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堇接受赏封成为“太尉”重返皇宫后,燮王十分高兴,不但赏了他许多宝物,还在大燮宫选了一栋雅致的宫殿送给他,名义上虽说将有许多事情要向太尉请益,为了避免他往返宫廷耗费时间,所以特别恩赐他一座宫殿住在宫里,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燮王宠爱兰太尉到了极点,片刻也不愿他离开才这么做的。
依理来论,帝王眷恋男色,甚至宠幸到封官晋爵,凡是忠心的朝臣应当上书劝谏,但偏偏此刻朝臣个个对燮王臣服不已,慑服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举将盘据燮国朝政多年的西嵘氏族彻底歼灭了。在燮王继位之初,他对太皇太后十分顺从,不管是朝政、选后等事都交由西嵘氏全权处理,朝中的势力也大半被西嵘氏掌握,一般人根本不敢多言,认定了燮王和先王一样,只是西嵘氏手上的傀儡而已。
但如今看来,燮王并不像懦弱的先王,他有想法、有决心,既然能花费三年的时间布线,将朝中佞臣一举铲除,如此深谋远虑的帝王如今宠信着兰堇,想必有其特殊的原因;再说此刻燮王正热切的宠爱着兰太尉,任何的谏言都是白费心力,倒不如静观其变,在适当的时候再提醒燮王就可。
正因为朝臣们都抱着如此想法,对于燮王不断追封、加封兰堇的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它发展了……
桂月中旬,是太皇太后的寿辰,燮王特别设了晚宴,西嵘氏以身体微恙婉拒了这场宴会邀约,燮王不以为意,一来他早猜出西嵘氏不会出席,以显示自己确实打算淡出宫廷的决心,二来,他设此宴原本就只是借着为太皇太后祝寿为名,实际上是要设宴款待前阵子劳心劳力的臣子,因此宾客以东陵王为主宾,而许久不曾回朝的西明王、南阳王也出席了这场宴会。
“二皇兄、三皇兄!”五皇子皇翌岚笑嘻嘻地来到两位兄长身边,殷勤地为他们斟满手上的美酒。“两位皇兄好久不见,让五弟好好地敬你们一杯。”
“岚弟,这么久没见面了,你怎么还是这种无所事事的模样?”西明王皇翌蓁眉头一皱,忍不住转头对东陵王抱怨。“四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家都知道你最笼这小子,但是也不能宠他宠上了天!全天下谁不知道东陵王是有名的笑面狐,而我和你三哥名气虽然没你响亮,至少也被称呼为边关双雄,就只有岚弟这小子不求上进,这都是让你在宫里给惯坏了。”
“是啊!应该让岚弟来边关跟我们磨练磨练,瞧他这一身细皮嫩肉、养尊处优的模样,不能再放任他了!”南阳王皇翌武也点头,不赞同地看着皇翌岚清秀有余、男子?概不足的外貌?
“喂喂!二哥、三哥,你们这么说太过分了!我哪里没用了?”皇翌岚哇哇大叫,转头就向东陵王嚷着求援。“四哥你告诉他们,前阵子审理西嵘氏族人的事情我也在旁边帮忙呢!四哥不睡我就不睡,半点也没偷懒,对不对?”
“嘿嘿……光是不睡觉那有什么了不起?”南阳王说
“是啊!四弟你不必帮他扯谎,这小于有几斤几两重,我们会不清楚吗?”西明王也不相信地摇头。
“好了,你们别嘲笑岚弟了,他前阵子确实帮了我很大的忙……”东陵王淡淡一笑,在看到皇翌岚眉开眼笑、傲慢地挺起肩头时,才又开口缓慢道:“过去我三天得为岚弟道一次歉、五天得为岚弟收拾一次烂摊子,但这阵子他乖乖留在我身边没有四处闯祸,确实替我省下了不少麻烦。”
“四哥!”皇翌岚面红耳赤地大叫。
西明王和南阳王则是大笑出声,毫不留情地取笑皇翌岚。
四兄弟笑笑闹闹了好一阵子,西明王突然压低嗓调,对东陵王提出问题道:“四弟,宫廷里绘声绘影传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二哥问的是哪一件事?”东陵王嘴角的笑意敛去,小心的反问。
“就是燮王迷上一名少年那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西明王脸色古怪地问。虽然他长期驻守关外,对宫廷之事甚少理会,但这一次率兵回朝,驻守王都,或多或少听到燮王为了一名少年荒废朝政的传言。而在大事底定后,他更听说燮王为那少年加官进爵,大有想将他长期留在宫内的打算。
“这件事……”东陵王沉吟,在心中盘算究竟要对西明王说明到什么程度。就在这个时候,设宴的宫殿外传来了宦官清朗的声音:“燮王驾到、兰堇兰太尉到。”
“啊!燮王来了,这件事我们晚点再聊。”东陵王轻吐一口气,暗自庆幸燮王和兰堇来得正是时候,让自己不必立刻答复这个为难的问题。
“啊!陛下和兰堇都来了!”皇翌岚是其中最兴奋的一个,他笑咪咪地看着兰堇身穿酒红色的长袍缓步踏入,原本的好气质、加上绝色出众的容貌,在华衣的衬托之下更显得绝艳,一现身,就让从来不曾看过兰堇的人瞪凸了双眼,许久说不出一句话。
“那……那人就是兰堇?”西明王看直了一双眼,心中难以置信。出现在眼前的明明就是一位穿着男装的绝色大美女,这样一位丽人怎么可能是少年,一定是皇上故意让后宫的某位妃子反串男装来戏弄大家的吧!
“是,他就是兰堇。”东陵王应了一句。从来没见过西明王如此失态的模样,不仅是目瞪口呆,连手上的酒杯洒出酒液来了都没有知觉。
“哈!二哥,你看兰堇看得都傻了,酒都洒出来了还没知觉?”皇翌岚碰巧看到西明王失魂落魄的模样,当然立刻把握住机会回敬取笑。
“啊?”西明王闻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看到失神,连酒都洒出来了。他脸一红,忍不住怒瞪了嘻皮笑脸的皇翌岚一眼。
“好了,陛下已经入席,大家别胡闹了。”东陵王十分有礼地暗示。
西明王一凛,立刻抽回视线坐定,这才重新抬起头,当他注意到兰堇居然坐在燮王身旁,那个原本只属于皇后的位置时,一双浓眉奇怪地蹙紧了。
“瑛皇后也是西嵘氏家族的人,所以陛下过一阵子打算废后,但是这阵子陛下事务繁忙,暂时不会有时间遴选中宫,今晚的宴席由于中宫从缺,所以陛下才特地让兰太尉坐在那里的。”东陵王察言观色。西明王一向藏不住话,就怕他等会儿会冒出什么不得体的言语。
“你确定那真的不是后宫妃子假扮的吗?”西明王压低了音量再问,至今依旧无法相信坐在那里的绝代佳人是一名少年。
“不是。”东陵王也再一次保证。“若兰堇是女儿身,以陛下对他着迷的程度,只怕早已被封为皇后,又何必当什么太尉呢?”
西明王下意识的点点头,脑袋里虽然百分之百接受了东陵王的解释,但是心里面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情不自禁地往燮王和兰堇的位置看去,正巧燮王侧身在对兰堇介绍他们几个兄弟的身分,所以当西明王抬眼的刹那,正好和兰堇那双美丽的眼瞳对上了,前者心中一震,光是凝望着兰堇一眼,他就像是浑身被闪电劈到似的抖了一下——
唉!又一个家伙中招了!目睹这一切的东陵王在心中暗自叹息,只能希望西明王及早清醒,不会为自己惹下什么麻烦才好。毕竟燮王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兰堇,就算是兄弟,他也绝对不会让人有机会觊觎兰堇的。
宴席结束后,燮王特别留下了东陵王、西明王等人叙旧,却不忍让兰堇过度疲惫,特地先将他送回了景鸳宫。
夜凉如水,兰堇在侍女的服侍下梳洗一番、换上了简便的白色长袍,由于还不想睡,所以干脆抱着雪儿赤脚走出殿外,打算和白狐一起欣赏宜人的月色。
“看,天上的月亮真圆。”兰堇心情愉悦地哼着小调,一边低头和白狐说话。
白狐温驯地咿呜几声表示赞同,撒娇地在兰堇怀中钻着,甚至不时地轻舔兰堇的手臂示好。
兰堇被白狐的举动逗得发痒,两片嘴唇发出清脆的轻笑声响,正当他想找个位置坐下休息的时候,怀中的白狐却突然竖起身子,龇牙咧嘴地呜叫、对着后方示威着。
“雪儿,怎么了?”兰堇奇怪地回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有人来到自己的身后,就在兰堇发愣的时候,怀中的白狐已经像闪电一样窜出,朝闯入的男子直直扑了过去——
“雪儿!不可伤人!”兰重急得大喊,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看着雪儿白色的身影一闪,而后听到一声痛呼,男子瞬间已被白狐抓伤了手臂。
“该死!是什么鬼东西?男子大喊一声,还来不及反应,抓伤他的白狐又已经钻入草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抱歉,我的白狐不喜欢生人。”兰堇十分抱歉地开口。这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陌生,但既然他可以顺利踏入景鸳宫,那想必是侍卫不想得罪的人。
好奇着对方的身分,兰堇再次踏前几步,终于看清沐浴在月光下的男子,是刚才在宴席上有一面之缘的西明王皇翌秦。
“西明王””兰堇疑问。他不是应该和燮王及其它兄弟在叙旧同欢吗?为什么独息个人来到这里。“陛下尚未回宫,您来的时机恐怕不对。”
西明王脸上流露出一丝恼怒。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自从在宴席上见过兰堇一面以后,脑海中就充斥着兰堇的影像,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完完全全的心不在焉,后来更是随便编了个身体不适为藉日离席,而后,他就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了。
“西明王?你怎么了?”兰堇只觉得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十分奇怪,又见他发呆似地护着手臂,不禁开口为雪儿再次道歉。“你的伤口没事吧?要不要我召唤太医为你治疗一下?”
“什么?”当兰堇绝色的脸庞靠近的时候,西明王浑身一震,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仟么才好。“你刚才和我说什么?”
“你的伤,要找太医来一趟吗?”兰堇不以为意,十分有耐心地再问一次。
“伤?”西明王一愣;低下头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刚才被某种动物抓出了一道伤口。“没事,这种小伤哪里需要用到太医,我没这么娇贵!”
“是吗?”兰堇见他说得肯定,也不再坚持,心想这人确实有点怪,似乎听不懂自己说的话,于是好心地将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次。“陛下尚未回宫,你来的时机恐怕不对。”
“嗄?”西明王直觉地回答:“我当然知道陛下尚未回宫,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我原本是想出来醒醒酒,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就来到这里了。”
西明王的回答让兰堇一愣,抬头接触到他那种痴迷专注的目光时,心中不禁一惊。从小到大自己对这样爱慕的目光并不陌生,却也一直十分困扰。
“是吗?那么兰堇不打扰了。”兰堇微微颔首,聪明地打算立刻离开。
“等等!”兰堇才一转身,手臂就被一股强大力量给抓住了。
“西明王,还有事吗?”兰堇保持镇定,以比泉水还要澄澈的眼瞳毫无所惧地直视对方的眼。
眼波如梦如幻、双唇如同花朵般娇嫩……但,这样的容貌为何会是少年呢?西明王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是正常的男人,对男色毫无兴趣,但为什么偏偏……一遇到兰堇整个人都乱了?
“你……你真的不是女子?”西明王不死心地问。
兰堇双目一冷,以平静无情绪的嗓调回答:“西明王,你这个玩笑开得未免太过分了,我当然是男子,需要我请太医过来为我验明正身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西明王意识到自己失言,窘困地松开手,尴尬地开口解释。“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算了。”兰堇怒颜一敛,见他开口认错后也不再计较。“夜深了,请恕兰堇先告退了。”
西明王不语,只是呆望着兰堇逐渐远去的背影,失魂落魄地站在月光下,痴痴傻傻地忘却了时间……
西明王夜访景鸳宫一事,并没有造成任何困扰,因为兰堇根本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皇翌极天,而西明王当然也不会主动提起,也因此当西明王提出想在宫内多停留一段时间的要求时,燮王坦然接受了这项请求。
他这两位兄弟自从封王以来,对燮国尽忠职守、严守自己的本分,既然西明王想要多逗留些时日,燮王当然不会多说什么。
留在宫廷中的西明王几乎一有时间就会出现在燮王身边,既然燮王对兰堇寸步不离,那表示只要见到燮王就能见到兰堇,因此西明王无视于燮王的疑虑,异常勤奋地出现在左右。
燮王原本就不是迟钝的人,不到一天就看出西明王留在宫廷的真正理由,不为兄弟叙旧也不为其它,只为了能多看兰堇一眼。虽然燮王表面上不说什么,但是这日当西明王在泛舟时因为看兰堇看得太过专心,以致失神跌落湖中后,燮王终于无法忍耐了。
“东陵王,今日朕找你来,你应该知道为了什么事。”燮王并没有直接找上西明王,他怕自己一时按捺不住的骂人,于是先找了东陵王居中解决。
“哈!就算臣弟想装笨推托,陛下还是会将这件事交给我办,对吧?”东陵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就好。”燮王没好气地开口。“西明王回京好一阵子了,整天留在王宫未免太无聊了,你和岚弟带他到王都附近逛逛,多看点风景人物。”
“陛下,您就不能体谅一下西明王长年处在边关,没机会见到真正漂亮的人,他不过是看傻了掉到湖里,又没真正做什么,又何必急着将他赶走呢?”东陵王苦着一张脸为西明王求情。
“所以我要你和岚弟带着他到处逛逛,多看点其它人,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燮王不愿妥协,说到底还是一肚子的醋意无处可发。
“这……”东陵王觉得十分头痛。
“朕已经做出了决定,这件事不得再议上燮王俊脸一沉,却是说什么也不肯让步。
“是,臣弟遵旨。”东陵王只得退下了。
等到东陵王离开后,燮王疲倦地捏捏眉心,如果只是一般臣子,大可将他下放边疆,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再看兰堇一眼,但偏偏对方是西?魍酢⒆约旱男值埽因此只好找东陵王来解决这件事了?
起身返回景鸳宫后,意外看到兰堇搂着白狐,躺在床上睡得正熟,燮王目光转柔,尽量放轻脚步缓缓靠近,步子虽轻,却依旧惊醒了白狐,它不悦地看了燮王一眼,最后还是识趣地离开了。
熟睡中的兰堇似乎正作着好梦,绝色的脸庞?旋咦诺淡的笑意,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吻上了兰堇微启的两片红唇?
“……唔,雪儿?别闹了……好痒……”兰堇在睡梦中喃喃抱怨。
居然将朕当成了那只白狐?皇翌极天不悦地挑高一道眉,再次俯下身,从他的唇开始往下、逐一印下又湿又热的吻。
当皇翌极天的吻来到兰董的下腹部徘徊流连的时候,他睡得再热也被弄醒了。
不是雪儿!就算它再怎么调皮,也不会戏弄自己到这种地步!兰堇“啪”一声睁开眼睛,又羞又恼地瞪视着置身在自己双腿间的燮王!
“……陛下,您怎么会这个时候回宫?”
燮王重新回到兰堇面前,低头就给他一个缠绵至极的热吻,双手也不浪费时间地钻入兰堇的衣襟内搜寻他的温暖,直到怀中人被他挑逗得气喘吁吁、春情荡漾的时候,燮王才满意的抬起头,轻咬着兰堇的下唇回答道:“朕很想你……所以特地来见你一面。”
“现……现在见到了……唔!”兰堇秀丽的双眉,因为对方突然握住了自己双腿间的分身而紧紧蹙起,他大口喘息,十分困难地继续说道:“既然见到了,陛下是否该继续处理公事……做一位明君呢?”
“兰卿有所不知……”燮王低笑几声,再次以吻攻击兰堇赤裸的胸膛,以戏谵的语调回答道:“爱卿是朕的提神良药,朕正为了几件事情无法定夺而烦心,所以特别来找,爱卿不该推托,应该慷慨捐躯为朕分忧才是。”
“慷慨捐躯?”兰堇错愕地眨眼,不敢相信他居然敢这么说!
“对!”皇翌极天并不打算给兰堇任何思索的机会,男性躯体立刻覆上,彻底阻绝了对方开口说话的机会。
“陛下!”兰堇又气又羞的大喊,但是很快的,艳红如火的嘴唇在皇翌极天熟练的抚弄下,开始吐出细细的呻吟。
春色无边、吟哦喘息,景鸳宫转瞬间就变成有情人贪欢、共享激情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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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香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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