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私秘生活全记录 六


  正月十九,李渊命李建成为左元帅,李世民为右元帅,率军十万,去救洛阳。
  大军一路浩浩荡荡,并无阻碍,一直开到洛阳城下,驻军于芳华苑。越王杨侗知道李渊没安好心,名为救洛阳,实则来与李密抢洛阳。乃紧闭城门,拒绝李家军入城。李建成几次亲临城下,向城内宣讲援救东都之意,但却枉费口舌。
  大军在洛阳城郊与李密军有几次小规模冲突,李密亦遣使持书信,责备李渊父子不守信用,违反当初联盟之约定。并表示必要时,将与唐军决一死战。
  在这种情况下,李世民认为,十万大军滞留在洛阳城下毫无意义,除枉费粮草外,一不能入洛阳,二弄不好会受李密与洛阳军的夹击。且李密势大,急切间不能图之。不如暂且撤兵,坐山观虎斗,坐收渔人之利,更为巧妙。于是遣使告李渊想法,要求撤军。李渊与部下分析了洛阳的形势,认为李世民说的有理,乃下令撤军。退兵时,李世民让李建成左军先走,自为断后,他对诸将说:“城中兵见我军退走,必然乘机追击。我军可在三王陵一带设下伏兵,打击追兵,一者保卫大军的安全,二来叫洛阳隋军看我李氏军的手段。”
  李世民分兵一半,伏于三王陵两边的山野里。果不出所料,大军刚刚拔营,洛阳城中涌出万余人马,在紫金光禄大夫段达的率领下,试试探探往前追赶,欲瞅空捡个小便宜,回去好向越王杨侗交差。
  段达领兵追至三王陵,突然间锣鼓齐鸣,伏兵四起,千余名精骑在旗幡的指引下,旋风般地向隋军冲杀过来。本来如惊弓之鸟的段达军一下被冲成几段,连招架的功夫也没有,便仓皇向洛阳城逃奔。李世民率军追击,一直杀到洛阳城下,方才打住,此一役即让段达军损失大半,斩首四千余级。
  越王杨侗初步领教了李唐军的手段,再也不敢小瞧。李世民才率大军徐徐退去,并设置新安、宜阳二郡,派行军副总管吕绍宗与任瑰镇守新安,史万宝、盛彦师镇守宜阳。以此二郡来临视洛阳方面,保卫关中门户。
  当李密在洛阳与隋军纠缠的当儿,李渊四下遣使招抚诸郡。三月,窦抗率灵武、临川等数郡归降。至此,李渊控制了东至商洛、南到巴蜀以及关中的大部分地区,成为隋末乱世之中一个极其重要的力量。
  话说隋炀帝自雁门之围解除后,为了图个清静,欲远避江都,近臣宇文化及投其所好,连忙表示赞成。右侯卫大将军赵才忧心忡忡地劝阻道:
  “今百姓疲劳,库藏空虚,盗贼蜂起,禁令不行,陛下当还京师,以安天下!”
  隋炀帝心情不好,最烦别人违他的性子,当即下旨将赵才撤职下狱。
  “谁人愿随朕南下江都?”隋炀帝两眼扫视着群臣问。
  天下大乱,当皇上的不主政首都,却远避他乡,怎么说也不是个人理。群臣低着头,默默无语,心下都不愿意去。
  老臣苏威自己不敢劝,却抖抖索索从怀里掏出一个谏书来,对隋炀帝说:
  “中书省内侍官文书任宗上表恳请皇上以国家社稷为重。长驻京师,以安社稷。谏表送到我这儿,臣不敢不闻。”
  说着,苏威双手捧着谏书,恭恭敬敬递上去。一个小小的官儿也敢来管朕,隋炀帝一股无名火起,当即喝令堂下的金瓜武士:“抓住那个任什么宗,就地杖杀!”
  奉信郎崔民象也以国家不稳,在建国门外冒死上表劝谏勿幸江都。隋炀帝即传令将崔民象就地处死。
  该是我李氏二郎逞英豪的时候了(9)(2005/1/411:38)
  连杀二人,京城中再也没有敢劝谏的。隋炀帝舒舒服服坐上龙舟,沿运河南下,且留诗一首作别洛阳宫人,什么“我梦江南好,征辽亦偶然”。
  御驾至汜水,奉信郎王爱仁以烈士之心奉表劝帝还京师,隋炀帝将其斩首,继续南下。
  至梁郡,又有仁人志士上表明确指书:“陛下若幸江都,则天下将不为陛下所有。”隋炀帝二话不说,又命人杀死上表人。忠臣烈士性命如草芥,天下人莫不伤情,隋炀帝还未到江都,已失去大半人心。
  到了江都,王世充拍马屁献铜镜屏风,又私为隋炀帝挑选江淮美女奉上。隋炀帝仿佛已知道来日无多,更加荒淫无度。每日与各房美人轮流作乐,杯不离口,从姬上千人皆跟着酩酊大醉。隋炀帝好吴侬软语,好占卜,一日夜宴,坐观天象,对萧皇后说:“外间大有人图侬,然侬不失为和城公(陈后主降隋后受封的官爵),卿不失为沈后。且不管三七二十一,但乐饮可也,今朝有酒今朝醉!”
  隋炀帝又揽镜自照,以掌加颈,对萧皇后说:“好头颅,谁当斫之!”
  萧后惊惧,掩面伤心,隋炀帝倒也想得开,抓起一觥酒一饮而尽,说:
  “贵贱苦乐,互相更替,有什么值得忧伤的。”
  大业十四年(618年),江都粮尽。隋炀帝意欲迁都丹阳,臣下大部分表示反对,认为江东潮湿,田地又少,内奉万乘,外给三军,民不堪命,日久恐会发生动乱。隋炀帝不听,命建丹阳宫,准备迁都。
  隋炀帝南下的禁卫将士,皆是关中人,见隋炀帝已无西归之意,思乡心切,许多人私下里逃走关中。郎将窦贤领着手下一些骁勇,集体逃走,隋炀帝派人追杀。但逃者仍逃,难以制止。虎贲郎将司马德戡,乃隋炀帝近卫亲信,见骁勇一拨一拨地逃跑,找好友虎贲郎将元礼,直阁裴虔通商量怎么办。他以试探的口气说:“手下的骁勇们,皆欲逃跑,我们若上奏,恐怕暗中会被杀掉,若隐瞒不报,日后变怕免不了灭族。咋办?我又听说关内沦没,李孝长向敌献出华阴,主上困禁其二弟,将斩首。我们的家属老小皆在关中,若不提早考虑,恐怕也免不掉被杀的命运。”元礼、裴虔通一听这些话,急得不得了,忙问司马德戡怎么办。司马德戡见左右无外人,小声道:
  “骁勇逃亡,不如与之俱去。强似在这替一个快死的人看家守院。”二人皆表示赞成,于是分头准备,相互招到同伴。一时间,内史舍人元敏、虎牙郎将赵行枢、鹰所郎将孟秉符、玺郎牛方裕、直长许弘仁、薛世良、城门郎唐寿义、医正张恺、勋侍杨士鉴等人皆参与此事。开始还偷偷摸摸,窃窃私语,后来见想叛逃的人多了,便没有了顾忌,在公开场合也谈论此事。
  有个小宫女,向萧皇后禀报道:“外面人人想造反,大庭广众,也敢宣扬此事。”萧皇后自知回天无术,随口说道:“你可自去与皇上说。”
  小宫女闻言,一阵风跑到隋炀帝那儿,把事一说,隋炀帝神经过敏,已到听好不听坏的地步,恼怒宫女多事,当即命卫士将她斩杀。此后,仍有人向萧皇后汇报外闻谋反之事,萧后长叹一声道:“天下事已至此,已无办法可救,说也是白说,徒增帝忧。”众将官密谋叛逃的事,传到宇文智及的耳朵里,宇文智及以为有机可图,乃找到众人道:
  “主上无道,但其威令还在,诸位若逃跑,肯定会被皇上派人追杀,如窦贤一般,自取死亡。如今天将亡隋,英雄并起,咱们想叛逃的人,已达数万人,皆精兵骁卫,如果起大事,可成帝王之业!”
  众人一听有理,暂时打消了回关中的计划,并一致推举宇文智及的哥哥宇文化及为盟主,准备起事。
  众人又一齐涌到许公府,将计划告诉了许公宇文化及。宇文化及平日最好出头露面,但一听这事,吓得面色苍白,脸上流汗,瞠目结舌。大家又是一番劝说,言已人多势众,一定成功,宇文化及才点头应允。司马德戡等人回到军府,一脸严肃对部下们说:
  “陛下离骁果欲叛,勾兑了上百瓮毒酒,待等享会之时,鸩杀我们,独与南人留此。”
  部下们一听,都吓得不得了,四处奔告,意欲叛乱。
  司马德戡又把起事的计划告诉手下,感到走投无路的禁卫军皆举臂高呼:
  “惟听将军号令!”
  三月的这天夜里,风雨交加,司马德戡盗出御马,于城东聚兵万人,举起火把,与城外的宇文明朗遥相呼应。隋炀帝望见火起且闻宫外喧闹,问值宿的裴虔通:“何事如此?”裴虔通答道:
  “草坊失火,众人往救。”
  隋炀帝信以为真,回内殿去了。外间燕王杨倓发觉情况有异,自芳林门水洞入内,欲面见隋炀帝,被裴虔通横刀拦住。燕王谎称说:
  “臣猝然中风,命悬俄顷,请让我面辞。”
  裴虔通不予通报,并叫人把燕王扣了起来。这时马司德戡统兵入皇城,以代诸门卫士。裴虔通率百余骑至成象殿,屯卫将军独孤盛迎上来问:
  “哪里来的兵?其势怪异。”
  裴虔通一脸杀气,按剑说道:
  “事势已经这样了,不干将军事,将军且勿动!”
  独孤盛明白过来,大骂裴虔通作乱,率左右十余人与之搏斗,为乱兵所杀。
  裴虔通与元礼领兵涌入,在内官魏氏的指点下,来到永巷,高声喝问:
  “陛下安在?”
  有一美人走出屋子,朝西阁轻轻一指。校尉令狐行达拔刀直进。隋炀帝隔着窗子问疾步赶来的令狐行达:“尔欲杀我耶?”
  行达刀一扬,道:
  “臣不敢,但欲奉陛下西还耳。”
  隋炀帝战战兢兢,在行达搀扶下,走出西阁,看见裴虔通,伤感地说:
  “我为晋王时,你就跟着我,何故而反?”虔通提着宝剑,施礼道:
  “臣不敢反,但将士思归,欲奉陛下还京师耳。”隋炀帝抹抹眼角的泪说:“归欤,今与汝归欤!”
  天明,孟秉领甲骑去迎宇文化及,宇文化及见如此隆重,战慄不能言,有人来谒,就低头扶着马鞍,连称罪过罪过。宇文化及迎入朝堂,号为大丞相。后殿里,裴虔通对隋炀帝说:“百官悉在朝堂,陛下必须亲自抚慰!”
  说着,令人牵来一匹马,逼帝乘骑,隋炀帝这时候还嫌马鞍粗鄙,直到换过了,方肯乘骑。
  裴虔通执辔挟刀出宫门,乱兵见状,喜噪动地。昔日奴颜卑膝的宇文化及,此时却最恨隋炀帝,大呼道:“这时候何用持此物出!快拉回去处理掉!”
  裴虔通、司马德戡随即把隋炀帝带回寝殿,拔出白刃。隋炀帝长叹一声,说:“我何罪至此!”
  旁边的马文举喝道:
  “陛下弃宗庙,巡游不息,外勤征讨,内极奢淫,使丁壮尽于矢刃,女弱填于沟壑,四民丧业,盗贼蜂起;专任佞谀,饰非拒谏,何谓无罪!”
  隋炀帝道:“我实负天下百姓,但尔等之辈,皆因我荣禄兼极,为何反我?今日之事,何人为首?”
  司马德戡晃晃手中的刀,说:“普天同怨,何止一人!”
  这时,宇文化及派人来催着下手,隋炀帝的爱子越王杲,吓得扯着隋炀帝的衣裳号哭,裴虔通咬咬牙,手起刀落,砍死越王,血溅帝衣。马文举也举刀欲杀隋炀帝,血淋淋的场面,也让隋炀帝明白什么叫死了,他抬了抬胳膊,抖了抖袖子,叫道:“天子自有死法,安得加以锋刃?来人哪!取鸩酒来!”
  这会上哪找鸩酒去,马文举不许。隋炀帝解下练巾,缠在脖子上,一头交给令狐行达,一头交给马文举,令俩人使劲拉。这一拉,结束了炀帝残暴的生命。
  宇文化及又命人杀了蜀王秀、齐王暕以及内史侍郎虞世基、御史大夫裴蕴等多人,自称大丞相,总百揆,以皇后令立秦王浩为帝,另居别室。以弟宇文智及为左仆射,宇文士及为内史令,裴矩为右仆射,自组了一套领导班子,拟筹集车船粮草,返回关中。
  隋炀帝的凶信传至东都洛阳,留守官即秦越王杨侗即皇帝位,改元皇泰,以段达为纳言、陈国公,王世充为纳言、郑国公,元文都为内史令、鲁国公,皇甫元逸为内史侍郎、杞国公。又卢楚为内史令,郭文达为内史侍郎,越长文为黄门侍郎,共掌朝政,时人谓之为“七贵”。即皇帝位的杨侗眉目如画,温厚仁爱,风格俨然。连同李渊,宇文化及挟持的两个傀儡皇帝,天下一时出现三个杨家同为隋皇帝的罕有局面。
  宇文化及拥众十余万,平日居住六宫,饮食奉养一如隋炀帝。排场有了,却没有多少主见,每于帐中南面坐,人有言事,默然不对,下了帐以后才找几个狗头军师商议。
  未几日,在部下的催促下,宇文化及统军北上。洛阳的新朝廷一下子面临来自李密和宇文化及的双重压力。一个叫盖琮的人上疏,说服李密与洛阳合力抗击宇文化及。元文都和卢楚为此事计议道:
  “今君仇未报,国耻未雪,兵力不足。若赦免李密罪,使其拒宇文化及,两虎相斗,洛阳可坐收渔人之利。此计大妙!”
  当即,以盖琮为通直撤常侍,带了皇帝杨侗的敕书去见李密。李密久攻洛阳不下,今见宇文化及西来,恐受两面夹击,正自烦恼,忽报洛阳有敕诏来,大喜,即上表称臣,且请讨灭宇文化及。皇帝杨侗立即下诏,册封李密为太尉、尚书令、东南道大行台行军元帅、魏国公,并以徐世勣为右武侯大将军。解除了洛阳的后顾之忧,李密率精兵全力对付宇文化及。两军在黎阳仓城对垒,隔着淇水,李密手持马鞭斥责对岸的宇文化及说:
  “卿本匈奴皂隶破野头耳,父兄子弟,并受隋恩,富贵累世,举朝莫二。主上失德,不能死谏,反行逆杀,欲行篡夺。不追诸葛瞻之忠诚,乃为霍禹之恶逆,天地所不容,将欲何之!若速来降我,尚可保全后嗣。”
  宇文化及被呛了一顿,无言以对,俯视良久,方恼怒地吼道:“与尔论相杀事,何须作书语邪!”李密笑对左右说:
  “宇文化及庸愚如此,还想称王称帝,吾当折杖驱之耳!”
  李密知道宇文化及军中缺粮,利在急战,乃让徐世勣在城外挖深沟以固守,并掘地道,四下里出兵奇袭,宇文化及招架不住,几次败下阵来。
  七月,宇文化及军粮将尽,乃率军渡永济渠,在童山与李密做最后一搏。两军混战,李密身中流矢,从马上掉下来摔晕,幸秦叔宝单骑冲入敌阵救出李密。几员大将统兵合力奋战,终于击退宇文化及。宇文化及率残兵败走魏县,一蹶不振,其部将陈智略率岭南骁众万余人,樊文超率江淮地区的排予赞手,张章儿率江东骁众数千人,皆投降了李密。
  李密挟胜军之势,率军西还,准备入朝。途中闻王世充杀死元文都,掌握了大权。王世充乃李密的老对手,为人残狭扶隘。李密自忖入朝不得,乃引军驻于金镛,伺机与王世充决战。
  再说隋炀帝的凶信传到长安,正在大兴殿东侧虔化门视事的李渊当即哭倒在地,老泪横流,抬手对众人说;
  “吾为人臣,失道而不能救,怎么不让我伤心痛哭!”
  众文武连忙上去劝告,言道路遥远,事发突然,施救哪里来得及。李渊这才爬起来,坐回宝座上,一手加额,一副痛苦状,心里却想:隋炀帝已死,隋朝的国运也算到头了,该踢开傀儡皇帝杨侑,开我李氏帝王基业的时候了。
  晚上,李世民急匆匆地来到相国府,对李渊说:
  “天已亡隋,世无正主,萧铣在江陵拥兵四十万,也已称帝。时不我待,请父亲大人立即考虑称帝事宜!”
  李渊点点头,父子俩关起门来,在密室里密谋一番,确定了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第三天,仿佛心有灵犀似的,裴寂等上千名将佐一齐涌至虔化门,纷纷递表上书,说什么“臣闻天下至公,非一姓之独有。故王运递兴,百王更生,春兰秋菊,无绝终古……”有的人磕头出血,言李渊“有非常之功,乃非常之人,正大位,为人神所盼望。”疏表摞得有一尺多高,末尾不外乎这几句话:“天命不常,惟德是与。臣等取录旧典,奉上尊号。愿王上顺天心,下从人愿。”
  李渊望着疏表,内心却十分欢喜,表面上却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对领头的裴寂说:“这事我知道了。”说完这没头没脑的半截话,李渊一甩袖子走了。
  裴寂最了解李渊的心,跟踪追击,又来到相国府,进见李渊说:“先前已有龟镜,大王当为天下主。先人有言‘功盖天下者不赏’大王若再疑臣,不称唐帝,我裴寂第一个辞官而去。”李渊抚着裴寂的背,含笑不语,半天才说:“容我再考虑考虑。”
  裴寂弄不清李渊下一步还需要什么,又连夜去找李世民,陈述情况时刘文静在场,一言点破——“大王想让你再造造禅位的舆论。”
  裴寂拍一下脑袋瓜,回去后指挥手下人三弄两弄,炮制出所谓太原慧化尼、蜀郡卫士嵩等歌谣诗谶来,制成许多小传单,贴得长安大街小巷都是。其中慧化尼诗曰东海十八子,八井唤三军。手持又白雀。头上戴紫云。歌谣为:
  丁丑语,甲子深藏入堂里。何意坐堂里,中央有天子。
  传播完流言之后,裴寂又领一帮积极分子,闯入大兴殿,径直把禅位的事说给隋恭帝听。隋恭帝知道自己是一块想摘就摘的招牌,无可奈何对裴寂说:
  “随便你们怎么办,只希望给我一处房屋,让我安度余生。”“这个自然,”裴寂又催促道,“你赶快主动下个禅位诏书,越早越好,越早对你以后的处境越有利。”“写,写,朕这就写!”
  “我已拟了个草稿,你看看。”裴寂从袖中拿出一张黄帛纸来。纸竟然是皇帝下诏的专用纸。
  隋恭帝苦笑一下,瞄了两眼草诏,指着御案上的玺宝说:“你看着盖吧,盖好了连印一块拿走!”
  裴寂也不客气,摸过玺宝,饱沾红泥,“叭”一声,端端正正盖了大印。随后连招呼也不打,带着一帮人呼啸而去。
  武德殿里,李渊闻听皇帝有诏书,乃有板有眼跪倒接旨,但见上面写道:
  天祸隋国,大行太上皇遇盗江都,酷甚望夷,衅深骊北,悯予小子,奄造不愆,哀号永感,心情糜溃。抑维荼毒,仇复靡申,形影相吊,罔知启处。相国唐王,膺期命世,扶危拯溺,自北徂南,东征西怨,致九合于诸侯,决百胜于千里。纠率夷复,大庇氓黎,保朕躬,繄王是赖。德侔造化,功报苍旻、士庶归心历数斯在。屈为人臣,载违天命。在昔虞夏,揖让相推,苟非重华,谁堪命禹。今九服崩离,三灵改卜,大运去矣,请避贤路。予本代王,及予而代,天之所废,岂其如是?庶凭稽古之圣,以诛四凶,幸值维新之恩,预充三恪。雪冤耻于皇祖,守禋祀为孝孙,朝闻夕陨,及泉无恨。今遵故事,逊于旧邸,庶官群辟。改事唐朝,宜依前典,趣上尊号。若释重负,感泰兼怀。假手真人,俾除丑逆。济济多士,明知朕意!
  李渊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一时间痴痴愣愣,如在梦中。旁边的李世民一挥手,大家“呼啦”一声跪倒一大片,充满感情地齐声呼道:
  “大王应以天下苍生为念,顺天应人,早即大位!”
  李渊愣了一愣,明白过来。他不愧是在官场上历练了几十年的老官员,知道戏尚未演完,还得再走两个过场,于是他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斥责众人道:
  “吾立少帝,本为社稷,上报高祖,不失人臣。汝等为何要陷我于不仁不义矣!”
  裴寂刚想吱唔两句,李渊喝道:“速把禅位诏书还给少帝!”
  裴寂无奈,只得不情愿地接过诏书,倒提着出去了。来到殿外,李世民撵了出来,附耳嘀咕了几句,裴寂点点头,到宫外盘桓了一会,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又回到武德殿,叩头对李渊说:“少帝死活不收,又把我斥骂了一顿,令我等立即奉大王即位。否则定斩不饶。”
  谁人一听,都知道这是大瞎话,李渊摇摇头,跺跺脚,狠狠心,对裴寂叫道:
  “是你的性命大,还是本王的节义事大!去!把诏书再奉还给少帝!”
  裴寂拿眼瞅了瞅李世民,李世民点点头。裴寂又提着禅位诏书转身下殿,不知又上哪转了一圈,又转回来了,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弄出眼泪了,才对李渊说:
  “少帝紧闭殿门不让进,并隔窗放出话来,若唐王不接受诏书即大位。少帝将自裁之!”
  李渊一听少帝要死,大吃一惊,看看众文武。接着泪流满面接过诏书,对众人道:
  “恭敬不如从命,我只好接下这副担子了!”
  众文武一听,顿时拜倒在地,高呼声声震屋瓦——“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众人高呼完毕,李渊又进一步解释道:“人说‘拘文牵旨,违天不祥’,我之所以有顾虑而徘徊,非徒推让,亦怕群公面谀,以为口实。然而汉高祖说‘诸侯王推高于寡人,以为皇帝位,甚便宜于天下之民,则可矣’。我能又有什么异议!”
  众文武听完这番高论,顾不得深究里面的意义,便急急忙忙地商议起来,谁准备什么礼仪,谁负责什么用品,责成太史令立即选择出即位的良辰吉日。
  义宁二年(618年)五月二十日,李渊头戴十二旒冕,身穿十二章纹大衮服,在太极殿即位,国号唐,改元武德,定都长安。因推五运为土德,旗色尚黄。遣刑部尚书萧造祭告天于南郊,大赦天下,改元武德,罢郡置州,改太守为刺史。
  任赵公李世民为尚书令,黄台公李瑗为刑部侍郎,相国府长史裴寂为右仆射、知政事,司马刘文静为纳言,司录窦威为内史令,李纲为礼部尚书,殷开山为吏部侍郎,赵慈景为兵部侍郎,韦义节为礼部侍郎,陈叔通、崔民干并为黄门侍郎、唐俭为史侍郎,裴晞为尚书左丞、萧瑀为内史令,窦琏为户部尚书,屈突通为兵部尚书,独孤怀恩为工部尚书,其余所有官吏各赐爵一级。凡义师所过之处,免征三年租赋。
  于都城中立四亲庙,追尊高祖熙为宣笛公,曾祖天锡为懿王。祖虎为景皇帝,庙号太祖。父昞为元皇帝,庙号世祖。祖妣及母皆称后。追谥夫人窦氏为太穆皇后。
  立世子李建成为皇太子,入居东宫,兼理朝政,非军国大务,可自行决断。
  进封次子李世民为秦王,授右翊卫大将军。
  进封四子李元吉为齐王,授并州总管,仍镇守太原,都督十五州军事。
  追封皇三子李玄霸为卫王,谥号“怀”。追封皇五子智云为楚王,谥号“哀”。
  推思宗室,封从弟李孝基为永定王,从弟李神通为淮安王,从弟李叔良为长平王,侄李琛为襄武王,侄李孝恭为河间王,侄道玄为淮阳王,侄李道宗为江夏王,侄李瑗为庐江王。
  进封裴寂为魏国公,赐良田千顷,赏宅第一处。进封刘文静为鲁国公。
  降封杨侑为崔酅国公,迁出宫外,赏宅第一处。追谥隋炀帝杨广为“炀皇帝”。
  该封的封了,该祭告的也祭告了,皇帝算是当上了,惟一的憾事是手上没有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是天下至宝,乃秦始皇命李斯磨制和氏璧而成。玺方四寸,玉螭虎钮,一作龙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一作鸟文,曰:“受命于天,即寿永昌。”传国玺乃君权神授的象征,代代相传。隋炀帝被杀后,传国玉玺可能在宇文化及所立的皇帝杨浩之手。
  急切间觅“传国玺”不得。李渊只好命能工巧匠另刻玉璧,暂且用之。其刻文曰:
  皇帝景命,有德者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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