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郎的圈套 第七章

痛!全身上下都痛。
  像有千万把锤子、钉子在自己身体里乱敲乱刺。
  “啊,好痛……”白函情轻叫一声,猛地睁开眼。
  这是什么地方?一间小小的陋室,桌子、墙壁、屋顶全是翠竹编织而成,一股浓浓的药香弥漫在空气中。
  白函情皱起眉头,捂住鼻子煽了煽。“好臭!”
  他从小就怕吃药,虽然良药苦口,但被逼着吃了几回,每次闻到这股味儿就直皱眉头。
  “臭?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竟然敢说我的药臭?”
  一道尖利的声音传进白函情的耳里,白函情惊跳起来,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痛得龇牙咧嘴。
  一个瘦高的白胡子老头子走进房间,瞪着一双混浊的小眼睛,气得三羊胡子一翘一翘。
  会走路的竹竿!白函情立刻想到这个词,并且说:“你……你是谁呀?”
  老头子冷哼一声,“气死阎王!别问!”
  白函情身子往床里缩了缩,嘀咕道:“不问就不问,生那么大的气干什么?”
  老头子气呼呼地给了他一个爆栗,尖着嗓子说:“我的名字就叫别问,我的外号叫气死阎王!你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知道个屁?”
  白函情几乎跳起来,大喜道:“原来、原来您就是神医气死阎王前辈啊!这么说,我……我没死,是您救了我们?”
  气死阎王瞪了他一眼,“当然,让你们死在我家门口,丢的可是我的脸!”
  白函情不顾身上疼痛,爬下床来,对着气死阎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笑道:“晚生是白家堡白函情,拜见前辈。”
  气死阎王袖子一甩,“我管你白函情、黑函情,我救你只是不想让人死在我家门口,不过,既然救了你,你得给我干活!”
  白函情笑嘻嘻地道:“没问题、没问题,前辈救了我们的性命,让我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说完,他小心翼翼地问:“前辈,和我一起的那个大……大块头呢?”
  “他啊,他跟你不一样,你不过是皮外伤,那个家伙却内脏俱损,经脉寸断。”气死阎王一边说,一边摇头。
  白函情吓了一跳,脸上却呵呵笑道:“前辈,您医术高超,救人无数,武林中人人敬仰,这点小伤,前辈您哪里会放在眼里呢?您说是不是?”奉承讨好之意溢于言表。
  被拍马屁拍得高兴,气死阎王得意道:“那当然,我气死阎王的名号是白叫的吗?”说完,他却皱起眉头,“他内腑的伤虽重,却难不倒我;难办的是,他体内还有一种罕见的毒!”
  “毒?什么毒?”白函情大吃一惊。
  “我查了三天三夜的古书,翻遍了十九本毒术大全,基本上可以断定,这种毒名叫‘过家家’。”
  “过家家?”白函情差点噗哧一声笑出来,可是看到他一脸严肃,强行忍住,苦着脸问:“什么是过家家啊?”
  “这种毒世间罕有,是一种十分歹毒的慢性毒药;看样子,那个家伙已经中毒好几年。中了此毒,外观看来与常人无不同,而且也不会伤人性命,但是随着食入的毒药增多,中毒者的智力会渐渐衰退,最后完全退化到几岁小孩子的水平,只会玩家家酒的游戏,所以这个毒就叫过家家。”
  白函情这下子笑不出来了。
  原来这个孟千波不是天生的大白痴,而是被人下毒陷害!
  是谁这么歹毒?白函情脑袋瓜飞快的转动起来。
  要做到长期在孟千波的饮食里下毒,只能是孟家庄的人!孟千波变成笨蛋,最得利的人就是……孟千里!
  孟千里最近几年掌管孟家大小生意,着实大出风头;但是如果长子孟千波好好的,这份家业无论如何都落不到庶出的孟千里手中。
  白函情又想起这次出门,孟千里跟踪自己和孟千波。自己无意中说破孟千里的阴谋,逼得他杀人灭口,搞不好这次被杀手袭击就是孟千里的主意。
  该死的孟千里竟敢打我白三爷的主意,等小爷恢复了武功,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白函情转头又问:“前辈,这种毒……可以解吗?呵呵……想必这种毒到了前辈手里,也不值一提吧?”
  气死阎王狠狠瞪他一眼。“臭小子!想激我为他解毒?这把戏太幼稚了吧?哼!天下间还没有毒能难得到我,不过你得给我干活儿!”
  他伸手拎住白函情的耳朵,不顾他一路哀叫,拖着他来到一间大屋子。
  大屋子里有一个大灶,上面有一口大锅,正翻腾着滚水。
  旁边有一个大木桶,而孟千波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浑身赤裸的坐在木桶中间,一动也不动。
  “大白痴!”白函情急忙冲到桶边,看他消瘦苍白的脸庞,有些心疼,忍不住伸手摸去。
  “别碰!他现在浑身都是毒!”
  气死阎王把白函情拉开,“你就在这里烧水,每天八大锅,少一滴都不行,明白吗?”
  白函情连忙讨好道:“没问题!前辈,只要您能治好他,我给您做牛做马都可以。”
  “这傻大个是你什么人?竟然为了他可以给我做牛马!”
  白函情脸上一红,“他……呃……他是我的好朋友,为了朋友,我白函情向来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气死阎王抬抬眉,“呵呵,现在像你们这样的朋友倒也少见!”
  白函情脸红红地低头,不好意思的坐在灶前看起火来。
  气死阎王命令白函情把锅子里的开水全部倒进桶里,然后又加上水和草药,开始烧第二锅。
  可怜白函情这个从来不近庖厨的翩翩君子,为了孟千波,在灶前挥汗如雨,被烟熏得连连咳嗽,不一会儿,就被烟灰熏成了个大花脸。
  气死阎王却优闲地在孟千波身上扎银针,“看你朋友的样子,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落到这等地步真是可叹!殊不知红尘多富贵,红尘也多磨难,他中了这种奇毒的原因,不是为权就是为利,不过白家小子,你中的毒我就猜不出原因了。”
  “我也中了毒吗?”白函情大吃一惊。这个老头子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我……我也会变成傻子吗?”白函情快要哭出来。
  “我有说过你中了过家家吗?即使中了,我也有本事解,哭丧着脸干嘛?”
  “那我中了什么毒?”白函情赶紧问。
  “你中的毒叫‘无后’!”
  “什么是无后?”听上去怪可怕的。
  气死阎王不慌不忙的说:“你没听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吗?无后就是让人断子绝孙,生不出孩子的毒药。”
  白函情脸色惨白,“您……您是说,我……我不能有后了吗?”
  气死阎王瞪他一眼,“我可没有这么说。这种无后只适用女人,中毒后不但不易怀孕,而且即使怀孕,也会在三个月内流产。可是为什么会有人给你下无后?着实令人费解!”
  白函情忙道:“那……那这种毒对男人有没有影响?”
  “当然没有!难道你还想流出个小娃娃来吗?给你下毒的人真是瞎了眼睛,浪费了如此珍贵的毒药!”他摇头感叹。
  白函情松了一口气,暗骂:该死的老头子,真是吓死人不偿命!
  没想到自己在孟家庄扮了几天女人,竟然就被人下了无后。
  是谁这么不想让孟千波有孩子?答案呼之欲出,除了孟千里,还能有谁?
  “不过嘛,无后也不是完全没有毒性。”
  白函情一惊,“我会怎么样?”
  气死阎王缓缓地道:“无后的毒性并不会致命,但是会使人肌肉酸软、浑身无力,你之前似乎还中过毒王谷的软筋散,这两种毒性相冲,反而助你提早解开软筋散的毒。难道给你下无后的人,就是想给你解开软筋散吗?可这天下间除了我,还有谁知道这两种毒的毒性相克呢?嗯……这个高人我有机会一定要会一会。”
  气死阎王自个儿胡思乱想,喃喃自语着。他怎么会知道白函情的离奇遭遇,可是白函情已经快要发飙了。
  “你这个死老头子,一次把话讲完会死啊!”白函情被他连续吓了两次,着实出了一身冷汗。
  “死小子,你敢碰我半根寒毛,你这个朋友我可不管了!”
  白函情的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呵呵呵,前辈,我跟您开玩笑的,您不要太介意……嘿嘿!”
  气死阎王得意笑道:“乖乖回去烧水,还有,今天的晚饭也归你做!”
  “哦!”白函情心中暗笑:要我做饭?嘿嘿!你要是吃得下我做的饭,我立马给你磕十个响头,叫你十声神仙爷爷!
  果然不出所料,气死阎王吃了一口白函情端上来的饭菜,立刻放下筷子,追得白函情满院子大叫饶命!
  摸摸被打肿的屁股,白函情泪眼汪汪地接受了丧权辱国的不平等协议。
  气死阎王负责治病、做饭;他负责烧水、挑水、倒水、磨药、煎药、洗衣、淘米、洗碗、扫地、扫院子、浇水等等,总之,治病做饭以外的事全都归他做。
  孟千波每天要在木桶里泡八桶药水,然后还要用十八张三尺长布擦汗,每天要用草药十五斤,每天用的银针要用沸水煮三个时辰……
  所有要用的东西,全部由白函情准备。
  这个死老头子果然毫不客气,竟把他堂堂白家三少爷当作牛马使唤!
  天未亮就起床烧水、砍柴,一直到深夜将孟千波第二天要用的十八张三尺白布洗净烤干后才能上床。
  几天下来,白函情这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被折磨得腰酸背痛,不成人形。
  唉!算了,只要大白痴没事,这些苦也不算白受!
  老头子说明天大白痴就会醒……想着大白痴睁开黑亮亮的眼睛,愣愣的看着自己,深情的叫自己娘子,白函情心头就觉得高兴;睡着时,他漂亮的嘴角还挂着一丝甜蜜的笑。
  一颗不羁的心,不知何时就这样在主人还没有察觉的时候,无可救药的沉沦。
  窗外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白函情就守在孟千波的床前了。
  因为受伤,孟千波瘦了一大圈,一张脸显得格外坚毅,轮廓有如刀削;性感漂亮的嘴唇、高挺笔直的鼻梁,还有那长长的浓黑睫毛,都强烈的吸引着白函情的视线。
  奇怪了,以前和孟千波玩亲亲的时候,怎么没发觉他的脸竟然这样迷人?
  白函情呆呆地看着,孟千波的脸在金色阳光的笼罩下,显得光华四射,英俊无俦。
  好像被蛊惑似的,白函情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手指轻轻地沿着孟千波侧面的轮廓向下抚去,画过光滑的额头、挺拔的鼻梁到柔软的嘴唇,那美好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嗯……以后啊,要多多和大白痴玩亲亲,好好尝一尝这张嘴的味道。
  想起这几天帮孟千波擦身子,那光滑细致的肌肤、健美结实的身体,看得白函情口水直流。奇怪,以前怎么不觉得大白痴的身材那么诱人呢?嗯,以后不但要常常玩亲亲,还要、还要……
  白函情正想得脸颊发烫,两眼直冒星星,蓦地,一只铁手牢牢握住他的手腕;他一吃痛,愕然抬头。
  孟千波翻身坐起,沉声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晨光中,孟千波双目炯炯,神采奕奕,那黑亮的眸子绽放出的光彩竟然连初升的太阳都不能掩盖。
  只是,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却再也不是纯净如泉水、再也不是单纯的信任与喜悦,取而代之的是十足的警惕和防备,外加让人不可逼视的锐利锋芒与深沉。
  好帅、好酷啊!白函情呆住了,张大嘴巴说不出话。
  孟千波眉头一皱,这个漂亮的小家伙傻愣愣地看着自己,一脸花痴样,只差口水没有流下来,到底怎么回事?
  手上紧了紧,他冷声道:“我问你话,你到底是谁?”
  “好痛!你松手!”白函情痛得龇牙咧嘴,“我……我是白函情啊!你……你不认识我了吗?”
  孟千波上下打量白函情一番,眼中一片茫然,“白函情?你是什么人?”
  “我是你老……老……老朋友啊!”亏得白函情舌头缩得快,娘子二字硬生生吞进了肚里。
  “朋友?”孟千波不记得自己何时交了一个这样的朋友,不过,他还是松开了手。
  白函情猝不及防,一跤坐倒在地。
  孟千波觉得不好意思,连忙站起来伸手拉他,“对不起,我……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
  你怎么能不记得?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每天累得像条狗,就是想等着你醒过来的这一天……可是,你怎么能不记得我!
  白函情坐在地上,看着孟千波歉然而又疏远的神情,只觉得又是委屈又是失望,对孟千波伸过来的手视而不见,嘴巴一扁,哇哇大哭起来。
  “呜呜……老头子、死老头子!还说……说是什么神医?我看……我看是个狗屁!呜……死老头子……你把我的大白痴还给我!把大白痴还给我!呜呜……”
  白函情这一哭,哭得是昏天暗地,日月无光。
  孟千波诧异万分的盯着他,手足无措,见他哭得伤心,不知怎地,心中一阵心疼。
  气死阎王缓缓走进来,踢了白函情一脚,骂道:“大清早的,死小子!你哭丧啊?”
  白函情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抱住他的大腿。“前辈,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记得我啦?您……您快给他看看呀!”
  气死阎王拉着孟千波,给他把脉。过了半晌,他摇摇头说:“这种毒极其罕见,我能给他解开就不错了。他现在已经恢复正常,失去中毒后的记忆可能是解毒后的后遗症,我也没有办法,也许以后会恢复吧!”
  “那……那多久才能恢复啊?”白函情抽泣着问。
  “不好说!也许明天,也许要一年,也许一辈子都不能恢复。”
  “一辈子?”不要啊!白函情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孟千波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大叫:“你别哭!究竟怎么回事啊?”
  一大早醒来,就被这个哭哭啼啼的家伙和这个古里古怪的老头子当猴子看,心里真是极其不爽!
  不过,这个小家伙哭起来还真是又可爱又可怜,无端弄得自己跟着心疼,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气死阎王说:“你中了一种叫过家家的奇毒,有损你的智力,是你朋友带你来让我解毒的。你还记得你以前的事情吗?”
  孟千波轻皱眉头,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仔细的回想,仿佛就像打开了一个尘封已久的盒子,记忆如流水般地灌入大脑。
  “我想起来了,我十七岁生日那天的晚上,亲耳听见二娘和二弟商量要怎么对付我,我不小心被他们发现;争斗中,我好像被二弟一掌打进湖里,后来……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这些年,我一直懵懵懂懂,直到刚才醒来,才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那……那你还记不记得我?”白函情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孟千波转头看着白函情。那一张俊美的脸庞,还带着晶莹剔透的泪珠;那双漆黑的漂亮眸子,好像轻轻触动内心某处,微微有些发酸,有什么东西装满了胸口,满得好像快溢出来。这样的感觉是那样的陌生,可是又那么的熟悉。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轻轻擦掉他脸上的泪珠,柔声的道:“对不起,我还是想不起来。可是……可是我觉得你很熟悉,你说是我的好朋友,而且还带我来这里解毒,那就一定是我的朋友了;你放心,我不会忘记你的,一定会终生将公子视为知己。”
  白函情泪流满面,又是激动又是伤心的扑进孟千波怀里大哭。
  “我不要当你的知己,我只要你能想起我,不要忘记我!你亲口对我说过的话,你都要牢记,你亲口答应过我的事都一定要做到,不然你就是个说话不算话的伪君子、真小人……”
  白函情伏在孟千波怀里痛哭,他不希罕什么知己,只想要那个口口声声叫他“娘子”、心心念念要和他“洞房”的大白痴呀!
  孟千波胸前的衣襟很快就被哭湿了一大片,他真不明白这个白函情,怎么有那么多眼泪呢?
  可是,看他哭得那么伤心,孟千波觉得自己心中也闷闷的好难受,只想快点哄哄他、安慰他,情不自禁地抱紧了他。
  感觉怀里的人儿哭得轻轻颤抖,瘦削的身材摸上去全是骨头,可是这样抱着,他就觉得好满足、好幸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函情哭了一会儿,抬起头来。
  孟千波见他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子,顿觉心痛如绞,忙说:“你别哭,我一定会想起来的,就算我想不起来,你就告诉我,我究竟答应了你什么?你放心,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定会给你办到!”
  白函情见他说得真切,忍不住噗哧一笑。
  孟千波顿时觉得眼前有如百花齐放,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白函情心想,他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如果我把他说的话告诉他,说不定他根本不会相信,就算信了,勉强答应了,又有什么意思?
  他白函情想要得到一个人,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他生平爱上的第一个人,怎么能不记得他?怎么能忘记他?
  就算你忘了、不记得了,我也要守在你身边,时时提点你、时时唤醒你,我就不信你会真的把我忘得干干净净!
  就算你真的忘得干干净净,我也有本事让你重新喜欢我、爱上我!
  白函情打定主意,擦擦眼泪说:“孟大哥,不需要你上刀山下火海,我们是结义的好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只要……只要你记得这个就好。”
  “白兄弟,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忘记的。我们既然是结义兄弟,我就绝对会照顾你、保护你。”孟千波看着他的俏脸,只觉得有种保护他一辈子的冲动。
  白函情心中大喜,想了想又问:“不知孟大哥下一步如何打算?”
  孟千波双眼望着窗外,眼中浮上几分愤恨,“当然是回孟家庄!我要在我父亲面前揭露他们的恶行,为自己报仇!”
  “那……我跟孟大哥一起回孟家庄,助孟大哥一臂之力!”
  “这怎么行!兄弟,我二弟心狠手辣,功夫很高,而且又擅于使毒,我应付起来也需要小心万分,怎么能再连累你?”孟千波坚决不同意。
  白函情俊脸一沉,“孟大哥,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你虽然忘了,但是我还记得我们相识以来相谈甚欢,嗯……那个性情相投,小弟早已视你为自己的亲大哥;大哥有事,小弟怎么能不帮忙?”
  孟千波看看白函情,有些狐疑地问:“我中毒之后言行失常,白兄弟怎么会和我一见如故,结为好友?”
  白函情呵呵一笑,装作不好意思的说:“我家大哥总说我这个人老是长不大,小孩子心性,后来遇到孟大哥,你虽然中毒,但是行为烂漫,心胸坦诚,小弟心生仰慕,所以和大哥结为异姓兄弟,从此生死与共。大哥不让我帮忙,岂不是逼我违背诺言吗?”
  白函情一边说,心里一边想,什么异姓兄弟?其实……其实是夫妻!想到与孟千波洞房的情景,他不禁微微红了脸。
  孟千波见白函情红晕上脸,俊美异常,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一颗心不由自主的怦怦乱跳。
  他心想,这个白兄弟长得像女子一样秀美,却这样侠肝义胆,十分直爽,自己如果再推辞,反而显得小气!但是想到他跟自己回去可能会涉险,心里无论如何都有些不舍得。
  看着他诚挚的目光,又不忍拒绝,孟千波只好说:“那就有劳白兄弟了。”他心底却在想,路上再找个理由把他支开算了。
  白函情见孟千波答应了,心中大喜,“不客气、不客气!”他心底却暗笑,这一路回孟家庄,路途遥远,我要想个法子拐你上床!嘿嘿!
  两人各怀鬼胎,相视一笑。
  接下来几天,在气死阎王的调理下,两人迅速养好伤势。
  功力恢复之后,两人拜谢了气死阎王,离开山谷,向孟家庄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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