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拐情郎 第一章

  金陵城内居众牙商之首位,令同行敬重不已的秋氏牙行,乃是由年轻时艳冠群芳,而今风韵犹存的秋凤一介女子辛苦撑起的,而今她的五名子女,由上而下依序为——秋影、秋风、秋高、秋雨、秋水,已然长大成人,她也就乐得将肩上重担全拋出去。
  秋凤最是得意,日子也一向过得如鱼得水般顺心如意的长子——秋影,在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几日闲里,以恶整弟弟们为乐的光阴过得飞快,又有工作找他,又得开始为民生大计而忙碌,他正在客户的大厅里谈生意。
  偶地秋风伤月时分,秋影不禁会在心里叹道,谁教自己太过优秀?能者又岂能不多劳?唉,多是无奈呀……
  「秋影,你是凤娘手下最出色的爱将兼爱子,我才会放心将货全权交给你去处理。」
  发鬓有些花白,年已逾中年,声音依旧宏亮有力的司子广,像对子侄辈般,亲昵地欲搭秋影的肩,而相当不识相的秋影不着痕迹地让对方扑了个空,手悬在半空中,有些尴尬,但圆滑如老狐狸的司子广笑笑地,假装一切都没发生,不介意小辈如此无礼。
  秋凤,亲近的人或自认亲近的人皆昵称她——凤娘。
  「司老爷,您太过讲了。」秋影笑得坦然,彷佛当真只是回身坐下,并非刻意闪躲他的碰触。
  这么一笑,司子广心里的疙瘩顿时消逝无踪,试问谁能抗拒得了秋影?但欣赏归欣赏,胸口中的怨怼并不会因而消散。
  白白净净朴素书生,是秋影给人的印象,气宇轩昂的剑眉、月牙弯弯的双眼皮、深邃惑人的眼瞳、笔直不夸扬的鼻梁、刚毅的薄唇、比麦牙还淡的健康肤色,构成一张俊秀尔雅的面孔,阴柔中带点侠气,温柔中又带了点霸气,不浓不淡、不偏不颇,理想中有书生气质却又不失英雄气概的美男子,再加上他隐于宽大衣袖中健硕的躯体,很难不让女性目光焦着。
  而对同性而言,秋影诚恳又无害的笑容深得人心,彷佛自他口中所吐出的每一句话,必是肺腑之言,童叟必无欺,再没有人比他更值得被信任。
  秋影就是这么一个得天独厚的人,更加上他「对外」不侍宠而娇,待人和善,更得人心,因而在秋凤将生意担子交到秋影手上后,只要是他出马必无往不利,没有货卖不掉,没有价格不公道、不够好,使得秋家日进斗金,愈益富有,愈惹人眼红。
  「这些是我手下布庄的绣布,希望能北卖,讨个好价钱。」
  「当然。」明知司子广不可能只为这点小货便要他北上,但秋影也不点破。
  「你是聪明人,做生意又诚恳,不藏私,不过度好奇,最让人放心……」重点是,又贪巨财。
  「司老爷,有什么话您尽管说,秋影定不负所托。」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司子广带秋影进入一个没有窗子,晦暗阴沉的房间,若大空洞的房间中央,摆放一只大木箱。
  司子广一见到木箱随即想起数天前所发生的事——
  「司老爷,这回的货,您还满意吗?」一个形貌猥琐的男子,搓着双手,哈着腰,对金主巴结问道。
  司子广仔细端详昏迷的年轻俊俏男子好一会儿,心想应是符合豫州富商邱鸿昌等人的要求——年轻、青涩、漂亮、好欺负。
  「满意是满意,不过要如何才能让他乖乖躺在箱子里,运送到北方的豫州城去?」没做过人口贩卖这档子事的司子广良心有些忐忑。
  「这简单,这是由数十株僵尸草淬炼而成的药丸子,只要塞入他的口中,强迫他服下,他便会乖乖地一动也不动,一直沉睡下去,直到将木箱打开,让他呼吸到新鲜空气,他便能即刻醒来。」
  「这么神奇?!」
  「当然,不过价钱嘛……」猥琐男子向司子展示一个数字。
  「这么贵!!」
  「司老爷,你是有钱人,这点小钱您一下子便能再赚回来,您说是不是呀?」
  略作考虑,司子广咬牙,
  「好,成交。」
  秋影狐疑瞅着突然陷入沈默的司子广,老狐狸究竟打何主意?心里虽有猜忌但也不及于打破砂锅问到底。
  心疼大批金钱瞬间流逝的司子广,只得劝慰自己,只要讨得邱鸿昌等人的欢心,不久便能再赚回更庞大的利润,这也算是种投资,别心疼;而且还可以顺便将秋凤最疼爱的长子秋影推入火坑,报复她屡屡无情践踏自己的追求心意,可谓一举两得。
  惊觉自己似乎过于怪异,司子广遂狠下心肠,将以紫泥细细封妥的一封信交给秋影。
  「绣布随便你处理,但这箱子和信交予豫州富商,邱鸿昌,底价在五以上……」司子广比了五这个数字。
  「你只要将这封信交给他们,同他们说这货属最上等,绝不会教他们失望,再尽可能抬高价格,还有这货很脆弱要小心搬运,一定要小心!」
  「司老爷交待的,秋影会谨记在心。」
  谈妥三天后北上,秋影随即不加逗留,告辞欲离去,在他步出门扉前司子广又不厌其烦,再次叮嘱,
  「邱老喜爱不拆封的新鲜货,又爱故作神秘,所以信和木箱都不能稍有毁损,否则你不但白跑一趟还得赔偿我的损失,还有货很脆弱、易碎,所以要小心运载!切记切记。」
  再次允诺,秋影才迅速离开司府,没发现身后的一双眼变得阴沉。
  ***
  万里晴空的炎炎夏日,为天下第一美男子飘来几朵白云,挡去炙毒的光芒,好似上天也会不忍让俊美的公子哥多受一丁点儿苦难似的;翩翩美公子,亮眼的全白衣袂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加上不时飘来拂散热意的微风,确实教骑在马儿背上的秋影吃不到什么象样的苦头,倒像是外出野游般,一派闲适。
  但不如外表的惬意,秋影很难不教自己直盯着其中一只,有点巨大又沉重的木箱,在他眼里其它绢品货物不过是鱼目混珠,藉以掩护这件物品,使它看来不至于太过显眼。
  司子广,也就是身为牙商的秋家这回的货主,千叮万嘱要秋影小心轻运这只木箱,并数度强调不许开箱,直接完整运送至豫州城郊邱鸿昌这名富商的别业里,将信交给对方后,再行商议愈高愈好的价钱,其余的秋影什么也不能知道,更问不出所以然,也难免他掩不住满腹好奇,频频盯着木箱瞧,这箱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不可告人之物?
  细细观察木箱及那信的外观,若拆开再不着痕迹完整封回,是不可能办得到的,信封口有紫泥封印,木箱也加锁并钉封得密不透风,多次的合作,司子广这回竟防他如此之严!但愈是防他愈是教他好奇,更是让秋影这些日子以来过着天人交战的日子,拆亦或不拆?拆,赚不到钱;不拆,又抑不住好奇心,噢,好生为难……
  「不能和银子过不去、不能和银子过不去、绝对不能……不过,好想拆开来看看喔……!」
  「秋影少爷,你说什么?」运夫之一,阿三听不真切下一问。
  「不,没什么?阿三,找块凉爽的树荫让大伙歇歇,喝点水、吃点干粮补充体力。」
  心思被对他而言有着莫大吸引力的木箱拉走,不知不觉间,秋影未曾察觉他们正愈走愈偏僻,愈走愈了无人烟,愈走愈朝危险接近……
  ***
  同样的夏日,在不同人眼里,有着不同的感受。
  抬头望向白眩的日光,对见光死的人而言,强光刺得眼发疼头发昏。
  「哎呀,中原怎么这么热?」已逾而立之年,自号西域第一毒王慕容骁,忍不住开口抱怨。
  习惯山岳间酷寒的他不禁开始后悔竟一接到美艳的旧情人——秋凤的飞鸽传书,二话不说,硬着头皮瞒骗家里的婆娘,偷偷跑到睽违已久的旧土,勉强自己做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附上一幅画像的信里的委托,慕容骁径自将之解读为——那名男子专门以他俊美的外表,以拐诱凤娘的儿子的女人为乐,对付这种男人最好的法子,并非痛打他一顿了事,而是毁了他最引以自豪的外貌,此为最上乘的报复方式,而毁一个人容貌最彻底叉不见血腥的唯美法子,又以下巧毒最佳,能帮得了秋凤,也就只有西域毒王的自己啰!哈哈!
  果然是一向眼光独道的凤娘,就知道她最能欣赏自己的能力了!
  只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他慕容骁是难得一见的英雄!美人有麻烦,英雄当然得义不容辞、挺身相助。
  只希望家乡的那口子别发现他和她还有连络就好,突然间,慕容骁忆起初婚时和婆娘所为不知何故的口角,赌气跑到中原一会旧情人凤娘,不知怎么着竟被她察知,她气得让他三天三夜下不了床,整整生不如死的三天三夜,也因此他这花名在外的风流公子被迫收山,至今未曾再出道,落得损友口舌,耻笑许久。
  犹记得当年凤娘身旁那个漂亮的小娃儿脸上诡异的笑,肯定是那小鬼通风报信才害得他下场惨烈,他若不是凤娘的宝贝儿子,早将他大卸八块泄恨,这次回中原除了一会旧情人更为了找机会回报当年之仇。
  「小鬼,当心了!嘿嘿嘿!」
  远远地,热归热昏归昏,但慕容骁引以自豪,三十余年武功修为绝非白费,耳力敏锐的他听到距离遥远的刀剑交错铿锵声,有人正拚个你死我活?
  好奇心胜过太阳晒晕的疲乏,他飞跃树丛间,立于魏颤颤树巅俯瞰其下逞凶争斗。
  「啊!」慕容骁掏出妥善收置怀中的画像和树下人比对,画中人不就是下方被一堆凶神恶煞围攻,有严重洁癖、极力保护身上白衣不沾血、自命不凡的男人,不就是凤娘的仇人,他的目标吗?
  慕容骁死瞪只知其貌不知其名的标的,满嘴碎碎念,
  「混小子竟敢得罪我的心上人,不,旧情人凤娘,本大爷非好好教训你不可!」那混小子肯定为人太差劲,得罪不少人,慕容骁忖度,否则为何在他下手前已有人迫不及待,早他一步动手?
  瞧,那群乌合之众虽技不如人,但招招致命歹毒又阴险。
  ***
  铿铿锵锵,金属碰撞的轻脆响声,于了无人烟的僻壤间响起。
  映着艳阳,刺眼亮白衣袂在日光下潇洒舞动,每一回身,衣带未舞落前,便又一样武器,是刀或剑、又或各式奇型异状的杀人利器掉落,代表有人负伤或死亡而握不住手中的凶器。
  铿!又一个被击落。
  秋影持剑优雅地划下美丽弧线,银白剑尖随着剑身鸣动而至,稳稳落至一名大汉又粗又大的脖子,只需轻轻一挑便可见血,如他般翩然美公子是不爱见血的,多粗暴、多没气质?因故死伤者通常只有一道极狭小的伤口,却都是致命伤。
  彷如天神般,秋影鄙睨俗物地开口:
  「只要你答应我不再为非作歹,抢劫杀人,我就放了你!还不快说!」为求威吓,剑尖陷入些许,渗出一滴血。
  秋影发现自己走错路是在这群匪类大喊「抢劫」攻过来时,想当然尔,瘪脚的乌合之众,三两下便被他打得如落花流水,四下逃窜。
  「我……我……」大汉浑身怯抖抖,不能成句?!
  「还不快说!」昂然立于满尸遍地间,秋影全身洁白得突兀。
  「我……」
  这时在树上看戏的慕容骁突然很想挫挫他的锐气,以强劲内力掷下一碇银子,银子震开秋影的长剑,震得虎口发麻。
  「壮士既来之,何不现身?」秋影顺着不明暗器来处吼道,而惨遭重创的蒙面盗贼见机不可失仓皇逃窜,忽地所有声息隐去,满地货物残破不堪、四处散落,除躺平不得再动分毫的亡者,只余秋影倨傲立于天地间,他屏气凝神专注于四周动静,深信暗地里出手帮助贼人的家伙必会再次攻击,而且手段必不光明磊落。
  可秋影等了许久,等到脖子仰得发酸,仍不见动静,那偷袭的小人是否早已尾随同党落跑?他竟料错?!唉,没办法,谁教他是君子当然猜不中小人的心思呢!
  穷寇莫追,也懒得追,更不适合劳动又不帅气的方式,优雅贵公子不再作仰头痴呆状,秋影动作优美地以白绢拭净剑身后,收回剑鞘,扬手轻拍身上的灰尘,视地上身亡贼寇于无物,和他身上方被拍掉的尘埃一般。
  「唉,二万两银子飞了……」
  秋影继承母业,成为金陵城里数一数二的牙商,这回押货,南货北卖,孰料盗匪来袭,车夫及匪徒趁乱将货搜括一空或破坏殆尽,而这回的货底价值两万两,两万两原本秋影嫌太少不屑接,但在秋凤淫威下,在家纳凉兼欺压弟弟的他便被踢了出门,押着货前往豫州城。
  秋影微侧首,开始沉思,贼人中竟有人功夫如此了得?能震开他的长剑,究竟是谁?总觉事有蹊跷。
  一开始,这回的货主,司子广,暧昧的态度教他起疑,货本身是没什么问题,全是上好的湘绣,但问题就在那封信和最后一只大木箱。
  「木箱呢?」满心好奇的秋影,一眼便见着于一片狼藉中,侥幸因轮子歪一边拖不动,其上的大木箱仍待在原地,完好如初,可能是因为打不开锁,它才能幸存吧?
  秋影心底响起司子广的警告。
  不准偷看木箱,也不许偷看信,否则赔偿十万两银子。
  为着十万两,一向爱财的秋影本是打算乖乖地送货到豫州,不偷瞄一眼,但秋影心里头,拆与不拆的争战,在盗匪来袭后化为乌有,他是看定了!
  他心态上的转折似乎让司子广怎么猜也猜不到,想不到嗜钱如命的秋家人秋影竟会跟重金过不去?实在是憋太久的疑团闷在心里,发酵成庞大的疑云,呼之欲出,不得以下,秋影只有正视心里的疑惑,寻求解答,为数万两白银默哀。
  走到木箱旁,蔑视其上巧夺天工,据说天底下只有唯一一把锁匙能打得开,想当然尔,防他甚严的司子广自是不可能将钥匙交给他一并带到北方,而秋影亦无怪盗无锁不破的天赋,但他会因此的退却?当然不。
  秋影拿起数年前有缘落到他手里的宝剑,闭上眼聆听它美妙的鸣响,好剑!心底再次诉说。唰地下,宝剑俐落地在木箱上烙下干净整齐的切口,在锁仍是完好无缺下,露出隐藏其中的神秘宝物。
  「哇啊!不对……糟了……」被木箱内容物勾去魂魄的秋影,突地由惊艳改为惊呼不妙。
  一阵怪异的香气逼近,为箱中之物震慑的秋影一时间无法警觉,在他有能力自救前,神智已陷入一片无垠黑暗,身子软倒在地。
  已然昏迷的秋影当然无从察觉有道颀长人影朝他逼近,此人便是趁他分心之际,撒下迷药的慕容骁一脸残虐缓缓步来,叨念着:
  「凤娘,我来为妳出一口鸟气了!嘿嘿!」
  ***
  你就别怪我,怪只怪你得罪错人……
  「赫!」乍醒的秋影闷声惊呼,梦中有个男人一脸变态地说着那句话,并摸着他最最自豪的俊脸,那股冰凉的感觉……好恶心!
  身上仅着夏日薄衫,四脚朝地,呈大字形,如死尸趴在泥地上,承受和白日相距颇大的晚风吹拂,加上深重的夜露,恐怕再以星月为被睡下去,不受风寒也难。
  「噢,天啊,头好痛!」秋影努力挥开可怖的梦魇,像他如此完美、过着如此顺心如意的人生的人,从未做过恶梦并被吓出一身冶汗,他难受地试图伸展僵化的四肢,发麻的身子恢复的当儿有若千支针在扎,麻疼难当。
  半昏沈未完全清醒的秋影,头微微一抬,黑暗中正巧对上一双发亮的、看似眼睛的物体。
  「吓!」秋影连翻带滚,平日美公子优雅的形象全毁,直到滚得远远地,有了好一段安全的距离后,才强自镇定,勇敢面对仍在暗黑中灼灼发光的……眼睛?
  仔细一瞧,那双眼睛还真是大得不象话呢!似对宝石,也似对猫儿眼,闪铄耀眼,好似会说话,恐惧、焦虑、不安、及浓浓的好奇,原来它也怕着他!
  「喂,你是什么?」会说话是人,不会说话是动物,只会呜呼哀哉的那就是……鬼呀!
  秋影咽了口口水,顺带咽下些许不安,习惯掌控所有情势的他突然间的变化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幸好现在是黑夜不会让任何人瞧见他的窘状。
  「嗄……」
  嗄?没听过的话语,没听过的叫声,那玩意儿是啥?
  「啊?」秋影直觉回了声。
  「嗄嗄……」
  「原来是只鸭子。」
  「嗄嗄嗄!」
  「不是?只有鸭子才会嗄嗄叫,不会错的。」说得煞是肯定,既然只是只鸭子,和他有缘只能算牠倒楣,咕噜咕噜,肚子好饿,拿牠来填饱肚子正好,嗯……烤来吃,这主意还不错!
  「嗄嗄!」
  秋影自认轻手轻脚朝晶亮的眸子靠近,这只鸭子的眼睛真是漂亮!黑暗衬托下更显珍奇,像对名贵的夜明珠。
  「嗄嗄。」为了让鸭子安心,不逃跑,秋影学牠嗄嗄叫。
  「嗄嗄嗄嗄嗄……」
  一长串的嗄声,好不吵人,秋影拧了拧他优美的剑眉,似乎这叫声和美丽的他相当不相配,今晚他似乎非常倒楣,倒楣到了家。
  晶澈大眼眨也不眨,瞪忒大直盯着他,知他正接近却不闪也不逃,正中秋影下怀,他动着僵化未完全恢复的四肢,尽量做到平日的敏捷,扑向前去!
  咚!
  「好痛喔!」吃痛的手肘令秋影喊疼,抓是抓到了,手下尽是温热的触感,却也撞上包围牠四周的东西,摸一摸,咦?是木箱!那下午混乱后唯一幸存的箱子!其内装的竟只是只鸭子?!和他记忆中的惊艳……咦?他的记忆力出了问题?秋影甩了甩昏沉沉的脑子。
  为求确认秋影东摸西摸,触觉告诉他,这鸭子有穿衣服?而且还是只很大的——鸭子?
  「嗄!」
  这只鸭子的叫声近听下更是令人满意不了,真难听!秋影虽为牠不动也不逃而起疑窦?也许是因被五花大绑?
  秋影继续乱摸,愈往一个方向摸,愈觉奇怪,软软的?而且还愈摸愈硬?这触感有点熟悉,但从不知道公鸭有这么巨大的东西……
  「啊!你是人!还是个男人!」自己摸了男人的……!秋影使劲甩手,欲将残留温热的触感甩去,太、太恶心!这是貌胜潘安的美公子会做的事吗!噢!有够衰!
  「嗄……」
  这嗄叫声听来有点害羞,似肯定他的说法,噢!秋影大为光火,他非得好好地看个清楚,这玩意儿究竟是什么东西!啐,为何今晚没有明月!为何四周没有人家的火光呢!
  好不容易摸索收集一堆枯枝、枯叶,浑身汗水泥土的秋影,没好气地掏出火折子,没做过粗活的他,试了好几次终于将火升起,看着逐渐旺盛的火苗一股骄傲油然而生,瞧!没有我秋影做不到的事!哈!
  鼻子仰得半天高,心情转好的秋影转身想将鸭子……不,男人好好看个清楚,非要他负责不可,竟让只摸温香软玉的修长、美丽、尊贵、白葱般的玉手摸到了脏东西!可恶!
  那双大眼,不管几次总教他惊艳不已,映着火光更是荧荧剔透,若深不见底,碧绿的水潭,柔似水,足以包容一切的瞳眸,好美!竟有如此美的眸!而他的身影清晰映在瞳眸里,或许靠近些还可以看见自己惊艳的痴呆摸样。
  「咳。」回神的秋影相当惊讶,他自认相貌堂堂,玉树临风,天下第一美男子,想不到竟还能有人让他「惊艳」?!这是他头一回的经验,所以也就不能怪他张大嘴,一脸痴驴状,秋影自我解释。
  想再次抬头看遍那名男子全貌,试着不再被吸入深邃的瞳海里,怎地也没料到,方才痴呆的是他,而现在换那人痴呆。
  望着那人合不拢的小嘴,料定必又是对自己的容貌相当惊艳的男子,他的呆状取悦了秋影。
  「怎么?没见过这么俊美的帅哥?让你见识见识。」今晚首次笑了,秋影特意将嘴角扬至某个角度,这精心设计的弧线,让他看来不浮夸,又抢眼,总之,很帅、很帅就是。
  「嗄、嗄……」
  「就知道,不用夸证我,我知道自己很俊,不多你一个人肯定。」那男子虽一副双唇合不拢的矬样,模样倒也挺清秀可亲,尤其那一对眼眸,极有画龙点睛的效果,让他充满清澈纯净的灵动,想必也相当聪慧,也许可以委屈自己纡尊降贵,和他称兄道弟。
  「嗄!」晶亮的眼在一声短促,更甚于鸭子的尖锐叫声下,闭紧,原本稍稍仰起盯着秋影看的纤细颈项跌回木箱中。
  「喂,没有人惊艳成这副模样的,喂!」秋影走向前,碰了碰,没反应,昏过去?昏过去?!这人竟这么没礼貌地昏过去?!见天底下第一美男子竟不多看几眼便昏了过去!从没人胆敢如此污辱他,从没有!
  为能好好教训这缺乏教养的男子,秋影首次委屈自己,做起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将他扛上背,一步一脚印,向前迈进,若记忆无误,依地图上所绘,前面不远处有一城镇,可以打尖住宿,如己般尊贵的公子哥,怎可随便睡倒荒山野地里!
  虎母之下必无犬子,秋影空有一身好武艺,但除了练功的辛苦可以忍耐之外,所有费力的差事他绝对推给弟弟们承担,所以在夜里背着一名男子,踽踽而行,这可真是黄花大姑娘出嫁,头一遭。
  太、太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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