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缓缓扫了众人一眼,见他们个个眼里都是坚定之色,情知今日之事必不能善了,回头望一眼苏雪衣,见他脸上一片淡然之色,显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对他的敬重怜爱不由又添了几分,遂把心一横,回过头道:“姑娘这话真叫人好笑,你虽是绝世宫的贵客,也不过只是一个客人,怎么就发号施令起来。这岂不有违你身为客人的本分?”
芳和郡主一时语塞,心中恼怒,却听褚良早大怒道:“糊涂,姑娘是什么身份,难道你不知道?她将来就是咱们的主母,绝世宫上上下下哪个不知。你竟敢违抗她的命令。”
苏雪衣心头剧震,抬眼看向芳和,虽不能看清她的面目,却也能从眉目之间瞧出她神情甚为得意,当下只觉一颗心似被人生生撕成了两半,不由眼前一阵发黑,身不由主倚在了床栏之上。
胭脂心知走到这一步也只能一博了,遂冷笑一声道:“将来的事倒也难说,我一个丫头,见识短浅,也不用去想,单说现在,姑娘和宫主可还没有什么关系吧,姑娘说是吗?”
芳和郡主再厚颜无耻,也不能拿自己的女儿清白来撒谎,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是又怎么样?”
胭脂道:“这就是了,慢说姑娘现在还不是宫主夫人,就算是了,朝廷里还有规定,皇后都不干政呢。姑娘如今就要趁宫主不在杀人,敢问姑娘,宫主若回来了,你怎么向他交代?”
芳和心头一凛,暗道:“倒不可小看了这个丫头,果然有点见识。”遂缓了口气道:“我又何尝愿意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杀人,实话告诉了你吧,这其实便是你们宫主的意思,不信你去问粉黛。”
胭脂道:“我自然会问。”忽见粉黛走进来,眼含泪光道:“胭脂,你让开吧,这的确是宫主的意思。说穿了,姑娘也是一片苦心,为了公子好,你就别再坚持了。”
这一番话就如一个焦雷一般,轰的胭脂目瞪口呆,一时间只觉手脚都凉了,暗道宫主怎可如此狠心。就这样杀掉苏雪衣。
褚良得意的大笑,便要拔剑上前,忽然又看到眼前白影一闪,一愣神间,腰畔之剑已被苏雪衣夺走。
他又是羞恼,又是惊诧,暗道苏雪衣的武功竟如此高明,看来此番必经苦斗。所幸宫主必定派了七杀手监视于他,到时只须叫出他们来,定可胜券在握。
正自琢磨间,忽见苏雪衣仰天长笑起来,说不出的凄历,良久方歇,黯然泪下道:“独孤,慕容,你要我的性命,随时都可以拿去,何必要假手这些人。你应该知道,死在他们的手里,将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耻辱。你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我,哈哈哈,你休想,我绝不会让你如愿的。”言罢倒转剑尖,凝起毕生功力,一剑向自己胸膛刺了下去。
苏雪衣的武功本就甚高,这一次又是他全力而为,别说胭脂了,就连褚良这样的高手也是无力阻止,眼看一场悲剧就此酿成,忽闻一道风声直奔苏雪衣而来,以快捷无比的速度击落了他手中的匕首,苏雪衣正在病弱之时,更是被这强大无比的力道击的向后退了几步,方一下子坐倒在床上。
所有人全部目瞪口呆,苏雪衣更是惊诧,世上竟有如此武功的人,向地下看时,不过是一枚小小铜钱,这令他更为惊恐,抬眼看向门外,只见独孤傲满面寒霜的走了进来。
这下子除了胭脂,粉黛和苏雪衣,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尴尬,惶恐起来,褚良刚要张嘴说什么,独孤傲已冷冷的道:“你给我出去,有什么事等一下再说。”说完不带任何表情的看了芳和一眼,冷哼了一声道:“你也一样,出去。”
一瞬间,人走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胭脂和粉黛留在这里,独孤傲的神色才和缓下来,先到苏雪衣的身边,看了看他身上有没有受伤,良久方舒出一口气道:“幸亏我半路上回来了,否则可真的要抱憾终生了。”言毕回头望着粉黛,森冷的道:“你果然是个好丫头,倒懂得随机应变啊,你看着那郡主来了,就以为她最大了是吗?把我的吩咐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我念在你服侍我多年,准你留个全尸自尽,你去吧。”
粉黛花容失色,看一眼独孤傲没有丝毫表情的面孔,情知这次不可挽回,一旁早急坏了胭脂,她和粉黛一起服侍了独孤傲这么多年,焉能没有感情,忙跪下哭道:“宫主请饶了她吧,奴婢知道粉黛不是这样的人,请……”话未说完,已被独孤傲冷冷的打断:“胭脂,你这次有功,我自会封赏,但功是功,过是过,两者不能相抵,你下去吧。”
胭脂见状,心中也不由乱了,独孤傲竟是立了心要杀粉黛,再也顾不上什么尊卑,大声道:“宫主,我们做奴婢的,命薄如纸,胭脂也不敢抗争什么,只是粉黛乃是被姑娘蒙蔽,宫主对姑娘一声不问,就要杀粉黛,这未免太不公了,哪怕让粉黛戴罪立功呢……”
忽闻独孤傲森寒笑了几声:“谁说我一声不问,我敬着她,她就是郡主娘娘,我若要杀她,一样是荒野里的一堆白骨。”他又冷冷笑了几声,只让胭脂不寒而栗,暗道这次风波必不会善了,不知要多少人掉脑袋了。
正心焦间,却听苏雪衣幽幽叹了口气道:“如果是我求你,对他们网开一面呢?”
独孤傲霍然转身,不能置信的望着苏雪衣:“雪衣,你说什么?她们险些害了你的性命,你还为她们说话?你怎么这么傻……?”话未说完,便被苏雪衣打断。
他凝视着独孤傲的眼睛,苦笑了一下道:“是啊,我是傻,我就是个这么傻的人,独孤,你不是早就知道吗?不然我们何至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话未完,心中难受之极,回头悄悄弹去了一滴泪水。
独孤傲看他凄凉的背影,想到两人便像是永远不相容的水与火般的关系,铮铮铁骨不由都化作了绕指柔情,一时间只觉万念俱灰,长叹了一声道:“算了,你既这样说,今日之事我就不追究了。就当作是为你积点功德,好歹要把这病撑到漱玉回来的时候。”说完狠狠一瞪粉黛:“今日之事我且记在账上,下次若再犯,定杀不饶,你要知道是谁救下了你,日后好好服侍,否则你知道我的脾性,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苏雪衣看着他的无上威严,忽然觉得感伤,独孤傲见他又怔怔的流泪,忙问他怎么了,苏雪衣方哽咽道:“没什么,只是忽然发现我其实并不认识你。就在刚才,我才发觉,你是独孤傲,不是慕容临。”
独孤傲见他又钻进了牛角尖,不由发急道:“雪衣,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就是慕容临,那个对你无怨无悔的痴心的慕容临……”他话未说完,苏雪衣已激动的大喊道:“不是了不是了,慕容不会动不动就用杀人来维护自己的威严,他喜欢说喜欢笑,他不会前一刻还和自己的丫头斗嘴,下一刻便要杀掉她,完全不念一点旧情。你不是慕容临,你是独孤傲,高高在上的绝世宫主。慕容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一边说一边早痛倒在床上。
独孤傲沉默不语,看苏雪衣不住的重复着:“他已经死了,慕容已经死了”的话,他自己仿佛也能感受到对方那刻骨铭心的痛楚,轻轻将苏雪衣拥入怀里,他叹了一声:“雪衣,我承认,做绝世宫主确实要无心无情,但我永远不会对你这样的,我对你的心永远不会改变……”
苏雪衣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打断他道:“那有什么用,你能为了我重新变回慕容吗?不要你的威严,不要你的冷酷,把对我的情意分一点给别人,不要什么事动不动就用鲜血来解决,你能吗?高高在上的独孤宫主,你能做到吗?”
独孤傲深深的看着他,他太明白这个情人了,在他的生命中,由始至终都是一颗善良的心,虽然他做了捕头,对坏人是绝对的无情,但对弱者,他却是同情有加,这份同情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感情空间,甚至超过了他对自己的情意。
总要有人退一步吧,他无奈的想,将苏雪衣柔弱的身子拥的紧了一点,他笑着安慰道:“好吧,我答应你,我会慢慢的改变的。雪衣,你知道我就是这样无心无情的过了这么多年,不可能一下子就改过来,但我答应你,我会为了你逐渐改变的,你就在我身边一直监督着我好了。要是你离开了,我可不敢保证我会不会回到从前。”
苏雪衣看着独孤傲对自己调皮的笑了一下道:“怎么样,我这个留住你的方法高明吧,你若想我的丫头仆人不再受苦,就要留下来为他们撑腰呢。”一瞬间,他又想哭,但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埋首在独孤傲的怀里:先就这样吧,这样的独孤傲是他拒绝不了的。就让他再沉沦几天,等到梦醒了,等到痛苦将自己灭顶的时候,最起码还可以有一份甜蜜供他回味咀嚼。
第二天,独孤傲便去找到芳和,两人一语不和,立时翻脸。那婚约本来独孤傲从来没回应过,才让芳和以为他已默许,如今关系破裂,独孤傲便趁机表现了自己不会对那个所谓的婚约负责,芳和一气之下,愤愤离去,只等着看他和苏雪衣会有什么下场。
***
浮着淡淡梅香的暖阁儿里,帘幕低垂,苏雪衣正在里面睡午觉。胭脂和粉黛在屋外一边做女红,一边小声的说着话。
独孤傲走了进来,两人忙起身迎接。胭脂小声道:“公子正睡着呢,宫主可要进去吗?”
独孤傲向里望了一眼,摇头道:“不了,好像睡的很熟的样子,难得他能有这么一个好觉,就随他吧。”说完在外间桌子上坐了下来,粉黛忙倒了一杯茶来。他慢慢品了一口,也就放下,问粉黛道:“今日里咳嗽的可强了些吗?有没有咳血?”
粉黛答道:“咳嗽倒没见大好,只是没咳血。精神也不错,宫主放宽心好了。”
独孤傲笑着点了点头,苏雪衣的病现在已成为他的一块心病,独孤漱玉一天不回来,他一天放心不下。看了看胭脂道:“漱玉怎么还不回来,他当初离开的时候怎么说的?”
胭脂摇了摇头道:“走的时候只说时间不会太久,谁知这都过了一个多月了,还没有回来。我担心的是,这药马上就要吃完了,如果漱玉少爷还不回来,可怎么办呢?”
独孤傲一提到这个问题,也不由烦心起来,忽听门外传来一道笑声:“呵呵,看来我很有人缘啊,才一个多月而已,大哥和可爱的胭脂粉黛就已经这么想我了。”随着笑声,独孤漱玉就那么突然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啊,漱玉少爷。”胭脂和粉黛忍不住兴奋的尖叫起来,独孤漱玉还穿着自己时代的衣服,更是显得玉树临风。忽见独孤傲狠狠瞪了她们一眼,这才想起苏雪衣还在睡觉,立时吓的噤声不语。
独孤傲强忍着兴奋之情,一掌拍向独孤漱玉的肩膀:“好小子,你倒玩疯了,现在才舍得回来。”
独孤漱玉敏捷的向旁边一躲,笑嘻嘻的道:“大哥,我禁不住你的力道。”说完皱眉苦脸的道:“你还怨我,这时候能回来就谢天谢地了呢。我回去后才知道,发生了一场大疫情,我们院长找我都找疯了,结果连会都没开,就和别的医学界专家被关到实验室里研究药物和疫苗了。”
独孤傲点点头:“那是研究出来了,你才回来的?”
独孤漱玉一撇嘴:“什么了,我是想着你的吩咐,觉得你可能已经把他带回来了,才抽空跑这一趟的。等一下我看看他的病情,留下些药,还是要回去的。我这么跑来跑去,可把可怜的阿里累坏了。也不知耗了他多少法力。”说完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
独孤傲心中虽不想让独孤漱玉回去,却也明白这是强人所难。于是引着他到了苏雪衣的床边,他知道苏雪衣向来浅眠,应该早被惊醒,遂轻声唤道:“雪衣,起来一下,不是我自卖自夸,我这个弟弟是不折不扣的神医,让他给你看一下。”
苏雪衣撩开了帘子,好奇的打量着这个衣着怪异的医生,见他也正在看着自己,笑道:“这么几天,就瘦了一圈了,大哥你怎么照顾人家的。”说完帮苏雪衣躺下,又把了把脉,然后起身道:“大哥,我简单看了一下,病情虽然挺重的,但离生命危险还挺远的,我们的药马上就要研究出来了,等得及的。”说完出得门来,给胭脂留下一包药,说了吃法,便又匆匆的去了。
这里独孤傲放下心来,十分高兴,扶着苏雪衣出得房来,顺着秘道出了地下宫殿,只见窗外正是夕阳西下,虽然美景无限,但不知为什么,独孤傲和苏雪衣的心中却都升起了一股凄凉之感。
转眼间,苏雪衣与独孤傲在地下宫殿里已住了半月有余,这段时间里,两人都绝口不提公事国事,只因苏雪衣知道,蓝挺马上就会带着对绝世宫最大的威胁前来,这或许是两人在一起的最后时光了。他不想破坏掉这温馨的气氛。而他不提,一直认为自己胜券在握的独孤傲自然也是不肯提起来增加两人的矛盾。
这一日,两人正在“枕风亭”里下棋,胭脂和粉黛在旁边伺候着,忽见大护法封云带着一名探子匆匆前来,独孤傲见他面色凝重,便知是有事发生,停了棋子,温言道:“到底什么事,连我们向来稳重的封护法都如此匆忙?说来听听吧。”
封云看了一眼苏雪衣,欲言又止,苏雪衣便起身道:“你们先说正经事吧,我去走走。”
独孤傲一把将他扯回,不悦道:“封云,雪衣和我们立场虽然不同,但他已经被我软禁在这里,有什么事你不必瞒他,就在这儿说吧。”
胭脂和粉黛对望了一眼,心道:宫主真的是被雪衣公子迷住了,连这种事情也不回避。却听封云只得无奈道:“宫主,镇子上前些天来了一群身份不明的商人,足足有十几量比寻常马车高大两倍的车辆,不知里面装的什么,属下仔细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商品用得着这样高大隐秘的车子,因此觉得可疑,宫主看我们是否应当派人去查看一下呢?”
苏雪衣心中一凛,他知道是蓝挺到了,只是他没有想到蓝挺竟把那种东西全部带了来,可见他这次是抱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来的。
他见独孤傲还在皱眉凝思,整颗心不由都痛得揪了起来,终于……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他和独孤在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后,终归还是要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独孤傲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雪衣,你觉得这件事情确实透着古怪吗?”
苏雪衣强忍悲痛,强颜对他一笑道:“独孤,我们毕竟立场不同,这话我不能说,也不该说,你如果就是放心不下,绝世宫高手如云,让人一查不就是了。也不费什么力。”
独孤傲点点头,对封云道:“也好,你就去看一下吧,别让人察觉到。”
封云领命而去,这里独孤傲和苏雪衣接着下棋,独孤傲本没把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苏雪衣却不同了,虽然有自信封云认不出那车中之物,但他们和绝世宫这场斗争却毕竟已到了最后关头,因此难免心神不宁,只是他控制能力实在过人,虽然心中伤痛忧虑,面上却毫不变色,下棋也不受丝毫影响,唯恐惹了独孤傲的疑心。
情况正如他所料,封云回来后便向独孤傲报告。说是他多心了。那些东西十分巨大,虽然是铁铸成的,但没有任何威力,连个刃也没有,还说自己不放心,到底问了商队的人,他们说这是专门从波斯运回来的,都是上好的铁铸成的,准备回到中原后拆掉打造铁器,一定会赚大钱。独孤傲听他这样说,更加放心,不过几天,已把这件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又过了两日,苏雪衣算着蓝挺应该快有所行动了,可能是老等不到自己出现,才拖延至今。记起自己信里曾说过,如果初二仍不见他,就证明他已丧生在独孤傲的手下,请他全力施为,灭掉绝世宫。算了一算,明日便是初二了,蓝挺在午时一定会动手的。
因他身子病弱,独孤傲又经常陪在他身边,因此上警卫便松了很多,但此时的苏雪衣已不想逃出去了,此生他不能和独孤傲同生,但能一起赴死,也算是老天眷顾,已经知足了。
正凝思间,独孤傲兴冲冲的进来,手里拿着一副卷轴,像个孩子般的嚷道:“雪衣,你看这是什么?”
苏雪衣抬眼望去,只见独孤傲展开卷轴,赫然竟是自己的画像,笔法虽很粗糙,但神态容貌却有几分相像。心中正奇怪这画作实在不能算是上乘,他为何还如此高兴,却听独孤傲道:“雪衣,这是我亲手画的。我只因习武练字,向来不曾学画,只是前几日见你坐在那里,实在美不胜收,一时手痒,画的虽然不好,却是我一番心血,你可不要见笑。”
苏雪衣浑身一震,忙接过卷轴,眼泪就忍不住扑簌簌的直掉了下来,独孤傲对他竟如此深情,从来未习过画,竟能画到这般地步,就算他确实天资过人,但从这画里人的眉眼发衣,一颦一笑之间,无不可看出他的用心程度,若没有一腔深情,也断断画不出这样的成绩。
“独孤,我对不起你,今生无法补偿你对我的深情,只盼生生世世能为你结草衔环,报答于你。”苏雪衣心中默默道,一想起死别就在眼前,更是控制不住自己大放悲声。
独孤傲只当他是感动所致,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心中得意已极。忽见胭脂进来,递给他一封信道:“姑娘遣人送信给宫主,言说十万火急,请宫主立即行动,或有可能避免灭顶之灾。”
独孤傲本不想看,听胭脂说的郑重,便打了开来,一看之下,不由大惊失色,回头望了苏雪衣一眼,犹自透着惊诧不信,但终究没有说什么,和胭脂匆匆去了。
这里苏雪衣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却一时无法理清头绪,只能坐在那里胡乱猜疑。过了一刻,那不祥之感愈发强烈,他出了门来,方知道独孤傲已率宫中所有重要人物出去了。心下大惊,难道他已识破了蓝大人的行动吗?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便要趁机出去,劈昏了几个拦路的人,还未等踏出大门,忽觉眼前一晃,七个黑衣人已站在了他面前,也不说话,其中一人扬手洒出一团粉末,苏雪衣连忙闭气,却不知这迷药是通过皮肤吸收,面上手上只沾了一点,他已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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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君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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