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末日 第六章

  用完膳,刀牡丹与淳于月一同离开玉泉酒楼,沿著来对路准备返回天下镖局。
  数名女子迎面走来,正好瞧见高大挺拔的淳于月,其中一人认出了他,笑著走上前。
  “你不是淳于公子吗?”
  淳于月一愣,看著眼前的女子。
  她认识他?
  “哎哟,你怎么忘了人家昵?数月前在驿站你不是主动前来和人家攀谈!”
  淳于月悄俏看了眼身旁的刀牡丹,只见她方才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消失无踪,目光有些凶狠。
  “呃……抱歉,我真的没印象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对求婚的女人没印象了?一女子轻笑出声。
  淳于月再次看向刀牡丹,只见她蛾眉紧蹙,神情万分不悦,恶狠狠瞪著他。
  “小妹,你说的男人就是他呀,模样挺俊的。”
  一旁的几名女子露出暖昧的笑。
  “小妹,姊姊干脆跟你一起嫁给他好了。”
  “淳于公子,你不是对我说过,最喜欢像我这样的美女吗?若你不嫌弃,不如我们这群姊妹一块嫁给你。”
  淳于月看著身旁的刀牡丹,“那个……”他好怕她生气。
  “你什么都不必说,反正有这么多女人想嫁你,不是该感到高兴?”刀牡丹冷冷的说。
  此时,另一头又有两名打扮艳丽的女子走上前来。“哟,这不是淳于公子吗?”
  淳于月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走了什么霉运,怎么接二连三的有女人上前来打招呼?
  “呃……你们又是?”他真的跟太多女人搭讪过,多到连对方的长相和姓名都忘了。
  “呵。淳于公子的记性可真差,我们是小香与小翠呀,前些日子你不是有来凤迎阁,还是由我们一起服侍你的。”
  “你还直说咱们身上好香,要娶回去做老婆疼。”
  淳于月又悄悄瞧了刀牡丹一眼。
  刀牡丹冷笑一声,“你果然很喜欢到处和女人求婚。”
  “呃……这个……那个……”淳于月神情无奈,痛苦不已。这是否就是他喜爱和女人搭讪的悲惨下场?
  如果她发怒还好,可是她偏偏不发怒,只是冷笑的看著他,这样的模样反而更令他感到害怕。
  “淳公子,你怎么去找凤迎阁的女人呢?咱们天香楼的女人才好。”
  淳于月这才想起,原来之前他在驿站所搭讪的女人也是青楼女子,对男人来者不拒。
  难怪……他还在想,怎么会有女人一下子就回应他的搭讪。
  “你说什么?尧日国的男人都知道,凤迎阁的女子才是极品。”小香气煞。都有人敢当面这么批评了,还是一直暗中较劲的天香楼对手,她自然也不甘示弱,一定要反击回去。
  “哼,极品个屁。”
  “你说什么?”
  “就说你们全是屁呀!”
  “好哇,今儿个不给你们颜色瞧瞧,你们这些天香楼的贱女人不就全爬到我们头上撒野?”
  淳于月就这么被夹在中间,看著这些青楼女子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叫骂,还有人开始动手动脚,准备对打。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他试著劝阻。
  “你少罗唆,说来都是你的错,明明就是先找上我们天香楼的女人,为什么还要再去凤迎阁?”
  “是啊,你今儿个可得把话说清楚,究竟是咱们凤迎阁的女人好,还是天香楼的女人好?”
  淳于月嘴角抽搐,转头打算向刀牡丹求救。
  万万没料到刀牡丹双臂环胸,冷冷看著他,“是啊,我也想知道,你觉得哪一方的女人好?”
  淳于月只觉得他的末日到了,原本艳阳高照,此刻他却觉得乌云密布、雷雨交加。
  他今天总算发现,什么人都可以惹,就是不能惹到女人。
  “对呀,你快把话说清楚。”
  “她们好,还是我们好?你快说啊!”
  其中一名女子沉不住气,上前一步,赏了对方一巴掌。
  “呀,你打我?”
  “打你又怎样?!”
  “姊妹们,快上,非得给她们个教训不可。”
  霎时,场面完全失控,青楼女子们当众对打起来。你推我拉,互不相让,每人脸上全是非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凶恶表情。
  扭打在一起的两名女子撞上了一旁古董店门口的小桌子,桌子上的一只花瓶就这么倒下,一名小女孩正好经过。
  刀牡丹立即奔向前,将小女孩一把抱起,花瓶落在她来不及缩回的脚上,连忙伸出一手扶住花瓶瓶口,不让它有所破损。
  “小姐,你要不要紧?”古董的活计惊骇不己,赶忙将花瓶自她脚上移开。
  古董店老板也连忙上前,“小姐,你的脚要不要紧?”那么沉、那么重的花瓶落在她脚上,定会令她受到重伤。
  “我没事。”刀牡丹摇头,但从脚传来的剧痛令她额头渗出冷汗。
  “小红、小红……你在哪?”一名妇女推开围观的人群,扬声大喊,四处寻找失散的孩子。
  “娘。”在刀牡丹怀中的小女孩推开了她,朝自己的亲娘奔去。
  那名妇女朝刀牡丹微笑点头,表示感激,随即带著女娃离开。
  “牡丹……”淳于月自然也瞧见方才所发生的情况,但他被夹在这些女人中间,动弹不得。
  她的脚可有受伤?
  刀牡丹连看也不看他一眼,“老板,还好这只花瓶没破,但请你放到店里头,以免又被人撞倒。”
  古董店老板连忙吩咐两名伙计将那只大花瓶放到店铺的最里头,再也不摆在外头了。
  刀牡丹缓缓站起身,咬著牙,忍著疼,避开人群,缓缓往一旁人烟稀少的小巷步去。
  淳于月见她脚步不稳,走起路来有些跛,心疼不已。
  “够了,你们全给我让开!”他低吼出声。
  原本还在打架的女人们,全都被他所发出的怒吼声吓到,又见现场竟有这么多人围观,连忙摸摸鼻子,一哄而散。
  淳于月连忙追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牡丹……”
  刀牡丹用力甩开他的手,“走开,别碰我。”忍著疼,伸手扶著墙壁,继续往前缓缓步去。
  她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更不愿与他交谈。
  淳于月看著她跛著脚,双手扶著墙壁,缓缓往前走的纤细背影,刹那间,整颗心被揪疼。
  不发一语,他快步上前,将她扛在肩上。
  “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刀牡丹用力捶打他的背。
  淳于月吭都不吭一声,扛著她往街道的方向走去,众人的视线全落在他们身上。
  刀牡丹气煞,“你……”
  他是故意带她往人多的地方走,好逼她乖乖就范,不再反抗吗?可恶!
  淳干月将她放下,再抱于怀中,就是不让她自己行走。
  刀牡丹紧闭双眸,不愿看他。
  淳于月自然明白她还在生他的气,但此刻他早已顾不得那么多,抱著她加快脚步,很快便回到天下镖局。
  在外守门的谢德见状,立即上前,“小姐,你怎么了?”
  “你别多问,快去拿金创药来。”淳于月一声令下,抱著刀牡丹快步进入宅第,一脚踹开她的房门,将她轻柔的放在床铺上。
  刀牡丹这才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睨著他,“剩下的事我自已来就好,请你马上离开。”
  淳于月并未移动步伐,依旧站在她面前。
  “你没听见吗?”她朝他大吼。
  谢德捧著金创药入内,眼前情景让他大为讶异。小姐不是一直都很喜欢他的吗?
  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变成这样?
  谆于月转身,接过谢德手上的金创药,“这里没你的事了。”将他推出厢房,并将门扉紧掩。
  谢德在尚未弄清楚小姐究竟发生什么事的情况下,就这么被淳于月给推出门外,还没得拒绝。
  应该……没事吧?他也只能搔搔头,迳自离开。
  淳于月才一转身,只见刀牡丹拿起触手可及的东西往他用力丢来,吓得他连忙闪避。
  刀牡丹气煞,能砸的东西全往他身上砸去,下手毫不留情。
  只见花瓶、瓷器、玉杯……碎落一地。
  “快给我滚出去,我不要看到你。”她现在恨不得一刀杀了他。这花心的男人……到处和女人求婚……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世上!
  淳于月左闪右躲,“等等……你先别那么生气,我们有话好好说……别乱丢东西啊!”
  “谁跟你有话好好说?!”刀牡丹气得站起身,缓缓往前步去,准备抬起前几日才刚送来的黑檀木圆桌,往他身上砸去。
  淳于月连忙奔上前,将她的双手紧紧握住,以免她真的把那张圆桌扛起,往他用力丢来。
  “放开我!”刀牡丹恶狠狠的瞪著他。
  “不放。”淳于月说什么都不能放,要是真放开她的手,没命的就会是他。
  “你……”刀牡丹手不能动,只好用力往他的鼠蹊部位踢去。
  淳于月惊得连忙往后退去,那东西他长这么大还从没用过,要是真被她踢中,那还得了?
  他单手握住她的双手,略微弯身,另一手紧紧抱著她的双腿,以免她再次往他的命根子踢来。
  “你别这么冲动好不好?”他开始怀疑,前几日她的温柔体贴全都是假象。
  “我为什么不能冲动?我还想杀了你!”刀牡丹见手脚都被他制住,气愤不已,倾身向前,就要咬他。
  淳于月这回也不避开,任由她用力咬他的手臂。
  刀牡丹狠下心,用力咬著,直到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才放开他,皱眉看著他。
  “你……为什么不避开?”就这么任由她咬他?
  淳于月微微一笑,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痛。“如果这么做能让你不再生气,我再让你多咬几口都行。”
  “放开我。”此刻她已不再像先前那般生气。
  “除非你不再生气。”淳于月直瞅著她。
  凝视他许久,刀牡丹这才缓缓点头。
  淳于月放开她,让她的手脚重获自由。“你先坐下,让我看一下你的脚伤。”
  刀牡丹并未反抗,坐在一旁的圆凳上,任由他为她褪去长靴。直到现在她才觉得疼,方才竟气得连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淳于月见她的脚淤血红肿,心疼不已,抹上金创药,轻轻的按摩,好将淤血化开。
  刀牡丹面无表情,“用不著跟我道歉,反正向女人求婚几乎成了你的习惯。”
  淳于月抬起头,直瞅著她,“老实说,我很后悔之前所做的那些事。”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因为你一直想逃离我身边,还不只一次后悔对我说过求婚的话。”刀牡丹耸肩,装作不在意。
  事实上,她的心感到一阵闷痛,就连呼吸也觉得难受。
  “不是的。”淳于月放下药膏,伸手紧握著她的柔荑,“我是后悔在遇到你之前竟会对那些女人搭讪求婚。”
  在街上瞧见她受伤的情景,他的心被紧紧揪疼,更自责为什么不能前去保护她,反而被那些女人困住,只能眼睁睁看著她受伤。
  刀牡丹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想去细想,更不愿去多加猜测,以免又会让自己伤心。
  “我绝不会再对任何女人搭讪求婚。”淳于月深情款款的看著她的眼。
  她的好,他再明白不过,而这世上怕是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让他有这种心动的感觉。
  也许……让她遭婚,这也不错。
  刀牡丹在他的深情注视下,不禁羞红双颊,“我怎么知道你说的究竟是真还是假?”就算只是谎言,她听了也高兴。
  “相信我,绝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淳于月将她的手置于胸前,立下深情的誓言。
  刀牡丹凝视他许久,这才缓缓点头,“那我便信你。”突然,她想起一事,“你快把衣衫脱了。”
  淳于月挑眉,“你想做什么?该不会是打算要与我洞房吧?”此刻他眼底布满笑意,而非之前的惶恐惧意。
  刀牡丹白了他一眼,“我现在没心情听你说笑,快脱。”
  “是是是……”淳于月轻叹口气。
  唉,他没跟她说笑啊!如果是现在,她再向他提出上床的要求,那么他一定会乐于接受。
  待他褪去身上的衣衫,只见她一直瞅著他的手臂。顺著她的目光看去,手臂上有道渗出血来的咬痕。
  刀牡丹取过金创药,轻柔的为他上药,“你应该避开的。”
  淳于月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你在内疚?”
  刀牡丹并未避开他的视线,“嗯……”真的很内疚。
  “那……你帮我缝制一件新衣,就当作扯平。”淳于月弯下身,朝她微笑。
  望著他迷人的笑容好半晌,刀牡丹才反应过来,笑著点头。“好,我帮你缝制一件新衣。”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得好好休息。”淳于月笑著穿上衣杉,俯身在她唇瓣上印下一吻,随即转身步出厢房。
  刀牡丹望著紧掩上的房门,伸出白皙秉荑,轻抚上自己的唇,虽然只是个轻柔碰触的吻,但也让她的心狂跳。
  他吻了她……这会是真的吗?
  她缓缓走到床畔,坐了下来,眨著眼,有些不确定方才的一切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最后,她倚靠著床,甜甜的笑了,
  翌日一早,刀牡丹由于脚受了伤,行动不便,只得请人到街市去购买布与针线回来,准备为淳于月缝制衣衫。
  负责跑腿的谢德,将买回来的布料与针线恭敬的交给刀牡丹。“小姐,你要的东西我全买回来了。”
  刀牡丹跛著脚上前,笑著伸手接过。
  谢德瞪大眼,“小姐,你的脚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皮肉伤,不碍事。”她轻轻摇头。
  谢德皱眉,想起昨儿个的事,“该不会是那家伙害你受伤吧?”
  “那家伙,你指的是谁?”
  蓦地,谢德身后传来淳于月低沉的嗓音。
  “就是在指你。”谢德转头,恶狠狠的说。不要以为他生得比他高、比他壮硕,他就会怕了他。
  哼,只要是谁敢欺负小姐,他谢德第一个去找那人讨回公道。
  刀牡丹坐回椅子上,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对昨日的事,还是有些介意。
  淳于月看得出来她的心情有些不悦,连忙将挡在前头的谢德推开,笑著走到她身旁,“什么事令你不开心?”
  “哼,没什么,只是想到有人好本领,到处去和人求婚,未过门的妻子满街都是。”她冷冷的睨了他一眼。
  “呃……你别这么说嘛。”淳于月讨好地陪著笑,多希望她能将昨日发生的事全忘了。
  刀牡丹迳自取出针线,连看也不看他一眼,“我说的全是事实。”
  谢穗皱眉,瞪著他的神情万分不屑,“你这人真是要不得,哪能见一个就求一次婚?像我,就绝对不会这么做。”
  “谢德,说得好。你听见了没?谢德的年纪虽然比你小,却比你更懂得做人的道理。”刀牡丹朝谢德露出绝美笑容。
  谢德看傻了眼。啊,小姐正对他笑呢!
  淳于月转头,恶狠狠的瞪著谢德,“你少说几句行吗?”真的觉得他很惹人厌,更有股冲动想掐死他。
  谢德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小姐,你有什么需要再跟我说,我马上帮你准备。”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谢德喜孜孜的步出房间。
  待谢德一离去,淳干月随即上前,迳自坐在刀牡丹身旁,“你别生气,我已经在忏悔了。”
  “谁准你坐下的?”刀牡丹睨了他一眼。
  淳于月连忙站起,不敢再坐著。
  “站好。”刀牡丹一声令下。
  淳于月站得直挺挺,连背也不敢弯。
  刀牡丹倾身靠近,开始为他量尺寸。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高,应该比爹和哥哥们还要高,背部也极为宽阔,手长,脚更长……不晓得谢德买回来的布料够不够用?
  淳于月任由她为他量身,只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让他有股冲动想将她一把拥入怀,好好品尝她的唇。
  “呃……你会缝纫?”他连忙找话题,要不然老是胡思乱想。
  “当然。”刀牡丹怒瞪他一眼,“难不成你以为我只是个会舞刀弄剑的悍妇?”
  “没……从没这么想过。”他连忙否认。
  刀牡丹不再搭理他,迳自坐了下来,取来利剪裁布,没一会儿便将布料裁成数份,再穿针引线,动作俐落的开始缝制衣衫。
  淳于月见她女红一流、对老人小孩温柔体贴、烹饪厨艺也相当不错……怎么看都是个好女人。
  越与她相处,越发觉到她的好,之前打定主意要过著逍遥自在的独身生活,如今却已有所改变。
  成家生子这主意或许不错。
  有股强烈冲动想再向她求一次婚,而这次是出自真心真意,打算要与她厮守一生。
  “你的脚伤好点没?”
  “按时擦药,好许多了。”刀牡丹头也不抬的说。
  “怎么没见到你娘?”
  “她在我年幼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她淡淡的回答。
  淳于月搔搔头。要命,他问错问题了,气氛突然变得很沉闷,赶紧换个话题,“那……你有没有打算要在什么时候成婚?”
  “那要看有没有人要娶我。”刀牡丹依旧头也不抬,耸了耸肩,“但有人向我求婚后却一直想逃,那我也没办法。”
  淳于月有股冲动想去撞墙。该死、要命!气氛变得越来越糟了。
  只要像平常那样向女人搭讪说话的方式跟她求婚就好了,可是偏偏他就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怎会这样?
  难不成这正是上天给他的惩罚?
  “那个……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没来由地,他突然讲话结巴,心跳加快。
  “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刀牡丹总算抬起头,不悦的瞪著他。
  他从刚才就一直想对她说什么而一直找话题,原本还算好的气氛,被他搞得越来越糟。要说什么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呀!
  “我只是想问你……”淳于月深情款款的凝视著她,眼底尽是对她的无限爱意。
  “什么事?”刀牡丹放下针线,与他四目相视,并未避开,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期待万分。
  他打算要对她说什么?该不会是想!
  “你什么时候能把衣衫缝好?”
  刀牡丹傻眼。这就是他要对她说的话?
  淳于月顿时想用力咬掉自己的舌。
  不是的……他不是要说这句蠢话啊!为什么说出口的竟会是这句话?
  “你既然这么急,那就别待在我房里,碍我的事。”刀牡丹冷声下逐客令。
  原本还以为他是想对她表明心意,万万没料到他竟会说出那种话来……真是气人。
  淳于月只得摸摸鼻子,往外走去,以免再说出一些蠢话惹她发怒。
  抬起头,看著蔚蓝天空,一对雀鸟自他头顶掠过,叽叽喳喳鸣唱著,彷佛在取笑他。
  常和女人搭讪时,就完全不会出这种纰漏。这才发现,要他认真的向一名女子求婚,比登天还难。
  唉,他为什么会这么笨?笨笨笨笨……笨得要命明明是打算要再次向她求婚,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
  好想……咬掉自己的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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