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觉得他的头脑仿佛遭受了一场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息的旋风的袭击:难道有人在布莱德斯安装了窃听器?定向的麦克风?在公园里被人偷听了?有人渗透到M的办公室里?难道是M本人?不可能。然而斯莫林知道了。M第一次私下介绍情况是在公园里进行的,这是只有邦德才可能泄露的情报。但是,斯莫林得到了,如果他知道这个情报,那么,他还知道别的什么情报呢,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装傻是不能持久的,但是,他必须拖延。以便争取时间。
“什么介绍情况?什么公园?”
“行了,詹姆斯,你心里明白,别来这一套。我是个意志坚定的苏联军事情报局的军官。我们都知道我们的组织能够互相渗透。让我告诉你吧,早在我们让那四个姑娘发现她们已经暴露之前,我们就侦查到‘奶油蛋糕’行动了。”
“因为我对这个‘奶油蛋糕’一无所知,我什么忙都帮不了你。”他心里想,他还只是说那四个姑娘,他没提到那个男人。
斯莫林耸耸肩。“你是不是想让我动硬的,詹姆斯?我们都会经常犯错误。你们的人在‘奶油蛋糕’上就犯了一个错误。我们的人让这个网络一根汗毛没伤就侥幸溜走了,也犯了大错,你们是不是有这个成语。”他发出了最不开心的笑。“就‘奶油蛋糕’而言,我想她们是高高兴兴地侥幸溜走的,对吗?”他严肃地看着邦德,仿佛打算透露某些秘密。“她们所有人都是年轻的女人,哦?”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邦德静静地说。“我根本就不知道‘奶油蛋糕’。我只是用汽车带了我在一次聚会上认识的一个姑娘,结果苏联军事情报局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我不否认你们已经知道的事,我是英国情报部门的工作人员。但是,我们从来不暗中参与任何轻率的计划。我们是在调查事实的基础上工作的……”
“而且你们情报局局长,M,决定不让你知道。昨天在摄政公园,你和他一起在俱乐部吃过午饭以后,他把这个曲折复杂的故事告诉了你,但是,这个故事远远不是完整的。然后,他说如果你打算把这些事处理好,把那些‘奶油蛋糕’小分队的成员找来,他会答应你。他给你提供了信息,可是,他又说他不能批准你的行动,如果你把事情搞得一团糟,无论他还是外交部都不会把你保释出来。他们将不得不放弃你。这要由你决定,你像个任性的外勤人员,结果你答应了他。现在,我的问题是,当他把这个小小的计谋告诉你的时候,你有何感想?”
“我没有什么感想,因为没有这回事儿。”
这时出现了长时间的沉默,斯莫林从牙缝里直吸凉气。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打算跟你要任何花招。不要让我动用武力。我不能跟你在这儿耽误时间。我们要用小小的注射来解决问题。我要在今天夜里把报告写好,那时还有个重要的客人要来。”
他转过身子,用德语和俄语对几个警卫说了些什么。从邦德能够听懂的来看,他是在告诉他们,把医疗器械拿过来,然后,就不再理睬他。那两个汉子中的高个子问他要不要帮忙。
“我自己能录音。这个犯人跑不了。现在你去取东西吧。”
光是斯莫林的态度就让他们飞快地服从命令了。一个汉子几秒钟内跑回来,推着一辆医用小推车。
斯莫林把他打发走了,走向一面墙壁。邦德第一次看到一排小开关,斯莫林小心地把它们合上了。然后,他转过身来,走到小推车前,开始准备皮下注射器。在这同时,他温和地说起来,甚至没向邦德那边看一眼。
“我已经把监听设备关闭了,这样就没有人能够偷听我们了。那些家伙里有一个是克格勃——这消息可太糟糕了。在我的小组里也安插了几个。他们当中只有两个人可以确信是苏联军事情报局的人,就连他们,有时也会不听我的命令。你应该知道,这种注射液和蒸馏水一样,没有什么损害。只有通过这种方法,我才能把事情安排好,我们才能不受干扰。”
“你到底说的是什么呀?”邦德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低得像耳语。他必须小心翼翼。对斯莫林这样的人可不能相信。
“我和你说的是真话,詹姆斯·邦德。”斯莫林举起了注射器,拿过一个小瓶。他把注射器扎到小瓶的皮塞中,汲满药液,喷出一股水雾,把所有气泡都排掉。“我现在说说我和艾尔玛是怎样逃跑的。对不起,我说的是海泽尔。我一直隐瞒着这个事实:瓦尔德·贝尔辛格——就是你们的京格尔·白斯里——是‘奶油蛋糕’的核心人物。我这样做是为了掩护我自己和苏珊娜。”
“苏珊娜?”邦德问道,这时斯莫林拉过他的胳臂,准备进行注射。
“我的同事,苏珊娜·迪特里希。我隐藏了和她的暧昧关系,还有那阴谋。我还警告了那四个姑娘,因此,她们能够在克格勃抓到她们之前跑出来。这不是海泽尔干的,当然,她可能认为这是她的过错,她太急于把我搞到手了。”他把注射器刺进皮肤,但邦德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如果有人进来的话,你就假装昏迷不醒。事实上,如果你只是让你的大脑休息一下,闭上两眼,那倒是件好事。”
“就我所知,”邦德说道,他的声音仍然像是悄悄耳语,“是你这个苏联军事情报局打入东德情报局的间谍向那几个姑娘透风提供消息的。”哎呀,上了圈套了,他心里在想。我已经承认了。
斯莫林弯下腰,靠近邦德的耳朵,装着让他舒服一些。“是的,我不得不给她们透风,就像你说的。詹姆斯,请相信我,我是在克格勃拉起警笛几秒钟之前向她们透风的。可是,现在呢?好了,我再也不能阻挡他们的追捕了。首先,那是一个克格勃小组——严格地说,是两个小组——把‘奶油蛋糕’的特工暗杀了。第二,我猜测,今天夜晚的贵客会带来这个消息:瓦尔德·贝尔辛格尔已经悄悄地溜之大吉了,正如伦敦的犯罪团伙说的一样,一起跑的还有我的好同事和朋友,苏珊娜·迪特里希。”
“真的吗?”邦德打算继续听,没有进行评论。他现在走得已经太远了。
“他两个星期以前就请假离开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负责这个案子的克格勃军官现在可能已经根据情况推断出来了,而且会有一个A.P.B.盯上贝尔辛格,或者,叫白斯里。这就把我也完全暴露出来了,这就意味着如果事情出了差错,我也必须马上逃跑,正如我事先说过的那样。”
“你向谁说过?”
“我最亲爱的海泽尔是一个,她的顶头上司,斯威夫特,是另一个。还有你的上司,M,在很大程度上,我向他说过。”
“你是不是说,马克西姆,五年前你在某个地方就做了叛逃者?”
“对。”
“你打算让我买你的账,相信你?你,你这个一半苏联血统,一半德国血统的人,你这个德意志民主共和国情报局的打手?你这个让许多人仇恨的家伙?你这个只听命于莫斯科的忠实军官?我不相信。这一点儿道理都没有。”
“这恰恰就是你不肯买账的原因,詹姆斯。你只能这样做,因为如果你不这样,你就死了。我也是一样,事实就是如此。你,海泽尔,文比,我,最后还有苏珊娜和白斯里。如果你不买这个账,不按照它去行动,我们都会完蛋的。”
“那么,你给我证明一下,马克西姆。”
“难道我没有给你证明过吗?我刚才问你M对介绍情况时的反应,难道还没证明这一点吗?如果不是亲自听他说,我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邦德等待着,心中还在警惕。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知道自己没有受到药物的影响。这是确实的。他越听越觉得斯莫林的故事可信。
“詹姆斯,我们卷入这件事——就像进入中国魔术的套箱里,你永远也不能准确地知道哪个箱子里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人。我知道你在昨天早晨接到电话,知道你在布莱德斯吃午餐,知道你在公园里散步。我还知道你用了一个下午查看档案,也知道在海泽尔的美容院发生的事件。”他停顿了一下,现在表情非常严肃。“我花了很大力气去阻止那个惨无人道的克格勃小分队,但是,太晚了。我知道那个逃跑的出口,也知道你在希思罗机场检票时进去又出来,又进去的花招,还知道你在这里打电话时的内容——包括你和视察员穆雷的谈话。”他在椅子上探身,把脸凑向邦德。“你知道,我在任何情报机关都已经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当海泽尔第一次向我暗送秋波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什么人,我也查出了其他的人。在任何时候我都能把她们一网打尽,但是,我没有那样做。”
“为什么?”
“因为有人亲近我的时候,我希望有人亲近。我打算摆脱出来。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是又不得不以它为生。海泽尔给我提供了一条逃跑的道路,我像个傻瓜似的接受了。那后来发生了什么呢?他们让我原地不动,让我变成一个比从前更坏的恶魔。有什么更好的借口呢,詹姆斯?”
“谁让你这样做的?”
“海泽尔——我深深地爱着她——然后是斯威夫特,最后是M。”
“在什么地方?”
“在西柏林的一个秘密联络点。是在一次为期一天的旅行里。M同意对海泽尔保密。我答应替他干事情。我们规定了密码,联络办法,传递消息的方式,就这样一直进行着,直到克格勃开始嗅到五年前发生的事情真相。他们把我和‘奶油蛋糕’联系起来,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因此,除非我能够立即逃跑,否则就要被带回莫斯科,痛痛快快挨一颗子弹,那就算我走运喽;如果不走运,我就要被送到一间癌症病房里,或者被送到古拉格去。等待你的,詹姆斯,也是同样的命运。我们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命运。”
邦德依然不能相信这就是故事的全部。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心中一阵翻江倒海,他再一次意识到,即使在和斯莫林讨论这些事件的时候,他也是在回答问题,在为一个巧妙的审讯者提供他所需要的全部东西。
“应该知道多少就知道多少。你们的M精明过人。你是干活的伙计,你没必要知道我。我们见面的机会只有百万分之一。M给我的指示是在远处进行观察,让你把那些姑娘带走,然后再想办法寻找京格尔。”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额头上出现了许多焦虑的皱纹。“我想他没有意识到我已经被克格勃严密包围了,也不知道我拦不住他们的暗杀小组。还有,直到昨天晚上,他还一点儿都不知道最新的发展情况。我们今天早晨还通过话,首先是通过穆雷,和他进行了联系,后来是通过一条保密线路谈的。M认为我可能还有机会待在原地不暴露。但是,他错了。我肯定已经暴露了,詹姆斯,我必须摆脱。我需要你的帮助,因为我们已经被克格勃彻底渗透了。我刚才和你说过,在我的小组里至少有一个人是克格勃,甚至可能不止一个。这儿的真正威胁就是那个女管家,那个荡妇,英格丽德。她肯定是克格勃。布莱克·英格丽德,在小圈子里,他们都这样叫她,她就是你们的‘奶油蛋糕’小分队后面那个男人的代理人,或者是女主人。我的朋友,要当心她。看起来那些该死的狗把我当成了它们的主人,但是,我向你保证,那些狗也是两面派。英格丽德才是它们的真正主子。她可以随时撤销我对它们下达的命令,它们都会服从她的指挥。”他苦笑一下。“你先不要问,是的,它们是在旧的霍丁卡机场的高墙和铁丝网后面在那个没有窗子的房子里训练的。”
斯莫林谈了这件事,那件事,他失去的是什么,得到的又是什么?
“如果我跟你走,马克西姆,你需要从我这儿得到什么?你有计划吗?你是不是让我带你和那几个姑娘到京格尔·白斯里的藏身之处去,这样你就能把我们一起装到口袋里?”
“别冒傻气了,詹姆斯。你以为克格勃不知道他现在藏在哪儿吗?你以为他们没有仔细检查过苏珊娜的活动吗?到这个时候,那两个人可能和我们一样都快被装进口袋里了。”
“你刚才说的那位贵客是谁?今天晚上要来的那位?”
“你终于提出问题了。”他的表情明朗而平静;但这是海上飓风到来之前的平静。
“嗯?”
“你知道我就是蛇怪,是吧?代号蛇怪,是吧?”
“是的。”
“那么,詹姆斯,你也许知道那个代号,黑色修道士?”
邦德觉得心脏好像让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肠胃也被猛烈地搅翻了。“天哪!”
“一点儿都不错。我们的客人就是黑色修道士。”
邦德愣了几秒钟,以便消化这个信息。
“康斯坦丁·尼古拉耶维齐·齐尔诺夫。齐尔诺夫将军。”
“天哪,”邦德叹息着,“是库拉·齐尔诺夫?”
“你说得不错,詹姆斯,库拉·齐尔诺夫——他的一些朋友这样叫他。他是第八处的侦探长,S处长,那个处原来是五处,而且,在这之前……”
“在这之前叫龙卷风。”
“你曾和它打过几次交道。”斯莫林缓慢地说,似乎每个字眼都隐含着深意。“和尼古拉耶维齐的名声比起来,我的名声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邦德皱起眉头。这不仅是因为他知道齐尔诺夫将军的名声,而且,他还仔细研究过他的档案。库拉·齐尔诺夫曾经负责过十多次黑色行动,那些行动曾使一些英国和美国的情报界人士受到残害失去了肢体。他是个粗暴、残忍、狡猾的家伙。邦德猜想他在苏联情报界可能也遭到很多人的仇恨。黑色修道士对邦德的情报局来说就是个活生生的恶魔。
他根据此人档案里的照片回忆:一个苗条的高个子男人,由于坚持锻炼,身体非常强健。大家都知道黑色修道士是个狂热的健康论信徒,他既不抽烟,又不喝酒。他的智商超过了测验标准,他是大量独出心裁的肮脏诡计的设计者,这几乎是人所共知的。他还是个坚韧不拔的狡诈的审讯员。他的档案记录着,他至少把30个违犯纪律的克格勃和苏联军事情报局的成员处死,或者送到了古拉格集中营。有个叛逃者在记录中曾说:“他就是这样的人,黑色修道士有一种绝招,他能在十步之外就看出最细微的偏差,而且能像地狱里的恶鬼似的盯住不放。”邦德闭上眼睛,头垂下来。突然之间,他感到筋疲力尽,也感到焦急,这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那两个姑娘。
“他到现场来,那肯定是很重要的事,”他喃喃说道。
“在我的记忆中这是第一次。”要么斯莫林是个出色的演员,要么在谈到这位将军的时候,他真的充满了恐惧。“让我告诉你,詹姆斯,当我第一次发现‘奶油蛋糕’的时候,那是给德国人干的事情,是东德情报局的事,当然,也是苏联军事情报局的事。而克格勃花了很长时间才闻到京格尔的气味,然后是苏珊娜·迪特里希和马克西姆·斯莫林的转变。”他攥着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胸膛。
“这让他们花费了五年的时间。”邦德的声音很平淡,仿佛他的思想还停留在别的地方。
“准确地说,是四年。去年,克格勃就重新查看了档案,决定调查这个案子,越过我们的头头。他们不愿意让苏联军事情报局觉得自己是个精英组织。他们也讨厌我们的方法,讨厌我们的秘密状态,讨厌我们从军队内部招募人员的办法。我曾经亲耳听齐尔诺夫说过,我们有点儿伟大的卫国战争中可恨的党卫军的气味。
“在一开始,复查工作是在相当低的级别上进行的。他们到这儿,到那儿进行多方面查证。后来,齐尔诺夫来到柏林。我立即向你们的人发出了警告,但是我不敢采取行动。仅仅过了一个星期,现场就发生了许多变化,用不着多想就能知道克格勃已经把我圈进去了。在过去的半年里,我受到了监视、跟踪。齐尔诺夫自己的小组可以逍遥法外,他下达了命令:要把那几个姑娘铲除,杀死,而且还要把她们的舌头割下来。”
“这样你就全力帮助黑色修道士了,哦?蛇怪?你想尽办法搜寻艾比,又不遗余力地在路上设圈套抓住海泽尔和我。”
“我只是遵照齐尔诺夫的命令行事罢了。我刚才说过,克格勃就在我们身边。我本打算把这个活儿弄砸了,可是,那有什么用呢?詹姆斯,我需要你的帮助。我现在需要从这里跑出去,带着你和那两个姑娘。当然,这要当着他们的面,我必须装做是遵照齐尔诺夫的命令办事的。但是,时间不能太长。”
“如果你打算向我证明你的心意,马克西姆,请告诉我,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这个城堡在什么位置?”
“这里距离我们劫持你们的地方不远。这条小道距公路大约两英里。在大门那里,我们向左转,一直向山下开,就能到达都柏林至威克洛的公路。一小时,顶多两小时,我们就能到机场,就能远走高飞了。”
邦德依然闭着两眼,靠在那里。“如果我接受你的方案,我也需要帮助。”
“我这就给你帮助。现在我给你打开手铐,你别乱动。我拿着你的手枪呢——这真是好家伙,9毫米ASP。来……”
邦德感觉到大腿上落下沉甸甸的金属。“那么我们现在就杀出一条血路跑出去?”
“我担心会寡不敌众。我们有可能把我自己的人骗过去,但是,肯定骗不了布莱克·英格丽德,还有齐尔诺夫安插的那些人。”
“同样,假设我接受了你的建议,我们可以得到多长的时间?”邦德的双手已经自由了。
“一个小时吧。如果走运可能是一个半小时。他必须趁着还有足够的光线时在这里降落。”
“还有那两个姑娘呢,她们现在被关在什么地方?”
“我想,她们一直被关在套间客房里。那些人是我命令去看守她们的。问题是如何和她们联系。在一场我假装的审讯之后,你就应该处于半昏迷状态了。那些人将会等着用一辆担架推车把你从走廊推走。然后他们把你抬到楼上。她们就在那儿。”
邦德感觉到脚钦也被去掉了。“你有什么建议?”
他举起ASP,仔细掂量了一下,以便确定里面是否有子弹夹。他练习这一手已经有多少次了,甚至是在黑暗中,他用空的子弹夹,用没子弹夹的,装满子弹的,进行练习。现在这个是装满了子弹的。
“这儿有一个办法……”斯莫林开始说,这时天翻地覆地闹了起来,门被砸开了,英格丽德用力牵着三条狗出现在面前。
“英格丽德!”斯莫林用最有权威的口气喊道。
“这一切太有趣了。”英格丽德的声音尖细刺耳。“自从你上次来到这儿以后,我已经对审讯室进行了一些改装,上校——自然这是按照齐尔诺夫将军的命令干的。比如说,录音的开关被颠倒过来了。将军通过录音带可以得到传真。但是,我们听的时间已经够长了。他很快就会到这儿来,我要在他到来之前把你们都铐起来带走。”
仿佛互相都猜到了对方的心思,斯莫林向左边跳出去,邦德滚下椅子,向右边躲去。
英格丽德用德语对那几只狗尖声喊道:“沃坦,向右边,攻击!法费,向左边,攻击!”
那几条狗跳起来,咆哮着,就在法费的牙齿紧紧咬住邦德拿枪的手臂时,他一眼看到几个汉子站在英格丽德身后,第三条狗,塞吉扑了上来,准备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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