洞去,便大家都不进去。 
  铁英奇见他们都非常认真,知道如果不把事情说明,只怕很难勉强他们离开这个险地,于是,只好把自己那不大成熟的想法说出,而且,请他们放心,自己有了朱心赤子张茂隆的药物,决不会再有危险。同时,自己病体未好以前,既然离不开谷底,也谈不上恢复功力之事,能够利用这个机会,一面养病,一面找出这种害人祸源,免得将来再害别人,也是一件大大的功德。 
  大家都是江湖奇人,话经说明,谁也驳不到铁英奇,只好依照他的话,先搬到洞中去。 
  周婷婷以铁英奇尚在病中,处处照料等等,总加起来,足有一万个不能离开铁英奇的理由,结果,也被铁英奇说得泪汪汪而别。 
  不过,铁英奇却答应每天与她在洞口见面一次。 
  就这样,铁英奇便一人留在谷底,以带病之身,探求天地间另一奥秘。 
  日子平静地过去了一段,铁英奇虽然尚无所获,但因为服用了朱心赤子药物之故,身子已是健朗了不少。 
  同时,也读了不少朱心赤子洞中的藏书,这些书都是周婷婷照他的意思送出来的。 
  无影神风简金祥见铁英奇的生活过得非常正常,且也悬心外界武林动态,便又离洞而出。 
  铁英奇搜遍了整座谷底,也找不出丝毫可疑的东西,他几乎要怀疑自己的想法了。 
  就在他将感到绝望的时候,上天终于给了他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他揭开了谷底的奥秘。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在“旃松”的东南方,有一片非常青翠可爱的草地。 
  铁英奇经常在那里读书,休息,卧观天上层层的白云,以排遣胸中的郁闷。 
  这一天,他在这片草地上静静的躺卧了一会,忽然打了一个盹,一觉醒来,竟已超过了用药的时问。 
  于是他匆匆取出药瓶,倒了一颗药丸出来。 
  当他把药丸送向口中的时候,忽然,他双睛一接,发现了一种非常奇怪的现象。 
  原来,他手中的药丸,这时,正从白色慢慢变成了淡红色。 
  铁英奇药理极精,立即意识到其中大有问题。 
  他托着药丸,暂不服用,起身离开了那片草地。 
  说也奇怪,一离开那片草地,手中的药丸,马上又回复了白色。 
  再走回草地上去,那药丸又变成了淡红色。 
  铁英奇一连来回试验了几次,已确定这片草地大是古怪,于是他匆匆将那颗药丸吃下去。 
  然后拔起几根青草,翻看了半天,却无法找出这青草和别处的青草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一切都是那样正常,这顿时又把他难住了。 
  后来,他忽然灵光一闪,忖道:“莫非问题出在草底下?”想到就做,他拔光了一小片青草,草下泥土,似乎也和别的地方没有差异。 
  他又折了一段枯枝,在泥地上挖了一个小洞。这才看出五寸以下的泥土,竟然也是淡红色的。 
  这一发现,几乎把铁英奇高兴死了。因为从泥上呈淡红色一点上,他已经知道是什么一回事情了。 
  他满面微笑的,挑了一点泥土,放在口里尝了一尝,道:“不错,泥味是甜的,正是奇绝天下的‘氤氲之土’,我的功力又有恢复的希望了!” 
  原来,“氤氲之土”乃秉天地瑞气而成,产生天下至浊与至清之处。 
  这座无名深谷正是清浊两种地气的吐纳口。 
  因为云封谷口,清浊之气,都不易散发。 
  于是,清气培育出“续断青空”和“旃松”两种至清奇物。 
  浊清气则留滞谷内,成了害人之物。 
  “氤氲之土”有吸浊扬清之特性,原有谷内浊气,要没有它的吸收,其浓度将千百倍于今天,没有任何生物可以进入谷底一步,而不马上死亡。 
  现在铁英奇的高兴,实在没有什么话可以形容其万一,他在青草地上跳跃翻腾了一阵,敞声哈哈笑道:“我要给婷姊姊一个意外惊喜!” 
  便准备暂时不把发现“氤氲之土”的事告诉周婷婷,他回到自己起居的小洞,取出天龙金剑,在草地中央,费尽力气,挖了一个大可容身,深及颈项的洞穴,然后,把自己埋在泥里,只留头脸在外。 
  一个时辰过后,但觉四周泥土,发生一种极大的吸力把他的一颗心,似乎化成了千千万万,从全身毛细孔吸出体处。 
  接着,便觉头脑一空,全身都似被泥土溶化了,人也失去了知觉。 
  待他回复神智,已是半夜时光了。 
  但觉夜露飞在头脸上,清凉入骨,舒畅之极。 
  这时,他又发觉有一种清凉的感觉,从四肢百骸,千万毛孔,渗入体内。 
  那清凉之气,通经走脉,不久便充实了他整个的身体,而心胸间也有了微温的感觉。 
  铁英奇这时才缓缓催动气机,试着做起调息的功夫来。 
  一点一滴,一丝一毫,慢慢的凝聚,他已感到真气力又在体内活跃新生了。 
  由微而壮,由缓而速,这一调息下来,便是三十六周天,七十二个时辰,也就是说,他自埋在“氤氲之土”内,整整的过了二天三夜。 
  在这七十二个时辰之中,铁英奇已是脱骨换胎,气质全变,成了人世间,独一无二,体无杂质的清气灵胎。 
  要知,人体本是秉天地间清浊二气而生,则以所秉清浊二气之多少而定。 
  清气多者,可达十之八九,是为圣贤才智之资。 
  浊气多者,亦可达十之八九,是为平庸愚劣之质。 
  铁英奇为近数百年来,灵气所钟的武林奇才,真要严格起来,体内清灵之气,顶多也不过占有九成,仍有一成的浊气渗杂其间,算不得全清之体。 
  这时,他被“氤氲之土”,将体内至浊之污气带同玄阴帝君留在他体内的玄阴掌力,吸取一空,又将天地间至清之气,顺乎自然之理,纳入他的体内,一交一换,把他造成了世间唯一的全清之体。 
  他不但恢复了全身功力,而且,更因祸得福,达到了人类所不能完成的最高极限。 
  大凡习武练气的人,不论他何宗何派,说穿了,万源归宗,所修炼的目标,就是欲图加强体内的清气排除体内的浊气,而达到驾御体内至清之气的愿望。 
  谁能吸收凝聚的清气越多,谁的成就就越高。 
  所谓:“大清罡气”,就是清气修炼有成的代表之称。 
  可是清浊之气,乃是因天地造物之巧而生,要以力胜天,岂是容易之事,是以千万年来,尽多清修之士,其能达到全清之体者几希。 
  铁英奇已被玄阴帝君用掌力将全身功力撞散,由于玄阴帝君这种玄阴之气留在铁英奇体内,把铁英奇已散的真气,隔绝于全身百骸四肢莫想再凝聚起来,真气发挥不出,于是铁英奇成了平凡的人。 
  这种留在铁英奇体内的玄阴掌力,原非任何药物可以消除的。 
  铁英奇纵是把武阴送给周婷婷的“玄果”服下了,也是无补于事,铁英奇深通医理,自是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没有说出口罢了。 
  唯一救治铁英奇的方法,就是功力高过玄阴帝君之人,愿意牺牲自己,用自己的内力渡入铁英奇体内,对消玄阴帝君留在铁英奇体内的玄阴掌力,使铁英奇的真气不再受到隔绝,铁英奇才有复凝功力的希望。 
  可是,这在当时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 
  铁英奇明白这一点,但为了安慰无影神风简金祥的热心,不忍拂逆他,只好跟他到武夷山来,其实他已是安心在这里归隐终老了。 
  所以,他才有培植周婷婷以自代安排。 
  那知,诸般巧合,被小雪小白误拒不纳,停居在这浊气特重的谷内,因为体内清气,被隔通,失去了抗拒之力,吸收了过多的浊气,把他上上的秉赋。弄得成了下驷之材,几乎今生都没了出谷的希望。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却又给他得到了一次旷古绝今的奇缘,使他成为天龙派和全武林的一个不世伟人。 
  有人要问这“氤氲之土”既有这大的妙处,为什么不一并惠及周婷婷等年轻有为之士,那样岂不是更使江湖上平添不世高手,除尽世间不平之事? 
  这种想法,包括笔者,都不例外。 
  只有铁英奇深识其利害,未作这种妄想。 
  原来,这是宇宙间的一大奥秘,除了象铁英奇诸般巧合,以其因中毒而成之九成以上的至浊立体,才承受得住“氤氲之土”吸敛之力外,其他的人,功力再高,也抗不住这种天地造化的巧妙,将被“氲氤之土”的吸力,将全身精血吸尽而亡。 
  因为“氤氲之土”有其一定的特性,过少则力量不足,无济于事,过多除非象铁英奇这种浊气超过十分之九以上的下驷体质,不足以供其贪婪之口,而也只有在它吸足了至浊之气以后,才会吐出至清之气,有益于人。 
  这样的事,除了铁英奇因机缘巧合,有此条件外,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且说,铁英奇功力三十六周天,但觉精神气朗,真力充沛,到了不可想的境界略微提气,一条身子便脱土而出。 
  袍袖轻拂,既不见劲气流动,四周余土,又都自动投入坑内,连上面的青草都恢复了原样。 
  这时的铁英奇全身散发着一种沁人的清凉之气,而他内心之中,更是平静如秋水,好象天下万物,都对他点头含笑,心胸间再也引不起丝毫火气了。 
  午夜云封的谷底,一片漆黑,而铁英奇却是揽物如同白昼,谷底夜景尽收眼底,一种宁静之美,使他悠美神往,大有隔世之感。 
  他心中惦念着周婷婷,心想:三天不见,不知她是如何的着急和牵挂? 
  信步所之,不知不觉朝着那洞口走去。 
  他明知这时洞门是关闭着的,但忍不住,还是飘飘然向洞口过去了,只要天一亮,我们就可以见面了。 
  离开洞口,还有数丈之远,他便瞧见洞口有一个人的背影,罗衫飘扬的痴痴望着前方。 
  那是周婷婷,也不知她在那儿站立了多久了。 
  她一定是三天不见铁英奇,又不愿违背铁英奇的意思,到谷里来找他,只好日以继夜的守候在洞口了。 
  铁英奇一阵感动,身法快得胜过天下的流星,而不带半点衣块破空之声,周婷婷这高的功力,竟没察觉到他的接近。 
  铁英奇立在周婷婷身后,招呼她的话,已经到了口边,忽然摇头轻笑,忍了下来,人也飘身而退,绕了一个圈子,迎着周婷婷的正面,走了过去。 
  步行的声音,传了过去,周婷婷大叫一声,道:“是英弟弟么?” 
  晃身飞跃而来,扑到铁英奇的面前。 
  周婷婷这时心中已无羞涩之念,仅有的只是说不尽的关切和爱意,一把握着铁英奇的手,幽幽地道:“英弟弟,你这几天那去了,为什么不到洞口来看我,真把我急死了!” 
  铁英奇捏了一捏周婷婷的玉手,传达了自己的情意道:“我很久没有到洞口来了么?” 
  周婷婷嫣然一笑道:“不久,我们不是约定每天辰牌时候见面的么!我就在辰脾时分等起的。”她一心一意地等着铁英奇,竟把几天的光阴,当作了片刻的时光。 
  真要算起来,应该是已等了三天三夜了。 
  铁英奇讶然道:“你在洞外站了这样久,他们都没有叫你回去么?” 
  周婷婷道:“好似他们叫过我,我都没有理他们,武奶奶一定是生我的气了。”她实因心意专一,除了守望铁英奇外,几乎在洞口站了三天三夜,而武奶奶为了照顾她,又何尝不是在她身后的洞口,隐身陪她站了三天三夜。 
  这时,武奶奶已是闻声飞过来,她见他们亲亲热热的手拉着手,对面而立,不免一窘,点足欲回,却被周婷婷叫住了,道:“武奶奶,英弟弟回来了!” 
  这话原是多余的,只因她心中实在太高兴,极愿有人分享她的快乐,所以在她的想法,这话并不算多余。 
  武奶奶停下身来,苦笑道:“婷婷,既然见到了铁少侠,你也应该回去休息休息了!”忽然,又回头埋怨铁英奇道:“唉!年轻人,为什么不知替你婷姊姊想一想,你可知她在此地足足等了你三天三夜么!” 
  铁英奇正要向武奶奶表示的歉意,却被周婷婷抢着道:“武奶奶,你倒会说惊人的话,我几时等了三天三夜了,英弟弟身体不好,你不要吓了他!” 
  武奶奶一敛,笑道:“好!好!算是我说错了!你总该回去了吧!” 
  铁英奇深受感动,道:“婷姊姊,小弟对你抱歉万分,请你原谅我的过去吧!” 
  周婷婷薄嗔道:“英弟,你又把我看成外人了,只要你好好的养病,我什么都不在乎。”她竟也不追问铁英奇为什么不守时和她见面的事了。 
  铁英奇拉着周婷婷的手道:“走!婷姊姊,我陪你回洞去!” 
  周婷婷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惊又喜道:“英弟弟,你说什么?” 
  铁英奇一笑道:“小弟的病好了,可以离开这座绝谷,和你们一同到洞中去了。” 
  周婷婷欢喜得泪水一倾而下,紧握着铁英奇的手,摇个不住道:“呵!呵!你的病好了!你的病好了!我们再也不用分开了!” 
  武奶奶也在一边高兴道:“铁少侠,你为什么不早说,快走!快回洞里去,你病体初好,莫叫着了凉,又使人耽心。” 
  不由分说,拉着周婷婷一只手,连带拖动着铁英奇,向洞内跑去。 
  铁英奇回到石洞中,眨眼间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 
  他没有将恢复武功之事告诉周婷婷,原先只是想使周婷婷意外的大吃一惊,现在转动变为有意的安排,准备用来作为对付玄阴帝君的策略了。 
  这一个月,他只是拼命的阅读朱心赤子张茂隆所藏的各式奇书秘典和加紧督促周婷婷的武功修为。 
  周婷婷虽然忧心铁英奇的功力恢复无期,但眼见铁英奇的身体较前却是健朗得多,也就作了退一步的想法,不再急于此事,她伯铁英奇沮丧想不开,反而不时安慰他,以加倍的用功,来逗引铁英奇的欢心。 
  铁英奇看出了周婷婷用心,也不说破,只是对她更为体贴,以报答她的一片深情。 
  周婷婷功力进步奇快,家传之学加上心如神尼的“般若禅功”和天龙派的绝学,以及朱心赤子张茂隆的“行健神功”,已是身集当代武林绝学的精华,成就之高,已不下于铁英奇大战玄阴帝君的功力了。 
  足有放手和玄阴帝君一战的本钱了,但已是一个武功进境的阶段,再要向前进一步,却非短时日可以达到的了。 
  周婷婷想起武阴亟须打通任督二脉的事,便和铁英奇商量,可不可一试? 
  以功力深厚来说,周婷婷足可应付有余,可虑的,只是周婷婷的经验问题,运功行力一个拿不准,极可能招致两方面的损害。是以铁英奇非常放心不下。 
  周婷婷吃了人家的“玄果”,此心耿耿,一日不为武阴打通任督二脉,她便一天安不了心,所以坚持非冒这个险不可。 
  铁英奇无奈,只好叮咛再三的答应。 
  武阴得到了这一消息。自是高兴不已。 
  一切安排,都由铁英奇指导进行。 
  武阴盘膝坐在一个石蒲团上。 
  周婷婷和他,先是各自分开用了一回功,然后,周婷婷站在武阴的面前,右手食指点在武阴鼻尖“素疗穴”上,左手食指点武阴“承浆穴”上。 
  周婷婷气聚“丹田”,二股柔和内力,分自“素疗”、“承浆”两穴,透入武阴体内,混和武阴本身真元之力;在体内运转了三周天。 
  然后,任脉下走“廉泉”、“天突”、“华盖”、“玉堂”、“中庭”、“上脘”、“建里”、“分水”、“阴交”、“石门”、“开元”、“中极”、“曲骨”等二十三穴,而达“会阴”。 
  督脉则循“神庭”、“百会”、“风府”、“哑门”、“大椎”、“身柱”、“灵台”、“至阳”、“中枢”、“命门”、“阳关”、“腰俞”等二十七穴,而达“长强”。 
  只要任脉的“会阴”和督脉的“长强”一通,便是通过了第一关,再回力反攻任脉“承浆”和督脉“龈交”,这二穴再通,便大功告成,打通了任督二脉。 
  周婷婷内力何等强劲,“会阴”与“长强”一开,竟是长驱而过,一点也没有遭遇到阻碍。 
  可是,运功回到“印堂”穴,正是武阴二脉难通的病源所在。 
  但见武阴面色一惨,本身真元之力顿汇,他竟不敢用真力斩关而过,显然真力行到“印堂”穴,由于脉道狭小,冲之过猛,则有炸裂之危,用力过弱,又乏冲突之力。这里就有赖周婷婷施展“百卉朝阳”大法相助了。 
  周婷婷一面要运功护住“印堂穴”,不使炸裂受损,一面又要诱导武阴的真元内力,化洪流为细水,而保有洪流的力量,来攻破“承浆”与“龈交”之间的一关。 
  武阴的面色一阵白过一阵,全身发着轻微的颤抖。 
  周婷婷花颜如醉,头上热气蒸腾,也是吃重到了顶点。 
  铁英奇望了武奶奶一眼,道:“婷姊姊看来快要支持不住了!” 
  武奶奶也是大大的行家,那有看不出周婷婷和武阴二人,都陷入了困境之理,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已,她眼睁睁看着帮不上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惶惊地道:“这却怎样是好?怎样是好?” 
  铁英奇探怀取出一束金针道:“请奶奶赐我一臂之力,晚辈要用金针渡厄之法了!” 
  铁英奇功力尽失,自是无能运功行针,武奶奶愕然望着铁英奇道:“你有把握吗?” 
  铁英奇道:“有奶奶以内力相助,晚辈自信不会失闪。” 
  武奶奶一叹道:“我们只有冒这个险了!”一掌搭在铁英奇“背心穴”上,内力源源导向铁英奇体内。 
  铁英奇那里是要武奶奶内力相助,不过是借以掩饰他恢复了武功而已,当时,微微一笑,向周婷婷“极泉穴”、“天泉穴”、“肩井穴”各刺入一针。 
  同时,伸出食指,点在“天泉穴”针柄上,一股清凉力道,沿针透入周婷婷体内。 
  周婷婷但觉神智一爽,内力陡增,接着便见武阴体内发出一声轻响,全身颤抖立止,苍白的脸色也有了血色,任督二脉已被打通了。 
  周婷婷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坐到一边去运功调息。 
  铁英奇取出周婷婷身上金针,望着武奶奶一笑道:“多谢谢奶奶哩!” 
  武奶奶眨了一眨眼道:“少侠,你功力尽失之后,还有这般能耐,老婆子真是服你了!” 
  不一刻,周婷婷已是调息复原,先行站了起来。又谢了武奶奶和铁英奇,当她灵眸转向铁英奇脸上时,目色之中,竟是充满了迷惑的神情,她象是发现了铁英奇的秘密,而又不相信自己的想法似的。 
  周婷婷含蓄地一笑道:“想不到英弟弟倒是深藏不露哩!” 
  铁英奇一怔,这时武阴也已行功完毕,过来道谢了。 
  铁英奇与玄阴帝君之战,虽败犹荣,他的声誉,已是直线上升,成了妇孺皆知的少年英雄。 
  天龙派也因之在一日之间,恢复了昔日的光辉。 
  擎天玉柱铁铮的投靠“万圣宫”,并未影响世人对天龙派由衷的敬仰。 
  这是因为那惊天动地的一战,有少林武当两大掌门人和丐帮帮主虎目神丐朱元波目睹其事,为之分辩喻扬之故。 
  只可惜铁英奇有如昙花一现,谁也不知他被无影神风简金祥劫持到那里去了,使人对他寄予无限的惋惜和悬念。 
  只是玄阴帝君心目中已把铁英奇列为平生第一大对手,铁英奇的生死下落不明,使他寝食难安,恐惧不已。 
  于是影响他延迟了对各大门派的激烈行动,而把“万圣宫”的人力,转用到搜寻铁英奇的目的上。 
  因此,给了各大掌门人一个喘息的机会,有人暗中联系,酝酿一次武林大集会,共同来对抗“万圣宫”的嚣张。 
  被邀参加的人,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是一方雄主.就是一派掌门人,声势之大,胜过嵩山之会数倍,而秘密的程度,更非苍穹神剑上官勇在“集贤山庄”所办的那次集会可以比拟。 
  由“武林第一家”天龙派出发的人,分走两条路线赴会,辟地手汪镇北和五柳先生林茂森代表天龙派,早一天走了。三苦神尼和百灵仙子苏梅苓以另一种身份,于第二天出发。话说三苦神尼和百灵仙子苏梅苓这一路,上路后第五天,在指定的时间,到了东台。 
  东台不是小地方,相当热闹,可是她们没有进城,按照帖示,沿着城脚,走了五里地,来到一座破败的小尼庵前,叩门进去,庵内没有尼姑,却会见一位银头白发的老太太,收了三苦神尼的请帖,盘问了她们半天话,最后,又要三苦神尼露了一手以表示她身份的绝学,才交给她们另一份旅程图示。 
  三苦神尼和百灵仙子苏梅苓离开那尼庵后,百灵仙子苏梅苓抢着打开图示一看,不由气得哼口骂了一声:“可恶。” 
  三若神尼一惊道:“苓儿,这图示有什么问题?” 
  百灵仙子苏梅苓翘起小嘴唇,恨声道:“这人真缺德,叫我们白跑了不少冤枉路,师父,您说气不气人?” 
  三苦神尼道:“我们第二站到底是什么地方?” 
  百灵仙子苏梅苓简短的道:“五河!” 
  三苦神尼道:“那不是离开淮阴不远么!” 
  百灵仙子苏梅苓道:“气人的就在这里,偏不告诉我们直接去五河!” 
  三苦神尼平心静气地道:“这不能怪办事的人,幻影神翁扰了一次集贤山庄,这次便不得不特别谨慎了,我们多走一点路,确实可以使‘万圣宫’中人,难于查出我们集会的地点,即使被他们查出来,也可能赶不上我们的集会,我们就又散了。” 
  百灵仙子苏梅苓心里服了,口中还是牢骚地道:“鬼鬼祟崇,我第一个反对!” 
  三苦神尼笑道:“对非常的人,用非常的手段,这不算鬼鬼祟祟,这一点你要分清楚。” 
  百灵仙子苏梅苓沉默了片刻,忽然这:“我不想参加这集会了!” 
  三苦神尼一怔道:“你又想起了什么心事?” 
  百灵仙子苏梅苓一脸戚色道:“我要找英哥哥去,他受了重伤,一定要人照顾的。” 
  三苦神尼苦笑道:“这话你也说了千遍了,可是你到什么地方去找他?” 
  百灵仙子苏梅苓倔强地道:“不知道,可是我找遍天下,也要找到他。” 
  三苦神尼一叹道:“我们要找铁少侠;更非去参加集会不可!” 
  百灵仙子苏梅苓道:“为什么?” 
  三苦神尼道:“一人之力比众人之力如何?我们可以请到会的人,大家帮忙找呀!” 
  百灵仙子苏梅苓笑了一笑道:“师父,那我们快些走吧!” 
  她恨不得马上赶到集会地点,请大家帮她找寻英哥哥。 
  三苦神尼道:“急什么,图示上明明注明了日期,到早了又有什么用!” 
  百灵仙子苏梅苓不管这些,还是催促三苦神尼展开身形,急急赶路,提早三天到了五河。 
  五河离淮阴不远,却是在安徽境内,因靠近洪泽湖,境内河道纵横,乃是极为富裕之地。 
  因为提早到了三天,他们便没有直接去找指定的地点,先在五河城内找了一家客人不多的清静小客店住下。 
  三若神尼是年高之人,百灵仙子苏梅苓又是未上二十岁的大姑娘,店主人特别好心,在私宅之内,为她们整理了一间静室,由内眷接待。 
  师徒二人,倒是住得非常惬意。 
  一宿无话,第二天,百灵仙子苏梅苓又不耐烦安份了,非磨着师父三苦神尼先去看看接洽的地点不可。 
  她私心里,是希望可以早碰到接头的人,更希望能够说服他,早一点得到下一站或许是集会地点的图示,先到地头先安心。 
  这是年轻人的通病,不独百灵仙子苏梅苓为然。 
  三苦神尼对这个徒弟,可真是没有办法,一点师父的架子,都摆不出来,她实在是太溺爱她了。 
  其实,如今百灵仙子苏梅苓的功夫,比师父都高了,三苦神尼要管得太严,她也会偷偷的跑了出去,回来一撒娇,三苦神尼照样扳不起脸来,还不是不了了之。 
  俗语说:“崽大爷难当”,应用在师徒方面,又何尝不是一样。 
  三苦神尼经不起百灵仙子苏梅苓再三哀求,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她,带着笑嘻嘻的爱徒,走出了客店。 
  这一次的接洽地点,不是城外,而是城内一所大宅第之内。 
  朱漆的大门,门外蹲着一对比人还高的石狮子,两行大槐树,枝叶茂密,由门头上直伸出来。 
  气派之大,连百灵仙子苏梅苓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怕找错了人家,有些胆怯地不敢上前。 
  三苦神尼向她一笑道:“真没出息!”飘身走在前面,自去叩门。 
  百灵仙子苏梅苓杏眼一睁,娇笑着抢到前面,道:“师父不怕丢人,苓儿怕什么!” 
  举手在黄光闪闪的门环上叩了三下。 
  屋内有人问了声:“谁?” 
  大门向内打开,走出一个驼背老人,打量着三苦神尼师徒道:“本宅僧道无缘,师太请另走一家吧!” 
  他把三苦神尼师徒,当作了化缘之人。 
  三苦神尼一声:“阿弥陀佛”尚未念完,百灵仙子苏梅苓已先笑着道:“老人家看走了眼,我们不是化缘的。” 
  驼背老人被说得不好意思,一笑道:“老汉失礼了,请教有何贵干!” 
  百灵仙子苏梅苓想起规定的问答暗号,兴冲冲的吟道:“舍南舍北皆春水。” 
  这是杜少陵所作“客室”一诗的首联上句,那驼背老人如果是有心人,便应接念:“但见群鸥日日来。”以后,才能谈到正题上去。 
  也不知是日期未到,驼背老人故意不答理?还是那驼背者人根本就不知道?只见他一脸茫然之色道:“姑娘说的是什么?老汉听不懂!” 
  百灵仙子苏梅苓还是不死心,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假装不懂?” 
  驼背老人苦笑道:“老汉目不识丁,姑娘说的什么话,老汉实在听不懂。” 
  百灵仙子苏梅苓不管三七二十一,实话实说道:“我们是来找人的!” 
  驼背者人“呵!”了一声道:“姑娘原来是找人的,不知要找那一位?请说出姓名老汉马上去请他出来。” 
  百灵仙子苏梅苓一听驼背老人不请她们入内,便气道:“我们找你们的主人,难道也不让我们进去!” 
  驼背老人一惊,哈腰道:“是!是!请二位赐告大名,小的即禀报主人前来迎驾。”想是驼背老人被百灵仙子苏梅苓气势所慑,也怕得罪了他,那驼背老人进去片刻,再走出来,脸上就换了一付高傲的神色,冷冷的道:“家主人不认识二位,老夫也没空,你们请吧!” 
  “乒乓!”一声,关上了大门。 
  百灵仙子苏梅苓在关外家大业大,是她爷爷长白老人的宝贝爱孙,几曾被人这样冷落过,小脾气一发,便扬掌向大门拍去。 
  这一掌要被她拍下去,那大门非被震坍不可,当然,有三苦神尼在旁,不会让她到处惹祸,抬手架住她的手臂道:“苓儿,忍耐一点!”拉住她,回头就走。 
  百灵仙子苏梅苓还恨恨的瞪了那大门一眼,才悻悻地跟着离去。 
  二人刚走到那大宅围墙转角的地方,忽见一匹高头大马飞驰而来,奔到大门口,跳下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童子。 
  那少年童子身手俐落,飘身下马,点壁掠飞,一身功夫超过了年龄。 
  三苦神尼和百灵仙子苏梅苓一瞥之下,再也舍不得走开,便隐起身形向门口瞧去。 
  只见那少年童子大模大样的叩了一下门环,不待里面看门人答应道:“郑驼子开门,干姑娘马上就到了!” 
  也不知那干姑娘是什么来头,只见那大宅之内,顿时人声沸腾,忙作了一团,整个都出来迎接那干姑娘。 
  不久,一阵车马奔行之声,传了过来,四骑劲装大汉,八骑胡子花白的老人,拥着一辆彩车,缓缓而来。 
  来到门口,骑马的都下了马;可是那辆彩车却径直穿门而入,进入内庭。 
  三苦神尼和苏梅苓无法看见车内坐着什么样的一个干姑娘。 
  但她们却听得那彩车内,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吩咐道:“每人赏黄金一锭!” 
  百灵仙子苏梅苓听得一怔,觉得这说话的声音好熟! 
  一个劲装大汉,提过一只口袋,凡是到门口来迎接干姑娘的人,每人给了一锭十两重的黄金。 
  好大的气派!怪不得人人乐于来迎接这个干姑娘了。 
  百灵仙子苏梅苓忽然一跺脚道:“哼!我知道你是什么东酉变的!” 
  三苦神尼不知百灵仙子苏梅苓又发了什么神经,愕然道:“苓儿,可不准乱来!” 
  百灵仙子苏梅苓见师父急成这个样子,不由绽容一笑道:“谁会乱来!我们回去吧!” 
  三苦神尼松了一口气,和百灵仙子苏梅苓返回了客寓。 
  回到客寓后,百灵仙子苏梅苓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听那大宅第的主人是谁。 
  原来,那大宅第的主人姓郑名光宗,是五河县唯一的一位两榜进士,在朝为官甚久,是去年才告老回家的。根本就不是武林人物。 
  百灵仙子苏梅苓先是有点失望,可是她不死心,又问起店主人,知不知道郑宅有个干姑娘的事。 
  店主人一听到郑家的干姑娘,精神顿时一振,大声道:“呵!说起郑老爷的那位干姑娘,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好姑娘,人长得又漂亮又大方不说,单凭她那做人的仁慈心性儿,这五河县便找不出第二个来。” 
  他咽了一口口水,又接着赞道:“她对人接近,真是和气到了极点,平日恤老怜贫,有求必应,五河县没有一个不知道的,真是嫦娥花容,菩萨心肠了,了不起!了不起的一个好姑娘。” 
  百灵仙子苏梅苓听得全身打冷颤发麻,冷冷的插口一句道:“她是五河县人?” 
  店主人不料她有此一问,一怔道:“不!不知她是那里人?”显然因为她不是五河人,他脸上也少了光彩。 
  百灵仙子苏梅苓冷笑道:“那她怎会成为郑家的干姑娘的?” 
  店主人的兴趣又由谈回浓,道:“那是郑家老爷在告老回家的路上,遇见了一批杀人不眨眼的山大王,所有保镖都一个一个被强盗杀得精光,正要杀害到郑老爷的时候,干姑娘骑着一匹快马赶到,就在马背上飞到郑老爷身前,三拳两脚,打得那些强盗求饶不止。” 
  百灵仙子苏梅苓冷笑道:“她后来把那些强盗放走了?” 
  店主人道:“干姑娘仁慈心肠,自然不会杀人的,当然把那些强盗放走了。” 
  百灵仙子苏梅苓打了一个哈欠道:“暖哟!我真累了,以下的事我都知道了,谢谢你,不用说了。” 
  店主人笑嘻嘻地道:“姑娘等会儿想起有什么话要问,一叫小的就到!”笑着走了。 
  百灵仙子苏梅苓和三苦神尼回到房中,三苦神尼笑着道:“苓儿,你又要淘气了!” 
  百灵仙子苏梅苓忽然忧容清面的道:“师父,我们都上了‘万圣宫’的当了。” 
  三苦神尼一惊道:“苓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百灵仙子苏梅苓断然地道:“这次武林大会,是‘万圣宫’安排的!” 
  三苦神尼“噗哧”一笑,道:“苓儿,你想到那里去了!这次武林大会不明明是少林智朗大师和武当静玄道长在‘武林第一家’发起的么!” 
  百灵仙子苏梅苓道:“可是那时候并没有真的作决定,而这次的请帖也没有署名!不透着奇怪么?” 
  三苦神尼蹙了一蹙眉头道:“孩子,你太多心了,不署名,就是保密呀!凭送帖人的身份,我们便不应该有所猜忌!我问你,天下有几个智开大师!” 
  百灵仙子苏梅苓想了一想,想了很多可以驳倒三苦神尼的理由,可是她还没有说出口来,又改变了主张,一叹道:“师父,苓儿今天晚上要给您一个证明!” 
  三苦神尼摇头道:“你不要惹祸了,师父不要什么证明。” 
  百灵仙子苏梅苓道:“师父不要证明,菩儿一个人去探郑府!” 
  三苦神尼怕百灵仙子苏梅苓闯祸,只好又自己转弯道:“好!好!为师陪你走一趟郑府就是!” 
  百灵仙子苏梅苓笑道:“师父总是爱护苓儿的!” 
  三苦神尼轻轻的打了百灵仙子苏梅苓一下道:“谁叫师父欠了你的!” 
  当天晚上,三苦神尼和百灵仙子苏梅苓隐身在郑府客厅屋面之上。 
  只见客厅上摆了四五桌酒席。 
  上席首座,坐了一位宫派的人,他右手旁坐着一位千娇百媚的女人。 
  百灵仙子苏梅苓用蚁语传音道:“师父,您看那女人是谁!” 
  她这口气不是问话,而是肯定那女人是谁了。 
  三苦神尼“呵!”了一声道:“原来又是秋兰那妖女。” 
  百灵仙子苏梅苓吃过玄阴女秋兰的亏,把她恨到了极点,这时仇人见面份外眼红,作势便要扑了下去,道:“徒儿去毙了她,以雪心头之恨!” 
  三苦神尼忙伸手扣住百灵仙子苏梅苓腕脉,摇头传声道:“苓儿,鲁莽不得!” 
  百灵仙子苏梅苓愤然传声道:“为什么?”她灵明为怒火所掩,委实控制不住自己。 
  三昔神尼那有不知百灵仙子苏梅苓的脾气之理,懒得回话,不由分说,拉住她飞身出了郑府。 
  一路上,百灵仙子苏梅苓不依道:“师父好没道理!” 
  三苦神尼笑道:“谁没道理,要真被你胡乱一扰,那才叫做没道理哩!” 
  百灵仙子苏梅苓何等智慧之人,刚才只是一时忍不住,没有考虑到整个的影响,这时经三苦神尼,那还不一点就透,当时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道:“有师父在一起,苓儿便不会没有道理了!依师父的看法,我们该采取什么方式对付才好?” 
  三苦神尼道:“你不要偷懒,这个主意还得要你说,你先冷静一下,慢慢想吧!” 
  百灵仙子苏梅苓做了一个鬼脸,一撇嘴唇道:“这大概又是师父的‘机会教育’了!” 
  三苦神尼道:“你年纪轻轻的,原该多用用脑筋。” 
  百灵仙子苏梅苓一笑,沉默了片刻,秀眉一挑道:“苓儿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比较妥善!” 
  三苦神尼道:“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么?” 
  百灵仙子苏梅苓道:“我们还是知道得迟了一步,来不及筹设万全的对策,现在只有先求自保,然后随机应变。” 
  三苦神尼点头道:“你这话不无道理,你自保之策如何?” 
  百灵仙子苏梅苓道:“我们只有假装不知,先找到集会地点,暗中通知大家,冲出险地,保全正道武林的实力,再作打算。” 
  三苦神尼赞道:“苓儿果然不错,你的想法和为师的一样!”她一经用脑,便能料事如神,认定宝应的卖花姑娘心无其人。 
  三苦神尼道:“可是,我们现在何去何从呢?” 
  百灵仙子苏梅苓道:“我们去找集会的地点。” 
  三苦神尼道:“天下之大,一点迹象都没有,我们到那里去找?” 
  百灵仙子苏梅答道:“我们只要能够找到一个被约请的人,便可暗中跟去了。” 
  三苦神尼摇头道:“你能知道谁是被约请的?” 
  百灵仙子苏梅苓无以为答忽然面现喜色,拍手道:“师父,苓儿想出一个办法来了!” 
  三若神尼见她这样高兴,也极为认真的道:“什么办法,快快说出来!” 
  百灵仙子苏梅苓兴冲冲的道:“我们去‘武林第一家’,把神偷吴七找来,凭他神偷之术,便不难查出谁可以跟踪,谁不可以跟踪了!” 
  神偷吴七因为怕“万圣宫”找他的麻烦,所以至今仍在“武林第一家”天龙派作客,尚未离开他去,是以百灵仙子苏梅苓想到了他。 
  三苦神尼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便同意和百灵仙子苏梅苓赶回“武林第一家”去请神偷吴七帮忙。 
  他们尽其所能的展开绝世轻功,不一日便赶回了淮阴。 
  因为找寻集合地点之事极为重要,便不敢在“武林第一家”逗留,只把他们发现了“万圣宫”居心叵测之事,告诉了铁母叶秀玲,请她派出专人通知各大门派,相机应付,随即便拉了神偷吴七匆匆的离开了“武林第一家”。 
  三人根据各种迹象,作了一番推测,决定赶到水旱码头的镇江,去找寻可以跟踪的江湖人物。 
  他们以极快的速度赶到镇江,在交通要道口打了一家客店落脚,神偷吴七便展开了活动。 
  见是经过镇江,形迹足以引人注意的江湖人物,不论识与不识,都是神偷吴七搜查的对象,东西偷得不对,还得将原物奉还失主,这样一来,可把神偷吴七忙得不亦乐乎。 
  可惜的是忙了一天,竟没有发现个是被约请与会的人。 
  百灵仙子苏梅苓已是非常不耐烦,耽心赶不上集会,误了大事,是以急得在人群中穿来插去,找寻可以下手的对象。 
  她人本长得娇小玲珑,秀美绝伦,不用她找人,人家的眼光都会集中到她身上。 
  她正找寻目标的时候,忽然,有一条雪白的小手,扯了一下她的衣襟。 
  百灵仙子苏梅苓顺着手看去,见是一个十二岁的幼童,向她招了一招手,便一跳一蹦的向一个老婆婆跑去。 
  百灵仙子苏梅苓跟着到了老婆婆身前。 
  没等到她开口说话,那老婆婆便先裂开满口黄牙一笑道:“姑娘可是失落了什么东西?” 
  敢情,她以为百灵仙子苏梅苓是在找寻失落的东西,不过,不难想象到,她一定是捡到了一样东西,所以有此一问。 
  百灵仙子苏梅苓正要回答没有失落东西时,却见那老婆婆自怀摸出一只封套来,看那形式,极为眼熟。 
  那不是“万圣宫”诡计邀人的图示是什么! 
  百灵仙子苏梅苓喜心翻到,忙改口道:“敢情老婆婆是拾到了我失落的东西!真是谢谢你哩!”便伸手去接那封套。 
  那老婆婆忽然又一缩手,道:“且慢,姑娘能不能说出这封套上写的是什么内容?” 
  百灵仙子苏梅答一阵面红耳赤,倒真被难住了,这封套本不是她的,叫她如何说得出封套上的字来。 
  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忖道:“封套上应该没有字才对,莫非老婆婆用了一点心机不成。” 
  这时,她抱着万一的想法,便摇了一摇头。 
  那老婆婆又加问她一句话道:“这一定是姑娘的东西了,请姑娘原谅老婆子的多心!” 
  百灵仙子苏梅苓收了封套,那管她刚才多心的事,只急着早早离开,好去开封看那图示。谢了一声。回头就跑。 
  她因转身太快,没想到那个幼童正在她身后,一个急势子,莲足起处,竟踩向那幼童的身上。 
  以百灵仙子苏梅苓的的功夫,这一脚下去,那幼童不一命呜呼才怪哩! 
  存惊得百灵仙子苏梅苓一声尖叫,控腰拧身使了一招“悬崖勒马”,把前进的势子,硬扯了回来。 
  再看那幼童时,却也一闪身,让了开去。 
  怪!这幼童的身法,好象极为熟悉。 
  百灵仙子苏梅苓一怔之下,恍然记起那幼童的身法,和玄阴二女的身法完全一样。她“呵!”声出口,回头向那老婆婆望去。 
  只见那老婆婆已是携着那幼童走出数丈之外了。 
  百灵仙子苏梅苓轻叱一声:“站住!”人如疾矢般向那老婆婆纵去。 
  那老婆婆见百灵仙子苏梅苓飞身赶来,把手中的幼童,向人群中一扔,自己却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疾奔而去。 
  百灵仙子苏梅苓一人不能兼顾,只好放弃那幼童,专追那老婆子。 
  这时,二人都顾不得惊世骇俗,身形如闪电般向城外奔去。 
  霎眼间,便进入一片森林之内。 
  那老婆婆蓦地止步旋过身来,盯着百灵仙子苏梅苓冷笑道:“苏梅苓,你要真不知进退,本姑娘便对你不客气了!” 
  她这时已然揭去了脸上人皮面具,现出如花容貌。 
  百灵仙子苏梅苓一怔,竟不认识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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