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茵茵约好两位姐姐为她打气。
茵茵已换上小背心排球裤,信心十足地说:「沙排队竟然因为报名踊跃,需要进选新会员,我一定要入围,你们为我打气!」
乔问:「你想参加沙排队吗?」
茵茵有她的理由:「你们不见全校精英差不多都在沙排队吗?于逸臣在那里,校花在那里,连校长的女儿亦是沙排干事,我一定要加入,以后在学校里才有地位!」
Mia抢着说:「说得对,要不是怕阳光暴晒,我但想参加哩!」
连乔也忍受不了大姐:「你又不是纸造的,怎么又怕晒又怕雨?」
「大姐,算了吧!你毫无运动细胞,连跳都跳不起,说什么玩沙排。」
做妹妹的经常揶揄大姐,难得Mia一点也没所谓。
「什么?跳芭蕾舞不算是运动吗?你的骨骼,—定不及我柔软。」
乔也帮着三妹:「茵茵说得对,在沙滩上打排球,体力消耗很大,好处是担保全身零脂肪,身材一定好。我的偶像是Cisele
Bundchen,她以前是沙排选手,现在是国际超级名模。」
Mia听了,一脸向往。
「我喜欢流汗,出一身汗的感觉很好。」茵茵边走边跳,正好当作热身运动。
「我也不怕流汗,可惜我活动太多,又救伤队,又爵士舞的,还要顾及今年的大学试。」乔叹口气:「唉!精力太多,时间太少。」
三入踏进沙滩,见几位沙排队员已在积极热身,惟独于逸臣被女孩子重重围着,像在细心讲解什么似的。
「怎么搞的,常常把自己弄得像女人汤丸一样,没出息。」乔远看着臣,叹气说。
茵茵挑通眼眉:「你为什么特别留意他?」
「全校女生都留意他,乔只不过是其中一人,没有特别。」在Mia心里,何尝不觉得臣吸引?
在这种情况下,乔激烈反驳,已是意料中事:「我才不会留意他!只不过是打排球打得好一点而已,人人却把他当作是神了。」
「他名字改得好,于逸『臣』嘛,跟『神』字同音。」茵茵笑。
此时哨子一响,全场肃静。
戴着眼镜,满身肌肉的教练走在网前,扬声说:「今天沙排队遴选会员,现在我略为讲解沙排规例,我和毕子言一组,于逸臣和王少杰是另一组,会为大家作示范。」
为了表示自己并不只留意于逸臣,乔对茵茵说:「王少杰的球技也很好,跟于逸臣是最佳拍档。至於毕子言,其实也很不错,但一直屈居后备。」
「为什么不轮流当正选?」
正当茵茵疑惑之际,教练解开了谜底。
「沙滩排球的特色,是二人一队,中途不能换人,如其中一名队员受伤了,就只有两个选择:第一
,怎么辛苦都捱下去,继续比赛;第二,全队一起退出。所以,球员之间的合作性必须很强,并且互相照应,」
教练开出第一球,臣和少杰轻松地做了上手升球和击球动作,就把球打回对方范围。
虽然只是示范,但毕子言一点都没放松,只见他插沙飞身救球,把球交回教练手里,博得全场掌声。
「毕子言很认真啊!刚才见他做热身运动一丝不苟,仿佛这场是世纪大赛。」茵茵边拍掌边兴奋地说。
乔笑:「我跟他做了一年同学,未听他说过一句话。」
「为什么?」
「不知道,他应该不是哑的,我们在背后叫他做Silence。」
为同学和老师起花名,是学生们的强项,毕子言由Cyrus变成Silence,并非无因。
教练故意把球打落网,使之落地,说:「每队有最多三次击球之权利,击球三次之后,如未能把球从网顶送回对区,或让球在己方着地,则输一分,」
臣和少杰作状击掌庆祝得分,同样有球迷欢呼。
继续示范了几次犯规动作后,教练说:「遴选正式开始,我叫同学的名字,你们就补上我的位置,与三位校队球员搓球,我叫停后,就轮到下一位。」
「我觉得连教练都很酷。」茵茵说。
「你休想打主意,教练追求Miss关。」Mia向茵茵灌输校园八卦新闻。
「不,他们分手了。」乔更正:「你的消息大旧。」
「没可能,Miss关亦来了看教练示范赛,怎会已经分手?」
二人向Mia的视线方向看去,果然见Miss关一个人站在那理,正好转身离去。
茵茵回头看教练,他竟然一边看学生打排球,一边不自觉地在咬手指。
手指最容易泄露一个人的底蕴,尽管相貌堂堂,若不注重一双手十根指头,给人印象便大打折扣,完全败笔。
这一刻,茵茵突然痛下决定,将来无论跟怎么样的男人谈恋爱,一定要他有双见得人的手。
参加遴选的时候,茵茵施尽浑身解数,力求—击即中。
其实她从未玩过沙排,但对於充满运动细胞的她来说,无论是游水、跳舞,甚至是排球或沙滩排球,都只是一理通、百理明的事情。
看了两次示范赛,再加上观察臣和少杰的发球和传球姿势,她已经掌握到几下绝招,下手升球、上手升球,她都表现头头是道。
她挡了臣开出的旋转球,令臣都忍不住向她竖起大拇指。
她只是耸耸肩,故作轻松。
臣似乎要再开一个好球,以测试她的功力。
他做好了准备发球的姿势,茵茵特别留意他的右手,以估计球传过来的方向。
他凌空跃起,大力扣球,茵茵留意到他右肩后位置,竟然有一胎印。
稍不留神,便错过了拦网的机会,茵茵就那样呆站在原地,让球着了地。
「停。」教练大叫一声,茵茵才回过神来,呼一口大气。
有人在轻轻拍手,她抬头看,原来是臣。
在任何时候,他总是表现得很有风度,诚然谦谦君子。
「假如命里注定,那个人就是他于逸臣,总算不错吧!」离开沙滩,茵茵不停地想。
然而,这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先弄清楚,否则便牵连不小。
黄昏时分,三姐妹离开沙滩之时,见一位瘦削的漂亮少女,倚在校门前的大树下等人。
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她时而以纸巾拭汗,时而闭目养神,—副疲累的样子。
美丽的东西,自有吸引人目光的神奇魔力,三姐妹不约而同地发现了她。
她不是清岚的学生,但她在等待的,应该是清岚人吧!
经过大树时,乔发觉势色不对,遂走到少女身边,扶着她的右臂问:「小姐,你没事吧!你的面色很差。」
幸好有乔这一扶,否则她真的要倒下了。
她没有回应乔的善意问候,并顺势滑下,索性蹲在地上。
Mia也蹲下来,把手上的蒸馏水递给她:「喝点水。」
少女看了看Mia的眼睛,两入四目交投,仿佛大家都有点发现。
「她是来找我的。」背后传来一把深沉的男声。
四个女孩一起回头看,来者竟是一向神秘深沉的Nic。
他没有看三姐妹一眼,只一力扶起少女:「Mon Mon,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有话跟你说。」她说。
Nic为Mon Mon拿着手上的蒸馏水,对Mia说了一声「谢」,但声线低得没可能让人听到。
五个人朝同一方向走路,但Nic与Mon Mon的步伐,异乎平常地慢,令三姐妹和他们的距离,愈来愈远。
「你不舒服,就不要来等我了。」Nic语气冷冰地说。
「我有话跟你说。」她再说—遍。
「你可以打电话给我,叫我去找你。」
「你从不开电话。」Mon Mon很了解Nic,他不想让别人找到的时候,谁也不可能找到他。
事实上,他的手提电话,不是没开,就是留在家理,他根本不在乎谁需要他。
「有什么事非找我不可?」
「不是非找不可,只是想知道清楚。」Mon Mon说:「那晚,你到沙滩找我吗?」
「过去了,还提来干吗?」Nic不置可否。
根据惯例,Nic做过的任何事情,都不会向人解释。
「那晚,我没有去沙滩。」Mon Mon说:「我不舒服,哥哥不准我出去。」
幸好Mon Mon说出了真相,否则,Nic会一直误会下去,以为当晚她是故意避开他的。
「现在无恙了吗?」Nic是关心Mon Mon的,毋庸置疑。
「都差不多。」Mon Mon没精打采。
二人之间,良久的沉默,一种他们已适应了的沟通方式。
最后,还是Mon Mon再打开话匣子:「其实,你知道我的情况,以后都会是这样子反反覆覆的。」
「嗯。」Nic知道Mon Mon想说什么。
「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Mon Mon望向Nic: 「你明白吗?」
「我的时间,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花。」Nic没有看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害怕触及她的眼神。
「如果你觉得这样子下去,是为了给我快乐,我其实并不需要。」
「你不要管我。」Nic低下头来,轻声地说。
他从来都不要被管,也不要别人理会他的感受。
他觉得,感受是他一个人的事,不需要跟人分享。
「分享彼此感受」,真的可以做得到吗?
我的感受,你怎可能知道?
当我痛时,你会有切肤之感吗?
Nic最怕的,是当别人知道他的感受后,会替他感到担心,那更是种没有必要的负极传播。
所以,每次妈妈深夜下班回家,他都会装睡,以免她走到床边来,关切地嘘寒问暖,
「你听到吗?我说『我不需要』!」 Mon Mon一再强调,字字铿锵。
Nic停下步来:「你怎知道我不是真心?我有说过,觉得勉强吗?」
Mon Mon回过头来,双眼通红,Nic就是最怕看到这双欲哭的眼睛。
「你没说过,但你表现出来了。」
「这只是你的看法。」
路过快餐店,Nic对Mon Mon说:「你等我—下。」
他入内取了一把胶刀,藏在后裤袋里,然后拖着Mon Mon,回头往沙滩跑去。
人人以为安全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危险之处。
学校后山的沙滩上,原来还有另外一对男女。
他们听到脚步声,立即心虚地躲了起来。
教练张立刚十分紧张,为人师表者,最怕被学生发现感情私事。
尤其是他这一回是来求Miss关跟他复合的,若给传开去,便无地自容了。
Nic和Mon Mon拾级而下,并没有察觉躲在树后的教练和Miss关。
本来两位老师大可伺机逃离现场,但他们没有这样做,反而鬼祟地,躲到更接近Nic和Mon Mon的另一棵树下。
二人在沙滩上席地而坐,Nic开始堆叠前面的沙,他埋头苦干,不发一言。
事实上,Nic和Mon Mon说话声线很轻,即使在对话,偷窥者亦只能看画面,听不见对白。
「Nic,你真的不需要这样做。」Mon Mon的嘴很硬,但内心亦有不能解脱的矛和盾。
Nic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轻呼了一口气,示意Mon Mon不必多说。
他站起来,在不远处的地上,拾了一枝小树枝。
他从袋里掏出打火机,把小树枝的—头点着了。
回到Mon Mon身边,他把树枝插在以沙堆成的蛋糕上,并把胶刀交给Mon Mon,然后迳自唱起生日歌来: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Mon Mon,
Happy birthday to you.
他在Mon Mon的睑上吻了—下,她合上眼睛,许了长长的一个愿望。
Mon Mon张开眼睛,看见Nic的一张俊睑,她简直觉得这是生命里不能捉紧的幸福。
烛光映照在她不快乐的睑上,显得更加苍白。
然而,就是这种苍白的美丽,才更令人怜惜和不舍。
「切蛋糕。」Nic展现难得一见的笑容: 「要切了蛋糕,愿望才会实现。」
Mon Mon照做,口里却说:「我的愿望,可能—世都不会实现。」
这一回,Nic把手指放了在Mon Mon又软又嫩的唇上,不准她说下去。
虽然是迟来的庆祝,面前的亦只是假蛋糕,假蜡烛,但Nic是真的、体温是真的、感觉是真的,再加上天上的星星都是真的,这一刻,便足可以缱绻永恒,长久照耀着Mon
Mon的生命。
这一晚,二人没有太多说话,Nic让Mon Mon倚在他的肩膊上,静看天上繁星,彼此都觉得春宵苦短。
Nic把她送到家门前,Mon Mon回头说的,仍然是那一句话:「你对我做的,我并不需要。」
又是那双欲哭的眼睛,叫Nic沉重地心痛。
这闷热的晚上,睡不着的还有叶家三姐妹。
凌晨一时,三人在天台相遇。
「我以为只有我一人失眠,怎么你们在这里?」茵茵问两位姐姐。
Mia回头,手里拿着那个锦囊:「我和乔正在谈论它。你又为什么不睡?」
「你们都看到了吗?」茵茵急不及待地问。
Mia和乔徐徐点头。
「但我看不清楚,不敢肯定。」Mia说。
「不用看清楚了,就当于逸臣肩膊上的是四叶草胎印吧!他就是真命天子,有了他,我们便可得到永生。」茵茵作画十字架动作:「阿门。」
乔不赞同:「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第一
,忘记关於锦囊的事情,把它当作笑话看,反正我们都无法找到当年的吉卜赛女郎问个究竟。第二,认真的对待锦囊的提示,找出真正有四叶草胎印的男孩。」
「乔说得对,锦囊里说,这是关乎我们一家人的事情。若我们姐妹之中,其中一人与身上有四叶草胎印的男孩结婚,全家都会受到四叶草的祝福,从此幸福顺利。」Mia说:「如此重要事情,绝不能草率!」
「真命天子就是于逸臣,不会错的了。」茵茵把分析了一整晚得出来的总结宣告:「如果不是他,为什么刚好姐姐踏入十八岁后,才巧合地让我们发现胎印?你们跟他做了一年同学,他天天穿背心,为什么现在才被发现?还是我们三姐妹同时看到的哩!这一定是缘分。」
Mia差不多被茵茵说服了,倒是乔比较理智:「那是因为我们从前没有留意而已,况且,很多人都有胎印,看清楚是三叶草还是四叶草才算数。」
「分头调查,明晚再开会。」Mia说,
上课前,茵茵发现同学们围着壁报板讨论不休,好奇地走上前看个究止见。
「哇!我成功了!」看见自己的名字在沙排队新会员名单上出现,茵茵兴奋得尖叫。
校花Eugenia从来都摆出一副不好惹的姿态,她不打算给任何人面子。
「你加入了沙排队,就是我们的小师妹,欢迎你。」
「谢谢。」茵茵只好礼貌回应。
得势不饶人,是Eugenia的性格,她离去时抛下一句:「希望你好好学习,打沙滩排球讲求体力,可不是闹着玩的。到真正比赛时,打两局廿一分,再打一局十五分,少一分体力都应付不来。」
沙排队果然是全校焦点,新队员名单一出,差不多人人都收到消息。
午饭时间,连校长女儿王秀杏都专程跟茵茵打招呼:「你加入了沙排队,以后我们就是队友了,但我不打球,只负责行政工作。」
Mia好奇:「沙排队有什么行政工作?」
「很多。」杏认真地解释:「我们管理沙排队的理念,跟娱乐公司管理艺人的方法相同,每位队员都是我旗下的superstar,我会为他们安排工作档期、接洽工作、表演、友谊赛等事宜,如有机会,我们更会参加公益活动。」
乔忍不住笑:「很酷啊!」
杏沾沾自喜:「学校是社会缩影,任何团体,都应该有完善的管理方法。」
Mia笑:「那么你们应该抽取佣金。」
「要不要签合约?十年后我才廿六岁,满约后还大有可为!」茵茵说。
「总之,以后你有任何私人或队务上的问题,都可以找我。」杏说:「放学后男子队有练习,你可以来观摩。」
三姐妹交换眼神,各怀鬼胎。
放学后,茵茵第一时间赶往沙滩,拦截准备练习的臣。
「嗯,我加入了沙排队,你知道吗?」茵茵不客气地说。
「我知道,你的遴选表现很好,入选不足为奇。」臣由衷地欣赏茵茵的潜质。
「那么,我们总算半个队友,你卖我一个人情可不可以?」
「说来听听。」坦白说,臣并不很懂得说不,尤其是对手是女孩子。
「脱了你的衣服给我看。」
「什么?」这真是个斗胆的要求。
「别装蒜了,你们男子队练习时,经常脱光衣服的,让我看一看何妨?」
茵茵心急,伸手想扯开右边肩膊的衣袖来看清楚。
始终臣比茵茵高出一截,他挣扎起来,茵茵并不容易得手。
「你干什么?」又是Eugenia,当然还有她身边的Suki和Yuik了。
茵茵发觉在臣身边:水远有两大护法:校花Eugenia和校长女儿王秀杏,有时又有拍档少杰同行,要单独跟臣谈话,每次机会不会多於三十秒。
茵茵似是而非地答:「我想非礼他,但不成功,或许下次再试。」
她回头又向臣说:「再见。」
臣给这位新同学弄得一头雾水,又觉得她爽朗有趣。
更令Eugenia动气的,是十五分钟后,她发现乔躲在男更衣室外,偷窥臣更衣。
「你又在干什么?」她不客气地拍乔的背。
乔早有预备:「听说男更衣室里有女色魔出没,专偷窥男生更衣,我来调查事件,发现真有其事。」
Eugenia和她的Suki、Yuki一起从门边看进去,乔乘机溜走,边走边叫:「男更衣室有女色魔!」
全体男生探望门外,见有三对眼睛在窥看,表现既惊且喜。
三姐妹之中,Mia永远是比较温和得体的一个,她耐心地等待沙排队练习完毕,在校门外的小路上等待她的目标。
臣和少杰步出,Mia从后面急步跟上,这种偶然相遇的场面,造就得不甚自然,但仍然可以勉强过关。
「练习完毕了吗?」这就Mia精心设计的开场白。
「你等我吗?」臣问。
「不,我们只是巧合遇上。」
旁边的少杰拍了拍臣:「是巧合过上啊!那么我先走了。」说罢便一枝箭般溜走,留下二人并肩而行。
男孩子都有种怪病,就是对着男仔头般的女孩时,可以有话直说,甚至是玩得过火,完全不把对方当作异性看待;但对着斯文柔弱的女孩时,却显得手足无措,有时连说话都害羞起来。
臣见Mia刻意地跟他偶然碰上,竟有点面红耳赤。
「请问你巧合遇上我,有什么贵干呢?」臣辞不达意。
更辞不达意的,是Mia:「我一直想跟你说声多谢。那次我在沙滩上中暑,是你抱我到医疗室的。」
「别客气,我已经忘记了哩!」本来想说客套话,却得来反效果。
「你忘记了吗?」Mia紧张地问。
「噢,不是真的忘记,我的意思是,如此小事,不必记在心上。」
「但我还欠你一句谢嘛!以后不提了。」
「不是不可以提。」说到这里,臣觉得自己笨,想到这时候,也许该表示一点开心:「其实你……」
「其实我什么?」
「其实你长期易晕,还是间中见晕呢?」
「我长期和间中都没有晕,就只是那么一次。」
「原来如此。」
「你……」
Mia抬头—看,竟已走到自己的家楼下,茵茵已在窗前发现了他们影踪:「我到了,谢谢你,明天见。」
目送Mia上楼,臣终发觉自己有点不妥。
为什么不由自主地迷了路?为什么跟随Mia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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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沙印记@四叶草2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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