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只得把小白从袋中放出,用他们之间独特的语言嘶叫了一阵,小白听后似乎颇觉惶惑!
江帆继续用蛇语催促它,提醒它,终于它慢慢地移动了身子,四下漫游了一阵,然后肯定地向一个方向前进!
白铁恨大叫道:“看!它已经找到应走的方向了!”
江帆也十分兴奋,高声叫道:“小白!快带我们去!”
白铁恨忙道:“这倒不必太急,它只是知道方向,远近还不知道,也许还有几百里呢!让它慢慢地带路吧!”
四个人都怀着无比兴奋的心情,跟在小白后面前进。
江帆还笑着道:“早晓得这个方法能行,岂不是省了许多事!”
关山月叹道:“谁会想到雪峰如此难找呢!根据以往的经验,都是到了地头,立刻就可以找到要去的地方!”
白铁恨也叹道:“真是经一事,长一智,我活到这么大了,天下大山名川,几乎全走遍了,从没有像这一次糊涂过!”
孔文纪笑笑道:“白老毕竟不糊涂,仍是以您宝贵的经验解决了难题!”
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十天的积郁,似乎也排解了一些,小白带着大家所走的是一条很崎岖的山路!
那根本就没有路,只是冰雪封冻中的一片乱山而已,小白天生异禀,不畏寒冷,行动十分矫捷。
后面的四个人则都有极深的武功基础,自然也不在乎,其中孔文纪因为受伤未愈,行动略缓!
可是事关紧急他也只好咬牙苦撑着,就这样奔波了几天,也不知转绕翻越了多少山峰,终于来到一片绝壁之前,那片绝壁高有千丈,仰不可即,但见壁上的尖顶白雪皑皑,映日生光。
小白停止不前了,关山月忙问道:“可是到达地头了?”
小白点点头,江帆却急道:“这是一片绝壁,怎么会是这里呢?”
白铁恨道:“我相信它的判断一定不会错,大家分开来在附近找找看,也许会有别的道路,只是别走远了!”
于是四个人分成两组,关山月与江帆一起向右方寻去,小白依然在前面引路;走出十几丈后,小白昂首对准壁角的一片坚冰冲去,它细长的身子像是一枝利箭,很快地钻进了冰壁!
江帆道:“一定是这里面了!”
同时大声叫白铁恨与孔文纪过来,关山月拔出身边的紫郢剑,在小白钻进去的地方挖削着!
片刻后,冰壁已被削开一个大洞,原来这层冰壁厚不过三四尺,后面竟是空洞洞的一个大地洞!
四人进入地洞后,才发现这个地洞十分宽敞,竟可容十几个人同时出入,只是整个为冰雪所封!
关山月只挖了一个两尺许的人口,其余的部分仍为冰壁遮掩,朦胧可透天光,孔文纪低头找了一下道:“不错!这里面一定是索诺木族人聚居之地,你们看地上还有着牛马的蹄迹与粪便,原来他们是住在山里的!”
关山月也察看了一下道:“难怪藏人们不知道山中还住着一支部族了……”
白铁恨却笑着道:“老贤侄!你是在牧原上长大的,可曾听说过聚居在山洞里的游牧民族?”
关山月一怔道:“难道我们又找错了?”
白铁恨笑道:“错倒没错,只是你猜错了,这个山洞只是一条通道,后面一定别有天地,那才是他们生活的地方!”
关山月想了一下才点头道:“您说得对!我也觉得不太可能,游牧民族是赖水草为生的,这山洞中即使水草不乏,也不是放牧的地方!”
江帆问道:“外面为什么要用冰雪封住呢?”
关山月道:“他们举族前去参加大会了,为了怕别人发现这个地方,自然要封闭起来,在此地用冰雪是最现成的材料!”
江帆道:“冰雪未除,那里面一定是没有人的了!”
关山月道:“索诺木族的人可能还没有回来,他们父女与张云竹一定在里面了,菁菁与畹华她们可能也在里面!”
江帆道:“既是先有人回来过了,何以洞口的冰雪未破!”
白铁恨一笑道:“这个太简单了,在此地严寒的气候下,只要把积雪堆好,个把时辰,立刻又冻成一片冰壁了!”
孔文纪忙道:“别去研究那些问题了,我们还是快点前进吧!”
由于目的地就在前面不远,四人都十分小心地进发,灵蛇小白依然在前面探索警戒,行出里许后,眼前豁然开朗,果然是一片大平原,有水草湖泊,也有着一些小小的树林与沙丘,视界颇为辽阔!
关山月首先喝采道:“这真是一片好牧场!”
孔文纪道:“索诺木既有这么好的牧场,何必还要跟别人去争牧地呢!”
关山月四周望望道:“这片牧地为高山所环绕,发展受了限制,养活一小群人是够了,可是人口与牛羊增多时,维持生活就很难了,索诺木部族的人数在此地大概只能生活半年,另外半年可能要另外想办法,所以生活一定是苦的……”
江帆道:“牧地已经找到了,雪峰山还没有找到呢!”
“前面那一座积雪的山峰可能就是了!”
大家朝那山蜂望去,尚在数十里外,高接云表,如一枝巨笔插在地上,峰顶的冰雪发出耀目的寒光!
只为这一座山峰太特出了,谁都不再怀疑,加紧脚步赶去,经过长满了水草的平原,气候却变得温和了!
江帆奇怪地道:“这里怎么不像外面那么的冷了?”
关山月笑道:“造化之奇,非人力所能想象的,菁菁的外祖母所居的昆仑山顶也是一片冰雪,可是那回春谷却四季常春,如同世外桃源,若非眼见身经,谁也不会相信那里会有那样一片仙境!”
白铁恨也笑着道:“这种情形老朽见得多了,凡是深山大泽.必得天地灵气所钟,总有一两处出人意外的妙境!”
十几里路在他们说来,只是眨眼间的行程,来到峰脚下时,他们才发现这一座孤峰比想象中大得多!
拔如奇树,广如天柱,看不见边,也找不到上登的路,虽然赶到了地头,却又把他们给难住了!
而且想到强敌在侧,大家也不敢再分开了。
等了一阵,关山月鼓足中气,大声喊道:“索诺木!关某前来赴约了!”
这一声是用内家劲力喊出的,如龙吟虎啸,震得四壁俱动,峰上立刻飘下一大片积雪,大如石块的雪球像雨点般地罩下来,幸好他们闪避得快,才没有被埋在里面,因为那一蓬雪雨足足堆了有两三丈高!
关山月不禁怒道:“这些人太卑鄙了,居然使出这种手段!”
白铁恨笑道:“老贤侄,这下子你可是自己骂自己了,上面并没有人想陷害你,而是你自己害自己!”
江帆不解道:“难道这片冰雪是关大哥抛下来的?”
白铁恨点头道:“不错!这些冰雪日积月累,仅靠着极为微小的力量连接着,他大声一叫,自然会震散了而引起雪崩……”
关山月自己也明白了,红着面道:“这韵确是我太大意了,我在天山上居住时,经常也遇到这种情形,往往一声咳嗽,也会引起雪崩,所以我们当年在积雪底下,走路说话都十分小心,因为我在中原住了几年,竟忘了这回事了!”
江帆道:“不能叫,又找不到上去的路,我们虽然找到了地头,还不是一场徒劳吗,真是急死人了!”
白铁恨道:“你不要急,假如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雪峰,一定会有上去的路,索诺木与张云竹不是神仙,绝不会腾云驾雾,他们能上去,我们自然也能上去!”
孔文纪忽然用手指着道:“白老!那不是腾云驾雾的神仙吗?”
众人朝他手指处望去,但见两点白花的人影沿着峰壁下落,只是速度极慢,好像是树叶一般地慢慢飘下来!
白铁恨瞧着叹道:“这两人能将轻身功夫练到如此境界,纵不成仙,也足以超凡人圣了,若非亲见,真是难以令人相信!”
江帆却道:“这两个人的身材,怎会如此高大的?”
关山月与孔文纪也被那两人的超凡功力怔住了,因为从高峰上跳下来已属不易,而降落的速度如此之慢,果真合了身轻如羽的俗语,那必是到达了脱胎换骨的境界,可是听了江帆的话后,不禁更惊奇了。
照那两人的身形大小看,不过才如普通人高矮,并无出奇之处,可是那两人还在数百丈的高处!
峰腰有一块突出的山石,石上停着一头雪鹰,眼测不过才比黄豆大一点,那是由于距离的缘故!
可是那两人降落时,滑过雪鹰附近,将雪鹰惊得冲天飞逸,他们已觉得那两个人如在目前,有常人高低了!
假如减去距离的眼测差误,这两个人的身材至少要比普通人高出两倍,最矮也有两丈出头!
以一般的标准而言,丈许高的身材已经有巨无霸之称,两丈多高的人,除非是庙门口的护法金刚与山中的精怪!
然而这两个人身穿青布短装,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这种奇特的现象,使得四个武林奇士都呆住了!
好容易等那两个人降落了下来,落脚在他们二十多丈之外,望去就如两尊神像,那身形不折不扣,足足有两丈开外,手脚也与身躯一样地巨大,只是面形死板,目大如铜铃,巨口隆鼻,獠牙外突。
看着那丑怪的样子,江帆首先惊叫道:“这两个家伙是妖怪!”
关山月连忙道:“别胡说!他们明明是人!”
江帆不服地道:“人哪有这种长相的!”
关山月还待说话,那两人已跨开大步,向他们*近过来,江帆吓得连连后退,关山月却走上前道:“借问二位是”
话还没说完,其中一人已发出闷雷似的吼声,伸出巨手,朝关山月抓去,另一人却飞身扑去抓江帆!
由于这两人的长相太怪,关山月虽是上前问讯,暗中已经作了戒备,见状单臂一抬,反朝那人推去!
谁知那人不但力大无穷,动作更为迅速,关山月的手推在他的胳臂上,竟如蜻蜒撼石柱一般,动都不动,那人却反手将关山月当胸的衣服抓住,手臂一抬,高举了起来,另一人也把江帆抓住了,同样地举了起来。
喉头发出了野性的呼吼,咧开大嘴直笑,江帆骇极尖叫,孔文纪与白铁恨本来想上去扑击救援的,见到这种情形,都怔住不敢动手了,那两人将关山月跟江帆高举在半空,回身又向峰上纵去!
平滑如镜的冰岩壁,对那两个怪人说来竟如康庄大道一般,他们各人带着一个人,也完全不当一回事!
一只巨大的手掌叉开五指,像是锐利的钢爪,深插进冰壁中,两只大脚也深踩进坚壁中,手足交替,迅速向上攀去高了十几丈!
望着他们留在冰壁上巨大手脚指印,孔文纪忽然想起一件事,拖住了要追上去的白铁恨,高声叫道:“关老弟!这两个家伙是雪魈,快用你的宝剑!”
关山月被举在半空,手舞脚踢地挣扎着,却使不出点劲,孔文纪的叫声提醒了他,连忙伸手抽出腰下的长剑!
紫郢剑的宝光使得那巨人稍存戒心,将手举得更高了,关山月的长剑连挥,却始终够不着对方!
孔文纪见了忙又叫道:“把剑掷出去,刺他的要害!”
关山月别无选择余地,果然将剑用力地掷出去,飞向那人的心窝,力猛剑利一下子齐柄而人!
那怪人负痛之下,大吼一声,将关山月远远地丢了出去,另一个抓住江帆的怪人听见了同伴的呼叫,脚下不由一顿,忽有一道白光袭向他的面门!
怪人连忙伸手去格,身子失了平衡,带着江帆凌空跌了下来,中剑的怪人却拚命地爬了上去!
关山月在空中几个翻身,总算稳住身形,飘然落地,那带着江帆的怪人也跟着掉下来!
关山月怕江帆有所失闪,不顾危险奋起神力,双手往上一托,将那巨人托住了,口中叫道:“江帆!快想个法子离开他!”
可是江帆已经吓昏了,闻言毫无动作,关山月举着他们不知如何是好,还是孔文纪叫道:“关老弟!你把他们都放下来吧,看样子那个家伙已经死掉了!”
关山月自然不相信那怪人会平白无故地死去了,可是他举着两个人都没有动作,只得慢慢地放了下来!
那怪人一手仍紧抓住昏绝的江帆,另一只手却握着一段血淋淋的东西,由于他握得太紧,看不出是什么!
不过他的大眼睛呆瞪着不动,口张开了,牙齿上也是血淋淋的,仍是木然一无动作!
关山月想把江帆从他的手中拉出来,可是他的手紧抓住江帆的衣服,用尽力气也扳不开!
白铁恨身上带着剑,抽出来对准巨人的手上就是一剑,想把他的手腕砍断,谁知一剑上去,竟如砍在钢铁上一般,连印子都没有,孔文纪又道:“这是雪魈,全身坚逾精钢,除了宝剑之外,寻常兵器,根本就伤不了它,还是把江姑娘的衣服割断了吧!
白铁恨骇然惊叹,只有把江帆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割断了,才把江帆拖了开来,关山月接了过去,一按她的脉息,发现她只是惊吓过度,别处倒没有受伤,才算放心了一点!
就地抓了一把冰雪放在她的额角上,受了寒冰的刺激,江帆总算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犹有余悸地道:“关大哥,那是什么东西?吓死我了!”
关山月见她安然无恙,宽慰地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孔兄说是雪魈!”
孔文纪在旁道:“我只是听说在须弥山峰有一种雪人,高大凶猛,行动如风,身坚如钢,名之曰雪魈.原来就是这玩意儿!”
江帆站起来,朝地下的巨人望了一眼道:“这东西真厉害,力气大,动作又快,我还来不及抵抗就被它抓住了,心里一急,不知怎么就昏了过去,关大哥,是你杀死它的吧!”
关山月红着面道:“我得到孔兄的指示,杀伤了一头……”
江帆感激地道:“谢谢你救了我!”
关山月面更红了道:“别谢我,我杀伤的不是这一个,那一个带我的剑逃上山去了,这一个是他自己摔下来的!”
江帆不信道:“他自己怎么会摔下来?”
关山月道:“是真的!我也不明白什么原故,它好好地摔了下来,而且看样子已经死了,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救你!”
江帆瞪大了眼睛,流露出一片惶惑的神情,似信非信,关山月只得长叹一声向孔白二人道:“白老伯与孔兄在底下目击此事,他们都可以证明!”
白铁恨点头道:“山月从来不说谎,而且这件事也没有骗人的必要,这头畜生摔下来的时候,我好像看见它受了一道白光的袭击,也许是另外有人出手相救,不过那时候我忙着注意山月的安危,没有仔细去探索!”
江帆想了一下叫道:“那一定是我的小白!”
关山月也道:“不错!一定是小白,只有它的剧毒才能在刹那之间,杀死这种庞然巨物,江帆!你该谢谢小白才对!”
江帆一摸身边的口袋道:“小白上哪儿去了?它原来在我附近,上面那两头怪物下降时,它好像十分畏惧,躲进我的口袋里了!”
孔文纪笑道:“那一定是重*杀熊的故技,躲进怪物的肚子里了,它不是最喜欢吃肝脏吗,现在一定在大快朵颐呢!”
江帆却摇摇头道:“不!小白已戒除那个习惯了,前次为了便于脱身,不得已才钻进熊肚子里面,其实它最怕脏……”
孔文纪笑道:“那怪物的嘴里还在流血,证明小白一定在里面!”
江帆连忙叫道:“小白!快出来吧!弄得一身脏死了,我就不要你了!”
叫了几声,小白一无回音,江帆忍不住走到巨人前面,低头向他张开的大口中望去,忽而她身子一震。
然后探手伸进巨口,拖出半截血淋淋的蛇尸!
那是小白的尸体,断处肠腑狼藉.显然是它心切救主,不顾一切去钻进雪魈的嘴里,被雪魈的利齿咬断了!
雪魈手里握着的一定是小白另半截尸体,江帆悲叫一声,拚命地去扳雪魈的巨手,想将残尸取出来!
只是那只巨掌抓得太紧了,怎么样也扳不开。
江帆哭叫道:“你们快帮帮我的忙,把小白抢出来呀……”
三个男人六眼对视,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动手!
江帆气急了叫道:“关大哥!白伯伯,小白不知帮了你们多少忙,救了你们多少次性命,它死得这么惨,你们竟忍心……”
关山月目中噙着泪水道:“江帆!我们不是不帮忙,刚才为了把你拖出来,我们想尽了方法,最后还是割断你的衣服,才把你拖开,这家伙的手太紧了,实在无法扳开……”
江帆望望自己身上的破衣,仍是叫道:“我不管,无论如何也要想个法子把小白拉出来!”
关山月叹道:“那一定要用宝剑把手指砍断,可是我的宝剑又被另一个家伙带走了,我们上去找到它,取回宝剑再下来吧。”
江帆也知道没有别的方法了,捧着半截蛇尸,嚎啕大哭起来,关山月想起小白以前种种的相助之处,也陪着她垂泪,白铁恨长叹道:“小白是通灵的异蛇,它见到这两头畜生时,早知厉害,所以才吓得躲起来,不知道后来为什么又那么傻……”
孔文纪叹道:“它也是情非得已,据我所知这雪魈雌者早夭,雄者独长寿,生性奇淫,因此雌者极少,它们只有找附近的女人为对象,所以这两个畜生要抓江姑娘!”
关山月道:“我又不是女人,他们为什么要我呢!”
孔文纪道:“雪魈野性难驯,这两头都穿着衣衫,显然是受人豢养的,我想这人一定是索诺木所唆使以才会抓你,至于抓走江姑娘,恐怕是出于本性使然,小白深知厉害,为了怕江姑娘受辱,只有以死相拚了!”
江帆从地上跳起来叫道:“我非要索诺木给小白偿命不可!”
关山月想想道:“我想这两头雪魈的主人不是索诺木!”
江帆叫道:“不是他还有谁?”
关山月道:“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绝不可能是索诺木,这一对雪魈比他的雪熊厉害多了,假如它们是索诺木豢养的,他一定带它们去参加大会,捧它们成为雪峰之神来推行他的邪教,比雪熊更为有效!”
白铁恨点头道:“这话有理,那就只有张云竹了!”
关山月仍是摇头,孔文纪道:“也不是张云竹,雪魈只有大须弥山中才有,而张云竹到此没有多久,恐怕来不及加以训练!”
江帆道:“他不会先训练好带来的吗?”
孔文纪叹道:“可能性不大!若是张云竹预先训练的,不会到现在才加以利用,而且明知它们畏惧宝剑,更不会叫它们下来送死!”
江帆道:“张云竹那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孔文纪仍是委婉地道:“张云竹固然无所不为,可是没有好处与没有把握的事,他倒是不会做的,因此我相信不会是他!”
关山月也道:“这话不错,假如这一对雪魈是张云竹派来杀死我的,便不该惧我的宝剑,因为张云竹明知道我有一柄宝剑!”
江帆怔怔地问道:“那究竟是谁呢?”
关山月道:“这可很难猜了,反正这个人跟我站在敌对的立场上是没有疑问的,我们上去后,自然就知道了!”
江帆咬牙切齿地叫道:“不管他是谁,我一定要叫他给小白偿命!”
关山月庄然道:“当然了!小白对我的恩情太大了,我也不会轻易放过此事,不过我们必须找到上去的路!”
江帆朝冰岩望了一下道:“那头畜生已经替我们开好路了!”
原来那头受伤的雪魈负创逃逸,在冰壁上留下了不少的指痕脚印,刚好可供攀手借力之用!
江帆心切复仇,毫不考虑地纵身而上,用手攀着指痕揉身而上,因为雪魈的手脚都很巨大,在冰壁上留下的痕迹足可容纳双手同时着力,江帆一手使力,一手空出上揉,居然很快地攀缘而上!
关山月等三人怕她有所失闪,虽然知道这个方法太吃力,也只好跟在后面上去,攀登近百丈时,江帆已经感到很累了,可是为着仇念的催促,仍然咬牙苦撑,只是她忽然发现上面已经没有了可供借力的印迹了!
雪魈是从这条路上来的,断然不会平白无故地消失不见了,这证明一定别有道路,所以她又向旁边找去!
果然发现斜里五六丈处有一根凸出的小冰柱,柱旁却飞溅着几滩殷红的血渍,显然是负伤的雪魈所留!
反正也没有别的去路,她手上一使劲,身子平射过去,伸手抱住了那根冰柱,身子垂悬下去!
说也奇怪,那根冰柱竟像是一道回转圆门的枢纽,立刻往壁后转过去,将她抛进一个大圆洞中!
门又恢复了原状,然后是关山月翻跌了进来,因为他学着江帆的动作飞了过来,跟着白铁恨与孔文纪也过来了。
四人跌进圆洞之后,才发现这圆洞是一条上通的道路,地上血渍斑斑,正是那雪魈所留!
白铁恨看了一下道:“想不到这登山的孔道上还有机关,若不是那头雪魈带路,我们永远也找不到这重门户了!”
关山月却皱眉道:“假如那一对雪魈不是索诺木或张云竹所豢,则这座山峰也不见得是我们要找的雪峰,那我们上去就太没意思了!”
江帆尖叫道:“怎么没意思,为了替小白报仇,我也非找到那个人不可,关大哥!你若是认为不值得,我一个人上去好了!”
关山月见她误会了,正想解释,孔文纪却笑道:“从山下的草场牧地来看,这一定就是雪峰无疑,既来之则安之,无论如何我们也得上去探出个究竟来!”
关山月遂不说话了,仍是由江帆在前,顺着圆洞向上走去,这条通道似乎专为人行之用,倒是比较平坦!
弯弯曲曲走了里许,忽然看见那头负伤的雪魈迎面而立,背贴着一面石壁,似乎已到了通道的尽头!
江帆急怒攻心,也不问青红皂白,冲上去对准雪魈就是一掌,关山月深知雪魈的厉害,唯恐她不敌,忙赶上去准备接应,谁知那头雪魈早已气绝身死,被江帆一掌打得平空横倒,露出身后一个小出口!
江帆怔了一怔,关山月却在雪魈的身上发现了一张字条,连忙拾了起来,上面墨迹犹新写着:“余遣此二獠原为接应诸君,不意生此误会,殊感内疚,一獠已死,此獠亦为余手刃之,聊为江女侠雪愤也。”
“此峰即索诺木等人匿身之处,唯此洞乃一秘密通道,彼等亦无从得知,盼继续守秘,以为必要时退身之用。
张田二女偕蛇神,已于二日前入峰,虽为张云竹所制,尚无大碍,且彼等恐另有用心,可勿心为念!”
“张索二人正力谋对付君等之策,倘再假以时日,必为心腹之患,君等不速而至,定将大出彼之意料,或可收弭患清乱之宏效,好自为之,祝一举成功,知名不具!”
关山月看后大感惑然道:“这家伙倒是谁呢?听口气似乎是站在我们这一边,可是他对雪峰又怎会如此熟悉呢?”
孔文纪道:“一定是我们的熟人,不过他为什么这样藏头缩尾呢,知名不具,谁晓得他是谁?”
白铁恨想想道:“也许他是因为杀死了灵蛇小白,怕江姑娘找他算帐,才不敢现身相见,反正我们已经找对了地方,何必还管他呢!”
江帆怒声道:“这家伙一定不是好人!”
关山月忙道:“我觉得白老伯伯的话也颇有道理……”
江帆切齿道:“那他为什么把你的宝剑也带走,等一下见了索诺木他们,你用什么武器去与人拚斗?”
关山月怔了一怔,片刻才道:“不管了!我们还是先出去找张云竹解决问题吧!”
除此而外,也没有别的办法可行,四个人终于穿出了那个小洞,发现这里竟通向另一条曲折的小山道。
而且此地林木苍翠,绿竹青松,不但景色宜人,而且气候也与中原春秋之际差不多,四人忙于赶路,也无心多作浏览,顺着山道向上走去,越行越高,天气也愈冷,短短仅两三里的距离,竟由秋天进入了严冬!
再往上走,又是一片冰雪了,最后山道为一片冰壁所阻,似乎路又到了尽头,关山月略一迟疑,然后举掌朝冰壁上推去,克嚓声中,冰壁被他雄厚的掌力击破了,壁后却是松散的雪堆!
他又用手推开雪堆,挖出一个小洞,才可容人,等他由小洞中爬了出去,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大片银色世界!
入目是冰雪,银光耀眼,回顾身后,竟是一座小小的雪丘,丘上积雪高达十数丈,假如不是那个小洞,谁也不会想到这座雪丘下居然别有洞天,因为附近散列着类似的雪丘,大大小小,有如星斗罗布!
白铁恨最后一个出来,见状笑道:“看来索诺木是真不知道有这一条秘密的通道,我们认清位置,还是把它封起来,留作退步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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