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静一听,立即颔首道:“好,我们为了争取时间,就在东峰崖下去好了!”
于是,大家同时展开身法,直向一片苍翠的正东峰崖前驰去。
由于距离老法鹤功成出关的时限愈来愈近了,一静等人显得非常焦急,是以,他们在前引导着许格非七人,俱都尽展轻功,个个加速疾驰。
看看到达崖边,又是一声划破晨空的高吭长啸,突然径由东南传来。
在前引导的一静等人一听,惊得纷纷在崖边刹住身势,同时回身望着许格非,忧急地说:
“这一次发啸的人很可能是老法鹤!”
许格非和尧庭苇七人也在一静等人停止时刹住了身势。
这时一听,立即关切地问:“发现的方向可是祥柏峰?”
一如急忙颔首道:“不错,正是祥柏峰的方向!”
许格非立即宽慰地说:“诸位放心,这个发啸老人的功力和方才那人的功力在伯仲之间,绝不会是老法鹤!”
一静等人一听,宽心不少,立即一指峰下,急声道:“许少侠,这面峰崖虽然也极陡险,但比起北峰崖来,容易下降多了!”
许格非立即谦和地一肃手道:“诸位道长请先下!”
一静等人一听、再不迟疑,纷纷施展灵巧的轻身功夫,直向峰下降去。
许格非等人不便超越,就在一静等人身后七八丈的距离向峰下降去。
依然是一静等人在前引导,一行人众加速飞行,直向祥柏峰前驰去。
不一会儿,前面已现出两座中间相连的畸形山峰。在半天朝霞的映照下,显得特别雄奇。
一凡道人举手一指道:“许少侠,像龙头的峰是祥柏峰,另一连环隆起的峰则是龙脊峰!”
许格非仔细打量,果然不错,祥柏峰上端横广,靠向龙脊峰的一边,峰崖特别斜伸凸出,乍看之下确像龙角。
再看龙脊峰东边与祥柏峰相连,迤递向西,连环凸起,以中间最高,形成一峰,故而命名为龙脊峰。
仔细也看了一遍的雪燕儿,突然天真地问:“既然像龙头,为什么不叫它龙头峰呢?”
一静道人一笑道:“姑娘说的很有道理,只是龙头在武林中代着一派一门一帮一会的领袖,本派当初没有这样命名,老法鹤来了以后,也避免用这个峰名,所以就改为祥柏峰……”
峰字方自出口,龙脊峰上突然传来了阵怒喝喊杀和惨叫。
一静、一如等人一听,顿时面色大变,不由同时惶急怒声道:“少侠不好,歹徒们开始杀戮本派的弟子们了……”
话未说完,龙脊峰上的凄呼惨叫之声更加繁多惨烈了。
许格非一听,不由望着一静等人,怒声道:“在下先去,诸位随后跟来。”
来字出口,身形已如箭般向前射去,直扑一里以外的龙脊峰前。
尧丁四女和古老头、单姑婆哪敢怠慢,立即尽展轻功在后追赶。
一静等人更是竭尽全力飞奔紧追,但是,许格非等人的身法太快了,眨眼之间,已把他们抛在数十丈外。
一如一看,更加焦急,他深怕许格非一登上龙脊峰,天山派的道人们不知,因而也将他们视为歹徒攻击起来。是以,一面加速追赶,一面气纳丹田大喝道:“许少侠,别忘了呼应暗号,无量佛,太上老君显灵了!” ;
也就在他大喝甫落的同时,许格非已身如电般到了龙脊峰下,昂然一声嗡然震耳怒啸,直向龙脊峰上驰去。
古老头与单姑婆已落后在数十丈外,但他俩为了增加声势,也同时发出一声高亢苍劲长啸。
一静等人尚在古老头和单姑婆身后数十丈处,他们听了许格非和古老头三人的长啸,心中一动,也纷纷吭啸起来!
因为,他们都知道,龙脊峰上的天山道人,俱都知道九头枭所带来的歹徒并不多,而他们这么多人啸,显然能让峰上的天山道人知道,他们就去支援去了。
许格非发啸的原因,一方面是舒散心中的气愤,一方面也是向仅剩下的翔鹤和景鹤发出警告。
当然,最大的作用还是希望能因他的发啸,而使天山道人奋死抵抗,拼力支持下去。
许格非一声啸罢,身形已登上半峰,同时也发现峰顶最高处的一座小道观外,正有数组天山道人似在围攻追杀三五名道装大汉。
道观的东边是一片平坦的菜圃田园,方才在峰下虽然听到惨烈的惊喝惨叫,却没看到地上有倒卧血泊中的尸体。
许格非打量间,被追杀的几名道装大汉已发现他和紧跟身后的尧庭苇和丁倩文。
几个道装大汉一看许格非三人以及数丈后的邬丽珠和雪燕儿的神色,顿感不妙,同时厉喝一声,猛地反扑疾攻数招。
其中一人并震耳大喝道:“我们老宫主的朋友赶来了。”
天山群道不知是诈,当然吓了一跳,由于歹徒的反扑,以及心中的焦急和怯意,俱都被迫得退了数步。
就在这时,许格非想起了一静的交代,立即大声道:“无量佛,太上老君显灵了!”
但是,那几名道装歹徒,却在猛攻两招之后,趁着压力稍减的一瞬间,倏然转身,拔腿就跑。
天山群道一听许格非的暗号,心中俱都大喜如狂,这时再看了几名歹徒转身狂逃,立即大喝一声.纷纷仗剑追去。
也就在天山群道猛追的同时,蓝影一闪,快如轻烟,许格非一个猛扑已到了数名道装大汉的身前。
几名歹徒一见,个个大惊失色,心知活命无望,不由心头一横,同时厉喝一声,各举兵刃,齐向许格非扑去。
也就在他们飞身前扑的同时,红绿纤影一闪,同时响起两声娇叱,寒光闪处,最后的两人已惨叫一声,旋身栽倒。
前面的两人却嘭嘭声中,双双中掌,分别被许格非震飞到三丈以外。
另两三人则被迫至的天山群道乱剑斩于地下,登时气绝。
就在这时,邬丽珠和雪燕儿,以及古老头和单姑婆也相继赶到!
天山群道一见,俱都神情兴奋,纷纷叩剑稽首,恭声道:“多谢诸位男女施主,义伸援手,贫道等有礼了!”
许格非七人只得急忙还礼,并由许格非谦声道:“诸位道长请免礼,现在贵观……”
话刚开口,其中一个中年道人立即悲愤地说:“死伤惨重,多亏诸位男女施主远在峰下发啸,景鹤才率众仓皇逃下峰去了。”
许格非一听立即关切地问:“景鹤向哪个方向逃了?”
中年道人正待举手,其他道人中已有人高声道:“大师兄他们来了!”
许格非闻声转首,发现一静、一如等十数人个个面孔涨红,俱都张口有些气喘,显然是在心情焦虑下再尽展轻功飞驰之故。
一静等人早已看到了地上散乱倒卧的六七具尸体,是以,一到近前,立即有些喘息地说:
“多谢许少侠和四位姑娘!”
许格非尚未开口,峰上的群道已同口子焦急地说:“大师兄,观中师弟们伤亡惨重……”
话未说完,一静却一面喘息,一面挥手阻止问:“现在峰上还有他们的什么人?”
中年道人急忙道:“景鹤听到啸声就率众逃走了,我们追出来时,正好这几位男女施主赶到……”
一静一听,急忙似有所悟地噢了一声,肃手一指许格非介绍道:“这位是许少侠.其余四位姑娘是……”
话未说完,古老头已提示道:“一静道长,据这位道长说景鹤刚刚逃下峰去,现在追击……”
一静也未待古老头说完,已急忙摇头道:“不瞒古老当家的说,现在再追去,贫道等必然个个都成了无用之人……”
单姑婆立即道:“请你告诉我们一条捷径,我们少主人先行前去截击……”
一静、一如和一心,则同时正色摇头道:“不行,龙脊峰南麓,俱是插天古木,虽然在这时太阳已经升起,下面依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一个不慎,很可能中了他们的埋伏!”
单姑婆却不以为然地说:“可是,放虎归山,再擒就难了。”
一静道人则坚绝地说:“不,我们宁愿再赶回祥柏峰和他们捉对厮杀,也不能冒险进入南麓追击!”
雪燕儿立即催促道:“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就去吧,说不定我们还能在祥柏峰下将他们截获呢!”
一静虽然仍有些喘息,但却毫不迟疑地颔首道:“好,我们马上就去。”
许格非看出一静等人必须稍息片刻再奔驰才不至过份损伤元气,因而道:“既然登上峰来,总该询问一下这边的情形……”
话未说完,一静已恍然噢了一声问:“木鹤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被留下来的中年道人回答道:“大概三更左右,好像有人悄悄前来送什么消息,木鹤听了后立即率领了他的几个歹徒离去!”
一如在旁插言问:“方才是怎么回事?”
中年道人道:“方才突然听到观前有人惊呼惨叫,大家心知有变,纷纷提剑迎出去,但是,景鹤已率领二十几名歹徒杀进来了!”
一如立即埋怨道:“你们既然听到圆柱峰和灵霄峰有呐喊和杀声就该随时提高警觉……”
中年道人急忙解释说:“木鹤等人一走,我们即分头搜索观中和峰上隐秘的位置……”
许格非心中一动,不由关切地问:“可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
中年道人回答道:“峰上原无可疑的人和事物,只是木鹤走后,我们想看一看他们可有留下来的歹徒,结果发现木鹤全部带走了!”
一心一俟中年道人话完,立即把金鹤、木鹤和一批歹徒丧命,在圆柱峰上的事说了一遍。
古老头一俟一心话完,立即催促道:“现在我们必须尽快赶往祥柏峰,要趁他们布置尚未就绪之前登上峰去。”
一静等经过了片刻休息,已恢复了—些体力,虽然仍有些喘息,但因事体严重,有关本派生死绝续,只得颔首应好,交待了中年道人几句,立即转身向正东驰去。
由于龙脊峰与祥柏峰相连,大家不必再降到峰下去,就沿着龙脊棱线,飞身向前疾驰。
这时太阳已经升上峰岭,而且已能清晰地看到一道蜿蜒石阶,由龙脊尽头,经由龙头颈,直达祥柏峰的顶岭。
祥柏峰上一片死寂,除了晨风吹动的树枝及隐隐的松涛声,听不到任何动静,也看不见有任何人影活动。
古老头首先转首望着许格非,忧急地说:“少主人,他们显然已准备就绪了!”
许格非颔首道:“那是意料中的事!”
话声甫落,在前引导的一静等人纷纷刹住了身势,并隐身在两株茂盛的古柏下。
许格非一面刹住身势,一面关切地问:“我们可是就沿前面的石阶上去?”
一天突然紧张地说:“贫道方才看到峰岭尽头好像有人探头……”
一静郑重地问:“你方才的确看清楚了?”
一天毫不迟疑地断然道:“很清楚?因为那人的肩后有亮光闪烁……”
许格非立即道:“此时此刻有人把守尽头阶口那是必然的事,闪烁亮光,适时暗号呼应……”
一凡、一心则立即道:“贫道先上。”
说话之间,两人已飞身向数十丈外的峰脚石阶前奔去。
一静道人并没有阻止,仅说了声小心即和许格非等人飞步跟在一凡两人身后。
将到石阶近前,一静立即示意大家停止,俱都目注一凡、一心两人飞步向峰岭上奔去。
一凡两人上升三十余级,峰上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一静担心一凡两人有失,立即又向一天和一行两人挥了个手势!
一天和一行一见,立即应了一声,也飞步向石阶上奔去。
也就在一天、一行两人奔向石阶的同时,峰上沙的—声轻响,一块人头大的圆石径山峰崖草丛中滚了下来!
只见那块圆石,直坠石阶的中央,但距离上升至三十余级的一心、—凡两人尚远。
那块圆石在铮的—声大响后,立即坠落在峰角下,同时发出咚的一声大响。
也就在那块圆石坠落在地上的同时,峰上突然响起一声暴喝,接着是一声凄厉惨叫!
古老头脱口急声道:“是贵派道长示警,那位道长已被歹徒杀了……”
话未说完,一静已悲愤地大喝道:“师弟们,杀上去!”
大喝声中,率领着一如等人飞步向石阶前疯狂扑去。
许格非一见,立即阻止道:“诸位道长请回来!”
来字方自出口,峰崖上突然一阵吆喝,无数人头大的圆石,经由峰崖上掷下来!
一静等人一见,急忙飞身后退,刚刚到达石阶前的一行、一天也慌忙奔了回来。 但是,已经登至三十余级的一心和一凡却只能就地伏在原处!
数声嘭嘭声响,接着是两声惨叫,一心和一凡分别被圆石砸中两人的身体,随着下滚的圆石,翻身跌下峰脚来,立被继续掷下的圆石压在下面。
一静一见,飞身就待扑过去,但是,恰被退回来的一行和一天拉住。
内心悲愤,神情如狂的—静却仰天厉吼道:“无量寿佛,太上老君显灵了?师弟们,我们为了天山派的千秋大业,不再为掌门师尊的性命而毁了重建门户的大好机会……”
一行也仰面望首峰上,悲愤地大声道:“峰上师兄弟们,所有的都授首了,所有的道观都是我们的人控制,现在只有你们祥柏峰了,不要再顾虑掌门人的生命,不要再受九头枭的要挟与强制……”
一如也在旁厉声道:“杀他们,杀死他们,错过这一两个时辰,我们天山派的弟子就将永远沦为别入的奴隶了!”
了字方自出口,峰崖上突然暴起一片凄厉喊杀声。
紧接着,人影纵跃,寒光闪动,立即石近百人晰杀起来。
由于杀声一起,双方力拼,掷石立时停止。
许格菲一见,低声喝了声“快”,—个飞身已到了峰脚下,接着一长身形,腾空而起,就在削壁处,直问峰上升去。
尧庭苇和丁倩文以及邬丽珠和雪燕儿,立即跟着许格非径向峰上升去。
一静等人一见,纷纷掣剑在手,一面吆喝着,一面沿着石阶向峰上纵去。
许格非和尧庭苇五人一登上峰顶,俱都看得一愣!
因为近百道人,捉对厮杀,除了三五个用锤用棍的道装大汉外,其余人等,俱是道装用剑,五人根本分不出哪些人是天山派的道人,哪些人是歹徒。
由于近百人在一片不算太大的崖边混战,兵刃相击声,惨叫喊杀声,不但令人看了悚目惊心,而且也有些眼花缭乱!
就在这时,蓦然传来一声愤怒大喝:“住手!住手!”
许格非五人循声一看,只见正北松柏中的一座道观前,正有六七名道装大汉,押着三名老道人,沿着一条卵石铺成的通道,正匆匆地向这边走来。
三个老道人,年龄约在七旬以上,却充满了悲愤激昂之情。
方才的两声大喝,显然是七名道装大汉中的一人所发出。
但是,彼此混战的道人与歹徒,并没有因为大喝而停止。
相反的,神情如狂,拼杀得愈来愈厉害了,而且不少人已倒在地上。
许格非五人一看,实在无法下手,一旦出手,势必造成天山道人的无辜死伤。
五人不下手的主要原因,还是其中没有景鹤和翔鹤在内,双方功力都在伯仲之间。
是以,许格非一指匆匆奔来的七名道装大汉,沉声道:“我们先把这三个老道人救下来!”
就在这时,一静等人已飞身奔上峰来。
一看场中拼杀的情形,立即望着奔向观前的许格非五人,惶声大声道:“许少侠,本派弟子俱着云屐白袜……”
许格非和尧庭苇四女一听,急忙翻腕掣剑,立即飞身杀进了斗场中。
古老头和单姑婆本来也看愣了,这时一听,才发现九头枭属下的歹徒大都穿紧绑布靴或抓地虎。
是以,两人同时大喝一声,也杀进了斗场中。
但是,两人深怕天山派的道人误把他们两人当作了歹徒,因而两人一面挥舞着刀杖,一面嚷着太上老君显灵了。
也就在许格非与一静、古老头等人加入厮杀的同一刹那,七个道装大汉,纷纷愤怒地大喝道:“住手,住手,再不住手我们就要杀你们的长老了……”
许格非闻声一惊,打斗中挥剑杀了一人,趁势转首一看,只见七个道装大汉的一人在前,正怒目瞪着这边,而其余六人,则俱都将他们的尖刀抵在三个老道人的腋下面。
也就在许格非转首察看的一刹那,当前站着的道装大汉,竟然举起手臂厉喝道:“杀!”
杀字出口,架着中间老道人的两个道装大汉竟一声不吭,尖刀一挺?双双刺进了老道人的胸腔中。
只见老道人,牙齿猛的一咬,瞪大了两只眼睛将胸一挺,张口喷出一道鲜血,径向身后倒去。
许格非一见,顿时不由一声厉喝,身形如电,挺剑直扑了过去。
当前道装大汉也刚刚再度喝了声“再不住手就……”鲜红耀眼的匹练已到了他的面前,哼都没哼,头颅已飞上了半空。
也就在许格非一怒之下杀了当前道装大汉的同时,红绿纤影一闪,尧庭苇和丁倩文也飞身扑到了近前。
只见尧丁二女,一声娇叱,指剑同施,架着左右两位老道人的四名道装大汉,一面身首异处,一边哼声毙命!
而许格非却在斩了当前道装大汉的同时,身形不停,剑势不变,就像顺水推舟般,又连斩了中间的两个道装大汉!
许格非和尧庭苇、丁倩文三人的动作,虽然快如闪电,但是,依然没有救下另两位老道人。
只见左右两位老道人,同样地瞪眼咧嘴,摇晃着身体,缓缓向地上萎缩下去。
也就在这时,一静和一如等人也赶了过来,立即将两位老道人扶住,纷纷惊呼道:“师叔祖,师叔祖!”
但是两个老道人的左右肋,俱都深深地插着一柄锋利尖刀。
左边的老道人,就在一静等人搀扶的同时,已两眼一阖,断了呼吸。
右边的老道人则面色如土,冷汗淋淋,却强制支撑着衰弱的身体,乏力地喘声道:
“宁……愿……战死……不做……奴隶……”
隶字出口,突然吐出一口浊气,头一偏,眼一闭,也跟着停止了呼吸!
一静等人悲愤痛心地凄呼了声师叔祖,含着满眶的热泪将两位老道人缓缓地平放在地上。
这边的事虽已结束,但峰崖边上仍有七八名道装歹徒在那里作困兽之斗。
一静等人一见,嗔目一声厉喝,正待疯狂地飞扑过去加入战斗,观门上突然传来一声得意的哈哈大笑。
许格非和一静等人闻声一看,只见一个身穿乌黑道袍的灰发灰须老道人,正立在观门上望着这面哈哈大笑。
一静一见,立即举手一指,愤怒的大声道:“许少侠,这老狗就是景鹤!”
鹤字方自出口,傲然立在观门上的景鹤,已大袖一挥,大喝道:“射!”
喝声甫落,观墙上突然站起数十人,个个张弓拉箭,一声吆喝,乱箭齐发,挟破风啸声,直向这面射来。
许格非等人各自飞舞着宝剑,一面找石树遮身,一面设法扑进观前林内。 但是,仍在打斗中的天山道人和道装歹徒,却立即有两三人发出中箭后的惊呼惨叫声。
对方歹徒果然剽悍狠毒,他们似乎知道今天必死无疑,他们有的虽然身中数箭,但依然趁天山道人挥剑格箭之际,奋力将人刺死!
一阵骤雨般的羽箭,射死了所有的道装歹徒,也伤了不少天山派的道人,无暇抢救的那些伤者,再经乱箭—射,纷纷蹬腿气绝!
观门上的景鹤,依然在那里不时发出得意大笑,羽箭也依然不断的射来。
隐身树后的古老头一看,立即大声道:“少主人,对方可能在拖延时间,我们要尽快攻进观内,不要中了他们的奸计!”
一静和一如等人也纷纷附声道:“许少侠,我们必须冲进观去,时间已很迫切了,而且进观还要搜索老法鹤……”
话未说完,崖边乱石中突然有人惶急大呼道:“大师兄,不好了,我们得赶快回龙脊峰去,那面着火了!”
如此一嚷,惧都大吃一惊,转首一看,只见龙脊峰上,浓烟滚滚,直升半空,似乎有火苗蹿出。
一静看罢,首先懊恼地跺脚道:“我们中了对方的诡计了,他们预留了歹徒,趁机放火,企图引诱我们再赶回去!”
古老头立即郑重地说:“一静道长,如果我们赶回去,正中对方拖延时间的诡计,我们不但疲于奔命,而且一事无成,如果圆柱峰上也起火烧观,你是否又由龙脊峰,赶往圆柱峰?”
一静道人一听,立刻悲愤地断然大声道:“师弟们,这是我们唯一重建门户的生机,为了天山派的千秋大业,冲呀!”
“冲呀”两字一出口,自己飞舞着宝剑疯狂地向观前冲去。
许格非和尧庭苇五人,也飞着刀剑向观前冲去。
傲立观门上的景鹤一见,立即停止了大笑,连声怒喝着“射,射”。
由于大家的飞扑,羽箭再度如骤雨般地射下来。
许格非和尧丁四女,就趁飞扑之际,抽隙捡起一支羽箭控在手中,五人一穿过观前矮松林,一声吆喝,分别向墙上的箭手掷去。
只见五支羽箭掷中了五名道装大汉,一连数声惨叫,纷纷翻身栽下墙头,登时气绝。
景鹤—见,顿时大喝道:“集中射这个小子和四个丫头……”
也就在他的丫头两字出口的同时,丁倩文已—声娇叱,一枚九孔梭已挟着一声尖啸,幻成光影,直向景鹤的前胸射去。
景鹤—见光影,似乎并未放在心上,身形一斜,右手疾绕,五指径向那道寒光捏去。
许格非等人一见,断定景鹤显然具有横练功夫,这也是他傲然立在观门上无畏无惧的原因之一。
但是,这也是他狂妄失策的主因之一,他做梦也没想到丁倩文不但武功精湛,而且具有了奇异心法。
是以,就在他右手一绕,五指疾捏的同时,电光般快速的九孔梭已穿过了他的掌心,直射他的体内。
景鹤大吃一惊,魂飞天外,一声厉嗥,旋身准备闪躲。
但是,他的体内一凉,身体有如骤遭锤击,四肢顿时乏力,厉嗥变成了惨叫,身形一翻,一头栽倒,接着滚落观门外,立时气绝。
尚余的弓箭手们一见,当然大惊失色,但他们却没转身狂逃,相反的,他们发箭的速度更急更快了!
由于不少弓箭手将箭集中射向了许格非和尧庭苇五人,其他方面压力大减,是以,一静等人当先奔至观墙。 墙上的弓箭手一见,顿时慌了,纷纷呐喊着射向墙下。
但是,许格非和尧庭苇五人却趁机一个飞纵,腾身飞上了墙头,娇叱连声,挥剑如风,惨呼厉叫,此起彼落,立有十数人被斩落墙下。
由于观门两边的弓箭手被斩落墙下,以及一静等人奋不顾身地抢攻,纷纷纵上了墙头。
剩下的二十几名弓箭手,被迫只得退纵到观内院中,丢掉了长弓掣出自己的兵器来。
一如等人纵落院中,先将观门大开,观外的二十几名天山道人也纷纷飞身纵了过来。
也就在这时,中央大殿阶上,突然有一个粗犷洪亮声音,厉喝道:“住手!你们真的胆敢造反不成?”
混战中的许格非等人循声一看,俱都神色—惊,同时停下手来。
剩余的十数歹徒一看,趁机仓皇地向殿前奔去。
只见十数丈外的大殿阶前,方圆数丈之内,布满了雪亮锋利的三股钢叉。
钢叉不高,光一个叉头插在圆形石墩的圆孔中,行行并列,十分密集,看来至少有两三百支。
钢叉中搭有迤个高高的木架,木架上空悬着一大包用麻袋包着的东西。
任何人看得出,那个大麻袋包裹包的是人,因为他仍在那里不停地动,由于手脚都捆在了一起,里面的人只有用他的头挣扎。
最绝的是经过木架钢环的绳索,正拉在殿阶上一个黑袍老道人的手里。
黑袍老道人,灰发灰须,马脸瘦长,三角眼,扫帚眉,尖嘴勾鼻,一副险刁之相。
这时,也正得意地嘴哂冷笑,神色自若,手中拉着绳索,目注着悬在木架上的那个大麻袋包。
最令人可恨的是,他不但手中拉着那个大麻袋包,而且还拉动绳索,使得麻袋包不停地一上—下,制造恐怖,令人看得吊胆提心。
悲愤至极的一静,不由戟指一指,怒吼道:“许少侠,他就是最恶毒最黑心的翔鹤!”
翔鹤虽然听到了,却充耳不闻,对许格非等人的进入院中,也视如未睹,依然嘴晒冷笑,仰面望着麻袋包,不停地拉动着绳索。
许格非先向—静等人挥了个镇定手势,他正在想,如何才能救下木架上大麻袋包里的人。
当然,任何人都知道,大麻袋包里的人,装的一定是天山派的掌门人玄辛道长。
而翔鹤这一招,也可称得上绝很绝毒。
因为,他虽然毫无防范地站在殿阶上,却没有哪—个人敢杀他,甚至用暗器射杀。须知,只要他的手一松,麻袋势必跌坠在钢叉上。试想,在那么高的木架上,一个活生生的人跌在锋利的叉尖上,结果怎样,也就用不着说了。
许格非虽然具有一身惊人的武功,乍然间却也不知如何救下麻袋中的玄辛道长来。
但是,看了翔鹤那副有恃无恐,傲然自得的样子,又恨不得飞身过去,一剑将他的头颅斩下来。
就在这时,仰首依然望着麻袋包的翔鹤,先哂然一笑,才慢条斯理地说:“一静、一如,你们的师父就在这麻袋里……”
一静等人一听,立即悲愤地厉吼道:“恶贼,今天你是死定了……”
翔鹤看也不看一静等人,依然在那坚一面一松一拉地拉着绳索,一面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你们看我还像要活下去的样子吗?”
一静、一如等人一听,只气得浑身颤抖,咬牙切齿,却又不知如何救下麻袋中的师父来。
古老头立即走至许格非的身侧,焦急地说:“少主人,这厮分明是在拖延时间,我们不能为一个人的生死,而误了大事,让天山派历历代代沦为别人利用的工具!”
话声甫落,殿阶上的翔鹤,依然看也不看地漫声问:“方才说话的老狗是什么人?”
古老头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喝道:“你老爷爷古老头!”
翔鹤晒然—笑,讥声道:“原来是瘦柳仙的阶下之囚。”
古老头一听,哪里还能忍耐,不由一挥手中云龙大砍刀,怒声大喝道:“今天不杀你誓不为人!”
大喝声中,已飞身向殿阶前扑去!
刚刚逃回殿阶前的弓箭手们一见,立即纷纷挥动着手中兵器拦在翔鹤的身前。
翔鹤这时才突然一瞪双眼,望着古老头,大喝道:“你敢!”
大喝声中,手中的麻绳突然松了三尺。
—静等人一见,不自觉地同时惊呼了一声。
但是,麻袋中的人仅挣扎了一下,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人的嘴巴显然已被东西塞住。
许格非早在翔鹤突然松了—下麻袋时,已大喝一声,将古老头喝住了。
这时,翔鹤才望着许格非,沉声问:“你小子可就是许格非?”
许格非见对方老而无德,因而也颔首道:“不错,正是小爷!”
翔鹤冷冷一笑道:“你可知道你师祖长白上人的下落?”
许格非淡然道:“已经知道了。”
翔鹤神情一愣道:“那你为什么不把他请到此地来?”
许格非不由怒喝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翔鹤正色道:“长白上人就在灵霄观后的独院中,你为什么不去请他来看一看这个钢叉穿人的场面呢?”
许格非一听,不由冷冷一笑道:“你最好少费心机,希望你马上把玄辛长好好地放下来,少爷保证不杀你……”
翔鹤一听,突然仰而发出一阵得意自恃的哈哈大笑道:“这话应该由道爷我来说,需知你们几人的小命都捏在我的手里!”
许格非冷哼一声道:“翔鹤,希望你放明白一点儿,玄辛道长并不是在下的什么人,在下怒极挥剑之时,是不会考虑到玄辛道长的死活的!”
翔鹤一听,毫无所惧地问:“是吗?那你小子为什么不动手呢?”
许格非实在气极恨极,这时一听,不由一横手中屠龙剑,怒声道:“你道我不敢杀你吗?”
说话间就待飞身前扑,但是,却被一侧的尧庭苇伸手拉住了。
翔鹤一见,神色依旧,毫无惧色,反而自恃地望着许格非,讥声道:“来呀!你来呀?
道爷手中既无兵刃也无暗器,斩劈刺挑,任凭由你……”
诈格非虽然气,但也不能不顾忌麻袋中玄辛道长的性命。
是以,只气得浑身颤抖,俊面铁青,牙齿咬得咯咯的。
丁倩文却在一旁悄声道:“许弟弟,不要气,现在只有我用九孔梭击断绳索,你飞身将玄辛道长接住,苇妹妹再趁机以弹指神功将翔鹤弹毙……” 话未说完,翔鹤突然愤怒地瞪着丁倩文,厉声问:“那贱婢你在出什么主意?”
古老头和单姑婆几乎是同时怒声道:“我们在商议如何杀死你!”
翔鹤听罢,突然仰面一笑,同时将绳索一收,又将麻袋拉至最高,道:“你们别想杀我,想在该我攻杀你们了!”
说罢转首,嗔目望着一静等人,厉声命令道:“一静、一如,我命令你们,马上把姓许的小辈等人给我抓住……”
话未说完,一静等人已同时悲愤恨恨地呸了一声!
翔鹤一听,突然恨声喝了好,双手一松,麻袋疾坠而下!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使得许格非和大山派的所有道人,俱都震惊地发出一声惊啊!
但是,麻袋就距离地面叉尖上方一尺余,突然滴溜溜转地停了下来。
全场顿时一静,在这刹那间,每个人都像窒息了般,没有任何人发出一丝声音。
古老头和单姑婆却看个清楚,翔鹤的脚上正套着绳索的头,而在他的双手部位,也打了一个结,正好使麻袋降在距离又面一尺有余之外。
翔鹤就趁麻袋一顿,一静等人心胆俱裂一刹,再度厉声命令道:“一静、一如?尔等不还不下手,更待何时?”
许格非一见,只得先稳住这种胁迫场面.立即怒声道:“慢着!”
翔鹤立即怒声问:“你还有何话说?”
许格非立即道:“在下已决定退出观去……”
话未说完,翔鹤突然得意地仰面哈哈笑了,同时笑声道:“现在已经由不得你了……”
了字方自出口,数声弓弦绷响,接着飕飕连声,六七羽箭,齐句仰面发笑的翔鹤胸前射去。
事出突然,距隔又近,不要说仰面发笑的翔鹤闪避不及,就是面向这面,人人手中提着兵器的十数名道装大汉,也无法马上挥动兵器将箭击落在地。
只见仰面发笑说话的翔鹤,哦了一声,立即怒目瞪向了一静、一如方向,手一松,脚一抬,麻袋刷的一声落了下来。
许格非心中一惊,大喝一声,身形快如电射般,直向疾坠而下的麻袋扑去。
十数道装大汉一见,纷纷呐喊,各挥兵刃。
但是,尧丁四女和古老头、单姑婆已各挥兵器,飞身向他们杀去。
一静、一如则个个嘶声呐喊,神情如狂,齐向殿阶前杀去。
飞身前扑的许格非,毫发之差没有抓住麻袋包,却急握住了下坠的绳索!
由于绳索的弯曲,许格非急挺身上飞企图将麻包拉起之际,麻袋包已经有些许跌在又尖上。但是,许格非依然飞身直纵上了大殿前檐的瓦面上,同时迅即把麻袋包拉上去。
也就在这时,殿阶前已是怒喝连声,惨叫不绝,不少人因纵跃闪避跌死在布满的钢叉上。
由于对方只有十数道装大汉,仅三五个回合,四五个照面,就悉数砍杀刺死在殿阶前。
一静、一如等人当然最关心的还是许格非提上殿檐的那个麻袋包。是以,一俟十数道装大汉被砍倒在地,纷纷紧张焦急地抬头向上看去。
尧庭苇等人武功高强,身高伶俐,早巳解决了道装大汉,飞身退回了原地。
这时抬头一看,只见麻袋包的下面一片殷红,鲜血正一滴接一滴地向下滴。
古老头首先急声道:“少主人请下来。”
许格非一听,一个飞纵,提着麻袋包,飞身纵落在殿前的空地上。
一静、一如等人一见,早已一窝蜂似地飞身涌了过去,有的人尚不停地哭声喊着师父。
大家一俟许格非将麻袋放下,纷纷向前去解被绳索紧紧捆住的麻袋口。
许格非见一静泪流满面,脸如死灰,愣愣地望着麻袋包发呆,不由黯然歉声道:“一静道长,非常抱歉……”
一静道人急忙一定心神,立即含泪抬头道:“少侠,这怎么能怪你。”
单姑婆则埋怨道:“哎呀,不是我老婆子爱放马后炮,道长在行动前应该先和我家少主人打个招呼!”
一静道人道:“能打招呼会不打吗?在当时的情形,只要随便施个眼神,都会被翔鹤老贼发觉。”
说此一顿,突然坚毅地切齿恨声道:“这一次只许成功,我们再不能因为一两人的生命,而毁了天山派历代祖师辛辛苦苦建立的基业……”
话声甫落,蓦闻在地上解脱麻袋的天山群道,脱口急叫道:“啊,是二师叔!”
一静神色一惊,急忙奔了过去。
许格非七人也感到意外地围了过去。
只见麻袋中露出一个四马倒拴蹄的老道人,面色如土,双目紧闭,口中紧紧地塞着一块布,鼻孔中有血丝溢出。
其他两名道人,一个将老道人口中的布拉出来,另一个则用尖刀迅即地将绳索割断。
紧接着,几个道人立即七手八脚地把老道人由麻袋中拖出,急忙将他倚坐在一个道人的怀里。
这时,大家才发现老道人的前胸和小腹上,共有三个数寸大的血窟窿,鲜血正在胸腹内汩汩地流出来。
古老头和单姑婆一看,立即向着许格非摇了摇头。
一静和—如两人蹲在老道人的身前,擒泪关切地问:“师叔,您老人家……”
话刚开口,缓缓睁开眼睛,急烈喘息的老道人,已微微摇头乏力地说:“你……师父……
在……观后……乱石中……的洞……口……”
一静等人听得大吃一惊,不由同时震惊急切地问:“师叔,我师父可是和老法鹤在一起?”
老道人看来失血过多,加之平素在牢中受尽折磨,看来已经极危险了。但是,他的听觉还好,一听一静问到老法鹤,立即睁开眼睛,摇了摇头,同时乏力地说:“御气……飞剑的……忌讳……记住……它的……缺……失……”
一静等人一听,知道老法鹤虽然尚有个把时辰才能出关,可能已把天山派的绝顶剑术御气飞剑学成了。这时一听老道人提到卸气飞剑的缺点,纷纷震惊焦急地点头应是!
老道人也特别显得神情焦急激动,因而使他的出血加快,更加乏力。
只见他瞪大了眼睛,极吃力地说:“全……全……全……岭……岭……呐喊……”
喊字出口,突然闭上了眼睛!
一静等人一见,纷纷悲声戚呼:“师叔!师叔!”
但是,古老头却突然似有所悟地急声道:“一静道长,快通知贵派所有观中的道长们,大声呐喊,敲锣打鼓,尽量制造骚乱,甚至可以大喊捉法鹤呀……”
许格非和尧庭苇、丁倩文都细读过后半部秘籍,而秘籍上也有御气飞剑的绝顶剑术功夫,而那上面当然也提到了坐关事项。
这时一听,三人也恍然大悟地说:“对了,道长快设法通知各峰各观!”
一静、一如是大师兄和二师兄,当然对这些事也曾听说过。
这时一听,顾不得再照顾垂死的师叔,立即起身望着祥柏峰上的道人,大声吩咐道:
“快撞钟击鼓呐喊捉老法鹤,同时派人飞步去通知就近的灵霄、圆柱、紫竹、松声各峰,快,要快……”
话未说完,立在殿前院小的数十道人,立即悲愤地呐喊起来。
有的人奔出了道观,有的人自动地飞步去通知其他的峰上。
邬丽珠和雪燕儿这时也明白了制造骚乱的原因,目的是造成急待圆满功成的老法鹤,就在他出关的个把时辰之前,迫使他心浮气躁,怒火高烧,不得不功败垂成而走火入魔。
就在这时,观门外荒然一声洪钟大响,声震山野,直上苍穹,远近立时响起回声。
也就在荒然钟响的同时,蹲在老道人身旁的几个道人,突然回头望着一静、一如等人,急切地大声道:“大师兄,二师兄,师叔又睁开眼睛了。”
一静、一如几人一听,急忙奔了过去。
许格非和尧丁四女也立即跟了过去。
走至近前一看,发现老道人睁大了两眼,愣愣地望着天空,似是正在静听院中的群道呐喊,和观门外的钟声!
荒的一声,第二击钟声又响了!
老道人的眼珠动了动,看样子,老道人的眼睛显然已经瞎了。
蹲下身去的一静,立即戚呼道:“师叔,弟子无力救治你老人家……”
话刚开口,老道人突然牵动苦干枯无血的嘴唇,乏力无声地说:“去……去……找……
师……叔……曾……俊……德……”
德字方自出口,正北,东北,以及西北方向。突然也响起了钟声和呐喊声!
一静等人听得神色一惊,纷纷屏下呼吸来静听。
在院中悲愤呐喊的数十道人,也纷纷停止了呐喊来听动静。
一听之下,果然不错,几乎是所有的峰顶上都在撞着巨钟。
由于这一静听,大家才听出其他各峰的天山道人不是呐喊,而在欢呼,钟声也撞得有次序。
一听这情形,大家顿时恍然大悟,其他峰上听了这边的钟声和呐喊,俱都误会天山派已经完全收复了所有观院,歹徒悉数被残,因而也藉欢呼撞钟来庆祝。
院中的数十道人一闹明白了这回事,也立时振奋地欢呼起来。
奄奄一息的老道人,瞪大着两眼,突然笑了。
但是,他仅这么一笑,立时闭上了两眼,头—偏,顿时停上了呼吸!
一静等人一看,立时悲愤痛心地齐声哭喊了声“师叔”!
刚刚欢呼的数十道人一看,立即静了下来,俱都望着已闭上眼睛的老人流汨。
但是,一发觉停止欢呼的一静道人,却突然悲愤地站起来,挥云双臂,哭声怒吼道:
“欢呼,乱叫,不停地乱叫,直到我们叫死,直到把老法鹤叫出来。”
就在这时,大殿的角门处,突然慌里慌张地奔来两个道人,同时连声高呼道:“大师兄,我们在观后乱石中已发现了掌门人了……”
一静等人一听,立即关切地急声问:“掌门人怎样了?可有歹徒看守?”
两个道人已来至近前,同时喘息急声道:“大师兄快去,只有掌门师尊一个人,他已经被歹徒刺了三刀了……”
一静等人大吃—惊,不少人同时啊了一声!
一如立即吩咐了附近的人几句,叫他们抬走了老道人的尸体,即清许格非等人同行奔向殿后。
许格非一心急着寻找老法鹤的坐关位置,但是,偏偏一连发生了这么些事情。
如今,人家发现了掌门人被杀,弃尸在观后乱石中,怎能说丢下不管,不去看一看!
是以,匆匆跟在一静和一如等人身后,飞步向观后奔去。
由于有两名发现的道人在前引导,穿过殿后的几排房舍出了后观门,即见十数丈外的孔石矮松林中立着四五名道人。
许格非知道,这些人必是听了老道人说他们的掌门人玄辛道长就在观后乱石洞中,而立即前来寻找察看。
心念间,大家已到了近前。
只见几个道人立即望着—静和一如,流泪道:“大师兄,掌门师尊已经仙逝了!”
说着,举手指了指乱石后面的—个洞口。
许格非和尧庭苇,循着指向—看,发现那个洞口斜伸地下,不知有多深。
就在洞口的外面,端端正正地躺着一位白发白胡的老道人,前胸三处刀口,染满了血渍!
一静、一如等人一见,立即扑过去伏尸大哭师父,其余的人都跪了下去。
许格非等人虽然不是天山派的弟子,但对方是一派掌门至尊,且是年高的武林前辈,因而也俱都抱拳躬身肃立。
古老头却不得不提醒道:“诸位道长,贵派掌门既已仙逝,诸位痛哭也不能使玄辛道长复生,当前之际是赶快找到老法鹤……”
话未说完,一静等人已毅然的悲愤站起身来。
早先守着尸体的几名道人却哭声道:“掌门师尊仙逝,定然预先留有遗嘱,愚弟等不敢擅自翻阅,谨请大师兄搜身!”
一静道人一听,应了一声,再度跪在玄辛道长的尸体前,将手伸进道袍的前襟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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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天下 第十五章 血染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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