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噜……呼噜……呼噜……」
太阳洒在乔丹的身上,它满足的舒展全身,软绵绵的趴在千帆的肚子上。随着不时的抚摸,爪子时不时的微微张合,胡须一颤一颤。
千帆吃过午饭,搬了躺椅到阳台上晒太阳,一会儿就昏昏欲睡。眯眼看着乔丹的睡相,脑子渐渐糊涂了。
「来,进屋里睡吧,这里有风,当心感冒。」
努力掀开了一些困乏的眼皮,看了眼轻推着他肩膀的郑真,千帆弱弱的反对:「不要……现在特别困,我不要动了……」
说完再度合眼,彻底陷入了昏迷。
郑真无奈的浮上笑容,阳光下千帆的发色带了点润泽的金红色,平时露出的额头,被凌乱的额发遮住。取下眼镜后,高傲好强的面庞,变得一下子不设防,让人不自觉的起了心怜。
上个周末也是这样,在阳台上睡着的千帆,午觉醒来发现半边脸被晒伤了。那时他还气恼得大呼小叫,没想到这么快就忘了教训。
回屋拿了条枕巾,轻轻的盖在他脸上遮挡阳光,又不会妨碍呼吸。乔丹睁开眼,瞟了一眼郑真,翻身换个姿势,继续舒服的霸占着千帆的肚子。
「哈啾!」抖抖身,千帆感觉有东西从脸上掉了下来,用两根手指捏起来一看——枕巾。
正纳闷的时候,郑真的声音传来:「看你,着凉了吧!跟你说不要睡在外面。」
被吵醒的乔丹跳到地上,拱起屁股,两只前脚伸向前和身体成一直线;过了会又拱起肩,换成后脚伸直与身体成一线。做完起床操,乔丹悠闲的踱着步子回到屋里。
过了一会,千帆伸了个懒腰也坐起身。睡饱了后只觉通体舒泰,带着相似的满足表情,拖着折叠好的躺椅向屋里走去——
「呜哇!」捂着生疼的额头,千帆头昏眼花的蹲在玻璃门前。
身后的郑真看傻了——他居然一头撞上了落地窗,要不是玻璃够结实,只怕早就壮烈牺牲了。
「你没事吧?疼不疼?」
泪眼汪汪的抬起头,看看自己的出事地点,继而语带怨恨的说道:「谁叫你把窗玻璃擦得这么干净!」意即,自己会撞上去,全都是郑真的错。
郑真哭笑不得的扶他站起,进屋擦了把冷水脸,千帆才算清醒过来。
环顾四周,千帆发现在自己小睡的两个多小时里,整间屋子就焕然一新。打开书房,原来堆得只剩巴掌大小地方的书桌,重新变得宽阔,资料书籍整整齐齐的叠在案头,或者分门别类上了书架。卧室床上那堆穿过或者没穿过的衣服,要么叠好放在了床尾,要么上了衣架摆进衣柜,再或者就是进了洗衣机。
「啊——你果然是天才!」
「不,您才是天才。」郑真忍不住讽刺他,「一个星期就能搞成这副德行,真想不通你这二十多年怎么生存下来的。」
「哎呀呀,据说在脏一点的环境中,有利于锻炼人的免疫力。那些从小有洁癖的人,大多身虚体弱。」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什么呀,我说的本来就是对的。」千帆忍不住揶揄他:「说起来实在荣幸,小人竟有此等殊荣,劳驾老总您亲自出面打理,真是VIP待遇啊。」
「哦?看来我不要点回报说不过去。」
伸手揽上千帆的腰肢,不由分说就接起了吻来,绵绵密密的直到吻得两人都有点气喘。
话说郑真高中毕业后,立刻踏入了职场。只不过,他并没有苦哈哈拿着高中文凭,做些薪水少的劳累活。郑大少爷跟爹娘磨了半天,最后同意把原来供他出国念书的钞票,挪来给他创业开公司。只不过一开始就说好了,这钱是「借」,不是「给」。
郑真有点意外事情会进行得如此顺利,他并不清楚父母之所以会同意的理由。
家里的事情,郑宏昌都顺着马琳作主,她其实心里再明白不过,自己儿子不是念书的料,那么旺盛的精力,要是没有地方发泄,兴许又闯出什么祸来。这点钱给了他,哪怕四处碰壁到最后血本无归,只要能长点见识,也就值了,对他们家也不是伤筋动骨的事。
虽说家里同意了他的想法,钱也给了,但究竟这钱派什么用场,就完全是他一个人的事了。
这钱到了郑真手上后,究竟要用来干什么,就完全是他一个人的事了。其实,他早就有所计划。
毕业证书一到手,他就和一个朋友,合伙开起了清洁家政服务公司。他的合伙人叫孙立基,两年前高中没念完就退学了,之后父母给他在一家清洁公司找到了工作。孙立基心思活络,一不是安心长久干劳累活的人,二来给人打工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无奈家中父母严厉,根本容不下他那些花花心思。
然后,这两人一碰头,立刻一拍二合。一个出钱,一个出经验、人脉,两个愣头小子硬是当起了小老板。
忙了两个月,等到公司正式开始运作,郑真才又是紧张又是期盼的告诉了千帆这事。千帆知道后,悠悠冒出一句:「……郑总。」
过了一段暧昧不清的时间后,两人没明说,渐渐就恢复了原来身体上的关系。
这一次,郑真不再过问千帆和其它人的交往,一副只要留在他身边就满足的样子。千帆诧异归诧异,总算松了口气。
可一想到原来那个用真诚期待的眼光追随着自己、低头猛冲的小孩,渐渐在世俗中学会了隐忍,做事待人有所保留,心中有股不是滋味的怅然。
记得刚分手那段日子,千帆未尝没有想起过他伤心欲绝的愤怒表情。还有那次在医院,他在自己耳边低喃「别走」的脆弱模样。然后,就当他渐渐忘却了这段情缘,沉浸在灰暗无光的心境中时,郑真却又披着一身阳光,自信满满的站在他家门口,宣称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如果说这世上,真有「救赎」这种说法的话,那么那时那地的那个自己,无疑是被救赎了。因为那句——「我不会离开你」。
如果,如果在这世上,真有一个人会永远陪在身边,无论是谁,他都想试着接受。
只是不想再一个人了……
寂寞,欲狂。
***
「好的,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到底。如果是我们的人,我会亲自登门道歉……嗯,……我知道,您的意思我清楚……嗯嗯……好,那就这样,我会尽快给您回音!」
郑真一搁下电话,就低低骂了一声,将手上的便笺扔向桌面。
「怎么了?」孙立基担心的询问。
「是鼎瑞饭店王经理。」
「哦?他那出什么事了?」一听是鼎瑞那边的事,孙立基也紧张了起来。
他们是刚起步的小公司,在踏踏实实的干了几个月,有了不错口碑的同时,渐渐拓展开了客户群。鼎瑞饭店是一家五星级大酒店,上个月和他们签订了试用合约,承包客房以外所有的清洁工作。如果试用满意确定下来,就是他们公司最大的客户了。
「说是他们一个重要的客户的手机忘在了洗手间,半个小时后去找就不见了。然后,怀疑是我们公司的清洁员拿的。」
「啊?厕所人进人出,天晓得是谁拿的。凭什么怀疑到我们头上?」
「因为那客人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进去打扫的清洁员。」
「那也不能确定就是啊。」
「所以人家只是『怀疑』,请这边配合着打听一下。如果有的话,交出去就是帮了大忙;没有的话,嘿嘿……这王经理就没说了。」
孙立基也闷闷的:「真是飞来横祸。现在怎么办?」
「恩,一会先找当时负责的人来问一下。」郑真叹了口气,「我现在情愿是我们的人拿了,交出去上门道个歉,事情就算是过去了。要不是的话,还真是说不清的事。」
两人对望了一眼,最后孙立基无奈的走向门口,「我去找人谈吧。」
「好,谢了!」这种事,郑真最不擅长,幸好有人帮忙顶着。
过了一刻钟的功夫,孙立基的谈话就奏效了,清洁员交出那个手机,两人总算松了口气。
当晚郑真去千帆家,顺口说起了这件事。
千帆听完,想了想问:「那你打算怎么处理拿了手机的人?」
「这个还没想好……可是,不处罚实在说不过去。」
千帆摇摇头,「如果是我就不会罚她。」
「为什么?」
「要是她死不承认,你们一没证据,二不能搜身,她岂不是能又拿了东西,又不用受罚?现在说实话,反而要领罚。你想,以后还有谁愿意承认?」
「对啊……」
「行为的对错在其次,关键是你怎么引导,才能达到效果。」
「恩,有道理。」
「啊!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懂,你还怎么开门做生意?我建议你从这件事,可以想想怎么去订一个合理的奖罚制度就。」
「的确,有很多细节上的问题,真是事先怎么计划都想不到的。」
「对了,这件事孙立基怎么说?」
「没怎么说,他等我拿主意呢。呵呵,谁叫我有个无敌军师嘛!」
沉吟了一下,千帆在他怀了转了个身面对面,拍拍他脸。「好了,快点回家去吧。」
「不要这么冷淡嘛……」郑真撒娇的搂紧了千帆的腰,在他胸口蹭蹭:「这么晚了,你忍心赶我出门?」
「少来!」
千帆用里推了他两把没推开,反而被搂的更紧。懒得计较,结果第二天在郑真的怀中醒来。
***
郑真的小公司,就这么像模像样的开了起来。因为年纪轻没经验,刚开始遇到的困难超乎他的想象,直到过了快半年,生意、人脉渐渐稳定后,情况才算好起来。
他父母惊喜的发现他还真是块做生意的料,于是就劝他再玩段时间,还是回来帮忙自己家的生意,将来能早点接手。郑真想也没想就一口拒绝。
其实,他的理由很简单。
迟早有一天,他和千帆的恋情会浮出水面,届时必定会引发家庭风暴。到那时,想要保护恋人和这段感情,首要前提就是自立——所以,他努力的靠自己的力量站稳脚跟。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回去继承家业。甚至,他刻意挑选的清洁业,与父亲所从事的商贸业毫无联系,为的就是将来为恋情抗争时不会受到制约。他深知,要从毫无根基开始把小生意做大,并非易事,但这是他能够付出努力的唯一方式了。
半年多下来,由于合约一多再多,郑真和孙立基从忙着找客户、拉生意,到渐渐出现人手紧张的局面。
「立基,你看这个。」
结果郑真手上的资料,孙立基快速扫视了两遍,然后疑惑的抬头轻骂:「妈的!怎么都是洋文?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这是别人给我查的国外清洁行业的培训资料。我的想法是这样的,虽然现在生意不错,但我们招聘进来的人员大多是失业后重新就业,也就是说原来没有从事这个行业的经验,经过短期培训就上岗。现在遇到的问题就是,因为员工教育程度低,而且缺乏专业培训和经验,经常在服务过程中发生沟通不良,然后接到投诉。所以,我想进行全面的培训计划,打算从国外请专业人员过来。」
孙立基皱了皱眉头:「这可得不少钱啊,又要租场地,又要付钱培训。就算培训成功了,像这服务素质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我们怎么说服客户多掏钱出来?我觉得资金会有点吃紧。」
「可以申请贷款。另外我想从现有人员中,提拔及格专门进修,担任公司今后的专业培训师,并且发生普通员工应付不了的情况时,由他们出面负责救场。」
孙立基皱了皱眉头,有道:「但要是我们培训好的人,回头跳槽去了其它公司,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我们投入的培训成本,就全白费了。」
「这个么,培训的目的就是提供更好的服务。如果能提供更好的服务,等到被认同了,自然就会接触到愿意支付更高报酬的客户群。高服务,高回报,员工为什么还会走?」
孙立基想了想,有些犹豫的开口:「我承认,你的设想是很好,可感觉多少有点冒进了。你想,我们现在刚刚进入良性回圈的阶段,这一下子砸怎么多钱进去,等于又要重头干一遍。」
「现在的势头虽然看起来不错,但长远来看,我们不比别人有什么优势,也没机会脱颖而出,我的想法是,要从闲杂的中介廉价劳动力,向提供高品质的专业服务转变。只有形成品牌效应,才会有高利润回报。」
孙立基沉默不语。
「你的担心,我很明白。可是我们才刚刚开始,还不到享受成果的时候,不趁现在打拼,就失了先机。换句话,现在就算栽跟头,不痛不痒重新来就好了,我们输的起。」郑真知道,孙立基对眼下的发展态度颇为满意,要一下子接受这么大的风险从头干起,不是容易的事。他让孙立基回去先想想,然后再行探讨。
其实,这次郑真已经铁了心,打算要将现在简单的接活、派活,转变成集培训、个人化服务于一体的现代服务业模式。不过,这只是第一步。纵向提升后,就是横向的拓展。反正不急,一步一步来吧。
「好了好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孙立基换上了轻松的口气,「今天我老妹生日,在家里开Party不忙的话,一起来吧。」其实啊在得知妹妹立云对郑真有点意思后,就极力想促成这桩好事。只可惜——
「真是好巧啊,他也是今天生日……哎呀,我什么都没准备。」
「没关系,人到就行了,反正都是我们小朋友聚着玩玩,大家开心就好了。」
郑真苦笑着告饶:「我今天已经跟人约了,推不掉。你替我向小云说一声,回头我一定补上礼物。」
「哇靠!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究竟是谁怎么大魅力?别说是女朋友哦!」
郑真「嘿嘿」笑着,就是不开口正面回答,只是眼角眉梢掩不住的幸福满足。
***
「恭喜踏上奔四之旅!」
「去死吧!」刚刚三十一岁高龄的千帆,毫不留情的用汤匙狠狠敲上郑真的脑门。
蹲坐在餐桌另一头的乔丹,见他们俩只顾着打情骂俏,不耐烦的站起身,以优雅的步伐走到菜盘子边,叼了一只明虾到旁边吃起来。
千帆他们看傻了,半天才回过神。
郑真气的出手教训它:「我辛辛苦苦做的菜,你爸都没尝到呢,你……哇!」
不满用餐被打扰,乔丹不爽之余闪电般的回头一口咬住郑真的手,且死死的咬了好一会才松口,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进餐。
郑真抬起手,只见手背上两个牙洞在流血,「这这这只死猫……怎、怎么……这样……」他被这只彪悍的黑猫,震惊的语无伦次了。
千帆虽然也满脸黑线,但他绝不承认自己「教子无方」,反而为乔丹开脱道:「猫肚子饿的时候脾气特别不好,不管是谁打扰它吃饭,它都六亲不认。所以说是你自己不好啦!」见郑真一言不发的举着伤手,一脸委屈可怜的看着自己,千帆只得升起白旗:「好啦好啦,我去拿药棉来帮你擦伤口。放心,我带它去打过疫苗了,不会有事的。」
千帆进屋过了十分钟,挠着脑袋空手回来:「那个……急救箱你整理到哪里去了?」
「拜托,这好歹是你自己的家!至少关心一下东西放哪里了好吗?」一边帮千帆夹菜,郑真满腹的牢骚:「还有,麻烦你把存折啊、现金之类的东西,不要随便扔桌上好吗?当心我哪天卷走你全部家当!」
「哦。」
「哦你个头!到底听见没有?」
「知道啦!」千帆不耐烦的回答:「我不就是怕藏到最后,自己都忘记藏哪里么?跟你说,那年我还在念小学,要搬新家,打算趁机换套新家具。可是啊,怎么找就是找不到之前攒好的钱,我妈发动全家,把家里搜了个地朝天,就是没找到。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嗯?」
「因为找不到钱,只能凑合着继续用老家具。结果在搬家那天,突然大橱顶上滚落下来一大叠钱——我妈怕贼偷,把钱藏在橱顶上,可她自己又忘记了。」
「哇哈哈哈哈!原来你的迷糊是遗传的啊!」
千帆白了他一眼:「又给我没大没小!」
郑真先是恼怒的瞪了眼,继而邪邪的开口调戏道:「什么『大小』不『大小』的,我们谁『大』谁『小』,你不早亲身感受过了嘛!」
愣了会,千才听明白他话里色色的含义。
死小子……居然敢看不起大人,哼哼!下一秒,他堆起一脸的不屑,闲闲的砸回去一句:「就你?豆芽菜!」
轰……郑真给炸的坐不稳,恨不能立刻验明正身。
郑真微笑注视着亲人疲惫中带点羞赧的神情,赤裸的肌肤贴合在一起,感觉到彼此的体温,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在他额上落下轻轻一吻,相视一笑,互拥着盖好棉被迎接梦境的造访。
他的梦想,正在一步一步的实现——为自己,也为所爱的人,亲手创造一个不被打扰的王国。
这种为一个目标而奋斗的感觉,美妙得如同全身毛孔都打开了在呼吸。
他就好像一个急待获得表扬的小孩,希翼着自己所作的一切能得到心爱之人的肯定。每当千帆赞许的点头,夸他有长进的时候,就觉得一切的辛苦都不值一提。
虽然我还太年轻,暂时跟不上你的脚步,不过,请你一定要等我——等我有一天追上了与你并肩同行。在那之前,请你不要爱上其它人!
面对不时大笑、不时静默,但就是不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千帆,郑真心中卑微的祈祷着。
对着已经入眠的爱人微微一笑,收了收圈在他腰际的手臂,终于满足的睡去。
半夜,万籁俱静时分,一个披衣而行的身影闪进了画室。
透过窗,细如弯眉的月牙高挂天际,微弱的莹光仿佛就要溶化于夜空。明明是一轮新月,却像是残月般惨淡凄清。
视线接触到那幅铅笔勾勒的肖像,犹如被施加了时光魔法,他凝住了身形不动。半晌,轻轻叹了口气。
指尖摩挲过画中人的轮廓,千帆苦笑着自言自语:「对不起,看来我还是没办法。」
温柔的将脸贴在画上,低喃着:「春……春……为什么不回答我?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这么喊你么?」
千帆放弃的抱膝而坐,凝视着画中人。然后慢慢倒在地上,背靠着墙,蜷缩起身体。原以为,心伤已渐渐不那么深了,结果稍一触碰,还是痛彻心屝。
「春……我三十一岁了,已经追上你了。很快我就会追过你,等哪天我变成了老头子,你就只能当我的孙子了,哈哈!」胸腔震动了两下,慢慢的,地面开始濡湿,「你怎么能让我一个人变老……怎么能……」
郑真抱臂靠在半掩的门外,低着头静静聆听。
半天没动静了,他推门而入,只见千帆卷卧在地,双眼紧闭,湿润的睫毛像是凝结了冬夜的寒露。他放柔动作,将千帆搂入怀中,感觉他浑身冰冷得仿佛失却了生命的温度。
直到将人抱回床上盖好棉被,也不见他醒来。
拥他人怀,郑真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虽然感觉像抱着一块冰,他却仿如拥抱世上最珍贵的宝物,心满意足的微笑。
夜,深沉。
黎明,尚未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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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色人生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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