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好衣衫,西陵雪忍著身体的不适,挪到门边,他要去找雪承影,他要去帮助吉小小!刚把门推开,两道人影拦住他,「对不起,西陵老板,你不能离开这里。」
西陵雪怒瞪两人,「我是要去帮助吉小小!」
两人面无表情道:「吉公子吩咐过,不论怎么都不能让西陵老板离开。」
握了握无力的拳头,西陵雪暗骂,该死的吉小小,你就打算这样去送死?就这样留下我一人?我不怨你了,也不恨你了!可是我不能见到你死去!
楸心的痛,西陵雪倒退两步,吉小小难道你就这样抛下我?!
这时,一阵风拂过,七道白影掠过,门口守卫的两人砰的倒了下去。雪承影正欲下杀手,西陵雪急忙喝道:「住手!」
雪承影收手,赶过来扶住摇摇欲倒的西陵雪,「少主!没事吧!我们大意了,遭了吉小小的道!中了迷香,失职了!」
其余六人立刻单膝跪倒,低头请罪,「请少主责罚!」
「起来吧。」西陵雪叹口气,「你们没什么责任的。」
雪承影把西陵雪扶到屋里坐下,刚想开口问吉小小究竟做了什么,目光瞟到西陵雪白皙的脖子上的一点红痕,立刻惊讶的睁大眼,霎时间怒气涌上,「少主,吉小小他……」
见雪承影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脖子上,西陵雪了然,淡淡一笑,「没什么。」
「怎么会!他该死!属下要去杀了他!」雪承影愤怒了。
「可是,我不恨他。」西陵雪的笑容转为苦涩。
「为什么?」雪承影无法理解,在吉小小做了这么过分的事后,少主为何不恨他?
「因为我爱他……」幽幽长叹,西陵雪呢喃道:「他是为了我好,不想我受伤,而把我留在这里。在他去对付冷秋寒之前,他想自私最后一次,所以他对我……因为他有可能会死……」
「少主!别被他再骗了!」雪承影急急提醒。
西陵雪回眸淡笑,「他这回没有骗我,他说他要用雪凝心法去引冷秋寒到无虚谷,然后布下埋伏。但是,你看,这个是什么?」
丝卷塞到雪承影手里,雪承影展开一看,惊讶道:「雪凝心法?这……」
「这是真的,是他离开之间给我的。」西陵雪低下头,担忧起。
「他……怎么会……」雪承影看著雪凝心法心中疑惑大升,他不明白,不明白吉小小为何要放弃。
「他是为了我而放弃的,他留下真的,带份假的。因为我先前不听他的安排,所以他只有想办法把我留在这里,是为了不想让我受伤,而自己独自去面对危险,甚至死亡……」说到这,西陵雪悲伤蕴满眼眸,「到了这一刻,他终于愿意放弃了,因为爱我而放弃……而我也爱他,所以他最后的自私,我不会恨他,最后的自私是他与我之间的情……如果他什么都没做,到最后是与我的永别,那我自己都不会甘心!」
咬牙站起来,西陵雪眼里闪著坚定,「雪承影,你们中了迷香,既然解开了,是不是因为你们身上带有雪痕宫的灵药?」
「对。」
「那好,有带血莲丹吗?」西陵雪急问。
「有!」雪承影说著伸手摸出个小瓶递给西陵雪。
「太好了!我真气被制,有了血莲丹就可以冲破了禁锢了。」西陵雪急忙打开瓶子,倒出血红色的药丸一口吞下。
「少主,难道你要去帮吉小小?」雪承影皱眉。
「对!」
「可……」
西陵雪摆手打断,「别再说了,不论怎么,我都要去帮他!这不仅是他的事,也是雪痕宫的事以及我自己的事……我现在运气调息,你们七人去做准备。我功力一恢复,我们立刻出发。」
雪承影见西陵雪心意已决,无奈点头,「是!」吉小小带著十个人,走在去无虚谷的路上,他那张可爱的脸上浮现的是淡如烟的笑容,他在想韩少律对自己说的话。韩少律还在气,在气自己,为爱而放弃。
可是,如果选择的是雪凝心法而不是西陵雪,那么,只会追悔一生。事业,可以再建。只要自己有能力。但,爱——错过,就是一生的痛,再也无法挽回……
没了风雨欲来楼又怎么样,只要自己这次能不死,那么今后可以和阿雪一起建立属于他们自己的事业,这样不是更好吗?
想起那晚的缠绵,吉小小眼里的笑意深,他终于得到了心爱的人,就是死,也没有遗憾了。
望一眼前方的路,望不到头,就如接下去要发生的事一样探不到底。冷秋寒他们的幕后之人是谁?武功计谋有多高?自己都不知道。
那人为何到现在一直没出来?冷秋寒他们和雪痕宫又有什么样的关系。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依旧存有许多迷,或许到最终决战的时候才会揭晓吧。
无虚谷离邢州不远,赶得快五天就可到,吉小小叹气,万不得以可能要惊动一直隐居的师父,师父啊,是徒弟不肖了!请原谅我!
阿雪,也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补偿你,如果我能不死,你要把我怎么样都行。
林间风刮过,树叶哗啦作响,赶了四天路了,望前面,那个葫芦地形已经近在眼前了,中间一条通道直通无虚谷,两旁是不太高的山坡。韩少律应该把什么都布置好了,现在就等引君入瓮了。
想到这,吉小小一挥手,身后的十人加他一起掠起,展开轻功飞奔。
刚到葫芦地口,吉小小的脚步停下,警觉的看向四周,片刻后,他嘴角扬起微笑,「冷秋寒,贺章,苏二娘,既然已经到了,就出现一见吧。」
话音落,三棵大树上分别跃下三人,白衣的冷秋寒似笑非笑的看著吉小小,黑衣的贺章一脸的不屑和冷漠,红衣的苏二娘巧笑倩兮。
「这好像是最后一次了?」冷秋寒踱步上前,森冷之声缓缓道。
「是啊,我也不想继续耗下去,风雨欲来楼的人手也有限,经不起长期折腾。」吉小小叹口气,摊摊手。
「吉公子,何必呢,就交出雪凝心法吧。」苏二娘媚眼一转,声音婉转动听。
「少跟他废话,抢就是,鬼知道这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贺章冷冷道。
「哟,说交就交啊,没那么好的事吧。」吉小小说著从怀里摸出一张丝卷晃了晃又立刻揣回去,眼角余光瞟了瞟,现在还没进入葫芦地,看怎么样把他们给引进去。
「你要金子,珠宝,美女,我们都可以给你,做个交易怎么样?」冷秋寒面容上扬起一丝冷笑。
「抱歉,我对这些都没兴趣,风雨欲来楼的声誉比这个更重哦。」吉小小伸出手指晃晃。
「也是,不然你怎么会想到回无虚谷呢。天下最安全的地方——无虚谷!擅自闯入者有去无回!」贺章阴森森道:「我们也不想和你多说了,上!」
上字一落,周围突然涌出不少人。
吉小小向身后十人使个眼色,十人围成个圈把他围在中间。
冷秋寒一挥手,手下立刻冲上去。吉小小冷笑连连,围在外面的十个人,双手连弹,雷火弹打出,巨响震天,飞沙走石,烟尘弥漫。
冷秋寒三人被震得倒退几步,挥开烟雾,只见吉小小在全力向无虚谷冲去。
「追!」
在吉小小的脚刚踏进葫芦地时,冷秋寒的手成爪型爪到了他背后。吉小小头也不回的打出几枚暗器,冷秋寒急忙变身形躲过。
右边苏二娘的白练飘舞,索命般的缠向吉小小的脖子,吉小小匕首出鞘,脚步并不停缓,直割过去。
左边贺章的掌打来,吉小小左手衣袖一挥,牛毛针密密射出。
左右两边的人被逼退,吉小小正要再加快点速度,抬头却是一愣,冷秋寒已经追到自己之前,急忙一翻身在寒光闪烁间,闪过冷秋寒的当头劈下的一剑。
落地,喘两口气,吉小小直起身笑道:「逼那么紧干什么?」
冷秋寒回头看看身后,「马上就要到无虚谷了,不过,我们会在此把就你解决!」
吉小小转身看,他的十个手下已经被冷秋寒他们的手下所杀,而苏二娘和贺章左右而立,带著杀气直盯著自己。
吉小小不慌,拍拍手,又理理衣衫,神定气闲的微微一笑,「你们认为就凭你们三人能解决了我吗?」
「怎么解决不……」贺章的不字刚出口,就听两旁山坡上有响动,三人一惊抬头望,只见山坡上数枝火箭齐发,三人立即闪身躲开,再扭头看吉小小,却见他灵巧的飞跃过去,左边山坡上露出韩少律的影子,抛下一根绳索,吉小小拉住后,韩少律一用力把吉小小拉了上去。
「三位和你们的手下,我们就在这里好好招待你们哦。请看脚下。」吉小小笑眯眯的向他们挥手。
冷秋寒三人低头一看,多枝火箭射入地面几分,只听下面似有引线燃烧之声,用脚批开泥土一看,大惊失色,地下埋了不少火药!抬头看吉小小脸上微微的笑容,冷秋寒只觉得刺眼,但当下来不及多想,后面无退路,只得想前冲。三人身形飞掠以最快的速度向前面的无虚谷冲去。
爆炸声震天响,夹杂的飞石碎块,火光冲天,烟雾弥漫。天摇地动般,吉小小摇晃两下不稳,干脆趴倒在地,眯了眼仔细看冷秋寒三人的动静。就见火光中有一道黑影飞进,拎了三人冲出火的包围,向右一转,要上右边山坡。
右边山坡上的弓箭手箭矢齐发,却被那人仰天一声长啸,内力溢出,震的口鼻出血倒在地上。
吉小小和韩少律心头也不免一阵猛跳。
「好高深的内力。」韩少律一抹头上的看转头却看吉小小紧皱眉,见他目光缓缓转向自己,沉声道:「你回去。」
「不!」韩少律一口拒绝,「这当口我怎么能回去呢?」
「听说我,这人的武功高深莫测,我们不知道能不能应付,而他应该就是冷秋寒他们幕后之人。风雨欲来楼不能没有人,我已经把风雨欲来楼交给你了。所以你有责任保护好它!风雨欲来楼还有这么多兄弟,全靠你了!」重重拍拍韩少律的肩,韩少律只觉得肩头的责任是那么的沉重,「不……」他还是摇头,「你交给了我,但它也是你的,你不能就丢下我们这些兄弟不管,你要答应我,活著回来!听到了吗?!」
回他一个笑容,吉小小用力点头,「我也舍不得死啊,除了你们,还有阿雪,我都舍不得啊。」说到这,他用力推开韩少律,「既然我答应了你,你先走!」
韩少律一咬牙,翻身从山坡后面下去,望一眼吉小小,见他站起身来,迎风而立,看著对面大笑起来,「我说那个缩头缩到最后终于出来的老乌龟,能否告诉我一下你究竟是谁?」
心里默默祈祷一下,韩少律狠了狠心向葫芦口外奔去。
「好狂妄的小子!你谴走你手下,以为就凭你一个就能对付了我吗?」烟雾还未散去,看不清那人脸,只听他洪亮的声音带著无比的狂傲。
「呵呵,」吉小小冷笑起来,「我虽然不见得能对付你们四个,但是,我手中有你们很想要的东西!」他重重强调最后两字。这时烟雾散去,对面四人只见他从怀里摸出一条丝卷晃了两晃,「如何?别轻举妄动哦,实在不行,我来个玉石俱焚!」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仍然带著一抹微笑,但却笑的令人心寒。
「你舍得?!」被爆炸弄的满面烟土的冷秋寒抹一把脸吼道。
「我怎么舍不得?我已经失去阿雪了,失去这个也没什么了……」吉小小笑的凄然,望著被风吹的飘舞的丝卷,惨然道:「就为了个名,为了个利,弄得失去自己心爱的人,我是最蠢的!名和利,或许还有机会再得,但是,失去他,可能这辈子都得不回了……」
手一握,紧紧握住丝卷,吉小小收回茫然的神色,冷静的看著站在冷秋寒,贺章,苏二娘身前的一名年纪四十开外中年人,他外表看上去很一般,但目光中的阴狠足可以看著那人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和冷秋寒他们是什么关系?」吉小小笑问。
那人冷扫吉小小一眼,回头看了看道:「这三个是我不成材的徒弟!」
「哟,原来是徒弟啊。」吉小小装著恍然大悟道,其实他本有几分猜出,这下更肯定了,「那么,这样说来,你还真有计划啊。苏二娘和贺章显然是潜伏在中原武林已久,那么你究竟想要什么?就这个雪凝心法吗?为了这个值得你付出这么大的心血吗?!」
「呵呵,当然不光是这个,但是有了这个就是我成功的关键!」那人冷笑连连。
「那我可不可以再问问,你与雪痕宫又有什么关系。」吉小小目如箭矢尖锐的射向那人。
那人眸子一眯,阴冷道:「你没必要问那么多!而且死人也不需要知道太多!」
话音一落,那人如流星,速度快的惊人向吉小小奔来,吉小小见不妙,转身就向无虚谷跑。他知道自己没获胜的把握,但是只要能进无虚谷,那么他就赢了!
那人的速度很快,吉小小也很快,但是,却在渐渐缩短距离。而且冷秋寒三人又从侧面包抄过来,吉小小的手摸进怀里,触到几颗霹雳雷火弹。
待那人离他只有三步远的距离时,他手向后扬,扔出了霹雳雷火弹。借爆炸的冲力,吉小小向前猛跃,眼看就要到无虚谷口了,却见那人狰狞了张脸拦在他面前,「哼,你太小看我们了!」
冷秋寒三人也追了过来把吉小小包围在其中。
吉小小回头看无虚谷内还没动静,心下一阵急,师父!你难道闭关还没听到响动吗?
「东西交出来,我或许可以饶你一命。」那人一步步逼来。
吉小小眼珠一转,依旧维持他的笑容问,「慢著,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和你们的门派吧。不然我和你们斗了那么久,都还不知道,岂不是很委屈?」
那人停脚瞪了他一眼,「也好,告诉你,你也死个瞑目。我叫祈挚常,我们的门派,哼,说来你们这些人也不会知道。现在你可安心了吧,我就送你去黄泉。」那人说完,掌出如风,轻柔如水,但吉小小深知威力极大,立刻闪身扭腰躲过,但是,后面一条白绫立刻缠了过来封住他的退路。
吉小小见情况不妙,手自腰间一抽,软剑『流光』出,扫断后面的白绫。贺章长啸一声双掌击出,打向吉小小的腰椎,而他侧身那一瞬间,冷秋寒的宝剑立刻杀到,横扫过来。吉小小见避无可避准备硬生生挨贺章一掌也好过冷秋寒的宝剑横扫。
这时,一道寒光插入其中挑开冷秋寒的剑,吉小小也乘此,躲开了贺章的掌。插入进来的那人拉著吉小小腾空跃起,落到左方一块空地上。
吉小小抬眼一看不由得大喜,「阿雪!」
西陵雪横剑冷扫他一眼,语调冷冰冰的,「你想就此丢下我一人?」
「我是怕你受伤,此战凶险,况且和雪痕宫牵扯甚深,我怕你有个什么意外。」欣喜之情滥于言表,他没料到西陵雪如此快的解了迷药赶来,心里是喜,但却又是担忧,听西陵雪这话,象是不生自己的气了。顿时忘了此刻凶险的情景拉了西陵雪上下直看,附耳在他耳边轻声问,「那天我没弄疼你吧。」
就见西陵雪的耳根子刷的一下红了,瞪了吉小小一眼,却不答话,而把目光转向祈挚常,冷秋寒见是西陵雪到来,目光中的眼神尤为复杂。
「我不记得雪痕宫何时和你们有了什么牵扯,我也很想知道,这位前辈究竟和我雪痕宫有何关系。」不卑不亢的语调,清冷的话语让祈挚常看他几分,冷冷而笑,「好个雪痕宫的少主,看来叫我最心爱的徒弟的去假冒你,还有损你几分气势。」说罢,看向冷秋寒,冷秋寒自惭的低了头。贺章却是幸灾乐祸的看著冷秋寒,苏二娘理理散乱的鬓发,媚色一收,倒添几分英气。
「我很想知道的是,为何雪凝心法会藏于雪炎令内,令我雪痕宫几代人寻找都没下落。而为何你却知在雪炎令内,这又是为何。如果你知晓,我猜测你与雪痕宫定是有什么渊源!」西陵雪拎了剑,回头瞟一眼跟了过来的雪影七使,只见他们与自己一样迷惑,就知这人的来历实在是隐秘。
「哈哈哈哈,」祈挚常突然狂笑起来,笑的风云变色几分,「渊源,是啊,是有渊源,这渊源还长得很呢!可以上溯到第一代雪痕宫宫主那里去了!」
「你可知。」祈挚常眯了一双精光四射的眼,走近一步道:「你可知,我这门派的开山师祖就是你那雪痕宫第一代宫主的师弟!」「第一代宫主的师弟?!」这话惊的西陵雪倒吸口冷气,他万没料到雪痕宫与他的渊源竟然这么深!吉小小心里也一声惊叹,不过,这么看来雪炎令内藏雪凝心法就是那祈挚常的开山祖师所为了?但,为何直到现在才来夺雪炎令呢?
他的疑问也是西陵雪的疑问,按住不动声色收去脸上的惊讶,西陵雪镇定问,「雪凝心法是你祖师从雪痕宫中所盗,藏于雪炎令中?!」
「对!」祈挚常眼有得色,但豁然又暗淡下来,「可是祖师却把这个秘密带进了他的棺材里,若不是我无意开棺发现了,那么我还不知道呢。」
「哦,究竟是怎么回事?」西陵雪很想弄清楚这折腾了他这么久的缘由。
「哼。」祈挚常斜睨西陵雪一眼,「你作为这代的少主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不如不知的好,你只需要知道把雪凝心法乖乖交给我就行,你带你这几个手下来根本不顶用!交出来我就考虑留你一命!」
见他不肯说,西陵雪有些懊恼,但是,接下去也容不得他多想了,因为祈挚常已经动了。动作非常快,目标是吉小小!
吉小小软剑挥出,缠住祈挚常的双掌,反正一扭,却不料祈挚常冷笑一声,手一挥,混厚的内力震的吉小小倒退几步。
西陵雪想要去帮忙,冷秋寒三人则逼了过来,雪影七使一见立刻围住西陵雪。
西陵雪却推开雪影七使走上前一步,手中流星短剑一指冷秋寒,「我们把我们之间的帐算清!」
「好!」冷秋寒一口允诺。
苏二娘皱了眉头看向冷秋寒,「你别草率行事?」
「我的事,你们不用管!」冷秋寒冷冷道。
「哼,仗著师父对你宠爱,你就乱来!这次要不是你最开始不愿和我们联手,告知消息,我们怎么会浪费那么多时间,一次又一次的去夺那块无用的令牌,导致现在弄成这样!」贺章恨恨跺脚。
「哼,那又如何?我必须和他把事情说清!」冷秋寒全然不理会苏二娘和贺章,慢慢向西陵雪走去。
雪承影担忧的看看西陵雪,却见西陵雪眸子中带自信向他点点头,他立刻带了六人围住苏二娘和贺章。
「我们好好来对决一场,算清你以前轻薄我的帐!」西陵雪话语冷冰,眼角目光注意到吉小小,见他能应付祈挚常,心下宽慰几分。
当下注意力放到冷秋寒身上,冷秋寒见他眉宇间的冷傲已经流露的对自己的愤恨,心下不禁一阵怅然,「我轻薄你,你以为我是在戏耍你吗?我若当真对你没有意又怎么会轻薄你?」
西陵雪睁大了眼,不置信的看著他。冷秋寒苦笑,「师父为了要得到雪凝心法让我假扮你。虽然他大概描述过你的样貌,但是我始终想见见最神秘的雪痕宫的少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师父又叮嘱过言行要谨慎,一举一动要有风范,我就更好奇了。心里一直在猜测,在幻想。不过,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真有点失望,我以为你在那世俗中磨的太久,磨的只剩那市侩之气了。可是,很快我发现我错了,你依旧是雪痕宫的少主,隐藏在你爱钱的表象下的,仍然是你清冷的气质。尤其是月光下的你,所以,我动心了。可是,你却爱上了吉小小。你可知,那次我伤你时心有多痛,想就此狠心了断。但再看到你时,却发现还是无法断开。」
「别说了!别再说下去!」冷秋寒的句句带情的话听的西陵雪心中颤了颤,但是他很快镇定下来,对于冷秋寒他没有情,只有恨。流星短剑刺了过去,「冷秋寒我们立场不同,所以,不论怎么样,我们都得分一个胜负出来!」
比冷秋寒前两次交手更快的速度让冷秋寒心里一惊,西陵雪左手挑他右肩,右手削他腰际。冷秋寒急急侧身,脚步后移,轻功运起,这才躲过,当下小心谨慎应付西陵雪。
他剑走偏锋,专刺刁钻位置,西陵雪冷笑一声,招招挡住。冷秋寒眉一拧,雪残九象使出,西陵雪见状哈哈大笑,「雪残九象,你练得还不到家!」
话音一落,西陵雪的残象出现在冷秋寒眼前,速度比冷秋寒的快得多,让冷秋寒冷汗直下,分不清眼前的真与假。
银光闪起,西陵雪自残象里伸手一剑挑中冷秋寒的肩,再飞起一脚,踢中他胸口,冷秋寒飞跌出去,吐出一大口鲜血。
冷秋寒挣扎起来抬头看西陵雪,见他冷眼扫了扫自己,连连摇头,「你怎能使出我雪痕宫的武功来对付我?以前我发了誓不用雪痕宫的武功,所以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今次已经决定回雪痕宫,所以就凭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说罢不再看他,转身跳入吉小小那边的战圈。冷秋寒被他的话震的血气上涌,睥睨而视,傲然清冷的西陵雪,这才真正的西陵雪!
苏二娘和贺章被雪影七使的默契配合杀的手忙脚乱,一个不留神间,被雪影七使双双打倒在地。
吉小小对上祈挚常则冷汗滴了下来,他要撑不住了,不论他出什么招,祈挚常都有办法破解掉。西陵雪的加入,也没让情况好到哪里去。
两人并肩而战,却让祈挚常一阵狂笑,「小子们,就凭你们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长啸声起,震的一干人振聋发疼,心头直颤,血气上涌。祈挚常狂笑数声后,功力陡然一增,双掌带排山倒海之势而出,吉小小和西陵雪再也抵挡不住,被震退数步,鲜血自嘴角溢出。
祈挚常则一晃身,两人眼前没了他踪影,吉小小只觉得眼一花,一阵风过后,就见祈挚常把那方丝卷握在手中哈哈大笑,「我得到了!我终于得到了!」
伸手紧握住西陵雪的手,只见他微微对自己一笑,笑容中带著凛然,吉小小不由得心里一动,悄声道:「其实只要你原谅了我,我死也瞑目了。」
西陵雪低头,心中波澜阵阵。
吉小小眼珠乱转,寻找逃进谷里的路线,他们现在虽然有九个人,但都不会是祈挚常的对手!
西陵雪则紧紧盯住祈挚常,他见祈挚常的脸色越变越难看,就知道要糟,「快,想办法。」
吉小小刚瞟道一条小道,正准备拉了西陵雪就跑,就见祈挚常带了无比的愤怒,撕吼著冲了过来,「吉小小,你敢骗我!真的雪凝心法在哪里?!」
十指如爪向吉小小抓了过来,吉小小软剑如蛇般舞出,缠向他的十指,但祈挚常的十指似比钢还硬,软剑触及只觉得是碰到了钢上被弹了开。
西陵雪见势不妙,抱了吉小小向侧翻倒下去,躲过了这一抓,正待起来,却见吉小小眼睛猛然一睁,把西陵雪翻过来压在自己身下。
西陵雪被这一翻弄的头昏眼花,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觉得有温热的血液浸湿了自己的衣衫,心头一慌,推开吉小小一看,大惊失色,只见吉小小右胸被剑穿出,鲜血狂涌,「小小!」凄声大喊,西陵雪被惊的不知所措。
在抬头看,却是冷秋寒,他拎著剑看著剑尖上的鲜红刺目的血在狂笑,「呵呵,得不到你,我不如杀了你!可笑,他竟然真的这么爱你,帮你挡了这一剑,杀了他也好。哈哈,没了他,你会痛苦一生的!」
西陵雪大怒,拳头握的死紧,咬牙一字一顿道:「你若杀了他,我就把你千刀万剐!」
立刻想跳起来冲过去一剑刺死他的,却不料吉小小的手拉住了他,「阿雪……我,没事……」转头看吉小小,见他嘴角挂著那抹西陵雪熟悉的笑容。
「还说没事,你……」西陵雪急的点了他大穴止血,但是吉小小的气息微弱,脸色惨白,「阿雪啊,我也没亏,我可不愿意吃他的亏,被他杀。你看他的脖子……」
西陵雪这才注意到,冷秋寒脖子上镶了两粒一黑一白的暗器,那是吉小小的暗器。
「呵呵,冷秋寒,你再说一句试试呢……」吉小小笑了起来,但是又咳嗽了几声,鲜血又自他嘴角涌了出来。
冷秋寒骇然了,慢慢摸向自己的脖子,「吉小小,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鲜血自他脖子处肆无忌惮的涌了出来,他瞪大了眼,直直倒了下去……
「谁叫你要多说话的,不说还好,一说,我那黑白扣可就割进去了……」吉小小又是一阵笑,却急得西陵雪连忙摸出药来喂给他,看一眼冷秋寒,心中直叹。
雪影七使这时围在了西陵雪的身边,警惕的看著祈挚常带著怒火步步逼近,「你杀了我徒弟!毁了我心血。」
西陵雪抬头看苏二娘和贺章,他们身受重伤,眼见也是命不长了。
「呵呵,那我就杀了你们!对了,雪凝心法是在你身上吧!」祈挚常眯了眼直直盯住西陵雪,「交出来!」
「你以为我会给你?!」西陵雪放开吉小小慢腾腾站了起来,「我死也不会给你的!我宁愿毁了也不愿意给你!」
「你敢!」祈挚常话出,手动,向西陵雪抓了过来,雪影七使是一见纷纷上前来挡,祈挚常双手一挥,衣袍一展,十成的内力震得雪影七使跌开摔倒在地。
西陵雪牙一咬,准备硬拼,就见祈挚常的手要抓到他的那一刻,一道银光闪过,带著强劲的内力割向祈挚常的手腕。祈挚常大惊立刻缩手,衣袍一挥打掉那东西,仔细一看是枚银色小扣。
吉小小一见大喜,「师父,你终于来了!」
只见无虚谷口一道青影起,如流星般的迅速,霎时间到了祈挚常面前。
祈挚常睁眼一看,眼前站著的是位面貌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样貌清雅,眉宇间流露著淡淡的忧愁,他抬眼瞟吉小小一眼,淡声道:「我唯一的徒弟就这么没用,看来是损了我的名号。当年是我看走眼了。」
「师父……」吉小小无力的喊了一声,他就知道师父会这么说,「我是丢你的脸,你帮我把事情解决了好不好,这回真的是徒弟应付不下来了。」
见吉小小边说鲜血边流,无虚老人叹气,「我已闭关多年,今年为你这小子又出关一次,真是的。」
祈挚常心暗自有点惊,这无虚老人听说年纪起码也是八十,却见他样貌不过三十多,那这人的内力不知深到何处了,才可这样驻颜有术。
扫一眼眼前之人,无虚老人轻声道:「看你刚才的武功路数,象是一个隐秘的门派叫什么悔雪派的。」
祈挚常一惊,暗道这无虚老人真是名不虚传,连他这么隐秘的门派都能看出,当下只有点头道:「对。」
「悔雪派?」西陵雪听著微微有些惊讶,这名字怎么听著……
「哼,我师祖居然会觉得悔恨,所以取了这名,若我做了那事。绝对不会后悔的!」祈挚常恨恨道。
「究竟是什么事?」西陵雪逼近一步问,他一定要问到底,这关于雪痕宫的秘密。
祈挚常嗤笑一声,看了他看,漠然道:「师祖是第一代雪痕宫主的师弟。但是,师父偏心,最上乘的心法雪凝心法只传授给了师兄而没给师弟。而且师兄在江湖上闯出名号建立雪痕宫,而师弟却没有任何建树。师兄让他安心住在雪痕宫里,但师弟怎么忍得下这口气,他认为都是因为师父没给他练雪凝心法,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的。于是他想到去偷出雪凝心法,然后自己再去江湖闯荡一番。可是,雪痕宫守卫森严,他前几次的动作都让师兄有所发现,开始防范他起来。」
「他冥思苦想了很久终于得到了机会,为了不让师兄怀疑发现,他打听到师兄要送五块雪炎令给对雪痕宫建宫有帮助的五个恩人。他想到了办法,就是把雪凝心法藏于其中一块雪炎令中。他用尽办法偷出后,在师兄还没发现之前,偷偷告诉了他在外收的一个徒弟,让他徒弟在中途劫持那块藏有雪凝心法的雪炎令,取出后再送还雪炎令。这样师兄查到他,也拿不出证据,自己也好争取时间远离雪痕宫。结果天不从人愿,徒弟在接到消息后不久和仇家决斗时被杀。而雪炎令也送出。当师兄发现雪凝心法不见时,质问他,他咬死不承认。于是师兄弟俩动起手来,而他在打斗中不小心跌落了悬崖。师兄以为他死了,只有不了了之了。也失去了雪凝心法的下落……」
听到这,西陵雪恍然有所悟,「他是不是没死,所以有了这悔雪派?因为他后悔了,后悔他当年的所为?」
「对!」祈挚常冷扫他一眼,「他跌下悬崖经历生死之间,也不想再去江湖闯荡什么了。而后找了一处隐居,慢慢的修身养性,对当年的事开始悔悟了,在寂寞中收了些徒弟成立了悔雪派,不想对外公开,只是收一些自己比较中意的弟子教些武功。虽然悔悟了,但又怕师兄不原谅他,所以一直没有鼓起勇气对师兄道歉,也说出雪凝心法在哪里。最后到他临死时,终于忍不住了,写了一封信,要他徒弟送去。可是,他刚写完信,还没来得及吩咐就病发身亡。而徒弟在整理遗物的时候也没注意到,就把这封信一起封进了棺材。」
吉小小听到这,抚了抚胸,压住疼痛,顺了口气问,「封了进棺材,你为何要打开祖师的棺材?你这是不忠不义!」
「那又如何,只要能让我在江湖上处于一统天下的地位,不忠不义算什么?」祈挚常狂笑,「悔雪派到了我这里,我自然是不甘心,我要将其发扬光大!我以为祖师会带什么秘籍进他的棺材,结果我开棺翻了半天,什么都没翻到,但是我却注意到了那封信!得知了雪凝心法的所在!我就决定要得到它!我正有两个徒弟隐了本来身份混在武林中,为了更加保险我又派出了一直跟在我身边的最得意的弟子。而后我又想办法查到了你的身份,让冷秋寒注意到你。不过,我没料到的是,风雨欲来楼插入了进来。而且还有你吉小小是个变数!」祈挚常说完射出的目光让人打个寒颤,那目光盯著吉小小和西陵雪似要把他们射穿似的。
无虚老人冷凝他一眼,「被利益熏心的人,小小,连你也是,不过念在你还改了,我还认你这个弟子。」吉小小惭愧低头,「师父教训的是,我……咳……」西陵雪见他气息更弱了,连忙扶住他,「别说了,你先静心调息。」
「不,阿雪,我……问你……」吉小小说到这胸口一窒,血气又涌上,腥味冲入喉,他勉力压下去后继续问,「你原谅我了,是不是……」
西陵雪目光烁烁盯住他,看著他惨白的面容,嘴角以及衣衫上满目的红,以及眼中的期待,撇过头去,轻轻点了点。
吉小小紧紧抓住他的手,安慰的笑了,「那我死也……瞑目了……」
无虚老人扫他一眼,无奈摇头,衣袖一拂,拂了他穴道,「你先安静睡会,我帮你把事解决了。」
西陵雪扶起吉小小退开几尺远,看著无虚老人的青衫一动就和祈挚常交起手来。
抱紧怀里的吉小小,西陵雪心里头一次生起了恐惧感,他怕吉小小会就此离开自己,看著那衣衫上的鲜血,染红了自己的衣衫,看著他带著微笑苍白的脸,感到他突然间变的那么飘渺象是要走。对他的恨早消散了,不怨他,也不恨他了,因为他已经悔过,完全的为了自己……
眼前的激烈打斗对西陵雪来说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吉小小没事就好。
抚上他没有血色的脸,西陵雪低头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我爱你……」
再抬眼看时,胜负已分,无虚老人依旧是青衫飘动那样淡然,祈挚常已经倒了下去,胸口被钉进了整齐排成一列的九枚银扣。
扔给西陵雪一瓶药,无虚老人的身影已经飘向无虚谷,风中传来他淡淡的声音,「那小子不会死的,等他醒了,告诉他,回来向我磕头赔罪。」
扶起吉小小,看著从地上趴起来的只是受了点伤的雪影七使,西陵雪笑了,看著已经平静的葫芦口,归于宁静的风笑了,「结束了……终于结束了……」当吉小小醒来时已经是七天后了,他刚一醒来就看到西陵雪在收拾包袱。急忙翻身下来,顾不得胸口的疼痛,一把抓住那道让他牵挂的白影,颤声问,「你不是原谅我了吗?怎么又要走?」
回眸一笑,那清丽的笑容看得吉小小一怔,柔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先躺下。」
「不。」固执的摇头,「除非你不走。」
轻轻按了按吉小小的手,西陵雪低眉而笑:「你不躺下早点好,我怎么能带你一起回雪痕宫呢?」
「带我一起回雪痕宫?」巨大的喜悦冲上脑门,吉小小大喜问,「真的?」
「是啊,我要先回去一趟,然后再回当铺,除非你放不下你的风雨欲来楼不愿和我去。」说著脸板了起来,吉小小忙道:「当然愿意,风雨欲来楼我都交给韩少律了。你今后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若是想建立事业也要建立和阿雪一起的事业。」
「油嘴滑舌的。」瞪了他一眼,西陵雪把他扶上床。
眉开眼笑的看著西陵雪温柔的动作,吉小小猛然想起一事,「阿雪,你还没对我说过爱字,那次气愤中的不算。」
西陵雪脸微微一红,那红晕染上他白玉般的脸看得吉小小心荡,身上的痛早忘得一干二净。
「说过了,已经说过了。」瞟他一眼,西陵雪转过头去。
「啊,不是吧,我没听见啊,阿雪,再说一次吧,再说一次。」吉小小涎著笑脸恳求。
「已经说过了,不说第二次。」西陵雪坚决摇头。
「阿雪,求你了。」
但笑摇头不语,西陵雪眼光转望窗外,天朗气清,云淡风清,又是一天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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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风满楼(下)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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