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给的,说是和我的身世有关。”他面无表情地说。“我一出生就没见过我爹,我娘说它或许可以帮我们父子团圆。”
“哦。”好可怜。多侬格格同情心特别丰沛,赶快把他抱紧一点,好生安慰。
“你爹叫阙什么,我帮你一起找。”
“我爹不姓阙。”
“原来你从伯母的姓?”
“不,我娘也不姓阙。阙无痕是我自己取的,以前我娘只管叫我“缺憾”。”
“阙汉?好特别的名字。”她一时没会意过来,究竟是哪两个字。
“那你爹到底姓什么?”
“忘了。”这是实话,他娘只在临终时说过那么一次,当时她病得很重,口齿不清,声音又小,一个仅仅十岁大的孩子怎记得住。
“赵钱孙李,总有个印象。”
“不是一个字,是四个字。”他记得的就这么多了。
“四个字?难不成你也是满人?”果真如此就太好了,奶奶老嫌他出身低,血统不够尊贵,一旦知道他也是满人,想必就不会坚持反对这门亲事。
“不可能,即便是我也不会承认。”阙无痕恨恨地把鹭冷的眼瞟向无跟夜空。
多侬格格明白他心里所想,沉默地不再言语。良久才道:“我奶奶由大内请来二十名高手,你得小心防范。”多侬格格星眸迥望,才发现他瘦了,如玉冠的五官,变得冷峻有棱。
“我知道。”阙无痕阴屑一笑。“我已经杀了其中的十八名。”他一向秉持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杀机已至他也绝不退缩。
“真的?”她只知他武功精进不少,却没想到竟已到达这般高深莫测的境界。
“怪不得我奶奶每隔一阵子就发一顿脾气。”
“你很怕她?”
“可我更怕你不要我。”仿佛话一讲完他就会不见了,多侬格格紧张兮兮地使劲搂住他的腰。
阙无痕拈起她一络长发,握在手心把玩。饶有兴味地盯着她。“记得我刚下山时,为了一名不相干的女子,害你醋劲大发。”
“那个玉面罗剎呀?”说到她,多侬格格忍不住扁扁小嘴。
“你认识?”这可奇了,她既非江湖中人,怎会识得这号人物?
“何止我,全多王府的人怕没有人不认得她了,如姬没有告诉你吗?这半年来,她三天两头就到府里闹,非要我们把你交出来不可。奶奶被她闹烦了,干脆商请知府大人派官差前来保护我们。自那以后她才收敛了些。”
“噢?”阙无痕歉然一笑。
“真对不住,搬到这里来以后就和如姬她们失去联络,早知那女子是这么样一个人,当初便不该救她。”
“你救他?她武功相当了得的,知府大人派了百多名官差都捉不到她呢!”阙无痕一愕,能和百多名官差周旋的女子,怎么会打不过两、三个毛贼?
“我晓得了,她跟我一样,一开始包准也是被你的美色所吸引。”说着,禁不住伸出柔美轻抚他精雕细琢的脸庞。
“又来胡说八道。”他一气张口咬住她的小指头,馋涎地吸耽着。
这时栖息在屋外树枝头的夜莺,突然受惊振翅,发出猛烈的响声,斜刺疾飞青阙无痕和多侬格格骇然披衣坐起,眺望窗外时,周遭又恢复一片阐静。
“有人。”阙无痕示意多侬格格穿好衣宴,先躲进床底,自己则抄起墙边一根木棍,准备追出去查个究竟。
“喂!”冷不防地,老公公的头从窗外探了进来。“你们两个到底还要厮混多久?大军压境了,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太沈迷了吧?”
“你指的大军是谁?”多侬格格听出是老公公的声音,于是从被窝里钻出来。
“帮帮忙,那只是个形容辞可以吗?不过来的人数的确不少,包括双月老掉牙格格派来的上百名高手,以及玉面罗剎的爪牙,如起来没有上千也有数百。”老公公称多侬格格的奶奶为“老掉牙格格”,虽然令她不大舒服,但继之一想到上百名杀手,她立即果断地决定,暂时不去计较无聊的称谓问题。
“他们竟同时找上了。我……”一见阙无痕脸色有异,她马上警觉地说。“你不会以为是我带的路吧?”
“是有那个可能。”阙无痕道。“不过我相信你是无辜的。”凭她那一点点门道,只怕被跟踪了也不晓得。
“现在怎么办?”
“脚底抹油。走!”老公公是真人不露相,但见他一手提一个,腾空而起,待“大军”赶到时,他们则轻舟已过万重山,早窜出数十里地,来到一处素淡古朴的禅院。
禅院很古老了,和老公公的岁数有得拚。它也不够庄严,只在山林清清静静安坐着,悬空建于两岩之间。
“为什么不让我和他们决一生死?”阙无痕揪然不悦地甩开他的手,疑窦丛生地盯着老公公。
“那些人无足轻重。你必须留着有用之身,去干一番大事业。”老公公莫测高深地抵着嘴,由搭袋中取出一个鳗头自顾自地啃起来。
阙无痕对最后三个字颇小有戚戚焉,老公公似乎对他的心思了若指掌。
“可,眼下有啥大事业能做?”多侬格格代他问道。
“北方葛尔丹进犯,康熙皇将御驾亲怔。你何不去碰碰运气?”
“打仗?”多侬格格惊骇地倒抽一口冷气。“我反对。”刀枪无眼,她怎能让阙无痕去冒那种险。
“哎,你这女人,专会找麻烦,你”
“我去。”阙无痕凛然道。
“好极!”
“不行!”多侬格格尖拔的嗓音,直接把老公公压下去。
“你要去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那不成。”老公公正要发表他精辟的见解时,却被她一掌给“封杀”掉。
“你给我安静点,否则别怪我不懂得敬老尊贤。”警告完毕,她转身面向阙无痕,霎时拟出两行热泪。“你真的忍心撇下我不管?”
“不是啦,其实他是”“住口!麻烦你不要打扰我们商量重大事情好吗?”
“好,不说就不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老公公自觉无趣,挪到边边摸出一根烟草哈了起来。
“你怎么说?”两湖泪水蓄满眼眶,威胁着行将决堤。
“回多王府等我,快则半载,慢则一年,我一定娶你。”阙无痕自觉从没像此刻这般刚毅温柔过。
“总之你是不让我跟了?”阙无痕搭着她的肩头,婉言相劝。“打仗不是儿戏,又是刀枪又是火炮。”
“我不怕。”多侬格格毫不迟疑地说。
“我怕。”他把她拉进怀里。“你若有个闪失,叫我如何苟活于世?”
“你”她登时破涕为笑,原来他用情之深并不下于她。
这就够了。她不目二个贪心的女人,有了这句话就足够教她上刀山下油锅了。
“我答应你,我会乖乖的留在这小木屋,直到你回来娶我。”
“你不回多王府?”多侬格格坚决地摇头。“回去找担心等不到你回来,就被我奶奶强迫嫁掉。”
“那岂不是太委屈你了?”小木屋里别无长物,更无佣仆,她金枝玉叶哪住得惯?
“放心,我带了很多银票出来的,偌,你看!”她伸入怀里一抓便是一大把。
“哇!”老公公丢掉烟屁股,凑过来仔细一看。“这些钱足够我大半辈子,吃香喝辣的了。”
“想吃香喝辣的?”多侬格格竖起一根食指,在他商一晃呀晃。“行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啥,说来听听。”老公公已经现出一脸馋相……
“陪我的关郎一块去从军。”她还没说到的后半段是,一路上顺便保护阙无痕的安全,最好是遇到危险时帮他挡刀挡剑挡大炮。
“我这把岁数了哪经得起长途劳顿?”
“您甭客气,刚刚那两手如果没有六十年以上的功力,可是绝对做不来的。”阙无痕匪夷所思地悌向他。
“哪两手,谁没有两只手?”他佯装胡涂的工夫也日三沛的。
“你呀,是颗不开花的水仙!”就会装蒜。多侬格格懒得理会他。“他不去就算了,我跟你说哦,你这一路上一定要注意……”呵!先打个困吧。女人就是啰唆,废话一大堆:永远捉不到重点。
老公公仰身躺在草地上,以手当枕,闭上眼睛假寐。但只一下下,他又镂然睁开眼,心事重重地望着天际。
正月二十日,北京大雪纷飞,漫天琼玉如絮飘落,午门外空旷的广场上黑鸦鸦站着三个方队,铁铸般一动也不动。
康熙头顶金盔,身穿豹尾饰甲,宽大的披肩下一件明黄江绸面兼袍,腰束金钱红蓝宝石线纽带。墨黑的浓眉下星目闪烁。“三军出城!”将饮尽的大杯一掷,引领诸将从天安门出发。
康熙的行营于三月中旬抵达隆化。当夜即收到车报,葛尔丹军队共计两万七十余人,全部集中在西拉木伦河流域。
众人再度晓行夜宿,到得第八日,双方大军首次交锋。狂跳的战马纵横飞跃着,栗悍的蒙古武士和满汉战将挥着雪亮的刀生死相搏,血花喷流如雨,撒落在春寒料峭的草原上。
百战虽捷,但因大将索额图太过轻敌,又不听从老臣明珠派兵把守西北方的建议,致使葛尔丹得以使计诈降,从容逃往“昭莫多”。
康熙率军追击,没想到索额图竟然擅自将粮草东调,致使到了九月,康熙所亲领的中军已只剩下三天的军粮。
今年的秋天特别寒冷,大片大片衰草、枯叶,在草原上起伏如波。北风台得呜咽作响,白天行军倒也不觉什么,到了夜晚露寒霜重,宿在帐蓬中的军士们无不冻得牙齿迭迭发抖,但接济的冬衣在索额图蓄意延误下,竟然要半个月才能送到。
恰在这时,有斥候来报,北路军已经断粮。
康熙闻言,原已相当樵忡的容颜,益发惨无血色。
“秉皇上,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饿死的。”大将飞扬古道。
“飞将军可是想出了什么法子?”他也不愿这样呀。
“这里离甘陕很近,可派人到科尔沁或愉林调粮。”
“好是好,问题是派谁去?这儿四处全埋伏葛尔丹的余党,以及索额图的鹰犬,派出去的人恐怕还没到目的地,就已遭杀害。”可见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
“我去。”帐外突然走进一名身形魁梧、英姿枫爽的副将。
“混帐!这里是你可以随便来的?出去!”飞扬古大吼。
可那名副将并不搭理他,只对着康熙道:“断粮危机迫在眉睫,未将斗胆,恳请皇上下旨。”康熙怔怔地望着他,这名年轻人怎地如此眼熟,仿佛曾经在哪儿见过。
“你叫什么名字。”“未将阙无痕。”阙无痕两眼平视康熙,不卑不亢,无畏无惧。可他心中正悄悄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但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他说不上来。
“阙无痕?”他口中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我不记得听过这个名字呀。”
“敏禀皇上,他是三个月前才投身从戎,因驴勇善战,破格拔擢为副将。”飞扬古道。
“三个月即能升为副将,了不起!可见你的武功一定卓然超群。”康熙十分赏识地握着他的手臂,相了又相。
“你有把握借回粮草,以解困局?”
“是的。”阙无痕坚毅地点点头。
“皇上,兹事体大,他武功虽然好,但毕竟只是一名副将”飞扬古待要加以阻拦,却被康熙挥手制止。
“脱只能给你十天的时间。”此去科尔沁八天方能来回,顾虑到运送粮草兼程赶路不易,因此康熙特地多给他两天的时间。
“不必,未将只需五天,便可将粮草运回。”阙无痕估算,他单枪匹马应该不到一天的时间即可赶至科尔沁。
“你”飞扬古真要替他捏一把汗。“万一延误了,得接受军法处置,你要三思。”“事不宜迟,未将这就告退前往。”
“等等。”康熙追至帐外,将身上的袍子脱了为他披上。
“一路小心。”他感激地微微领首,即行转身离去。
“粮草到了,粮草到了!”康熙犹在黑甜梦乡,就听到帐外飞扬古高声嚷嚷。
距离日昨派员突围出去搬运粮草,至今亦不过四天,怎么可就到了呢?
康熙才披衣准备到营外察看,帐前士兵已匆匆来报:“皇上,阙无痕求见。”
“是那个穿白衣的骄将?快叫他进来。”话音刚落,阙无痕已一步抢进来,伏地叩头道:“未将阙无痕,恭请万岁赐罪。”
康熙愕然,问道:“爱将刚立下辉煌的汗马功劳,何罪之有?”
“皇上有令,必须生擒葛尔丹,未将却……”
“如何?”“他和他的女儿原企图阻拦运送粮草的队伍,未将一气之下就把他给杀了。”他本是个火爆浪子,从军以后日日征战,目睹生灵涂炭,马革里尸,脾气变得更加莽躁狠戾。
“死,也要有个尸首。”康熙似乎并不相信。
阙无痕将手中一只犹沾着血渍的布包呈了上去,又从靴页子中抽出一张纸双手捧上。“这是末将在葛尔丹身上搜出的绝命书。未能生擒此撩,有负圣上……”康熙只惊鸿瞥眼布包内的东西,便猜知那是葛尔丹的首级,当下赶紧别过脸,伸手取过信纸,上头歪歪斜料用汉字写着:雕弓断,羽翼飞,亲朋叛,士众散,天亡我也,非战之罪也。
葛尔丹绝笔怔了良久,康熙忽然哈哈大笑。“你就为这个请罪?朕说生擒葛尔丹,也不过要明正典刑而已。他既死了,脱欢喜还来不及呢!有酒没有,斟上一大碗,不、两大碗来。”
“未将还杀了甘陕总督赵土豪。”帐中众人听了无不大吃一惊,他只是一员微末偏将,竟敢如此?一个个都吓白了脸。连康熙也不禁诧然瞠目,霎时帐内一片死寂。
“为什么?”他最好有个充分的理由,否则绝不轻饶。
“他扣发甘陕运向北路军的军粮。”阙无痕忿忿地说。“当未将赶到榆林时,他说粮食已全部分发难民,未将不信,亲往查看,见库中尚有一百余万食粮,于是逼他立即发出,他却左推右诿,说无马无车,难以资军。都怪未将太过急躁,跟他大吵起来,他使指末将以下犯上,怙恶不俊,要用军法惩治。未将一怒就斩了他。”阙无痕堪堪二十出头,犹名不见经传,谁也不信他竟如此精悍勇猛。
康熙盯了他许久,方问:“你是哪一旗的?”
“我……”他不是汉人吗?怎么问他是哪一旗的?阙无痕顿时楞住,不知该如何作答。
大伙儿亦面面相觑,不了解皇上为何有此一问?
阙无痕虽然生得人高马大,五官野烈鲜明,但“阙”却是如假包换的汉姓。
众人再仔细一看,才发现阙无痕眉宇间居然和康熙长得十分神似。
“那赵土豪肩从如云,亲兵如林,你怎么就能杀掉他?”康熙问。
“军中饿死士卒近万,几次督粮不到,未将火大夺了元帅的天子剑,诛了他,所以特来请旨治罪。”“你的确不是满人?”这般胆大妄为,又这般豪气干云,怎么看都像是个满族武士呀!
“我……”阙无痕不是不愿回答,是真的不知从何回答。
康熙斥退左右,独独留下阙无痕,他要和这名勇将好好地谈谈。
帐内突地岑寂下来,外头的扰攘亦警觉地不敢有任何躁动。
康熙和阙无痕各坐一隅,面面相觑。
晨光拂去障雾,灿烂的霞晖由隙缝中倾泻而入,使阴暗的营帐内,陡地光华万“令尊姓啥名谁?”好一会儿康熙才问。
阙无痕黯然地摇摇头。“未将从未见过家父。”
“母亲呢?”
“秀秀。村里的人都是这么叫她的”康熙不自觉地一阵昏眩。这个名字这名字……会是她,或者只是巧合?
“她人呢?”他相信一旦见了本人,一切便可真相大白。
“死了。”提起母亲,阙无痕眼眶一红眸中泛超薄薄的水雾。
“怎么会?”康熙激动地抓着它的手,追问:“什么时候的事?”
“十二年前,忧劳成疾。”
“那她……她……有没有……”康熙莫名地竟心悸得两手颤抖,话不成句。
“不好了,不好了!”帐外躁动又起,按着人喊马鸣。
康熙和阙无痕大惊失色,忙停止谈话,惶惑踏出帐外,即见到飞扬古跨在坐骑上,满头热汗地大叫:“主子快走,奴才带着中营扑火,就是死了,也得叫它一个时辰之后再烧过来!”
他一把推过关无痕,道。“主子不能没你,你护着主子走。 这是我的差事,你快走,快!”说罢,反身命令随从。
“有种的就跟着我滚出一条 火路来。”
“慢着。”阙无痕惶急拦住他,他的脸色异常镇定。“你不晓得草原上的人,只要不下雨,就算你跑死了马,它照样追得上你。”
“混小于!给你三分颜色就开起染房啦?”因为大火从南到北无边无际地卷将过来,枯草茂密,一时烈焰腾空,惊险万分,也把飞扬古烧得忘了礼仪,当着康熙的面暴怒地破口大骂。“以为运粮有功就了不起?不走,难道就烧死在这里?”
阙无痕苦涩一笑。“你骂我无所谓,但我说的是实话。”语毕,取出一把火折子,点着了,往地上一丢,脚下的干草立刻燃烧起来。
康熙皇原就聪颖过人,顿时恍然大悟,马上传令:“告知各营,立即点火,烧出一个空旷的场地,把大营移过去!”倾刻间,火海向东蔓延烧去,待西边烈火到时,康熙等人早已安全搬移营地。
这时飞扬古面红耳赤地望着阙无痕。“阙老弟,我……”他五十开外的人了,要他跟个小毛头赔不是,实在是有些儿拉不下脸。
“飞将军切莫自责,这种事不曾待过北方的人,当然不会晓得。”
“你住过北方?”康熙好奇地间。
“是的,小时候母亲曾带我到二连浩特重镇住了五、六年。”
“令堂既是汉人,怎会带你住到那种地方?”
“家母不是汉人。”他从没说过他娘是汉人呀。
“那她是……”康熙一顿,发现此刻人多口杂,不宜谈论私事,赶紧转移话题.“去查出究竟是何人纵火。”
“遵旨。”答案很快就揭晓了。无故调走军粮,谎报粮草短缺,甚至放火烧营,都是同一人所为索额图。
为了预防他继续图谋不轨,飞扬古将当初他所怔用的一干员从,士自将领下至伙夫,全部撤换掉。
但这又出现了另一个问题,临时征召来的伙夫不善烹煮,经常吃得士卒们叫苦连夭,就是康熙本人也一迭连声的抱怨。
飞扬古于是贴出公告,鼓励大伙举荐厨艺较佳者到中营来,为皇上调理饮食。
公告贴出三天了,丝毫没有下文。直到第四天晚上,才勉强来了一个瘦瘦小小的士兵,据说叫“阙很多”。
阙无痕守卫在康熙身旁,一见了“他”,当场险险口吐白沫,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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侬本多情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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