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魂 第三十三章 血尽魂绝 杀之无类

 
  实在不舍得离开,但寒山重却不得不暂财将梦亿柔先行安置下来,因为,等着他去了结的事情,还太多,太多了,梦忆柔已移居到寒山重另一处楼下的寝居,一名医术高超的大夫,早已应召前往诊治梦忆柔的伤势,十韦陀未曾受伤的五人,全已集中在寝居之外,兵刃出鞘,双目不瞬,如临大敌般小心防守着。
  太真宫之内,无论是哪一处,回廊、梯口、厅堂、书斋、楼端、园圃,全已布满了黑衣黑巾的浩穆壮士,一步一岗,两步一哨,戒备得有如铁桶一般。
  寒山重满意的走出太真宫,行动如飞也似的穿过枫林,桩卡密布在梦桥两端及清溪两侧,近百名的浩穆壮士静静侍立,生济陀罗常德粗长的善行杖紧握右手,威风八面的独立梦桥之中。
  没有招呼,寒山重一跃过桥,梦桥前面的花庭棚榭之间,原来正是与大鹰教九隼环等进犯之敌血拼的战场,此刻,除了荷花残乱,棚树颓塌之外,大鹰教方面的人马已荡然无存,五十多名身材粗壮的浩穆大汉正往来奔忙,收集尸体,整理残局,另有二十多名大汉挥汗如雨的用软兜迅速将伤者抬走,在这里战死的双方遗骸,水里及梦桥之前的一些尸体,已分出敌我做两边排放,一具具的排出老长,粗略的估计一下,两边合起来的战死者,大约有四百来具之多,受伤之人尚没有计算在内。
  生死报姜凉已敷好了药,他上身赤裸着,缚满了雪白的绷布,这位长风阁的大阁主坐在一块石头上,指挥调度着一切,黄山双猿周福周吉兄弟满脸疲惫的来回忙碌着,长风三霸,这三条魁梧的汉子,倒有两个身上缠着绷布,但是,看情形似乎只是皮肉之伤,不太严重。
  那边,大鹰教红鹰七子的六具尸体,已被抬起搬走,第一具便是红鹰七子之首马良,他的咽喉上一个拳大的血洞,身上,更染满了血迹,死状至惨,当这六具尸体抬过去的时候,神色居弱的鲛鲨毒刃郭向慈含有深意的默默注视着,他旁边,无回拐张子诚最是精神,瘦小的躯体东奔西跑,往来招呼照应,活蹦乱跳。
  寒山重略一巡视,已自一侧掠走,直奔大威门,沿路上,三三两两的浩穆壮士来往不停,有的在搜索残敌,有的在救护伤亡,经过了月洞门,行过了三阁的大厦,大威门里面的广场上,喂,场面可真热闹。
  约两百名浩穆豪士围立成一个大圆圈,其中,有一半是强弩手,在圆圈里,黑巾上飘缚着红丝带的刑堂所属,正协助两极堂,卷云阁的弟兄,在黑猩子童坚,横断三山梅宵,赤眼关浩,及刑堂首座赵思义,四大金刚“红额”尤军、“绿眉”伍定山、“金发”战寿堂、“白胡”章乾等人率领下,将三十来名狼山派的白衣大汉及匕首会残余的十几人逼得挤成一堆,形态狼狈不堪,地下,已横陈着二十多具白衣尸体,匕首会的四十名飞刀—那四十名擅长飞刀绝技的大头目,已只存下两人,原先一百多名精赤上身,穿大红灯笼裤的悍勇刀手,如今,亦只有寥寥的八九人了。
  在这广场四周,横七竖八躺满了三方的尸体,血肉混淆,残肢零乱,浩穆院方面,也着实伤亡了不少,黑衣黑巾的尸体随处可见。
  那边——
  左回刀仇忌天与斑玉剑孙明的较斗,己到了最后决定性的关头,二人的刀剑寒芒相映,已由快攻急变转为沉稳缓慢,两张面孔全透着疲惫与苍白,每一出手,每一换式之间,看得出双方的兵刃上都含有万钧之力,到目前,二人鏖战之久,只怕已到了八百招以上了。
  禹宗奇正静静立于二人争斗之处七尺,他的屠灵刀倒贴在肘背上,双目精芒闪闪,毫不稍瞬的凝注斗场。
  狼山三凶中功力最为卓绝的紫耳戴瑛,这时,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了,他的身上热血浸透,有剑痕,也有鞭伤,有叉印,也有肿疼,尽管他仍然拼命冲突,掌起如回风卷浪,却已逐渐呈向微弱,怒缠剑洛南的锋利剑刃,更是威胁他生命的最佳诅咒,看情形,他不会再支持一盏茶以上的时间了。
  寒山重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缓缓行向陷入重围的四十多名敌人这边,一个浩穆弟子自一处掠了过来,一见寒山重,兴奋而高昂的大呼道:
  “一鼎来了!”
  这是一股强大的无形精神力量,浩穆院所属个个神情振奋,加紧上前,刀光寒芒起落闪晃,前仆后继,眨眼之间,已将包围圈更形缩小,现在,他们已将敌人迫到紧闭的大威门三丈之前。
  寒山重豪迈的大笑一声,高叫道:
  “赵红旗,请恕寒山重的苦肉之计!”
  赵思义的“万字血夺”闪耀着朱红的光华,力拼两名狼山派赤色脸庞的雄伟大汉,这两名大汉,原是与梅宵独斗的,这时,他闻声之下,面孔上浮起一片激动而又宽慰的神色,高声回道:
  “院主,赵思义将永远以此事为荣!”
  是的,赵思义深知寒山重的性格,那宁死不屈的性格,他竞在敌我混战,众目睽睽之下向自己公然道歉,这份情,这份义,已到了家了,如何使他不又激动又宽慰呢?
  此刻——
  黑猩子童坚猝然一晃猛进,手中两个“金龙爪”,分袭三名身材瘦长的中年汉子,这三人,原来是有五个的,他们与那两名红脸大汉,都是狼山派“大木堂”的一流高手:“朱面双虎”罗皋、裴秀,“风竹五友”司徒强、陈恭、甫顺和、张道生、费恕,目前,只有朱面双虎尚能倾力招架,风竹五友的张道生、甫顺和则早已战死,童坚的金龙爪蓦来,风竹五友存下的三人已有些惊惧的慌忙跃开——他们不能忘记,他们的拜兄弟甫顺和便是丧在对方这双雕做龙形的金色五爪之下!
  三人霍然跃开,童坚的金龙爪倏然回掠,一名狼山派弟子大吼一声,满脸鲜血的仰翻出去,金发战寿堂奋不顾身的长起直进,一柄“金瓜锤”呼轰生风,略一闪晃,已砸到费恕肋下!
  风竹五友的老大司徒强枯瘪的面孔一扭,自侧旁猝而窜进,寒光暴闪中,他的长丧门剑已戮向战寿堂小腹。
  黑猩子童坚冷冷一笑,大红的衣裳划过一道迷蒙的朱虹,金龙爪已蓦地扣到司徒强的后脑!
  没有时间再容思议与付度,司徒强大斜身,硬生生移出两步,丧门剑突然收回,锋利的刃口已逼到童坚肩头,童坚大吼一声,抛肩甩臂,原式不变的继续扑去——
  “呱”的一声,猩红的衣裳飘飘飞舞,揉合着鲜血,而童坚尖锐的钩曲的金龙爪,业已那么狠毒的扣入司徒强后颈之中,风竹五友里的陈恭大叫一声,舍去眼前较斗的绿眉伍定山,疯狂冲向童坚,时间的过程仅是眨眼,童坚已怒吼如雷,弓身曲背后用力翻转,扣入司徒强颈内的金龙爪在他一抛一震之下,已将这位风竹五友的老大整个自背上翻过,摔向冲来的陈恭身上!
  同一时间——
  金黄色的拂额短发披散,在一片热血四溅里,金发战寿堂与费恕突然分开,战寿堂喉头嗥嚎着旋出三步,一跤摔倒地下,他的右手,齐肘以下,已被生生斩断,而他的敌人费恕,则抱着他那柄西瓜大小的金瓜锤踉跄退了十几步,双目突出眼眶的一屁股坐倒,那柄沉重的金瓜锤,竞已有一半砸进了费恕的肋内!
  万字血夺赵思义看在眼里,满腔血液似乎一下于全冲进了脑袋,他手中兵器狂舞翻飞,嘶厉的大吼:
  “刑堂所属,拼着一死,与敌揩亡!”
  七八名黑色头巾飘着红丝带的刑堂弟子,应声猛冲而进,声落刀落,血肉纷飞,四名狼山所属当即毙命,一个穿红灯笼裤的匕首会刀手翻身跃闪,大砍刀急挥,劈倒了几名浩穆壮士,却又在绿眉伍定山的长射扑击之下哀嚎着跌出五尺之外!
  与赵思义力拼的朱面双虎眼见大势已去,无可挽回,鼻旁生有一撮痣毛的罗皋已忽地侧旋出去,手中“倒莲钩”三式回击,声嘶音哑的奋力大叫:
  “狼山弟子,匕首兄弟,我们分散冲杀,不要忘记我们的辉耀威名!”
  被围困于一偶的狼山、巴首会人马,闻声之下哗然高呼,杀喊震天的向四面冲去,风竹五友中的陈恭连连躲过了童坚的凌厉攻击,返身腾起,一个盘回中,他的三尖两刃刀已从两名浩穆壮土的胸膛内拔出,黑猩子童坚双目血红,怪叫一声:
  “好奴才!”
  金龙爪纵横交织成溜溜条条,层层重重的暴旋而上,陈恭狂笑失声,扑地滚出,腿绞刀挥,又有三名浩穆大汉身残魂断!
  黑猩子童坚简直要疯了,他连闪连进,一对金龙爪挥劈扣抓,击得尘土纷飞,陈恭蓦地大吼一声,在地下转翻的身躯猛然直竖,锋利的三尖两刃刀已似电光掠自极西,猛然插向童坚小腹!
  肩头的血液缕缕涌出,但童坚恍如不觉,他一个斜侧,金龙爪扬起候落,“噗”“噗”两声,尖锐的钩爪已深深扣入陈恭的两肋之内,但是,几乎不分先后,陈恭的三尖两刃刀已插进了他的胯骨中间!
  赵思义左掌挥劈,一名大红灯笼裤子的匕首会刀手应掌栽倒于地,他的血一直不歇不休的紧紧缠着朱面双虎老三裴秀,童坚刚好倒在地下,赵思义的血夺己将裴秀的背上划了道口子。
  这时,因为狼山派及匕首会残余的人拼死突围,场面已呈混乱,刀锋犀利的挥斩,血肉蓬散溅飞,人眼赤红相对,惨嚎怒吼成了一片!刑堂的红额尤军,形如疯狂一般乱杀,回转之间,已斩死九敌!
  三名浩穆壮士自斜刺里砍倒了一个狼山派弟子,而两柄尖锐的巴首亦飞插进了其中三人的胸膛,巴首会四十名飞刀仅存的两人联成一列,飞刀闪闪,长射短戳,一路杀出,正当第七名浩穆壮士中刀丧命之际,两个飘着红色丝带的刑堂浩穆弟子己就地滚上,四十飞刀其中一人狂吼一声,扬手掷出一柄巴首,这名刑堂弟子蓦然跳起,用身躯迎击而上,于是,当这名匕首深透入他小腹的时候,另一名刑堂弟子的锋利腰刀已横斩了那巴首会凶手的双足!
  四十飞刀仅存的一人见状之下,正待往救,十六柄朴刀在一片寒光中暴闪砍来,他狂叫半声,双手连挥,围杀的十六名浩穆壮士当场栽倒三人,但是,剩下的十三柄朴刀已在瞬息间将这名四十飞刀的仅存者斩成了一堆肉泥!
  景像惨酷极了,双方混战的人像已完全失去了理性,在他们面孔上映浮着,心里蹦跳的,脑中思维的,只有杀,杀、杀!
  朱面双虎老大罗皋满身浴血,倒莲钩上挂着人肉肚肠,翻飞伸缩,长戳短刺,一路冲杀下,已有十多名浩穆大汉命丧黄泉,白胡章乾拼命拦截,竟亦有些阻挡不住:
  赵思义大吼一声:
  “伍定山截他!”
  绿眉伍定山那双墨绿的眉毛怒轩,正待返身跃追,一条人影已自空中飞下,雪亮的锯齿狼牙刀力能开山劈岳,搂头盖顶削向罗皋天灵!
  罗皋嘿嘿一笑,倒莲钩倾力反击而上,“当”的嗡嗡震响中,火星四溅,自空中扑来的赤眼关浩被弹出七尺,罗皋则斜歪着退出五步。
  绿眉伍定山不声不响,猝溜欺进,双掌斜出,暴袭罗皋背后!
  而当此时——
  匕首会仅剩的一名赤膊刀手,却像个疯子一样舞着大砍刀冲向伍定山之前!
  时间似是紧凑得容不下一根毛发,机会稍纵即逝,绿眉伍定山目光中露出一片奇异的光辉,他尽力往前扑去,双掌仍然原势击下——
  “噼啪”一声闷响候起,罗皋打着转子跌出五步,而那名匕首会刀手的大砍刀,已堪堪到了伍定山腰际,一条人影,在此刻有如怒矢离弦,急射而下,用他的一条左臂,硬生生击向刀口!
  “咔嚓”一声骨骸折断的响声传来,那人的一条左臂血淋淋的抛在空中,而这冒死来救的好汉却一声不吭,身躯猛侧,右手的刀角锥已在“噗嗤”一声里将那名匕首会刀手的脑袋砸得稀烂!
  伍定山冷汗涔涔,回头一看,大叫着奔向这断臂相救之人:
  “老四……老四……你这呆子……你这蠢材……”
  不错,这条好汉,正是刑堂四大金刚之一:白胡章乾!
  赤眼关浩双目红得似要流血,他在这刹那之间,冲上三步,狼牙刀扬起下刺,尚未完全倒在地下的罗皋已被他透胸戳进,活活钉死在地面。
  又是八名狼山派弟子尸横就地,万字血夺赵思义狂嚎半声,抖手十七掌分向九个方位劈击裴秀,在裴秀倾力挪移闪躲中,他的血夺朱虹似的突现斜挂,“呱”的一响,又将这位朱面双虎的老二带掉了一大块肩肉!
  裴秀身上数伤,痛楚彻心,他满脸的汗与血交流,举目四顾,狼山派与匕首会所属尽亡,仅有寥寥几人,尚在奔逃游斗,境况,好不凄凉。
  人影晃闪,赤眼关浩再度自空扑来,另一条高大汉子亦挥舞着一条两头尖锐的黑铁棍横扫而到,他的后面,十多名浩穆壮士个个如狼似虎蜂拥冲上。
  裴秀神色惨厉,他突然扑向地下,回手抛掌,九道冷电分成三面疾射而出,右手的精钢剑却猛力插向自己的肚里。
  几声惨叫突起,两名浩穆壮士摔滚出去,赤眼关浩锯齿狼牙刀刹时舞起,叮当震响中,他已由空中翻回地面,赵思义脚步轻旋,淬让三尺,三个五寸长短的黑羽镖,已挟着锐风自他耳旁掠过!
  横断三山梅宵一个箭步枪向前去,裴秀早己伏地不动,黑铁棍在梅宵手里一抖一挑,已将这名狼山派的好手翻了过来,他的精钢剑,正深深插入自己的肚皮之内!
  “这小子自刎了,够种!”梅宵收回兵器,却不禁赞了一句。
  赵思义略一查视,再移目四望,喂,大威门左近的应敌之战,已经大部结束了,这边,狼山派匕首会的党羽,无一幸存:
  不远处,寒山重双臂环胸,冷森的注视着这边,赵思义奔上前去,恭谨的问道:
  “禀院主,强敌已歼,院主是否尚有指示?”
  寒山重平静的道:
  “红旗,弟兄们实在剽悍勇猛,但是,却未免太将自己生命看轻,尤其以你辖下的刑堂为最,记着,寒山重要你们生存,要你们尽力为了浩穆院的声威生存下去,更为了你们父母生养你们不易生存下去!”
  赵思义唯唯诺诺,面有愧色,寒山重轻轻叹息,正要再说话,一声悠长的,像是轮回地狱传来的嚎叫,己那么恐怖的飘游在空气之中。
  极快的,寒山重回头望去,那边,两极堂所属的神钓曹耐吏、满口风吴含元、六指秃子霍一乐,成为三角形静立不动,怒缠剑洛南独立于前,他的三阳古剑剑尖微微垂地,而一滴滴的鲜血,正自剑脊上沿着剑尖滴落,那血,是如此浓厚,如此殷红,在洛南五步之外
  柔耳戴涣双手紧捂着胸口,一步步,蹒跚而踉跄的向前行去,他的双眼呆滞不动,嘴唇灰白,在轻轻抖索,这形态,令人看了寒栗。
  “戴涣完了。”
  寒山重摇摇头,低细的叹了一声,赵思义颔首道:
  “他为什么向他掌门人那边行去?”
  寒山重没有说话,双目随着戴瑛的身躯移动,戴瑛的脚步已愈见摇晃不稳,慢慢地,慢慢地,他嘶厉的蓦然狂叫:
  “大掌门,狼山颓了……”
  像一块沉重的巨石,这声粗哑的喊叫尚在空气里回荡,戴瑛已“扑通”横卧地上,捂住胸口的双手,十指指缝中热血喷涌如泉。
  狼山派的掌门人——斑玉剑孙明,脸上再也没有原先的雍容与沉着,他那古雅的风范,完全被强烈的仇恨所抹尽,他清奇的容貌上,掩不住那刻骨楼心的伤痛与悲愤,于是,他的剑式招法已逐渐散乱,开始处处受制于敌人的沉重七环大砍刀之下。
  左回刀仇忌天时作中锋直进.时为侧闪游斗,时为快攻狠斩,虚实变化,威势慑人,浩浩荡荡。
  怒缠剑洛南微微示意,曹耐吏、吴含元、霍一乐三人已急步奔向这边,寒山重知道他们是过来协助刑堂及卷云阁救护伤亡,于是,他向身边的赵思义道:
  “红旗,方才金发战寿堂及白胡章乾已被场中弟兄救起止血上药,但我不大放心,速将他们及重伤弟兄送往银河堂,还有,童坚也伤得十分不轻,记住吩咐大夫为他多开点补血之药。”
  赵思义领命匆匆而去,寒山重又向走近来的曹耐吏三人道:
  “‘大威四门神’为何不见了?”
  曹耐吏躬身回答:
  “在院主首次巡临前,骑田岭镇集上快马传报,谓四十八溪钱老大及白马帮在狼山派的支援下大举进犯,灰胡子老九以强弩石灰抵抗一阵后,便与骑田岭总执掌‘银蝎子’彭东率领守岭兄弟冲杀出去,但敌人的好手较众,袁执掌等人似有不支之态,是而仇堂主已令四门神带着百名护门兄弟赶往援助,另外何凡与梁容尘早已送往银河堂就医。”
  寒山重点点头,目光巡视一下,忽道:“巫翘韦峰何在?”
  曹耐吏微微一笑,道:
  “火龙钱琛边战边逃,大约二位阁主和他打到院外去了。”
  “那么。”寒山重露齿一晒:
  “钱琛休矣。”.
  一片紧密而暴烈的金属撞击之声,忽然在这时向人们耳中挤迫而来,其声如钹震钟鸣,撼人心弦,禹宗奇的冷厉口音跟着响起:
  “仇堂主小心对方玉碎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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