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血伏龙 第八十二章 再交兵 群侠战双丑

  萨菩婆立即吹起芦管,呜呜的几声,两条白花蟒在地上夭矫游走,女妖巫一边吹着芦管。一边频频打着手势,指向假山方面,洞口的史存明哪里敢有一丝一毫怠慢!手里紧握着断虹剑,觑定了洞口的来路,准备白花蟒一窜进来,立即给它一剑! 
  萨菩婆吹了一阵芦笛,突然探手入怀,拿出几颗药九,向着地上一掷,两条白花蟒各自一伸头顶,把药丸吞下肚里,倏地两腮一鼓,嘘了一声,疾如脱弦之箭,直向洞口窜去! 
  史存明看见这两条白花蟒疾如飘风地窜上假山,就要冲入洞口,不禁心中一凛,手起剑落,朝着第一条白花蟒的蟒头砍了下去,接着把剑一翻,向外一推,“倒转阴阳”,剑花一绕,截向第二条白蟒的中腰,要想一剑连斩双蟒,谁知道大凡是蟒蛇之类,必定有它一套独特战法,中国许多武功,还是采取蟒蛇盘旋游走之形蜕变出来,史存明这一剑斫落,前蟒倏的后退,后面的白花蟒却像弩箭脱弦一般,由洞角窜了进来,史存明一时大意,竟然被白花蟒窜入洞里,少年壮士不禁吓一大跳! 
  他正要回剑去砍入洞之蟒,哪知道还在洞外的那条毒蟒,突然嘘了一声,身子一躬一窜,疾如脱弦之剑,全身笔直,射向史存明的当胸,本来蟒蛇一类攻击人兽,很少这样直攻直窜的,可是白花蟒却与普通蟒不同,有名剽悍,何况在吃了萨菩婆药丸之后,更加凶性大发,猛攻直扑,绝不怕死! 
  史存明猛觉一股腥风,迎面射到,自己要想回身闪躲,却又格于洞口地形,翻剑后扫,时间上更加来不及。他暗里叫了一声:“糟糕!” 
  说时迟,那时快!盘膝坐在洞底深处的冷霜梅,突然一扬手腕,嗤嗤,射出两缕金光,疾如电闪,穿中扑向史存明那条白花蟒的蟒头,这毒蟒呱的一叫,尾巴一甩,吧哒,摔落洞口地上! 
  原来冷霜梅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运功疗毒,仗着重女修真,内功深厚,已经把毒气逼回“关元”“玉海”两处大穴之下,(即是肚腹以下的半身),还把几滴毒汁引到足踝部位,由脚趾导出体外,这样一来,她的痛苦大为减煞,除了不能够起立行动。纵跳窜跃之外,两只手已经恢复了平时一模一样,此刻看见史存明的处境险恶,冷霜悔再也不假思索,二指一弹,发出两支天狼神针,恰好把蟒头对窜而过,这白花蟒还不曾咬着人,已经肚皮一翻,死在地上! 
  可是已经进洞的一条白花蟒,却是择人而噬,它在地上一盘一匝,转到阿布敏王子的脚下,向王子张口便咬,史存明却是手疾眼快,剑光一闪,竟把这白花蟒齐中腰砍成两段,可是蟒蛇性子最长,正合了一句俗语,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史存明虽然把毒蟒砍成两段,不过它的前半段还向阿布敏王子直窜过去! 
  好在冷霜梅再把皓腕一抬,嗤声风响,发出一支金针,射中蟒头两眼之间,这半截断蟒禁受不住,扑通跌落地上! 
  史存明再砍两剑,毒蟒方才气绝,他回想起刚才的危险情形,真个捏一把冷汗!禁不住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洞外的萨菩婆,又吹起芦笛来,史存明猛然醒悟,冷霜梅恢复了投射暗器的本能,她的天狼神针,用来阻止敌人闯进山洞,再好没有! 
  史存明大喜道:“冷女侠,你老人家没事了吧!” 
  冷霜梅声音低沉的说道:“托天之幸,我已经度过危险关头了!再过四个时辰,我把毒气完全驱出便可以出洞作战!” 
  史存明精神大振,他把两条白蟒的尸身,由地上拾起来,掷出假山洞外,把个萨菩婆气得三尸暴跳!五内生烟,不过她想着自己的本领不能够克制冷霜梅和史存明两人,对方躲在洞里,深藏固拒,除了运用火攻之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收拾他的法子,只好指挥部下心腹武士,把几座假山重重围住,变成双方对峙之局,暂时按下不提。 
  再说铜鼓关上的金弓郡主盂丝伦,自从送了冷霜梅,史存明和阿布敏王子上路之后,她接了王子的令旗令箭,座镇雄关,就在第二天凌晨拂晓,福康安和海兰察的征西大军,浩浩荡荡,倾营出动,向铜鼓关展开攻势。 
  清兵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攻打铜鼓关呢?原来福贝子已经得到好相哈延的密报,知晓哈延已故意断绝了对关上守军的粮饷接济,十多万廓尔额军,已经陷入进攻两难的境地,福康安知道了敌军粮草不足的弱点,立即倾动全部兵力,展开进攻,这一次福贝子和海兰察两人,亲自督帅,除了三十多万征西大军,全数出动,向关前一带及左右两峰进攻之外,还把所有的红衣大炮和霹雳车推上前线,猛烈轰击,刹那之间,关前一带及左右两峰下,变了烟山火海,喊杀之声,山腾海沸,匝动天地! 
  廓尔额兵这一方面,金弓郡主调兵遣将,分路迎拒,她命令萧玉霜、熊素珊、范金驹三人,扼守左面峰,又命令岳金枫、伊丽娜、范金骥三人,扼守右边山峰,自己和智禅上人坚守铜鼓关正面,矢石如雨,清兵是前仆后继,凌厉与前不同,廓尔额军也是勇猛拒战,不屈不挠,战事进行了两日两夜,尸骸山积,双方都是伤亡枕藉! 
  金弓郡主看见形势险恶,把驻扎在玛萨尔山的第二线兵力,也抽调到铜鼓关上来,参加防守,可是管粮官已经走入中军帐,向金弓郡主低声说道:“郡主不好了!本军存粮只够一天用,明天便没有粮食哩!” 
  孟丝伦粉面一沉,柳眉直竖,她已经知道军中存粮短缺,这两天战事吃紧,孟丝伦目不交睫,衣不解带,全副精神放在运筹决策,指挥作战方面,却估不到粮食这样快便吃完了! 
  金弓郡主向粮官道:“低声一点,这消息切不可张扬开去,以免动摇军心,知道没有?” 
  粮官唯唯诺诺去了,智禅上人深锁双眉,说道:“贤侄女,事情可不妙啦,一到明天,就要图穷匕现!” 
  孟丝伦毅然说道:“师伯,我马上发施命令,全军出击,成败利钝,完全在这一举,只有这样才可以扭转败局了!” 
  智禅上人大吃一惊道:“清兵人强马壮,炮火厉害,你要开关出战,岂不是飞蛾扑火,自陷绝地?” 
  金弓郡主绝不犹豫,斩钉截铁的说道:“今日之战,已经变成背城一战,非要破釜沉舟,清兵功关已经有两天,锐气已经受挫,我们及时出击,必定可操胜券,师伯,你向司号官说,吹冲锋号!” 
  智禅上人看见孟丝伦这样一说,知道除了全军冲出搏杀,死里求生之外,再没有别的途径,只好依言传令,刹那之间,铜鼓关上吹起几十支海螺号角来,呜呜呜,所有廓尔额兵听见了冲锋号,个个血脉沸腾,弓箭上弦,长刀出鞘,准备开关迎战。 
  话分两头,再说福贝子亲自指挥征西大军,向铜鼓关接连攻打了两日两夜,伤亡惨重,死伤的官兵在三万人以上,兀自攻不破敌人阵地一分一毫,不觉万分懊恼,他还以为哈延说关上守军缺粮的情报并不正确,忽然听见关上吹起冲锋号来,海兰察倾耳一听,大喜道:“贝子爷,果然不出所料,敌军已经没有粮草了!” 
  福康安不大相信,问道:“怎么,他们没有粮草,这个不会,他的粮草告馨,还这样大胆向我们进攻?” 
  海兰察大笑道:“就是用馨粮草,他们方才弃关出战,我们只要稍为移动一下阵地,让他全军冲杀出来,如此这般的一合围,必定可以大获全胜!” 
  福贝于不禁大喜,说道:“此计大妙!” 
  立即下令三军,停止向铜鼓关进攻,并且命令前锋部队退后五里,好让廓尔额出战。 
  哪知道冲锋号角响过一阵,铜鼓关上仍是静悄悄的,两扇关门紧紧闭住,不见廓尔额兵冲杀出来,福贝子大怒道:“岂有此理!叛逆居然虚张声势,来吓我们,再次进攻,施放红衣大炮!” 
  他的命令一下,清兵的红衣大炮队,立即朝着关上怒吼,一团团的黑烟,一道道的火光,刹那之间,烟焰布满,轰击了一顿饭工夫,关上冲锋号角之声又起! 
  福康安和海兰察下令红衣大炮停止轰击,严阵以待,哪知道仍然不见敌军开关杀出来,福康安正要下令进攻,关上的冲锋号第三次响起来,清兵这一方面,以为敌人依样葫芦,故作疑兵之计! 
  福贝子下令敢死队向城下冲锋,哪知道冲锋号吹过,铜鼓关两扇大门,砰一声打开了!大队廓尔额骑兵像潮水般冲出,朝着清兵阵地攻到! 
  这一下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福贝子估不到敌人这一回真正冲杀出来,猝不及防,清兵先头千多名爬山攻关的敢死队,全是步兵,给尼泊尔兵的马队一冲,长刀乱舞,有如斩瓜砍菜,顷刻之间,完全杀个干干净净,几万勇悍善战的廓尔额骑兵,已经冲入清军阵里! 
  就在铜鼓关清兵冲下来的同时,左右两山峰上戌守的廓尔额兵,也同时呐喊杀落,三路廓尔额兵,齐齐冲杀下来,为势之猛,直同山崩地裂也似,清兵前队不禁一阵大乱,金弓郡主穿了戎装,身先士卒,怒马突阵,她在马背上施展开连珠弹绝技来,嗤嗤嗤,铁弹横飞,专找军官来打,顷刻之间,已经打了五名军官下马,清兵见了金弓郡主的神弹子妙技,真个心胆俱裂! 
  依照海兰察原来的计策,是想把自己全军主力,退后五里,空出一片平原旷地,让廓尔额兵冲杀出来,然后采取延翼战术,左右迂回包抄过来,将廓尔额兵包围在中央,然后集中红衣大炮的火力,猛烈轰击,把廓尔额兵主力一鼓歼灭! 
  哪知道金弓郡主居然比他棋先一着,却巧妙的运用了孙子兵法里面“虚者实之,实者虚之”的心理战法,第一回、第二回吹的冲锋号全是假的,并没有军队真正冲杀出来,反而把清兵弄得提心吊胆,滥发大炮,虚耗了不少弹药,等到第三次冲锋号吹起,方才真正冲杀出来,这时候清兵来不及后退,空出关前一片地来,至于清兵的红衣大炮,刚才轰击了两阵,不但虚耗了大量火药,而且炮筒发热,急切间不能够使用,被廓尔额兵的铁骑像狂风般冲入阵里,双方展开了惨烈的肉搏战。 
  福康安勒马站在高岗上,看见廓尔额兵的人数虽然比自己少,可是每一个人都是剽悍善战,横冲直撞,凌厉无比,那一股的作战精神,决不是从前所遇见的一切敌人可以比拟,自己的兵力虽然多出几倍,也不过勉强攀平,正在暗里赞叹,又看见金弓郡王匹马纵横,如人无人之境,忽然想出一个主意来,向左右道:“你们快去传唤两位呼延将军到来,要快!” 
  福贝子要传唤的就是金山双丑,不到半晌,呼延陀呼延真兄弟已经来到福贝子的马前,齐声问道:“大帅传唤末将,有何指示!” 
  福康安甲马鞭朝着山岗下面一指。说道:“你们看见山下驰马突阵那个维入装束的姑娘吗、她就是大名鼎鼎的金弓郡主,也是叛逆的头儿,如果捉着了她,对方就要全军瓦解,二位将军可以下去把她生擒活捉过来吗?” 
  金山双丑同声回答道:“这有何难、我们下去不消半个时辰,便可以生擒她献给大帅!” 
  福康安大喜道:“我也知道你们两位一定不辱使命,只不过要拿活口,切不要伤了她的性命!” 
  金山双丑应诺一声,立即飞奔下岗不表。 
  孟丝伦正在万军混战之中,左冲右突,忽然看见东北角的清兵,突然无故后退,纷纷让开路来,她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已经知道事有蹊跷,立即留意,果然不出所料,清兵人丛里跑出两匹骑马来,马上骑着两个貌相奇丑的满洲军官,直向自己冲到,金弓郡主一见之下,立时知道不妙,暗道:“不好:原来是这两个魔头来到!” 
  她正要筹划应战,说时迟,那时快!眼前灰影一晃,窜出一个须眉斑白的老和尚来,正是史存明的师傅智禅上人,挡在金弓郡主马前,呼延陀呼延真兄弟恰好并马冲到,看见了老禅师,不由吓一大跳! 
  本来智禅上人虽然是史存明的授业师傅,可是他的本领,反而及不上自己的徒弟、这完全是史存明当年得传了天池三老的绝技,本领突飞猛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相形之下,智禅上人反而瞠乎其后了! 
  金山双丑哪里知道这一点微妙的关系,他们曾经第一次到铜鼓关去,代替福贝子向阿布敏王子传递战书,知道智禅上人是史存明的师傅,当时金山双丑小觑史存明年轻技浅,险些儿阴沟里翻船,吃了苦头,所以他们认定史存明的本领这样厉害,他师傅的武功造诣更加不得了,再也不假思索,叱喝一声,双双跳下马来,呼延陀舞动双蛇杖,呼延真抖开绿玉杖,向着智禅上人齐齐攻到! 
  智禅上人看见这两个魔头居然以两打一,一齐来斗自己,立时知道不妙,自己的武功纵使再强一倍,也是应付不了,不过事到临头,明明不是人家敌手,也不能够不拼老命,老禅师立即把凌霜剑一晃,使出雷电披风剑绝招来,嗖嗖两剑,左边一招“雷神殛木”,右首一着“电光过岭”,猛向金山双丑刺了过去! 
  假如单以剑术造诣来说,智掸上人的剑法当然比较史存明精纯得多,这一招连攻两人,是“雷电披风剑”里面的精华奇技,呼延陀立即向左边一晃身,脚下踏着八卦方位,呼的一绕,用了个“风吹柳絮”的身法,连人带蛇扎由坎位奔到离宫来,扎头一起,猝点智禅上人背心“命门穴”,接着呼延真的绿玉杖,碧光闪处,也用了一招“指天盟地”,向老禅师颈后的“天柱穴”点来,这一杖的出手,是由“良位”发出,奔向粪宫,智禅上人顾得了左,挡不了右,只好拼用险招,凌霜剑向呼延真的绿玉杖一点,身子倏的直弹起来,拔起一丈五六尺高,就在半空里把身一翻,使出雷电剑里“电母挥袖”的绝招,嗖声风响,一道剑光赛似长空星殒,猛向呼延陀的右太阳穴扎到! 
  智禅上人这一着雷电披风剑绝招,如果遇着别的敌手,必定可以奏凯,可是今日偏偏遇着金山双丑,这两个都是武林中顶尖儿的人物,何况是以两打一呢? 
  呼延陀看见老禅师凌空飞刺,倏的一声狞笑,把双蛇杖一摆,使出“太极混元”式来,两根假蛇头舞成一个车轮,智禅上人猛觉对方拐杖抖处,发出一股强烈无比的粘劲来,竟把自己连人带剑吸住,凝滞空中,老禅师估不到金山双丑的内功,已经练成了无形有质的地步,暗里叫声不好,正要把身一转,用个“鹞子翻身”,挣脱对方粘吸之力,谁知呼延真的绿玉杖已经呼的一响,劈了过来,这一杖不偏不歪,打中智禅上人的后背心,老禅师一声狂叫,口吐鲜血!身于像断线鹞般,直飞出去,摔在黄沙地上! 
  孟丝伦看见智禅上人跟金山双丑交手,只一照面便给对方打中要害,直抛出去,不禁大吃一惊! 
  她连忙在马背上一拉弹弓,嗤嗤嗤,发出十几颗弹子来,猛向双丑打去,呼延真呼延陀哪里把这些弹丸放在心上,怪笑一声,就要飞身过来,把金弓郡主抓下坐马,说时迟,那时快!半空里一声叱喝,一条人影疾如鹰隼,翩然落下,剑光一挽,“玄女拂袖”“三环套月”,这人影还未着地,已经在空中连发两招,照准金山双丑兄弟要害刺到! 
  这个从天而降的飞将军,正是天池三老之一的潇湘仙子,她本来在左峰督战,带领廓尔额兵冲下,在万军混战里,忽然看见两个满洲军官,策着快马,在人丛里横冲直撞,清兵一见了他们,纷纷让路,萧玉霜看出是金山双丑,只见他们怒马如飞,冲向阵心,潇湘仙子恍然大悟,原来他们要想擒捉金弓郡主,自己哪里能够坐视? 
  当下不假思索,使出踏雪无痕,草上飞行的功夫,倏起倏落,有如星飞丸泻,衔着金山双丑背后,直追下去,可是千军万马,杂沓混乱之中,哪里能够一下追上?迟了片刻,等到萧玉霜赶到,智禅上人已经被金山双丑打得身负重伤,抛在地上,奄奄一息,前后不过两盏茶的工夫,真正是命中注定了! 
  再说金山双丑陡觉眼前人影一花,冷森森的剑光,向着自己当头飞落,不禁大吃一惊,兄弟二人急忙向左右一分,呼延陀的双蛇杖用个“横磨十万”,从左向右圈转,呼延真的绿玉宝杖,也用过“风雷交击”的招式,自下向上兜到,金山双丑本是一胞孪生的兄弟,心灵相通,如果以两打一,每使一招一式,都是天衣无缝,首尾呼应,当年冷霜梅游历蒙古,在乌里雅苏台的古墓里,几乎吃了金山双丑大亏,全靠一套“大须弥剑”解救,萧玉霜知道他这种发进合击招数的厉害,立刻把手中剑向呼延陀扎刺蛇头一点,身子向上直弹起来,用个“鹰击长空”的身法,凌空下刺,刷刷,仍是一招两式,凌厉之极! 
  呼延兄弟这时候认出来人是潇湘仙子,叫了一声:“好招!”两人脚下踏着九宫八卦,闪电似的一绕,双蛇杖和绿玉杖向上翘向潇湘仙子的“关元穴”和“商曲穴”,萧玉霜绝不畏怯,呼的翻个跟斗,长剑向左一指,疾刺呼延陀的脑户穴,接着反手一剑,剑柄撞向呼延真的“精促穴”,这一招剑柄同时运用,连攻两人,真是天下罕见罕闻的剑法,金山双丑微一晃身,萧玉霜的长剑跟他兄弟两人的兵器交加擦过,这一下险极也妙极,双方出招救招,都是十分稳准,不差分毫,金弓郡主看在眼里,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大师伯智禅上人,为了抢护自己,受了重伤,金弓郡主连忙勒转马头,看见智禅上人僵直的倒在地上,口角胸前一片殷红,面如死灰,不禁又悲又愤,孟丝伦立即飞身跳,下来,把老禅师由地上扶起,连声叫道:“师伯!师伯!”可是智禅上人伤在要害,呼延真这一杖打得十分狠,把他的背脊骨打折,再也没有挽救之势了! 
  智禅上人微微睁开眼睛,说道:“侄女,当年你的师傅韦青荷独闯深宫,因我而死,许多年来,令我梦魂难安,耿耿在怀,如今好了,大家可以在西天极乐世界又再相见啦……” 
  盂丝伦看见他提起自己亡故的师傅来,忍不住心酸泪涌,连声说道:“师伯,你你,你老人家的伤并不要紧,不要说这些话?” 
  智禅上人凄然苦笑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人世上没有不坏的臭皮囊,我享年七十岁,虽死何憾?你告诉明儿吧,廓尔额内有奸臣,抗清决难长久,将来事败,叫他和你返回天山隐居,做一对神仙眷属吧……”说到这里,老禅师脑袋突然一歪,呼吸停止,原来他以数十年性命交修的内功,强忍痛苦,说完了这一番,便自圆寂涅槃了!孟丝伦刚要失声痛哭,冷不防当当两声大响,跟着哎呀一声尖叫! 
  原来潇湘仙子用玄女剑法,跟金山双丑以一敌二,斗了十几个回合,但见杖影如山,剑光似链,杀得难解难争,惊险百出,本来以潇湘仙子萧玉霜的本领来说,如果以一对一,她跟呼延陀呼延真任何一个人交手,也决不会落败,可是金山双丑齐来拼她,情形又不同了! 
  萧玉霜的玄女剑法,虽然飘忽如电,可是在金山双丑双蛇杖和绿玉杖夹攻之下,却是弄得守多攻少,如果智禅上人不是在事先遭了毒手,潇湘仙子连合起老禅师和金弓郡主,合三个人力量,也可以跟敌人周旋,如今变了以寡敌众,斗了二十多回,金山双丑看出自己以两打一的便宜,一声怪啸,呼延陀使开“风雷杖”法,呼延真展开“天魔杖”来,呼呼轰轰,两般兵器化成一白一绿两道光华,如龙蛇纠结,前呼后应,左卷右舞,着着向潇湘仙子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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