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品香楼,映入眼里皆是早已熟知的人事物,秋影心情大好,戴上面具,吹着口啃,踩着轻盈的步伐,甚至亲自下楼向李掌柜吩咐餐点,连掌柜和小二被他吓得魂失了一半也不介意,自从他的面貌被毁后,他从未如此愉快过。
现在的他甚至觉得,就算必需顶着这张可怖的脸度过余生,无法到处去猎艳,满足于被迷恋的虚容心,也没关系,一点也不在乎,只要那个仍在床上歇息的人能一直、一直陪伴在身旁,一切便值得。
「啊!」一声惊呼至客房内传出。
无暇分辨那道惊叫声是出自谁的口中?声音源处是否出自他们休憩的客房?秋影心慌!施展轻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极速,飞跃至房内,一掌击开立于房门口的男人,再挺身护在残绿的面前。
「你有没有怎样?」有没有被怎样?秋影焦急地问。
只是被他猛烈地摇晃的残绿没有恶心狂吐,已经够客气的了,哪还有法子回答他。
「咳!」
「别吵!残绿,你快回答我呀!有没有怎样?」
「咳咳!」
「闭嘴!咦?!」回身大吼的秋影认清后方狼狈地自地上爬起的人时,惊愕,秋雨!他怎会出现在这儿?
「大哥,你快将他摇昏了……」这声音、这身形,虽然因面具的遮挡看不到长相,但是大哥没错!
见到预料之外的人害神精紧绷的秋雨一不小心像女人般尖叫,结果竟看到大哥失态的模样!该说是奇迹还是难能可贵?
秋影一转头,果见残绿面色发白,一脸难过。
「对不住,我一时心急……」说要保护他,结果反倒是害他最深,秋影讷讷收回双手,不知该如何表达无限的歉疚。
「大哥真是你吗?!你竟也会向人道歉?!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一幕着实教秋雨瞠目结舌,在家里如独裁一方的霸王,除了人前装乖外从未曾见过他同谁道过歉,这男的是谁?竟有这么大的能耐,能驯养兽性化的大哥!
不欲在小弟面前表出真性情的秋影,决定先解决秋雨。
「你来做什么!」口气绝对称不上好。
「我……」怎么翻脸和翻书一样,这么快?!秋雨支支吾吾。
「我……我……」唉,好难说出口,不管了,反正死的也不会是他!「我送解药来的!」一口气说完。
「解药?!这是怎么一回事!」秋影残虐的本性在小弟面前展露无遗,狰狞的气息穿透虚伪的面具,教秋雨悚惧不已。
「就是……就是……」
秋雨结结巴巴好不容易说出了大概,应该有将秋高的叮嘱传达,应该……
「你的意思是秋风和秋高两人冒着生命危险自歹徒手上为我抢来解药?他们怎会知道我面容被毁?」。
「听、听来的,咱们秋家人、人脉广,眼、眼线多……」早料到秋影将有一堆质问,秋高早已备妥,只是秋雨说得好不心虚,教人一看便觉有异。
「那下毒的人是谁?」
「南山……不,北山……不,天山毒……」倒底秋高说的是南山毒虫?还是毒妖?还是什么山?
「我来说。」最先看不下去秋雨拙劣的谎言的是慕容蓉,她拉下秋雨。
「妳是谁?」秋影觉得这女人有点面善,却又想不起来。
「慕容姑娘?!」残绿惊呼。
「你认识?」秋影刻意伫在残绿和慕容什么的中间,阻挡两人视线。
「呵。」他真的不记得,残绿再次笑自己的傻,犹带倦容的双颊染上红晕。
「慕容骁的女儿慕容蓉。」自父亲说了拙劣的借口藉以离家,母亲便要她跟在父亲身后,监视父亲的一举一动,果不其然,父亲又说谎,虽是亲生父亲她仍忍不住想说,唉,笨蛋一个。
「西域毒王慕容骁!」秋影想起那个家伙,凤娘的旧情人!记得多年前给过他一次教训后,秋影以为再也不会听到这个名字。
「总得有人为父亲的愚昧尽点责任。」
「责任?难道妳的意思是对我下毒的人是慕容骁?」
「是的。」慕容蓉毫不畏惧秋影慑人的杀气。
「妳不怕我要求父债子还?」
「看在我为你带来秋雨和解药的份上,我相信你不会。」若不是她,她相信未见过世面的单蠢公子哥秋雨终于找到秋影时,解药早已派不上用场。
「谁能告诉我事情的始末?秋雨?」可见秋雨方才的说词没一句真话。
骑虎难下,秋雨说得支离破碎,半刻后才总算将实情一五一十道尽。
「可恶!为着不过多看几眼随即变节的女人,秋风和秋高竟不惜毁弃兄弟之情,若不好好回报你们,我就不叫秋影!」
他举世无双的俊脸耶!明知他最是骄傲,最是引以自豪,而他们竟毫不留情毁了他的脸!不论任何理由,他都不能接受!
「秋雨!」秋影将手伸至秋雨面前,威胁的语调让秋雨不由自主,乖乖地欲将解药递上,却被慕容蓉扯回。
「这事若不是你起的头,也不至于闹到这番田地,而且,你也并非全无所获,只是个可怜的受害者。」聪颖过人的慕容蓉一眼便能看出眼前这两名男子关系非浅,嘻,醋坛子真大,至今秋影仍伫在中央,不让残绿多瞧她一眼。
「更何况,冤有头,债有主,想必你也清楚明了这事和秋雨无关,希望你别找他出气,而我只是为我那笨父亲收拾烂摊子,以免事情愈闹愈大,这样的说法,不知秋大少爷可满意否?」
「哼!」秋影确实有先将秋雨抓来当出气桶的念头,毕竟他实在太生气。
「那么秋影原本的模样真的貌赛潘安?」原来秋影从头到尾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因自卑而妄想!这晏起的早晨还真是充满惊奇!残绿的脑筋有点转不过来,难以致信。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你老公秋影……」慕容蓉开口,瞥见残绿预期中着火似绋红的脸。
「啊?」只有秋雨傻呼呼地,不明所以。
「他呀,老是为非作歹,以抢弟弟的女人为乐,最后遭到弟弟们的反击,毁了他的脸,而他现在竟还有脸直嚷着要报仇,要对付自己的同袍手足呢!真是糟透了的性格。」
丢下解药、解方和话语,慕容蓉拉着秋雨离开,吁,她的任务算是结束了。
***
残绿收拾着方才被极容易受惊吓的秋雨无意间打翻的物品,而秋影则乖乖地坐在床沿,他很担心残绿发觉他以往的恶行后,会厌弃他,那么他的脸帅或不帅?能不能复原?早已不是那么重要。
「残绿……」
残绿似没听见,于是秋影又再叫一次,再一次,一次又一次。
「唉。」残绿大叹,听完那位姑娘的话,目送两人后,秋影便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而他则不太想搭理回应,原来秋影是个自恃英姿表相而胡作非为、表里不一的伪君子!!残绿不由得大叹,遇人不淑,没办法,他没见过秋影以前的样子,真的很俊?
「我……我保证今后只看你一人,绝不再恶意引诱弟弟们的女友!」
「噢……我又不是要你的保证才不理你的……你!」遇见模样可怜兮兮的秋影,残绿扳不起脸孔。
「我承认我不该故意对着他们的女人拋媚眼,可是她们会那么简单地就上钩,也不能全怪我……」看见残绿不赞同的眼神,秋影连忙改口,
「是!我有在反省,我保证,有了你以后,我再也不会向任何一个女人多看一眼,她们根本都没有我好看,看得我想吐!」
话真是多!心底微嗔的残绿,俏颊微微染上红彩。
「那么,知道教唆下毒的人是亲弟弟,你会怎么做?」
「嘿嘿……」
「报复?」
「当然,他们害我受苦,倍受排挤,人不人,鬼不鬼,痛苦得要死,我当然得好好地回报、回报!」边说边笑得邪佞的秋影,发觉不对。
「你在做什么,你昨晚几乎都没睡,咱们再多住几天,让你多休息休息,回复体力,别收了。」秋影急忙阻止残绿收拾行李的动作。
「那么你想怎么回报他们?」
「不然,不然,我答应你不会太过份……等等……」
残绿又作势要走。
「残绿,这教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嘛,我这辈子从未如此窝囊过……」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而你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弟弟,难道你忍心整治残害我的弟弟?」
头一回听见残绿亲口诉说他们之间的牵绊,大喜的秋影什么琐事都不放在心头上,什么也不在乎了!
「我答应你,不报仇!」秋影笑得很呆很呆,不过他不在乎,现在的他只想开怀地大笑,更何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呵!
秋影抱着残绿哈哈大笑。
「哎呀!什么东西被我踩坏了?」在被秋影抱在笑得剧烈起伏的胸膛里时,残绿不小心踩到了一件东西,发出纸张被踩皱的窸窣声。
「抱歉,封泥被我踩坏了……这东西重不重要?」
「没关系,踩坏就踩坏,我还以为我早将这些信扔了呢。」秋影毫不介意东西被毁,反而埋怨没有必要的东西破坏了他好不容易营造的气氛。
「既然踩坏了,你不想看一看?」大白天的难道秋影就想……不成!残绿闪躲秋影的二十爪缠功。
无法顺利得逞的秋影突然想到一件事。
「啊,对了、对了!这信和你被封在木箱中的事有关,当然得看一看!」他都忘了还有这件事!秋影忙打开信阅读。
在面容被毁的晴天霹雳后,整个心思都纤绻于恋慕残绿之情,全然忘了当初的疑窦,为何木箱中有人?而那人竟是残绿?又为何残绿竟会长睡其中不醒?
被生平第一次的爱恋冲昏头的秋影,变笨的脑筋总算开始正常运转,展现他以往除了外貌外,聪颖睿智的魅力,他想起,江湖中盛传可以让人呈现假死状态长达数日之久,但只要一接触新鲜空气即可苏醒的——僵尸草!
难不成司子广让残绿服用了那种可谓是赌命的毒草?!只要剂量不对、没有在期限内让服用的人醒来,都有可能致人于死!可恶的司子广!若非巧遇盗匪袭击,他岂不无知地将残绿和自己往火坑里推?!……等等!这难道就是司子广那小人的算计?!
「秋影?」残绿问着看信的秋影,不明白他为何忽然笑得令人毛骨悚然?愈是发现秋影的多种面貌,愈是有股误上贼船的感慨,但要回头,恐已是不能……
残绿在接过秋影递过来的信,看完后,也变得同他一样,怒火中烧。
***
本不知情的秋影受司子广之托,应如期将无辜倒楣的残绿送入虎口,而这虎口的正主——豫州富商,邱鸿昌正与其狐群狗党于隐密的私有地饮酒作乐。
邱鸿昌、蔡达开、田宗男,哪一个不是当地有头有脸,有钱有势的人?但表面上没有交情应该不相识的三个人,每隔一阵子,便会以慎密的方式相约至最隐密的场所相聚,所为为何?除了他们三个人,知情的,没几人。何故如此神秘?必是为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司子广预定交货的日期是全家大团圆的中秋月夜隔日,十六的月比十五的更圆,体内野兽的血液愈发奔腾。
「十五已过,我一大早便迫不及待,直往这儿奔来,怎么等这么久,人还没到?」脸满纠结虬髯的中年男子,田宗男,游走于法令边缘,闯祸时总以金钱解决,恶霸一方的他,年纪不轻却仍中气十足大吼抱怨。
「这么久没见你,还是一样没耐性。」有着一双又细又长,几乎张不开的眼睛的邱鸿昌难掩嫌恶睨视,他肥肥短短的手把玩着戴在其上沉重的金、玉戒指。
「你们别吵了,难得的乐事,别扫兴。」高瘦面色发黄似乎不太健康的县令,蔡达开,一反平日无神的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也等很久了。
在经常和司子广有生意上的往来的富贾邱鸿昌数度明暗示下,司子广总算明白该暗地里献上美少年,他们的生意才有再谈下去的可能。
没错,这三人,早已妻妾子女成群的三个老男人,有着不足为外人道的特殊癖好,若仅是玩弄,还有什么钱解决不了?问题是,他们一直有着被光鲜亮丽的身分地位压抑着的嗜虐本性。
「来了、来了!我就知道司子广的办事值得信任!」
在三楼瞭望台的邱鸿昌远远地便可瞧见逐渐接近中的人和货,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大声吆喝同伙,急往楼下奔去,几乎等不及想知道这次的货色优不优良?上不上品?
「邱大爷在吗?我替您送货来了。」戴着面具,秋影平稳的声音下压抑的是盛怒的心,他和残绿日以继夜赶路下,总算赶上司子广预计交货的日子。
年轻的嗓子,低沉浑厚,还满悦耳的,邱鸿昌心想,每次都玩稚嫩幼齿的,偶尔换换口味似乎也不错,他笑着迎入男子和一只大木箱,虽对那面具狐疑,但心想也许是司子广故意吊他的味口,也就不以为意,早先司子广已妥善地先差人送交迷药及钥匙,还暗示他买一可送一呢!邱鸿昌忙将口水吞回。
「这儿还好找吧?有没有迷路而问人?」假意的温柔是想探知有无其他人发现他的行迹。
「这儿真是偏僻,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就算要问也无从问起,还好这地图画得很详尽。」
透过面具的声音,虽然有些不真切,但是略带沙沙的,很好听,听得众人浑身发痒难当,恨不能马上扑过去。
「这是司老爷委托我带给邱老爷的信和货,那么价钱上……」秋影已设法将信上封泥重新印上,宛若未曾拆封,但色欲熏心的三人根本未加注意。
「这好谈,旅途辛劳,何不先喝杯水?」邱鸿昌忙道。
「谢谢邱老爷的美意。」
头戴面具的年轻男子,在三双眼睛下,假意饮下邱鸿昌递给他的茶水,眼看着杯中水一滴不剩,他们淫邪地笑了开来。
碰地一声,戴着面具的男子倒地不起。
「司老头说这个男的虽然年纪长了些,但是附赠的,要我们好好享受、享受,哈!」看完信的田宗男再也忍不住,向前想拆下倒地男子的面具,一窥司子广所言的绝色容颜。
「啊!」好一声杀鸡般的惨叫。
「怎么了?」其余二人忙不迭向前。
「吓!」三名已有不小年龄的男子,捧着心脏,担心会不会突然停止,惊吓不已。
不知喘了多久,好不容易心脏没有跳得那么用力时,有人开口抱怨。
「你那个朋友是什么意思!存心想吓死咱们吗!」田宗男满嘴怨言。
「照理,司子广是不敢违逆我的,除非他想让司氏家破人亡?」
「那咱们再看看那只木箱,若也是同样的情况,咱们就派人暗中将司子广宰了泄忿。」蔡达开的提议随即得到另外二人的附议。
「那么谁去?谁去打开木箱?」
众人你推我,我推你,方才被吓得不轻的他们鼓不足勇气,再承受一次刺激,推来推去数回后,有个人被激将法,激出来。
被吓得有些呆的三人都忘了前阵子收到的钥匙是作何用?本该有锁的箱子怎么未上锁?
「去就去,我田宗男天不怕地不怕,才不像你们像个娘儿们似的!哇!」田宗男硬着头皮掀开木箱,瞇着眼自微缝中窥看,渐渐地随着木箱中人儿的苏醒而愈益睁大。
「这儿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这人不用说,自是知情的残缘,他陪着秋影一道来此演一出戏。
残绿的惊惶取悦三人,喜欢享受弱者对他们的恐惧感,让他们自以为无所不能,急色鬼的三人早已忘了注意事情的异状?管他的,先用用货好不好用才是首要之务。
「小公子,别怕,叔叔会保护你。」嘿嘿,这小伙子大大眼睛水灵灵的,真是漂亮!肥嘟嘟的邱鸿昌将脸颊的肥肉挤得半天高,再将一脸凶恶相的田宗男推挤一旁,热切地想先驰得点,率先亲尝生鲜美味。
身材细得似只竹竿的蔡达开挤到最前面,像极筷子的手,轻挑地抚摸害怕的猎物。
「让开!」声音最是洪亮,力量也最是强大的田宗男,他不满被排挤至最后方,大喝的同时亦以手拨开同伴。
「小公子,乖,快将这杯茶喝了。」刻意佯装的和蔼映在旁人的眼里反而更显狰狞,猎物在不肯合作之下,被擒住下巴强灌掺有媚药的茶水,幸而秋影早料到他们会使这贱招而让残绿先行服下解药。
「这药性快吗?」蔡达开等不及地问道,细长的手指间早已拿着不知自何处拿来的长鞭,而其他三人也见怪不怪,各自拿着稀奇古怪的刑具。
「半刻钟。」
「好久喔。」几乎失去耐性的三人同声抱怨,决定下次要用更快速的媚药。
终于猎物的眼神开始涣散,皮肤开始泛红,药性已逐渐在他体内产生作用。
「我先,我先!」在三个急色鬼僵持不下谁先谁后的同时,他们的猎物竟发生预料之外的变化。
「啊,你们是谁,怎么会死在这儿!」猎物像是见鬼了般,对着空无一人的空气大喊。
亏心事做太多,愈老愈心虚,愈是害怕报应之说的三人,惊恐地看着四周,难道猎物因为服药神智恍惚之下,不经意间轻易被冤死亡魂附身?!
「你说你们死得不明不白,无法升天,只能日以继夜被困在这栋房子里!」身为猎物的残绿,愈演愈是入戏,演得相当逼真,仿若亲眼所见。
残绿这么一说,四人鸡皮疙瘩撒落一地。
「那么你们被葬在哪里?我请道士来为你们超渡。」残绿捂着脸,一副又怕又不能不问的模样,昏倒在地的秋影眼微睁,发现三人中有二人不由自主地齐看同一个方向,他巧妙地暗示残绿。
「是那里吗?」
残绿这不可能来过此地的人,竟一手便能指中被他们凌虐至死的男童、少男们尸体掩埋之处,令三人不得不信。
「你们不想随随便便被丢弃在那里,无人理会?要我将你们挖出来,改葬它处?好,请你们带路。」
「等等,你别再装神弄鬼,在这里吓唬人!别人会上当,我田宗男可不会!」听得出来语气中有几分逞能。
突然间门板不知为何,碰地一声发出巨响,并且被打开,而那道门正是往那儿的方向。
「他们说如果你再不让开,他们就要拿水壶砸你的头!」
语罢的同时,原本在桌上的茶壶不知何时竟飞向田宗男,并且正中他的后脑勺,顿时血流如柱。
残绿的信口胡诌忙坏被三人遗忘,隐身躲在屋梁上的秋影,以他多年武功修为,做些不太入流的小把戏。
「啊!」胆子最小,最怕事,更有神经质的蔡达开,忍不住开始尖叫,想往屋外冲,想马上离开这里,冲到门前的细瘦的人影突然间,像是被扯住般,再被往后一丢,被打开的门亦随之紧紧闭上,他不停地哀号,小腿骨呈现可怕的扭曲,血染红了整只裤管。
三人害怕得面面相觑,噤若寒蝉,狂颤不止。
「为什么害死我们?」像是从地狱飘进来的,阴惨惨的声音问道,实际上这一切都是被忽略在一旁的秋影搞的鬼。
「啊……!」
「为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三人,此起彼落,连连数十声抱歉。
「还不快将我们的骨骸挖出来,重新厚葬!」
「是、是!」
三人连滚带爬,至屋外一棵极为茂盛的大树下,以石头或双手拚命挖掘,就怕一稍慢便会死于非命,惨死在厉鬼的手中,永世不得超生。
他们挖呀挖,拚了老命,用力地挖,挖出了一堆又一堆白骨。
不久后,待应秋影他们报官而来的官差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副景象,三个像是得了失心疯的男子对着一堆枯骨不停地说着抱歉。
后来经过调查,那堆白骨总计是三十九名身分不明的少年骨骸,罪证确凿的三人被判斩首示众,抄了三人的家,并将远在金陵城的共犯拘提到案,司子广被判发放边疆十年。
事后一直想同两位提供线索的壮士道谢并大加犒赏的官差,竟遍寻不着两人,徒留后人一段正义终于得以伸张,因果报应的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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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拐情郎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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