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最近的华天昊显得特别焦躁,因为连以恬一声不吭就无故旷职,当他打电话询问她原因时,她也只是淡淡丢下一句--
「我在两个月前就已经提出辞呈,现在只是辞呈生效罢了。」
之后,无论他再怎么打电话想要联络她,甚至亲自上门拜访也找不着人。最后还是连以恬的表妹告诉他--连以恬已经离开台北了。
华天昊根本搞不清楚事情始末,为什么她会一句交代也没有就离开?
他还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下同于以往,为什么她仍将他拒于门外?
因为找不出连以恬离去的原因,又碍于工作正处在繁忙阶段,种种因素逼得华天昊只能留在台北无法南下--虽然她的家人说她并没有回去,但华天昊相信她一定已经返回老家了。
华天昊的焦虑全看在奥罗眼底。
明明就是个为了目的不惜接近昊的女人,为什么昊却会这么挂念她呢?想到这儿,奥罗就不由得生气起来。
「昊,你就别再找她了,反正她是不会再出现的。」
看着华天昊焦躁地踱着方步,奥罗再也忍不住出声讽刺。因为连以恬已经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了,当然不可能再跟华天昊见面啊!
闻言,华天昊倏地转过身看向奥罗。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还是他今晚第一次正眼瞧自己吶!想想还真是悲哀,他怎么会喜欢上这种可恶的男人呢--奥罗虽然这么想着,但迷恋早已深植心中,由不得他否认。
「知道又怎么样?这也不能改变她离去的事实。那女人有什么好的?你何必为她的去留担心?」奥罗眯着眼,不由得怨恨起连以恬--即使她已离去,却仍操控着华天昊的心。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她从头到尾都是为了一幅画才留在你身边的,现在她既然得到东西了,还留下做什么?难道你真以为她是爱你的吗?」
「画?难道姑姑家的画是被你拿走的?!」华天昊一把抓住奥罗追问道。
不久之前,原本挂在客房--也就是现在华天昊所住的房间里一幅仕女图像突然消失了,虽然报了警却尚未找出嫌犯,原来是被奥罗拿走的吗?
「你、你干嘛说是我偷的?为什么不说是连以恬偷的?!」奥罗吓了一大跳,没想到华天昊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因为画是在白天消失的,而以恬绝不会在大白天动手。」华天昊冷声说道。他与她交手过两次,以连以恬的个性,在哪里失败就会从哪里站起来,她绝不可能改变行动的习惯--起码现阶段不可能!
「你早就知道她接近你的目的?!」奥罗不敢相信,为什么他明知连以恬另有所图,却仍把她放在自己身边?
「我是知道,但我一点也不在乎。」刚开始他只是有所怀疑,直到跟着连以恬去了台南,他的怀疑才得到证实。「你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突然离开?」
奥罗肯定知道一些他不晓得的事情,刚开始华天昊还只是怀疑,但当他看到奥罗倏地转变的眼神时,便更加相信他的怀疑没有错。
「我做了什么?我只是把画交给她,然后叫她消失。接下来的事你也知道啦!她走了,干干脆脆地走了,因为她根本不爱你!反正她的目的只是要画,你何必留恋那种没有真感情的女人呢?」说着,奥罗顺势攀住华天昊。
尽管伤心吧,我会好好安慰你的,你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爱你的人……
奥罗在心底愉快地想着。虽然在别人情伤时乘虚而入有些小人,但爱情本就是自私的,只要能改变眼前他和华天昊的关系,要他做什么都行。
「就算没有真感情,我也要亲耳听到她说出来。」毫无留恋地,华天昊推开了奥罗转身欲走。他决定直接下台南找连以恬,工作算什么!如果让他继续在台北坐困愁城下去,对工作才真的是没有帮助呢!
「你要去找那个女人?!难道你真的非要她不可?!」奥罗难以置信,一般人听到自己被背叛,反应可不是这样的吧?「为什么我就不行?我不能取代她吗?」
「没有谁能够代替谁。奥罗,难道你还不仅吗?正因为感情是独--无二的,所以人们才会苦苦追寻。我最后一次告诉你,奥罗,我并不爱你,请你不要再来为难我,否则我们会连朋友也做不下去。」华天昊正色道。
「你--」奥罗为之气结,他花了这么多的苦心,可不是为了听这句话吶!
见到奥罗还欲开口,华天昊率先冷声道:「我从法国逃回台湾,这件事难道还不能让你理解吗?因为我当你是朋友,所以不想明摆着撕破脸,但如果你还执迷不悟,那我只能说--我们之间的友情到此为止,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见面。」
原来还想维持友情,所以即使知道奥罗来到台湾,原来可以拒绝见面的华天昊,却还是让奥罗进了办公室,甚至还闹出种种后续的事件,这些他都还能忍受。但如果连感情都得一并赔上的话,那他也只能为这段友情画上休止符。
奥罗一瞬也不瞬地死盯着华天昊的双眼,却只在那对黑眸里看到淡漠。
他知道了,不管他做多少努力,他的感情终究还是无疾而终……
毫无犹豫地抛下工作远赴台南,华天昊意外地没受到任何阻碍,连母甚至还很好心地告诉他,连以恬正在古家的练习场当临时教练。
在华天昊离开之后,连母心情很好地转过身,却看到一脸忧心的连父从门后走了出来。
「让那小子见以恬真的没问题吗?以恬不是说再也不见他了?」
「你这个傻爸爸,女儿说什么就全听入耳,一点也不怀疑了吗?也不想想她回来之后,哪回见她真心笑过了?」连母没好气地指责道。之前她就担心女儿为了任务勉强自己,现在既然男朋友都追来了,起码确定华天昊并非全然无心吧!
「可是……」连父还是担心着。
「没问题的,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依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华天昊很快就找到古家。他推开练习场大门,相同的吆喝声再次传人他耳中,只消一眼,他就看到了连以恬的身影--
不再盘着死板板的发髻,改而绑成一束俏丽的马尾;恐怖的浓妆也从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素净白晰的小脸;没穿着华天昊所惯见的公司制服,身着道服的她,正站在一个小孩身旁指导他动作……
明明只是几天不见,为什么他会这么疯狂的想念她呢?
华天昊贪婪地看着连以恬的一颦一笑,想把她的身影全数映入脑海里。
正巧,连以恬抬起头,一眼就瞧见华天昊痴痴地站在门口。倏地,她清丽的大眼圆睁,不敢相信华天昊居然会在这里?
她惊呆了,为什么他会来呢?他明明在公司已经忙不过来,所以她才能趁这时离开,她想都没想过他会追到这里来,结果他还是来了!连以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华天昊一步步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往外走去--
牵住她的大掌是如此温暖,略微施力的劲道几乎要捏疼连以恬,也让她清楚感受到--这绝非她的幻想或是梦境。
他真的来了,来到她的面前……但,为什么呢?
「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的女朋友跑了,所以我来找她。」华天昊头也不回,闷闷地说道。
「我、我已经辞职了。」虽然听起来好像文不对题,不过他们的确只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而已,既然她都辞职了,当然也能一并把假女友的身分撤掉。
「我知道啊,所以我也不是来劝你复职的。」华天昊看看左右,前后四周都有连古两家的亲戚颇带兴味的瞧着他们。
啧,这里的闲杂人等怎么这么多?根本找不到可以安静说话的地方嘛!
前方好像有条路,记得上次连以恬提过,那里可以通往一条小溪,平时僻静没有人会经过……好,就去那里!做好决定,华天昊便拖着连以恬往小路上走去。
「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华先生,请你放开我。」连以恬想把手扯回来,但华天昊实在握得太紧,她根本抽不了身。
「叫我天昊,我们是男女朋友不是吗?」
虽然没有回头,但华天昊的声音一听就知道--他此刻肯定是挂着笑容的。连以恬有些火了,奥罗又不在场,为什么他现在还要演这出戏码呢?!
「谁是你的女朋友啊?!」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她一顶撞他,他的脚步就越加地变快了。华天昊的腿本来就比她长,加上她又是被扯着走的,失神的她几乎跟不上他的步伐,一路上都是跌跌撞撞。
「小猫咪,为什么你总拒我于千里之外?」
听到这许久未闻的称呼,连以恬倏然浑身僵直。不过她旋即安慰自己,那个称呼只是华天昊对所有女性的共通代名词,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自从那一夜之后,你就没再来找我挑战,害我非常的失望喔!」
华天昊又补上两句话,这使得连以恬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你……你什么时候发现到的?」
「唔,在电梯那件事之后我就起了疑心……」
「电梯?」
「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昏暗不明的状况下,所以即使电梯灯光都熄灭了,我还是觉得你的身影看起来很眼熟,直到把你抱住后,就更加确定了。」
所以说,他那时候抱住她,根本不是想要安抚她,而是为了确定她是不是那个小偷?!一想到这儿,连以恬觉得大受打击。
这么说来,开幕酒会上她所穿的那件改良式旗袍,意外地非常贴合她的身材,明明没有量过身怎么会……
还记得她那位模特儿表姐曾经说过--像她们这种走伸展台的专业人员,光用眼睛看就能知道他人的身材尺寸。自己怎么忘了,身为专业服装设计师的华天昊,怎么可能没有这种特殊技能呢?
原来这根本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误会,因为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华天昊就已经把她全身上下摸透透,之后又有事没事搂着她,当然会知道她的尺寸啦!
没发现到她的心理变化,华天昊又径自说道:「但真要百分之百确定的话,应该还是在练习场里吧!虽然你很努力不在我面前露馅,但你似乎忘了,那些小孩所学的招式,就跟你对付我的一模一样。」也就是说,他一进练习场时就发现了。
小溪到了,华天昊回过头,却看到连以恬一脸不平地瞪着他。
「以恬?」哇!她的表情也太恐怖了吧?!
「要着我玩很有趣吗?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还拖着我陪你玩游戏?」就像现在,他还笑着说她是他的女朋友,他到底是何居心?!
「以恬?」华天昊不明所以。
「少叫得这么亲热了!你来这里找我到底有什么目的?要我回公司是万万不可能了,我也不想再假扮你的女朋友,奥罗的事你另请高明吧,恕我无能为力。」没错,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只能这么做结束,因为她已经累了。
每天待在他身边,眼里看着他的笑容、耳里听着他的甜言蜜语,但却知道这一切全都是假象,她受不了啊!这教人怎么忍受呢?
明明喜欢对方,却要隐忍着自己的心情,这样的痛苦连以恬从没尝过,所以当奥罗提出条件时,她接受了,决心要远远、远远地逃开他。
但他为什么还要出现,再度扰乱她的心呢?!
「奥罗的事已经解决了。我对他说,如果他再纠缠我的话,我和他就连朋友也没得做,虽然不知道他最后的决定会是如何,但我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管他了。奥罗说你根本不爱我,所以我来就是想亲自问你一句--你到底爱不爱我?」
闻言,连以恬只觉得脚下一软,整个人毫无预警地跪倒在地。溪边的碎石本该令她跪倒的双膝发疼,但此刻她却全然无感觉,只是呆呆望着眼前的男人。
她不懂,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呢?
「你这人实在好奇怪……就为了这种无聊事特地跑到乡下来?你不是应该忙着产品上市的前置作业吗?浪费时间在『我这种人』身上真的好吗?」连以恬摀着脸,声音显得相当疲惫。
她一直被他要得团团转,现在就连逃离他也不准吗?
他居然还追过来问她这种事?!
为什么他要这么残忍?这会害她燃起不应有的希望,以为他心中或许多少有她的存在啊……
「我的答案对你而言有任何意义吗?」连以恬抬眸,眼底有着浓浓的哀痛。她的存在是什么,猎艳名单上的一个名字吗?
或许她是有那么一丁点的意义,毕竟她的身分比一般女子来得特殊。如果他能对外宣传自夸--他迷倒了一个闯空门的小偷,这事情说出去肯定是相当引人注意的……
「当然有意义,如果你不爱我,那我就重新追求你,直到你爱上我为止。」
连以恬呆了,她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你、你说谎……别以为我会这么简单就上当。」她颤抖着唇,几乎要语不成声。
他知道他在说什么话吗?
「我会不会说谎,你比一般人清楚。」华天昊只是看着她,唇角的微笑是百分之百的信心满满。「还有,什么叫『你这种人』?请不要侮辱我所看中的人,就算是你自己也不准这么说。」
连以恬完全被他搞乱了。或许该说,打从华天昊出现的那一刻起,她的步调就全盘乱了。
「你真是怪人,像我,我有什么好的?既无趣又无聊,又不是什么有钱的大小姐,也没什么可歌可泣的丰功伟业。像你这种享誉国际的设计师怎么会要我呢?」连以恬嗤笑,她有几两重她会不知道吗?得到大设计师的青睐,她感什么?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问题,他又怎么会懂呢?
「无趣吗?」华天昊蹲下抬起她的下巴,脸上的表情兴味十足。「我不觉得你无趣,当你第一次扮贼潜进我的房里,我就无法不注意你了。你有一双非常美的眼睛,即使你扮作可怕的『连秘书』,但那双眼却一点也没改变。你可知道当你生气的时候,你的眼底就像有火焰在跳动?那也是我最喜欢的部分,所以我总会忍不住惹你生气,只为了多瞧瞧你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
我承认,一开始我对你不过是『有兴趣』而已,但相处的时间久了,我对你的感觉却到达我无法忽视的地步。」
「甜言蜜语……」连以恬啐了声,但小脸却染上了一抹绯红,她还是没办法理解华天昊的种种作法,所以继续装做不在意,拒绝被他打动。
「甜言蜜语也好,虚情假意也罢,反正我看中你是事实,至于你怎么想一点也不重要。」唇角勾起一抹笑,华天昊牢牢盯着她。
「你刚刚还追问我爱不爱你耶!」这男人不会是装大爷装到疯了?什么叫「她的想法不重要」?!他到底还要不要追她啊?难道姿态就不能放低点吗?!
怎么会有这种家伙?!她还真没见过把追女友当成施恩惠的怪男人哪!
她该怎么说这家伙呢?总不能说「真不愧是华天昊」吧?
「呵呵,你会在乎吗?」眼前的他笑得猖狂。一脸「呵,这下可让我逮到你了吧!」的表情。
「你--」连以恬为之语结。天啊,她居然被他套话了。
「亲爱的以恬、我可爱的小贼猫,只要你同意继续跟我交往,你就可以拥有无限的时间,慢慢探索我为什么会喜欢你,现在,乖乖让我吻你吧!」
「不要!这不公平!」连以恬大声抗议,却无法抗拒他越来越贴近的唇。
啊--可恶啊!她应该要转头、应该要回避、更应该要起身逃离,最好再甩他一巴掌,告诉他,他所谓的「交往」,根本是他一厢情愿在玩游戏……
可为什么,她却只是眼睁睁看着他的吻往下落呢?!
天啊!她的骨气、她的坚持、她所向往的单身自由到底跑到哪去了?!
「你这个小人,你只会用这种烂招来逼我屈服!在电梯里被困住时,我还以为你人不错的说,结果你抱着我竟不是想安抚我,只是想确认我的身材、吃我豆腐而已。啐!谁会喜欢你这种人啊!」
连以恬哇啦哇啦地喊着,既然身体动不了,但至少还能骂骂他吧?!
「你怎能这么确定?为什么不说--你当时就是很需要男人抱一抱呢?」华天昊没有继续刚才的动作,只是勾唇浅笑,满意地看着她脸红的模样。
「谁、谁要人抱啊!」她当时是很慌,但哪有到要人家抱她的地步?!连以恬拒绝接受这种荒谬理由,因为这实在太可耻了!
「你啊,现在的表情就说明你需要被人抱一抱喔!」说着,华天昊突然伸臂搂紧她,好像要将两人的心跳揉在一起似的。接着他用低哑的声音说道:「你现在还有另一种表情--你需要有人来好好地吻你喔!」
说着,他嘟唇又欲靠过来--
「你怎么这样?太不公平了!」连以恬再次抗议,却抵不住他越来越近的唇。
「爱情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亲爱的以恬,你还有得学呢!」
他笑着吻住她,态情享受这甜美的时刻。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非要那幅画不可?」华天昊终于问出长久以来的疑惑。当然,那幅画很美,也有几分价值,但郁家多得是比它更有价值的名画,为什么连以恬别的不偷,就非要那幅仕女图不可?
「因为那幅画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连以恬闷闷地说道。她还在气自己,气自己怎么一点骨气也没有,只是一个吻嘛!自己竟然暗地里开心不已?
「传家之宝?」
「是啊,图上画的就是我的太祖奶奶,可是那幅画在几十年前突然原因不明的遗失了,后来才在拍卖会场上找到,而且还发现是被郁家给买走了。我们曾试着要把画买回来,却一直吃闭门羹,所以逼得我们只好动手去偷画,哪知道我会遇到你这个灾星……」
一提到这件事情,连以恬就闷得很。
如果不是郁家拒绝得如此断然,她也用不着接下这桩吃力不讨好的工作,结果任务没完成不说,还得从此跟华天昊纠缠不清,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他。
「不过,那句话听起来还真奇怪,怎么也不像是阿綮和姑姑会说的话啊!」华天昊以指尖摩娑着下巴,细细思量着。
那句「钱,我们郁家不缺」说得太过霸道,个性温和的表弟郁綮根本不可能这么说话;就算是任性惯了的姑姑,再怎么珍惜儿子送的生日礼物,也不会死霸着人家的传家之宝不放啊……
这当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以恬,你能够详细说明当时被拒绝的情况吗?」
「细节的部分我并不清楚,因为这些事都是我爸爸转述给我听的,他说他打了好多通电话到郁家,但那个女人却说什么也不肯让,所以我们才会出此下策。」连以恬皱着眉头,大家都是文明人,能用钱解决的话当然最好了,只是对方不肯啊!
「女人?你能确定是我姑姑接的电话?」
「我不确定,这得问我爸才行。」对这件事她所知甚少,所有的一切都是听父亲转述,所以当华天昊开始追问细节时,她简直是一问三不知。
「那我们直接去问姑姑吧!」忽地,华天昊提议道。
「咦?不好吧!虽然画是奥罗交给我的,但毕竟还是偷来的东西……况且现在我们拿回了画,要还你姑姑也是不可能的事,这样对她不就更不好意思了吗……」连以恬说得好犹豫,经过上次的相处,她也挺喜欢华天昊的姑姑,如果可以的话,真的不希望大家就此撕破脸。
「那倒也不一定,我有个猜想,说不定姑姑会直接把画还给你们。」对于说出那句霸道话的人,华天昊心中已经有了谱。「我怀疑姑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但如果是那个忠心耿耿的人,或许真会这么做。
「可是我们早就调查过了,郁家的人口相当简单,平时只有四个人住在那里,讲电话的女人如果不是你姑姑的话,还有谁有权这么说话?」
她记得这四人当中,最大的两人就是郁家母子,另外两人则是郁家多年的男女佣人--管家冯妈及园丁贵叔……佣人总不敢乱出主意吧?
「不,的确有这样的一个人。」
华天昊说得信心满满,连以恬虽然怀疑,但眼下似乎也只能相信他了。
事实证明--真相总是出乎人意料之外的。
郁夫人果真对连家想要买画的事毫不知情--因为所有的电话都被管家冯妈给截了下来,根本没有让郁夫人接听过。
管家冯妈是看郁夫人如此喜欢儿子送的生日礼物,所以忠心耿耿的她,也顾不得那东西对人家的重要性,只一心想着要让对方打退堂鼓,才会说出那句霸道十足的话--钱,我们郁家不缺。
在得知真相后,郁夫人非但没有责怪连以恬,也诚如华天昊所预料的,她非常大方地把画送还给连家。
郁夫人是个感性十足的女人,连以恬的偷窃行径,也被她美化成是忠孝的具体表现,郁夫人感动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责怪呢?
「喂……事情怎么会进行得这么顺利?」连以恬呆呆地拿着郁夫人签下的让渡书,简直不敢相信--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自从认识华天昊之后,她还不曾这么好运过,现在成功的拿回传家宝,反倒让她觉得有些怕怕的。
「怕什么?有我在你身边陪你啊!」华天昊挑挑眉,对她的反应感到非常地好玩。「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帮你顶着。」
连以恬先是一呆,然后便笑了起来。
这个男人,不论何时何地都这么自信满满啊!
什么事都有他帮忙顶着吗?听起来还真令人觉得舒服。
如果是这样的男人,为他抛弃单身自由,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喔!
【全书完】
◎编注:
1欲知郁綮和阎初初的爱情故事,请见《花裙子》084--「备胎的恋人」。
2欲知古筱亚和梁掠的爱情故事,请见《花裙子〉260「优质秘书俏佳人」。
3敬请期待温妮花裙子最新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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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边的天敌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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