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日,星期四现在是晚上9时30分,已经熄灯了。整个冬天我们都是9时熄灯,因为油太贵了,我们要尽量节省。学生们现在晚上7时30分~9时上课,7时~7时30分她们要到操场上活动。
昨天是上个月的最后一天,布兰奇、程夫人和我一起算了上个月的账目。
下午,胡大妈拿来一些市政府卖给穷人的大米让我看,这种米每担8美元。如果他们能得到便宜的大米就好了,这样可以防止抢米风潮和饥荒。
今天花了几个小时给北平写信,看看我们是否能得到一位公共健康护理人员和一位化学教师,我们下学期很需要他们。
我们非常需要雨水。
6月2日,星期五今天,每个班的学生都要和他们的辅导员见面,我和高一、高二的学生谈得不错。
下午4时30分在米尔斯家,11位中国教会工作人员(其中大部分是牧师)和传教士召开了一次极其重要的会议。我们讨论了下列问题:1薄∥颐鞘欠裼Ω锰钚词薪逃局最近寄给我们的表格,这样做有没有危险(我们的意见是我们可以这样做,但要表明这是一份报告,而不是登记申请)?2薄∫坏┙逃局正式要求使用我们的楼舍,我们该如何答复(我们认为,这些建筑物是为了基督教教育而建的)。
3薄∈欠裥枰在南京开办基督教中学?对这个问题,我们进行了举手表决(到会的所有中国人都同意,他们还希望传教士们也能同意)。
4薄∥颐侨绾未理新教材问题。在这个问题上有不同的意见。在这套教材中,确实有一些东西我们不愿教给中国的孩子们,而如果我们不使用这套教材,我们又能使用什么呢?鉴于这些教材今年秋季可能无法出版发行,我们决定暂不讨论这一问题,并指定了一个委员会解决这个问题。
晚上7时,我和程夫人一起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宴会,欢迎瑟斯顿夫人和约翰·马吉回来,同时欢送安娜、米尔斯夫妇、麦卡伦夫妇。我们性格相投,在饭桌上谈了很长时间。饭桌下的蚊香驱走了蚊虫,令人感到舒适。我们谈了许多事情,最后谈到了新的汉语赞美诗的优点。
晚上6时30分。简·海德家女佣的儿媳妇来找我,她是从城市西南部来的,她说,士兵们威胁说要把那个地区烧掉,因为上个星期天晚上,有一个士兵在那里被杀害了。简和潘牧师到那里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6月3日,星期六今天很暖和。已经有5个星期没下雨了。今天互助社的会议开得很好,地理科的所有学生都参加了。高一、高二的学生讨论了中国的水利建设,其他3个班的学生讨论了另外一些问题。
上午的大部分时间用于算5月份的账。我派去看管房子的那位可怜的妇女来找我,让我写两份告示。士兵们说,如果不把告示拿来,他们星期一就要拆掉房子。我给她写了告示,先用英语写了一份,又请人翻译成中文。
我和学生们在500号宿舍楼一起吃午饭,我现在已经和她们很熟悉了(我负责管理1舍到3舍)。
下午3时。评比完学生的勤工俭学工作后,我和凯瑟琳一起骑车出去行了20里。农民们正忙着脱粒,准备大豆种子。他们说收成还不错。
下午4时30分~6时。袁夫人带着学生们进行了非常有趣的“娱乐日”活动。她已经教了她们近3个月了,她们的活动开展得很好。她们每人都兴致勃勃。今年把她们集中起来,享受我们所拥有的最好的条件,这是很值得的。她们不一定都很有前途,但大部分人是有前途的,而且她们已经有了进步。
今晚,我和瑟斯顿夫人共进晚餐,我们讨论了很多事情。
6月4日,星期天早上7时30分。我和凯瑟琳带着19名学生(初一全部学生的1/4)到校园水塘边的山上进行野餐,这些孩子们很喜欢炸鸡蛋、煮茶。凯瑟琳9时离开之后,我们又在那里呆了一小时。她们很喜欢唱歌,会唱她们喜欢的赞美诗——《四季轮回》。总体而言,我觉得她们更喜欢中国歌曲。但是,她们也喜欢一些优美的赞美诗,如,《我的灵魂》,《请安静》,《主与你同在》。
临近中午的时候,克拉布先生派人告诉我们说,长江巡逻舰队的海军少将格拉斯福德(Glassford)希望下午3时来参观我们学校。我请林小姐替我主持下午的礼拜。大约下午3时,来了3位参观者,格拉斯福德少将对我们学校和旧校园很感兴趣,花了不少时间参观。后来他们到瑟斯顿夫人家喝茶。
下午4时。初一的女孩子们表演了一段关于牺牲精神的感人话剧。结束时,她们又向我们的慈善基金捐赠了206美元,我们很需要这些钱。她们的这一行为使演出更加感人。
晚上7时。在南山公寓和刚刚从重庆来的凯瑟琳·博耶(Katherine Boeye)会面。她给我们讲述了5月4日极其恐怖的大轰炸。她说,人们认为有1万人在轰炸中丧生。许多燃烧弹投在城市的7个地区,人们困在火中无法逃生,其情形之惨烈,令人无法相信。
博茨——凯瑟琳的小狗回来了,人们对此很高兴。
6月8日,星期四我5时30分就起床了,7时出发去农村。布兰奇、林弥励和我是坐同一辆马车去的。斯图尔德博士、邵恩兴(音译)和一位助手坐另外一辆车。路上,我们4次出示证件接受检查,每一次都要从马车上下来,而男人们还要摘掉他们的帽子。我们从通济门出城,通过机场,向东走了大约40里。农民们已经回到农田,开始辛勤地劳动了,他们正在临近水塘的地里插稻秧,这样,就可以用水塘里的水浇地。他们说,95%以上的农民已经回来了。但在出城的路上还有许多房屋废墟,我们回来时见到的废墟更多了,因为,我们是从另一条路回来,从南门进城的。
上午10时。我们去金陵大学林学院的实验站,男人们去参观时,我们访问了3个不同的家庭。一位老妇人告诉我们,在1937年12月日本人占领南京之前,只有包括她在内的3位老妇人没有离开村庄,她们要保护她们的房子。士兵们来找年轻的女子,她们说年轻女人都跑了,那些士兵们毒打了她们,还强奸了其中的一位老人,那位老人后来死了。除此之外,他们没做其他更坏的事。虽然,我们在附近看到了一些年轻的女子,但有人现在还不敢回来。士兵们已经好几个月没来这个村庄了。从这里向东走20里就有新四军的士兵。当地人对他们评价很高,说他们买东西都付钱,还说他们消灭了土匪。农村的米和城里一样贵,因为,新四军不允许把米送给第九军。
6月9日,星期五今天很热,灰尘也很大。已经有近6个星期没下雨了。
有儿子的人们现在很紧张,一位年轻的园艺帮工和老邵的儿子打算明天回家去,因为,他们害怕被拉壮丁。
3名日本的女基督徒今天下午回来了,还带来50多美元分发给了穷人。我打算把这些钱分给那些受害最深的妇女们。我不知道能不能亲自去告诉那些将得到这些钱的人。
我真希望我能有一个稍加装饰的家,那我就可以让我的中国朋友们和这几位日本的女基督徒来谈一谈。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从卫理公会学校抓走了5个年轻人,有各种各样的解释,但谁都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6月10日,星期六上午10时30分。瑟斯顿夫人、亚历山大·保罗(Alexander Paul)先生和我坐菲利浦·切普斯(Phillip Cherps)的汽车去国家公园。尽管这里已被人们遗忘,但景色依然秀丽。珍贵的大理石石瓮和瓷罐被毁坏了,真令人痛心,但这就是战争,战争是要付出代价的。
中午12时30分。保罗先生在实验学校和凯瑟琳、布兰奇、林弥励、大王以及我一起吃中餐。
保罗先生向我们讲述了日本的形势和日本人的想法。
下午1时30分。我陪同保罗先生参观了我们的纺织课和正在勤工俭学的学生们,然后,我们去美国大使馆,为保罗先生申请从芜湖到合肥的通行证。他在上海没有申请到通行证,而且,听说在芜湖也申请不到。
晚上瑟斯顿夫人和我一起吃晚饭,主要谈论了休假时我们见到的朋友们。
6月11日,星期天凯瑟琳和我各带着20名初一的女孩子外出活动,早上我们带着那些已经付了全部学费、不必参加勤工俭学的学生们野炊,她们用石头支起了3个炉灶,煮茶、煮鸡蛋、煎鸡蛋,很快活。凯瑟琳到她的星期天学校去后,我们开始唱歌,我们随身带着赞美诗歌本。毫无疑问她们更喜欢中国歌曲,但她们也喜欢新的赞美诗。后来我告诉她们,我们计划下学期所有的人都要参加家务劳动,她们说,她们认为这最好不过了。
瑟斯顿夫人中午在南门吃的午饭,她说那里有300人被逮捕了,因为,他们被怀疑与一个刺杀事件有关。据说,从卫理公会学校被抓走的5个年轻人也与此有关。
在下午的礼拜上——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在礼拜后,一位贫穷但漂亮的女人问我,能否帮助她惟一的儿子不被抓壮丁。还有两个穷女孩来问我,她们能否上下学期的家庭手工学校。她们都很恳切,我很喜欢她们的样子。
6月12日,星期一上午9时30分。保罗先生和我就我们教会和联合基督教传教士协会的问题进行了长时间的交谈。
我们协会的新任主席认为我应该回美国担任协会副主席,但还没有正式邀请我,我希望他改变了主意,同时由于下列几个原因,我也不能接受这一职务:1薄〈又橇Α⒕神、文化和所受的训练方面,我觉得我还没有能力担任这一职务。
2薄∥也辉杆亢良又匚獠┦恳丫很重的负担,因此我不能接受。
3薄≡谥泄正遭受苦难的时候,我不能离开中国。
4薄≌飧龈谖桓需要一个年轻人。
下午4时30分。我和瑟斯顿夫人一起去罗小姐家喝茶。我们还可以自由地交谈,而不必担心周围有没有间谍,但这样的日子可能很快就要结束了。
学校的勤杂工朴嫂子正为如何解决她儿子的问题发愁。她原打算让儿子回合肥老家,但又发现儿子要一个人去车站,最后觉得还是不能让他去。如果让他来学校,他只能在木工房帮忙,这种工作又太低下。她还没有明白靠自己的双手做苦工也是光荣的。
今晚,古尔特夫妇来吃晚饭。合肥所面临的最大问题是缺少基督教神职人员,其他地区也是这样。古尔特先生正在训练12个年轻人,他们将成为福音传道者。
6月13日,星期二我们学校一名高二学生的父亲刚刚被关进监狱。他好像被任命为一个有500个家庭的区域负责人,在这个区里有反日情绪,而他要对此负责。城市里实行了非常严格的互保制度,每5家、50家、100家和500家各有一个负责人,在任何一组里,如果出现任何反政府或反日活动,负责人都要负责。
今天的工作无数次被打断,一事无成。老花匠老邵非常恐惧地来找我,因为,他的一条看家狗咬了一个在附近游荡的士兵,他被要求到一个军队总部去,我给他写了一封信带去。他中午平安地回来了,但他说还要再去一次。
下午4时30分。我们10个人在贝茨家开会讨论下学期的城市教育计划,最大的困难是找不到可靠而又完全称职的教师,尤其是管理者。此外,还有招收过多男生带来的问题。我们指定了一个4人委员会,明天(星期三)具体讨论这一问题。
晚上7时。清教徒们在海伦·丹尼尔斯家聚会。刚从北方回来的拉尔夫·韦尔斯博士报告了他访问的情况。31个清教徒传教站中的20个位于占领区。每一个地方的教堂里都挤得满满的。北方的教会学校人满为患,但今年的形势比去年稍好一些。10时,我们收听了重庆的广播。
我们对成都和华西联合大学校园遭到轰炸感到难过,下一次又要轰炸哪里呢?6月14日,星期三今天很热,也没有要下雨的迹象。连续下一个星期的雨也不算多,褐色的土地已经干裂了,可怜的农民们!今天算5月的账,先要算家庭手工学校的账目,然后再算学校的总账目。等瑟斯顿夫人接管财务后,我就可以轻松了。
中午,林弥励请格里希小姐吃中餐,瑟斯顿夫人和我也受到了邀请。饭很简单,但味道很好,尤其是鲱鱼。
下午2时。贝茨、米里亚姆、陶先生、陈牧师和我开会,进一步讨论下学期各个学校面临的问题。我们一致认为,我们没有足够的人员和资金同时开办一所男子中学和一所女子中学,相反,我们同意继续保持目前的班级数量。
初一和初二的学生在4或5个教堂中心上课,初一到高二的男生在金陵大学上课,初二到高三的女生在我们学校上课。教材的问题还要研究。
据可靠消息说,上星期六晚上,有两个日本士兵在日本大使馆的晚宴上被毒死。
今晚报纸上没有关于成都的消息。
晚上6时。瑟斯顿夫人请了9位高二的女孩子吃晚饭。这是一个很成功的小型晚会,但是,这些女孩子有些沉默寡言。
据证实,15名基督徒被关进了杭州的监狱,其中包括10名优秀的普通信徒、3位牧师和2位老年人。他们要求其他基督徒继续为他们祈祷,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他们的消息。他们入狱的惟一原因是,一个分站的基督徒在受刑时,供出了他们的名字。
6月15日,星期四感谢上帝,下雨了。晚上10时,当我写日记时正下着雨,雨不大,但下个不停。干涸的土地和枯萎的树叶肯定盼望着这场雨。一整天都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但没下,直到晚上才下。
上午,我去美国大使馆取我们于1937年12月2日放在那里的贵重物品,其中包括瑟斯顿夫人结婚用的银器。虽然曾沉入长江底,但银器还没怎么生锈。今天下午,我还归还了佩克先生的美国国旗,这是我在1937年八九月份借来的,它和其他旗帜一样保护了我们和其他美国人的财产。
晚上,袁小姐为薛玉玲(音译)举行了告别晚宴,她明天将和瑟斯顿夫人一起去上海,这是她去秦皇岛漫长旅途中的第一站。
城市以南的地方遭到猛烈轰炸,我听到的一种解释说,游击队离城市只有5里,轰炸是为了把他们赶走。
6月16日,星期五天很凉快,雨也停了。昨天晚上的小雨使树木不再枯萎了,但对于准备浇地种稻子的农民来说这是不够的。
早上7时30分,瑟斯顿夫人和薛小姐离开南京去上海。她们是坐出租车去车站的,一个送信的男孩陪她们去。
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我都用来算5月份的账。明天要写一封与此相关的信。
天津和湖南的形势看来很糟,最终会是什么结果呢?在欧洲,波兰边境的形势似乎更糟了。
今天早上,贝茨收到了从成都发来的一封电报,说一个中国人——可能是一位职员被炸死了,陈博士的房子被炸坏了,显然,教室也没有躲过轰炸,但是,学生们将继续上课。
今晚我去伊娃的平房并住在那里,瑟斯顿夫人现在在上海。在和其他85人住在一幢宿舍楼之后,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喜欢一个人住,因为,这样太寂寞了。
6月18日,星期天今天早上,凯瑟琳和我又带着初一的女孩子们进行了一次简单的野餐。她们唱着喜欢的歌曲,一直呆到10时。她们也说了一些话,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说话。我给她们讲了我们下学期的计划。
今天没有日本人来,事实上,最近几周他们来得很少。
下午2时30分~3时30分的会议结束后,我不想去参加英文礼拜了,而想参加晚上7时30分学生们的礼拜。通过全权负责安排祈祷仪式,学生们在演讲和主持会议的能力方面有了很大进步。她们在与他人合作和制定计划方面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星期一下午5时50分,我要参加南京基督教战争救济委员会的会议。
6月19日,星期一现在是星期一晚上,下午的大部分时间在下雨,虽不能满足农民的需要,但至少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据说有很多人被逮捕了,目的是要抓一个与在日本大使馆投毒案件有关的人。听说大使馆里传出了喊叫声——有人正在被拷打,但是,我无法证实这些传言。
今晚6时30分,我去参加南京基督教战争救济委员会的会议。我们计划今年夏天救济360名营养不良的孩子,除了教育他们外,还要给他们提供足够的食物。我们在邻里之家安排30个孩子。
我在伊娃的平房里住得很舒服,但还是觉得离学生太远了。我认为,我更喜欢住在集体宿舍里,尽管那里的生活更艰苦一些。
天津的形势看来很糟,结果会是什么样呢?6月20日,星期二今天下午4时30分,教会联络委员会的15位成员在明德中学举行了最后一次会议。我们决定了很多事情,其中包括:1薄∠裣衷谝谎,在4个中心的初一和初二年级中继续开设混成班。
2薄∪绻可能的话,改进这种班的设置,从半天上课延长到全天上课。
3薄〕跞年级将包括: (1) 在金陵大学的男生们;(2) 卫理公会教会中心的男女学生们;(3) 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女生们。
4薄「咭弧⒏叨包括: (1) 在金陵大学的男生们;(2) 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女生们。
晚上7时30分。我去科妮莉亚家参加为安娜举行的欢送晚会。我们过得非常愉快,这是一次提前举行的送行晚会,我想安娜已经参加了7次这样的晚会了。
6月21日,星期三下午4时。我们举行了教职工会议。这学期很快就要结束了,需要研究下学期的计划。我们的慈善委员会宣布,这学期募集到的资金约240美元,分发情况如下: 100美元——用于帮助西部贫穷的儿童;100美元——用于帮助南京的贫穷儿童;40美元——用于帮助重庆的孤儿。
晚上7时。我和布兰奇举行了野餐晚宴,参加的有9位客人,他们是杨牧师及夫人、露西·陈、莉迪亚·唐、林弥励、袁张氏、哈丽雅特、凯瑟琳和罗小姐。今天是五月端午节,我们吃了糯米粽子。晚餐很丰盛,有童子鸡、新玉米等等。
6月22日,星期四今天很热,身上黏糊糊的。不管我怎么努力工作,总有做不完的事。
晚上8时。我在美国大使馆吃自助晚餐,这是为米尔斯夫妇举行的告别会,除了格拉斯福特少将外,还有4位来自美国军舰“吕宋号”的军官参加。总的来说,我喜欢这些人,他们看上去很好,但我总希望美国人能更好一些。
上午,钱牧师在教堂的讲话很精彩,他的布道总是很精彩,唱的赞美诗也很动听。
6月23日,星期五从维也纳来的犹太人赫尔·鲍尔(Herr Bauer),现在在南京调试钢琴。我们请他清洗、检查我们所有的钢琴,并为我们经常使用的钢琴调音。我们还请他把我们给难民用的钢琴也调好,我们有很多这种钢琴。
6月24日,星期六今天的天气极差,闷热、潮湿,还刮起了大风。在办公室里几乎无法工作,如果把窗户打开,打字机上的纸就会被风刮走,不开窗户又热得要命。
被关进监狱的5个年轻人已经被释放了,我不知道详细情况。我们一个学生的父亲也被释放了。
早上收到了吴博士的一封信,她详细地讲述了6月11日的轰炸。图书馆旁落下了两枚哑弹,这样,我们的人奇迹般地逃过了劫难。
吴博士希望我去上海参加一次会议,但是,下星期有数不清的工作要做。这是本学期的最后一周了,我怎么可能去呢?6月25日,星期天晚上下了一夜的暴雨,农民们肯定很高兴。今天早上我们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的野炊早餐在体操房的平台上进行。这20个女孩子是我们实验班学生中最穷的。我对他们所选的《我们的国家在你手中》、《上帝是我们的好朋友》等歌曲很感兴趣。她们都说,她们学习并不努力,但觉得身体越来越健康。
虽然下着雨,下午2时30分,还是来了不少附近的妇女。
下午5时,我们为学生举行了一次特殊的礼拜,这是她们这学期最后一次礼拜。每个班级可以自由选择他们喜爱的赞美诗。她们的选择是: 高一、高二: 《请安静,我的灵魂》;初三: 《只因我是你的》;初二: 《日落西方》;初一: 《我们热爱我们的家园》。
礼拜快结束时,这学期加入教会的15位女孩子走到教堂前面,杨牧师单独为她们做了祈祷。
他的祈祷词是曾被钱牧师誉为优秀的布道词: “我不祈祷他们远离世界,我祈祷他们远离邪恶。”他试图让她们明白,当她们暑假期间住在家里的时候,她们也可以做到这一点。
6月27日,星期二格拉斯福特将军今天来拜访我们,并带来了很受欢迎的礼物——一箱柠檬。他看上去是一个善良、真诚和关心别人的人。
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用来计划下学期家庭手工学校的课程安排。空气潮湿,很难安心工作。
现在遇到了一个问题: 是否安排去青岛度假。
天津的形势看来更糟了,他们的势力将继续扩张吗?反英情绪会不会增强呢?西方列强会采取什么行动呢?今晚,城市以西似乎有中央政府的飞机活动,可以听到猛烈的防空炮火声。
工作,还是工作,由于工作不停地被打断,所以劳而无功。瑟斯顿夫人开始替我分析账目,对此我很感激。
下午4时30分。我和洛伊丝、凯瑟琳一起去中华中学(这是一所基督教女子学校),开始调查那里的建筑,记下了需要维修的地方。
晚上7时30分。凯瑟琳举行了一次墨西哥式的晚餐会,有14人参加,大多数是商界和外交界人士。她的小狗博茨逗得大家很开心。
可怜的哈丽雅特患了某种肠道疾病。
6月28日,星期三又是一天的工作,却没有精力做完该做的事情,哪怕是做完一半。
今天收到上海一位年轻人的来信,他本来答应来南京工作,但又害怕如果来了会被抓壮丁。
晚上,瑟斯顿夫人举行了一次令人非常愉快的晚餐会,参加的有索恩夫妇、斯坦利、史密斯、贝茨和安娜。安娜明天早上将离开南京去度假。我们的话题转到已经谈论了很多次的问题上: 在占领区工作,还是在非占领区工作?当然,每个地方都有很多的工作,最缺乏的是可以在两个地方工作的人员。我对那些不敢在占领区工作的人的建议是: 去西部。
6月29日,星期四世界看上去整洁而纯净——至少我们校园在上星期的雨后是这样的。剑兰非常可爱,在我们的大厅和南画室教堂里摆满了大束大束的花。
钱牧师在教堂举行了一次特殊的告别演讲,我们唱了一首非常适合我们的赞美诗,这首赞美诗就像专门为我们写的一样。
下午4时。初三的学生表演了特殊的节目,好像她们很快就要毕业似的,虽然,我们取消了期终复习和毕业考试。
下午2时。来了一些日本人,包括3名军人和另外4个人。他们希望四处参观一下。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们似乎对我们很了解,尤其是我们的实验班,他们甚至希望参观这些班级。今天几乎没有班级上课,但我还是领他们参观了一堂中文课。他们还问了许多有关学校的问题。
高二的英语俱乐部下午举行了最后一次会议,她们交给我一份班级年刊。这是她们花了几个小时编辑的,我很喜欢。
晚上,约翰·马吉放映了一些电影——是一些滑稽片。他没有邀请多少人,但房间里挤满了人。
6月30日,星期五就这个季节而言,今天的天气很凉爽。晚上的夜色很美,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夜色,但对许多人来说,这意味着他们将被飞机炸死。
上午9时~12时。召开了本学期的最后一次会议,每个班级都要用20分钟时间,展示她们本学期学到的最有价值的东西。我们是在南礼堂开的会。学生们本来想使用大教堂,但我们中的一些人认为最好收回学生的一些权力。
晚上,我们在校园的大草坪上聚会,我累得筋疲力尽,不想再思考任何问题。心情也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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