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相安无事。骆晨以为这件事会慢慢的成为时间的灰尘,而他也会把这个人在自己的记忆深处慢慢的抹掉。
但毕竟有很多东西都难免样样遂人意愿的。所以骆晨在接到韩易衡电话的时候,他是平和的。
“谈谈吧。还有点东西要还给你的。”
骆晨稍微的犹豫了下,答应了。
约好的地方是一间高级餐厅,悠扬的音乐,优雅的人群,艳丽的郁金香,淡雅的丁香。精致的布置和菜式。是谈话的好地方。
“有什么事情就快点说吧,最近忙得很。”骆晨深吸了口气。提醒自己不要在意这个家伙了!
韩易衡凝视着眼前的人。他瘦削了许多,但虽然没有以前的灵光流动,却是有一种名叫忧郁的色香。
他拿出一个薄片纤维盒放在桌上。“那天的底片。”
是那天他放出来的翻云覆雨的片子。
心内一窒。仿佛一块巨石压下来一般。放在旁边的拳头已经捏紧了。微小的指甲几乎要陷入肉里。
为什么还不放过他?为什么还要提醒他?骆晨只觉得整个脑袋也抽痛起来。
每当他回忆起那天的痛苦和绝望。他都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好像整个人沉到了海底的深处,水的压力一波波的汹涌而至。胸膛几乎是要撑破的痛苦。
“你到底想怎么样?”骆晨发现他已经心力交瘁了。他已经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了。
“陪我一晚。它就是你的!”男人很直接的说出他的目的。抱起双手等着对面俊俏的男人的答覆。
骆晨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全身不可抑止的微微的颤抖起来。他说什么?仿佛火车在耳边轰鸣而过。他发现竟然没有听清楚韩易衡的话。
“再陪我一晚!”韩易衡再重复了一遍。
“噗哗--”一杯水泼到了他的身上。淋了他一头一脸,西装和衬衣裤子湿了,发丝上还滴着水。
整个餐厅的视线都集中到这里来。
韩易衡还不能反应过来,目瞪口呆的看着骆晨,他从来没想到有人敢泼他的水。
骆晨拿着杯子的手还在微微的颤抖,眼神却比藏在雪地里的剑锋还冷还利。
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做出泼水这种女人才干的事!但是这个男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他,毫不犹豫的揭开他的伤疤,然后狠狠的往上面踩!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了你!”放下了杯子,骆晨随手扔下了几张大面额的钞票,也不理会餐厅里的人交头接耳了。转身便走。
刚出餐厅的阳光出奇的刺目,但是骆晨却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可惜的是,那底片还在他手中。
骆晨苦笑,他早料到的了。不是吗?经过这次,毫无疑问,韩易衡会恼羞成怒。到时吃亏的可是自己……
片子会公开。骆晨想到了这个可能。虽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了,但是要他真正面对的时候却是另一回事。虽然不至于到身败名裂的程度,但却会让他陷入极大的困境。如果处理不当,他很可能被公司开除,甚至被逼远离这个城市。
要不要韩易衡公开前先把他干掉呢?骆晨很Q的想道。
他不怕遭人非议,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但他却十分在意让关爱担心他的人失望。
可是……现在他没有回头路了,难道真的要他回去跪在韩易衡面前求他来上他么?骆晨苦笑,如果是这样,他宁愿自己给切成生鱼片再丢入海里喂鱼了。
脑袋里混乱得如纠缠着的棉絮。骆晨漫无目的的向前走。
走了不过十几步,骆晨就发现他的肩膀给人扯住了。
他反射性的就要给来人一个过肩摔,但是对方显然在力气和技巧方面都比稍胜。他摔不到人反而差点给人摔出了马路。
不过对方趁早了一步扶住了他的腰。“你瘦了!”
骆晨本来还是皱眉的,但是一看到来人就连整个脸都要拉下来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受不了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那么的亲密的肢体接触,骆晨用力一推,就把他推到了一边。
韩易衡也只好趁机放开他。
“不要了吗?那个东西。”仿佛没有经历过刚才餐厅的不愉快,他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说道。
骆晨冷笑一声。
“要我做这种事,不可能!”
“为什么呢?以前你不是很享受的吗?”韩易衡似笑非笑的说着,眼睛却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骆晨的反应。
骆晨默默无语。根本不理会韩易衡,迳直就向前走。
如果打人可以减少他的愤恨的话,骆晨会毫不犹豫的把他往死里扁。不过他发现再这个男人身上再做任何事情都是多余的。
韩易衡没有追来。
只是在后面淡淡的放话。“星期六晚上八点洪英道西海岸上的赛车。如果你赢了我,我就把东西还给你!”
骆晨停下了脚步。他不知道他又想耍什么花样。
韩易衡只是微笑。在绿叶斑驳的梧桐树下。“我见过你那手车,是个中的高手。很期待你到时的表现。”
说完,他便转身而去,挥了挥手算是鼓励。
骆晨凝视着他的背影。抬头看了眼湛蓝如海的天空,最终也向反方向走去。
***
沉寂的洪英道西海岸,平日风光秀丽,海鸥飞翔,而被浪涛洗得洁净如雪的沙滩和蔚蓝清澈的海相交映,港口上游艇穿梭,湛蓝的天空高远无垠。构成了一幅美丽壮观的图画。
因为今晚因为多了特别的嘉宾,美丽的海岸边正摩擦出绚烂的火花。
带着危险意味的亮光在浓墨色的夜晚发出了如流星一样令人炫目的光芒。
优美的曲线,引擎发动的的轰响,灵敏的反应,机械完美的控制,给两辆快车的主人带来了沸腾的快感。不断蒸腾着的热气仿佛要融入血脉里一样。
“吱”连续几个大的弯道。轮胎和地面上的磨擦几乎要激起了火花。但是却给跑车上的主人带了更高层次的刺激。
“很抱歉。晨,你注定是要输给我的。”正在做着高难度危险动作的男人眯起了眼。趁机换档。他很久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对手了。
心脏跳动的声音挑动着他的神经。
进入了狭窄的地段,他知道下一个大弯便是决定胜负的地方了。
风驰电掣之间,两辆跑车各不相让的划出了自己的轨道。高能力的瞬间爆发仿佛闪电似的,令路边的人只觉得一阵狂风刮过,根本看不清楚有任何的痕迹。
几乎和围栏贴起来的侧身急速转弯,电光火石之间,御风而驶的车子弯道的出口处硬是超前了一个车身。
胜负已定。
骆晨深吸了口气。他输了。
当车子双双到达终点的时候,韩易衡随手扔了他一样东西:“今晚玩得很痛快。可惜了,东西不能还你,有空再玩吧。”
说完便发动引擎扬长而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当中。
骆晨望了下手中的东西。他房子的钥匙,嗯,这算什么?
他把车子停到一边。凭着栏杆眺望起这无边而深沉的海景。
海风吹起来有点粘稠的咸味,轻轻地吻着他的脸颊。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火光摇曳着,仿佛是诡秘的海的精灵,伸出任性的手,尽情的嬉戏,一点点,在海的尽头,出现了,消失了。
海浪声滋润着海岸,仿若情人的呓语。
他默默的点起一支烟。本来答应这次赛车不单是想拿回底片。更想的是夺回一点自尊。
想不到……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想不到他一向连他一向引以为傲的东西都输给了韩易衡。难道他就是这样不堪一击吗?
“滴滴滴……”电话又在此时响起来了。骆晨没有去接。
而打电话的人似乎特别的有耐性。铃声持续的响着。在这幽静得夜空中好像特别的响亮。
铃声终于断了。但是很快又响起来。骆晨皱眉拿起,刚要关机。但瞥见的来电显示却令他一震。
他衔着烟犹豫着。但终是按下了接通。
“……”
“骆晨。”对方沉默了一下。还是出声了。
“嗯?”似乎给对方勇气似的。骆晨应了一声。
“可以出来吗?”韩易梵轻声说。“我在我们初次见面的咖啡厅等你。”
“……”骆晨叹了口气。该说他们兄弟是心有灵犀还是不谋而合呢?
“好吧。”他还是不忍心拒绝他。
依然是繁华绚烂的夜晚。这条大街上的树木飘着清香。周围的咖啡馆,酒吧和餐厅里依然横溢着喧嚣的人群,甜美的酒香。
当骆晨见到韩易梵时,发现他眼里竟然迸出欣喜若狂的情绪时。不由得有点心酸了。
“嗨。”和初见面一样,他泰然自若的和他打招呼。
韩易梵咬着下唇,一时不知道手脚怎么摆放。这样紧张的样子让人说不出的怜爱。
“抱歉!骆晨,我很抱歉……”他刚要说下去的,却给骆晨按住了肩头。
温暖的手用力的揉着他的头。“抱歉什么啊?别傻了。你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啊,嗯?”
对于骆晨的体贴和善解人意,韩易梵马上红了眼。“对不起,那天我不应该立即就走的……”骆晨……抱歉……伤害了你……
“没事,没事。”骆晨拍了拍他的肩头,终于知道这家伙在内疚什么了。
“我们现在还是朋友,不是吗?”
“嗯。”韩易梵用力的点头,鼻子一酸,差点就要落下泪来。
“骆晨,我要待我的大哥的恶劣行为向你道歉。他太过分了!”韩易梵慎重的握着骆晨的手,整个脸因为紧张而绷了起来。
骆晨失笑,这个小子啊。真的是太纯情了。
捏了捏他的下巴。他俏皮的眨了眨眼。“有对比才有发现嘛,见识过你大哥的恶劣,我才知道小梵是这么可爱啊。”
“少吃我豆腐。”拍开骆晨的手,见他没什么事,韩易梵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骆晨却嘿嘿的笑了两声,拉开了座椅坐在对面。若无其事的看着餐牌,他随便点了杯咖啡。
“其实我刚才和他赛车。”
“啊?”韩易梵吃了一惊。轻声确认了一声,“和大哥?”
“是啊。不过输了。”服务员送来了两杯咖啡,他没有喝。只是用银色的小匙轻轻的敲了两下搪瓷杯子的边缘。
“喔。”韩易梵也低头搅动着杯中的液体。“骆晨,你很在意吗?输给大哥……”
骆晨舒了口气:“没有什么在意不在意的。玩车一直是我的拿手,我以为自己会赢的。可惜啊……你大哥似乎不想放过我。”
韩易梵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骆晨,你怕我大哥,还是怕你自己?”
骆晨愣了一下,接着苦笑。“可能都有吧。”
韩易梵咬着嘴唇低头摆弄着咖啡。
突然拿出一张纸巾来。甩了甩摊开它,易梵粘了咖啡点了点。啡色的液体在上面晕开了。
骆晨好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韩易梵把纸巾摊平开来,眨了眨眼睛。“看到什么了?”
骆晨翻白眼。“考我啊?”
韩易梵神秘的笑笑。“算是吧。快说,你看到什么了?”
“不就是一个污点!”
韩易梵皱了皱鼻子。“就只是一个污点?”
“还有什么?” 骆晨有点莫名其妙了。
“还有大半张的白纸啊。”韩易梵也翻白眼了。“骆晨,你怎么能把眼光只停驻在这点污迹上。你还有很多的选择余地耶!”
骆晨失笑,退后一步靠在椅背上。“易梵,你耍这些小花样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想你放开一点。我大哥并不是个值得你留恋的人,不如趁早找过另一个吧。旧的不去新的哪会来?不然我介绍几个给你。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到新好男人,都随便你挑。”
“转行开婚姻介绍所了?”骆晨摇头轻笑。“不如把你推销给我怎么样?”
韩易梵呆住了。
“开玩笑了……”看见韩易梵的表情已经成功转变成跳草裙舞的企鹅。不由得哈哈的笑了出声。“说笑的,就是你肯我也要看自己有没有这么强壮的胃可以消化得了。”
“找死啊!”真的给吓到的韩易衡踹了他一脚。
“呵呵……”骆晨笑笑,浅喝了口咖啡,抬眼望道:“易梵,你对这件事仍然有心结,是吗?”
韩易梵整个身子一僵。
骆晨苦笑。他已经知道答案了。“易梵,你大哥很厉害,他也做得很成功,他很轻易的就毁了我的感情。让我害怕爱人的能力。同时,他也为你做到了--让我在你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易梵,你该清楚的是,我们都需要时间来治疗。”
韩易梵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不自觉的绞紧了手下的布料。“我会努力忘掉的,骆晨,相信我。”
骆晨微微一笑,温柔的摸了摸的头,拉开椅子起身准备付帐:“小子,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不过事情不是你想像中这么简单的,放心,我应付得来。”
韩易梵还想说什么,骆晨抢先一步拍拍他的脸颊。“不要想太多了。嗯,我走了。”
韩易梵凝视着他潇洒离去的身影,竟久久收不回自己的目光。
***
骆晨刚回到公司,便是大量文件的重压。还有一些堆积的信件汇单。
他叹了口气,挂好衣服,习惯性的打开电脑的私人邮箱,却发现了一封意外的邮件。
发信人是穆家的现任当家穆与天。
骆晨这才想起来,他很久没有去参加他们的聚会了。其实他和穆与天并不算得熟,和他比较有交情的是他大哥--穆家的前任当家穆与风。可惜穆与风英年早逝,而他们又各自忙于公事,见面的机会自然就少了。不过他们也算谈得来,加上平时也有生意的来往,有时也会出来喝杯酒吐一下苦水,减少一下工作的压力。
骆晨和穆与天约好的地方是一个会员制的俱乐部。俱乐部可以说是万事皆俱,除了风格独特服务到位之外,还包揽了酒店,夜总会,餐馆,服饰,化妆,购物,娱乐的等等多重服务。里面甚至设有大型的赌场,配以客房,高档餐厅,游泳池,网球场,健身房,高尔夫练习场等娱乐设施,昼夜为游客服务,徜徉其间,只有付得起钱的,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更重要的一点的是,他们对会员的绝对保密。
骆晨刚来到,就发现还有不少意外人物。除了穆与天之外,还有穆家的小弟穆与云。司雷和他的情人罗落,以及几个他也认识的朋友。
“都到齐啊!”骆晨笑着点了东西就坐下了。
见到齐殿文旁边有一个比较面生的女孩,不由有点好奇了。“这位小姐是……”虽然他们认识的女人不在少数,不过来出席他们聚会的就比较少了。
“我的未婚妻任如枫。”
骆晨目瞪口呆,马上给了他肩膀一拳。“好啊,有了女朋友不早介绍给兄弟?”
“嘿!”齐殿文马上就还了他一拳,“还说,最近要找到你大少爷的人影都难。躲到哪里风流快活去了?”
风流快活?是给人家消遣才是!骆晨苦笑。这种事情他也不想在朋友面前多说了。点了杯龙舌兰日落,便整个人靠上了沙发,双手也伸展搭上去。“唉,真难得,我这种小人物还有人关注啊。哪里及得上你们成双成对啊,甜蜜得腻死人。”
“嘿嘿,骆晨你眼花不成,我们还陪着你打光棍呢!”做在另一边的司徒见辰用拇指比了比自己和旁边黎子青,就近就踹了他一脚。
骆晨马上就还击回去。“什么啊?你是打光棍,我和子青可是游戏人间。”
“喂喂!你们不要给骆晨转移话题了。”一直再一边喝酒的司雷淡淡剔了下眉。一眼就看穿了骆晨的伎俩。“听应平他们说你最近很乐衷于颓废派的表演,发生什么事了?”
“司雷,你也听他们乱说。我只是想勤快一点赚点养老费而已。”骆晨轻笑,拿起酒杯浅啜一口掩饰着自己的神情。
在场的人立即不以为然的大翻白眼。
“晨,有事的时来找我们吧。”司雷旁边名叫罗落的少年轻叹一声,看向他的清澈的眼神却有着不容置疑的稳重。冰雪的凛冽和春风的温柔相交融,竟然和谐的出现在这个少年身上,现在骆晨有点明白司雷为何会对他俯首称臣了。连他差点给平静安宁的气息绚丽无华的色香耀花了眼。
“好的。”虽然只是的二次见面,骆晨却发现自己无法拒绝他。少年身上悠闲却沉凝的气息让他想起一个人--他已经过世的好友穆与风。
看上司徒见辰,穆与天他们的一脸似笑非笑,骆晨有点奇怪了。“怎么了?”
“咳!”司雷马上打开话题。“骆晨,羽扬要回来了,是吧?”
“嗯,应该是这两天,他回来KWE,我就轻松不少。”
“其实你也干得不错。”穆与天似乎有点忌怕这个叫罗落的少年,这时才讪讪说道。
“不同的。毕竟他才是KWE的总裁,大老板,幕后股东。”骆晨眨眼笑了笑,“我那种就叫高级打工,也算得上无产阶级的行列了。”
司徒见辰瞥了他一眼。“打工打得这么有身家,我也去你那里打工算了。”
“我哪里请得起你啊!一年的年薪也怕要我破产了!”骆晨翻白眼。
众人又是大笑。
笑声中,骆晨感到似乎正开始一片一片的重拾起碎了一地的自尊和自信。人还是需要温暖的啊!他拿起刚送来的葡萄酒杯,上面缀着红樱桃,柠檬片,澄红色的酒以清爽的冰雪形态呈现,冰冷而艳丽。轻轻的晃动着。
龙舌兰日落,最早诞生于墨西哥高原,取意是日落的瑰丽。冷热调和得如此恰到好处,这种特质除了那人还有谁呢?骆晨神情有点恍惚了,似乎又见到了那人了。
“易衡,怎么现在才到!”司徒见辰的声音差点就让骆晨的心脏差点跳出来了。
韩易衡?韩易衡!骆晨心脏狂跳,真想揍自己一顿,他怎么忘了司雷他们也和韩易衡也相熟呢?
“真巧!”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骆晨有一种祸不单行的感觉。
他勉强的笑了一下。抬头看着眼前让他又爱又恨的男人。“是啊,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你们认识?”穆与天好奇的问道。
叫罗落的少年却只是打量着韩易衡,沉默不语。
“前一段子有见过面。”骆晨的笑容僵硬了。他不怕摔倒,最怕的只是摔倒以后站不起来。而韩易衡却一再推倒他。他根本没有给他站起来的机会。
“抱歉了,各位。失陪一下,我有事和韩先生谈。韩先生,你不会介意吧?”冷然的看着面前稳重潇洒的男人。他站起来了。
“当然。”韩易衡低笑一声,扬手打了个手势。“各位慢慢谈,先失陪了。”
“你们才刚来。”司徒见辰瞪大眼看着他们离去。
司雷则和罗落对看了眼,“看来是风雨欲来啊!要插手吗?”
“大雨过后的天空会更加湛蓝的。”司雷笑了笑,握紧了少年的手。
“喂,拜托。不要在我们面前打情骂俏好不好?”司徒见辰有点受不了。
而穆与天不敢管大哥的事,则坐在一边嘿嘿的干笑,顺便捂住了与云的眼睛,免得看到儿童不宜的画面。
齐殿文,任如枫,黎子青各自低头擦嘴,喝酒,谈话,装作什么也看不到。
室内横溢着温暖热闹的气息。
比起那一边的热闹非凡,韩易衡和骆晨的这边则是冷若冰霜。在俱乐部的另一间厢房内,骆晨冷冷的看着窗外,窗外的绿叶正在吐新,在柔和的月光下涂上了一层粉银的色泽。骆晨点起了一支烟,火光在他的面前跳跃着,照得半边线条优美的脸蛋如梦似幻。但火光很快就熄灭了,如同一场烟花一样,只有瞬间的绚烂。
“说出你的条件吧。”凝视着窗外片刻,骆晨回过头来,看着面前悠然自得的男人。
心里不由得一痛,就是这个男人,在他生活中掀起滔天巨浪,让他不得安宁。
“条件?”男人放下手中的酒杯,扬眉看着他。
“对。把底片还给我的条件。”骆晨的脸色不算是太好,仿佛室内冰冷雕塑一样的僵硬。
“哦。”男人笑了出来。“难道你这么怕你的朋友知道吗?”
骆晨冷哼了一声。“我不是怕,而是不想。废话少说,快点开出你的条件吧。”
“呵。”男人淡淡的应了一声,弹了弹手指尖上的烟灰。“依然是这样。”
“什么?”骆晨一时没听清,皱起了眉。
“照旧。你今晚陪我,我就把底片还给你。”男人暧昧的看着他,视线从上到下的打量巡梭。仿佛他是他的物品。
这种放肆的眼神让骆晨的脸一瞬间涨个血红。哽在胸膛上的声音让他的喉咙丝丝的沙哑起来。
“不可能!”几乎要把牙齿咬碎,骆晨手一挥。表示拒绝。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明明就是讨厌他,明明就是觉得他恶心。为什么还要一再提这样的条件。难道用这样的方式来折辱他才能获得满足吗?
“真是别扭的家伙啊!”男人轻笑,整个人仿佛大海般深沉,眼神中流动着是月光也是海水。
“还是上次那样。我多给你一个选择。”衔着烟的手指向吧台上。“如果你把这两瓶酒都喝下去了。我就把东西还给你,怎样?”
骆晨皱眉看着这两瓶不同类型价值不菲的烈酒,掂估着自己的酒量,可能不到一瓶就可以喝得烂醉了,更何况是两瓶混合起来?喝下去了,酒精中毒也有可能!
“怎么?不敢了。”男人笑起来了。“那是洗干净在床上等我好了。放心,我会让你舒服的。”
一股血气涌上了喉咙,心脏因为愤怒而激烈的撞击着胸膛。
骆晨当初就是冷笑一声。拿起手机拨打了电话。
韩易衡饶有趣味的看着他。
电话接通了。骆晨也没有废话,直接便说道:“应平,十五分钟后来QUIT俱乐部的WEST0101号房来接我吧。”
“呃……老大……现在?……”电话里传来封应平吃惊的声音。
“不错,立即!我在等你!”说罢,骆晨挂了线,随手就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到吧台上“砰”的一声打开酒瓶,直接咕嘟咕嘟的灌进喉咙里。
韩易衡错愕的皱眉。这小子,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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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小心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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