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已经过半,艳阳依然亮丽!“湘江女侠”、马玉龙以及汪丽玲,铁婆婆和红梅,各乘快马,疾驰在南进的大道上。
深明世故的“湘江女侠”,把所有带来的人都遣回了龙泉岛,就她一个人跟着马玉龙和汪丽玲去救她唯一的爱女郝丽珠。
她知道,只要有马玉龙前去,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她当然了解萧七姑的女儿为什么劫持“胭脂宝盒”和她的爱女郝丽珠,自然是为了马玉龙。
不过她已看出来,马玉龙并不欣赏“琵琶公主”的作法,相反的,还有些气愤和厌恶。
“湘江女侠”对这一点感到非常忧虑,她怕马玉龙和“琵琶公主”争论动手而将息隐多年的“玉琵琶”萧七姑引下山来。
当然,她也看得出来,马玉龙并没有因萧七姑是六奇中的人物而有所畏惧,言谈间还暗责她欠缺管教,纵容女儿下山胡为。
对这一点,“湘江女侠”也有自知之明,马玉龙没有露骨的说出来,正因为她自己的女儿郝丽珠也是一个倔强任性的女孩子。
“湘江女侠”劲衣佩剑,风姿依然不减当年,惹得不少路人向她观看。
马玉龙仍佩虎头凤尾刀,和汪丽玲分别跟在,“湘江女侠”的左右身后。
汪丽玲有了现在的结果,心坎儿里当然充满了幸福感,因而不时深情的含笑,偷偷看一眼身侧马上的未婚夫马玉龙。
跟在后面所铁婆婆看了当然高兴,她虽然出的是馊主意,却得到了如此圆满的结局,不过,这次的教训,也足够她尔后有所警惕了!
红梅自那天看了赤旺登索渡水的功夫,又和他聊了一阵后,便决定了嫁给他过一辈子的平凡日子。
由于“湘江女侠”答应成全他们,她更是暗暗感激高兴。
但是,她对这次前去索回“胭脂宝盒”和拯救郝丽珠,却感到无比的关切。
因为,索回宝盒又救回了郝丽珠,当然皆大欢喜,但是,万一救不回郝丽珠,甚至郝丽珠有什么三长两短,只怕“湘江女侠”也无心再管她的婚事了。
五人五匹快马,穿村越镇,不觉已驰出六七十里。
由于路上行人稀少,五人更加催马疾驰。
就在这时,只见二三里外的斜横官道上,一道扬尘,现在两点马影!
他们一路行来,也曾遇到过三起纵马疾驰的路人,但这一欠却引起了马玉龙、汪丽玲以及铁婆婆三人的注意。
因为,那两匹快马上的人,一式穿着淡黄的劲衣。
二三里地,双方快马对驰,很快的就到了交叉路口上。
马玉龙五人的马较快,先几十步到达交叉路口上。
但是,数十步外疾驰而来的两马上,两个黄衣壮汉竟同时欢呼道:“少侠!少侠!”
马玉龙凝目一看,立时认出两个壮汉都是“七星堡”的人,而这两人正是那夜在柳林小店,被他解开穴道问话的两个堡丁。
“湘江女侠”曾见过“龙泉岛”的老车福和魏武师,因而也想起了是“七星堡”的人,立即将座马勒住。
就在五人收缰停马的同时,两个黄衣壮汉也到了近前,再度向前马玉龙抱拳欢声道:
“小的车刚车强,参见少侠!”
马玉龙急忙拱手还礼,并肃手一指“湘江女侠”,谦声道:“先见过‘龙泉岛’的蓝衣女侠!”
两个堡丁车刚车强一听,同时抱拳欢声道:“小的们也正准备前去‘龙泉岛’接我家少奶奶……”
“湘江女侠”和马玉龙几乎同时兴奋的说:“你们是去接紫兰?”
车刚车强同时愉快的恭声道:“是的!”
铁婆婆蹙眉不解的问:“那你们的总管萧六和杜三娘呢?”
如此一说,马玉龙、汪丽玲,以及“湘江女侠”三人,不由齐声惊异问:“怎么回事?……”
车刚兴奋的一指马玉龙,道:“这位少侠不是给候七服了一粒‘七日断魂’的毒药吗?”
“湘江女侠”听得神色一惊,不由转首去看马玉龙。
马玉龙失声一笑道:“我哪有什么‘七日断魂丸’那是一粒红泥弹珠!”
车刚和车强一听,同时“噢?”了一声,俱都愣了!
“湘江女侠”不由迷惑的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汪丽玲立即把那夜在柳林小店遇,见杜三娘率人追杀紫兰母子的经过说了一遍!
“湘江女侠”急忙会意的颔首道:
“玉龙救了紫兰他们,昨天晚上姜嫂已对我说了,至于玉龙给候七服了一粒红泥弹珠的事,只怕紫兰和老车福他们也不知道。”
车刚和车强两人听了却惊异的道:
“可是!候七和萧总管他们一样,也是浑身乌黑,七孔流血而死的呀?”
马玉龙听得神色一惊,不自觉的说:
“竟有这等事?”
铁婆婆立即断然道:“那一定是候七那小子也服了和萧六等人同样的毒药!”
车刚和车强同时赞同的颔首道:
“不错,很可能是这样的!”
铁婆婆继续道:
“你们先说说看,候七是怎样把萧六杜三娘他们毒死的?”
车强叙述道:
“候七回到‘七星堡’,整天又吼又闹,吵着萧总管替他找大夫解毒。可是,虽然找了两个大夫来,但都说他没有中毒,可是也不信,依然整天哭叫吵闹,面色苍白,满头大汗,不停的喊着救救我,我再有五天就死了……”
“湘江女侠”一听,立即望着马玉龙和“湘江女侠”铁婆婆,道:
“候七因为内心过份恐惧怕死,很可能吓疯了!”
马玉龙和汪丽玲同时恭声应了声。
车刚继续接着说:
“前天晚上萧总管五十大寿,所有的人正在庆祝饮酒,候七突然拿着酒壶来向萧总管等人敬酒,凡是喝了他的酒的人,马上腹痛如绞,不一会儿相继流血而死……”
铁婆婆哼声道:
“这就是报应!”
汪丽玲揣测道:“准是候七自觉再过一两天就死了,而萧六他们却照样庆寿乐,不顾他的死活,一气之下,恶念陡生,干脆和他们同归于尽算了。”
“湘江女侠”赞同的微一颔首道:
“就是这么回事。”
车刚和车强则同时兴奋的说:
“可是,这样一来,全堡高兴的不得了,马上公推小的两人前去龙泉岛接我家少奶奶和小少爷回去!”
“湘江女侠”心急爱女安危,立即含笑催促道:
“那你们就快些去吧!天黑前仍可赶到龙泉岛!”
车刚和车强急忙抱拳恭声道:
“女侠、少侠,再见了,小的们这就赶往龙泉岛………”
“湘江女侠”听得双眉蹙道:
“听你们的口气,好像还不知马少侠是谁似的……”
车刚车强立即不好意思的一笑道:
“小的们根据少侠佩的是虎头凤尾宝刀,判断少侠一定是山东宫大王的后人或朋友……”
铁婆婆立即沉声道:
“胡扯,马少侠就是汀泗桥‘神勇镖局’的少镖头马玉龙!”
车刚车强听得神色一惊,脱口恍然道:
“小的们想起来了,马少侠剑术无敌,舍身救美,大战三个剑客,怒斩二岛主……”
话未说完,铁婆婆已沉声阻止道: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看你们说起来不打嗝,如数家珍似的……” 车刚车强被说的嘿嘿一笑道:
“茶楼酒肆里的人都这么说嘛,还说马少侠……”
铁婆婆担心两人越说越不像话,立即斥声道:
“好了!快走吧!再迟你们天黑前到不了龙泉岛了!”
车刚车强一听,只得愉快的嘿嘿一笑,抱拳欢声道:
“女侠、马少侠、老前辈,再见了!”
说罢拨马,直向东北如飞驰去。
心里很不是滋味的汪丽玲却含笑望着马玉龙,讥声道:
“剑术无敌,舍身救美,听来令人好羡慕呀……”
马玉龙俊面一红,急忙分辨道:
“你听他们胡说……”
“湘江女侠”在旁含笑道:
“这个年头,无聊的人太多了,吃饱了饭没事,泡在茶馆里专谈别人的闲事!”
说罢,顺手一拨丝缰,继续道:
“我们也走啦!”
说话间,纵马向前驰去。
马玉龙听了“湘江女侠”的评论,不由含笑得意的去看汪丽玲。
汪丽玲却忍笑白了他一眼,同时娇哼了一声,纵马向“湘江女侠”追去。
马玉龙哈哈一笑,座马业已放开了四蹄。
汪丽玲不由嗔声道:
“有什么好笑的,可是因为人人把你当做了齐鲁大王宫一豪的传人而自觉得意?”
由此一说,“湘江女侠”也不禁回头问:
“龙儿,你爹的剑呢?”
马玉龙知道“湘江女侠”也不喜欢他佩这把宝刀,因而道:
“我爹的剑由梁世伯代龙儿保管着……”
“湘江女侠”却忧虑的说:
“可是,一旦遇到了情况……”
马玉龙立即道:
“我倒觉得用刀比用剑更能犀利应敌……”
“湘江女侠”惊异的“噢”了一声问:
“你是因为这把刀杀了无数,削铁如泥?”
马玉龙一笑道:
“那倒不是,刀的威势,剑永远无法可比!”
“湘江女侠”却不解的问:
“这把宝刀怎的会到了你的手里?”马玉龙尚未回答,汪丽玲已先白了他一眼,同时娇哼了一声!
他只得笑一笑道:
“这把刀本来是大盗宫一豪的杀人利器,但他念巴德彪救他脱险,让他又多活了一个多月,就把这把刀送给了巴德彪了……”
“湘江女侠”却迷惑的说:
“齐鲁大盗宫一豪,刀法神奇,武功高超,那个巴德彪凭什么本事由官府里把他救出来,然后又把他送回官府里去?”
马玉龙一笑道:“这件事说来话长,而且绝少有人知道个中的真正原委。”
略微沉吟,继续道:
“巴德彪原是一个猎人,全凭打些野兽飞禽维持夫妇两人的简朴生活,一天打猎回来,发现他的妻子已被人杀死在床上,床下地上就放着这把虎头凤尾刀。
他的住屋附近没有邻居,最近的一家也在百十丈外,而且是新近搬来的一个外地中年人。
经过巴德彪向他询问后,才知道当天上午看到一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进入了巴德彪的家,而那人身上背的,正是这把虎头凤尾刀。
巴德彪绝少与武林人物接近,经过他拿着这把刀向人一打听,才知道是大盗宫一豪的杀人利器,再经过他将那位外地中年人看到的来人形貌一描述,正是宫一豪无疑。
经过他的询问后,才知道大盗宫一豪已被官府捉住了,现在正派人押往济南府。
巴德彪心痛爱妻被杀,决心找宫一豪为妻报仇,他日夜兼程,终于追上了官兵押解折的囚车,用捕兽放饵用的蒙汗药迷倒了押解官兵,提刀走向了囚车内的宫一豪。
宫一豪是个杀人无数的大盗,对生死早已看得很淡,他一见巴德彪手中拿着他的刀,立即问明了巴德彪的来意。
巴德彪在追赶宫一豪的路上,也曾听人谈论过,宫一豪虽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但一生中从不接近女色,因而他也一直没有娶老婆。
宫一豪问明了巴德彪的来意,立即向他保证,一定助他手刃杀妻仇人,但他必须按着他宫一豪出的主意步骤去行事。
巴德彪最初不依,直到宫一豪让他验明了他的身体,他才确信他的妻子不是宫一豪杀的……”
听得入神的汪丽玲不由关切的问:“他自己已经承认了是宫一豪,而且又关囚车里,为什么还要验明他和身体?”
马玉龙神秘的一笑道:
“第一是他的肩井已被贯穿,脚筋也被挑断了,他已成了个废人;第二是他在一岁多的时候躺在地上大便,被突然跑来的饿狗,一下子连“那个”也给吃下去了……”
汪丽玲一听,娇靥顿时通红,不山忍笑嗔声道:
“死相?只说第一就可以了嘛……”
马玉龙一笑道:
“谁叫你要问?”
铁婆婆急忙道:
“这就是宫一豪为什么当了杀人无数的大盗,最后也没逃过挨刀的原因!”
汪丽玲却羞红着娇靥,催促问:
“后来呢?”
“后来巴德彪相信了,立即砍开了囚车,将宫一豪驮在自己的马上,星夜往回家的路上赶。
赶到巴德彪的家,刚刚掌灯时分,两人迳向那位外地搬来的中年人家门前走去。
说也凑巧,就在他们两人到达那人的家门口时,那人也正听到了马蹄声出来察看!
那人一看高坐马上的是齐鲁大盗宫一豪,顿时惊得面色大变,魂飞天外,惶得脱口凄呼道:
“大王”
宫一豪并未下马,依然高坐在马上,怒声道:
“黑心九,你把我用酒灌醉,捆绑送官,领了一万两的赏银,我宫一豪绝不怪你……”
跪在地上的黑心九叩头如捣蒜,连声哀号道:
“大王饶命呀!小的该死!小的知错了……”
宫一豪冷冷一笑道:“你拿了赏银送我的命尤不知足,还奸杀了巴大嫂嫁祸于我,你的心肠不但黑,也太狠毒了吧?”
黑心九不停的叩头哀声道:“小的该死!大王饶命吧……”
宫一豪冷冷一笑道:
“你是该死,我也绝不会饶你,你想必也知道我处置叛徒的毒辣手段,先砍掉一条腿,再卸下一只臂,然后再剖腹剜心……”
黑心九想到被宫一豪分尸的悲惨情况,更加不停的叩头哀号。
宫一豪突然怒目厉声道:
“黑心九,还不赶快用刀自栽,自己来个痛快!”
马德彪一听,立即将在手中的虎头凤尾刀向前一丢,“蓬。”的一声掷在黑心九的面前。
黑心九当然不愿意死,拿起刀来仍有些迟疑。宫一豪一见,故意厉吼道:“难道要我亲自动手吗?”
说话之间,作势就要下马!
黑心九一见,知道一死已不可免,只得望着宫一豪,心头一横,大吼道:“多谢大王恩典!”
大吼声中,横刀向颈上一抹,鲜血激射而出,旋身倒地上。
宫一豪一见,这才长长吁出一口浊气,缓缓伏在鞍上,额角上的冷汗也立时渗了出来!
因为,他知道,黑心九的武功不俗,马德彪绝不是黑心九的敌手,而他自己又脚筋被挑,功力全失,连上马都要巴德彪抱上鞍去,只有仗着自己往日的余威,碰碰运气……”
话未说完,前面的“湘江女侠”已叹了口气道:
“看来宫一豪还是一个智慧型的男子汉,可惜,自己不上进,害惨了不少人,也害苦了自己!”
铁婆婆接口道:
“宫一豪和黑心九都是十恶不赦,死有余辜的人,我倒觉得巴德彪差点儿陪上一条性命,太不值得!”
马玉龙立即道:
“宫一豪当时就告诉巴德彪,黑心九的武功不错,只有这一条行险的办法还有一半报仇的希望,巴德彪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汪丽玲催促问:
“后来呢?”
马玉龙道:
“后来宫一豪要巴德彪去报官,再领一次赏银,但巴德彪不肯,招待了他一顿丰盛酒菜,又将他连人带马拉到了县衙门。”
铁婆婆却哼声道:
“俗话说的好,‘名器不落凡手’,巴德彪武功不济,空留一把宝刀又有什么用?”
马玉龙道:
“我还有一点没有交代,宫一豪临走之前,曾告诉巴德彪,他仗以成名的刀法秘笈,很可能也在黑心九的家里……”
铁婆婆问:
“找到了没有?”马玉龙道:
“当然找到了,但经过我半年多的指点,他才渐渐入门,现在巴德彪独当一面出去保镖,较有名气的几个绿林高手已都不是他的敌手了!”
汪丽玲却娇哼一声道:
“你在‘虎刀门’第一高手‘百空’大师那儿学刀法,又游鉴了宫一豪的师门秘笈,在东山区和‘鬼刀’刘寨主交手又透礼了他的‘闪电十三刀’,我看,你今后干脆用刀算了!”
马玉龙一笑道:
“我倒真的有这个意思!”
汪丽玲听得一愣问:
“为什么?”
马玉龙蹙眉道:
“我想,也许能减少许多无谓的麻烦……”
话未说完,前面的“湘江女侠”已感慨的哼声道:
“那样更糟,几次交手下来,江湖上马上又盛传你是‘刀剑双绝’,不但用剑的高手向你挑战,使刀的高手也来了,纠缠你的女孩子会更金多!”马玉龙一听,两道剑眉蹙的更紧了!
渡过了江口之后,“湘江女侠”和马玉龙几人对“琵琶公主”的行踪消息打听得更积极了。
说也奇怪,大家知道的,还是以前的相同说法,自有人在九华山北麓看到过一次外,没有发现那些人的行踪消息。
几人商议的结果,决定进入九华山区找找看,也许有所发现。
这天午后,马玉龙五人五骑已进入了九华山山口外的“北口镇”。
北口镇街道宽大,市面繁华,由朝至暮,街上车马行人不绝,因而商店林立,酒楼比邻,各种摊棚小贩,布满了两街和空场上。
马玉龙和“湘江女侠”,汪丽玲等人,一面缓缓策马行进,一面注意两街的车马客栈由于是午后,酒保们忙过了中午正在休息,店伙们因为还不到旅宿的时候,也没有人站在门前招徕生意。
但是,一些卖瓜果零食的小贩们,一见马玉龙五人进街,却纷纷跟在马的两边叫卖,希望能买他们的一些东西。
就在这时,东边店铺墙下的一张卦摊上,突然站起一个蓄着狗缨胡须的瘦削中年人,一见五人的座马将到他桌前,突然紧张的站起来,指着马玉龙,急声道:
“这位少年英雄,天庭宽广,地阁圆丰,将来必是大富大贵之人……”
由于瘦削中年人站起来指着马玉龙大声说话,自然引起了五人的注意。
马玉龙见瘦削中年人的白布招上写着“铁口神算,不灵退钱”八个字,知道是个算命的江湖郎中。
卜卦的中年人一看马玉龙打量他,更加起劲的问:
“少英雄虽然将来大富大贵,可是现在就有一场劫难关过不去,有大危险……”
铁婆婆立即轻蔑的哼声道:
“满口的胡说八道……”
卜卦的中年人毫不生气,反而瞪大了眼睛正色道:
“这位老奶奶您错了,您们五位的印堂都有些晦暗,虽无大劫,却也有些小难,不过,这位少年英雄比较严重罢了,不信您们看!”
说着,再度一指马玉龙,继续道:
“这位少英雄的天灵有道乌气,而日月双关却又暗藏红光,这是说,凶险虽有,但因有吉星喜气,可能无生命危险,又因有坤宫女贵人相助,所以才能渡过难关……”
马玉龙听得心中一动,故意信服的“噢?”了一声,并将座马勒住。
汪丽玲一见,立即不高兴的低呼道:
“玉龙哥!”
铁婆婆也劝阻道:
“少爷!您怎会听他信口开河!”
卜卦中年-人立即正色道:
“老奶奶,您错了,所谓心诚则灵,根据时辰卜算,此时乘马经过我的卦摊,应该是官司胜诉;六甲生男,访人可遇,生意发财,大病定可痊,失物必可获……”
“湘江女侠”也不信这些江湖术土的信口之言,但她这地却望着马玉龙,含笑道:
“龙儿,看他说的满不错的,你就让他给你卜一卦吧!”卜卦中年人立即嘿嘿一笑,向着“湘江女侠”,赞声道:
“好!你待在这儿等一会儿,我找好了客栈就来!”
卜卦中年人忙不迭的哈腰道:
“好的!山人要等掌灯时分才离去,有事您只管去忙!”
马玉龙含笑应了一声,即和“湘江女侠”等人,催马继续向前走去。
前进约二十数丈,即是一家店门高大,经营酒楼饭馆的车马大客栈。 由于不是生意兴隆时间,店门内冷冷清清,就是门侧的酒楼上也没有什么动静。
由于店内高大,五人并没有下马,拨缰走进了店门内。
一进入店门口,马玉龙和“湘江女侠”几乎是同时跃下马来。
汪丽玲和铁婆婆心知有异,也同时一按鞍头跃下地来。
马玉龙双足一踏实地面,立即望着刚纵落马下来的红梅,低声吩咐道:
“红梅,快到店门口盯着那个算命的,有动静马上说一声!”
红梅急忙应了一声,立即向门口奔去。
马玉龙再度急声叮嘱道:
“要小心,不要让他看到你!”
红梅立即会意的点了点头。
汪丽玲急忙望着神情凝重的“湘江女侠”,低声问:
“蓝阿姨,那个算命的……”
“很可能是特意引起龙儿的注意……”
话未说完,马玉龙已急声道:
“我们先选座独院商量一下,要快!”
恰在这时,一旁帐房内已有人大声招呼道:
“有客人,快来接马!”
一阵应喏声,一连奔出来六七个店伙,招呼的招呼,拉马的拉马,立时乱成一团。
铁婆婆已向店伙要了一座独院。
店伙正待引导着走向店内,蓦见帐房门口一个白净中年人,欢声道:
“那不是‘神勇镖局’的马少镖头吗?”
马玉龙正待走向红梅,闻声回头一看,目光一亮,脱口欢声道:
“咦?你不是江滨酒楼的芮管事吗?”
白将中年人芮管事一面含笑迎过来,一面愉快的回答道:
“奉了东家的派遣,主持这边的事务……”
马玉龙虽然关心街上那个算命的,但仍礼貌的欢声道:
“恭喜你呀,升了掌柜了!”
白净中年人芮掌柜赶紧谦逊道:
“哪里!谢谢您少镖头!”
说此一顿,突然又惊异的问:
“怎么?今天不是镖……”
话未说完,隐身门侧的红梅,突然向着马玉龙,焦急的连连招手,悄声道:
“少爷!快来!有人正向他接头……”
马玉龙一听,顾不得再和芮掌柜说话,一个箭步纵了过去。
红梅立即向外一指,悄声道:
“快看,一个樵夫打扮的大汉!”
说罢,自动将位置让给了马玉龙。
马玉龙悄悄探首一看,果见一个樵夫装扮的大汉,正站在卦摊前和算拿的那个在谈话,远远看来,似乎正在商谈要卜算一卦。
正打量间,芮掌柜迷惑的走过来。
马玉龙心中一动,立即回头道:
“芮掌柜,那个算命的是本地人吗?”
芮掌柜心知有异,也悄悄探首一看:
“好像不是……”
马玉龙急忙问:
“他在那儿摆卦摆有多久了?”
芮掌柜蹙眉沉吟道:
“没有多久,好像就是这几天的事!”
说此一顿,突然又惊异的问:
“怎么?少镖头和他有过节?”
马玉龙急忙道:
“那倒没有,不过,他方才坚持要给我卜一卦!”
说此一顿,未待脸上含笑的芮掌柜答腔,又正色问:
“芮掌柜,你最近在客人中,可曾听到有人谈论一个叫‘琵琶公主’的女子?”
芮掌柜的立即道:
“前一阵子好像有人谈论过!……”
马玉龙急忙问:
“最近可有她的行踪消息?”
芮掌摇头道:
“这几天好像没有人再谈了!”
马玉龙一听,只得道:
“谢谢你芮掌柜,还请你派个人注意那人算命的一个,待会儿我还要请他替我卜上一卦!”
说罢,就在芮掌柜的愉快应诺声中,和红梅迳向走进后店的“湘江女侠”和汪丽玲三人追去。
足足半个时辰,马玉龙才由后店走了出来。
这次就他一个人,“湘江女侠”和汪丽玲等人仍留在后店独院内。
马玉龙走进了与酒楼相连的帐房,找到了芮掌柜,立即问:
“怎么样?”
芮掌柜含笑道:
“还在那里!”
马玉龙立即道:
“好,请派个人去喊他,我先到酒楼上去等……”
芮掌柜听得双眉一蹙问:
“他会来吗?”
马玉龙断然道:
“就说是我,他一定会来!”
芮掌柜虽不知马玉龙为什么说的如此有把握,也只得谦声回答道:
“好,我马上派人去喊他!”
说罢,迳向在酒楼门口监视的那个店伙走去。
马玉龙站在帐房内,直到那个店伙会意的离开,他才沿着楼梯向酒楼上走去。
酒保一见马玉龙,知道是掌柜的熟客人,立即亲切的迎过来。
马玉龙见酒楼上已有两三桌人在喝酒,特地选了一间靠近陵角的雅座走了进去。
叫了一桌两人份的酒菜,刚饮了一口茶,门帘外已响起那位店伙的恭谨声音道:
“少镖头,胡铁口先生来了!”
马玉龙一听,立即愉快的说:“请!请!”
说着,也由椅上站起来。
门帘启处,店伙正向着那个算命的胡铁口向内肃手。
胡铁口一见马玉龙,立即兴奋的欢声道:
“哇!果然是你少英雄!有缘,有缘!哈哈……”
说罢,兀自一阵哈哈干笑,躬着腰走了进来。
马玉龙见胡铁口手持卜招,怀抱卦具,看样子,他卦摊上摆设的几样东西都拿来了。
由于胡铁口的欣然前来,马玉龙更加肯定自己的头很可能正确。
于是,向着桌侧座椅肃手一指,含笑道:
“胡先生,请坐!”
胡铁口边声称谢,先将卜招放在椅后墙角,又将签筒爻盒摆在桌面上。
恰在这时,两个酒保已将酒菜过来。
胡铁口称是一愣,接着谄笑道:
“怎么?少英雄还要请山人喝两杯吗?”
马玉龙淡然一笑道:
“我们一面小酌一面聊……”
胡铁口立即谄笑道:
“好!小英雄请放心,山人铁口神算,保你口服心服!”
说话之间,摆好酒菜的酒保已持壶将两杯酒满上了。
胡铁口也不落座,立即端起面前的酒杯子,向着马玉龙一举,道:
“山人敬少英雄一杯!”
说罢,嗤的一声喝了个干,同时谄笑道:
“小的是先干为敬!”
马玉龙也举杯喝了半杯!
双方落座,酒保退出,马玉龙才含笑道:
“不瞒胡先生说,在下的确有桩疑虑难决的心事请你指点一下……”
胡铁口立即谄笑豪气的说:
“没问题,任何疑难问题,到了本山人的卦摊上……不不不,在本山人铁口神算下,没有不迎刃而解的……”
马玉龙淡然“噢?”了一声道:
“好,那请喝酒!”
胡铁口急忙端起酒杯来,嗤的一声又喝了个干,继续夸张的说:
“本仙人不但为人解除厄难,使人逢凶化吉,还能指点迷津,改造命运……”
马玉龙一笑,故意赞声道:
“那真是太好了,本人这些时日正处在诸事不利,霉运相连的阶段……”
胡铁口急忙正色道:
“是吗?少英雄一进街口,我就看出你印堂发暗,定有劫难……”
马玉龙蹙眉道:
“我本来不太相信这些……”
胡铁口急忙正色道:
“一定要相信,我向你少英雄保证,十分灵验……”马玉龙正色道:
“是呀!所以请你来为我卜上一卦,开开鸿运!”
胡铁口又一边自饮了两杯,赞声道:
“好,请少英雄讲,求什么事?”
马玉龙道:
“寻人!”
胡铁口一听,急忙将签筒向马玉龙面前一送,道:
“请少英雄在签筒内随意抽一支竹签出来!”
马玉龙顺手在签筒内抽出一支竹签交给了胡铁口。
胡铁口一看,立即道:
“少英雄要找的人是位女子!”
说着,又将竹签向着马玉龙面前照了照。
马玉龙先是一惊,接着向竹签上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一个代表女性宿命的“坤”字,立即颔首道:
“不错,正是女子,不知何处可以找到?”
胡铁口应了一声,顺手将生签插回签筒,接着拿起爻盒摇了摇,掀开盒盖向下一倒,“哗”的一声倒出六枚制铁来。
他先依序上下摆好,紧蹙着眉头一看,立即兴奋的抬起头来,愉快的说:
“卦含艮离火,火生风,风水相济,她现在的位置应是在一片风水绝佳的地方……”
马玉龙蹙眉迷惑的问:
“风水绝佳的地方太多了,总应该……”
话未说完,胡铁口已挥了个阻止手势道:
“少英雄先别急,请听本山人继续批下去!”
说此一顿,伸出右手食指,又在每个制铁上推动了一下,正色道:
“离属南方,艮为山,有了,少英雄应由此地向南找,应在山区中的风景绝美之处……”
马玉龙继续迷惑的问:
“山多的很,究竟是哪一座山呢?”
胡铁口苦笑一笑道:
“少英雄请原谅,所谓天机不可泄漏,露了天机是要折阳寿的,本山人只能说到这里,尔后契机,就要全靠少英雄你自己了!”
说话之间,发现马玉龙蹙眉不语,只得继续眼了一眼桌面上的六个制铁,迟疑的说:
“艮离相对,看来很远,也许很近……”
马玉龙立即道:
“最近的山区就是九华山区,你先生是要我到九华山区去找?”
胡铁口神色暗自一惊,急忙道:
“不太远的山区都可以找一找!”
马玉龙有些无可奈何的说:
“好吧!明天经过九华山时,多注意一下!”
说此一顿,又有些懊恼的说:
“在下还遗失了一样东西,不知……”
胡铁口立即颔首道:
“可以找到,在卦面上看,就属物归原主,如果少英雄就是这件东西的主人,一定可以找回来,假设东西是别人的,那就没有希望了!”
马玉龙蹙眉道:
“你是说,这件东西也落在最近的山区里?”
胡铁口故意蹙眉道:
“照卦面上看,东西落在贵人之手,由贵人保管着,绝不会丢!”
马玉龙一听,立即兴奋的赞声道:
“好,如果在下找到了人也寻获了东西,一定再回来重重赏你!”
胡铁口展颜欢笑,连忙急声道:
“谢谢少英雄!谢谢少英雄!”
马玉龙又愉快的举起酒杯来,含笑道:
“来!在下再敬你胡先生一杯!”
胡铁口连声赞好,并谄笑阿谀道:
“少英雄是大富大贵之人,正值红鸾星动,注定娶得三妻妾,将来更是儿女成群……”
马玉龙淡然一笑道:
“一房妻室足矣……”
胡铁口立即正色警告道:
“这是天命,所谓人命不可违,违者必遭天遣!”
马玉龙晒然一笑,正待说什么,外面已响起红梅的清脆焦急声音问:
“请问小二哥,汀泗桥神勇镖局的马少镖头……”
话未说完,已听一个酒保愉快的说:“就是这一间!”
紧接着,门帘一掀,神情焦急的红梅已在门口出现,她看也不看胡铁口,立即向着马玉龙,焦急的说:
“少爷,您快看看去吧!蓝女侠的心口又痛了!”马玉龙听得神色一惊,急忙起身道: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红梅只得焦急的说:
“刚地不是还好好的吗?”
红梅只得焦急的说:
“是呀!一谈到丽珠姑娘至今没有下落,心里一急,老毛病就又犯了!”
马玉龙一听,立即道:
“好,我正有好消息告诉她老。人家,这位胡先生说,不但人可以找到,东西还有贵人代为保管!”
胡铁口急忙谄笑道:
“是是是,人物两平安,一定能找到!”
马玉龙趁机肃手一指桌面上的酒菜,谦声道:
“胡先生,你先一个人喝着,我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胡铁口急忙起身哈腰道:
“好好!少英雄请便,少英雄请便!”
马玉龙又谦逊了一句,即和红梅走出门外。
胡铁口见马玉龙一走,赶紧拿起马玉龙面前的那壶酒,一连喝了三杯。
渐渐,他面前的一壶酒也喝完了,天色也已暗下来,但是,马玉龙依然没有回来。
胡铁口虽然有些醉意,但仍想到喝了酒,吃了菜,是要拿银子付帐的,再想到马玉龙卜资也未付,立时紧张起来。
他急忙奔至门口,门帘一掀,只见外面已上了六七成座,酒保们正忙着端酒送菜,有的酒保已将天花板上的吊灯放下来。
胡铁口一看快燃灯了,悚然警觉该收摊回去的时候了。
恰在这时,正有一个酒保托着七八壶热酒由门前经过。
胡铁口一见,立即含笑问:
“小二哥……”
酒保急忙止步,淡然问:
“怎么?要酒?”
说着,不由分说,顺手在托盘上取了一壶交给了胡铁口。
胡铁口接酒在手,不由蹙眉不安的问:
“这……这……”
酒保立即淡然道:
“你尽管喝,马少侠已交代了柜上,所有的酒钱由他付,你的卜资也已存在柜上,多少银子,走时自己到柜上拿……”
话未说完,胡铁口已兴奋的欢声道:
“真的呀?太好了,那我还要再喝一壶!”说着,伸手就自动的向托盘上拿。
酒保一扭身闪开了,同时警告道:
“马少侠说多喝一两壶不碍事,如果喝醉了酒误了事可不麻烦了?”
胡铁口听得悚然一惊,浑身不由一哆嗦,想想后果,哪里还敢再喝,回身放下酒壶,收拾卦具卜招,摇摇晃晃的走向柜台。
柜台上的二掌柜一见胡铁口,立即取了一锭二两重的银子交给他。
胡铁口一见银子,仍忍不住笑了,不管怎么说,这些银子仍够他花一阵子的。
于是,下了酒楼,直奔正南。
一出街口,即见数里外的北山口,在浓重的暮色中,依然隐的可见。在巍峨的九华山,峰岭的延,浓郁茂盛的树木,愈显得山区广阔深远。
胡铁口久住山中,路径极熟,在往日,他可以慢慢的走,直到三更半夜敢没人管,也没人问。
现在换了新主人,可就不同了,稍微违反了规定,轻者一顿毒打,重者很可能送了性命!
想到了可怕处,酒又醒了三分,加紧步子向山口奔。
他虽然奔的快,到达山口时天色已暗下来。
当然,心急准时赶回去,也就更不会注意到山口的在侧乱石杂枝后,尚隐着“湘江女侠”,马玉龙以及汪丽玲和铁婆婆四人。
马玉龙四人早已发现了胡铁口,见他一步一步的奔来,在心中有几分欣喜中,也有几分忧急。
根据马玉龙的说法与看法,胡铁口很可能是“琵琶公主”布下的眼线。
现在胡铁口果然奔进了北山口,自然是前去向“琵琶公主”报告他今天遇到马玉龙的全盘经过。
但是,四人发现胡铁口神情惶急,跑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闹不清他为什么这么紧张?
四人虽然看出来胡铁口并不是会什么武功,但仍不敢大意,直到胡铁口走到数十丈外,才轻灵的纵上山道,跟在他的身后。
今夜正是中旬十五六,月亮显得格外圆大明亮,四人藉着树隙透下来的月光,紧盯着胡铁口前进。
穿林越谷,翻岭过溪,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看到一座广谷茂林中,逸出数座灯光明亮的楼阁阴影。
只见愈走仍快的胡铁口,沿着山道,直奔林内。
“湘江女侠”和马玉龙见是一座山庄,不禁有些迷惑,“琵琶公主”刚刚下山不久,不可能这么快就建了这么大的一座庄院。
根据常理推断,这座山庄的主人,很可能是萧七姑昔年的旧识,否则,就是鹊巢鸠占,把山庄的人都赶走了。
由于外间没有传出震惊江湖的大变故,很可能是萧七姑的友人故居。
既然到了地头,四人已无须再跟踪胡铁口,是以,迳自进入茂林,直向庄前驰去。
到达山庄近前,才发现尚有一道近两丈宽的人工山溪围绕在四周墙外。
马玉龙四人先在林缘察看一下情势,发现那个胡铁口也通过石桥,奔上了三层石阶的堂皇大门楼内。
“蓬蓬蓬”,一连在门上拍了三下,接着传来了开门声。
只听一个清脆少女的声音,毫不客气的呵斥问:
“怎的现在才回来,公主已等的生气了!”
胡铁口急忙恭声道:
“小的碰见了那小子……”
话未说完,那个少女厌恶的哼声道:
“满嘴的酒臭,当心掌嘴……”
胡铁口却解释说:
“是那小子硬逼着我喝的……”
由于话声去远,并传来了关门声,显然胡铁口已走了进去。
马玉龙立即向着汪丽玲三人,轻声道:
“不会错了,萧七姑的女儿就在里面!”
“湘江女侠”不由激动的说:
“不知珠儿是否还活着……”
铁婆婆急忙安慰道:
“女侠请放心,萧七姑的女儿只是以珠姑娘和宝盒迫使马少爷前来,她心有顾忌,怎敢暗下毒手?”“湘江女侠”却忧急的叹了口气道:
“铁婆婆你虽是女人,却不了解女孩子的心理,到了她这儿,我突然为珠儿的生命担起心来……”
马玉龙立即愤声道:
“果真她伤害了珠妹妹,就是她母亲萧七姑也别想活。”
说罢,又催促道:
“胡铁口已经进去了,我们也快过去吧!既然大门关开,我们就先到大门上看看!”
四人轻灵的来到大门石桥前,为防意外,四人一个一个的通过。
由于门内就有女警卫把守,四人当然格外小心。
到达石阶前,马玉龙先挥了个稍待手势,足尖一足,飞身而上,轻如柳絮,毫无一丝声息。
接着是“湘江女侠”和汪丽玲,铁婆婆心有自知之明,不敢上纵,深怕了声音,就站在门侧担任把风。
马玉龙、“湘江女侠”以及汪丽玲三人,伏在门楼横脊上向下一看,只见大厅上灯光明亮,台阶上不但站着有十数劲衣携有兵器的壮汉,还有数名身穿黑道袍的背剑道人。
四名彩衣背剑少女,分别站在大厅门口的两边,六七名侍女仆妇,正端着酒菜走进走出。
大厅内正在筵客,席桌形成八字,每人各占一桌!
马玉龙三人凝目一看桌上的客人,心头微震中,目光不由一亮!
因为,正中两桌上,除了萧七在的女儿坐在主位上,贵宾席上竟是身穿绿缎织金袍的“琅琊岛”大岛主南宫灿。
而最令马玉龙三人感到意外的是,两边四桌上,除了崆峒派的两个长老和另一个不知名的中年人外,竟有汪丽玲的娘家侄儿蓝子瑜在内。
蓝子瑜神情愉快,满面春风,紧临着萧七姑的女儿而坐,并在谈笑间,眉来眼去,暗中调情。
“湘江女侠”首先忍不住悄声道:
“瑜儿这孩子怎会在这儿?他不是和老爷子在一起吗?”
马玉龙深怕惊动了下面的女警卫,急忙向着“湘江女侠”指了指下面。
只见胡铁口已奔至厅阶前,正在登阶而上。
马玉龙曾凝神静听南宫灿和“琵琶公主”等人谈些什么,但都是不江湖琐事,并没有谈到他马玉龙。
只见胡铁口一登上厅阶,四个彩衣少女中的一个立即走进了大厅内,向着“琵琶公主”
拱揖躬身道:
“启禀公主,胡朋回来了!”
只见身穿霓裳的“琵琶公主”娇靥一沉,“噢?”了一声,沉声道:
“叫他进来!”
彩衣背剑少女,立即回身向外,朗声道:
“公主有令,叫胡朋进来!”
马玉龙三人虽然伏卧在门楼上,但藉着透视的灯光,仍看出走进大厅的胡铁口浑身不停的颤抖。
只见胡铁口一进大厅就“呼”的一声跪在地上,叩头恭声道: “小的胡朋,叩见公主!”
“琵琶公主”立即沉声道:
“杜武早已回来告诉了马玉龙已到的消息,你怎的这般时候才回来?”
胡朋急忙恭声道:
“回禀公主,马玉龙他说要算一卦,可是,直到申时过半他才派人将小的叫去……”
“琵琶公主”不解的沉声问:
“他为什么不去你的卦摊上?”
胡朋急忙道:
“小的也曾这样问那个酒保……”
“琵琶公主”立即怒声问:
“怎么?叫到酒楼上去算卦?”
胡朋急忙道:
“小的本来不去,但又的不能完全公主交付的旨意……”
话未说完,“琵琶公主”已怒声道:
“一面灌老酒一面批八字,那能说的酒,来人,给我掌嘴!”
进去报告的那个彩衣少女仍站在原地,想必早已知道萧七姑的女儿一定会处分胡朋,是以,一听“琵琶公主”喝令掌嘴,立即过去,“劈劈叭叭”的打起来。
胡朋不敢闪躲,只是不停的大声哀嗥道:
“公主开恩,马玉龙已经相信了,明天就要前来察看……”
话未说完,坐在“琵琶公主”身边的蓝子瑜竟挥手阻止道:
“住手!”
彩衣少女一听,急忙住手不打了。
马玉龙和“湘江女侠”三人一看,断定蓝子瑜已不止是客人,很可能和萧七姑的女儿已有了更进一步的关系,否则,何敢如此,而那个掌嘴的彩衣少女,也不可能立即听命住手。
“湘江女侠”已是中年妇人,当然看的更透澈,对于蓝子瑜和萧七姑的女儿有了如此亲密的关系尚抱着一分欣喜和希望。
她以为,蓝子瑜的前来,可能是他在途中听说表妹丽珠被萧七姑的女儿挟持的消息,特地赶来援救。
果真如此,郝丽珠也许已经被放走了,当然是跟着她爷爷“龙泉叟”转回了巢湖,要不,何以没有看到“龙泉叟”。
心念间,已听蓝子瑜望着“琵琶公主”,沉声道:
“欣绮妹,那马玉龙虽是个粗线条的人,但他多嫉善疑,心地狠毒,满脑子都是诡计,他故意拖到这般时候才放胡朋回来,必有阴谋!”
胡朋听得大吃一惊,为了保命,只得急声分辨道:
“不不不,马玉龙不是粗线条的人,他长得英挺潇洒,文质彬彬,对待小的客气有礼……”
话未说完,蓝子瑜竟反客为主的向着胡朋“呸”了一声,呵斥道:
“你真是一个糊涂虫,你看到的那个小伙子姓余,名伟铭,是马玉龙手下的一个镖师……”
胡朋早巳吓的面如白纸,浑身颤抖,立即大声分辨道:
“不不!他就是马玉龙,连酒楼客栈的芮掌柜一见了他就喊马少镖头……”
“琵琶公主”吉欣绮正色道:
“可是,你表妹郝丽珠也曾这么说,他就是马玉龙……”
蓝子瑜急忙道:
“你听那贱婢胡说,她去汀泗桥找马玉龙,人家马玉龙早已出镖去了……”
“湘江女侠”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最疼爱的娘家侄儿居然骂他的表妹郝丽珠是“贱婢?”
心念间,又见吉欣绮不高兴的沉声道:
“你不是说,你和‘龙泉叟’一块出来,就是为了追赶进入你们聚宝阁盗宝的飞贼马玉龙吗?”
蓝子瑜只得蹙眉无可奈何的说:
“那老鬼也不认识马玉龙,等到赶到客栈一问,才知道是个镖师……”
说此一顿,目光一亮,又恍然急声道:
“噢!我想起来了,请欣绮妹问一问胡朋,那个叫他算命的小伙子,带的是什么样的兵器……?”
话未说完,胡朋已理直气壮的大声说:
“他佩的是把刀!”
蓝子瑜一听,立即得意的说:
“怎么样?马玉龙是异人的高足,剑术无敌……”
话未说完,“娘琊岛主”南宫灿、崆峒长老明尘、涤尘,以及另一个中年人已同时哼声道:
“蓝少侠也太会替别人抬高身价了吧?”
蓝子瑜神色一惊,急忙赔笑道:
“岛主、长老、吴大侠,对不起,我只是跟着外间的胡说重复了一下罢了?”
说此一顿,特地又正色神气的说:
“这一次老鬼出来追赶他,带着我出来,就是准备要我好好的教训他一顿的。”
“湘江女侠”早已气得浑身颤个不停,她原先的确有意把郝丽珠嫁给蓝子瑜,只因郝丽珠坚决反对而作罢。
这时想来,实在万幸,果真强迫郝丽珠嫁给了,当他当了龙泉岛岛主的时候,那还得了?
心念间,只见“琵琶公主”吉欣绮,望着“琅琊岛主”等人,蹙眉问:
“诸位中哪一位见过马玉龙?”
南宫灿几人同时迟疑的说:
“我等虽然都没见过那小子,但他用剑却是实情?”
胡朋一听,早已吓呆了!
“琵琶公主”吉欣绮顿时大怒,立即怒喝道:
“受愚不知,还敢前来谎报邀功。来人哪!把他送进水牢里给我关起来,”
怒喝未完,厅门外另一个彩衣背剑少女,立即应喏了一声,奔进厅内的另一个少女,同时将胡朋押起来。
胡朋早已吓的亡魂丧胆,不停的挣扎嘶喊道:
“公主饶命呀,他真的是‘神勇镖局’的少镖头马玉龙呀……”
马玉龙一看,急忙悄声道:
“走!我们快下去……”
汪丽玲听得一愣,不由沉声问:
“我们不现在杀过去?”
马玉龙立即道:
“先救人要紧!”
说话之间,当先纵向了门外。
“湘江女侠”深觉有理,先救出人质才是上策,是以,即和汪丽玲双双纵了下去。
铁婆婆一见,立即迎过来,悄声问:
“怎么样?……”
马玉龙急声道:
“赶快到水牢里去救人!”
汪丽玲不以为然的说:
“你认为姓吉的丫头胆敢将珠妹妹关在水牢里?”
马玉龙哼声道:
“蓝子瑜自己都骂珠妹妹贱婢了,吉欣绮还会对珠妹妹客气?”
说话之间,沿着溪边墙根,飞似的向庄墙右角驰去。
“湘江女侠”双目噙泪,既担心女儿的安危,又忧急兄嫂的悲哀,生了这么一个恬不知耻的儿子蓝子瑜。四人到达庄墙右角,马玉龙立即悄声道:
“根据吉欣绮带来的人数不多,这么大的庄院警戒绝不会太严密,不过,我们仍不可大意!”
说话之间,听到不停挣扎嘶喊的胡朋已被拖向了庄后,四人又展开身法,沿着墙根溪边继续向庄后驰去。
越过内院那几座楼的平行线,听到胡朋的嘶喊就在墙内不远,马玉龙一长身形,伸手扳住了墙头。
“湘江女侠”三人也希望看个究竟,同时扳住墙头悄悄探首。
四人探向内一看,只见里面是一大片花园,有荷池、朱桥、凉亭、假山,而那个彩衣背剑少女,正拖着胡朋登到了假山顶上。
胡朋面如白纸,浑身满头大汗,这时已声嘶力竭,哀嗥无声了。
只见两个彩衣少女中的一个,用脚一踢假山上的端的一块凸石,一阵“轧轧”的声响,那块凸石立时移开了。
两个彩衣背剑少女,猛的将胡朋提起来,就在胡朋杀猪般的惨叫声中,丢进了假山内,随着“哗”的一声大响,那块凸石又恢复了原状。
铁婆婆和汪丽玲看得咬牙切齿,根据这两个彩衣背剑少女的残忍,可知“琵琶公主”吉欣绮是如何的狠毒。
两人虽然恨不得飞身进入园内,一掌一个将两个彩衣背剑少女毙了,但因为“湘江女侠”
和马玉龙都没有动,两人自是不敢莽撞。
显然,救人要紧,如果杀了两个彩衣少女,“琵琶公主”吉欣绮见她的两个侍女久久没有回去,必然前来察看,在郝丽珠未救出前,很可能误了事情。
果然,直到两个彩衣少女匆匆走进了内宅后门,马玉龙才轻喝一声“快”,飞身纵进了墙内,越过花圃曲池,直向假山前奔去。
铁婆婆和汪丽玲紧跟“湘江女侠”身后进入,两人看的,“湘江女侠”面色惨淡,神情激动,双目中隐闪泪光,她虽然紧咬着双唇一言不发,但内心的悲痛焦急,可想而知。
马玉龙一到假山近前,并没有纵上假山顶,反而奔向了紧连着假山的大荷池。
“湘江女侠”一看,这才注意到徐徐的水流,经由假山下流出,经过荷池,进入曲池,然后流入庄外的护庄山溪内。
马玉龙仅仅看了一眼,立即举手一指假山的对面道:
“进口在那一边!”
说话之间,快步绕向假山的另一面。
“湘江女侠”三人跟着马玉龙绕过假山一看,果见一条人工山溪流进了假山下。
马玉龙回身道:
“这是一般恶霸劣绅家中最简单的水牢,你们在上面等着,我进去看看,仍由此地出来。”
说罢转身。刷的一声跳进了溪水内,晃身已到了假山下。
马玉龙伸手在水中一摸,立即望着神情忧急的“湘江女侠”,道:
“还好,是道铁栅栏!”
说罢,顺手撤出了虎头凤尾刀,运劲连砍,“沙沙”声响中,粗如鸡卵的铁条应声而断,宝刀果然不凡。
马玉龙砍开了一个大洞,立即闭气下沉,躬身游进了铁栅内。
深入假山下,悄悄浮出水面,睁眼一看,居然有亮光,一股浓重的霉气直向鼻孔扑来。
也就在马玉龙睁开眼睛的同时,竟有不少人压低声音激动的说:
“有人来救我们了,有人来救我们了!”
马玉龙游目一看,四周的石台上竟站着卧着二三十人之多,胡朋已被人拉上石台,这时也正瞪大了眼睛瞪着他。
胡朋一看是马玉龙,有如看到了亲人救星,不由惶急的哭声道:
“马少镖头,快来救我,我是胡铁口呀……”
马玉龙理也没理,立即藉着石壁上的猪耳灯光游目察看,发现四周石台上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因而问:
“你们都是些什么人?……”
一个浑身满脸泥垢,头发胡须都虬结在一起的老人立即凄声道:
“老朽就是这座山庄的庄主,这些人都是我的妻子儿女和佣人……”
话未说完,所有的男女老少纷纷哀求道:
“大侠请救救我们呀……”
胡朋立即在旁大声道:
“庄主、夫人,他就是汀泗桥‘神勇镖局’的马少镖头!”
如此一说,蓦见倚坐在一角的一个蓬头女子目光一亮,但旋即又低下了头。
马玉龙却望着那个老人,淡然沉声问:
“这么说,这座水牢就是你建的喽?”
老人见问,默默无语,懊恼的叹了口气并低下了头。
马玉龙淡然哼了一声道:“这就叫天作孽,犹可容,自作孽,不可活!”
说罢,立即游目察看,并朗声问:
“哪位是龙泉岛的丽珠妹妹?”
蓦见坐在一角,蓬头垢面,一身泥污的女子目光一亮,动了一动,但却望着马玉龙没有吭声。
马玉龙凝目一看,立时认出来她就是郝丽珠誉满武林的“飞鞭玉女”!
他急忙游过去自然镇定的说:
“蓝阿姨正在外面等你,快过来,我们出去!”
郝丽珠一听,一双下陷的大眼睛中立时涌满了泪水。
马玉龙再度催促道:
“快,我们快出去,等萧七姑的女儿吉欣绮知道了,再想出去就难了!”
郝丽珠这时才哭声道:
“我已被她用针定住了两处穴道……”
马玉龙一听,顿时大怒,杀机倏的升起来,不由怒声道:“竟有这等事?”
说话之间,已到了郝丽珠的面前,伸手揽住了她的纤腰,立时将她拖下水来!
马玉龙一挟起郝丽珠,转首望着那个老人,沉声道:
“下面的铁栅已斩开了,愿意出去的都可以出去……”
那老人却不安惶急的问:
“那个仙姑……呢?”
马玉龙立即愤声道:
“我不会让她再看到太阳出来!”
来字出口,叮嘱了郝丽珠一声,沉声入水,迳由铁栅破洞中潜出。
一出水面,即听花园内一片杂乱呼喝声!
马玉龙一看,除铁婆婆一人外,“湘江女侠”和汪丽玲已经不见。
铁婆婆一见马玉龙挟着一个湿淋淋的女子浮出水面,脱口焦急的说:
“少爷快上来吧!他们突然派出了大批警戒,我们已被他们发现了……”
话未说完,马玉龙已愤声道:
“快将郝姑娘接过去,小心,她穴道上钉着铁针!”
铁婆婆震惊的“啊?”了一声,赶紧把郝丽珠接过去,并回头急呼道:
“女侠快来,郝姑娘救出来了!”
也就在马玉龙纵上溪岸的同时,“湘江女侠”也纵了过来。
她望着地上的郝丽珠呆了一呆,嘶喊一声“珠儿”,扑身将郝丽珠抱住。
郝丽珠早已哭的像泪人儿,不停的呼喊着娘。
马玉龙怒气填胸,杀机沸腾,提着虎头凤尾刀大步向七八丈外的汪丽玲走去。
汪丽玲横剑拒守在石桥上,对面花圃上散立着四名绿衣提刀大汉,显然是“琅琊岛主”
南宫灿带来的人。
一大群人也正呼呼喝喝的由内宅楼下向这边急奔来,当前一人正是身穿霓裳怀抱琵琶的“琵琶公主”吉欣绮。
南宫灿率领着琅琊岛的人跟在吉欣绮身左,崆峒派的两个和老和数名道人则跟在身后,那个被称为吴大侠的中年人和蓝子瑜,则和十数名彩衣少女走在吉欣绮的身后。
马玉龙一见吉欣绮等人赶来,心头的杀机更浓,通过石桥,大步迎了过去。
汪丽玲见“湘江女侠”抚着一个女子痛哭,知道是郝丽珠,因而对吉欣绮的心肠狠毒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是以,她立即望着马玉龙,沉声道:
“除恶务尽的手段虽然狠了些,但总比妇人之仁,遗祸武林要强的多……”
话未说完,怀抱着玉琵琶的吉欣绮已在五丈以外站住,并冷冷一笑,讥声道:
“提刀的,咱们又见面了,你到底是余伟名,还是马玉龙……?”
话未说完,琅琊岛的十数大汉中;突然有两个人奔出来,望着“琅琊岛”的大岛主南宫灿,举手一指马玉龙,急声道:
“启禀岛主,杀死二岛主的就是他,他就是马玉龙!
南宫灿听得神色一惊,双眉轩动,愤怒的“噢?”了一声,急翻右腕,“呛”的一声将剑撤出来。 “琵琶公主”吉欣绮立即低喝道:
“慢着!”
如此一低喝,南宫灿以及崆峒派的几个道人和蓝子瑜等人,俱都向吉欣绮望去。
吉欣绮不看马玉龙,却望着蓝子瑜冷冷的问:
“你不是说马玉龙是个肥头肥脑,粗俗不耐的人吗?”
蓝子瑜早已惊得面色苍白,冷汗油然,这时见问,不由慌得意声分辨道:
“他本来就是余伟铭,他对我姑姑也是这么说的……”
马玉龙恨蓝子瑜无耻,立即沉声道:
“蓝子瑜,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那你和‘龙泉叟’郝老前辈出来追的又是谁呢?”
蓝子瑜当然知道马玉龙的底细原因,不由惊得支吾道:
“我和老爷子原是要去汀泗桥‘神勇镖局’……”
说未说完,“琵琶公主”吉欣绮已冷哼一声,沉声道:
“来人哪!把他的舌头给我割下来!”
蓝子瑜在吃一惊,魂飞天外,他宁愿拚死也不能让他们割舌头。是以,厉吼一声,横肘撤剑。
但是,就在他横肘的同时,数声娇叱,三个彩衣少女已左右将他架住,另一个则在背后招住了他的颈部。
也就在这是地,“湘江女侠”已托抱着郝丽珠铁婆婆走了过来。
“湘江女侠”一到近前,立即望着吉欣绮,噙泪怒声道:
“吉欣绮,你小小年纪,心肠竟是如此的狠毒,莫说我和你父亲吉隆一,母亲萧七姑都是相识的好朋友,就是素昧平生,也不该把我的女儿害成这副样子……”
吉欣绮的脸上毫无愧色,立即不屑的哼声道:
“你自己不知好好管教你的女儿,这时候反而前来怪我?她偷人家东西,我就有权捉贼!”
“湘江女侠”立即怒声问:
“她偷了你什么东西?你又是怎样捉住我的珠儿?”
吉欣绮哼声道:
“她偷马玉龙的宝盒,我当然有权促她……”
话未说完,马玉龙已怒叱道:
“一派胡说,本人的事要你插手?”
“湘江女侠”到了这时候,只得愤声道:
“你这后生小丫头,对老一代的事又知道多少?”
说此一顿,立即向着汪丽玲,沉声道:
“玲儿,把我的锦囊里的‘凤盒’拿出来给她看看!”说话之间,汪丽玲早已在锦囊内将“凤盒”绸包取出来。
吉欣绮一看汪丽玲手中的红绸包,神色一惊,立即回头去看身后的几个彩衣侍女,并愤怒的低声问:
“我不是叫你们放好的吗?”
马玉龙看得心中一动,立即向铁婆婆叮嘱了两句。
“湘江女侠”一等汪丽玲将红绸丝巾解开,立即怒声道:
“吉欣绮你看,这是马玉龙家的传家之宝,‘凤盒’在我手里,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我和马家的亲密关系了!”
话未说完,吉欣绮早已气得浑身颤抖,咬牙切齿恨声道:
“原来她就是马玉龙的未婚妻子,她居然骗我说是飞龙岭的汪丽玲……”
汪丽玲立即沉声道:
“我就是汪丽玲,马玉龙的未婚妻就是我,你盗走的‘龙盒’就是向我下聘的文定信物……”
气得浑身微抖的吉欣绮竟怨毒的望着汪丽玲,切齿恨声道:
“你是马玉龙的未婚妻,稍时我就称杀了你……”
汪丽玲冷冷一笑道:
“你马上要死了,你永远别想杀!”
吉欣绮冷冷一笑道:
“谁能杀的了我?”
马玉龙立即道:
“我!”
吉欣绮淡然“噢?”了一声道:
“马玉龙,我为你夺回了宝盒捉住了强盗,你不但不感谢我,还要杀我,你未免太不通情理了吧?”
马玉龙怒声道:
“你还知道什么叫情理?你鹊巢鸠占,强占人家的山庄不算,还狠心的把他们都关进了水牢里……”
话未说完,吉欣绮已怒声道:
“你可知道他是此地的恶霸?我前来山庄投宿,他不但调戏我身边的丫头们,还逼我做他的小老婆……”
婆字出口,假山旁的溪边上已传来一个沙哑颤抖的声音,怒声道:
“你胡说,你们一进来就打的打,捆的捆,又要银子又要财,宝……”
马玉龙闻声回头一看,只见水牢内的那些人已全部由破栅洞里出来了,俱都站在溪边惊惧的向着这边看。
南宫灿和崆峒派的道人们虽然是吉欣绮的座上客人,但看了“湘江女侠”托抱着的郝丽珠,以及假山小溪旁的那些人,也不禁神色惊异,深感吉欣绮的犯毒手段,实在不亚于阴狠的老江湖。
吉欣绮早已气得浑身颤抖,神色凄厉,不停的切齿恨声道:
“好!稍时我要让你们有一个活口,我就立时转回天南去,永不再来中原……”
话未说完,溪边人群中的胡朋已怒声道:
“呸!你还想活到明天呀!马少侠今天晚上就要你的命!”
吉欣绮顿时大怒,立即回头厉叱道:
“去!去几个人把他们全都给我杀了!”
十数彩衣少女同耐娇喏一声,“呛呛”连声中,纷纷将剑撤出鞘外。
就在十数少女撒剑的同时,另三个架着蓝子瑜的彩衣少女已望着吉欣绮,急声问:
“公主,这个姓蓝的……”
吉欣绮立即沉声道:
“留个废物有什么用……”
蓝子瑜一听,不由惶的哀号道:
“姑姑快来救我!姑姑快来救我……”
“湘江女侠”已将郝丽珠放在桥头旁,准备撤剑对付即将扑过来的十数彩衣少女。
这时一听蓝子瑜向她哀号救援,立即怒叱道:
“闭上你的嘴,我不是你的姑姑,我也没有你这样的侄儿!”
吉欣绮一听,突然挥手阻止道:
“慢着!”
十数准备扑过来的彩衣少女急忙刹住了身势,准备撤剑杀死蓝子瑜的彩衣少女也停止了动手。
只见吉欣绮望着“湘江女侠”,举手一指蓝子瑜,讥声问:
“这么说,我叫人杀了他,你也无所谓了?”
蓝子瑜早已吓得杀猪般的哀嗥道:
“姑姑,姑姑,看在我爹我娘的份上,您老人家一定要救救我……”
“湘江女侠”当然不能说不关心,不管怎么说,蓝子瑜终归是她亲哥哥的儿子。
马玉龙知道“湘江女侠”处境为难,因为吉欣绮提这个问题来,必然附有条件!
是以,冷哼一声,恨声道:
“你杀了他,我就杀了你!”
吉欣绮冷冷一笑,傲然沉声道:
“马玉龙,你少在那里神气,告诉你,普天之下,没有几个人能杀得了我!”
马玉龙一振手中虎头凤尾刀,双眉一剔道:
“我就能杀得了你!”
吉欣绮愤然恨声道:
“好!我倒是看看你怎样杀得了我!”
说罢转首,望着三个彩衣少女,厉叱道:
“把他的脑袋给我剁了!”蓝子瑜嘶嗥一声,顿时晕死了过去,头一偏,身体也跟着萎缩在地上。
举剑正待将蓝子瑜斩首的彩衣少女,由于蓝子瑜猛的萎缩在地上,因而不能及时下手,只得松手将蓝子瑜丢地上。
“湘江女侠”一见,只得颤声疾呼道:
“住手!”
吉欣绮一听,立即沉声阻止道:
“慢着!”
三个彩衣少女虽然没有下手,却同时用脚踩在蓝子瑜的背上,宝剑则指在蓝子瑜的后颈上。
“湘江女侠”只得道:
“我承认他是我的侄儿,你要怎样?”
吉欣绮有恃无恐的提高一些声音道:
“很简单,带着你的女儿和他,马上离开!”
“湘江女侠”立即道:
“可是,还有马家的传家之宝‘胭脂宝盒’……”
话未说完,吉欣绮已淡然道:
“这你不要管,这是我和马玉龙之间的事!”
马玉龙立即沉声道: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
吉欣绮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恨恨的一指地上的蓝子瑜,尖叫道:
“你不怕我杀了他?”
马玉龙冷冷一笑道:
“你就是抽了他的筋,剥了他的皮,把他剁成肉酱煮着吃,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吉欣绮娇靥铁青,神色凄厉,瞪着马玉龙,缓慢的恨声道:
“噢!我知道了,郝丽珠因为痴爱你而冷落了他,你又因有他在中间搅局娶不到郝丽珠,你恨不得他死了你好得到郝丽珠,是不是?”
马玉龙淡然道:
“你这么我也不否认!”
汪丽玲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气得转首去看马玉龙。
吉欣绮听得一愣,不由瞪着马玉龙切齿恨声问:
“你可知道郝丽珠从今将要变成残废?”
“湘江女侠”惊得脱口惊啊!
汪丽玲心中一痛,也不由惊得急忙回头去看蜷卧在桥头的郝丽珠!
但是,马玉龙却淡然一笑道:
“只要两人真诚相爱,莫说你把她弄成残废,就是剜了她的眼,弄得满脸的疤,我反而更爱她!”
早已气得浑身颤抖的吉欣绮,咬牙切齿,神色凄厉,突然厉声尖叫道:
“我偏不叫你称心如意!”
说罢俯身,伸出弯曲如钩的双手,“卜”的一声抓住了蓝子瑜的双肩,同时尖叫道:
“滚回去和他争那个女人!”
说话之间,猛的将蓝子瑜抡起,就在蓝子瑜的惨叫声中,呼的一声掷向了马玉龙。
双方入众一看,俱都惊呆了,因为,吉欣绮神情凄厉,宛如疯狂,简直不像一个双十年华的美丽少女。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吉欣绮性情暴戾,心肠狠毒,如不即早除去,将来必为害武要,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将要惨遭她的蹂躏!
大家虽然这么想,却都知道她是萧七姑的唯一女儿,莫说萧七姑得罪不得,就是吉欣绮的武功也极惊人,不是容易对付的。
由于吉欣绮用过猛,“湘江女侠”飞身没有接住,蓝子瑜“咚”的一声摔在花圃中滚了两滚,再没有动一动!
马玉龙早已看到蓝子瑜的双肩渗出了血水,立即冷冷一笑,有些得意的说:
“你捏碎了他的琵琶骨,他也变成了残废,丽珠更不会嫁给他了……”
吉欣绮听得神情一呆,猛的挥手尖叫道:
“来!七星剑阵擒他,捉活的,我要一刀一刀的剐了他!”
七八个彩衣持剑少女,同时娇喏一声,正待提剑纵出去,“琅琊岛主”南宫灿已沉声道:
“慢着!”
吉欣绮一听,立即威凌的向南宫灿望去。
南宫灿抱拳谦声道:
“公主曾经答允本人,让本人先会过马玉龙之后公主再手……”
一旁的崆峒长老“明尘”“涤尘”也同时稽首宣了声拂号道:
“无量佛!公主也曾答应贫道两人,要让贫道争回本派掌门失败之耻后,才杀了马玉龙……”
吉欣绮又愣愣的转首去看“明尘”和“涤尘”,想是那声佛号使她的激怒情绪稳定了不少,因而沉声道:
“我是要活捉马玉龙,我要一刀一块肉的活剐了他方消我心头之恨……”
“明尘”“涤尘”急忙谦声道:
“公主请放心,贫道等只是打败马玉龙,争回掌门人失去的颜面,绝不杀他……”
南宫灿也急忙补充道:
“本人前来,原意决心杀了马玉龙为二岛主报仇,既然公主要一刀一刀的剐了他,本人愿将他活捉后,掷在公主您的脚下!”
吉欣绮一听,突然高兴的笑了,并欣然赞声道:
“好!我就答应你们的要求,不过,马玉龙是异人的高足,剑术诡谲神奇,你们自己要小心了!”
由于吉欣绮谈到了马玉龙的剑术,大家才注意到他手中提的兵器却是一柄寒光闪动的刀。
南宫灿首先蹙眉问:
“你当真是马玉龙吗?”
马玉龙立即沉声道:
“废话,你的部下不是已向你指明了吗,何须再问?”
南宫灿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叱道:
“大胆,居然敢顶撞本岛主……”
马玉龙哼声道:
“你的脑袋我都敢砍下来,何在乎顶撞你?”
南宫灿恨恨的喝牙喝了声好,“呛”的一声将剑撤出来,同时恨声道:
“本岛主虽然已答应了吉公主将你活捉后交给她,但本岛主仍要先在你身上留个记号……” 南宫灿一听,脱口沉声道:
“慢着!” 说罢,立即目注马玉龙,沉声问:
“你既是马玉龙,为什么舍剑而用刀?”
马玉龙淡然沉声道:
“剑可杀人,刀也可杀人,既然都能杀人,用刀和用剑又有何不同?”
察看过蓝子瑜伤势的“湘江女侠”,急忙愤声道:
“龙儿,你可用我的剑……”
马玉龙急忙道:
“不必了阿姨,对付这些人,用刀足够了!”
南宫灿一听,哪里还能忍耐,大吼一声:
“好狂妄的小子,看剑!”
大吼声中,飞身前扑,剑尖颤了三个碗大剑花,分刺马玉龙上中下。
马玉龙不格不接,飞身斜走,手中虎头凤尾刀顺势一拖,刀刃挟着一道流光没向了南宫灿的肋肩。
南宫灿冷哼一声,猛的旋身退步,手中剑却照准马玉龙的天灵斩下。
马玉龙原本飞身斜走,这时一见,前足一点地面,身形猛的刹住,手中虎头凤尾刀扭腕一翻,刀背“当”的一声绷在了南宫灿的长剑上。
南宫灿自认这招“惊虹天降”即使不能伤及马玉龙,至少也可以将他逼退,然后扭腕以一招“毒龙出洞”刺向马玉龙的前心。
在他认为紧密神奇的连环三剑,一旦得手,立时进步欺身,飞起一腿便可将马玉龙踢倒在地上。
岂知,马玉龙身法玄妙,身随念动,手中刀更具有神奇变化,寒光一闪,刀向上翻,竟然在他惊觉撤剑的一刹那,“当”的一绷在了他的剑身上。
一股巨大潜力撞来,只觉虎口剧痛,右臂发麻,手中剑险些脱手,惊得他嗥叫一声,飞身退走。
但是,就在他嗥叫声中,一片寒光刀影匹练,有如霹雳电光在他面前一闪,接着听到“沙”的一声裂帛轻响!
南宫灿大吃一惊,左手袍袖藉势猛的一挥,身形又远退了数步。
低头一看,脱口惊啊,顿时呆了!
因为,他绿缎绣锦的袍襟上,已被马玉龙的刀尖扫了一道七八寸的刀口,而且,胸肌虽露,却没有伤及一丝皮肉。
吉欣绮看得柳眉一蹙,对马玉龙即使用刀也有如此惊人的威势,着实吃了一惊。
崆峒派的两个长老和几名黑衣道人一看,俱都惊得面色一变。
南宫灿虽然心中大骇,但想到自己岛主的地位和自尊,不由猛然抬头,怒目瞪着马玉龙,横剑恨声道:
“马玉龙,如果你再在我身上留个记号,本人转身就走,今后永不再历江湖!”
马玉龙淡然道:
“再动手阁下脑袋只怕已不会再在你的肩上了……”
南宫灿听得浑身一哆嗦,他带来的十数劲衣佩剑大汉,不自觉的脱口轻啊!
但是,吉欣绮却纤手猛的一挥琵琶,“荒”的一声大响,同时沉声道:
“在我的‘琵琶山庄’上,任何人不得杀人!”
由于吉欣绮纤指拨弦,内蕴真力,除马玉龙一人外,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心头一震。
“湘江女侠”这时才惊觉到马玉龙的武功,的确在她女儿郝丽珠以上。
心念时,已听马玉龙冷冷的一笑道:
“在下虽不愿杀人,但这把刀却是杀人无数的凶器,一旦交上了手,只怕在下有时也会收手不及!”
吉欣绮立即沉哼道:
“我却不信!”
说罢回头,向着身后十数持剑少女,沉喝道:
“七星剑擒他!”
他字甫落,早已跃跃欲试的十数彩衣持剑少女们,同时一声娇叱,各自剔眉瞪目,飞身纵了出来,立时将马玉龙团团围住。
前边的七人一式举剑指站立身中央的马玉龙,后面外围六人则横剑伫立,准备随时补位,或作后继攻击。
马玉龙一看,哂笑沉声道:
“我再说一次,我手中这柄刀是把杀人无数的凶器,尤其爱杀美丽少女……”
“湘红女侠”早已看出来,马玉龙嫉恶如仇,不分男女,如果他认为该死的,不管是谁的女儿,也不管长得多么英俊美丽,他都会让对方殒命当场,血溅当地。
是以,未待马玉龙话落已急忙道:
“龙儿,不可违反武林规矩!”
马玉龙却沉哼道:
“她们既然要杀我,我当然也可以杀她们……”
她们字方自出口,吉欣绮已怒目厉叱道:
“杀了他,杀了他!”
崆峒派两个长老一听,同时惶声道:
“公主”
岂知,吉欣绮竟剔眉瞪着他们两人,怒叱道:
“闭上你们的嘴,我派人杀了他,同样报了你们的仇,雪了你们的恨!”
说话之间,场中十三名彩衣少女已经发难,只见她们连声娇叱,飞身斜走,舞动一片剑光,齐向中央的马玉龙刺去。
马玉龙想到吉欣绮的狠毒,以及看到两个彩衣少女对胡铁口的凶暴手段,觉得绝不能再容她们继续为恶。
是以,一见十三名彩衣少女旋身疾走,舞剑如林,大喝一声,运刀如飞,耀眼匹练翻滚处,立时响起了一片金铁相撞鸣声和惊呼。
“湘江女侠”一看马玉龙的俊面上布满了杀气,不由惊得急呼道:
“龙儿”
对面的吉欣绮早已纤手疾挥,“轰轰荒荒”的将琵琶弹起来。
只听弦音震耳,天空中罡风呼峭,地面上万马奔腾,极为两军对垒,杀声震天,而十三个彩衣少女,虽然你惊呼,她尖叫,但仍前扑后继,奋不顾身的攻击马玉龙。
“湘江女侠”和汪丽玲运功抗拒,尚能勉强支持,但是,蜷卧地上的郝丽珠和蓝子瑜,却和对面的大汉道士等人一样,俱都张大了嘴巴喘息,好似因空气稀薄而将要窒息死亡。
疯狂挥弹琵琶的吉欣绮一看,立即神色凄厉的向着身后唯一的四个彩衣少女,厉叱道:
“快!快把那两个女人杀了!”
四个彩衣少女一听,同时恭诺一声,飞身仗剑,直向“湘江女侠”和汪丽玲扑去。
马玉龙本来要痛惩十三个少女,但听了“湘江女侠”的警告制止,心中不免有些迟疑。
这时一见四个彩衣少女仗剑扑向了“湘江女侠”和汪丽玲,心中又惊又怒,杀机再度升起来,为了救人,无暇多想,大吼一声,疾演“闪电十三刀”。
顿时,刀光如电闪,刀风似狂飚,一阵惊呼惨叫,剑光尽逝!
马玉龙再度一声大吼,一式“拦江截斗”,一道耀眼匹绦横飞,寒光一暗,立时响起四声尖呼惨叫!
对面勉强支撑的南宫灿和那位吴姓中年人,以及崆峒派的两个长老一看场中的惨烈景象,俱都吓呆了!只见十三个彩衣少女,个个浑身是血,不是缺手断臂,就是胸背受伤溅血,断剑残肢,散落了一大片,俱都在那里翻滚哀号。
再看扑向“湘江女侠”和汪丽玲的四个彩衣少女,结果更惨,她们四人全部被马玉龙的宝刀拦腰斩为两断。
吉欣绮也吓傻了,右手五指虽仍放在丝弦上,却愣愣的望着马玉龙忘了继续弹!
马玉龙一连杀了四个彩衣少女,身形并未停止,他继续横刀,缓步向吉欣绮身前走去。
吉欣绮急定心神,大吃一惊,一见马玉龙神情凄厉,双眉飞剔,圆睁的星目,冷焰闪射如灯,朱唇紧闭成下弯的弧形,缓步向她面前走去。
她一看马玉龙的神情,知道他已动了杀机,不由惊得惶声怒叱道:
“站住!你给我站住!”
马玉龙理也不理,继续向她身前走去。
吉欣绮一看,更加惶惧,不由厉叱道:
“站住,你要干什么?”
说话之间,运足功力,“咚咚荒荒”猛弹琵琶上的丝弦!
但是,由于她的心慌意乱和震骇,而使功力大减,即使如此,“湘江女侠”和南宫灿等人,依然要运功抗拒而不敢开口说话。
吉欣绮见马玉龙丝毫不惧她的魔音震撼,只得戛然停止挥弹,怒目厉声问:
“马玉龙!你要干什么?”
马玉龙立即恨声道:
“我要为武林除害,我要杀了你!”
吉欣绮愤然哼声道:
“我再告诉你一次,普天之下,没有人敢杀我,因为我娘是六奇中的高人……”
马玉龙哼声道:
“你娘就是天上的王母娘娘,今天也救不了你!”
吉欣绮突然厉声道:
“你杀了我,我娘和我爹绝不会放过你”
说话之间,马玉龙已到了她的面前,因是,就在“你”字出口的同时,举起手中的玉琵琶,照准马玉龙的天灵砸下。
马玉龙见吉欣绮放弃“魔音震撼”而挥动玉琵琶向他砸来,立即放弃运功抗拒,身形一闪,伸手绕腕,立时将吉欣绮的玉琵琶捏住。
紧接着,出刀如电,寒光一闪已到了吉欣绮的颈项之间。
“湘江女侠”和汪丽玲一见,不由惊得同时脱口急呼道:
“龙儿!龙哥哥!”
但是,已经迟了!
只见吉欣绮仰面后倒,撒手松开玉琵琶,蹬腿就待飞身后窜!
但是,决心杀了她为武林除害的马玉龙,手中虎头凤尾刀顺势向下一切,一声凄厉尖嗥,吉欣绮的那颗美丽螓首,挟着一道喷泉般的血注,继续后窜了七八尺,才“咚”的一声坠在花圃中。
“湘江女侠”和汪丽玲一看马玉龙真的杀了吉欣绮,知道他这个祸闯大了,两人顿时焦急的不知如何才好。
南宫灿和崆峒派的长老等人,当然也看呆了!
尤其南宫灿,更加惊得心胆俱裂,想想马玉龙方才那一刀,如果不是马玉龙手下留情,此刻他哪里还有命在?
方才他还误以为马玉龙不敢得罪他琅琊岛这股不可轻视的势力。 如今,马玉龙连六奇之一的萧七姑都不惧,何在乎他这个小小的琅琊岛主?
琅琊岛前来的十数大汉,由于正忙着为十三名彩衣少女包扎裹伤,因而没看到吉欣绮被杀的情形,这时看了,当然大吃一惊。
只有蹲伏在假山一侧溪边上的胡铁口等人,俱都发出了快意的欢呼和欢笑!
也就是这时,内宅园门方向,突然传来一个妇女赞美声音道:
“好!杀得好!”
由于话声中充满了深厚内力,马玉龙等人俱都惊异的循声向园门方向看去。
大家转首一看,“湘江女侠”和汪丽玲不由同时发出一声惊啊!
“湘江女侠”更惊得脱口急呼道:
“七姑姐?”
马玉龙虽然没有发出惊啊,但他的心头一沉。两道剑眉却蹙在了一起。
因为,头发灰花,面色红润,看来约五十七八岁的萧七姑身后的四个彩衣少女,竟然将前去搜找宝盒的铁婆婆拐住了。
萧少女穿深蓝色的锦缎上衣,下着黑绫长裙,目光炯炯,徒手未携兵刃。
另一个身穿霓裳的彩衣少女,看来年纪十七八岁,她虽然穿着和吉欣绮同样的衣服,但比之吉欣绮,尤为华贵美丽。
这个霓裳少女,身佩一柄翠绿色的宝剑,系翠绿丝穗,她看到螓首已被砍下的吉欣绮,和萧七姑一样,神色如常,既不震怒,也不悲伤!
但是,她那双明亮大眼睛,却对得自吉欣绮手中的玉琵琶十分注意。
只见萧七姑看也不看马玉龙,迳自望着“湘江女侠”,爽朗有力的说:
“蓝家妹子,多年不见,你还记得老姐姐我,实在难得……”
“湘江女侠”因为马玉龙杀了萧七姑的女儿,总希望拉点儿老关系,看看能否消弥这场根本毫无希望解决的难题。
是以,一见萧七姑称呼她蓝家妹子,立即兴奋的凄声道:
“感谢七姑姐,这么多年还记小妹姓蓝……”
说话之间,举步就待向萧七姑迎去。
马玉龙一见,急忙用手中的玉琵琶一拦,道:
“阿姨慢着,双方叙旧,说话听得见就好了,用不着过去拉手见礼……”
站在萧七姑身旁的霓裳少女一看,不由娇哼愤声道: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马玉龙立即淡然道:
“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我们已经被你们捉住了一个了……”
霓裳少女转首一指被两个彩衣少女挟持的铁婆婆,悄声道:
“你说的可是这个偷东西的贼婆婆?”
马玉龙淡然问:
“你说她是贼婆婆,但不知偷了你们什么东西?”
霓裳少女愤然转身,走到铁婆婆身边伸手掀开铁婆婆的大褂子,愤声道:
“看!这就是她在大厅上偷到的东西,正巧被我撞上了!”
马玉龙见铁婆婆腰带悬了包着“胭脂宝盒”的红绸小包,知道“龙盒”已经到手,立时宽心了不少,是以,哂然一笑问:
“你可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霓裳少女沉哼愤声道:
“我没有必要答复你这个问题……”
马玉龙哼声道:
“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它对男人有什么好处,以及对女子有什么害处,可惜,吉欣绮枉费了一番心机,偷了个没益有害的东西,她虽然死了,还落个女贼的丑名……”
话水说完,已气得觉得微抖的霓裳少女,横目怒叱道:
“闭上你的嘴!”
怒叱方自出口,受过南宫灿和“明尘”“涤尘”等人见礼的萧七姑已挥手阻止了霓裳少女,立即望着马玉龙,沉声问:
“你可是马腾增云的儿子马玉龙?”
“湘江女侠”急忙抢先道:
“是的七姐,他正是腾云大哥和兰静姐的唯一儿子玉龙……”
萧七姑迷惑的“噢?”了一声,但仍望着马玉龙,淡然问:
“传说马玉龙是异人的高足,剑术无敌,你为何用刀而不用剑?……”
马玉龙淡然道:
“刀剑都是杀人的凶器,如果只是为了杀人,用刀用剑,都可以达到目的!”
萧七姑沉声问:
“这么说,你今天晚上前来,完全是为了杀人?”
马玉龙毫不迟疑的颔首道:
“这么说,也未当不可!”萧七姑愤然一指被“琅琊岛”十数大汉抬扶至一侧的十三名彩衣少女,以及地上的五具少女尸体,沉声问:
“这些丫头与你有何怨何仇,要你下如此毒手?……”
马玉龙侧身一指假山溪边的一群男女老少,沉声问:
“那些人与她们又有何怨何仇,要把他们囚进水牢,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萧七姑立即沉声道:
“据我所知,庄主黄百万是附近著名的恶霸,不位豢养了恶奴打手,还私庙私掌,拷打佃农……”
马玉龙立即回身一指深身湿透,蜷卧桥边的郝丽珠和蓝子瑜,沉声问:
“前辈对郝姑娘和蓝少庄主的被害又该怎么说?”
萧七姑双眉一蹙,看了一眼郝丽珠和蓝子瑜,迷惑的问:
“他们两人怎么回事?”
“湘江女侠”立即噙泪凄声道:
“一个是小女丽珠,被令嫒在穴道上钉了铁针,只怕终生变成残废……”
萧七姑听得神色一惊,不由惊异的“噢?”了一声,立即宽慰的沉声道:
“老妹子不用担心,用掌抚在针头处,以暗劲‘吸’字诀即可将钉起出,再运劲相引,推宫过穴,即可痊愈,恢复功力……”
“湘江女侠”听说还有救,当然宽心不少,但她又侧身一指两肩血渍斑斑的蓝子瑜,继续黯然道:
“只怕我侄儿……”
萧七姑立即问:
“他怎么啦?”
“湘江女侠”黠然道:
“他被令嫒捏碎了两肩琵琶骨,武功全失……”
萧七姑立即道:
“那一定是他曾和那丫头鬼混过,否则,她不会向他下如此毒手……”
“湘江女侠”听了当然不以为意,但想到自己侄儿喜好渔色的个性,也不便再多争论。
正等再说什么,看了“琅琊岛”十数大汉又搬移地上五具少女尸体的萧七姑,已望着马玉龙,沉声道:
“看你一口气杀伤了她们十三人之多,又连斩了她们五个,刀法诡谲,威势凌厉,瞩目当今武林用刀高手,鲜少有人与你匹敌了……”
马玉龙急忙道:
“那是前辈这么说,其实,晚辈只会一套“闪电十三刀”,而她们也正巧是十三个人……”
萧七姑愤然一指四个已经移至旁边的彩衣女尸体,沉声问: “你那招‘拦江截斗’,又怎么说?”
马玉龙剑眉一蹙,只得道: “那是晚辈将‘身剑合一’的身法用在刀上了……”
南宫灿和崆峒派的“明尘”“涤尘”一听“身剑合一”,着实吃一惊,知道今天报仇雪耻都没指望了!
但是,萧七姑却沉声驳斥道:
“胡扯!这完全是‘虎刀’师伯当年的成名刀法,又称为‘一刀斩’,莫说她们四人,就是十人二十人,同样一刀毙命……”
马玉龙听得神色一惊,不由脱口问:
“前辈与……”
但想到师父的告诫,又倏然住口不说了。
“湘江女侠”和汪丽玲一直迷惑萧七姑看到她的女儿吉欣绮被杀,为何没有疯狂的扑向马玉龙向他索命?原来她在暗中看了马玉龙的刀法,想到了彼此的师门渊源!
虽然这说法有些牵强,但两人却想不出萧七在如此镇静的其他原因来,难道身为六奇之一的高人,涵养之深,真的已超越了母女亲情?
心念间,已听萧七姑沉声道:
“至于我和你师门的渊源,暂且先不谈,但你对四个无知少女竟施展霸道无比的‘一刀斩’,……”
马玉龙急忙解释道:
“实对前辈说,如不是吉世妹施展‘魔音’催促她们四人去杀蓝阿姨,就是那十三人也不会断手折臂……”
萧七姑立即道:
“这一点尚恨有可原,但你今后必须格外谨慎,须知,你目前在武林中,应是近百年来少见的‘刀剑双绝’高手……”
手字方自出口,霓裳少女已淡然道:
“娘!我这一关他还没有通过呢,您老人家夸奖的太早了些吧?……”
“湘江女侠”听得心中一惊,神情同时一呆!
因为,据她所知,萧七姑只有一个女儿,何以这个霓裳少女也称呼她娘呢?
正待开口问,萧七姑已望着马玉龙,镇定的说:
“马玉龙,我女儿久闻你剑术超绝,一下山就击败了少林的‘广元’大师、崆峒派的‘太乙’真人……”
话未说完,“湘江女侠”再也无法忍耐,不由插言问:
“老姐姐,你到底有几个女儿?”
萧七姑只得一指身边的霓裳少女,道:
“就她这么一个……”
“湘江女侠”不由惊异的一指移至旁边伪那具无头女尸,问:
“那她……?”
萧七姑立即黯然道:
“说来她也算是我的干女儿,实际她也是我身边的丫头……”
如此一说,所有在场的人才恍然大悟!
“湘江女侠”却不解的问:
“可是,她对外宣称是您的女儿,还拥有您昔年仗以成名的玉琵琶……”
萧七姑叹口气道:
“这孩子本来有点小聪明,但喜怒无常,过份偏激,总以为她的武功已经鲜少敌手,趁我坐关和小绮不在山上之际,偷拿了我的玉琵琶,带了十几个她当丫头时的好姐妹就逃下山出来了。唉!结果我还是迟来了一步……”
“湘扛女侠”只得道:
“她已经下山很久了,而且自称‘琵琶公主’……”
萧七姑知道“湘江女侠”有埋怨她追来太迟的道理,只得解释道:
“说来抱歉,我一直认为她只是求名心切,想藉我的薄名闯出一些名堂来,谁知她劣性难改……”
被称为小绮的霓裳少女突然不耐烦的说:
“娘!她人都死了,还数落她作什么?”
萧七姑立即望着她无可奈何的说:
“好吧!你不是久想会一会马腾云的儿子马玉龙吗?现在人你也看到了,至于剑术我看也算了吧……”
岂知,霓裳少女小绮竟倔强的说:
“不!我这一关他通不过,就永远别想称‘刀剑双绝’……”
马玉龙立即道:
“那再好不过了,我从来不想这个要命的头衔……”
萧七姑却和声道:
“她是我唯一的女儿欣绮,起小被我娇纵惯了,你不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她永远以为她的剑术天下第一……”
马玉龙急忙道:
“吉世妹自小受前辈教诲,深得琵琶绝技,又有吉大侠细心指点……”
说未说完,萧七姑竟含笑道:
“我称呼‘虎刀’老前辈师伯,是随着她爹吉隆一呼喊的,实在与‘虎刀门’有渊源的是她父亲……”马玉龙惊异的“噢?”了一声,立即谦声道:
“那‘刀剑以绝’这个美誉,更该赠于吉世妹……”
吉欣绮一撇嘴,娇哼道:
“刀法我自认不如你,但要说你的剑术比我强,我也是一百二十个不服气!”
马玉龙早已看出来,要想凭唇舌而不动手,就想摆平今天的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由于看到铁婆婆还被两个彩衣少女挟持着,只得道:
“好罢,既然吉世妹一定要我当场出丑,那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说此一顿,看了一眼左手中的玉琵琶,继续道:
“不过,在交手之前,前辈的这只成名玉琵琶……”
萧七姑立即问:
“你可是要提条件?”
马玉龙颔首道:
“不错!前辈放回铁婆婆,我把玉琵琶奉还给您!”
萧七姑毫不迟疑的赞声道:
“好!放铁婆婆过去!”
说着,回头吩咐了四他彩衣少女一句。
马玉龙补充道:
“请前辈也派位姑娘过来把玉琵琶拿回去。”
说话间,铁婆婆已自动挣脱两个彩衣少女,铁青着老脸走了过来。
萧七姑也派了一位彩衣少女跟过来将玉琵琶取了回去。
吉欣绮立即有些迫不及待的沉声道:
“你手里还提着那把刀干什么?还不换剑?”
话声甫落,早已提高警惕的汪丽玲,故意深情柔声道:
“龙哥哥!用小妹的剑!”
说着,即翻玉腕,“呛”的一声,青虹电闪,背后的“青霜剑”已撤出了鞘外,含笑递给了马玉龙。
马玉龙虽然觉得汪丽玲有些异样,但他已无暇多想,解下刀鞘,收刀交给了汪丽玲,并将“青霜剑”接过来。
他哪里知道,汪丽玲一听萧七姑的话意,即知她们母女都别有企图,是似,故意向马玉龙表示的亲热些,希望吉欣绮能够知难而退。
果然,吉欣绮看得神色一变,立即怒容沉声问:
“她是你什么人?”
马玉龙见问,正等说什么,经验丰富的“湘江女侠”已望着萧七姑,又恍然的口吻歉声道:
“噢!老姐姐,小妹忘了给您引见了,她就是凌飞琼姐姐的独生女儿,她叫汪丽玲!”
说罢,立即向着汪丽玲肃手一指萧七姑,催促道:
“快见过萧阿姨!”
汪丽玲觉得“湘江女侠”如此一来,关系越拉越近,陷阱越陷越深!”
但是,“湘江女侠”是长辈,她又不便违拗不见礼,何况萧七姑也是和她母亲称姐道妹的故旧长辈。
是以,只得给绽颜含笑,微躬上身,行礼恭声道:
“玲儿参见萧阿姨!”
萧七姑看了非常高兴,立即萧手笑着说:
“孩子不要客气!你简直是你娘少女时候的化身,方才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好面熟!”说罢,急忙转身望着吉欣绮,含笑崔促道:
“小绮!快见过你玲姐姐!”
吉欣绮当然明白母亲的意思,可是想到汪丽玲对马玉龙的亲热劲儿,心里就不高兴。
她心里心理不愿意,却不敢当众违抗母亲的命令,只得行儿谦声道:
“玲姐姐你好!”
汪丽玲更不希望套近乎,但却不能当众失礼,只得还礼谦声道:
“吉世妹你好!”
萧七姑看得呵呵一笑,举手一指马玉龙,望着女儿吉欣绮,继续笑着说:
“丫头,他是你玉龙哥,你不是他的对手,我看就不要比了吧!”
“湘江女侠”当然也不希望吉欣绮和马玉龙较技,因而急忙道:
“贤侄女,你娘说的不错……”
岂知,话刚开口,吉欣绮不敢顶撞她母亲,却望着“湘江女侠”,问:“蓝阿姨的意思,也认为绮儿不是玉龙哥的对手喽?”
“湘江女侠”早已看出萧七姑母女的心意,所以方才急忙抢先介绍了汪丽玲,深怕马玉龙说出她是他的未婚妻来。
这时见吉欣绮也顺着竹竿往上爬,改呼马玉龙“玉龙哥”只得含笑解释道:
“你爹吉大侠也是剑术名家,我怎会说你不是你玉龙哥的对手呢?我是说,兵刃无眼,万一收手不及……”
吉欣绮立即哼声道:
“不能拿捏到巅毫,就不能算是用剑的高手,那还称什么‘绝’?”
萧七姑深怕“湘江女侠”下不了台,赶紧无可奈何的说:
“老妹子,你也不用苦口婆心的劝她了,这丫头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
“湘江女侠”知道萧七姑给她找台阶,但后果的严重,她却不能不说清楚,因而忧虑的说:
“老姐姐,不是小妹多事,他们年轻人都好胜争强,万一玉龙胜她个一招半式……”
话未说完,吉欣绮已兴奋的说:
“没关系,他越尽量施为我越高兴,他就算收手不及伤到了我,我也不会介意……”
马玉龙也早看透了吉欣绮的个性,是以,未待她说完已沉声问: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
吉欣绮一听,急翻玉腕,“呛”的一声将背后的宝剑撤出来,只见一片淡绿光华,耀眼生花,竟是著名的“碧穹宝剑”。
马玉龙见吉欣绮也是削铁如泥的宝剑,因而更加提高了警惕,深怕一个不慎,真气力透剑身,虽在三尺以外,仍有可能伤到她。
这时一见吉欣绮宝剑出削,立即催促道:
“请先赐招!”
吉欣绮却淡然道:
“我们彼此各先进招一次……”
马玉龙立即毫不客气的说:
“我先进你就没有还手的机会了!”
吉欣绮听得娇靥一红,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道:
“你别忘了,你爹和我爹都是剑术名家!”
马玉龙见吉欣绮谈到她爹吉隆一,只得婉转的说:
“不错,他们两位老家的剑术的确不分上下,但我的剑却是学自家师!”
眉头先皱了一下的萧七姑,显然对马玉龙说吉欣绮没有还手的机会而不以为然。
这时见马玉龙说两位老人家剑术不分上下,显然吉隆一实际上要稍逊一筹,但听来却觉得马玉龙的话十分得体,因而点了点关。
吉欣绮愤怒的猛一颔首道:
“好!现在小妹就先接你几招异人传授的剑法高招!”
马玉龙也颔首道:
“好!你要小心了!”
了字出口,挺剑刺向前,只见青芒四射中,剑花乱颤,接着缭绕翻滚的耀眼匹练,就像飞腾愤怒的青龙,挟着“咻咻”慑人的剑啸,直奔吉欣绮的面门双肩和咽喉!
吉欣绮最气的就是马玉龙说她没有还手的机会,因而决心一开始就给他一个下马威,要他也知道她吉欣绮也不是泛泛之辈!
是以,一见三朵剑花如飞而至,立即施展“彩凤三点头”,迳迎马玉龙的三朵剑花。
她早已想好进步招式,接着是“飞凤出巢”、“怒凤啄睛”,以及最具威力的“凤爪捕珠”!
岂知,她的剑势一出,面前虽有剑花,却没有剑身实物,而马玉龙剑尖绽出的剑花,幻成匹练,依然直奔她的咽喉,滑向她的面门和双肩。
她这一惊非同小可,只得先退步自保,封锁门户,然后现伺机还击。
总之,她一定要出剑还击,绝不能让马玉龙的话实现。
她虽然有这个决心,事实却大谬不然。
她这一退步,马玉龙的剑势不但变的更加疾如奔电,而且绵绵不断,有如长扛大河般,汹汹涌涌的直扑过来。
吉欣绮心惊之下,只得一面慌忙格封,一面急忙后退。
只听脚下,“喀喀叭叭”“索索沙沙”她不但退进了花圃里,而且将花枝踏折了一大片!
一阵惊怒,娇靥通红,不由脱口娇叱道:
“好了!”
马玉龙闻声止步,立即横剑淡然道:
“我曾经说过,我先出剑你就没有还手的机会了……”
吉欣绮气得娇哼一声,愤然道:
“告诉你,我先出剑,你照样的没有还手的机会!”马玉龙欣然道:
“好呀!现在该你出招了!”
吉欣绮愤然道:
“当然,我决定让你也退回你方才立足的地方!”
方字出口,进步挺剑,照准马玉龙的胸口“咻”的一声刺过去!
马玉龙一见,振腕扭剑,剑尖划了个光圈,剑身幻成一个圆后尖的漏斗形,吉欣绮的剑正刺进了漏斗中。
吉欣绮本待奋力挺刺,以剑尖点向马玉龙的护手,迫得他闪身后退。
但是,剑光形成的漏斗中,不但有绵绵劲力,实剑就像刺进了磁铁内,挥剑极感吃力,而她的娇靥上更感到有无数芒针扎刺般,双颊隐隐作痛!
吉欣绮这一惊非同小可,娇呼一声撤剑削向了马玉龙的肋肩。
马玉龙动也没动,右腕一旋,幻起一轮剑光,正巧将吉欣绮的剑势截住。
吉欣绮本待进步欺身,宝剑下沉,猛扫马玉龙的下盘,但是,只要她一进步欺身,娇靥上立时便有无数芒针刺来。
女孩子视如花美貌重逾生命,哪敢硬往前扑?万一对方剑气把她的双颊刺破,那还得了!
可是,一连三剑,马玉龙依然站在原地,半步不后退。吉欣绮越想越气,不由怒叱一声,挥剑如雨,猛向马玉龙周身攻去。
但是,她越攻的快,剑气的阻力越大,她挥剑也越感到困难吃力。
如果她不企图欺身前进,面部毫无感觉,一旦向前略有欺进,双颊立时隐隐作痛。
一连又抢攻了十数剑,马玉龙没有退,她也没有向前。
萧七姑见爱女双颊酡红,鬓角渗汗,再斗下去非虚脱晕厥不可,只得淡然道:
“好了吧吉丫头?看到黄河啦?”
吉欣绮一听,脱口怒叱道:
“气死我了!”
了字出口,猛将宝剑掷在地上,转身迳向内宅园门驰去!
萧七姑一见,只得望着“湘江女侠”谦声道:
“老妹子,我去劝劝傻丫头,你也得马上将珠儿身上的铁针取出来!”
说罢俯身,迳将吉欣绮掷在地上的“碧穹剑”捡起来。
早已绝望的“琅琊岛主”南宫灿,以及崆峒派的两位长老“明尘”“涤尘”等人一看萧七姑要走,哪敢再待下去。
是以,就在萧七姑将插进地中的“碧穹剑”拔起时,已慌的急忙行礼恭声道:
“前辈珍重,晚辈等要先走一步了!”
萧七姑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直等到现在,这时见他们自知希望破灭要求离去,只得肃手道:
“诸位请便!”
南宫灿等人恭声应是,分向左右院墙前飞身驰去。
马玉龙心道:
“一直不知道那位“吴大侠”的来历,由于对方从开始到现在没有表示过意见,这时见他也跟着离去,自是不便主动盘问什么。”
由于南宫灿带来的人已将十三个受伤的彩衣少女送进了前院内,萧七姑立即转首望着假山小溪边的人群,沉声道:
“黄百万,根据你平素的所作所为,今天本不能饶你,但你经过了这番变故,想必已有所觉悟……”
话未说完,只见那个蓬头垢面的老人已拱揖恭声道:“这次承蒙前辈和马少侠救了老朽全家性命,从今夜起,老朽痛下决心,重新作人,绝对一心向善……”
萧七姑断然道;
“好!如果你言行不实,老身也绝不会饶你……”
庄主黄百万忙不迭的连声应是!
萧七姑又向着“湘江女侠”挥手谦声道:
“老妹子,我还要去看看那些负伤的丫头,我要先走一步了!”
“湘江女侠”急忙道:
“老姐,姐请便!”
马玉龙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解决,由于萧七姑也是父母当年的旧识,这时见她离去,急忙和汪丽玲以双行礼恭声道:
“恭送萧阿姨!”
萧七奶含笑挥了个“免送”手势,迳向内宅园内前走去。
马玉龙一见萧七姑走去,立即望着“湘江女侠”,建议道:
“丽珠妹身上的铁针必须马上起出来,绝不能再将她带回山外客栈去!”
“湘江女侠”心中早已没有了安排,立即忧急的说:
“龙儿,我现在已完全乱了方寸……”
马玉龙一听,立即望着假山小溪边的人群,朗声道:
“请胡朋胡先生带我们选个休息的地方,今夜恐怕要在贵山庄打扰一宿了……”
话未说完,即见浑身污泥的黄百万,赶紧向着胡朋挥了个“快去”手势。
胡朋一见,朗声应诺,飞步奔了过来!
一到近前,立即哈腰含笑,恭声道:
“请马少侠和女侠少奶奶到宾馆安歇!”
汪丽玲虽然对郝丽珠盗走宝盒心里有些不满,但想到“湘江女侠”与母亲婆婆间的亲密关系,只得过去将郝丽珠托抱起来。
郝丽珠聪明乖巧,立即羞惭的呼了声“姐姐”。
蓝子瑜的琵琶骨虽然已被捏碎,但经过铁婆婆敷药包扎,已能勉强站起来走步。
“湘江女侠”不愿意再看到他,但又关心公公“龙泉叟”的下落,只得沉声问:
“你不是和老爷子在一起的吗?老爷子呢?”
蓝子瑜不敢说实话,只得道:
“爷爷本来要去汀泗桥找马少侠,后来又决定回龙泉岛了!”
“湘江女侠”听说“龙泉叟”回去了,自然放心不少,立即望着他,沉声叮嘱道:
“希望你这次回到湖南家里,好好做个安份守己的人,你现在武功已失,再不检点行径,只怕性命难保!”
蓝子瑜立即噙着泪应了声是!
“湘江女侠”当然也有些凄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迳和马玉龙等人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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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宝盒 第 十 章 真假琵琶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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