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戏姻缘 第一章

  未婚夫?  
  余靖泉霍地从椅子上跳起,瞠眼直视。  
  余母斩钉截铁、不容置喙的说:“这学期开始你就搬到连家去住,顺便培养感情。”  
  培养感情?  
  余靖泉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妈,”靖泉困难的吞咽了一下。“我今年才二十二岁……”  
  “你的婚事在你六岁时就订下了。”  
  六岁?她六岁时曾做过什么事自己都记不得了,哪会记得一场儿戏婚约!  
  哎!日子过得好好地,平空降下一名未婚夫,她怎消受得了?  
  “对不起,妈。”她扶着隐隐作疼的头坐回椅子。“你说那个叫……连……连什么来着?”  
  “连舜。”  
  “对,连舜。你说他在我六岁那年亲口允诺等我长大后要娶我,请问一下,我答应了吗?”她渴望见到母亲摇头。  
  可怜的她失望了。  
  “你不仅答应了,”余母肯定的点头。“还嫌时间太长,希望连舜能当场就娶了你呢!”  
  天哪,靖泉揉揉发疼的太阳穴。“妈,当时才六岁的我在法律上无行为自主权,一切均在你和爸的监护之下,所以小孩子说的话是不须负责任的。”  
  “所以我就代你答应了啦!”余母不顾靖泉惊诧、不信的眼神,继续说下去。这可是我和你连伯母为你们小两口协议好的婚姻。虽然你七岁那年连家搬到
  台北去了,我和你连伯母……不,该说你未来的婆婆,可从没忘记这件事。上个月我告诉她你考上研究所,她就忙不迭地提供房间让你去住,顺便让你和连舜
  这对久未见面的小夫妻重新培养感情。”  
  小夫妻?亏她母亲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一脸理所当然,她真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以逃离弟妹们的讪笑。  
  “姊,”坐在沙发扶手上、翘着脚的余颢落井下石。“你就去嘛,未婚夫耶!”一脸不怀好意的笑。  
  “是呀!是呀!未婚夫哦——”尾音故意拖得长长的,余宁从眼镜下斜眼取笑余靖泉。她和余颢是双胞胎兄妹。  
  你们俩给我记住!余靖泉恨瞪他们一眼。  
  都十几年了,搞不好那位叫连……连什么来着的也早忘了儿时戏言。既然母亲这厢不可能妥协,让她独自在外赁屋而居,她就去看看吧!也许还可跟那位
  “未婚夫”共同商量。怎么扭转两位老人家的决心?  
  美丽的星期天,天清日晏,靖泉一大早就起床了,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望着白色的天花板,一点下床梳洗的意思也没有。  
  住进连家已十天了,开学也将近一个礼拜,连家的所有成员——包括十二岁就寄住连家的曾念凡——也全见过面了。她的未婚夫连舜?她终于记住这个名
  字——自然也打过照面。  
  连舜的外型顶好,斯文儒雅,潇洒俊朗,个子颇高,约一七八;经济状况良好,是连氏企业的未来继承人。总而言之,一般女性求偶的各种条件,诸如身
  材高,学历高,年薪高,他一一都具备了,反正就是像他这种对象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可惜的是,他们之间就是一点来电的感觉也没有。  
  至于连舜,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过从态度上来说,他应该也是抱着同一个想法才对。(有几行失落了)  
  敲门的是曾念凡,和她一样是寄住者,曾念凡为什么寄住在连家,原因不详,靖泉只觉得她很难亲近,总是一张淡然无表情的脸,说话很客气,和人保
  持相当的距离。也许是和她不熟吧,靖泉猜测。她对连家的成员就较不那么生疏,但也没亲近到哪儿去,只有连伯母和她较有话聊,易见到她炫丽迷人的笑
  容。  
  可惜这样一位美丽清雅的女孩,她该常常笑才对,靖泉如此以为。虽然她不笑时一样令人无法忽视她的美。  
  哎呀!靖泉暗骂自己一声,好管闲事的毛病又犯了。大学二年纪时,她的鸡婆个性促成了一对校园才子佳人,没有人知道,那位才子也是她心中暗暗倾慕
  的对象。  
  (背面的几行当然也没了)  
  靖泉在心中暗发誓。她理想的丈夫人选是名薪优发上班族,准时上班,按时下班。加班可以,但只限偶尔,绝对不许把公事带回家。  
  所以,她从母亲口中知道连舜的家世背景后,就把他剔除在外,不列入考虑。谁想当总裁夫人尽管去当,但那人总不会是她余靖泉。  
  “我吃饱了。”  
  果然又是连舜第一个离桌。靖泉挺担心他将来会不会得神经性胃炎?  
  经过靖泉身边时,连舜悄声抛下一句:“晚上我有事找你谈。”  
  靖泉微微点下头。她猜测八成是为了婚约的事。这样也好,早该谈谈了,否则连伯母一天到晚在她耳边推销她的儿子,总有一天她会疯掉。  
  “小泉,小泉。”连母唤她。  
  回过神来的靖泉忙问:“什么事?”  
  “瞧你失去魂魄似的!刚才小舜跟你说了什么?”  
  靖泉一时会意不过来。直到看清连母脸上的暧昧表情才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没有啊!”靖泉急忙摇头否认。  
  “真的没有?”连母压根儿不相信,直认为靖泉欲盖弥彰。  
  靖泉挫败的低头扒饭。  
  怎么她年纪尚轻,就有婚姻烦恼呢?  
  坐在连舜房间的沙发椅上,靖泉看着埋首冰箱里的连舜。  
  连家每个房间都有一个小冰箱,即使是寄住的靖泉房间也不例外。连舜在两只玻璃杯里放了些冰块,倒入新鲜的柳橙原汁,将其中一杯递给正“大胆”研
  究他的靖泉。  
  “研究出什么了?”他笑道:“是不是发觉拒绝这桩联姻有点可惜?”  
  “的确是有点。”靖泉毫不扭捏。“可惜你并不是我心中的理想对象。”  
  “哦?”连舜挑挑眉。“敢问‘未婚妻’你的理想对象需具备何种条件?”  
  “不可以太忙。”她提出首要条件。  
  连舜失笑,眼底透露些许寂寞。“第一点我就被判出局了?”  
  靖泉晓得此刻包围着他的落寞并非因她而来,也许这就是连舜今晚找她谈谈的原因。  
  连舜静默一会儿,端凝杯中橙黄液体。“靖泉。”他没看她,飘忽的眼神像停留在不知名的空间里。  
  “想告诉我什么吗?”靖泉侧头看他。  
  “你有喜欢的人吗?”他总算正眼瞧她。  
  “没有。”靖泉不假思索地回答。昔日校园才子早已成过去式了。  
  “我有一个喜欢的人。”  
  “哦?”靖泉开始感兴趣了。太帅了,既然连舜已有喜欢的人,想来她的苦难日将可结束。  
  “说个故事给你听。”  
  “嗯!”靖泉点点头,摆出请讲的手势。  
  “那是我家搬来台北之后的事。”他晃着杯子,脸上因回忆而浮现异样光彩。“当时我们并非定居郊外别墅,而是住在忠孝东路的一间房子。我是家中的
  独生子,而邻居有位女孩儿是个独生女,小我一岁,是个中法混血儿,长得很甜,很可爱。”说到这,他的脸庞散发出一股动人神采。  
  “当时的你一定是把我这位论及‘婚嫁’的青梅竹马忘得一干二净了  ?”靖泉故意取笑。  
  连舜愣了愣,然后莞尔一笑。“看情形是我背信忘义在先。”  
  “而我是毁信背约在后,扯平了!”她与他一击掌。“请继续你的故  事。”  
  “我和她读同一所小学和中学,高中时我考上了男校,家也搬到郊区,但仍和就读女校的她保持联络,并且互相约定,将来要上同一所大学。三年后,我
  考上了第一志愿,第二年她也考进来了,成为我的学妹。我们很好,非常的好。”他愉悦的表情渐渐黯淡,神情略现激动。“过没多久,我母亲把我叫去,希
  望我们分手。我当然不答应。那一段期间我和母亲一见面就吵,吵得天翻地覆,,她不肯妥协,我也不肯让步。后来,她也晓得了这件事。在面对我的情绪变
  化无常以及当时一位追她追得很累的学长,再加上我母亲极力的反对,她几乎招架不住,我俩的感情亦开始接受考验。最后我母亲撂下重话,警告我若再执迷
  不悟,不顾一切的要和她在一起的话,她决定不认我这个儿子。年轻气盛的我也翻脸了,而她则频劝我别那么冲动,甚至答应和那位学长交往来断绝我的念
  头。”连舜喘了口气,轻啜一口杯中液体。  
  真是复杂啊!靖泉不由得同情起他们这对“苦命鸳鸯”。  
  “然后呢?”靖泉问。  
  “然后……”连舜抬起头。“学长毕业后,她和她的家人移民至法国。知道现在,一点相消息也不愿给我。”虽已过了好几个年头,那份刻骨铭心的痛楚
  却未曾稍减。  
  “你还喜欢她?”靖泉小心翼翼是轻声问道。  
  “嗯。很傻吧?”连舜低头笑了笑。  
  靖泉连忙摇头,很真心的。这世间如他这般痴情的男子已很少见了,将之列为保护类稀有动物一点也不为过。  
  “为什么连伯母不准你们在一起呢?”  
  “刚开始我也不明白个中缘由,后来才晓得外公,也就是我母亲的爸爸,在婚后有了外遇,对象正是一位法国女子。外公知道这段婚外情得不到家人的谅
  解,于是抛下外婆,和那名法国女子私奔到国外。年岁最长的母亲对整件事情的经过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恨意也深,因此她才会对外国人,尤其是法国女子
  有着强烈的偏见。”  
  “原来如此。”连伯母境遇可怜,但连舜和他的恋人因此被拆散,靖泉不禁为他们深感冤枉。“对了!你有没有她的照片?”靖泉对那位能让连舜痴迷一
  生的女孩有着莫大兴趣。  
  “你稍等。”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相簿,将它滩在靖泉面前,指着一张女孩的独照,“就是她,叫袁沅。”  
  “圆圆?”她一点也不圆啊!  
  “袁沅。”连舜在纸上写下袁沅的的名字。  
  噢,袁沅。”靖泉点头表示了解。  
  她的视线移回到一帧帧的照片上。照片里的袁沅。或独照,或依偎在连舜怀里,都是一脸的灿烂笑颜。  
  白皙粉嫩、吹弹可破的娇嫩肌肤,粉红的樱唇,神采奕奕的灵活双眸,调皮的个性可从举手投足间寻到蛛丝马迹,为她的绝丽容颜增添一份人见人爱的特
  质。  
  好一个美丽女子。靖泉不由得赞叹。想她余靖泉长得也不错,五官端正,明眸皓齿,身高一百七十二的她具有模特儿般的纤细身材,修长笔直的美腿,走
  在街上想不引人注意都难,但若站在袁沅身边,她就相形失色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一搬到台北就把我这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给忘了。”靖泉佯装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见色忘妻,你这负心汉!”  
  “说到我头上了?”连舜以手托着脸颊,一脸无奈。“你不也把我忘得一干二净,连我姓啥名啥都记不得。”  
  “唉,我们一个是薄幸女子,一个是负心汉,半斤八两啦!”  
  连舜闻言,轻笑着摇头。  
  靖泉边翻看相本追问:“你有找过她吗?”  
  “一直都没有放弃过。”  
  “有消息吗?”靖泉抬眼看他。  
  连舜神秘的笑到:“前不久有了她的消息。”  
  “真的?”靖泉高兴的跳起来。“她现在人在哪?是否单身?她是不是也在等你?……”  
  “慢着,慢着,”连舜急忙打断她一连串的问题,将她压回座位,“现在尚为确定。等我有确切消息一定会告诉你,到时,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没问题!”靖泉用力的点头。一向最讲义气的她自然是义不容辞,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帮忙连舜和袁沅这一对遭遇崎岖坎坷的恋人顺利步上红毯不可。  
  来不及了。  
  靖泉慌张的扯下包在头上是毛巾,将吹风机风速开到最大,把头发吹到约八分干才关掉,拿起梳子费力整理一头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好不容易将头发梳顺,一看手表,天哪,五点半了!靖泉随手拿了个发夹夹住头发,提起包包,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楼下。  
  到大门口时,刚巧进门的连舜唤住了她:“靖泉。匆匆忙忙上哪去?”  
  “同学家!”要冲出大门的靖泉转眼又跑回来,抓着连舜,双眸睁得大大的,一脸期待的问:“你现在有事吗?”  
  “没有。”  
  “待会有事吗?”  
  “也没有。”连舜有些啼笑皆非。“你有事吗?”  
  “对!可以麻烦你送我一程吗?”  
  “可以。”连舜直爽的答应。  
  由于连舜的“仗义相助”,靖泉很幸运的不仅没有迟到,还早到了五分钟。  
  “谢谢。”靖泉匆匆下车,推开半掩的红色大门。  
  到屋里尚得经过一座小庭院,而屋子的门口站着一位身材颀长的男子,他正望向大门口,过一会儿视线才落到靖泉身上。  
  靖泉正觉奇怪,身后传来呼唤,“靖泉!”靖泉诧异回头,看到连舜站行车子的另一边,一脸好笑,手上举着她这落在车里的包包。  
  靖泉快步走回,接过他手上的包包。“谢谢。”  
  “晚上要不要我来接你?”连舜体贴的问。  
  “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若太晚就打电话回来。”  
  “好。”靖泉朝他挥会手,又往屋子小跑步过去。  
  那名男子仍停立门口,没有移动之意。  
  “对不起,你可否让一下?”靖泉盯着他。  
  他若有所思的低头看向靖泉,然后迅速换上一张带着笑意的脸。  
  “是筱琦听到声音,叫我出来看看,接你入屋。”  
  “喔!那谢谢了。”靖泉笑了笑。这人的笑脸有一股特殊的吸引力,教靖泉不由得随着他展开笑颜。  
  “不客气。我叫黎言中。小姐贵姓大名?”他朝她伸出手。  
  “余靖泉。”靖泉落落大方的回握。  
  他温暖厚实的手掌传来的温度无缘由的令她心中一悸,脸颊微微泛起嫣红。  
  黎言中推开门,带领她进屋。  
  “刚刚开车载你来的那位是?”  
  “喔,那是……”靖泉想了一下,连舜不是她的亲戚,但总不能就是未婚夫吧!“房东的儿子。”这个答案好,她寄住在连家是事实,虽然用不着付房
  租。  
  “我头一次看到这么热心的房东儿子。”  
  靖泉觉得他话中有话,但还来不及思索,筱琦已过来拉她。  
  “靖泉,你总算来了,好久不见。”  
  “真的是好久不见。”  
  两人互相拥抱了一下,走进已聚集多人的房间。  
  高中毕业后,班上同学有不少人北上,或读书、或工作、或搬家,所以搬到台北定居的筱琦费尽心思将目前住在北部的昔日同窗联络上,办个小型同学
  会。由于她们读的是女校,与会者自然全是女生,所以个高腿长、性格帅气的黎言中成了万红丛中一点绿。  
  “那个男的是……”在厨房里,靖泉悄悄提出她的疑问。  
  “他是我家远房亲戚,刚从国外回来,尚未找到合适的房子,所以暂住我家。”筱琦从考箱拿出小饼干倒入盘里。  
  “难怪从没听你说过他。”靖泉拿起一块心型巧克力饼干放入嘴里,“好吃!”  
  “对了,靖泉,有没有男朋友?”  
  靖泉顿了下,斜眼瞟她:“干嘛?”  
  “我那远房亲戚挺不错的哦,高度和你正好匹配。”  
  “你留下来自己用吧!”靖泉端起放着饼干的盘子,喳呼着走出厨房。“有好吃的哦!”  
  筱琦家什么都有,卡拉  OK  、电视游乐器、录影机,还有小型的室内高尔夫练习场,再加上筱琦的良好厨艺,大伙玩得不亦乐乎。  
  一直闹到八点半,有人提议打保龄球时,大伙更是举手叫好。  
  “我得回去了。”靖泉满脸歉意。“我住得较远……”  
  “别回去了,今晚就住在我家。”筱琦热络的说。  
  “对不起,我明天一早有课,今天得早点睡。”  
  “乖宝宝就是乖宝宝!”筱琦莫可奈何的白她一眼。靖泉的乖巧在班上是出了名的。“我找人送你回去吧。”筱琦转向黎言中,“言中,麻烦你送靖泉回
  家。”  
  “不用了。”靖泉忙推拒,“我坐公车就行了。”  
  “这儿离站牌远,我会担心,至少让他送你到站牌等车。”  
  靖泉还想拒绝,黎言中却开口了。“让我送你去等车吧!”  
  既是好意,靖泉也不好再拒绝了。  
  “要安全送她上公车哦!”筱琦在门口大喊,并朝靖泉挤眉弄眼。靖泉这才明白,原来筱琦这女人居心不良。  
  两人行走了一段路,一路上点点无语,和他之前谈笑风生的模样判若两人。  
  靖泉心觉奇怪,也觉得这样走下去无聊得令人发慌,于是拼命在脑海里找话题,刚想张嘴,他就先开口了。  
  “你和筱琦很要好?”  
  “是啊!”靖泉点头。“高中时。我和她是死党,毕业后仍保持联络。对了,我听筱琦说你刚从国外回来?从小移民过去的?”  
  “我父母很早就移民,我因碍于兵役,所以晚了好些年才出国。”  
  “真的?那你在国外待了多久?”  
  “大概……”他想了一下,“五、六年吧!”  
  “哇!那今年不就……”他的真实年龄令她惊讶,他看来不超过二十五岁。  
  “快三十了,很老罗!”他摸着脸,装模作样的叹口气。  
  靖泉忍不住笑出来。“不会呀,你看起来很年轻,我还以为你的年纪和我那……房东的儿子差不多呢!”  
  “唔!”他敛正神色,“你房东的儿子几岁?”  
  “二十七吧!”他大她五岁不是吗?  
  “姓什么?”  
  “连。”奇怪,他问这么仔细干嘛?  
  “连起来的连?”  
  “对!”奇也怪哉,难不成他对连舜有兴趣?  
  他揉着下巴静默半晌,转过头来恰好看到靖泉疑惑的神色。“有什么不对吗?”  
  “呃,我是……我那个房东儿子满不错的。”天哪,她在说什么?向一个男人推销令一个男人?  
  他的嘴角微微往上扬,“看得出来。”  
  “你……嗯……想认识他吗?”她发现自己竟有些局促不安。  
  “我……嗯……”他模仿她说话的口气,“不想!”随即哈哈大笑。这女孩以为他是蔷薇一族?  
  靖泉也跟着咧嘴一笑。“我看你问得那么仔细,还以为你对他有意思。”她尴尬得双颊泛红。  
  “他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所以我才问得这么仔细。”黎言中解释。  
  “原来……那他是吗?是你认识的人吗?”  
  他犹豫一会儿。“不是。”  
  “真可惜,要不然你就可以和他叙叙旧了。”  
  黎言中但笑不语。  
  “对了。”黎言中突然开口问:“你现在住的地方附近有空的房子吗?”瞥见靖泉疑惑的眼神,他连忙解释。“我打算回台湾定居,需要有个安身立命的
  地方。”  
  “房子啊,是有啦,不过我住的地方很郊外地。”  
  “空气好,没噪音污染,不错。”  
  “交通也很不方便。”到站牌得走上十分钟,到了市区还得转车。  
  “我有代步工具。”他笑得胸有成竹,丝毫不察靖泉的苦心。  
  其实那些都不是真正重点,重要的是那附近的房价贵得离谱,简直是抢钱,普通上班族哪可能买得起?所以一般人都只能望而兴叹,连想都不敢想。而住
  得起那一带房子的人,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商场望族,个个是有头有脸、举足轻重的人。  
  她不好意思直接点破,怕伤了他的自尊心,谁知道他一点也不领情。  
  “我记得附近有一栋别墅,主人打算脱手。不过那房子很大,还有个偌大的庭院,所以价格贵得令人不敢恭维。”她说得够明白了,相信他该会打退堂
  鼓。  
  黎言中笑了笑,仿佛并不把她口中贵得离谱的价钱放在眼里。  
  这个人八成在国外待太久,浑然不知台湾房价的夸张和离谱。  
  “其实你可以找一天去看房子。”等你看到它的“壮观”。知道它的昂贵价格,相信就会另觅良居了“老实说,住在郊区的优点不少,不过缺点也挺多
  的,你最好多加考虑。”  
  “谢谢你的建议。”  
  他面前的女孩苦口婆心的想要他打消念头,大概是怕他买不起而自尊心受损吧!对于刚认识的人就这么热心,现在这种人在社会上已经不多了。因而他对
  她的好感油然而生。  
  这个人还真不是普通的不受教。靖泉微觉生气。她暗暗打量他,他的身形高挑,体格壮硕,举手投足间有一股特别的悠闲气质,看得出是好家庭出身的男
  人。而他身上的  POLO  衬衫和宽松牛仔裤显示出他应该是“普通”好家庭出身,不是“非常”好家庭出身。虽然不该以外表取人,但凭他的年纪,说他有能力
  买下那栋别墅,靖泉压根不相信。要不然就是这个人妄自尊大,从不曾站在磅秤上称称自己有几两重。  
  算了,她也算仁至义尽,不劝了。  
  黎言中默不出声的接受靖泉打量的眼光,自己也藉此机会打量她一会。  
  她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精致无暇的完美五官,高挑的身材是上好的衣架子。这样的女孩令人惊艳,气势也该是惊人的,但她与生俱来的柔美气质、衣
  饰上的朴实削去了锐气,呈现了自然个性。  
  靖泉不好意思肆无忌惮的打量他,所以当黎言中将视线调向她的盈盈双眸时,她还在瞟他。  
  他抓住她眼神再次瞥向他时,出声问道:“研究我很有趣吗?”  
  靖泉微惊,像偷吃糖被抓到的小孩般迅速涨红了脸。既然被抓到了,干脆就大方承认。“对啊,因为你长得帅,百看不厌。”  
  “刚好。”黎言中从口袋掏出一颗糖果。“这是我从筱琦那偷来的,本来打算独自享用,现在就忍痛送给你这位嘴巴甜的美女吧!”  
  “把美女这两字去掉吧!”靖泉忙将糖果放进包包里。“我可不打算把糖果再还给你。”  
  “美女,你不会是当真的吧!”黎言中大惊失色。“这可是最后一颗糖果了。相信貌美如花、蕙质阑心、出尘飘逸、亮丽动人的你,心地必定也是温柔可
  人、善解人意,更不会夺人所好,拿走我心爱的一颗糖果吧。”  
  靖泉快被一连串成语给砸晕了。  
  立于站牌下,靖泉以同礼回敬。“大哥,你长得一表人才、气宇轩昂、仪表出众,所以我相信胸怀开阔、虚怀若谷、品高德重的你不会小气吧啦的和弱小
  女子争一颗糖果吧?”  
  靖泉说完,只见黎言中扳着手指头,口中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儿突然迸出话。“少我一句,你输了。”  
  “什么少一句?”靖泉听得一头雾水。  
  黎言中将刚才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背出,再将所有夸赞的词句挑出。  
  “一样啊,你说六个,我也是六个啊!”  
  “  NO  !  NO  !  NO  !”黎言中摆摆手指头。“因为你骂我小气吧啦,所以要倒扣一句,仅剩五句。”  
  “管你五句还是六句,不还就是不还!”  
  “你……”一辆公车经过,黎言中故意不拦下它。“你的公车跑了。”他幸灾乐祸的朗声大笑。  
  “你好过分!”靖泉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  
  “谁叫你不还我糖果。你没听过,君子不夺人所好!”一个大男人站在路旁和一个女孩子为了一颗糖果斗嘴,传出去准笑掉人家大牙,但他却不以为意,
  反而引以为乐。  
  “君子亦重然诺!”靖泉漾着满满笑意,紧抱着包包,铁了心不还他糖果。  
  “那我们玩个游戏,赢的人可得到糖果。”他并非真心想拿回糖果,只是打算在公车来之前和靖泉增加彼此的熟稔感。  
  他对靖泉颇有好感,不过最重要的是,他可以从她身上得到他想知道是事。  
  “就算我输了也不还给你。”她故意绕个圈,和黎言中调换位置,面对公车驶来的方向。  
  基于安全关系,她十点以前得回到家,若黎言中报私仇,故意不拦下公车,而这里又不见其他人候车,到时苏娴牡么虻缁跋蛄舜求救了?  
  “嘿!你这是赖皮行为。”  
  “我又没答应要和阃嬗蜗贰!彼朝他作鬼脸?  
  一辆公车驶来,正好是靖泉搭乘的号数,她忙扬其手。  
  “就是不还给你。”她得意洋洋的跳上公车。  
  坐定位后,靖泉隔着玻璃窗朝黎言中挥手,想不到他竟回给她一个鬼脸。  
  靖泉二话不说也还他一个鬼脸。  
  一路上,靖泉的唇边一直荡漾着笑意。  
  又认识了一个朋友,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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