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冰暗中留心,发觉那岳小钗双颊间起了一片绯红之色,显然,这消息使她生出了无比的激动,但她仍然能控制着自己的举动。
岳小钗行出室外,果然见玉箫郎君站在一处转角所在,回目相望。
目睹岳小钗出室之后,才转身快步而去。
百里冰在室中等了约一刻时光,岳小钗重又行了进来。
这时,岳小钗已然完全恢复了镇静,神色冷肃他说道,“快取下你的面具,我想要瞧瞧你的真正面目。”
百里冰道:“玉箫郎君不会闯进来吗?”
岳小钗道:“我已有安排,不用担心!”
百里冰抹去脸上药物,回复原来容貌,道:“姊姊请看。”
岳小钗见了百里冰抹去脸上易容物,现出本来面目后,轻轻叹息一声,道:“果然是你。”
伸出手去,把百里冰拉入怀中,柔声说道:“妹妹,你一定受了很多苦。”
百里冰原想她定然会先问萧翎的消息,却不料她先行慰问自己,当下说道:“依赖大哥的机智,我们逃出了沈木风安排的火阵。”
岳小钗点点头,道:“萧兄弟呢?”
百里冰道:“他发觉沈木风准备歼屠灵堂的阴谋,单人一剑,出去侦察那沈木风率领人手的实力去了。”
岳小钗道:“他见过我没有?”
百里冰道:“见过了,姊姊奠祭灵位时,我们都在灵堂上。”
岳小钗耸了耸柳眉儿,道:“他为什么不暗中告诉我一声,使我早些放心。”
百里冰心中暗道:看来岳姊姊很生气,我该替大哥解释一下才是。
当下说道:“大哥说,绝不能让沈木风知晓他未被大火烧死的消息……”
岳小钗道:“为什么?”
百里冰道:“大哥说如若沈木风知晓他未死的消息之后,走然会别作准备,他要在沈木风意料之外突然出现,使得沈木风措手不及……”
岳小钗道:“他想搏杀沈木风?”
百里冰道:“大哥没有直接说出,但小妹看出他有此用心!”
岳小钗道:“唉!他常常劝别人珍惜生命,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珍惜。”
百里冰道:“一点不错,姊姊见他时,好好说他一顿。”
岳小钗眉宇间忧愁未解,却又忍不住芜尔一笑,道:“你为什么不劝劝他呢?”
百里冰道:“唉!他哪里肯听我劝呢!”
岳小钗道:“你既劝他不住,我说他,他也未必肯听啊!”
百里冰道:“他一定会听姊姊的话。”
岳小钗道:“为什么呢?”
百里冰道:“小妹常见他提到姊姊时,神情间流露出无限的尊敬,所以,小妹推想他定然是很怕姊姊的。”
岳小钗笑道:“萧兄弟外和内刚,哪里会怕我呢?”
百里冰急道:“小妹之言,绝不会错,姊姊不信。见他时不妨试验一下。”
岳小钗微微一笑,改变话题,道:“你们能逃出那漫遍荒野的大火,实是不可思议的事,快些讲给姊姊听。”
百里冰应了一声,把经过之情,很仔细他讲了一遍。
岳小钗听得连连点头,道:“得道多助,讲起来近乎奇迹。但却被你们遇上了。”
百里冰道:“姊姊,我求你一件事,好吗?”
岳小钗道:“什么事,只要姊姊我能力所及,一定会答应你。”
百里冰道:“还请姊姊装出不知他仍活在世上的消息,因为大哥告诉我,不许我泄露出去。”
岳小钗道:“好!姊姊答应你……”
语声一顿,接道:“我和沈木风约斗的事萧兄弟是否知道?”
百里冰道:“自然知道了,姊姊在灵堂和沈木风订约时,我们都在灵堂之上。”
岳小钗想到在灵堂上,众目膀膀之下。自己无异以萧翎妻子身份出现,如今既知萧翎未死一而且又知他在场听闻,不禁感觉到一阵羞意,脸上一热,道:“唉!萧兄弟越大越坏了。”
百里冰低声说道:“那也不能怪他啊!他如设法告诉姊妹。决然无法瞒过那沈木风。”
岳小钗道:“对于我和那沈木风约斗之事,萧兄弟准备如何?”
百里冰道:“他说明日午时之前,要赶回灵堂,但他仍然劝小妹阻拦住妹妹,不用和那沈木风一决生死了,但小妹却为妹妹担心一桩事!”
岳小钗道:“什么事?”
万里冰道:“关于那玉萧郎君,不知妹妹要如何处理,别说姊姊是当事人了,就是小妹,也不禁为他一片痴心感动,当真是一桩麻烦事情!”
提起王箫郎君,岳小钗确然有着无限烦恼,皱起了秀眉儿,沉吟良久,道:“唉!姊姊确也为此而烦恼,他软硬不吃,死缠不放,真叫人没有法子。”
百里冰道:“小妹倒有一个法子,可绝玉箫郎君的痴念。”
岳小钗道:“你有什么法子?”
百里冰道:“小妹说出来,姊姊不要生气。”
岳小钗道:“好!你说吧。”
百里冰道:“如若姊姊和萧大哥早日结成夫妇,那玉箫郎君自然会断去痴念了。”
岳小钗神情严肃,缓缓说道:“我想到你会提出这个办法,果然不出我的预料……”
百里冰道:“怎么?小妹的办法不对?”
岳小钗退到木榻旁,缓缓坐了下去,伸手拍拍木榻,道:“你过来坐下,我也有几句体己之言告诉你。”
百里冰慢慢行了过去,道:“姊姊有何教训?”
岳小钗伸出手去,拉着百里冰坐了下去,道:“我在灵堂中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是吗?”
百里冰点点头,道:“听到了。”
岳小钗道:“那是我母亲的遗命,我不能违背。但我却有着很多事,只能和他有此名分,却无法和他长年相处!”
百里冰奇道:“为什么呢?”
岳小钗道:“我母亲为了保全那禁宫之钥,而亡命天涯,但仍然被人追到,力搏强敌,身受重伤,多亏萧兄弟父母所救,暂居萧家,但终因内伤过重,不久死亡,死前写下了遗书,把我许于萧翎……”
百里冰道:“慈母遗命,名正言顺,姊姊为什么还要推诿呢?”
岳小钗道:“那时,萧兄弟身怀三阴绝脉之症,决难活过二十岁,不论他娶得任何贤淑之妻,都将留下一个早寡之妇,家母受他们照顾之恩,才决心把姊姊许于萧翎,而且那遗书还说明了要姊姊……”
突然间,双颊泛红,沉吟不语。
百里冰道:“姊姊为何不说了?”
岳小钗道:“咱们同为女儿之身,姊姊告诉你也不要紧……”
羞泥一笑,接道:“家母遗书中,说明萧兄弟无法活过二十岁,要我早日和他成亲,替他们萧家生个儿子,以继承萧家的烟火。待萧翎死去后,我就把孩子交还萧夫人,并且替他们找一处隐秘之地,安排好他们,再设法替她报仇;报仇的唯一办法,就是要进入禁宫,学习十大高人留下的武功。但是事情变迁,我未能遵照家母遗命行事,而萧兄弟更是旷世奇遇,成就了一身绝世武功,家母遗言,自是无法再求实现了。”
百里冰道:“虽是事实变迁,但变得对姊姊更为有利,萧郎绝症得愈,又成了名震江湖的大侠,妹姊和大哥,岂不是正好结白首盟约……”
岳小钗摇摇头,接道:“先母大仇未报,家师情债未偿,我如何能安心奉陪萧翎,画眉深闺。”
百里冰道:“姊姊母亲之仇,萧郎义不容辞,就是小妹,也要尽我所能,助姊姊一臂之力。”
岳小钗道:“一则,杀害家母的仇人,极善心机,而且武功高强,萧兄弟不宜再多结一个仇人,妹姊想公了对付他的办法,不用有劳萧兄弟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妹妹,你知道姊姊告诉你这些事,有何用意吗?”
百里冰道:“小妹不知。”
岳小钗道:“姊姊要拜托你一件事!”
百里冰道:“姊姊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这拜托二字,要小妹如何敢当。”
岳小钗道:“我要你好好地侍奉萧翎,姊姊我要办的事很多,恐怕是不能和他常相厮守,先母既有遗命,姊姊心目中自然要承认他是我丈夫,但要委屈妹妹,代姊姊善尽妇道了,好在公婆都是极明事理之人,他们定会视你如女,爱如己出,这一点,你尽可放心……”
百里冰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姊姊认为我能够代替你吗?”
岳小钗道:“他娶到妹妹这样美丽、聪明的贤妻,难道还心有不足吗?”
百里冰道:“姊姊看错了,萧翎心中,姊姊才是他唯一敬爱的人,他没有限我提过一句喜爱姊姊的话,但我知道他的内心,他处处小心,生恐件逆亵读了姊姊,他对姊姊有着火般的热情,但却一直深藏内心,不敢形诸于外。因此,那热情也愈来愈是强烈,不只小妹无法代替姊姊,就是倾尽世间美女,也一样无法代替姊妹。”
岳小钗道:“妹妹,你替他作说客,是吗?”
百里冰道:“小妹说的句句真实,决无一句虚言。”
岳小钗沉吟了一阵,道:“就算你说的真实,但他从未对我表示过爱慕之意,就是有,也是发乎于亲情的姊弟之情……”
百里冰道:“他是不敢,怕惹姊姊生了气,不再理他。”
岳小仅举手理一下长发,说道:“但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助我,就是不知她是否肯帮忙。”
百里冰道:“谁?”
岳小钗道:“你!”
百里冰道:“我知道不成,再说我也想和姊姊在。一起多讨一些教益,姊妹如不讨厌小妹,小妹心甘为妾,常随姊姊身侧。”
岳小钗接道:“如若我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自也会使你的心愿得偿,不过,在我母亲大仇朱报之前,一切都要偏劳妹妹了!”
百里冰道,“说了半天,你还是独行其是,我虽然和妹姊相识不久,但内心中对姊妹的敬佩,却是由衷而发,你的事,也就是大哥和小妹的事,等大哥搏杀了沈木风之后,我们再合力替姊姊报仇。”
岳小钗微微一皱眉,沉吟了一阵,道:“看来姊妹是无法说服妹妹了。”
百里冰急急说道:“姊姊不要误会,小妹用心……”
岳小钗道:“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希望我和你们常在一起!”
百里冰道,“小妹正是此意。”
岳小钗道:“但姊姊满身是非,行踪所至。凶险随来,你知道不知道?”
百里冰道:“这个小妹就不知道了。”
岳小钗轻轻叹息一声,道:“你该好好地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百里冰还待接言,岳小钗已起身而去。
一宵易过,次日天明之后,百里冰师过刚刚起床,室外已传来宇文寒涛的声音,道:
“姑娘起床了吗?”
百里冰道:“起来了,是宇文先生吗?”
门帘启动,缓步走进来宇文寒涛。
宇文寒涛脸色一片严肃,手中执着两张封简,缓缓说道:“岳姑娘留给姑娘两封信!”
百里冰怔了一怔,道:“岳姊姊呢?”
宇文寒涛道:“走了多时。”
百里冰急道:“走的哪个方向,快些追她!”
宇文寒涛摇摇头,道:“迫不上了,岳姑娘已走了两个时辰。”
百里冰气得一跺脚,道:“怎么办呢?”
宇文寒涛缓缓说道:“姑娘可是告诉了她萧翎的消息?”
百里冰道:“我为情势所迫,不能不告诉她了。”
宇文寒涛道:“事已至此,姑娘也不用焦急,这两封信,都是岳姑娘留给姑娘的,一封要你转奉萧翎,一封却要姑娘自行拆阅,姑娘请先看看信上写的什么,咱们再作计议。”
百里冰接过两封书信,凝目望去,只见第一封信上写道“劳请冰妹转奉萧翎亲拆”。
信封上既是写的亲拆,百里冰自是不能拆看,随手藏入怀中。
再看第二封信时,只见上面写道:“百里姑娘亲拆”六个字。
百里冰手在拆信,口中却问道:“那位张公子呢?”
宇文寒涛道:“姑娘可是说那玉箫郎君?”
百里冰道:“不错,他走了没有?”
宇文寒涛点点头,道:“岳姑娘一共留下了三封信,其中一封信致奉玉箫郎君,在下先把玉箫郎君一封叫人送去,然后,才把这两封信,送交姑娘。”
百里冰道:“岳姊姊留给玉箫郎君信上写的什么?”
宇文寒涛道:“信上写的什么,在下没有看到,但那玉箫郎君看完留书,形同发狂一般疾奔而去。”
百里冰不再多问,展开信笺看去,只见上面写道:冰妹如握:愚姊正欲负荆师门,惊闻噩耗,不得不中止师门之行,昼夜兼程而来;原想尽我之能,和沈木风决一死战,身殉萧郎,但吉人天相,萧郎和冰妹虚惊无恙。此间人才济济,愚姊留此,亦难有多大助力,何况明午萧郎现身,张俊必将中途变节,反将为萧郎招来劲敌;几番思虑,只有留书出走一途。
宇文先生智略过人,必有善策助萧郎,愚姊一身是非,满腔仇恨,实无法随侍萧郎身则,还望冰妹妹体念愚姊,善慰萧郎,如若愚姊能够不死,姊妹还有见面之日。纸短情长,写不尽万语干言,搁笔依依,望冰妹善自珍重。
下面署岳小钗寒夜奉书。
百里冰一口气看完了岳小钗的留书;忍不住内心酸楚,眨一下大眼睛,泪珠儿夺眶而出。
宇文寒涛轻轻咳了一声,道:“百里姑娘。”
百里冰举手拭去脸上泪痕,叹息一声,道:“岳姊姊信上所书,都是我们姊妹间的私情。”
宇文寒涛微微颔首道:“在下知道……”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姑娘不用悲苦了,还望圩好坐息一阵,养养精神,岳姑娘与玉箫郎君双双离去,情势已经大变,萧大侠英雄肝胆,只要他在场中,自然会挺身而出,也许难免生死恶斗,姑娘武功高强,届时要力任艰巨,还望保重。”
百里冰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宇文寒涛道:“好!姑娘好好休息,在下告辞了。”
一抱拳,回身行去。
百里冰低声叫道:“宇文先生。”
宇文寒涛停下脚步,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百里冰道:“我岳姊姊在留书之上,赞你智略过人,必可助我萧大哥,抗拒部沈木风。”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那是岳姑娘给在下的捧场。”
百里冰长长叹息一声,道:“宇文先生,我岳姊姊和萧大哥,部对你赞不绝口,你定然真是有本领了。”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赏识在下,在下自应当尽我之能,为他分劳了。”
百里冰道:“你胸罗武略,料敌断事,才能卓著,但在其他事物,是否也有能耐?”
宇文寒涛道:“姑娘有什么事?”
百里冰道:“我满腹忧苦,不知如何自处,想向先生请教。”
宇文寒涛略一沉吟,道:“也许在下无能为姑娘分忧,但姑娘如肯相信在下,不妨说来听听,只要在下知道,自当尽心为姑娘解说!”
百里冰道:“你通达相人之术吗?”
宇文寒涛道:“略知一二。”
百里冰道:“你说我萧大哥是不是夭寿之相尸宇文寒涛笑道:“萧大侠乃人间祥磷,此番传出他被火烧死一事,在下心中就不相信,但因传证确凿,历历如绘,使在下也不能不信了,但我心中一直是将信将疑。”
百里冰道:“以后,他再不会有何凶险了吧?”
宇文寒涛道:“这个,在下未仔细看过萧大侠的相貌,不敢妄作断言,不过,萧大侠的成就太大太快了,道高魔高,日后恐仍难免几番波折,但在下可断言不会夭寿。”
百里冰道:“我知道了,那是说他还要经历很多凶险了?”
宇文寒涛道:“千秋英名,盖代勋业,岂是容易成就的吗?”
百里冰道:“还有我那岳姊姊,先生有何看法?”
宇文寒涛沉吟了良久,道:“对于岳姑娘,在下就无法评断了”
百里冰道:“为什么?”
宇文寒涛道:“岳姑娘为人严肃,不苟言笑,别人对她应该是心存敬畏,不敢接近,但是却有很多人,对她迷恋情深,甘为效死,大有得玉人回眸一笑,死亦无憾……”
百里冰道:“是啊!我也觉着很奇怪。”
宇文寒涛道:“千万人中,难得有此一人,不幸她又生为武林儿女,唉!如若她生在农家,也不过引起一村一地的骚动,如今却要引起无数武林高手为她火并。”
百里冰道:“那是岳姊姊生得太美了,是吗?”
宇文寒涛道:“她生就奇貌,相法上所谓内媚之相,就一眼看去,她未必很美,但男人不能和她接近,只要对她稍加留心,必将为她吸引,愈陷愈深,难以自拔。”
百里冰道:“原来这样?”
宇文寒涛道:“还算岳姑娘为人自重,冷若冰霜,如若她稍微放荡一些,必会引起更多的纷争……”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话到此地为止,在下希望咱们谈的话,不要传露出去。”
百里冰点点头,道:“我记下宇文先生的话。”
宇文寒涛道:“姑娘放开胸怀,好好休息,沈木风到来之时,在下自会遣人奉邀。”
不等百里冰答话,转身而去。
百里冰目睹宇文寒涛离去,依言盘坐调息,但觉心中事纷至沓来,竟是无法安下心来。
茫然中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突闻步履之声直入房中。
睁眼望去,只见一个女婢手中捧着一柄长剑,和一套黑色劲装行了进来,低声说道:
“宇文先生要姑娘换上衣服,带上兵刃,到灵堂中去。”
百里冰应了一声,急急换过衣服,佩上宝剑,向外奔去。
只见宇文寒涛、无为道长、孙不邪等都在灵帏后面,低声交谈。
百里冰奔了过去,道:“沈木风来了吗?”
宇文寒涛道:“快要到了,姑娘请躲在灵帏之后,听在下招呼,再行出手。”
百里冰点点头,就在灵帏之后,坐了下去。
宇文寒涛布置这座灵堂,甚费心机,灵帏之后,光线十分暗淡,纵然目光极好之人,也无法看到灵帏之后,但灵帏之后,却可清晰地看到灵堂前面的景物。
但闻宇文寒涛低声说道:“岳小钗和玉箫郎君,已然双双离去,目下只有孙老前辈向沈木风挑战一法了,如若那沈木风不肯答允……”
孙不邪道:“老叫化说过了,从此听你之命。”
宇文寒涛道:“如是那沈木风答允了你,老前辈也要小心施放神雷。”
孙不邪道:“这个嘛;老叫化也许有顾及不到之处,诸位也要从中帮忙,暗中要他们退远些去。”
宇文寒涛道:“好吧!”
目光转到无为道长脸上,接道:“还是道长出面和他应对,不过,不可和他相距过近,防他突然出手……”
谈话之间,突闻楚昆山的声音传了进来,道:“百花山庄沈大庄主驾到。”
无为道长一掀垂帘,缓步行了出去。
百里冰隔着灵帏,凝目望去,只见沈木风带着四个人缓步行了进来。
除了金花夫人和蓝玉棠外,一个身着红色袈裟的和尚,手中拿着一对铜钱。
另一个穿着青衫,面色惨白的少年,赤手空拳,未带兵刃。
无为道长一合掌,道,“沈大庄主,很守信用!”
沈木风道:“沈某人来的早了一点……”
目光转动,回顾了一眼,接道,“岳姑娘现在何处?”
无为道长淡淡一笑,道:“沈大庄主一定要和岳姑娘动手吗?”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沈某人倒无意见,但在下几位朋友,都希望会会岳姑娘。”
无为道长望了那面色惨白的少年一眼,缓缓说道:“诸位一定要会岳姑娘,那只好再等等了!”
沈木风还未来及答话,蓝玉棠却抢先说道:“岳小钗在是不在?”
无为道长缓缓说道:“岳姑娘和诸位订约之时.贫道并未作保,诸位问贫道要人,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吧!”
孙不邪突然由灵帏后行了出来,冷冷接道,“沈木风,你认识老叫化吗?”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丐帮长老,一代侠人,有谁不知?”
孙不邪道:“好说,好说,老叫化已是形将就木之年,活了这把年纪,实也活得不耐烦了,想在临死之前替我武林同道,做一件好事,也好留个英名!”
沈木风道:“孙兄准备如何?”
孙不邪道:“老叫化想先和你沈大庄主,一决生死,算是开场戏,但不知你沈木风是否敢答应老叫化的挑战?”
沈木风略一沉吟,道:“孙兄,想和在下动手?”
孙不邪道:“不错,咱们这次动手,不许别人相助,不死不休。”
沈木风双目神光闪动,扫掠了灵堂四周一眼,道:“在下很佩服孙兄的豪气。”
孙不邪道:“那你是答应了。”
沈木风摇摇头,道:“没有答应。”
孙不邪心中大急,道:“为什么?”
沈木风道:“因为你不是区区之敌。”
孙不邪怒道:“那你为何不敢应战?”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事出常情之外必有诡谋,孙兄如想动手,兄弟指派一人奉陪就是……”
不待孙不邪答话,低声对那红衣和尚说道:“有劳大师出手!”
那红衣和尚应了一声,大行两步,挡在沈木风的身前,道:“阁下想动手,贫僧奉陪。”
孙不邪心中暗道:宇文寒涛料事之能,果然常人难及,看来老叫化是输定了。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沈木风,你如不应老叫化的挑战,必将流为江湖笑柄。”
沈木风道:“大丈夫争千秋大业,岂肯争一时之气。”
那红衣和尚一扬手中铜钱,冷冷接道,”你先胜了贫僧,再向沈大庄主挑战不迟。”
身子一侧,突然欺身而上,左手一挥,铜钱闪出一道金芒,横里划来,凌厉快速,无与伦比。
孙不邪吃了一惊,疾快地向后退了两步。
那和尚冷笑一声,疾向前冲行两步,双钹连挥,左右合击。
钹光撒出一片金芒,耀眼生花。
孙不邪疾拍两掌,两股强烈的暗劲,随掌涌出,一挡那和尚的攻势,人却疾快地向后退了两步,冷冷喝道:“住手。”
那红衣和尚停下双钹,冷冷说道:“贫僧久闻你老叫化子之名,想不到竟然是怯战之徒。”
孙不邪心中虽然激愤难耐,但他却强自忍了下去,冷冷说道:“老叫化套一句沈大庄主的话,你还不配和老叫化子动手。”
红衣和尚怒道:“你先胜了贫憎,再行夸口不迟。”
孙不邪身怀破山神雷,生恐那和尚手中铜钹,触及神雷,爆炸开来,未伤到沈木风,自己却先死在神雷之下。
他心有顾忌,不愿恋战,转身行入灵帏之后。
那红衣和尚左手一抬,飞钹陡然盘旋而出,化作一团金芒,直袭过去。
无为道长右手一抬,长剑出鞘,悬空一划,闪起一片剑芒。
只听一阵金铁交呜之声,那红衣和尚投出的飞钹受阻,陡然又转头飞了回去。
但见那红衣和尚左手一抬,又把飞钹抓住。
电光石火间,两人各自露了一手,只见灵堂中敌我双方,不少人暗暗称赞。
那红衣和尚接过铜钹,冷冷说道:“你是无为道长。”
无为道长仗剑而坐,缓缓说道,“不错,正是贫道,大师法号?”
红衣和尚冷冷说道:“贫僧居无定处,不通法号也罢。”
语声一顿:道:“目下武当派中,道长剑术成就最高,贫僧想领教一二。”
无为道长道:“大师飞钹之术,颇似少林绝技回旋飞钹……”
红衣和尚冷笑一声,接道:“除了少林之外,天下还有奇技,道长请出手吧!”
无为道长看他不承认是少林弟子,倒也无可奈何,只好一挥手中长剑,道:“大师既然不肯通名报姓,咱们只有在武功上一分胜负了。”
缓步向前行去。
这红衣和尚出手,声势不凡,无为道长心知遇上劲敌,是以毫无轻敌之心,步履凝重,缓缓向前行去,暗中却提聚真气,抱元守一,全神戒备。
双方相距三步左右时,停了下来。
那红衣和尚双钱交错而举,神态极是诡奇。
无为道长宝剑斜斜指出,正是太极慧剑中,如封似闭的起手招式。
双方心中明白,彼此都已运足了功力,如是一旦发出招术,必然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就在双方将要动手之时,突闻一声佛号,传了出来,道:“道长住手,请退后五步。”
无为道长长剑原式不变,缓缓向后退了五步。
转目望去,只见一个身披灰色袈裟,手执戒刀,年约六旬的老僧,缓步行了出来。
来的乃是少林高僧正光大师。
无为道长低声说道:“大师有何指教?”
正光大师道:“贫僧目睹那位大师飞钹,正如道长所说,颇似我少林绝技的回旋飞钹,因此,贫僧想掠人之美,会会那位大师。”
无为道长道:“既是如此,贫道奉让了。”
正光大师手中戒刀,平横胸前,缓步向前行去。
原来;宇文寒涛隐在灵帏之后,默查灵堂中的情势变化,暗作调遣,听那无为道长说出那红衣和尚飞钹招术,似是出自少林手法,立时遣出正光大师,换下无为道长。
这时,孙不邪已行入灵帏,走到宇文寒涛身前,摸出怀中的破山神雷,低声对宇文寒涛道:“先生果见人之不能见,老叫化十分敬服,从此之后,听凭先生调遣之命。”
说罢,恭恭敬敬递上破山神雷。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接过破山神雷,低声说道:”大约今日之战,不需动用此物了,那萧大侠,已然进入了灵堂。”
孙不部低声说道:“在哪里?老叫化怎么没有瞧见呢?”
宇文寒涛道:“如在下推断的不错,那灵堂门口处,一个黄衫老者,就是萧大侠的化身。”
孙不邪凝目望去,果然灵堂门口之处,站着一个身着黄衫的六旬老者,手中还握着一根竹杖。
孙不邪心中仍是有些不服气,低声说道:“何以见得呢?”
宇文寒涛道:“很简单,在下由那竹杖之上瞧出。”
孙不邪仔细瞧出,那竹杖就是一恨平常的竹子,毫无奇怪之处,不知宇文寒涛由何处瞧出那执杖人是萧翎所扮,当下问道:“那竹杖怎样了?”
宇文寒涛道:“那竹杖色鲜,显然是由竹园取下不久,如是这竹杖常常为人所用,早已变了颜色,萧大侠百密一疏,但愿那沈木风瞧不出来。”
孙不邪心中暗道:如此简单的事,老叫化竟然看不出来。看来在用智之上,老叫化确然是比起这宇文寒涛,差上一着。
当下点头一笑,道:“佩服,佩服……”
忽然一皱眉头、道:“那沈木风会不会瞧得出来呢?”
宇文寒涛道:“我想他应该不会!”
孙不邪道:“那是说沈木风的才慧比起先生差上一着了?”
宇文寒涛道:“那也不是。”
孙不邪道:“为什么先生能瞧出来,又推想那沈木风瞧不出来呢?”
宇文寒涛道:“因为咱们先知道那萧大侠今午要来,那沈木风却不知晓。”
孙不邪微微一怔之后,点点头,呆立在灵帏之后。
原来,他千方百计想找一个难题出来,使那宇文寒涛答不出来,哪知每一问话,都得到那宇文寒涛圆满的回答,使得孙不邪不得不心服口服的认输。
且说那正光大师行到那红衣和尚身前,缓缓他说道:“少林派一向以维护武林正义自居,历代先师中,有不少为此洒热血掉头颅,在所不借……”
红衣和尚冷笑一声,接道:“那是少林派的事,和贫僧何干?”
正光大师冷肃他说道:“如若你敢取下脸上的人皮面具,贫僧定可叫出你的法号!”
红衣和尚道:“贫僧生具这张冷漠面孔,用不着大师关心!”
正光低喧了一声佛号,道:“但你用钹之法,却是少林之学!”
红衣和尚冷冷说道:“咱们佛门中人,不用禅杖,就是施用戒刀、飞钹一类,天下的杖法、钱法,那也相差不远,大师指鹿为马,硬说在下是少林出身,不知是何用心?”
正光淡淡一笑,道:“你如不是少林寺出身僧侣,那也用不着为贫僧作此解说了。”
红夜和尚呆了一呆,怒道:“不论贫僧是何出身,都无关紧要,你先胜了贫僧手中铜钹再说。”
话未落口,手中铜钹疾劈而出,双钹化出了两道寒光,分左右袭向正光大师。
正光大师冷笑一声,戒刀突然一招地涌金莲。刀光一闪,直向那红衣和尚当胸刺出。
灵堂中观战之人,全都看的一怔,暗道:这不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吗。那正光大师这一刀固然是攻其必救,但那红衣和尚两面铜钹,也势将斩中正光大师。
连那无为道长也看得微微一怔,暗道:这和尚准备拼命?
心念转运之间,突然见那红衣和尚双手一收,两面铜钹,突然收了回来。疾快地向后退了两步;回避开那正光大师一刀。
但闻正光冷笑一声,道:“你纵非少林弟子,这钹法也源出少林一门。”
无为道长心道:好啊!原来他心有成竹,这一刀是破解红衣和尚铜钹的妙着。
那红衣和尚不再答话,欺身而进,双拔轮转,展开急攻。
但见金光闪闪,钹影纵横,攻势凌厉无匹,
正光大师手中戒刀,也疾快地施展开来,展开反击。
两个空门高手,展开了一场激烈绝伦的拼斗,表面上看去,那红衣和尚手中铜钹飞舞盘旋,把正光大师的戒刀卷入了一片钹影之中,但实际上,那正光大师形虚内强,戒刀一直控制着那红衣僧侣手中的铜钹。
一般江湖中人,虽然瞧不出,这场搏斗的内情,但像无为道长,却瞧得明白,那正光大师似是深谙红衣和尚铜钹的变化之路,故而能够招招制机,使那红衣和尚手中铜钹,无法施展。
这情形自然也无法瞒得过沈木风,但见沈木风一皱眉头,沉声喝道:“住手!”
那红衣和尚突然双钹齐出,当当两声,架开正光大师手中戒刀,纵身而退。
正光大师满脸肃然之色,冷冷说道:“为何不再打下去?”
沈木风道:“两位难分胜负,再打下去也是两败俱伤之局。”
正光冷冷接道:“沈大庄主看走眼了,贫僧已然胜算在握。”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这个嘛,在下倒未瞧出来。”
正光大师目光转到那红衣和尚身上,缓缓说道:“咱们少林一门,在江湖之上,一向受武林同道敬重,历年以来,都以维护武林正义自任,千百位师祖们不惜为正义丧命成仁,才换褥今日少林派在武林中的声誉,想不到……”
只听沈木风冷冷接道:“蓝世兄,你去会会这位少林高僧。”
蓝玉棠应了一声,拔剑而出,直行到正光大师身侧,冷肃他说道:“在下蓝玉棠,在此领教大师绝技。”
正光大师看他年纪幼小,不禁一皱眉头道:“你要和贫僧动手?”
蓝玉棠道:“不错,大师小心了。”
右腕一抬,刷刷刺出两剑。
剑尖处闪起了两朵剑花,分刺正光大师两处大穴,正光大师看他出手剑势迅快,威势惊人,急急退后两步,挥刀迎战。
蓝玉棠长剑抢去了先机,展开了一轮快攻,剑如落英飘花,绵绵不绝地攻向正光大师要害。
正光大师手中戒刀,虽然竭力抢攻,希望扳回劣势,但蓝玉棠剑势变化诡奇,招招攻向正光大师必救要害,使正光大师无能反击。
两人拼斗激烈,刀来剑往,转眼之间,恶斗了五十余合,蓝玉棠剑招始终如长江大河一般,倾泻而下,正光大师也一直被迫的没有还手之力,支撑到五十合,已然有力不从心之感,脸上汗水淋漓而下。
宇文寒涛隐在灵帏之后,看得明白,低声对百里冰道:“正光大师功力不输蓝玉棠,但他却无法抵御那耀眼生辉,奇幻横生的剑势,如不及早换他下来,二十合内必伤在蓝玉棠的剑下。”
百里冰低声说道:“我成吗?”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一侧观战,在下能见正光大帅处境之危,萧大侠岂有看不出来之理,他既不肯出手,定必是别有用心,你还不直出手。”
百里冰道:“他要对付沈木风,怎能轻易出手,我去替那正光大师下来。”
宇文寒涛道:“无为道长足可抵拒蓝玉棠,我想他该会挺身而出。”
谈话之间,果闻无为道长高声说道:“大师住手。”
正光大师已被那蓝玉棠奇幻莫测的剑势逼得连连后退,听得无为道长喝叫之声,正侍向后跃退,突闻蓝玉棠冷笑一声,道:“想走吗?那未免大便宜了!”
喝声中奇招突出,剑势逼开了正光大师的戒刀,一剑刺中了正光的左臂。
一股鲜血;疾喷而出。
无为道长冷哼一声,疾冲而上,长剑一展,撒出一片寒芒。
这正是武当派中剑术精华,太极慧剑中一招星河倒挂,那点点寒芒,有如繁星坠落,耀眼生花,目不暇接。
蓝玉棠长剑疾出一式,海市蜃楼,布成了一片剑幕,护住了身子。但闻一阵叮叮咚咚的响声,双剑相触。
寒芒敛去,人影乍现。
凝目望去,只见那蓝玉棠长衫破裂,被剑芒划破两处。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堂堂武当派掌门人,暗施袭击,不觉得使人齿冷吗?”
无为道长冷笑一声,道:“沈大庄主指使这蓝玉棠施展车轮战法,难道是应该的吗?”
沈木风双目神光连闪,四顾了一眼,目光落在灵堂入口处,那手扶竹杖,身着黄衫的老者身上,瞧了一阵,目光又转到蓝玉棠的身上道:“蓝世兄,伤势如何?”
蓝玉棠道:“只及衣衫,未伤肌肤,在下还有重战之能。”
陡然向前两步,剑指无为道长,冷然接道:“道长可敢和蓝某人决一死战?”
无为道长冷笑一声,道:“阁下当真是要和贫道决一死战吗?”
蓝玉棠道:“不错,如若道长不敢和在下决一死战,那就只有请退避开去,请那岳姑娘出来了。”
无为道长淡淡一笑,道:“阁下到此的用心,就是希望见到那岳姑娘,可惜岳姑却不想见你。”
蓝玉棠怒道:“为什么?”
无为道长冷笑一声,道:“那岳姑娘如若想见你,也不会离开此地了!”
蓝玉棠脸色一变,道:“岳姑娘当真走了?”
无为道长道:“也许她有着重要的事,重要性超过了和你们订下之约,也许她只是为了不想见你,所以离开此地。”
蓝玉棠道:“那玉箫郎君呢?”
无为道长道:“也走了,如若那玉箫郎君在此,决不致允许阁下连番指名挑战岳姑娘!”
蓝玉棠急急说道:“玉箫郎君和岳姑娘一起去了吗?”
无为道长道:“这个嘛……在下就不清楚了。”
蓝玉棠回顾沈木风一眼,道:“大庄主,那岳姑娘已离开此地了!”
沈木风道:“妇道人家讲话,自然是不能作数了,蓝世兄不用计较此事了。”
蓝玉棠心中懊丧,豪气顿挫,原本要和无为道长决斗之心,也为之消失,望了无为道长一眼,缓缓向后退去。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蓝世兄,不是要和无为道长决战吗?”
蓝玉棠慢慢转过脸去,望了沈木风一眼,缓缓说道:“今日双方动手,并不是一般江湖上的比武争名,在下不一定非要和无为道长打个生死出来吧?”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在下并未存心要蓝世兄和无为道长拼个生死出来,只是蓝世兄把话说得大满了,忽然又要罢了,也该找个台阶下来才是。”
蓝玉棠道:“在下和沈大庄主相约有言,在下诱萧翎入伏,沈大庄主助在下生擒岳姑娘,如今萧翎已葬身火窟,岳小钗也来此凭吊,但你沈大庄主却不肯听从在下之言,昨日生擒岳姑娘,让她和玉箫郎君双双逃去,在下为你沈大庄主,甘愿受天下英雄责骂,出生入死,为你卖命,但你沈大庄主却是不肯遵守诺言。”
沈木风双目神光闪动,冷冷接道:“目下萧翎尸骨未见,是否已死,还难预料,岳小钗也还活在人间,蓝世兄未免说出太早了吧?”
蓝玉棠冷笑一声,道:“沈大庄主似是根本未把对我蓝某人的承诺放在心上,在下自然也用不着为你效命了!”
沈木风举手一挥,道:“蓝世兄如此决绝,沈某人也不敢勉强,如果无意再趟此混水,那就尽管请便了。”
蓝玉棠冷哼一声,不再答话,缓步向萧翎灵位行去,面向灵位,肃然而立,口中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沈木风心中虽然愤怒异常,但他却强自忍下了心中之火,没有发作,目光一转到无为道长脸上,接道:“那蓝玉棠既然不敢与道长动手,在下奉陪道长几招如何?”
无为道长虽然明知自己非敌,但又不便拒绝,只好硬着头皮,应道:“沈大庄主看上贫道,贫道自然奉陪。”
沈木风道:“好!沈某赤手接你兵刃。”
无为道长长长吁一口气,平剑挺胸,正待出手,突闻一声大喝,传入耳际,道:“道长不可出手!”
转目望去,只见宇文寒涛缓步由灵帏中行了出来。
沈木风冷冷说道:“我早已想到阁下在此,主持其事,果然不出我预料。”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沈大庄主还能够记起我宇文寒涛,那是足证庄主故旧情深,倒叫兄弟有些受宠若惊了。”
沈木风冷然一笑,道:“看到此地的布置,在下就料到是你,哼哼,我早该杀了你才是……”
宇文寒涛接道:“沈大庄主确也曾存有杀死在下之心,但大庄主却未曾选对时机……”
沈木风冷冷接道:“禁宫之外,有萧翎救你一命,如今那萧翎已死,世间恐再无救你之人了,任你狡计万端,今日也难逃死亡之厄。”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在下希望沈大庄主能够称心如愿。”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宇文兄可是觉得沈某人没有杀你之能吗?”
宇文寒涛道:“在下相信沈大庄主来此之前,定然已有准备,不过,区区也有了安排……”
沈本风突然缓缓举步,直对宇文寒涛行来,一面说道:“在下倒想见识一番宇文兄有些什么惊人的布置。”
宇文寒涛不但不退避,反而举步直向沈木风迎上来,哈哈一笑,道:“在下大好头颅,但不知沈大庄主是否有取去之豪气。”
沈木风生性多疑,明知那宇文寒涛决难挡受自己的一击,不知何以不肯退避,反而举步直迎上来,心中动疑,突然停下了脚步。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沈大庄主,为何又不肯出手了?”
沈木风双目中神光闪动,从头到脚地扫量宇文寒涛一阵,冷冷说道:“你一向贪生怕死,此刻,怎会如此豪气。”
宇文寒涛淡淡地一笑,道:“一个人总是要变的,在下以往确实有些怕死,但现在,在下却豪气干云,视死如归。以你沈大庄主的武功而言,只要一击,立可使在下心脉崩断而死,可笑你生性多疑,竟然是不敢出手。”
无为道长知他要袭用那孙不邪的打算,使那沈木风一掌击在破山神雷之上,神雷爆炸,和那沈木风同归于尽,不禁肃然起敬。
一代枭雄的沈木风,果然有着常人难及的镇静,望了无为道长一眼,淡淡一笑,道:
“宇文寒涛,你本是贪生怕死之人,突然间如此慷慨豪迈,想来定然是别有所图了,事出常情,必有原因:在下一生中最为严守‘谨慎’二字,只怕宇文先生的心机又是白费了。”
口中说话,双目却盯注在宇文寒涛的身上,希望瞧出一些蛛丝马迹。
宇文寒涛笑道:“沈大庄主果然聪明,不过,任你才华盖代,也决无法想出我宇文寒涛忽然间视死如归的原因!”
沈木风回顾了金花夫人一眼,冷冷说道:“夫人,你那白线儿可在身上?”
金花夫人道:“在身上。”
沈木风道:“宇文先生也会使用毒物,不知你那白线儿能否伤他?”
金花夫人道:“沈大庄主可是要我试试吗?”
沈木风笑道:“不错,宇文寒涛忽然间不再怕死,在下想其中必有内情,别说他无此豪气,就算有此豪壮气概,照他的为人,也不会甘心死我掌下,因此,我料他必有诡计。”
金花夫人道:“什么诡计”
沈木风道:“我想他是有着和我同归于尽的打算!”
金花夫人望了宇文寒涛一眼,淡淡一笑,道:“贱妾倒瞧不出,他用什么方法能和你同归于尽。”
沈木风道:“宇文寒涛的阴险,不能以等闲视之,在下是宁可信其有,也不信其无,说不定他会在身上装上火药,等我击中火药,使它爆燃……”
哈哈一笑,接道:“不管他用的什么诡计,也无法防止你那白线儿的奇毒,你只要用白线儿来对付他,那就不会错了。”
沈木风虽然对那金花夫人,有甚多优容厚待之处,但在沈木风再三说明之下,金花夫人倒也不敢违抗,右手探入怀中,摸出形似一节竹筒之物,握在手中,冷冷说道:“宇文兄,这白线儿毒性之烈,你是早已知晓了,那也不用详细他说给你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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