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娟,是我去,不是我们去。”
“为什么我不能去?她谋刺的对象也有我。”
“素娟,我去就够了……”
白素娟却摇头道:“罗奇,我不是去看热闹,而是真正地办事去的,太行山中那些义军首领,多半还是我父亲身上的渊源,我舅舅和舅妈所以认识他们,也是透过我父亲,所以我去比你说得通,也比较好办事。”
罗奇还要开口,白素娟道:“罗奇,我是现成的红灯会魁首,到那儿都有我的份量,比你说得上话,你如果想把事情摆平,必须提出很多的证据和理由,否则表妹倒打一扒,你将有口难辩,因为你跟当今朝廷的一些要员,的确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罗奇沉下脸道:“这次我去不是去劝说谁,而是去除掉一些害群之马。”
白素娟一震道:“罗奇,有些人只是求复心切,手段或有不当,却不会是害群之马。”
“那是你的看法,我着眼处却是整个民族的光复大计,这些急公求利罔顾大局,只为了一己的名利,蛊惑那些冲动的年轻人,白白送死,这就是害群之马,就是国贼。他们的行为,比起汉奸还要可恶,此辈绝不可轻恕。”
白素娟不禁默然了,半天后才道:“你的看法应该比我深入,你要如何做,我不能干预,但是你也无法阻止我前去,因为我也认为此行很必要,大家都是尽自己的心。”
罗奇也没话说了,只是把她拉过来,吻着她的脖子道:“素娟!我爱你,就是因为你理智而讲理;好吧!算你说服我了,我们一起走,不过到了地头,则是各行各的,我把沙老五利郝方两个人拨来保护你。”
“我不要人保护,再说红灯会中也可以抽出人来。”
“你可以带几个红灯会中的人去,但必须把沙老五和郝方带在身边,他们两个人是黑道出身的,太行山上很多头领都是他们的后辈,有他们在一起,你将多很多照应。”
“那你呢?他们是你最得力的助手。”
“他们不会离我太远,仍然可以帮我踩地盘,问消息。只是我办事时,用不着他们,也不希望他们在旁边。”
白素娟笑了起来道:“好吧!我总是听你的。”
口口 口口 口口
宋钟和黑山神的尸体在大漠上由红灯会收殓了,他们是行刺魁首不成反被杀死的,遗骸没有受到暴露已经算很好了,当然谈不上优待和厚殓了。他们每个人身上有几百两银子被红灯会全没收了,只赏了他们每人一具薄棺,草草地埋在孔雀河畔。
红灯会留下了话,如果两人的后人或亲友想要移灵回故里,可以到红灯会来领回遗物。
不过这是很渺茫的,当职业杀人的人对自己的家人是绝对保密的,因为他们欠人家的债太多,唯恐人家报复到家人头上。所以对自己的身世和家里都守口如瓶,不让人知道的;何况这两个人又是很有名的杀手,双手充满血腥。
口口 口口 口口
罗奇和白素娟又联袂出发了,这一次是走得声势更浩壮,罗奇除了沙漠鼠老五和胡狼郝方外,还带着天娜和琴娜两个女郎。这对维吾尔的姐妹花身份很好,她们像是罗奇的姬妾,又像是他的侍女,寝息与共,照料着他的生活,可是白素娟进入到罗奇的屋子后,她们就识趣地退出来。
白素娟此行还约了牛本初以及红灯会中十几名弟子。
这十几个人是牛本初陈大忠和沐世光精心所挑选的,除了心性之外,武功是第一要件,他们每一个人都够得上是一流好手了,责任就是保护白素娟。
白素娟不跟罗奇在一起的时候,保护的责任就落在他们的身上了。
过了甘肃,折向山西,在将近太行山时,罗奇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把沙老五、郝方、天娜、琴娜都留下了。
他们这一伙人,声势浩荡的直上鹰愁涧。刚进入了山路,就被一伙人挡住了,所谓挡住,也只有白素娟、沙老五、郝方、天娜和琴娜和牛本初六个人而已,十六名红灯会兄弟则化整为零,早已用各种的方法,深入山区了。
这一手是沙漠鼠和胡狼两个人在路上传授的,他们是黑道中的老江湖了,各种手法精熟。
训练这十六名年轻高手如何潜形藏影,如何摸哨,如何埋伏,如何深入敌阵等等。
由于他们一路都留下了安全的记号,所以路上的六个人也很放心的前进。
拦路的是范二,他现在很抖,摇身一变,已经是太行总寨前寨大统领,率了将近六七十名,服装鲜明的汉子,拦住了路,还没开口,沙老五已经骂出了口道:“范二哇!是你这小王八蛋,几年不见,你这小王八蛋拽起来了,人五人六的像个样子了,你那死鬼师父插翅虎呢?”
范二已经四十多岁了,看来沙老五不比他大,不过沙老五完全是长辈的口吻,而范二居然也一抖索,连忙抱拳道:“是五叔啊!您老好,我师父早在十年前就过世了。”
“什么?十年前,那是我跟他分手没多久。”
“是的,师父是贫病而死的。那年见了您,您帮了咱们杂耍班子五百两银子,可是在经过太行山时,叫黑虎陈宏给抢了去,师父一气就病了,死在山下的山神庙里。”
“你们这一伙徒弟们也就在山上落户了?”
“五叔,那是没办法,师父也没教我们什么功夫,人总得活下去。”
“不错,你小子可比你师父强多了,居然混成大寨主了,怎么着?我这老叔经过还得付买路钱吗?”
“五叔言重了,事实上太行山经我们陶大头领整顿以后,对过往的单身行商,已经不收买路钱了,咱们还设有堂口,保证行商在周围五百里之内安全通行无阻,值千抽五收保护费,生意人家都感激得不得了。”
沙老五一笑道:“哈!真一千两收五百两,还只管前后五百里,你们真好赚呀!”
“五叔,钱是好赚,但也得有本事,您可以问问,以前的太行山前后五百里,是最危险的一段路,没一家镖局敢单独上路的,总要等侯着,聚集了四家以上,才敢一起走,沿途遇上大一点的堂口寨子,还照样要烧香拜佛,那像咱们陶大头领的魄力,一身跨十三处大堂口不说,还把那些散帮的江湖道全数合并起来,一块路牌,通行无阻。”
“早知道我们就在前面买块路牌了。”
“五叔,您别开玩笑了,就凭您五叔的江湖声望,走到那儿不是列队欢迎的,那里还用那块路牌。”
“我这个老面子还管用?”
“当然,别处小侄不敢说,在这太行山上,至少有六处堂口的龙头大哥是您的晚辈,您要上那儿,只要说句话,小侄立刻派人送您过去。”
“好,那我要去见陶静静。”
“什么?您要见大头领?”
沙老五微笑道:“不错,请你去告诉陶姑娘一声,就说塞外红灯会的魁首白素娟姑娘和第八分堂的堂主牛本初老爷子来看她了,行程匆忙,没有备帖子,只有口头报名了,失礼之处,容当面谢过。”
范二可慌了,结结巴巴地道:“大头领……此刻不在后寨,大概明天晚上才能回来……”
“哦!她不在,上那儿去了?”
“不知道。,太行山有十三处大堂口,她经常是四处巡视的,所以谁也不知道她的准去处,各位可否等两天……”
沙老五笑道:“可以啊!你们那儿有像样的客栈,咱们可以住下慢慢地等。”
范二的脸上现出了难色,嗫嗫地道:“山下……有一家酒店,是刘老儿老俩口开的。”
“我知道那一家,我们来的时候,还在那儿歇过脚。范二,白姑娘还带了十几名红灯会的侍卫,那家破店只有两间屋子,你叫我们一大票人往那儿搁?”
范二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沙老五叹了口气道:“范二,你这老小子还是没长进,一点世面都没见过。场面上的事儿,你就担待不下了,白姑娘是塞外红灯会的大魁首,红灯会的声势比你们这太行山大了十几倍也不止,人家一门之长莅临,你们首先就该把人接到宾馆去住下……”
范二脸上急汗直淌道:“这……太行山上没有宾馆。”
“没有宾馆,那么来人是如何接待的?”
“谁的朋友谁自己接待。”
“堂口上的贵宾呢?”
“堂口上没有贵宾,大头领也从不在山上接待朋友,有事都在山下府城里接洽。”
白素娟这时忽然开口问道:“表妹的意思是不是也要我们在山下府城里见面?”
范二呐呐地道:“是……是的,白姑娘,大头领临行前确是如此交代过。”
“她是明知道我们要来才躲开的了?”
这次范二更不知道如何回答了,牛本初犯了性子道:“她根本就是躲在里面不肯见我们,这臭丫头,居然在我们面前搭架子来了,老子进去揪她出来。”
他上前要冲,范二忙拦住道:“老大爷,大头领是真的不在……”
白素娟微笑道:“没关系,她是我表妹,就算她不在,我也到她住的地方去等侯。”
“可是大头领的住所是不准人进入的。”
“她可以禁止别人,却不能禁止我,我不但是她的表姐,而且从小一起长大的。”
她跟在牛本初后面要往前闯,范二横身欲拦,沙老五却一闪到他身边,手指轻戮,点在他的胁下,然后道:“范二,你放聪明些,别说红灯会的大魁首你得罪不起,就是我沙漠鼠沙老五也够你稍磨的了,今天的场面不是你接受得下来的,你还是在一边凉着吧!”
突然人群后掠出一排汉子,约莫有二十八左右,每人都手执一支劲弩,指向他们,为首的那名汉子叫道:“奉大头领谕,来人立即下山,在府城等侯通知接见,如欲擅闯一步者,格杀勿论。”
牛本初怒吼道:“静丫头,你居然给老子来这一套,老子倒不相信你们真敢动手。”
沙老五也沉声道:“朋友,你们要认清楚,你们现在是威胁着红灯会的牛堂主和白大魁首,只要伤了他们其中一人,你们每一个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候陶静静可包容不了你们。”
那批汉子丝毫不为所动,沙老五朝范二道:“老小子,这些混球也许还不知道红灯会,你可是明白的,你警告他们一声别做傻事。”
范二被沙老五点住了穴道,站着像个木头人,苦着脸道:“五叔,没用的,这批人是大头领的贴身卫土,除了大头领之外,谁都指挥不了他们。”
“这么说他们是由陶静静直接指挥的了?”
“一般说来应该是如此的,只是今天却不敢说,大头领从两天前开始就神秘兮兮,谁都不知道她的确实行踪,有时都是她派人传布命令。”
“派人传布命令,怎知那命令是真是假。”
“每道口谕都有大头领的金牌为凭,大头领一共铸了两面金牌,随时带在身边,只要来人手持金牌,那就跟大头领亲临下达命令一般。”
牛本初冷笑一声道:“这狗贱人跟索伦贝子当了几天侧福晋,倒是把皇亲权贵之家那一套学会了,还讲究用金牌传令,牛老子就偏不信这个邪。”
他奋力地冲了出去,那群汉子倒是一点都不含糊,弦声响起处,箭如雨集。假如他们是集中在牛本初一个人身上,牛本初应该会被钉成一头刺猬了。
但那二十名汉子似乎心存不测,弩箭竟大部份集中在白素娟的身上。
沙老五和郝方、天娜、琴娜四个人都像是早有防备,每人从背上卸下一块牛皮盾牌,交合在一起,成了一块皮幕,挡住了白素娟。
有五六支箭奔向牛本初,他拔出腰间的大刀一阵挥舞,居然都砸开了。
那批弩手发完了第一批箭后,又想装上第二批箭,突袭就开始了,不知从那儿冒出来的人影,或刀或箭,或者是暗器,反正是一阵无情的屠杀,这批突击者都身着黑衣,追击着那列青衣的弩手。
一来是事起突然,二来是双方的技艺相差太多,弩手们虽然也有拔刀抵抗的,只是支持不了几合,就被砍倒在地,眨眼间,二十来条汉子全部尸横在地。
沙老五又用手指一戮范二,笑笑道:“老小子,你看见了吧?这就是红灯会的黑卫士,比起陶静静的那些贴身侍卫来,一个抵十个都不止,你还想拦吗?”
范二的脸都吓白了,只是喃喃地道:“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大头领非剥我的皮不可。”
沙老五冷笑道:“陶静静今天抓破了脸,这太行山已经没有她混的了,你别担心她来剥你的皮,她能保住自己的那身皮就不错了。”
大家一直向里去,范二战战兢兢地跟着,其他的人则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一步。
可见得陶静静的威风还是够吓人的,她太行山的手下硬是不敢进后寨,只有白素娟带着一大批人进来了。
前面有红灯会的弟子开道,进行得很顺利,后寨的房子很大,还是新起的,也住了些人,大部份都是侍奉的丫头婆子,在寝室附近,还抓到了几个面貌俊俏的年轻男子,油头粉面,略一盘问,才知道他们是专门侍候陶静静的。
牛本初直摇头,白素娟无言叹息,胡狼、郝方却阴阳怪气地道:“她在这儿倒像是武则天了。妈的!这么一个骚娘们儿,叫我们头儿那一只眼能瞧得上她”
但陶静静的确是溜了,早一刻前才溜的,她手下的那批侍卫经不起红灯会门下的一顿砍杀,她才脸上变色,匁匆地溜了,这一溜,跑得不知去向。
整个太行山立刻乱得像一锅沸腾了的水,到处乱冒泡,只有白素娟稳坐在鹰愁涧大寨。
首先是白素娟和牛本初两个人具名,用帖子请来了太行山上七处首领,关上大门,密商了半日,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反正那七位首领有的兴奋,有的惭愧,回到山寨立刻发布一篇声明。
声明他们这七个山寨,自郎即起奉白素娟为太行山总寨寨主,牛本初为副总寨主。
然后就是胡狼郝方和沙漠鼠沙老五以他们的江湖关系,出面拜访了另外的六个寨。有四个寨也同意了奉白素娟为总寨主。两个寨不同意,结果他们当场展开了拚搏,两名寨主和他们的心腹当场被杀,整个山寨解散,余众划拨到其他的山寨或总寨。
铁桶似的鹰愁涧太行总寨,一下子就换了主,黑胭脂陶静静也很快地被人忘记了。
只有一个人没有忘记,那就是陶静静自己。当那两个杀手的死讯传到太行的时候,陶静静已经知道不妙了,这两名杀手是目前中原一带能找出最好的了,他们干了三十年,没失过一次手,所以要价特高;却想不到在这一次砸了。这也使陶静静知道了罗奇的真正实力。
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她能对付得了的,用什么方法都不行,所以听得罗奇和白素娟联袂东来的时候,她知道已经不妙了,太行山是拦不住他们的。
太行十三寨,有六个寨是所谓义师的结合,这六个寨,她是凭着死去的父母面子去拉拢来的,也因为有了这六个寨的支持,才使她的鹰愁涧成为太行山的第一把交椅。白素娟一来,这六个寨绝不会支持她跟红灯会作对,而另外的七个寨虽然能控制一二,却都是真正的江湖人,有几个人与胡狼郝方和沙老五的关系不浅,这是场稳输不赢的仗,杀手行刺不成,她的仗已经打输了。
那个时候,她已经动了撤退的念头。
所以当山上的那批侍卫被歼,她见机立刻溜走,倒不是狼狈得如一条丧家之犬,像上次逃出大漠的那般可怜了。
她仍然有她的班底,那是索伦贝子遗下的一批人,大部份是探消息的眼线,但也有几个出主意的智囊和担任行动的好手级人物。
所以她这一行仍然有近二十人,而且早已把太行总寨的金银财富搬了出来,贮在府城。
然后,她就在府城早就安下的一个秘窝中住了下来。
那是一家退仕翰林的公馆,老夫妇早已过世,只有一个女儿住了一大片屋舍。下人仆妇虽有不少,可是主人是个未出阁的闺女儿,也没有亲戚上门拜访。
只听下人说小姐已经许字太原府的于公子,就等于公子上门迎娶了。
这一天,鲁翰林公馆前来了一伙人,鲜衣怒马,簇拥着一位风采翩翩的年轻公子。
鲁家的下人说是新姑爷来了,因为是一姓两桃,而且两家都没有上人了,所以新姑爷先在鲁府成亲,算是入赘,然后再把新娘接到太原府去。
看见门上挂了红彩,也听见鞭炮声,知道他们行礼了,却因为没有一个亲友上门贺喜,只有那批下人出出进进地忙着,鲁家主人从来不跟人应酬,谁也不知道鲁宅里的情形,只是以神秘的眼光看着那栋与世隔绝的巨宅。
尽管陶静静在府城躲得这么好,但仍然没瞒过有心人,这天深夜,两条人影翻过高墙,才落到院中,却已惊动了院中的巡者,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当先一个青衣魁梧汉子喝道:
“什么人?亮出来。”
两个夜行人似乎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但仍是很从容,高大的一个立刻就道:“胡狼郝方,这是我伙伴沙漠鼠沙老五。”
对方却淡淡地回道:“没听过。”
沙老五微笑道:“没关系,我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人物,再说我们出道闯江湖的时候,阁下还抱在妈妈的怀里吃奶呢,就算听到我们的名字也不会认识。”
那青衣汉子被激怒了喝道:“大胆匹夫!居然敢到这里来卖狂,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沙老五哼了一声道:“这是你自找的,沙大爷和郝老哥跟着我们公子罗奇,行走大漠多年,最近还陪着白素娟姑娘挑了黑胭脂的太行总寨,你小子不过是陶静静的走狗爪牙而已,却睁着眼睛说瞎话……”
青衣汉子怒极而喝道:“大胆狂徒!龙八爷来自太原府,就是没听说过你这混球。”
沙老五还要开口,却被郝方摇手止住了,移目凝注道:“太原府,天马行空龙千里老英雄的门下八部天龙之一?”
青衣汉子傲然道:“不错,正是。龙某行八,人称千臂龙,贱名海涛,阁下既然听过敝上龙老爷子的名字,想必是江湖道上的朋友,不知前来有何见教。”
郝方道:“郝某等奉敝上罗奇罗公子之命,前来拜会陶静静姑娘。”
“你们找我们少夫人干嘛?”
郝方怔住了道:“陶静静是你们少夫人?”
“不错,他们在去年订亲,三天前才成的亲,由于少夫人不喜欢热闹排场,所以才没有公开宴客,婚礼只有我们弟兄参加,而且还是在下担任的大媒。”
郝方顿了一顿又问道:“据我所知,龙老爷子好像没有后代,既无少主,又怎么来的少夫人呢?”
“不错,我家老爷子是膝下无后,可是他在三年前将门下的大弟子于成志收为义子以传衣钵,也成了龙门少主。”
“于成志,就是那位拳剑双冠绝,被人称为粉面玉郎的少年英豪?”
“你老兄总算有点见闻,不错,就是这位少爷,不过咱们少主不喜欢这些脂粉气太重的外号,所以由我家老爷子颁下了一个,叫浊世神龙……”
郝方把浊世神龙四个字念了两遍,然后才道:“我们不知道陶姑娘跟贵少主的喜事,今天是为了一点私事来请教一下陶姑娘的,既然她大喜还未过三朝,那倒是不便打扰,等改天再来请教。”
他看出情势不对,准备打退堂鼓了,那知龙八却哈哈大笑道:“二位既是有事登门,而且还是少夫人的朋友,为什么不堂堂正正地登门求见,却要在半夜偷偷摸摸地越墙而入呢?”
一句话把郝方问住了,顿了一顿才道:“我们要问陶姑娘的话很机密,所以才找个不受人注意的时间来。”
龙八微微一笑道:“现在陶姑娘已经成了我们少夫人,她不会再有什么私人秘密了,有什么话,你问我好了。”
“阁下能全权代表陶姑娘吗?”
“这个倒不敢说了,你们先把问题提出来,我能答覆的,尽量给你满意的答覆,实在我作不了主的,自然会进去请示少夫人。”
沙老五摇头道:“我认为你没这个份量,你还是进去把陶静静叫出来的好,我的问题,不是一个下人能回答的。”
龙八怒吼一声,冲前伸拳劲击,沙老五的体形小,身形灵活,不但轻松地躲开了,而且还连掏带打,在龙八的身上打了好几拳。
他落手虽重,但是龙八的横练气功很扎实,一点都不在乎,只是被打得哇哇怒吼,发拳更急,他似乎准备以体形来吃定沙老五了,拚着挨十几拳而只求捞回一击,当然,这一击是沙老五无法承受的。
郝方很着急,频频地问道:“老沙,你挨不起一拳的,快退下来,把这家伙交给我。”
可是龙八的拳势更猛了,招招进逼,使沙老五无法脱出圈子,当然也很难退身换手。
郝方亟待替进,可是另外有三四名大汉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每个人都手握着兵刃,无疑地,只要郝方有意行动,他们立将发动拦截。
龙八已经把沙老五逼到墙角上,然后伸拳直击沙老五的胸口,沙老五被逼无奈,只有伸臂直指,戳向对方的右眼,意图拚个同归于尽。
龙八已经看到了危险,但是他招式已经用老了,再也无法改变,只有一咬牙,加强拳势击过去。
砰的一声,他感到自己的拳头结结实实地击中了对方,但令他难以理解的是对方的身子柔软如绵,毫无一丝抗力,这正是借力消力的最上乘内家劲力,也正是他这种练外门功夫的最大克星。
“这老小子在使诈,扮猪吃老虎。”
这只是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掠过,苦难却已经开始了。右目处一阵激痛,眼前涌起一片血红,怪叫一声后,他就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沙老五一只手指整个地戳进了龙八的右边目眶,不但戳碎了他的眼珠子,也戳破了里面的骨头,直抵脑部。
当他把手指拔出来的时候,不但有红的鲜血,也有白的脑浆,龙八是绝对活不成了。
沙老五在衣服上擦擦手指,朝郝方眦牙一笑道:“老郝,多谢你的合作,要不是你那一番做作,使这小子以为我真的挨不起他一拳,这一架还不知道要打到几时呢?”
郝方却颇为关心地道:“老沙,你那一拳挨得怎么样?龙千里门下的八部天龙,打遍黄河两岸无敌手……”
“放心啦!我虽然在少林没等出师就逃下了山,但是那些基本功夫倒还没丢,我挨拳时背贴墙角,把劲力都引到墙上去了,根本没挨着。”
“可是我好像听见了有折音的声音。”
“那是我体内劲力反弹,震碎了他的指骨,他以为我沙老五好欺负,也不想想我沙五爷在江湖道上混了几十年,又岂是枚好吃的果子。”
郝方一叹道:“你别忙着吹牛了,天马行空是太原府的武材大豪,你杀了他门下八部天龙之一,这个麻烦可惹大了,恐怕你我两颗脑袋都不够赔的。”
沙老五哈哈大笑道:“够赔就是这两颗,不够赔也是这两颗,那个龙千里如果是个讲理的,就没有找我们的理由,是他这个手下仗势凌人,对我先下杀手的,他如果不讲理,充其量也是个江湖恶霸,我沙某人一生最痛恨的就是这个江湖恶霸……”
“好,好,说得好,阁下记得你说过的每一个字,因为你要为此付出很痛苦的代价,每一个字一块肉……”
声音是从屋中传出的,却仍不见人影,沙老五明知道那必然是龙八所说的那个少主,却一点也不在乎,拉开喉咙骂道:“妈的!是哪一头见不得人的畜生,躲在窝里狂吠,有种的伸出脑袋来。”
一声怒哼,里面出来了四个人,前面是一双男女,男的白面俊逸,一身锦装,大概就是那个什么浊世神龙了。
他的旁边是面容平板,漠无表情的陶静静,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两个中年汉子,与龙八的打扮相同,必然也是龙千里的手下,八部天龙中的两个了。
这四个人一出来,周围那些壮丁们都躬身行礼,肃然齐声道:“少主好,少夫人好。”
沙老五却连珠炮似的向陶静静道:“陶姑娘,原来你在屋里听热闹,却放了一批走狗,在外面张牙舞爪地乱咬人,这可不是对待朋友之道吧!”
陶静静怒声道:“叫人家走狗,你们两个还不是罗奇的一对走狗?”
郝方笑笑道:“陶姑娘,你说这话可没良心了,你明知道罗奇视我们如兄弟,我们称呼他老大,我们可没有什么少主、少夫人这一套,你不妨问问这些走狗们。敢不敢管龙千里叫一声老大。”
浊世神龙于成志怒声道:“我太原潜龙庄是个有规有矩的门户,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江湖人组合。”
郝方转向陶静静,笑嘻嘻地道:“恭喜你,陶姑娘你又嫁人了,上次找了个索伦贝子,你还可以混个侧福晋,这次弄了个少夫人,应该是结发元配,怎么悄悄地嫁人,连喜酒都没请呢?莫非这回又是悄悄的嫁……”
陶静静眼中喷火,却是瞪向了于成志,怒声道:“姓于的,看你的好安排,你怎么对我交代。”
于成志连忙道:“静静,别着急,我回去禀明义父后,他一定会承认你的。”
陶静静冷冷地道:“你义父承不承认我并不在乎,潜龙庄再大也大不过我的太行山去,这个什么少夫人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于成志连忙道:“是,是,我一定杀了这两个狗头,来给你出气。”
陶静静冷笑一声道:“这两个人对罗奇很重要,你能杀了他们,一定可以把罗奇引来,但我怕你只是说得好听而已,就像上次一样,你收了定金,弄了两个家伙,结果反而把命送在大漠,而且还害我丢了太行山的基业。”
于成志笑笑道:“静静,你那太行山根本就不能算是基业,白素娟只不过带了二十个人,就把你几万人给整垮了,这种基业不要也罢。”
陶静静愤然道:“提起这一点我就火,那些老家伙都是你给我拉拢的,平时又是粮又是饷的,全靠我供应,到了有事情时找他们,一个个居然全拒绝了……”
于成志微笑道:“静静,这可不能怪他们,那些山寨还是老一辈的在当家,他们原都是白家的部属,你要他们去对付白素娟,他们当然不肯干了,白素娟现在是名正言顺的红灯会魁首,是当今义师的主力领袖人物,连我义父都对她敬重万分,所以我也不敢去惹她。”
陶静静愤极无语,于成志却笑笑又道:“你别急,等这些老的一死,局面就会改观了,那时候要风有风,要雨有雨,任你大权在握了。”
“那要等多久?”
“不会太久的,你别心急,只要我们好好合作,不出三年,准保你成为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
陶静静冷冷地道:“于成志,一百万两银子,你已经支走了五十万两。”
“那是支付的定金,事先付一半,事成后付一半,这是规矩,我可没多贪一文。”
沙老五逮到了机会,连忙道:“原来陶姑娘出的是一百万两去买动黑山神和宋钟的,不过他们两个却只承认八十万两,有二十万两大概是作介绍费了。”
于成志厉声道:“胡说!杀手的酬金是最高的秘密,他们怎么会说出来。”
沙老五笑着道:“宋钟在临死前吐露的,杀罗奇六十万,杀白素娟二十万,他们不但招出了酬金的数目,连委托的事主都咬了出来,要不然白姑娘怎么会一脚就找上了太行山,这两项秘密是我们罗老大用一项秘密交换出来的。”
陶静静不由自主地道:“他们两家家小的下落,罗老大答应不追究他们的家人……”
于成志忙道:“胡说!杀手的家人更是绝对的秘密,连我这个经手人都不知道,罗奇怎么会知道?”
沙老五一笑道:“但我们罗老大还真有本事,他确实知道那两名杀手家人的下落,所以宋钟才不顾职业道德,把一切都和盘托出了。”
“他们的家人在那里?”
沙老五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道:“浊世神龙,你这一个问题问得比泥鳅还蠢,别说沙老子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绝无可能告诉你的。”
于成志脸上发青道:“姓沙的,你会说的,等我慢慢地消磨你的时候,你会将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的……”
“小子,沙老五等着你呢。我也知道,揭穿你浮报了二十万两的花帐,你小子脑羞成怒,一定不会有好脸色的,不过沙老子也不信你真能咬了我的鸟去,陶姑娘,我可真替你可怜,你怎么老是找不到一个好对象呢?像这个绣花枕头,他只是看中你的钱,何尝有一点真心。”
于成志只盯了他一眼道:“姓沙的,你会死得很难过。”
倒是陶静静满不在乎地笑笑道:“沙老哥,你不必为我担心,我对自己嫁了怎样的人十分清楚,于成志对我有几分真心,我也明白得很,我们是互相利用。他要我的钱,我要他的势力……”
“可是你的钱已经花了不少,他的势力却一点都没有受你所用。”
陶静静侧目看了于成志一眼道:“于成志,你听见他的话了吗?你怎么说?”
于成志道:“连我本人都听你的指挥了,你还要我怎么说?我现在只是少主,潜龙庄还由不得我作主。”
陶静静冷笑道:“我知道你有多少斤两,所以我也不会对你多作要求。眼前这两个人,你替我宰了他们总行吧?要是连这件事都办不好,你就别再指望从我这儿拿到一两银子了。”
于成志俊美的脸上罩满了杀气,那是充满了愤怒与屈辱的交杂反应,倒是沙老五笑嘻嘻地道:“小子,你大概到这个时候,才看清自己在陶静静心里的地位吧,以前你大概还以为是你那张漂亮脸蛋迷住了她呢!殊不知道我们陶姑娘最瞧不起的就是小白睑,在她太行山后寨中,倒洗脸水的,打洗脚水的,全是漂亮的小伙子,一抓就是一大把,漂亮英俊对我们陶姑娘而言,不值一个铜子儿。”
陶静静微笑道:“沙老哥,我养小白脸,他在外面养粉头儿,这种事我们双方全知道,我们的婚姻也只是关起门来,自己哄自己玩家家酒已,别看他的手下在这儿叫我少夫人,在潜龙庄,见了龙千里,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更不敢承认我们的关系。”
于成志听得实在无法忍受了,刚要开口,陶静静立刻截住他的话道:“于成志,难道我说错了?你只要敢把我带到潜龙庄,告诉龙千里,说我是你新娶的妻子,我立刻就把手上的一切交给你!”
于成志道:“静静,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沙老五乘陶静静没开口以前就抢着道:“陶姑娘,假如你需要的只是这个,怕你可就输定了,这小于没什么不敢的,他跟龙老头儿早就貌合神离了,目前只是认为那个少主身份还有可利用之处,才勉强维持着,如果你肯把一切交给他,他拚着跟龙老头子脱离关系也会干的……”
于成志忍无可忍,拧剑急刺,怒声喝道:“饶舌的匹夫,拿命来吧!”
剑势十分凌厉,沙老五连忙用手中的军刀架开了,于成志接着第二招的攻势又来到了。
他的剑发如雷霆,招招不离要害,轻快而迅速,而且腕力很强,沙老五连招架了十七八刀后,已是手酸臂麻,情急地叫着:“老郝,你快帮忙挡一阵,让我喘口气,这小于棘手得很,我老沙招呼不了。”
郝方早就想上前了,可是另外两个大汉也一直手拿着刀柄,眼睁睁地盯死他,只要他一有行动,那两个汉子无疑会拦住他的。因此他只有急叫道:“不行,老沙,这两个家伙是潜龙庄下八部天龙的龙六和龙七,他们都是黄河水道上的一流高手。我一动,引发他们两打一,情形更糟。”
于成志得意地大笑道:“老小子,你对潜龙庄的规矩倒是很熟,潜龙庄人对敌,严禁群殴,只要是一对一,我们绝不准己方任何人出手相助,但只要对方不守规定,形成两打一的局面,我们就不拘入场援手的人数了,只要你们这两个人一联手,我这两个助手也加入进来,就有你们好看的了。”
沙老五喘着气道:“老郝,不管了。你不加入进来,我立刻就要完蛋了,你加入进来,展开我们双方两仪阵法,还可以支持个五六十招,或许老大就赶得上来救援了。”
陶静静忙问道:“今天罗奇会来?”
沙老五的肩头已经挨了一剑,鲜血直流,喘着气道:“他要我们先来找你谈谈,如果我们久留不出,他知道我们出了意外,一定会来救援的。”
“找我谈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他要我们来劝劝姑娘,别再浪费银子去雇杀手了,黑山神和宋钟已经是杀手圈子里的顶尖人物,连他们都无法成功,以后也不会有杀手敢再接生意了。不过我们老大的耐性是有限的,这是最后一次的放过你了。在太行山寨中,你从后园的枯井秘道逃走时,他可以拦下你的,但他念在故旧之倩,但也希望你能够识好歹……”
陶静静愤然地跳脚吼道:“我才不领他的情呢!这一辈子我跟他作对定了,他有种就杀了我,否则我永远跟他没完没了,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放过他……”
才说到这儿,沙老五哎哟一声,中剑倒地,剑刺中在胸前,沙老五抚着创口,滚地直哼郝方再也忍不住,摆刀直进,于成志又挥剑跟他战成一堆,同时道:“来个人补他一刀,免得他叫得烦人。”
龙七答应一声,抽出了大刀向前,郝方大叫道:“你们敢?对一个失去抵抗力的人,你们也敢下毒手?不怕我到潜龙庄去告你们吗?”
于成志哈哈大笑道:“不怕!因为你没有命去告状了,你活不过今天。”
郝方也冷笑道:“老子就不信。”
因他的刀势很沉稳,只采守势,一任于成志如何抢攻,他都是守得稳稳的。
于成志心头发火,而且还担心罗奇真的及时赶到救援,因此朝龙六和龙七道:“快去把他解决了,上来帮我。”
龙六道:“少主,联手对敌,庄规不容的。”
于成志怒喝道:“去他的庄规,你们就是受不了庄规的约束才跟我的,我们快点解决了这两个家伙,好从容对付罗奇,想想你们每月三千两的额外津贴,就会忘记庄规了,宰了罗奇。你们还有十万两的赏金呢。”
这巨额的赏金使得龙七和龙六精神一振,龙六执刀步向郝方,准备加入战斗,龙七则走向地上不住翻动呻吟的沙老五,举起了大砍刀,一刀劈落下去。
啊的一声惨叫,但倒下去的则是要杀人的龙七。他在举刀劈落的同时,地上的沙老五突然翻身扬手,两枝小铁箭飞射而出,射中了龙七的双目,夺眶而入。
沙老五则跳了起来,拾起地上的刀,挥了一下后,步向龙六道:“朋友,沙老爷只不过是皮肉之伤,还没到要命的程度,于成志那小冤蛋儿经验太差了,剑中要害固然不错,但不够深度还是要不了命的……”
于成志愕然地道:“胡说!我那一剑至少刺进有半尺,那还不足以致命吗?”
沙老五笑道:“那只是你的剑刺出了半尺,却不是我的身体受剑半尺,我出剑的同时,将身体后仰,拉开相互的距离,你的剑刺进去大概是一寸左右吧,那可要不了命的,因为我中剑之后,立刻倒下地上大喊大叫,让你真以为得手了,其实陶静静该提醒一下我沙老爷的为人的。”
陶静静忍不住道:“你为人如何,难道你是杀不死的?”
“那倒不是,但我们在一起时,我老五也受过几次伤,我都咬牙忍住了,几次这样大喊大叫过?变化多端,就一定有诈。你看老郝,他就毫不惊慌,因为他知道我挨的那一剑死不了,而是在引人上前送死。”
于成志忍不住瞪了陶静静一眼,陶静静立刻怒道:“你瞪什么?姑奶奶以前跟他相处过一段时日,只是同行出塞而已,一天连话都谈不上几句,我怎么知道这家伙如此狡猾,会装腔作势。”
于成志道:“他的外号叫沙漠鼠,沙漠中的老鼠最是狡猾凶狠不过,你应该防备他的。”
陶静静干脆骂开了:“放你妈的屁!你难道不知道他叫沙漠鼠。你为什么不防备?亏你还自吹为中原第一剑手,连出手的分寸都抓不稳,一剑中敌多深,能否致敌死命都不知道,还好意思怪我不提醒你……”
于成志情急地道:“我又没怪你。”
“那你瞪着我干嘛?告诉你,姓于的,你代雇杀手,浮报酬金的事我可以不放在心上,因为我知道你绝不会老老实实地报价,也一定会从中谋取利益的。”
于成志有点不太好意思地道:“静静,我要钱,可不是拿去挥霍,我要在门户中建立起我的势力,就一定要有一批向着我的人,要这批人的支持,我必须要负担庞大的支出,每个月都差不多要十万两银子……”
陶静静冷笑道:“你每个月从我这儿拿去的可不止是十万两银子,那等于是我在替你养班底了。”
于成志道:“静静,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怎么还分你我呢,我的全部都是你的。”
陶静静呵了一声道:“是吗?也包括了你在各地养的十个粉头儿在内,我调查得很清楚,你一共有十个情妇,每处每月要五百两的开销,合计起来是五千两,这些娘儿们也要我来养活?”
于成志怔了一怔后连忙道:“没有,我在各地都还有些生意,她们都是由生意上支付的。
静静,若是我拿你的钱去养活别的女人,我就不是人了。”
“你的生意?你的生意每一项都在亏本,没一项是赚钱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咳!静静,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每个月我都要转帐好几万两银子到你的生意上去弥补亏空,你的生意上养着太多的闲人,光拿钱不干活儿,还会有盈余?”
于成志又叹了一口气道:“我要津贴支持者,他们都在我的生意上挂名,才能名正言顺地领取津贴,这样才能避过我义父的耳目。生意是赚钱的,而且赚得不少,只不过我的负担太大了……”
“光是养女人,你就要每个月花费五千两银子,负担当然是不小。”
“静静,眼光放远些,我养着那些女人不是为了个人的享乐。说句老实话,凭我于公子这份人才,只有让女人倒贴的份,那里还用得着我花钱去养女人,你既然调查清楚了,就该知道我养的那些女人,最年轻的都在三十以上了,我又不是有毛病,特别喜欢老女人……”
陶静静忽然笑了起来道:“就是这一点我想不透,你于公子的胃口特别,养了一大批的老奶奶……”
于成志耐着性子道:“静静,别胡闹行不行,我的那些女人,实际上都是我的耳目,替我搜集消息的。”
陶静静道:“我不信!”
于成志冷笑一声:“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那就表示你在骗我。”
“我会用时间来证明一切。”
“好吧!我相信你。不过,你要取得我的信任,必须先做好一件事。”
“什么事?”
陶静静掠了沙老五和郝方一眼,道:“马上把他们两个杀了。”
于成志冷冷笑道:
“要杀他们两个混帐东西,等于捏死一对苍蝇,即使你不交代,我也绝不可能让他们活着回去,何况我比你更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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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故事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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