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牛洞”的正屋里,田寿长暂不提如何对付“南海门”的事,伸手入怀取出一块“长命百岁”玉佩,笑对水冰心卫浪云二人,道:
“这块玉佩二叔藏了三年,就是等着送给侄孙,可是……可是……唉,直到今日……”他笑笑,又道:“其实孩子还未出世,我已迫不及待的要把这玉佩送给你们了!”
舒沧笑骂道:
“三年都等了还在乎等几月!”
望望在座几人,田寿长道:
“记得当年我曾在‘翠竹轩’为你人二人草草的主持过一场婚礼,虽然后来展老鬼与你义父又再重行为你二人主持过,但是二叔心中已是高兴莫名,即使那时候我们处在四面强敌环伺之下,可还是把一场婚礼叨弄得有声有色,古趣盎然而又喜气洋洋……”
舒沧道:
“老猴子有感而发的提起想当年来了!”
田寿长道:
“老花子别忘了,当年你也在场,嗯,杨长老、段长老与古独航三人不权充媒人吗!哈……”
舒沧打着哈哈,道:
“人,有时候提提想当年,述一述往日情怀,倒也觉着是件愉快的事!”
田寿长道:
“记得他们成亲那晚,我催促着掌管‘翠竹轩’的包不同把好吃的百果子送入新房,无非要浪云他多子多孙。可好,他夫妻二人只管恩爱了,倒把我这二叔盼望的侄孙给忘的一干二净,害得我是干着急……”
卫浪云笑笑,道:
“二叔,我们也着急,可是这种事急不来的,所幸冰心肚皮还算争气,没叫二叔失望!”
田寿长望望水冰心,笑道:
“如果没有‘南海门’出现,二叔便会坚留你在我这儿住下来,因为二叔的医道也是江湖有名的!”
舒沧笑道:
“人家这是生孩子,你医道再高明也帮不上忙!”
田寿长低吼,道:
“谁说的?只等她快生的时候,我找来几个收生婆子就成了!”
俏丽但稍瘦的脸蛋挂上个羞怯的笑,水冰心道:
“回到石弓山以后,我爹也会像二叔一样的照顾我,二叔尽可放心!”
举杯,田寿长道:
“吃过这顿酒,我们又将分手,再聚一起可真不容易,我们干这杯!”说完一饮而尽!
是的.卫浪云心中正有同样感触,因为“勿回岛”竟又出事,养珠场的护航快艇被毁,而八岛渔场快艇被烧的事尚未着手去调查,哪有心思多事耽搁!
现在——
“青罗扇”水冰心由卫浪云搀扶着登上了马车,田寿长与舒沧等几人似还在后面商议着什么大事!
只听得舒沧道:
“老猴子放心,只等你一有消息,我那里立刻发兵!”
一行到了马车前,卫浪云与水冰心二人对田寿长拜别,“玉面屠夫”吕迎风急也向田寿长称谢,道:
“收了二老爷的灵丹,吕迎风的伤必定很快痊愈,吕迎风拜别二老爷!”
原来田寿长在得知吕迎风内伤仍未全好,立刻把自己调治的“十全保命丹”给吕迎风!
这时卫浪云也向舒沧与杨段二长老道:
“此去六顺楼应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大伯与二位长老可以西去开封了!”
舒沧一想,遂点头,道:
“也好,江湖风云又在色变,我及早赶回去召集帮内兄弟,随时听候差遣!”
卫浪云忙施礼,道:
“大伯,浪云虽为盟主,但却不敢对大伯言这‘差遣’二字,到时候大伯给予及时援手,浪云已是感激涕零了!”
舒沧伸手拉住卫浪云一手,道:
“孩子,你与大伯还谈什么感激二字,一路上可要多小心你媳妇呀!”
于是,就在三岔山道上,田寿长望着卫浪云吕迎风骑马跟在马车后面直往皖境缓缓驶去!
而舒沧等三人则直到卫浪云去远,才乘马离去!
车声辘辘,蹄声得得,卫浪云马上遥望处,高声对车内坐着的妻子水冰心道:
“我们快到老通城了!”
车内水冰心一笑,道:
“老通城,这地方不就是我俩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哈哈一笑,卫浪云道:
“现在想来,那种见面的方式实在令人有着尴尬,那天晚上……”
车内,水冰心已叱道:
“还说呢!”
原来在老通城,那天夜晚水冰心住在“如归客栈”,不巧她竟着了淫贼奚俊的道,干钧一发之际被卫浪云所救,而水冰心定要卫浪云杀死奚俊,却被卫浪云在奚俊面上施以“丹血印”后放走,而引得水冰心恼怒,几乎没要了卫浪云的命。
如今,他们又来到了“老通城”,就在那条旧街道上,天尚未黑下来呢,便见“如归客栈”门口,有个伙计已把个晕糊糊,红嘟嘟的油灯笼挂上了—一—
灯不亮,除了因为天未黑外,就是灯笼上写的那四个黑漆漆大字“如归客栈”,把灯亮给遮去不少!
这如归客店虽旧,院房可够大的,进了客店正厅,后面便是三排普通客房,右侧中间隔着—块花园天井,后面便又是两排客房,这些客房同样也由花园隔着,能住上这两排客房的人,当然是讲气派与众不同的人物啦。
现在,两名蝎子兄弟把马车往侧门的院子里赶去,卫浪云扶着水冰心往店内走,吕迎风已匆匆自店里走出来迎上卫浪云,道:
“盟主,房间已看过,还算安静!”
点点头,卫浪云道:
“把掌柜的叫到客房!”
吕迎风立刻往帐房走去!
水冰心笑对卫浪云道:
“今晚不会再出现奚俊那号人物了吧?”
卫浪云一笑,道:
“如果有,那是他在找倒楣,因为我绝不会容许有人对我爱妻稍有不规!……”
一撇嘴,水冰心道:
“那年就因为我不是你妻子,你就放走奚俊那淫贼?”
卫浪云道:
“当时我觉得他罪不该死,加上‘勿回岛’与‘六顺楼’之间在敌对状态,所以我就……哈……”
前面,已是雕花门窗的客房,缓缓的,卫浪云推开门,嗯,房中仍然原样子—一陈设得雅致而明净,云母石桌面上放着一盏银灯,有个银盘子里面放着细瓷杯壶,刚刚燃着的灯,柔柔的照得这房间内一片祥和气氛,尤其是墙边那张宽大的桃花心木卧榻,层层叠放着红绿二色大花被子,床前那粉红流苏搭配的罗帐,这地方,光景可不正是珠帘银灯,锦衾绣榻,温柔之乡,销魂之地!
卫浪云小心的扶持水冰心刚坐下来,吕迎风已领着个中年人走进来———
这中年人看来相当和气,唇上一根黑胡子,见了卫浪云躬身哈腰直搓两手的道:
“爷,你可有吩咐?”
卫浪看了这中年人一眼,道:
“你是店掌柜?”
中年人点点头,道:
“是是!”
卫浪云道:
“听着,靠这面的两处客房今晚由我们包下来了!”
掌柜忙应道:
“是是,夫人有身子,住店怕嘈杂,我省得!”
卫浪云又对吕迎风道:
“要吃什么,迎风你去调配吧!”
吕迎风当即对掌柜道:
“掌柜的,跟我来吧!”
二人走向掌房去,掌柜的小心向吕迎风,道:
“客官.你们主人看来是个高官贵人,你说明白了我们也好小心的侍候呀!”
吕迎风—笑,道:
“我家主人不是什么高官王爷,但比之什么王爷可又高的太多了!”
掌柜的—惊,道:
“那是……”
吕迎风冷下脸来,道:
“别问得太多,你只要小心侍候便成了!”
掌柜的忙哈腰.道:
“是是……”
不旋踵间,小二提着热水进来.吕迎风已吩咐两个“蝎子”赶车兄弟吃喝完立刻歇着去,自己—人守在外间指挥店小二把吃的全送进客房。
卫浪云陪着水冰心在吕迎风小心侍候下吃过饭,卫浪云望望寂静的院子问吕迎风,道:
“迎风,这‘老通城’已是‘六顺楼’势力范围了吧?”
吕迎风点点头,道:
“是的,不过还属‘六顺楼’势力范围,却也有‘蝎子’组合买卖,认真说来算是两方面的重叠站。”
卫浪云笑笑,道:
“彼此和则共利,免除当年那种你争我抢,各不相让的局面,双方兄弟们都有福了!”
吕迎风道:
“也是盟主恩威所致!”
笑了,卫浪云道:
“只等消灭南海门以后,我们将要到江湖各地走走,从各地入盟的帮派,堡寨会社,全得要走一遍,我准备认真的组合武林,把江湖上所有兄弟们来个大团结……”
水冰心笑道:
“为妻的乐见其成!”
吕迎风小心的道:
“现在盟主夫妇幸临这‘老通城’,可要属下把此地‘蝎子’与‘六顺楼’堂口负责人召来谒见?”
卫浪云摇手,道:
“我们只是从此地经过,没必要惊扰他们,再说我们尚有两天多路程,能不张扬最好不过!”
这时水冰心确也有着倦容,一个有身孕的人坐了一天马车,自然是十分辛苦的事!
卫浪云命吕迎风叫小二撤去碗盘,自己已同水冰心二人进了里面房间。
小心的扶着水冰心歇着,卫浪云坐在床边微微笑,罗帐半垂,锦被松覆,水冰心双目流露出歉然的样子望着极度温切的卫浪云,道:
“苦了你了!”
伸手抚摸着水冰心的芙蓉面颊,卫浪云一笑,道:
“睡吧,别为我操心事!”
伸出双手,把卫浪云的手往下移……移到自己的肚皮上面,水冰心低笑道:
“别动!轻轻的……”
卫浪云笑道:
“好光滑的肚皮哟!”
水冰心俏目—扬,道:
“你不觉得我们的孩子在里面动了?”
卫浪云—听,猛的缩回手,反把脸贴上水冰心的肚皮上笑道:
“是真的?”
水冰心哈哈一笑,道:
“好像是在动呢!”说着,伸出双手搂住卫浪云的头,露出十分快慰满足的笑……
就在这时候,外面掌柜的走向这面来,掌柜的尚未登上客房台阶,黑暗中,吕迎风已喝道:
“是掌柜吗?”
回头,掌柜的还真吓一跳,因为吕迎风不在客房睡却从一丛花堆中走来。
抱拳一声哈哈,掌柜的道:
“客官,有件事情我是特地过来说一声,见客官如此小心,我便也放心不少。”
吕迎风面无表情的说声道:
“我交待过,没叫你们就别进来,什么事你一定要过来说?”
掌柜的低声道:
“这事情在我们老通城已闹了快大半个月了,说起来实在残忍又吓人,前后已经死了五个孕妇,全都是怀孕四五个月的妇人,都在夜里被人开膛破肚,我见你家夫人也怀着身孕,这才来告诉客官,要知小心无错呀!”
“玉面屠夫”吕迎风一听,怒容满面的道:
“妈的,会有这种事?”
掌柜的道:
“千真万确!”
吕迎风点点头,道:
“谢谢,掌柜的你去吧!”掌柜的刚走不远,吕迎风已叫道:“等等!”
掌柜回身道:
“客官,你还有事?”
吕迎风道:
“把我那两个赶车的找来!”
掌柜的匆匆走去,没多久,“蝎子”两位赶车的急步走来,见吕迎风站在廊下,忙上前施礼,道:
“吕首座有事?”
吕迎风低声道:
“今晚我三人就别睡了!”
“蝎子”二位仁兄对望一眼,其中一人道:
“吕首座,有情况?”
吕迎风沉声冷哼道:
“妈的,想不到‘老通城’这地方还有盗取那玩意儿的缺德之徒,我们不得不加倍小心!”
其实赫连雄派出的这两名“蝎子”兄弟,也是属于仅次于二把头人物,一个叫“地崩子”唐风,另一个叫“火鸡”姚刚,二人属于“金蝎旗”。
这时,“火鸡”姚刚道:
“江湖上出那么几个宵小人物是有的,要说敢找上我们的.只怕还没这个胆子!”
吕迎风道:
“别管怎么说,今夜我三人前后守紧,千万别惊扰了盟主夫妇!”
唐风对姚刚道:
“吕首座前屋里面坐,我兄弟二人前后把守,谅来不会出什么纰漏!”
吕迎风道:
“把家伙带上!”
姚刚点点头道:
“吕首座身子骨也才恢复过来,还是回房先睡—觉,这里有我二人足够了!”
“玉面屠夫”吕迎风心里也明白,自己内伤还真的未曾全好,不过无论如何今晚得加倍小心,因为夫人可是怀着四五个月的身孕,万一出差,自己虽死也难以赎罪了!
拉过一张椅子,吹熄屋子里的灯,吕迎风一壶浓茶一壶酒的轮着喝,黑暗中喝酒,别是一番滋味……
远处,拆节声传来,一弯新月斜照中,已是三更天了!老通城那静得出鬼的狭窄街道上,突然闯出一条人影,这人一路闪到了“如归客栈”门外,竟毫不犹豫,“唰”的一声野猫似的便窜上了房顶!
这人登上了屋顶,仰面向下观望,立刻跃身越脊直扑向“如归客栈”后院而来!
这人全身灰装而异于一般夜行人,只见他那身灰装十分宽大,隐隐然戴了一顶皮帽,身材粗壮,双目如电,从他行动上看,身手十分捷健,行动无声,左手倒握着一把钢刀.在那滑不溜唧,高低不平的屋面奔走,—如履平地,利落极了!
从这人行动上看,他似是对这“如归客栈”十分了解,竟越过三排普通客房而到了另外两排客舍的花园边!
跃落地上,立刻隐在一排花坛边,夜行人伸头四下观望一阵……
接着,他随手抛出一颗小石子在花丛里,“哗啷”一声清脆响声中,未见有动静!
夜行人胆子斗然一壮,腾身而起的已落到前面一排客房前!
贴身,侧面斜目,望向客房中,只见黑漆一片,夜行人尚自犹豫中,正要举刀挑窗,附近突然冷冷一声阴笑,笑声中,有人冷冷道:
“才来?”
跃身落在花园中,夜行人刚落地,三个方向三个人已向他围来!
夜行人连多想一下也没有,立刻腾空而起往屋脊跃去,口中尚自骂道:
“妈的皮!”
就在夜行人“噗噜噜”刚登上屋顶,“比冀刀”冷芒电闪中,吕迎风已沉声道:
“想走?”
吕迎风横身急拦,不料夜行人沉声冷哼中,钢刀横劈如流光倒逝,快得比之吕迎风的“比冀刀”尚早一刹……
“当”的—声脆响中,夜行人使个“倒翻乾坤”人已落在三丈外,回头便走!
吕迎风沉声对正欲扑上来的姚刚与唐风二人道:
“下面严密防守,无必要不得惊扰盟主,这家伙走不了的!”
话声中,他已在十丈外了……
现在,夜行人已风驰电掣般直往远处奔去,远处正是—溜溜的山岗荒林,林边一条小河,木板卷的小桥,夜行人已过了那木架支的桥,猛回头,他竟双手施力去搬动木桥,“咔嚓嚓”—声响,接着“扑通通”连响中,木板巳落入水中向下漂去……
吕迎风正要上桥,见这光景冷冷—笑,骂道:
“狗操的!”
猛提一口气吕迎风腾空而起,河心他已踏上漂流中的大木板,借力再起,直往河对岸扑身跃去!
夜行人回头尖声哼叫着直往一处林中奔去!
吕迎风一咬牙,毫不放松的也进了林中,这片树林并不大,吕迎风才走入不到十几丈已到了林子里,这才发现竟是一座大庙,而夜行人早失去影子!
庙门紧庙,前面有个旗手在庙前广场右角,三座大殿由酱红色围墙相连接,围墙上用白石灰塑着“南无阿弥陀佛”六个半人高大字。
墙高丈五,从庙中有棵老槐树垂向庙墙外的枝标着,夜行行人似是由这树枝边进入大庙!
长身而起,吕迎风刚落身在墙头上,便听得远处有人在问:
“是悟净吗?”
吕迎风一听,立刻冲向发话地方,却见是一处禅房,只是未见有人,不由得一怔,四下仔细望……
正在这时,突然那声音又起,道:
“东西呢?”
这次吕迎风可听得清楚,立刻冲向一处转角处……
不料这儿除了一堵墙外,什么也未看到,隐隐的有着—股药味入鼻——
就在这时候,附近又有了人声!
“你说什么?”
吕迎风已辨清发话地方,是在这堵墙内绝对不会错
紧接着又是一声苍老声音,道:
“你是头猪,怎的把人引来‘天王庙’,还不快把人再引走!”
这时才又听得一人道:
“只怕……只怕那人已进庙里了!”
苍老的声音又道:
“只要你再把来人引开,即算他找上门来,你师父只要—口咬紧不承认,他又能怎么样?”
另—人也同意的道:
“还不快去!”
吕迎风听到这里,忙着把身子隐入暗处,斜刺里衣袂声传来,又见那夜行人跃上墙头:
吕迎风一声冷笑,仍然在暗中不动,直到那人在墙头上观望一阵,尚自“咦”了一声后,四下看没人才又落下墙头,这次他且缓缓的走近一处墙角,一闪身失了影子!
吕迎风忙扑近墙角,正看到一堵假墙合拢,不由一声冷笑骂道:
“原来这里还有地道。”
就在这时候,已闻得有人声传来,道:
“大师兄,那人不见了!”
苍老的声音道:
“悟能,你师兄弟俩可得多加小心,别在我疗伤期间给老夫惹上麻烦!”
别一声音,道:
“谅他们也不知道我这天王庙内有机关!”
就在这时候,外面的吕迎风遍找启动假墙机关未着,急得他在外面狂吼一声,道:
“娘的老皮,出来吧,吕大爷已知道你们在地窖中干缺德事呢!”
假墙内一时间没有声音,外面吕迎风奋力在墙上狼狼踢了几脚!
忽然另一边闪出个大汉,手中端着禅杖跃过来,喝道:
“喂,你是哪里来的,在这儿干什么?”
吕迎风回头,月色灰朦朦中见是个年青和尚,不由怒指那道假墙,道:
“快把这里面的人叫出来!”
年青和尚双目连眨中说道:
“那只是一堵墙,哪里会有什么人!”
一咬牙,吕迎风骂道:
“看来这天王庙中没好人,妈的,老子亲眼见这堵墙移动,又见有人闪身入内,你这秃驴还想诓人,老子这就先宰了你!”
不等“比翼刀”挥上,那年青和尚已“嘿”的一声举棍砸来,边厉喝道:
“何方小子,敢来天王庙撒野,先吃我一杖!”
身形微斜,右肩一偏,吕迎风旋身疾进, “比翼刀”“嗖”的一声扑向那年青和尚脖子!
年青和尚抽腿闪身,禅杖拼力阻挡中连连扫出八腿,一时间两人已杀到两殿之间的院子中央!
吕迎风见这年青和尚臂力强大,动作疯狂,完全一派拼命搏斗,心中已明白地下窖中三人必然更是了得!
瞬息间已拼过二十余招!
又在—连串的紧密与急快的互拼中,吕迎风狂烈的大吼—声,“比翼刀”暴扬斜劈,冷芒疾闪为二,年青和尚的禅杖是觑准对方的刀芒,不料他提杖上迎中,下面冷焰疾闪,禅杖下压已是不及,腰间血光狂洒,已被吕迎风的“比翼刀”开了—道半尺长的血口子!
“噔噔噔”狂退中,年青和尚—屁股跌在地上,一口气未提聚,吕迎风的右手刀已快到头上……
“当”的—声,横里—把戒刀搁开吕迎风的刀,一溜火花中,吕迎风这才发现两个身材高大灰衣僧人站在暗处!
暴退一丈,吕迎风冷冷骂道:
“娘的老皮,终还是冒了泡露了头走出来了!”
有个年老和尚走前—步,道:
“这位施主,怎的半夜来本庙行凶杀人!”
吕迎风干涩的怒视着老和尚,指着站在他—旁的另一高大和尚,道:
“老秃驴,你别逗了,刚才你们在地窖的话吕大爷全听到了,还装他妈的什么狗熊样!”
这时轻风吹来,有—股药味,吕迎风嘿嘿又笑道:
“妈的,可是在地窖中炼药吧!”
老和尚突然冷冷哼一声,道:
“吕施主,你大概不是老通城人吧?”
吕迎风面孔一紧,道:
“别管老子是哪里人,妈的,谁见你们干下这种缺八辈子德的事都会出手,吕大爷自是饶不了你们!”
淡然的,老和尚道:
“出门在外,求个平安该多好,所谓江湖,无风也有三尺浪,天下不平之事太多了,阁下能管得完?”
吕迎风怒道:
“听口气,你这张和尚皮是假的了!”
老和尚嘿嘿—声狂笑,道:
“我说,你真的不该来!”
吕迎风冷笑,道:
“可是我已经来了!”
老和尚—笑,抚着白髯,道:
“你来错了!”
吕迎风毫不示弱的道:
“是吗?”
突然,老和尚向身边的大和尚,道:
“悟净,他们—共几人?”
高大和尚手中握着戒刀,闻言忙应道:
“五个人,两个是赶车的,这家伙必定是保镖的,那对夫妻睡在里间!”
说声,老和尚道:
“就这么一点事你都办砸了,真是没用的东西!”
另一边老和尚一招手,道:
“悟能,手法要快,利落些,我这里同悟净二人亲去一 趟,唉,要找那东西,光景是真的可遇不可求了!”
吕迎风一听大怒,骂道:
“我操,你们可真的胆大妄为,吕大爷饶不了你们!”
吕迎风吼叫中正要拦那老和尚呢,早见老和尚腾空而起的道:
“快点,时辰已是四更过半了!”
一边,那个叫悟能的大和尚一挽手中戒刀,狂烈的大吼一声,道:
“搅局的王八蛋,你死吧!”
戒刀带起一溜冷芒,呼啸着直往吕迎风头上劈去!
冷电飞流,“比翼刀”正反电刺,同时开口吐气,吕迎风狂扑急进,刀芒急卷起气漩直送上敌人胸腹!
这一手乃是吕迎风“比翼刀”绝活“双飞鹰”,看来是拼命招数,实则是阻攻兼而有之的绝活!
腾身空中半旋身,悟能“咦”了一声,手中戒刀已撒出漫天碎芒,猝然反罩向吕迎风的“比翼刀”口中尚自奇怪的道:
“好家伙,你果然有几下子!”
吕迎风这时心情已开始急躁起来,他还真的担心那老和尚找上“如归客栈”,别的不谈,两名“蝎子”兄弟必然不是老和尚与另一叫悟净的对手,自己又被这可恶的和尚拦住,如不尽快赶回,万一出事自己可就惨了!
一念及此,吕迎风暗中一咬牙,突然猛扑而上,空中连劈七十八刀,便在一天的碎芒点点飞溅中,悟能先是一声“嘿”,然后“嗖”的一声,一把戒刀撩起一片雨血中,他竟双手捧着大肚皮速旋七八转,凶狠的摔在殿外的朝天香炉上!
悟能未倒下去,但吕迎风也伤得不轻,悟能的戒刀原是想把吕迎风的右手刀挑落,但就在吕迎风左手刀快不可言的抹过悟能下腹同时,本能的戒刀向吕迎风脖子上抹去,虽未抹到脖子,却切下吕迎风肩头一片肉——足有巴掌大的一片肉!
不及再细看,吕迎风腾空而起,直往“老通城”疾赶,路上他似乎看到远处两个人就如飞的往前奔!
吕迎风的内伤才好,他随身带了不少伤药,内衣里叽叽的,是汗也是血!
边跑,吕迎风尚自打开伤药急急的敷在伤处,且抽出汗巾按在肩头上!
还好,左肩虽已见骨,但还能摆动!
远处,老通城已在望-----
远处似已传来了更鼓声——
不错,四更天了!
“如归客栈”内似乎十分平静,连风吹树叶动的声音也清晰的听辨出来!
腾身跃上屋面,灰暗中悟净向老和尚一打手势,两人对点了一下头,双双直扑向后面客房!
隔着花园,如今连那两个“蝎子”兄弟也不知到了哪里,而房内却仍然漆黑一片!
一打手势,悟净与老和尚双双落到院子的花丛中,四下仍然未有动静!
长身而起,老和尚指向房中,道:
“那两个畜牲由我料理,你只管进去,记住,下手可要利落,完了我们立刻回去!”
点点头,悟净举着戒刀直走向那客房雕花门前,伸手未推开,立即举刀去挑门闩!
“嗒”的一声轻响,门闩已启,悟净回头向花丛边老和尚一咧嘴,立刻伸手去轻推两扇门,一块纱布已斜在悟净的另一手上!
门未响,但却在悟净伸出右足刚要往里面踏进,猝然一轮刺目光华快如流星曳空般,“呼”的迎面砸来!
凄厉的只嗥叫了半声,悟净的一颗脑袋已血肉骨脑点点碎洒门口,而整个身子宛如无头僵尸般笔直的往园中飞去了——
“咚”的一声摔落在几盆花卉上面,只那么一挺身间,便了无动静!
院中老和尚全身一震,腾身扑向悟净低头看……
客房中已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当然是卫浪云!
冷笑着走出客房,卫浪云直逼老和尚……
双目杀机充满,老和尚挺身而立的冷冷道:
“可恶的东西,你竟暗中偷袭我徒儿!”
附近暗影中,“地崩子”唐风与“火鸡”姚刚已双双向老和尚包抄过来……
卫浪云面色冷厉的怒道:
“想不到原来会是个老和尚!”
唐风指着地上尸体,道:
“刚才来的就是这个家伙!”
一边,姚刚急道:
“吕首座怎的未回来!”
强压着一腔怒火,卫浪云道:
“老禅师,可见到我们另一伙计?”
老和尚嘿嘿冷笑,道:
“小子,你很想知道?”
卫浪云道:
“但愿我那伙计追过了头——”
老和尚道:
“不,他追到了,只是他那几下子我老和尚看得出不怎么样,如今大概已被我大徒弟超渡了吧!”
卫浪云一笑,道:
“如果技不如人,他是该死,不过老禅师这次亲来,想是为了‘紫河车’而势在必得了!”
老和尚阴阴的点点头,道:
“不错,因为我要救一个十分重要的人,必需那东西不可!”
卫浪云突的大骂道:
“老秃驴,你那个要救的人是个什么样的牛头马面?他是你老祖爷还是你老祖奶,你为什么阴损缺德的往有身孕妇女身上切割那东西?”
唐风咬牙,道:
“盟主,杀了这老狗,一把火再烧了他的庙堂!”
便在这时候,屋顶上又出现一条人影——
卫浪云抬头看,见是吕迎风回来,心中立刻轻松至极的叫道:
“迎风!”
吕迎风落在院子里,上半身染着血,卫浪云已急急的问道:
“伤得如何?”
吕迎风道:
“片去一块皮肉!”
卫浪云立刻对唐风道:
“为吕首座敷药包扎!”
老和尚厉吼道: .
“该死的东西,你把悟能怎么样了?”
吕迎风大骂道:
“老子送他到极乐世界叫他妈的乐哈去了!”
猛的一震,老和尚望着卫浪云,惊异的道:
“盟主?他们叫你盟主?”
卫浪云冷暗一声,道:
“勿回岛的卫浪云便是我!”
老和尚极力睁着双目直逼卫浪云,——
他的眉毛耸动,白髯飘飘,一身灰衫忽的鼓涨起来,满面杀气的仰天狂笑,道:
“好,好,误打冒撞珠竟然被我老和尚撞个正着,敢情是上天有眼,我佛慈悲,大师兄,且看师弟为你报仇吧!”
卫浪云闻言,嘿嘿笑道:
“听你这老秃驴口气,你的那位师兄没有一百岁也有八十多吧!可否说出你这位大师兄的法号名讳,也好让我想想曾几何时我把他老兄超渡的?”
“呸!”老和尚骂道:
“好个畜牲,凭你也想超渡老衲师兄,你算什么东西,你够格吗?”
卫浪云望望天色,一笑,道:
“既非我超渡你的师兄,你他妈报的什么仇?”
老和尚冷冷道:
“你会明白的,因为当你在老衲之前倒下去的刹那间,老衲便会立刻告诉你我师兄何人,而你,在听得他的名字时候,也必然会知道自己所做所为又是如何的无知与愚蠢,那时候你也将更明白老衲又是何许人了!”
卫浪云咬牙叱道:
“如此说来,我如果要想知道令师兄何方神圣,手底下还得捏拿得准,不能一举便砸破你这葫芦大光头了,因为你一旦完蛋,我又去问谁,是吧?”
老和尚大骂,道:
“老子收拾你这说大话似喝凉水的小狗!”
就在老和尚的骂声中,卫浪云已狂啸着跃身而上,双锤飞舞,直往老和尚头顶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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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锤 第二十三章 老通城遭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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